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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章一瞬的沉默。
梵琅率先反应过来,剑眉竖起,怒道:“萧又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目露凶光,大臂上?紧实的肌肉紧绷,像随时暴起的猛兽。萧又澜恍若未闻,双眸紧盯着宁锦婳。
半晌儿?,宁锦婳缓缓吐出一口气,“并未。”
她抬头,“梵统领护送我回来,并未有?冒犯之举。”
倒不是她想放梵琅一马,而是这个时机着实不好,此处幽静,孤男寡女,她若当众承认梵琅“冒犯”自己,他是何下场尚未可知,她一定处在风口浪尖上?。
她在这里代表陆寒霄的脸面,他的属下敢冒犯镇南王妃,便是不把王爷放在眼里。夫妻一体?荣辱与共,不管她跟他有?多少龃龉,关起门怎么掰扯都行,在外,她总要顾忌他。
此言一出,两个男人神?情各异。
萧又澜和梵琅不睦已久,他知道王爷有?多宠爱青梅竹马的“王妃”,否则当初不会亲自去京城走一遭。他想借刀杀人,却没?想到此事对宁锦婳的中伤。或者说他想到了,并不在乎。
梵琅心口泛起一阵火热。
他倒没?想那么远,只知道萧狐狸上?下嘴唇一碰就要给他扣帽子,是王妃娘娘替他洗刷冤屈。虽然?他也不怕那萧狐狸,但?王妃的偏袒让他心里舒坦,眉宇间的戾气都少了许多。
“嗤,萧狐——萧又澜,听到王妃娘娘说话了么,本统领行得正?坐得直,倒是你,鬼鬼祟祟,来雅苑作甚么?”
萧又澜懒得理他。
他虚虚瞥了一眼梵琅,对宁锦婳笑?道:“王妃娘娘既然?无恙,便随属下回去罢,抱琴姑娘快把王府翻了天去。”
抱琴去桃林没?找到宁锦婳,左寻右寻不见人,只好求助貌似很好说话的萧先生,萧又澜面容白净,终日笑?脸迎人,比凶神?恶煞的梵琅靠谱多了。不说抱琴,就是宁锦婳也更?信任他。
她微微颔首,仪态端方道:“劳烦萧先生。”
宁锦婳目不斜视往回走,忽视身后灼灼的目光。她鹅颈纤长,脊背挺拔,嫣红的披帛随风飘荡,又成了那个目空一切的王妃娘娘,方才的脆弱恍若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梵琅如此明目张胆,岂能?瞒得过心细如发的萧又澜。
目送宁锦婳回到院子,两个外臣应该即刻退下,可两人在垂花门前站立许久,谁都没?有?动。
“梵统领。”萧又澜皮笑?肉不笑?道:“那是王妃娘娘。”
“王爷的女人。”
王爷的女人,短短几个字,让五十军棍不改颜色的梵琅面沉如水。
忽地,他嗤笑?一声,刀削斧刻的脸上?闪过一丝戾气,“雅苑那些奴也是王爷的女人。”
他太清楚他王爷主子的宏图大志,区区女色,怎能?羁绊住那个男人?
萧又澜慢悠悠道:“说你笨你还?不服气,那是世子的生母,是王爷八抬大轿娶回来的人。”
诚然?,王爷的确不是一个耽于美色的男人,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王妃娘娘对王爷的特殊,不说别?的,王府所有?子嗣皆出自宁锦婳一人,就足以说明一切。
他虽然?私下里耍点儿?小手段,明面上?却不敢有?一丝不恭敬,小世子日渐长大,只要不出意外,王妃娘娘当享一世尊荣。
萧又澜时常内心感慨,王妃娘娘真?是世间最?好命的女人。在家从父,她是宁国公的掌上?明珠;出嫁从夫,王爷龙姿凤章,雄才伟略,乃世间少有?的伟丈夫。至于之后的从子……世子陆钰小小年纪已经胸有?丘壑,他站在其父打下的基业上?,或许能?走得更?远。
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生伺候好王爷、世子,安心享清福就好,为何要闹成这般?他不懂宁锦婳愁绪,同样不懂王爷的纵容。
不过要是有?人敢觊觎天仙一样的王妃娘娘,王爷肯定要发疯。
萧又澜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被他不着痕迹压了下去。到底是奴隶出身,不懂尊卑贵贱。那些卑微的女奴怎能?和王妃相?提并论?
“我言尽于此,梵统领,好自为之。”
萧又澜翩然?转身离去,心里算盘打得霹雳啪啦响。他才不会费口舌纠正?梵琅大逆不道的想法,正?愁抓不到这奴隶的短处,这不,瞌睡有?人送枕头。
于是,在之后的几天,梵琅总能?冲破层层守卫来到宁锦婳面前,让她不厌其扰。
有?句话说的好,烈女怕缠郎。
后来来的次数多了,宁锦婳渐渐淡化了对他的惊惧。梵琅见她日日愁眉不展,便把自己的“大将军”献给她,那是一条通体?乌黑的大型狼犬,有?三岁孩童那么高,龇牙咧嘴,露出白森森的利齿,看起来凶神?恶煞。
也不知梵琅怎么训的,“大将军”在她跟前分外乖巧,竖起尾巴“呜呜”叫。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狼犬冲着她撒娇,宁锦婳也遭不住,每日都要去摸两把,给了她很大的慰藉。
或许“大将军”居功甚伟,或许对梵琅那一丝莫名的熟悉感,宁锦婳不知不觉对他卸下心防。
他奴隶出身,当了大统领也不喜那些繁文缛节。他也不懂掩饰,开心便放声大笑?,生气便甩鞭子,他跟宁锦婳见过的任何男人都不同。和他相?处的时候,她身上?那些条条框似乎都没?了,久违的自由感。
宁锦婳后知后觉,其实梵统领……是个心思单纯之人。
肉眼可见的,两人逐渐亲近。
这日,宁锦婳照例给陆寒霄擦完脸,接着去看宝儿?。宝儿?在琴瑶的照料下日渐活泼,看见宁锦婳时眼睛都亮了,挥舞着藕节似的手臂要抱抱。
“我的小祖宗,哎哟,胖了。”
宝儿?吃得好睡得好,身上?肉乎乎,宁锦婳险些抱不住。她一手搂着他的背,一手托着他的小屁股,五指紧紧揪着腰间的衣衫借力,手臂坠坠地痛。
“主儿?,奴婢来吧。”
抱月欲接手,谁知宝儿?不给面子,胖乎乎的双臂搂着宁锦婳的脖子不松手,显然?很喜欢母亲。
“罢了,我来罢。”
宝儿?不能?说话,神?志也不太清醒,但?终究骨肉情切,无意间流露的亲近让宁锦婳心底发软。她擦了擦宝儿?唇角的口水,道:“马车备好了么?”
近来找麻烦的人少了,宁锦婳就闲了。春光正?好,全昇苦口婆心劝宁锦婳出去走走。滇南僧少道多,有?许多有?名的道观,宁锦婳还?没?怎么正?经出过门,这次出来也并非单纯玩乐,她想给宝儿?祈福。
当人力不可即的时候,人们总寄希望于神?佛,宁锦婳也不能?免俗。她今日去的是最?负盛名的白云观,听说里面有?位名为玄一的道长,精通五行八卦、时运命盘,十分灵验。
“嗳,您放心,在府外备着呢!”
抱月俏生生答道,她跟着宁锦婳千里迢迢到滇南,一晃几个月没?踏出府门,快把人憋坏了。今日天高云淡,惠风和畅,她掐指一算,正?适合出门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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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锦婳哪儿?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你啊——”倒也没?墨迹,一行人浩浩荡荡出门。气势恢宏的王府正?门外停着一辆庞大奢华的马车,五匹膘肥体?壮的骏马在前面开道,说不出的气派。
天子驾六,这等规格,只有?陆寒霄这个超品亲王才有?资格享有?。
“这……会不会太张扬了?”
宁锦婳看着身后一众丫鬟婆子,又看看一溜儿?守在马车周围的侍卫,心底有?些不自在。
“不会啊,梵统领安排的,还?嫌不够呢。”
抱月理所当然?道,她目光扫视一圈,“咦?梵统领说今日一道去的,人呢?”
第62章 第
62章话音刚落,马车后面走出一个身形壮硕的男人,他身穿黑袍皂靴,腰挎漆金的长鞭,薄薄的春衫挡不住饱满流畅的肌肉线条。
“王妃娘娘。”
梵琅一眼就看到了被众星拱月簇拥着的宁锦婳,她今日穿着织了?金线的裙子,发髻雍容华贵,珠钗闪耀,唇色水润,端的是明艳动人。
一缕惊艳在透绿的眼眸中闪过。
他笑道:“我为王妃牵马。”
梵琅少时?是王府的马夫,如今时?过境迁,这世上能让他俯身牵马之人寥寥无几,宁锦婳虽不晓事,但也知道这不合礼数。
谁知不等她拒绝,梵琅已经自顾自走到了?前面,这么多人看着,宁锦婳不好跟他说话,在抱月的搀扶下踏上马凳。
马儿脖子上的铃铛叮铃作响,外面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王妃娘娘,接着。”
说着,从车帘外抛进来一个红线缠着的油纸包,宁锦婳层层掀开,里面是颗颗饱满的青梅,圆润硕大,看着就令人口齿生津。
“喜欢么?”无人知晓,此时?凶神恶煞的梵统领内心的忐忑。
宁锦婳近来食欲不振,尤爱酸食,酸梅果子吃了?一盘又一盘,吃的牙酸尤嫌不够,她看见这些?青梅时?眼睛都?直了?。
“梵统领真乃我知音也!”
两人如今相熟,宁锦婳也不矜持,一口咬下去,青梅的酸甜汁水顿时?浸润舌尖。
“唔——好吃。”她抽出手帕擦擦唇角,忍不住扬眉问,“梵统领从哪家铺子里买的?”
比府里的汁水多,也甜,不至于酸倒牙。
男人轻笑一声,声音带着一丝愉悦,“喜欢就好。”
“以后日日给你带。”
两人都?未发觉,梵琅用的是“你”并非“王妃娘娘”,似隔一层朦胧的烟雨,莫名的暧昧情愫。
宁锦婳到底保留了?一丝清醒,她道:“不必了?,梵统领日理万机,哪儿能让你挂心这些?小?事。”
曾经年少之时?,也有一位郎君日日为她买一份漱芳斋的点?心,风雨无阻,只因?她一句喜欢。后来……宁锦婳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心道:或许儿女情长,在他们这些?人眼里不值一提。
梵琅但笑不语,这些?青梅不是从瓜果铺子里买的,而是他亲自摘的。他力气大,饭量也大。奴隶填不饱肚子只能自己偷摸翻食儿吃,这片青梅长得偏僻,曾经救过差点?饿死的他的命。
这些?悲惨的往事,就不必让她知道了?。
宁锦婳一路嚼着梅子,很快就到了?白云观。
白云观坐落在白云山脚下,依山傍水,群青荟萃,是踏春游玩的好去处。往日这里人声鼎沸,过往宾客络绎不绝,今天?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两排腰跨长刀的侍卫,威风凛凛站在那里,身上的铠甲在日光的照射下泛着冷光。
“参见王妃娘娘。”
几个身着道袍的白胡子老道颤巍巍躬身,诚惶诚恐道:“不知娘娘鸾架至此,有失远迎。”
宁锦婳:“……”
“平身罢。”抱月气势足地叫起?,这些?道士互相觑了?一眼,才敢缓缓直起?腰身。
滇南和?京城很不一样,宁锦婳身子不爽利,又记挂着宝儿和?那个男人,她无所觉,抱月这个贴身丫鬟已经摸出了?门道,并且游刃有余。
在京都?,权贵云集,宁锦婳辟府别居,远离权力中心,抱月身为掌事姑姑,所管的也就一个院子,几十个丫鬟仆妇而已。至于到了?外面,镇南王府这块招牌硬气,旁人不敢对明?媒正娶的王妃捧高踩低,一个丫鬟?谁放得进眼里。
可在这里不同,抱月这个迟钝的丫头也发现王爷积威甚重。镇南王世代盘踞滇南,滇南子民不识朝廷只认镇南王府,陆寒霄这个“土皇帝”当的名副其实,王妃自然就是“皇后”了?,作为南地最尊贵的女人,不管在府里、还?是外面,除了?梵统领这个刺儿头,没人敢对王妃不敬。
如今梵琅既送狼犬送果子,又大张旗鼓牵马,俨然一副殷勤备至的模样。加上之前无意中传播的流言,现在坊间?都?在传,王妃娘娘是妲己再世,把王爷迷得夜夜笙歌。
如此一个女人,谁敢轻慢?
宁锦婳是宁国公的掌上明?珠,自幼尊贵无双。可即使如她也觉得这场面太大了?,她目光逡巡一周,有些?无措。
她许久不说话,梵琅不由皱起?剑眉,俯身上前,“娘娘,有什?么不如你意?属下让他们改。”
宁锦婳唇角扯起?一抹笑,“不必……进去罢。”
提前清了?场,道观里一片静谧,青石地板上一片落叶都?没有,宁锦婳走着走着,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索然无味。
一切都?安排的很好,她无可指摘。不过从王府换到另一个王府,有什?么区别呢。
柔和?的春风拂面,她仰头看,绵软的白云落在遥远湛蓝的天?幕上,明?明?这么自由,她却感觉胸口一阵憋闷。
“主儿,要不去歇歇吧?”抱月看她兴致恹恹,提议道。
宁锦婳摇摇头,“不必。”
她转身看向那几个白胡子老道,道:“听闻贵观有位玄一道长,算卦占卜极为灵验,可否为我……我儿占上一卦,算算吉凶?”
几人忙不迭点?头答应,“自然自然,王妃之命,岂敢不从。”
当即让小?道童去请玄一,结果等了?半天?,小?道童气喘吁吁回?来回?话,说玄一师叔在闭关,不便外出。倘若贵人心诚,便亲自去他闭关的耳房走一遭。
“什?么?给他脸了?!”
梵琅顿时?目露凶光,手中悄悄握上了?象骨鞭炳,正欲给这个不识抬举的臭道士一个教训。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陆寒霄不信神佛,梵琅更是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他如今能活着,活出个人样,靠的是自己的拳头,跟什?么天?尊没有半点?关系。
宁锦婳摆摆手,道:“我去。”
“……”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扫她的兴,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耳房外,玄一又说了?,一次只接待一位香客,其余人等退下。
宁锦婳去意已决,梵琅左右扫过周围严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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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舌尖狠狠舔过锐利的犬牙,嗡声道:“有什?么事随时?喊我。”
他这次又没用“属下”自称,明?显不高兴的样子,让宁锦婳不由想到了?狼犬“大将军”,嗯……莫名有些?可爱。
她安抚地冲他笑了?笑,“我省的,放心。”
古朴的红木漆门缓缓阖上,把门外的视线彻底隔绝。
宁锦婳目光逡巡,房里十分简洁,一张小?榻,一对桌椅,正对着她的是一副太极八卦图,面前有一个蒲团,一中年男子紧阖双目,盘腿而坐其上。
这应该便是鼎鼎有名的“玄一”道长了?。
宁锦婳心里有些?诧然,她原以为是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毕竟外面那些?头发胡子花白的老道年纪都?不小?了?。没想到玄一身为“师叔”,看起?来不过四五十左右,十分年轻。
疑惑归疑惑,宁锦婳心底对鬼神之说多敬重,她轻声唤道:“玄一道长?”
中年男子瞬间?睁开眼睛,眼神犀利如利箭,逼得宁锦婳忍不住后退两步,身体抵在身后的门栓上。
“贵人。”玄一淡淡道:“前来所求何事?”
宁锦婳心口跳的有些?快,她定定神,道:“听闻玄一道长算卦灵验,我想为我儿测测吉凶,可否?”
玄一略微颔首,“可。”
他眼神扫过桌案上的卦筒,道:“请贵人上前,摇一签吧。”
宁锦婳迟迟没有动。
她算不上聪明?,但她的直觉很准,幼时?偷溜出去玩,有人贩子盯上她,想靠草编蛐蛐儿把她哄走,她推开那人且撒腿就跑,只是觉得他长得有点?凶狠。
玄一同理。
她跟陆寒霄做了?七年夫妻,他沉着脸的样子比世间?许多人都?可怕,梵琅之前看着也凶,可都?没有眼前的玄一道长那么让人……难受。
宁锦婳想不出更好的形容,可能是他的目光太凌厉,也可能是他高高的颧骨和?严肃的面庞让她心生厌恶,她不喜欢他。
王妃之尊,自然无需解释什?么。
宁锦婳思虑片刻,当即转身打开房门,“梵统——”说时?迟那时?快,破空声迅速响起?,伴随一声爆喝,泛着寒光的利刃和?金漆长鞭瞬间?纠缠在一起?,宁锦婳只能看见两道虚影子,电光火石间?,她只觉脖颈一痛,窒息感扑面涌来。
“都?住手!”
“放开她!”
旁人都?没看清方才发生了?什?么,玄一的虎口紧紧卡在宁锦婳的脖子上,她头上的钗环掉了?几个,一侧的发髻撒开,因?呼吸不上来憋得双颊红扑扑,充满凌虐的美?感。
梵琅手中拳头握得“嘎嘎”响,声音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你,放开她。”
玄一傻了?才放手。
他看着已经吓软了?腿站不起?来的道士们,又扫过一圈虎视眈眈的侍卫,最后把目光放在梵琅身上。
“梵统领。”他目光如炬,直接叫出他的名字,“放了?我的十四个弟兄,换这个女人,你换,还?是不换?”
“换,换!”
抱月尖锐的嗓门儿直冲云霄,她死死抱住梵琅的臂膀,“梵统领,快,快把主儿救回?来啊!”
她不知道玄一是谁,也不知道他口中的弟兄是谁,她只知道主儿好端端地被挟持了?,完全是无妄之灾啊!
梵琅眼里布满红血丝,“可以。”
他一字一顿道:“别伤她。”
玄一嗤笑一声,手中陡然发力,“这个女人如何,要看梵统领识不识相了?。”
看着宁锦婳越发痛苦的脸庞,梵琅伸出手掌,厉声道:“退后!”
空气瞬间?涌入,宁锦婳大口大口呼吸,眼尾拉长的一抹瑰红,沁着莹润的泪珠。
梵琅透绿的眼珠一眨不眨盯着她,却没说一句多余的话。
他转头看向玄一,沉声道:“两个时?辰。”
最多两个时?辰,王府援兵会把玄一要的人送过来,他也要如约放了?她。
玄一不置可否。所有人都?知道,玄一不可能痛快放开手中的保命符,里里外外围了?三?层卫兵,他一撒手,立刻会被一拥而上砍成肉泥,他不敢。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这两个时?辰格外难熬,好在宁锦婳本人还?算镇定,既没有尖声叫喊也没有大哭大闹,后来可能有些?累,便安静地阖着眼皮闭目养神,惹得玄一看了?她好几眼。
场面一度胶着,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传来阵阵骚动,玄一眸光一凛,把宁锦婳掩至身前,收紧手臂。
“人呢,我要先见人!”
没有人应他,四周寂静的可怕,只能听到微风的呼呼声。玄一的心忽然有些?焦躁,此时?,传来一道阴沉的男声,“玄一。”
宁锦婳骤然睁开双目。
第63章 第
63章不可置信地,她看着人群中缓缓走来的男人,棱角分明,不怒自威,不是陆寒霄又是谁?
两人目光碰撞,他漆黑如星的双眸里覆着深深寒意。
宁锦婳目光怔怔,脑袋一片空白。她设想过很多次他醒来场景,她要如何面对他。可没想到竟如此荒谬,如今这情形……
猛地,脖子上的禁锢骤然收紧,锋利的刃尖抵向白皙纤长的脖颈,玄一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
“都往后退!”玄一环顾四周,厉声暴喝掩不住色厉内荏。
陆寒霄移过目光,看向宁锦婳身后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
“人,本王给你带来了。”
他目光沉沉,眉宇间萦绕着化不开的戾气,“本王的王妃,必须毫发无伤。”
语罢,陆寒霄微微侧身,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囚犯迅速被押送上来,白色的囚服上沾染着暗红的血迹,显然受过重刑。
玄一神色略有动容,一个个逡巡过去,确定是他找的人后,反而?把宁锦婳的脖子勒得更?紧实。
他道?:“我要十五匹快马,通关文?牒……还有两万两银票。”
陆寒霄面不改色,他抬掌,身后的侍卫躬身递过一个青色的包袱,鼓囊囊。
“马在门外,这里有一份通关文?牒,金疮药、干粮、和水。”
“银票是宝丰钱庄的。”
宝丰钱庄是齐朝最大?的钱庄,遍布各大?州郡,其银票即使?出?了滇南境内也可以承兑。如此安排比玄一本人想的还要周全,可他的心却愈发不安。
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玄一此时的心神如同?绷紧的琴弦,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只能死死攥紧手里的宁锦婳,这是他、和十四个弟兄的保命符,今日是否成事,皆系与一人之身。
陆寒霄这手一石二鸟之计,不仅清洗了手下势力,连外人也被迷惑了。这也是玄一敢兵行险招的原因。现?在见到本不应出?现?在这里的镇南王,玄一的心彻底乱了,不知不觉地中,他手腕加重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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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有些湿润,沾在身上,黏糊糊的。
宁锦婳后知后觉,忽地眼前一黑,侧颈感到一阵尖锐的痛感,利刃划破肌肤,鲜红的血滴顺着脖颈流下,濡湿了薄薄的春衫。
那是她的血!
乌黑瞳孔骤然收缩,宁锦婳长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种苦楚,她想叫喊,可喉咙里堵了块棉花似的,只能发出?“嗬嗬——”的痛苦呻.吟。
玄一猛然惊醒,急忙松了劲道?。宁锦婳痛得浑身颤抖,她这时已经神志不清了,却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倏地拔出?头上未散发髻的金钗,如瀑的青丝飘然落下,一阵莫名的幽香,玄一的瞳仁里闪过一道?利刃特有的冷光。
“啊!贱人!”
"婳婳!
“王妃!”
"主儿!”
“弟兄们,捉活口!”
……
电光火石间,宁锦婳的耳边“嗡嗡”作?响,熟悉的气息瞬间把她包裹。外面刀光剑影一片混乱,但在此刻,饱受惊吓的心终于安定下来,身体比她先?一步做出?反应,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依靠的浮木,满心满眼的依赖。
布帛撕裂的声音,接着脖子被柔软的锦锻层层缠绕,尽管布料已经足够柔软,宁锦婳依然痛得发抖,她咬着唇,莹润的泪珠顺着脸颊扑簌簌滚落。
“别?咬。”
“痛就咬我。”
陆寒霄说出?久别?重逢的第一句话,他把虎口伸到宁锦婳唇边。不假思索地,宁锦婳嗷呜一口咬上去,贝齿恶狠狠地啮合。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边哭边咬,喉咙里发出?呜呜噫噫的声响,似委屈,又似宣泄,像他们之间纠缠的复杂的爱恨。
陆寒霄面不改色,漆黑的双眸里满是疼惜。掌心一下一下摩挲她柔顺的长发,他低声安抚道?:“婳婳,没事了。”
“三?哥在。”
他的胸膛坚实又温暖,宁锦婳却哭得止不住,方才生死一线的惊吓,肉.体上的苦痛折磨,这段日子紧绷的神经,她对他的爱恨和那一丝愧疚,在这一刻统统宣泄出?来。陆寒霄只是怜爱地看着她,轻声安慰。
他不是能言善道?之人,安慰人的话也就那翻来覆去那两句,两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周围那么多侍卫,皆垂眸敛目,不敢出?声打扰。
除了梵琅,梵统领。
“启禀王爷。”
梵琅十分不长眼色地走?过来,双手抱拳,“贼子已然伏诛,请王爷示下。”
陆寒霄分出?几分心神,抬眸问:“还活着?”
梵琅瞥了一眼像死狗一样被拖着的玄一,寒声道?:“还有一口气。”
活人比死人有用,不管抓到刺客或者奸细,一般都会留活口,甚至卸了下巴防止人咬舌自尽,这可不是仁慈,等待他们的将是暗无天日的牢房、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讯。
“嗯,杀了。”
陆寒霄眼里闪过一丝狠意?,他下了一道?截然不同?的命令,拦腰抱起宁锦婳,低头轻哄道?:“婳婳,咱们回家。”
他利落地转身离去,陆寒霄肩宽腿长,宽阔的脊背几乎把宁锦婳整个人笼罩起来,梵琅眼巴巴看着,只能看到她摇曳的裙摆,褶皱处盛开的榴花沾染了嫣红的血色,渐渐消失在拐角。
一个身穿铠甲的侍卫朝他走?来,面露难色,“大?统领,您看这……”
陆寒霄扔下这一摊烂摊子,群龙无首,只能听地位最高的梵统领示下。
梵琅怔怔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侍卫以为?他没听到,又问,“大?统领,王爷吩咐说……”
“说不留活口,我没聋。”
梵琅面无表情,蓦然抽出?侍卫腰见的长刀,手起刀落,圆润的头颅瞬间滚出?几步远。他下手干净利落,刀口齐整整,甚至没喷出?多少血。
玄一的眼睛瞪得浑圆,似乎不明白自己这么草率就没命了,死不瞑目。
“剁碎喂狗。”
梵琅目露凶光,身上煞气冲天,这才是力拔山兮、战无不胜的梵统领的真正面目,和在宁锦婳面前的乖顺判若两人。他“咣当”一声扔下长刀,大?踏步跟在两人身后离去。
宁锦婳真的很痛。
她活了这么多年,这等皮肉之苦只有在生陆钰和宝儿的时候尝过,生完她就不省人事了,可这次流了这么多血,偏偏没伤到要害,她颈侧火辣辣地痛,得生生受着。
“陆寒霄,你……你把我打晕吧。”
古朴华贵的房间内,宁锦婳唇色青白,肉.体上的痛苦掩盖了一切,她没空思考陆寒霄是何时醒来的,也没有精力掰扯他们之间的烂账,她如今只有一个念头——好疼啊!
陆寒霄的手掌插入她的长发,一下一下抚摸着她,带着安抚的意?味。
“再忍一忍,一会儿就不疼了。”
陆寒霄马不停蹄赶回来,回府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拿来麻沸散。这点儿伤他能不皱眉头地受着,宁锦婳身娇肉贵,看着她痛苦地呻.吟,陆寒霄恨不得以身代之。
可惜,麻沸散不是仙丹神药,不能即时生效,陆寒霄更?舍不得打晕她,只能一次又一次把虎口伸到她跟前,让她咬。
他皮糙肉厚,宁锦婳使?出?全身力气,也只是在他虎口处留下一排清晰的牙印,破了点儿皮。
她看着他再次伸过来的手腕,别?过脸,“不要。”
方才她像个疯子一样又哭又闹已经够丢脸了,宁锦婳骨子里多少端着些世家小姐的包袱,不愿在人前失态。
陆寒霄默然,正如他不知道?要怎样哄她开颜,他此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好受一点。
他低垂眉目,在外威严霸气的镇南王在妻子面前也只是个不善言辞的普通男人罢了,他只能紧紧抱着她,传递彼此的体温。
他的错,没护好他的婳婳。
两人满打满算已有两个月没正面说过话,今日也只说了寥寥几语,都是些“不怕”、“忍忍”这种车轱辘话,一句不超过十个字。可他们的身体却对彼此异常熟悉,宁锦婳依偎在他怀里,他的心跳坚实而?有力,如多年前一样滚烫。
渐渐地,她眼皮开始打架,呼吸逐渐均匀,攥着他袖口的手卸下力道?。陆寒霄起身,把她轻柔地放在床榻上,盖上锦被。
他走?出?院子,恰逢碰上小厮牵着“大?将军”遛回来,似乎也知道?这人惹不起,几尺高的狼犬在他跟前绕了一圈,竖起尾巴和耳朵,“呜呜嘤嘤”地趴下了。
“禀王爷,这是大?统领……”
“本王知晓。"陆寒霄斜睨一眼大?狼狗,沉声道?:“叫梵琅来书房。”
第64章 第
64章梵琅到书房的时候,房里除了陆寒霄,萧又澜也在。
虎目逡巡一周,他的目光落在主位的男人身上,颔首行礼,“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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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王爷。”
“王妃娘娘她……”
“战马买回来了?”
男人指节轻敲桌案,漆黑的瞳孔如一谭幽水,让人琢磨不透。
忽地,梵琅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不忿感。
旁人都说王爷独宠王妃,可她刚出险境,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他竟开口就是战马?难道她还没几匹马重要么?
她现在怎么样?一身雪白的皮肉那样娇贵,好像吹口气便化了,那么深的伤口,他方才?好像听?见她哭了……
梵琅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但陆寒霄问得格外详细,不知不觉过了两刻钟,战马告一段落,梵琅一心惦记着受伤的宁锦婳,终于忍不住道:“王爷,王妃娘娘现下怎么样了?她……”
他抬起?头,恰好看到陆寒霄阴沉的脸色,以及一旁萧又澜似笑非笑的神情。
萧又澜意味深长道:“大统领……似乎很关心王妃娘娘啊。”
氛围瞬间凝固。
梵琅心口直发?烫,深邃的五官目露凶色,“属下记挂主母的安危,难道不应该吗?”
萧又澜眯起?狐狸一样狭长的眼眸,轻笑道:“是么?大统领对王妃娘娘之心真乃日月可鉴,我等自愧不如哇——”“听?闻大统领近来颇得王妃娘娘欢心,如今娘娘受伤,大统领如此记挂……应该的,应该的哈。”
萧又澜不咸不淡地上眼药,梵琅肌肉紧绷,满身煞气,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若不是陆寒霄在此,恐怕能当场扑过去把人撕碎。
“序之。”
陆寒霄淡淡截下话茬,他撩起?眼皮,定?定?看着梵琅,“西直营大军,你管得很好。”
西直营大军是滇南最骁勇善战的猛士,寻常兵卒皆以进西直营为荣。若说那是陆寒霄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梵琅便是剑上的利刃,所向披靡。
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陆寒霄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对待下人,他是个严苛冷酷的主子,可对待有用的“臣子”,他是个再开明不过的主公,前提是别踩他的底线。
萧又澜明里暗里坑梵琅那么多次,最后?也是雷声大雨点小,陆寒霄连他那次僭越的“逼宫”都没放在心上,可这回……让他如鲠在喉。
从身不由?己的质子到大权在握的镇南王,陆寒霄走的太顺了,骨子里带着那股桀骜,他从未想过有人敢觊觎他的妻子,还是个卑贱的奴隶。
他能把他从深渊里拽出来,便能一指头把他碾回去,梵琅在战场展现出的勇猛让陆寒霄侧目,但也仅此而已。他是掌控全局的执棋人,手中皆是棋子,一颗棋子,就算再重要,又怎配和他相提并论?
总而言之,他察觉到了梵琅胆大包天的爱慕,并不放在眼里,但又着实膈应。
他顿了顿,道:“这些?天辛苦你了,本王并非不近人情之人,放你一段时日休沐,安生?休息。”
“西直营的事,先交给高?副将?罢。”
陆寒霄最喜欢法家的制衡之术,文臣武将?的制约,统领和副统领的制衡,让他把权力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高?副将?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军,战功、资历一样不缺,却被后?来的梵琅强压一头,心中怨念颇深。
西直营共两个副将?,还有一位刘副将?,为人圆滑事故,和底下将?士们打?成一片,跟梵琅也颇有交情,可陆寒霄偏偏把权柄交给了和梵琅不对付高?副将?,这其?中的深意……
萧又澜勾起?的唇角压都压不下去,他笑眯眯道:“大统领,王爷心疼你呢,还不谢恩。”
纵然梵琅不擅钻营,此时也明白自己惹怒了王爷。
“休息”这两个字用的微妙,倘若陆寒霄不发?话,他便要一直“休息”,有名?无实的大统领,什?么都不是。
可他又偏偏没直接薅了他的官职,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对梵琅,对高?副将?,都是个威慑和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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