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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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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  ? 晚安

    ◎你果然是骗小孩儿的。◎

    耳朵被藏在掌心下, 很快被焐热,但脸颊仍暴露在冷空气中,被吹得通红, 周程远照顾不过来,他用手背试了下倪音额头的温度, 扫兴道:“那我们可以先去取蛋糕吗?”

    倪音抽了抽鼻子, 从口袋摸出一张皱巴的手帕纸,胡乱擦了擦:“好。”

    倪音退了几步, 和周程远拉开距离, 她微微垂着头,有些许事后的尴尬,手臂自然垂落在身侧,衣袖不是特别长, 半截手指露在外面,无措地小幅度地绕着圆圈。

    周程远好笑道:“怎么像犯了错误一样?”

    他主动靠近, 帮倪音整理着被蹭得松散的围巾, 往上拉了点, 遮过她小半张脸。

    林列在道路旁的路灯兢兢业业工作, 暖黄光晕洒下, 地面落得一层薄薄的雪纱被映成金黄, 独属于北方城市的冬日沙滩。

    走了几步, 倪音突然问:“你那个暑假都在医院吗?”

    周程远愣了下, 意识到倪音指的是他刚才提到的高考结束后的暑假,他点头:“差不多, 她病危, 被推进手术室好几次, 身边离不开人, 我也不能离开。”

    倪音“噢”了声,嘟哝道:“怪不得你没有给我补习功课。”

    周程远不解:“补习功课?”

    “对啊。”今天的难过已经超份额,倪音不喜欢这么低落悲伤的气氛,她主动岔开话题,“你当时不是和我爸爸讲,要来我家给我补习功课吗?占用我的玩乐时间,我哪里愿意,得知后那天晚上都没有睡好觉。但一直到暑假结束你都没有再来,害我白白紧张了好几天。”

    “不过,你果然是骗小孩儿的,你自己都不记得了。”

    倪音侧头,看了眼周程远疑惑的表情,谴责道。

    周程远只是惊讶:“你还记得啊?”

    倪音骄傲自己的记忆力:“当然,我当时已经九岁了,又不是九个月,而且你都要把魔爪伸向我了,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周程远翘了下唇角,担心倪音生气,他解释:“我没有忘记,不过当时是和你父亲提过补习的事情,没有后续,所以没想到你会知道,也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倪音心虚了瞬,正常来说,倪文柏确实没来得及和她商量补习的事情,但是她那天偷偷趴在书房外面听墙角了,所以知道得一清二楚。

    当然,她是不会告诉周程远的。

    倪音故意:“我还记得你当时是小远哥哥,你是以为我不记得了,给自己涨辈分?”

    周程远失笑:“真不是。”

    周程远解释当初定好时间去瑶城,但临到那天突然有一个比较紧急的工作要处理,不想耽搁计划,便让岑定替他过去,把倪音接回来。

    本来周程远便担心倪文松不会轻易地让倪音跟他走,更别说坦白自己的身份,一个晚辈,一个曾经受过倪文柏夫妇资助的贫困学生,没有丝毫震慑力。

    对于倪文柏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是最没有用的,且对方还可能仗着是倪文柏的亲人,对他挟恩图报,总之以各种借口来阻挠。

    因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周程远从最开始就没有打算如实告知倪文松他们,他同倪文柏的渊源,让岑定过去的时候,也特意交代了含糊身份的事情。

    虽然岑定平时看着挺不靠谱,但他办事确实挺靠谱。

    至于在倪音面前,周程远从未提过这些,一个是他并不认为倪音会对他有印象,说不说都无所谓,另一个原因是长辈总会让人觉得比同辈要可靠稳重。

    所以初见面,周程远担心倪音在陌生的环境中会不安会害怕,便介绍自己是倪文柏的朋友,在倪音喊他“叔叔”时也没有否认。

    不过,介绍为“朋友”这一身份,也不算完全有错。

    这些年周程远和倪文柏一直保持着联络,倪文柏很欣赏周程远,每次聊天都很愉快,倪文柏又是那种不拘小节的性格,曾调侃过几次他们这算是忘年交了吧。

    周程远建议:“不然你还喊小远哥哥,不占你便宜。”

    倪音嘟嘴:“不要,我都喊习惯了。”

    周程远:“那随你。”

    “周叔叔。”倪音忽然喊。

    “嗯?”周程远应。

    “周叔叔。”倪音又喊。

    “嗯。”周程远懂了,仍耐心应。

    ……

    “周叔叔,周叔叔,周叔叔。”

    几次后,倪音一口气喊了好几声,如同小百灵鸟。

    周程远没想好如何回应,倪音忽然改口:“小远哥哥。”

    周程远愣了下,无奈:“我是。”

    节日对商家而言像是一种促销手段,刚进入十二月份,道路两旁的店铺便早早挂上圣诞节的装饰,红色与绿色,圣诞老人和姜饼人,还有一闪一闪的灯串,氛围浓郁。

    蛋糕店也是如此的装扮,玻璃橱窗后立着一棵一人高的圣诞树,枝丫处高低错落地悬挂着许多根金色的细线,细线另一端是小小的礼物盒子。

    老板正在柜台后整理账单,听到门口传来清脆的风铃声,她微笑:“晚上好。”

    周程远扶着门柄,站在门外台阶下,等倪音进去后,他跟在后面入内,倪音已经礼貌地回应了一句“晚上好”,目光转向周程远。

    周程远:“你好,我下午三点钟的时候,通过电话在你们店里预定了一个生日蛋糕,现在方便取走吗?”

    老板“啊”了声,想起这事儿:“您是周先生对吧?我刚还在想给您打个电话呢。”

    她放下手中的计算器,转身从冷藏柜里取出已经包装好的蛋糕,把纸质餐具、生日蜡烛和生日帽子别在周围,再一次确定:“麻烦报一下您的手机尾号。”

    周程远报过号码,老板核对完信息,取下贴在最上面的纸条,双手握着两侧的绳子,递向周程远,周程远提过中间位置,准备离开。

    老板也走出来,到倪音身旁,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妹妹,要不要选两个小盒子?”她指了指倪音身后的圣诞树。

    倪音微讶:“这些可以带走?”

    老板:“对呀,里面是一些随机的小礼物。”

    倪音道了谢,站在圣诞树前,打量了片刻,选了一只体积稍微大一点点的金色的礼物盒,她回头询问周程远:“周叔叔,你呢?”

    周程远随意指了一个:“你旁边那个,红色的。”

    取下来之前,倪音礼貌地又和老板讲了声。

    红色礼物盒稍小一点,但比金色的礼物盒重,但都没有她的掌心大,倪音掂了掂,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

    老板笑着看她:“生日快乐,送你的小礼物,可以回去拆哦。”

    倪音再一次道谢:“谢谢。”

    随着他们推门离开,悬挂在门沿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出了门,倪音就忍不住想拆开,她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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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心的礼物盒子,看了又看。

    周程远提醒:“看路,小心别摔倒了,回车上再拆。”

    倪音听话地“噢”了声,温度太低,只暴露在空气中片刻,手就被冻得发红发疼,她索性把两个盒子揣进口袋。

    他们沿原路返回,再一次经过事故发生地,但和十几分钟前不同,事故已经被处理好,两辆车子也已经被拖走,路口被空出来,车流畅通,几乎没有曾发生过车祸的痕迹。

    倪音边走,边回头多看了几眼,这几十分钟的飘雪,积起薄薄的雪层,将深色路面覆盖,因为这一分心,她脚底滑了下,身体向前栽去,差点脑门朝地,扑了过去。

    幸亏周程远反应敏捷,他左手提着蛋糕,右手为两人撑着伞,他连忙松开伞柄,伸手捞过倪音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仔一样把她提了起来。

    倪音这才幸免于难。

    见倪音站好,周程远才松开手,又叮嘱:“路滑,小心点。”

    倪音心有余悸,四肢突然变得不那么协调,小心翼翼地走了两步。

    周程远在旁边看着,眉梢微皱,他建议:“你抓着我衣服。”

    倪音没有和他客气,抓着周程远大衣腰侧的位置,心里多了安全感,她话也多了,嘟哝道:“周叔叔,我就说你说话有点灵验,上次你说我不吹头发会感冒,那么热的夏天我就感冒了,刚刚你又说我摔倒,然后我差一点摔倒。”

    周程远:“……”

    周程远:“这也怪我?”

    倪音:“不然呢。”

    周程远:“你走路不看路也是因为我?”

    倪音理直气壮:“嗯。”

    周程远气笑:“行,都是我的不对,以后我少说几句话。”

    揪了会儿衣服,倪音有点手酸,她松手活动了下手指,直接挽住周程远的手臂,继续“叭叭叭”地说着:“那不行,我上次拜托你每日祈祷的事情,你有没有按时做?”

    周程远被她的举动僵住身体,脚步微微顿住,适应了几秒,默许了倪音的做法,挽手臂确实比抓衣服更稳妥一些。

    他回应:“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封建迷信不可取,求神拜佛不如靠自己。”

    倪音厚着脸皮:“没有。”

    周程远冷漠:“那你现在听到了,回去照做。”

    倪音:“……”

    雪从四面八方涌来,其实打伞和不打伞的结果,差别不是很大,回到车里,两人的衣服上都沾了许多雪花,倪音发梢的颜色都换成了白色。

    担心倪音着凉,周程远没有顾上整理自己,快速打开暖风。

    等待车子启动的时候,倪音从外套口袋摸出那两个礼物盒子,她先把红色的那只递给周程远,然后认真地拆属于自己的那只。

    金色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枚碱水结造型的胸针,虽然是风干后的碱水结,但进行了进一步的加工,大概是怕顾客误食,旁边还夹了一张小纸条,写着“不可食用”。

    周程远也已经拆开红色盒子,里面是一个加了塑封包装的小物品,光线昏暗,倪音看不太清楚,她捏着碱水结凑过去,询问:“你的是什么啊?”

    周程远:“巧克力。”

    或许别人手里的永远是最好的,倪音突然想吃巧克力了,她眨眨眼,看向周程远。

    无需多言,周程远已看出她的想法,大方地递过巧克力:“喏,你今天生日,只今天一次,以后这么晚不能吃这种东西。”

    倪音撕开包装,都没有看清巧克力的造型,一整颗塞进嘴巴里。

    周程远:“……”

    周程远点她脑门:“我还能跟你抢不成?”

    倪音含着东西,说话也含糊,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最恶劣的揣测:“但你会反悔。”

    咬了几下,倪音尝出味道,舌尖以扭曲的姿态在口腔里舔着流出来的夹心,她“呀”了声:“是酒心巧克力。”

    周程远拿过撕开的包装袋,看清贴在上面的食品标签。

    倪音邀功:“周叔叔,你要感谢我。”

    周程远:“?”

    倪音侃侃而谈:“这颗巧克力幸好是我替你吃了,不然我们就是酒驾,没有办法开车,只能冒着大雪走路回家。”

    周程远:“……”

    “不过,我们公平交换,这枚胸针是你的了。”倪音把手掌举到周程远面前,掌心就放着那枚小小的碱水结胸针。

    “不用。”周程远不感兴趣,之前挑选礼物盒子也是为了满足倪音。

    “怎么不用呢,好像我是恶霸一样。”

    倪音鼓了鼓脸颊,自作主张地动手,把碱水结别在周程远大衣的领口处,末了还用手指拨了两下,欣赏着。

    圆润可爱的暖色调碱水结,严肃正经的暗色系大衣,同它的主人一样,两者怎么都不搭,但这种强烈的反差感又不是那么相斥。

    周程远低头看了眼,由着倪音。

    32  ? 晚安

    ◎那我许愿周程远为我实现愿望。◎

    时间已经很晚, 马路上的车辆不是很多,但天气恶劣,还是很容易发生交通事故, 周程远不想倪音敏感的神经继续工作,他开得很慢很稳。

    从倪音放学, 经过这番折腾, 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指纹打开家门,浓郁鲜香的汤味扑鼻而来, 是周程远出门接倪音之前炖上的, 他还在玄关处留了一盏橘色小灯,家里装有暖气,伴着烟火气,被包裹在暖融融的环境里, 很有家的感觉,倪音心里酸酸胀胀, 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这时, 懒懒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 一个冲刺扑到倪音腿边。

    倪音弯腰抱起, 手指轻轻梳理着懒懒的毛发, 和它喵来喵去地交流着。

    周程远从浴室拿了条毛巾出来, 搭在倪音脑袋上, 催促:“别光顾着和懒懒玩, 自己先擦擦,快去洗澡。”

    在外面走路那段时间, 倪音头发上和身上都沾了很多雪花, 上车之后, 暖风烘炽, 雪花消融成液体,浸湿了头发和衣服。

    周程远脱掉大衣,整齐细致地挂在衣架上,他望了眼墙上的时钟,说:“我去看一下汤,你也快一点。”

    没想到会回来这么晚,周程远出门时便没有关火,也不知道炖锅内的情况。

    室温二十几度,倪音洗过澡,她穿着毛绒绒的睡裙到客厅,周程远也刚好端着一个面碗出来,从到家后他便一直待在厨房。

    周程远招手:“过来。”

    倪音探头看去:“周叔叔,做了什么呀?”

    “给你煮了碗长寿面。”周程远答,说话时手背贴上倪音额头,略微有一点热,他皱眉,“发烧了?”

    倪音摇摇头:“没有吧。”

    周程远:“脸这么红?”

    倪音回忆了下,应该是刚才洗澡,被浴室里氤氲的热气熏红的,她说:“洗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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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程远思忖了下,不怎么放心:“等会儿用体温计量一下,姜汤正在厨房煮着,睡前记得喝一碗。”

    倪音不吭声。

    周程远:“算了,我看着你喝。”

    倪音:“……”

    长寿面是由周程远煲了好几个小时的汤作为汤底,上面点缀着几片香菜和葱花,热气腾腾,光是闻着就让人咽口水,倪音像小狗一样趴在餐桌前猜:“今天是酸萝卜老鸭汤?”

    “对。”周程远把蛋糕摆上餐桌,拆掉盒子和一次性餐盘,而后想起来懒懒,怕它突然跳上餐桌,周程远找到它,俯身教育道,“再敢偷偷乱啃,罚你一周的小零食。”

    懒懒无辜地“喵”了声,装听不懂。

    周程远犹豫后,把它塞进它的豪华大别墅,扣上玻璃门。

    蛋糕是常规的圆柱形状,周围是粉色奶油绘出的蝴蝶结绸带,散乱点缀着白珍珠形状的糖球,最上面依旧是粉色蝴蝶结,还有“18岁,to NY”的字样,总之粉粉嫩嫩,极具少女心,是周程远认为倪音会喜欢的款式。

    倪音对着蛋糕,各个角度拍了许多照片。

    周程远洗过手回来,倪音已经戴上生日帽,把手机递到周程远手里,示意他帮自己拍几张照片。

    周程远虽没有专门学过摄影,但凭着他的美感直觉,他拍下的照片角度和构图都还不错,把倪音拍得都很好看,倪音检查了一遍,还挺满意。

    随即,倪音调出自拍模式,要求和周程远拍一张合照。

    但也只拍了一张,周程远注意到挂钟的时间,差几分钟便到午夜十二点,新的一天,倪音的生日也将过去,他提醒了倪音,并起身关掉灯光。

    数字“1”和“8”造型的蜡烛被点燃,烛火映照着倪音,她问周程远:“我可以许愿吗?”

    周程远笑得温柔:“当然。”

    倪音双手交叠,摆出许愿的姿势:“那我许愿周程远为我实现愿望。”

    周程远承诺:“可以。”

    倪音翘了翘唇角,闭上眼睛,虔诚地许愿。

    周程远坐在餐桌对面的位置,微弱烛光未能笼罩那处,他隐于黑暗,安静注视着倪音,黑眸被明亮烛火与同样闪耀的倪音填满。

    不知何时,懒懒自己钻出“大别野”,悄无声息地跑到倪音身旁。

    见它没有任性地往餐桌跳,周程远便随它。

    倪音并不贪心,她只许了两个愿望。

    ——希望父母在另一个世界一切安好。

    ——也希望周程远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害怕宇宙接收不到她的愿望,倪音在心中默默重复了好多遍。

    秒针一格格移动,分针终于抵达“12”这个刻线,与秒针刹那交叠,倪音终于睁开眼睛,她身体微微前倾,低头吹灭蜡烛。

    黑暗之中,同时响起周程远的声音,似红酒般低沉醇厚,他说——

    “倪音,生日快乐。”

    倪音抿着笑意:“谢谢。”

    周程远:“许了什么愿望?需要我现在为你实现吗?”

    “秘密。”倪音俏皮,“说出来就不灵啦。”

    椅子在地板上移动,懒懒一跃至倪音腿上,它尾巴轻摇,来回拂过倪音手腕,客厅的灯光再次亮起,倪音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

    周程远挪开蛋糕,把长寿面推到倪音面前:“先把面吃了,等会儿要凉掉了。”

    倪音接过筷子,挑起一根,正准备吃时,她动作顿住,忽然抬起头。

    周程远仍坐在那里看她,又递了张纸巾:“怎么了?厨房还有汤,吃完可以再盛一些。”

    倪音看着这只有一碗的长寿面,问:“你不吃吗?”

    周程远笑着拒绝:“太晚了。”

    倪音思忖了下,放下筷子,站起身,拿过配套的蛋糕刀和餐盘,她小心翼翼地切分蛋糕:“那你要吃蛋糕吗?”

    周程远没有在这种深更半夜吃东西的习惯,特别是甜腻的食物,他下意识要拒绝。

    倪音像是早有预料,紧跟着补充了句:“我一年只有一次的生日蛋糕,周叔叔真的不吃吗?”

    怪不得岑定曾偷偷和他讲,倪音像个白切黑的小狐狸呢,周程远无奈:“我吃。”

    倪音满意地把切好的小蛋糕递过去,还有一次性餐叉。

    周程远没有发现她的小心思,餐叉插下,第一口便是书写着“N”这个字母的奶油。

    又瞄了眼,倪音挪开视线,慢吞吞地吃着属于她的长寿面,她刚才特意将书写着代表她名字的“N”“Y”字母的那块蛋糕切给周程远。

    在长寿面和生日蛋糕之后,与雪夜配套的姜汤并没有缺席,并且周程远如同监工一般,倚在倪音旁边,亲自盯着她喝完。

    随即周程远催促倪音睡觉,他来收拾残局。

    过了午夜的时间点,倪音格外精神,她蹭在旁边,半开玩笑地撒娇:“周叔叔,你都知道我的生日了,就没有准备生日礼物吗?”

    周程远把餐具放进洗碗机:“有。”

    倪音惊喜,眼睛亮晶晶:“真的呀?哪里哪里?”

    周程远不急不缓地洗过手,用纸巾擦干水滴,这才往书房去。

    倪音屡次出入书房,对书房所拥有的物件了如指掌,她不记得有像是礼物的东西,心里微微犯怵:“周叔叔,你不会跟岑定叔叔一样,送我一套五三吧?”

    想到那份见面礼,那可真是她收到最难忘也最一言难尽的礼物。

    周程远瞥她一眼,没有答话。

    倪音表明立场:“那我可要拒收了。”

    显然,这份生日礼物并不是五三资料,因为周程远矮下身,拉开了书桌旁的一个抽屉,然后拿出一个造型古朴的首饰盒子。

    倪音不确定地接过,她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周程远,小心翼翼地打开。

    盒底躺着一枚小巧的方糖款无事牌,偏藕粉色的和田玉,油油糯糯,不会浓郁而张扬,亦不会过于寡淡,搭配着同色系的绳子,很漂亮很女孩子。

    “好漂亮!”倪音举起,悬在自己脖颈处比划了一下,确认道,“是送我的吧?”

    “不然呢。”周程远,“总不能我留着自己佩戴,你觉得合适吗。”

    倪音傲娇起来,把无事牌递给周程远,自己也站过去,仰头看着那双黑眸,要求道:“那就,帮我戴上吧。”

    周程远淡声:“下次吧。”

    倪音:“?”

    周程远解释,礼物他很早便已经选好,但因为是定制的,前几天才收到,本来准备拿去寺庙开光,但临时有事,耽搁到现在,他是想开过光再送给倪音,不过倪音方才问到,他便提前拿了出来。

    倪音问:“我是无事牌的主人,你不带我一起去吗?”

    周程远可有可无:“你要想去,那就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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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音:“那这周末?”

    周程远:“可以。”

    约定后,周程远沉默了瞬,突然问:“倪音,你想回瑶城吗?”

    倪音愣了下,也陷入沉默,情绪低落了些,她明白周程远未说完的话,昨日是她生日,在今日是倪文柏和钟书兰的忌日。

    “好。”

    “但是你要陪我一起。”

    倪音嘴唇微动,低声说。

    周程远揉了揉她头发:“当然了。”

    “这段时间,来溪城之后,你奶奶和你叔叔他们联系过你吗?”周程远问。

    “不知道。”倪音答,“我早就把他们拉进黑名单了,他们联系不到我。”

    周程远失笑,为了缓和此刻的气氛,他难得开玩笑:“那他们没有报警,没有起诉我,还真是幸运。”

    倪音疑惑:“啊?为什么?”

    周程远解释:“你的监护权在你奶奶和叔叔那里,我没有资格收养你,他们如果真要追究,我也没有办法把你留下来,甚至还属于拐骗未成年。”

    倪音大概明白,她也跟着开玩笑:“周叔叔,亏你还是律师呢,知法犯法。”

    周程远:“神圣的法律面前也会有私心。”

    想起那天岑定过去的时候,给倪文松看了一个文件,之后倪文松和穆翠荷的态度骤然转变,倪音好奇:“你是不是有我小叔的把柄?”

    周程远:“是。”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小叔和我奶奶,他们一家都无利不起早,我来溪城的时候,他们已经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才不会管我呢,说不定还觉得我是累赘。”

    “哦,对了,我现在已经十八岁了,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不需要他们来监护。”

    倪音毫不掩饰她的鄙夷,若不是有无法斩断的血缘关系,恐怕一点点都不想和他们粘上。

    和倪音家相识多年,周程远多少清楚些他们家的情况,且在倪文柏和钟书兰出事后,周程远也特意调查过此事,之后更是一直默默关注着倪音,很清楚倪音那些亲人的贪婪和无情,以及对倪音的所作所为。

    他忍不住皱眉,问:“你想拿回来你家吗?”

    倪音下意识要说“她家不就在这里吗”,瞬间明白周程远指的是瑶城那幢她从小生活的别墅,她点头又摇头,如实道:“想,但现在不想。”

    因为会有紧随其后的麻烦,会打破她如今平静的生活。

    倪音很清楚,说她懦弱也好,她享受现在的一切。

    周程远把倪音推出书房:“好了,快去睡觉吧,该是你的东西,迟早都会回到你手里。”

    “等等。”倪音折返,拿过无事牌,拎着系绳在周程远面前晃了晃,“我的生日礼物,我先拿走啦,我不戴。”

    周程远能拒绝还是怎么,自然由着倪音。

    回到房间,倪音侧躺着陷入柔软的床铺,今天漫长的幕布终于升起,走马观花般从她眼前滑过,起起落落的情绪,她还很丢脸地哭了好几次。

    此刻,掌心感受着和田玉的温润,心绪莫名平静。

    33  ? 晚安

    ◎她肯定是罄竹难书了。◎

    第二天, 周程远直接为倪音请了假,到八点多,他准备出门上班时喊倪音起床吃早饭, 倪音睡得迷迷糊糊,回应的声音虚弱而嘶哑。

    隔着房门, 周程远不放心:“倪音, 我能进去吗?”

    倪音脊背躬起,有些发抖, 钻在薄被下面团成一团, 闷闷地“嗯”了声。

    得到应允,周程远压下门柄,房间里的窗帘没有拉开,光线昏暗, 隐隐能看到倪音的轮廓,他走近, 把被子向下扯了些, 刨出倪音的脑袋。

    倪音艰难地掀了掀眼皮, 随即又放心地阖上, 她脸颊发烫, 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周程远轻贴上去, 感受到温度, 皱眉问:“发烧了?”

    相比之下, 周程远冰冰凉凉,很舒服, 倪音抓住一触即离的手掌, 抱在脸颊下, 她哼哼唧唧:“周叔叔, 好冷,浑身都疼。”

    周程远抽了两次,第二次用了大力才把手掌抽离出来,他拿过床边的温度计,上面还显示着倪音昨晚睡觉前测量的体温,三十七度二,那就应该是睡着之后才开始发烧。

    他起身,甩了几下温度计,又去外面拿了酒精棉片,仔细消毒后塞给倪音。

    正发着烧,倪音多多少少有点神志不清醒,她因为周程远不顺着她,就也非要和他反着来,故意闹起脾气,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硬是不接温度计。

    周程远重声:“倪音,你发烧了。”

    倪音此刻根本不怕他,恍若未闻。

    周程远劝:“先测一□□温。”

    倪音还是不动。

    周程远:“……”

    在床边站了片刻,周程远实在没辙,他也清楚和一个生病的人没有道理可讲,又软声哄道:“是我不对,你听话。”

    显然,并无任何效果。

    最后周程远换过衣服下楼,在小区门口的药店里买了一个电子测温枪,又顺便买了一盒退烧药和退热贴。

    三十八度三,没有达到吃退烧药的温度。

    周程远便没有让倪音吃退烧药,用退热贴帮倪音降温,因为倪音一直喊冷,又翻出了条被子,覆在最上面。

    忙完这些,周程远才有空看手机,锁屏显示着好几通岑定的未接来电。

    他回拨过去,还没开口,岑定便在那边咋咋呼呼起来:“周程远!你是不是忘记你十点约了人?你现在在哪儿?多长时间能过来?”

    周程远拿开手机,瞥了眼屏幕上的时间,淡声:“忘了。”

    岑定:“?”

    岑定:“不是!你真忘记这事儿了?”

    周程远:“刚才在忙,忘记时间了。”

    岑定谈起正事:“噢,二十分钟能到不?”

    周程远:“倪音发烧了,现在温度还没有降下去,我走不开,你帮我接待一下。”

    岑定刚要脱口的脏话又给咽了回去,他关心:“怎么突然发烧了?严重吗?你们现在在医院?”

    周程远:“估计是昨晚在户外淋雪又吹风,受凉了。”

    周程远:“现在在家,温度不算特别高,我再观察一下,如果严重就送医院。”

    “那就行。”听罢,岑定松了口气,才有心思说其他的,他教育道,“昨晚不是倪音生日吗?好好的生日,怎么让你搞成这样,周程远你可长点心吧。”

    周程远没接这话,和岑定交代起工作:“我不知道今天什么时间能过去,有几个比较重要的事情你帮我跟进处理一下,资料都在我办公桌上放着,你翻翻就能找到,具体的我稍后发你手机上,有什么问题及时和我联系。”

    岑定也严肃起来,两人简单交接了几句,岑定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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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程远:“谢了。”

    岑定:“跟我客气什么,改天喊我上你家吃饭就成,你也别操心工作上的事儿了,在家好好照顾倪音吧,忙不来就和我联系。”

    编辑完信息,周程远握着手机,手肘撑在膝盖上,发了会儿呆,他坐起后,又给班主任戚怡拨了一通电话,替倪音请了下午的病假。

    期间,周程远多次进出倪音房间,反复倪音的体温,还给她喂了一些温水。

    万幸没有严重起来,到傍晚的时候,倪音发了几场汗,慢慢退烧,人也变得清醒起来,但病未痊愈,仍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差不多一天没有吃东西,倪音没胃口,也不是很想吃。

    周程远提前煮了清淡易消化的小米南瓜羹,一直在厨房温着,在他强制命令下,倪音慢吞吞地喝了小半碗。

    为此,倪音对周程远的专政很不满,但也有积怨已深的缘故,她嘟嘟哝哝地埋怨着:“你昨晚还非要我喝姜汤呢,我喝了,也没有用处。”

    “……”

    周程远让着她,任她指责。

    再一日,是周五,路面积雪渐渐融化,泥泞不堪,气温比前两日更低。

    周程远不放心,担心倪音去学校再次着凉,病情反复,征询了倪音的意见,索性又请了一天的病假。

    周末两日,周程远一直在家,岑定提着水果和牛奶上门探病,但也是为了蹭饭,还是老规矩,周程远做饭,岑定负责收拾。

    因为有倪音这个病号在,周程远特意区分,做了病人餐和正常餐两种。

    倪音只能闻着扑鼻的香味儿,吃自己那份,相较起来寡淡无味的饭,简直是一种酷刑。

    偏偏岑定还在一旁对周程远的厨艺赞不绝口,夸红烧肉肥而不腻,夸油焖大虾鲜辣可口,就连电饭煲闷得米饭他都要夸上两句。

    把倪音刺激到,都不用周程远再耳提面命的交代,她主动保证,以后肯定听话,肯定注意身体,一定一定不再生病。

    岑定乐得不行,怪不得周程远大早上就通知他来家里吃饭,还专门做得这么丰盛,他都以为周程远是为了感谢报答他,差点为这兄弟情痛苦流泪,感情是在这儿等着呢。

    就连他的反应也给算计在里面,倪音还是太嫩,跟这种老狐狸作对可没一点好处。

    岑定幸灾乐祸,一边看戏,一边虚情假意地偏袒倪音:“这跟咱小音有什么关系,生病又不是小音能控制的,小音生病都这么难受了,你以为她愿意啊,你竟然还怪她不听话?听你周程远的话就能不生病了?你这么厉害怎么还在这儿坐着。”

    周程远瞪他一眼。

    岑定火上浇油:“我说得不对吗?小音怎么没听你话了?是闹着不吃药,还是学着其他年轻人出门连条秋裤都不穿,风里来风里去,自己找罪受?”

    倪音反应过来,她去学校都裹成球了,还喝了两碗难喝至极的姜汤,哪里不听话了?这次生病明明就是意外好吧!

    她理直气壮地和周程远对视:“对呀!周叔叔你PUA我!”

    周程远放下筷子,发挥出半面不忘的记忆优势,细数倪音的罪状。

    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为了不喝姜汤,当面承诺得很好,转头便背着他把姜汤倒掉。

    又在某年某月某日,兴致来了,闹着要吃冰淇淋,没给吃,然后半夜趁他睡觉,偷偷点了冰奶茶外卖,还备注“不敲门直接放门口”。

    ……

    有些倪音自己都忘掉了,而且她当时还以为自己险险躲过一劫,暗地里窃喜呢,没想到周程远竟然都发现了,还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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