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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雍王府一向节俭, 门口的灯笼都比邻居家黯淡些。
而?他的?邻居都是老一辈宗室功勋,比如太宗长子肃武亲王豪格的曾孙显谨亲王,世祖皇帝次子、康熙皇帝兄长福全的儿子裕亲王保泰等。
人家早就没有‘江山是我家的’觉悟, 只想好?好?享受祖宗留下来的?基业。
所以,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想, 雍亲王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引起邻居反感吗?
他不想要?这些宗亲的?支持吗?这些人可不想从奢到俭——哦, 费劲巴拉得扶持他上位,连门口的?灯笼都得减几?根蜡烛?这日子还有?什么奔头!
他应该是很清楚,也?很需要?, 偏不肯随波逐流,偏要?让人清楚他的?立场态度!
也?不知道是为了打造某种‘人设’还是骨子里的?自信强势作祟。
不过今儿王府里面有?一间屋非常亮堂, 亮的?甚至有?点晃眼。
“王爷最近忙, 白天实在不得空, 这会儿正在修面。按理儿,不该这样见客,但王爷说, 您也?不是旁人,不必太讲究。”全福把我从前?厅引到中堂,绕过回廊, 来到东边厢房。
厢房的?窗半掩, 丰盛的?光线倾斜出来, 使?得窗外将将开放的?玉兰花投下一片清雅倩影。
“秋大人, 进去吧。”全福抄起门帘,客气地对我说。
我道声谢, 躬身进屋。
这次我不是空手来的?, 临出门,我折回客栈, 从别人送我的?滋补品里挑了一盒人参。
虽然我领导肯定看不上这点小?礼物,但表达一下,总比光说好?听的?更显诚意。
放下东西,一抬眼就看到我领导坐在屋子中央,脖子下围着一圈类似饭兜的?东西,头上涂着亮呼呼的?油,从耳鬓到额顶,一半光滑,一半绒毛贴头皮,脖子僵着,整个人好?像被持刀的?剃头师傅挟制了一般,手和脚都乖巧地交叠着,从上到下,说不出的?滑稽。
您以后?还是跟我讲究讲究吧!
“王……咳……”我半转过身,咬着拳勉力克制住笑意,只是站了近一分钟也?没能顺利开口。
雍亲王嘴角绷直,眉头一拧,“你那是想哭还是想笑?”
我赶紧摆正心态,规规矩矩地请安,板板整整地站直。
他没好?气地嗯了一声,“你来干什么?”
不是您叫我来训话的?吗?我转念一想,不对,这是点我呢!嫌我不主动来谢恩!
于是连忙道:“听闻我出事之后?,王爷多方奔走,亲自督案,即便歹人抛出假尸混淆视听,依然不放弃追查,若非有?您如此关注,我肯定无法活着回来。今日侥幸生还,特?来谢王爷再造之恩。”
我们彼此心知肚明,劫持、死遁和追查,都是他一手导演,但不能放到明面上说。
“是娘娘们关注,本王只是依旨办差,你要?谢恩,该去宫中。”他虽这样说,却僵着脖子,盯着我的?膝盖,明显在等我跪。
我刚要?跪下去,他突然吩咐道:“把你身后?的?镜子拿来。”
我赶紧取了给他送过去。
一臂的?距离,我站着,他坐着,从上往下能清楚地看到他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在强光照射下,连汗毛都是浅色的?,眼角有?几?条浅浅的?皱纹无从遁形,胡须下饱满的?双唇则有?点轻微泛紫。
我举着镜子给他照,他却要?接过去。
温热的?触感在我冰凉的?指头上一触即撤。
下一秒,我与他四目交接,从那一贯带着审视意味的?强势目光中捕捉到星星点点的?不自在。
哎,真是难为他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女下属用起来确实没有?男下属那么方便。
我善解人意地捏着镜子的?一角再次递过去,他却不肯接了,淡淡道:“举着吧。”
……一直举着吗?挺累的?!
你不小?心碰到我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迁怒于我?
我只能寄希望于剃头师傅,希望他动作再快些。但他一直静默无言,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你头发?怎么长得那么慢?从我第一次见你到现在,好?像一点儿都没长。”
我心虚地笑了笑,“王爷不仅观察得仔细,记性?也?这么好?,我看,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事儿能糊弄得了您。”
他用眼神给了我一个少拍马屁的?警告。
看来打马虎眼不行,我只好?卖乖:“忧思过甚,寝食难安,头发?自然长得慢。”
这时候最后?一道工序总算完成,剃头师傅放下工具,用一块干净的?布给他抹头。
他一边解脖子上的?‘饭兜’一边吩咐我:“叫人来打扫一下。”
现在我有?了官身,他使?唤我倒比从前?更自然了,仿佛我是他家婢女一般。
奇怪的?是,我打心眼里还觉得理应如此,放下镜子飞快就去唤人。
回来还自觉抄起一条毛巾,帮他拂扫身上的?发?渣。
一切收拾得当?,他恢复成神清气爽模样,把手往身后?一背,又成了气场强大、高?高?在上的?雍亲王。
待闲杂人等都退出去,屋内只剩了我们俩,他说话也?就不再客气,直言道:“还优思过甚,寝食难安!谁把你养的?这么娇气!饿不得,骂不得,累不得!吃讲究,穿讲究,坐车也?讲究!处处比着闺中小?姐,却不肯受闺中约束!整天像个初生牛犊似的?,到处横穿乱撞!”
天呐,我这也?叫娇气吗?得活得多皮实才算不娇气?
我有?一肚子的?道理同他讲,说出口的?却只有?两个字:“我改。”
他哼道:“是得改。由得你自己改,怕你下不了狠心。少不得,还得靠本王唱白脸,必要?时揠苗助长。”
瞧你这个用心良苦的?姿态!这就是你让我吃苦受罪的?原因??
可别PUA我了!你怎么不让你儿子多吃点苦呢!乾隆养的?不娇气吗?一辈子骄奢至极,花钱如流水!把你抠搜一辈子攒下的?家业败得精光!宝亲王,宝贝亲王,这封号一听就很溺爱!
吃苦耐劳是美德,但不是人生必修课。但凡能顺风顺水,谁想吃苦?家里条件又不是达不到,为什么非要?衣食住行上委屈自己?非要?过得跟苦行僧一样,奋斗还有?什么意义?
还揠苗助长,反正苗死不死你不管!
“不服?”
摊上这么个慧眼如炬的?领导,连微表情都得管理好?!
我赶紧调整表情,卑微地笑道:“不敢。您说的?都对。”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不要?不识好?歹,本王已对你格外照顾。”
“那是自然,我都知道,记在心里呢。”我只当?自己是个拿过出场费的?捧哏吧。
“似你这般天真娇气,又锋芒毕露的?,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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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香椿嫩芽,朝野内外多的?是老饕,见之想掐,根本不容你安生入夏。你要?是不能尽快变得老道,就……”
他不说话就是高?冷男神,一开口就是班主任。
没有?一个班主任说教起来,一句两句就能结束。
我忍不住插嘴:“区区一枝嫩芽,变得再老道也?躲不过老饕的?手。还不如抱紧王爷大腿,反正胳膊拧不过大腿!”
“……”‘班主任’表情震惊,一时无语。
“人有?所长,必有?所短,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苦苦耕耘,既消磨热情,又收效甚微,蹉跎半生,才发?现什么都误了,岂不可惜?论手腕,论心眼,我这辈子也?比不上他们了,可是王爷您,他们加一块儿也?不是您的?对手!我跟着您,谁都不怕!”
我领导一个鉴马屁达人,硬生生被我拍得愣了七八秒。
而?后?神色复杂地瞪我一眼,“你最善诡辩!本王哪有?闲心总看顾着你。”
我热情主动地朝他走近了一步:“王爷日理万机,自然没功夫顾及我这个小?人物。要?是您允许,我常来找您请教,只要?您偶尔发?发?慈悲,给我指点一二,我总能开窍。”
他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仰,仿佛提防我扑上去似的?。
多余!
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呐!
半晌,他清了清嗓子,转了几?步,走到窗前?,背对着我摆弄着桌上的?毛笔,“你只受了一点点磋磨就得到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官职,品级虽然不高?,却是前?无古人。真正想害你的?人心里越发?恨你,京中多少豪门贵户也?在嫉妒你。皇上为你开了前?殿女官的?口子,他们一定会想,你既然能当?,他们家的?女儿也?能当?!若她们当?不得,你也?不该当?得!
俗话说,站得越高?,摔得越惨。人在得意时是最容易出差错的?,尤其是少年得志。现在盯着你的?人更多了,善意的?,兴许是毒蛇,恶意的?,未必能伤你。你涉世未深,很难分辨。除非时时刻刻跟着你,否则我也?不能次次都救得了你。唯一的?办法,是你自己要?沉下心来,少去那些捧你的?地方,不做无谓的?妄想,谨把皇上的?恩泽放心上,做好?你分内之事,适应八品小?官该过的?日子。”
我心里一惊,幸亏没答应叶兰!
她找我给两个女儿做老师时,我还不知道自己能当?官,只觉得与她情投意合,又想为这个时代的?女性?做些什么,迫切地想搭起圈子找同盟。
经领导这么一提醒,我才意识到这个想法有?多危险。
并不是说叶兰危险,而?是觉得人人可信危险。
这次我老老实实诚心诚意地说:“我受教了,往后?一定谨遵王爷的?教导。”
“我知道,授官一事也?都是王爷为我筹谋,王爷对我这么好?,我实在不知道怎样报答,只能……”
他手里拿着毛笔,侧身看着我。
我朗声道:“但凭王爷调遣,我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好?像看到他翻了个白眼。肯定是错觉!这么严肃的?雍亲王怎么会翻白眼呢!
“昨日皇上召集诸皇子、满汉大学士、六部九卿、詹事科道于乾清宫东暖阁训话,从秦皇汉武说起,中间种种不便叫你知晓,掠过不谈,最后?落到你这件事上,本王说与你听。
他说你是万里归家之游子,也?是葡萄牙送给大清的?礼物。大清作为天下最富强的?国家,要?为诸国做表率。以大国胸怀接纳八方来奔的?华夏子民、不负礼仪之邦的?美名善待外国来使?。他亲自检验过的?你才能,听闻你在论道中的?观点深感欣慰,故而?决定授你官职。”
原来还有?这一出!我想到当?时的?场面,想到皇上为我和大臣掏心掏肺地交涉,不由心潮澎湃,泪湿眼眶。
他对我的?表现很满意,悠悠说道:“你这个官,是凭本事得的?,要?谢也?该谢皇上,要?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抹着眼泪,点头如捣蒜。
忽然他话锋一转:“倘若十四贝勒求皇上下旨赐婚,这个福气你要?不要??”
怎么可能!你当?你弟弟是傻的?吗?他觉得我给他做妾就是天大的?福分了!
但我得表现得很相信这个白日梦!要?痛不欲生,让他明白,因?他擅作主张安排我‘死遁’,我失去了什么!
我继续抹眼角,做泫然欲泣状:“我名声不好?,配不上贝勒爷,不敢做无谓的?妄想。”
“现学现卖……”他眉心一挑,嘴角往下一撇,眼里带着几?分调侃:“人贵有?自知之明。”
这么评价别人自谦的?话,有?点不礼貌吧?
“经此一难,你因?祸得福,原先有?歹心的?人,短期内不敢动你。但你……终究是伤了十四的?心。他是个感情用事的?人,或将对你不利。你想过怎么应对吗?”
我没想过。
我只想过如何应付其他人的?伤害,却还没认真想过十四会真的?伤我。
我是不是有?点习惯他对我的?忍让了?
他要?是翻脸无情……
想到戈尔代的?下场,我打了个哆嗦。
第 52 章
“十四贝勒不是那样人。”
心里打怵, 面上还得坚定不移地维护十四的形象。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我自己。
十四对我‘情深意重’,在我出?事后,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我要?是不维护他, 甚至提防他、诋毁他, 还是人?吗?
尤其在患有顽固性多疑症的雍亲王面前。
“从我到北京的第一天就住在贝勒府,贝勒爷给了我这个?漂泊无?依的人?一个?坚实、温暖的避风港,帮我适应这里的生活, 为我提供最好?的衣食住行,把我养得‘娇气?天真’, 我对他充满感激。
如若我有配得上?他的出?身, 肯定想尽办法赖在贝勒府。但卑微如我, 居然承蒙皇上?和王爷您不弃,得到了为朝廷奉献的机会,只能含泪收起那?不切实际的妄想, 也还贝勒爷一个?清净爽利。
诚然,他有时候会有些孩子气?,但对人?真诚, 嘴硬心软。就算恼我, 也不会真的伤我。何况他对我的情, 不是外人?想象中的情, 只是师生情,或者怜悯之情……”
听到此处, 雍亲王轻轻冷哼了一声, 目光轻蔑,明显不信。
我顶着?压力, 咬牙道:“我不回贝勒府,是为了维护贝勒府的清净,为了不让他被文人?孤立,我相信他会理解我。便是一时不解,有些情绪,也该我受着?。他要?怎样罚我,我都认,绝不会怨他,更不会反抗。”
才怪!
“人?人?都说他重情重义,你也不差嘛!”
雍亲王这话说的阴阳怪气?。
“合着?是本王小人?之心了。”
“王爷拳拳爱护之心,秋童感激不尽。”我嗓子有些发?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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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也挺得绷直,不敢再看他。
“本王曾问你是否亲历过一见?钟情,当时你回答的模棱两可,看来是有所保留。”
这副诘问的语气?!我感觉屋里的压强骤然增大,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的王啊!记性这么好?活得一定很累吧!
涉及诚信,一定不能犹豫!
我一秒都不敢耽搁,立即答道:“不,王爷误会了。我从未肖想贝勒爷,绝不曾对他钟情。我对他,只有崇敬、感激、依赖。”
“那?你崇敬的是他的身份,感激的是他提供的锦衣玉食,依赖的是他给你的安全感!”
你总结得很到位嘛。
我沉默着?没有应,也没有反驳。
厢房内陷入一阵压抑的安静。
忽然外面传来稚嫩的童声。
“花……阿玛喜欢的花……”
“元寿想摘花给阿玛呀?”看孩子的妇人?笑着?问。
“嗯!”小朋友拖着?长腔,坚定地答。
“我们元寿真是个?孝顺孩子呀!”妇人?赞扬道。
雍亲王弯腰从窗户往外看了看,提醒道:“树上?有蚜虫,把他抱远些,让三福来摘。”
“是,王爷!”外面的妇人?应声。
旋即雍亲王却夺步到门口,赶在小团子扑进来之前掀开帘子,一把抱住了他,笑着?责问:“冒冒失失跑什么,摔到了又要?哭!”
小团子没搭理他这茬,抬起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他刚剃完的脑门,自顾自说道:“阿玛不扎人?了。”
跟过来的妇人?又怕又无?奈地提醒:“元寿不可摸阿玛的头。”
小团子也不理她,从他阿玛肩膀上?朝我看来,胖嘟嘟的小脸白里透红,黑黝黝的瞳仁光芒清澈,看上?去?已经三四岁的年纪,若在贝勒府,肯定风风火火地跟着?弘明惹是生非,时不时被哥哥姐姐们揍得满地打滚,在这里却还能被父亲抱在怀里当个?宝宝。
雍亲王看他的眼神甜腻骄傲,看上?去?爱极了他。但我不记得雍正有叫元寿的儿子。难道早夭了吗?
好?可惜啊,这么漂亮聪慧的孩子!
“小王子真可爱呀。”我夸他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小救星来得真是时候。
他面无?表情地把脸埋到父亲肩膀上?。
雍亲王瞥了我一眼,没把看他儿子的温度留给我分毫,冷淡道:“行了,退下吧。”
我心里长长舒了口气?,一边卑躬屈膝往外撤,一边幻想我是听到了下课铃声,把书包甩到肩膀,大摇大摆离开教室的校霸。
忽然,校霸的肩带被人?扯住!
小团子霸气?地看着?我:“你给阿玛摘朵花!”
“元寿!”雍亲王板着?脸呵斥他:“不可无?礼!松手?!”
小团子转头看着?他,委委屈屈地撅起嘴。啥也不说,但就是眼含热泪!
咱也不知道这眼泪怎么来的这么快!
原则性极强的雍亲王立即败下阵来,对我摆摆手?:“快去?!”
我麻溜窜到外头,踮脚摘了一朵开了一半的白玉兰,送到小团子眼前。
他仗着?他爹的身高,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脑,一板一眼地赞扬我:“很好?,你很好?使?唤。”
雍亲王眉头一蹙,试图纠正他:“元寿!这是你皇玛法的臣子,不是王府的奴才,你不能这么对她说话。”
小团子压根不搭理他,把花举到他面前,笑眯眯道:“阿玛喜欢的花。”
雍亲王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当即眉开眼笑。
团子对我摆摆手?,示意你退下吧。
真是个?自带气?场的小人?精。
心眼子比弘明那?几个?天天挨揍的弟弟多了几个?麻袋!
公元1715年 3月29日康熙五十四年农历二月十五日 小雨
从舒舒觉罗氏侧福晋来过之后,贝勒府一直很安静。
今天是我许下去?贝勒府取行李的日子。
昨天我已看过杨猛为我找的房子。
他的办事能力和效率实在令人?钦佩,短短几天,找的房子简直比我设想中的还要?好?!
那?是个?小小四合院,夹在两所大宅子中间。据说原本和右边的大宅子是一体的,原主人?是个?富商,康熙四十九年捐了官,带着?小老婆去?外地上?任,在任上?待了三年,染上?了赌博的毛病,将家产输得精光,不得已,割出?一大块宅基地抵债,只剩现在这区区三间留给妻儿,没过几个?月又因?断案不公被人?砍死在暗巷,妻儿觉得这房子不吉利,弃之搬走?了。
除了风水不好?,其他都甚和我意,位置离东堂很近,里面装潢得不错,家具也是上?等得好?木,院子里还有个?小灶房,以及一棵茂盛的老榆树。夏天挂一根秋千,在树下纳凉看书,简直不要?太快活。
价钱也好?商量。人?家原本要?三十两,听说要?租给我这个?前殿女官,痛快得降到了二十两。
我手?头没有那?么多钱,只交了个?定金。
房主的委托人?殷切地找人?打扫了一遍,盼着?我早日入住。
我也想早点搬出?客栈,于是硬着?头皮回贝勒府。
侧福晋的传话质量很高,连门房都知道今日我要?回来,一见?了我就长吁短叹道:“秋……大人?,哎,您可回来了!”
“贝勒爷在家吗?”
虽然知道大概率躲不过去?,还是怀着?侥幸心理多嘴一问。
“在。从昨天就没出?门。”
“好?的。”我表面镇定,其实心跳得极快,步伐也迈得极慢。
府里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计盯着?我,无?形中给了我更大的压力。
“都被野男人?玩过了,还有脸回来,呸,恬不知耻!”
人?堆里传来一声谩骂,我认得这个?声音,就是腊八那?天框我去?厨房的那?个?婢女,可当我循声望去?,却无?法从穿一样衣服、长得也大同?小异的婢女里分辨出?她来。
罢了,一个?活在内院里的老鼠而已。
我原以为贝勒爷在书房,却只有福晋守在门口。
她一直踱来踱去?,似乎很焦虑。看到我的一刹那?,脸上?既有愤恨,又有宽慰,疾步走?到我面前,低声问:“你打定主意了吗?”
虽然我从未把舒舒觉罗侧福晋说得‘我们早把你当一家人?’当真,此刻心里依然有些发?凉。
在我遭逢大难后,连只有一面之缘的杨玉梅都去?看望我关心我,这些与我同?在一个?院子里住了这么多时日的女人?,却不曾关怀过我一句。她们无?视我憔悴的面容,瘦削的身躯,全部注意力都只在十四贝勒身上?。
我没真的死掉,她们一定很失望。
所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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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再也不用和她们打交道了。
我肯定地说:“是的,以后我不会再回来了。”
她轻轻舒了口气?,仿佛得到了解脱,旋即又露出?哀伤的神情:“那?他怎么办?”
我笑了:“难道福晋想让我留下?”
福晋怒蹬我一眼:“区区八品笔帖式,也敢在我面前狂?”
我不再搭理她,径直朝缈琴院走?去?。
二月中,气?温开始回暖,萧索的院子,渐渐有了点绿意。
之前我总是早出?晚归,很少有机会在院子里转悠,而今带着?诀别的心思打量起来,竟有好?几处风光不错。想必到草长莺飞时,会更让人?留恋。
正屋的布帘垂着?,窗户紧闭,偶有弦音粗细不均地迸出?来。听不出?杀意,只有无?尽寂寥。
金毛闻到我身上?的味道,从屋里窜出?来围着?我狂叫,我摸摸它的脑袋,附身扯着?它的耳朵小声嘱咐:“傻狗,跑远点,等会儿再回来!”
它好?像听懂了似的,嗖得一下窜到大门口,半趴着?等我。
我深吸一口气?撩开布帘。
天阴着?,光线本就不强,屋里更是昏暗。
里面的人?坐在炕沿上?,怀里抱着?琴,不知道多久没出?来了,竟下意识抬手?挡在眼前遮光。
我看他手?边没有鞭子,语气?轻快地唤了他一声,“十四爷。”
帘子垂落,光线变暗,他放下手?来,模样吓了我一跳。
头发?和胡子都爆炸增多,黑眼圈极重,两颊也微微凹陷。
是病了吗?伤寒至今没好??
“过来坐。”他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平静地招呼我。
没有鼻音。也没咳嗽。伤寒应该是好?全了。
那?……总不至于真是因?为我吧?
脚像灌了铅,我想转身逃跑。要?不什么都不要?了,只把金毛带走?算了!
“别怕,我不打你。”
他的承诺可信度不高。
但他这个?样子……哎,打就打吧,活该我受着?。
我走?过去?,心虚地望着?他。
他抓起我的手?,温柔的摩挲着?,轻声道:“你吃了很多苦吧,手?腕都细了。”
我没说话,近距离看他脸色差的惊人?,和他比,我憔悴得倒还不算明显。
“从前是我不对。我对你不好?,总是吓唬你,对你很粗鲁,嘲笑你,看轻你。其实我知道该怎么对你好?,但我有点害怕,你对我只有客气?和提防,而我从第一眼就喜欢你,我怕对你好?,你更不把我当回事。我就想,先制伏你,等你甘愿做我的女人?,再慢慢疼你,反正我们还有一辈子。”
他抬眸扫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神经质地笑了笑。
笑完才觉得不合适。人?家这么难过!笑屁啊!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很多读书多的女子都不愿意给人?做妾,她们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八嫂就是这样,早年八哥曾顶着?无?子的压力许她绝不纳妾。你瞧,就算是我们这样的身份,遇到了心尖上?的人?,也可以不顾一切的。要?是我早早遇上?你,说不定就不必受这些折磨。”
我斟酌着?说道:“不一样的,八福晋身份贵重,我只是一个?无?名氏。”
他改成?双手?握着?我,认真地近乎执拗:“我不管那?些!我以为我在乎的很多,你之前和多少男人?日夜同?处一室,你和那?个?落魄伯爵不清不楚,你天天抛头露面……在你出?事之后,我才发?现,这些一点都不值得计较!我这辈子再也遇不到第二个?你了!”
那?倒也不一定。现在多流行穿越啊,有的是喜欢在后院躺平吃喝的,更符合你的要?求!要?不你再耐心等等??
“发?现那?具尸骨后,我懵了。我不想承认那?是你,又怕那?真是你!我亲自收敛了它,稀里糊涂地立了碑。现在想想,当时的现场漏洞百出?,可惜我当时……不说这些。”他强笑了一下,摆摆手?,静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你现在平安归来,又封了官,我很替你高兴。但你一个?八品小官,养活自己很艰辛,更别提应付官场的人?情来往。和传教士们一起住不方便,自己住又不安全,你就留在贝勒府,继续教我几何,我管你起居,不约束你,也不强迫你,好?不好??”
尽管他的语气?无?比真诚,甚至卑微,我仍坚信拒绝后三秒之内他就会翻脸。
毕竟从认识他,他就是这种暴躁性格。
可是这副局面来之不易,再怕也不能怂。
第 53 章
说给别人听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根本不必在?十四面前提。
他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什么文人孤立,什么府中清净, 还会在?乎吗?
我和他交涉多次,软话硬话说尽了也没用!
他一向软硬不吃, 只在乎自己的要求有没有被满足, 根本糊弄不了!
我还怕真逼急了,他真把?我拴起?来!
所以我反复思考过,这一次, 只能昧着?良心给他一点希望。期冀在?疏远后,慢慢淡化他的执念。
作孽!
我咬了咬舌尖, 直视他的眼?睛, 缓缓地说:“十四爷, 你是我在?大清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他怔了怔,旋即勉强笑了下, 但还有?点不自?信,“真的?那你……”
“你身材也很?好,虽然我没见过, 但摸过, 浑身都是肌肉!肩膀宽, 腰细, 腿也长,天生就是衣服架子, 穿什么都好看!”
他委屈巴拉得眼?睛里恢复了些拽拽的光芒, 嘴上也开始傲娇:“你怎么跟个女流氓似的!你也看别的男人的腰和腿?你看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个没有?十四爷好看, 那个也没有?十四爷好看!”
他哧了一声,嘴角咧上天,别别扭扭道:“少拍马屁!这么喜欢你还跑!”
“评价一个人哪能只谈外貌呢,我可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一个真正优秀的人,至少还要具备幽默、善良、聪明、积极向上、事业心强、工作能力突出等闪光点!”
“那爷差哪儿了?”十四沉着?脸拍拍自?己的胸脯。
我沉吟片刻,委婉道:“在?家里,这几条好像都不太明显。”
他脸色更难看了,雄赳赳气昂昂的雄竞意识觉醒,一身毛刺噌得竖起?来,浑身的娇弱劲儿散的干干净净,捏我手腕的力道也不自?觉加重了,“你天天跟着?老四,看他发号施令,威风八面的,是不是很?崇拜?”
我赶紧捋着?他的胳膊顺了顺,温言哄道:“我是说,给我个机会,多了解了解你好吗?你给咱俩创造一个共事的机会呗,让我看看生活以外的你。不瞒你说,我对你的了解,比你想象的要多。在?我们见面之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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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从其他人口中听过很?多面的你,他们说你是个大英雄,骑射无敌,排兵布阵如有?神助,治下有?方,绿营战士没有?不服的。”
一通彩虹屁把?他的毛刺顺倒了。
他挑挑眉,傲娇道:“那你是不是早就暗恋我了?藏的够深的!”
我摇摇头:“那倒没有?。”
他竖起?眉,很?快又攒了一脸感觉被耍的怒气。
“只是在?见你之前充满了期待而已。可是我见了你之后,你除了在?脂粉堆里游刃有?余,就是吹胡子瞪眼?,拿鞭子吓唬我,要不就是醉酒发狂,欺负我柔弱卑微。”
他目光闪动,语气软下来,“是我不对,我轻‘敌’了,用错了战术。往后我对你用怀柔策略,像太宗皇帝对关雎宫娘娘那样!”
我没理会他不切实际的大饼,继续按我的思路诱导他:“而你对我根本没什么了解。你只看我样貌见识与?旁人不同,所以一时着?迷,但这种新鲜持续不了多久。对你来说,能迷个三?五年,就算很?难得了。
更真实的情况是,一旦我成了你的人,你会很?快发现,我和其他女人没有?任何区别。我甚至远远不如她们温柔小意,你会很?快和我交恶!
倘若真如你所言,这辈子再也遇不上第二个我,就这么草率地进入这样的结局,不觉得可惜吗?
请你多一点耐心,好好了解了解我。也给我一个机会,看到?一个闪闪发光的你。我们不是还有?个约定吗,要为大清水师做点什么!不如我们就在?共同推进这件事的过程中好好了解彼此!”
他攥着?我的胳膊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竭力分?辨我的诚意,过了很?久才道:“好,我答应你。但你要留在?这里,不然我不放心。那些人能害你一次,就能害你第二次,万一下次是真的,你让我怎么办!”
下次是真的……他都知道什么?
我心脏突突得跳了两下,强装镇定,咬牙表明立场:“给我一个有?尊严的空间吧!让我们重新认识一次,以同僚或者?上下级的身份,而不是玩物和买主的身份,好吗?”
我这虽然是缓兵之计,但不可谓不诚挚吧?
谁知他完全不领情,蓦地放开我,站起?来一脚踹飞炕边的脚蹬,在?屋里暴走两圈,最后立在?门口,恨恨然指着?我:“你就是铁了心要走!你就只顾着?你自?己!非得让外人看我笑话,让他们把?爷的脸踩在?脚下碾!”
好吧,我就知道会这样!不管说得多好,最后还是得打起?来!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吧!
“我不是只为自?己,也为你考虑了!你要是非把?我留下,我会不择手段,令你妻离子散,完全只属于我,不死不休!”
你以为就你会吓唬人?!
十四眯了眯眼?,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不要以为我不敢!”我梗着?脖子,继续吓唬他:“我有?一个朋友,她心爱的男人爱上了别人,常常找借口出远门,其实是和另一个女人幽会。那个女人长得漂亮,但不会做饭,男人一开始贪恋新鲜,后来渐渐不爱去了。为了留住男人,她就到?处学做饭。刚好我朋友很?擅长,就隐姓埋名去教她,她回去做了几次,男人很?喜欢,就这样两年,我朋友不动声色,这个男人却渐渐开始脱发、无力、阳痿,最后半身不遂,瘫在?床上。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十四脸色铁青,眼?神既愤怒又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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