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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2页)

出来。

    难道···父皇是反悔了,镇北军的兵权还是交给谢栋更安心···

    也不管地上的碎瓷片,李昭辰焦急来回踱步。

    不行,没有陆寒尘,他根本探听不到宫里多少消息,挽回此人刻不容缓,该用何种办法···

    稍顷,眼底骤然亮起,李昭辰连声喊人进来。

    转眼便到了谢家人回乡的日子,为了不引人注目,前一日晚间,谢令月便被陆寒尘抱上马车回了督主府,因而今日一早府里格外忙碌。

    老总管听说了夫人为督主受伤一事,感动非常,叫人准备府里最大最华丽的马车供夫人用,还连声吩咐人多垫几层锦被,最上面铺了一张虎皮褥子。

    玉衡与摇光几个也看着下人清点东西装车,都是督主给岳家准备的礼物;天枢与天玑则在府门前清点人数,几十个锦衣卫是护送督主与夫人的,还有上百禁军是护送谢家人回乡的。

    护送的禁军副将还是陆寒尘亲自确定的人选,还亲见这人一回,叮嘱他一路上不仅要恭谨相待,更要照顾好谢家人。

    捧着九千岁的厚赏,那副将出来的时候满脸喜色,果然坊间传闻九千岁与夫人恩爱情深是真的;不只亲自垂询护送之事,九千岁还给了他这般厚赏,可见九千岁是真把瑾安郡主与岳家放在心上。

    这一路上少不得要更尽心。

    京都里的人何曾见过九千岁这般上心此等琐事。

    正院暖阁里,谢令月忍着钻心的疼缩回骨骼,九千岁亲自动手帮他穿好华丽女装,甚至还帮着他梳了个简单的发髻;苍白指尖帮着这人在发髻上插好几尾簪子,透过铜镜看到狼崽子眼神平淡,九千岁心里再次谓叹,他不如狼崽子。

    这种视外物如无物的坦然,九千岁如今还达不到。

    心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有时候,狼崽子分明不像个风流少年郎,身上坦荡出尘的气度,倒更像是久被佛香侵染的当世高僧。

    最后收拾好,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谢令月缓慢起身:“时辰差不多了,走罢。”

    督主府的下人再次看到令他们震惊的一幕,只见穿着绛红蟒袍的督主抱着夫人出来,一路出府,像是对待甚么珍宝般温柔而细致将夫人放在马车内半躺下。

    便是等在府门前的锦衣卫与禁军也大为震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在心里怀疑,九千岁是不是换了人?

    莫说皇城,就是整个京都,谁见过九千岁这般和颜悦色的时候;哪一次见到的九千岁不都是冷清一张脸,要么就是满面的杀气与煞气,多少人都在心里揣测过,若是九千岁能绽开一抹笑颜,将是何等耀人眼目的风姿。

    今日这差事领的不亏,他们竟是看到了九千岁不为人知的一面;抱着人,凤眸还专注看着怀里的人,离得近的还听到九千岁柔声问夫人可有不适。

    原来冷面阎王动了心也会如他们这些寻常人么。

    整饬好一切,天枢上前询问,是否可以出发,陆寒尘正要点头,就看到摇光匆匆奔到马车前,靠近他这边的车帘,声音低不可闻。

    “禀督主,是蜀王府传信,蜀王今早在王府遇刺,请您过府查清此事。”

    骑马跟在马车旁的天枢几人互相看看,都盯着摇光;玉衡更是暗中给她使眼色,今日是什么日子,这般重要的事,怎的就不见平日的机灵劲儿。

    若是督主真的去了蜀王府,置夫人于何地,夫人心里又该多伤心;这保护督主落下的伤势还未曾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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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莫要再因为伤心加重伤势。

    然而,玉衡的眼色摇光根本注意不到,她此刻正专注等着督主示下。

    被车帘遮掩的马车内,陆寒尘在听到禀报后就变了神色,凤眸溢满担忧,人也急切要起身下车;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半躺着的谢令月,薄唇翕张。

    先扫了一眼九千岁的心腹七星中唯一的女统领,桃花眸闪过一丝疑惑,转而压低声音。

    “陆寒尘,可还记得你承诺过我,还有三叔。”

    此时桃花眸淡淡,陆寒尘从中看不出什么情绪,一时不知这人是如何想的;可心里对李昭辰的挂念已形成习惯,在王府遇刺,还不知他伤势如何,只有亲去看了才安心。

    柔和了语气,凤眸焦急:“这不是小事,清尘你能明白我的;且是在王府遇刺,陛下必将垂问,此等骇人听闻的大事我应当在场。”

    呵,桃花眸微敛,从车帘透过来的光线明灭不定闪过他的面颊,陆寒尘更难以看清这人眼里的情绪;他不想成为一个毁诺的人,可明显蜀王那边的事态更加紧急。

    陆寒尘···也更为挂心。

    第 34 章

    只是送谢家人出城, 便是他去不了,也可以派天枢跟着狼崽子,且他还安排了信得过的禁军副统领一路护送;这京都谁人不知天枢就是九千岁的心腹之最, 有他在场, 也能代表九千岁在场不是么。

    不待陆寒尘这般解释,谢令月语调轻幽:“前两日才发生过灯会刺客事件, 如此关头,哪个不怕死的敢跑去王府行刺,还是个以温雅著称的无实权王爷。”

    都不用费神想谢令月就知道李昭辰这是故技重施。

    “倘若是蜀王自己演这么一出,只为了离间你我夫妻情意, 陆寒尘, 你还是坚持要去?”

    “昭辰没有这般心机!”陆寒尘断然否认。

    已是料定的事,谢令月也懒得再与这人纠缠, 桃花眸微微挑起,看不出任何心思, 语气淡淡。

    “那我便不妨碍夫君去办公差;只是陆寒尘你要记住, 此为第二回。”

    话音落便移开视线,转头吩咐外面的侍琴与侍棋上马车,总要有人在车里服侍。

    陆寒尘却愣住, 凤眸定定锁住面前之人,急切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他是在说笑。

    哪知谢令月就是不看他, 只看着车帘上的绣纹叹息:“陆寒尘,人不能太贪心,既要又要还要···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守在马车旁的天枢几个与侍琴、执墨等人都是练家子;虽看不到马车内的情形, 却将里面的说话听得一清二楚。

    天枢不想督主为难, 拍马上前一步,道既是在王府内发生的刺杀, 而王府守卫森严,想来蜀王没有大碍;不若督主先陪同夫人至城门处送行,由他与天玑两个带人先去王府。

    若是实在放心不下,督主可在送行之后再至王府,如此两头都不耽误。

    玉衡几个跟着点头,就是这般才好。

    而侍琴与侍棋已候在车门处,执墨几个也安静等着,连个多余的表情都不曾有,他们只听主子的吩咐。

    很快注意到这点的天璇在心里暗赞,果然是国公府出来的人;再观一眼听完天枢的建议焦急反驳的摇光,微不可见摇摇头。

    看来是督主大婚后待他们这些人宽容了些,摇光竟是敢对主子的事指手画脚,还是当着夫人的面。

    这些人的反应只在眨眼之间,马车里的谢令月说完那句话之后再未多言,只是扫了一眼反驳天枢的摇光,接着置身事外。

    陆寒尘紧紧盯着他,心里却是天人之争;不知为何,虽然狼崽子平日看起来说话随意直白,也惯来嘻笑颜开,可他就是相信,方才狼崽子说的第二回是真的。

    这人郑重允诺给他的三次机会,第一回就是因为蜀王失去,这还未过三日,难道还要再因为蜀王失去一回?

    最难以启齿的,陆寒尘此时又有种狼崽子重伤那一夜的直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距离他愈来愈远。

    可他却不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九千岁从来不相信这种莫须有的想法,他只信奉想要什么就毫不犹豫得到;从他掌握权柄以来,最在意的莫过于蜀王李昭辰,可也未曾在李昭辰身上有这样的感觉。

    虽然未曾再看他,谢令月却知道这人心里正激烈挣扎;还真是好笑,前世听堂妹给他讲那些言情小说,堂妹最期待的男主二选一情节,他是最反感的。

    可如今,他却成为被选择的其中一方。

    虽则不是绑架什么的情节,可这种感觉也实在令人生厌。

    桃花眸微敛:“侍琴、侍棋还等甚么,上车启程。”

    既然陆寒尘做不出选择,不如自己替他选择。

    再纠结,之后的结果总不会变,那还等什么,有这点功夫,他还能与家人多说几句话。

    许是以为他大度宽容,陆寒尘凤眸微亮,恰摇光又催促一声,道传信的人说蜀王确实被伤···不再犹豫,这人转身下了马车,又叮嘱天枢带着玉衡与天璇跟着,务必保护好夫人。

    连轿子都不曾用,直接翻身上马,领着天玑与摇光往蜀王府方向而去,这边的车队也缓缓启程。

    片刻后,侍琴低声问:“主子前几日就安排好送行之后去皇觉寺,可是已料到了今日?”

    谢令月摇头,去皇觉寺是有其他安排,与陆寒尘今日的选择无关;只不过若是陆寒尘今日陪他的话,这个计划也可以往后拖延几日,本来自己的伤势还未痊愈。

    “见到父亲与母亲时,你们两个只需在我下马车时帮一把,之后便照常,莫要被他们察觉我受伤。”

    两婢应诺,只是还有些担忧,不知主子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还有,督主今日这般,等于是当着所有人下了郡主的面,而她们家主子又倾心相待督主,也不知主子这会儿心里该如何难过。

    她们却不知,谢令月此时还真不曾难过,更谈不上伤心;早已预料到的结果,何来的难过与伤心。

    若说真有什么,那便是有点失落,可也不多。

    谢令月自认已经捧出了自己的全部真心,也已经尽了他手里掌控的人脉能做到的全力;可不爱就是不爱,陆寒尘如此选择,才是真正的遵从本心。

    穿到这里与陆寒尘纠缠在一处,谢令月也曾怀疑过,他的做法到底对不对;在与陆寒尘的相处中,一边想要得到他全部的身与心,一边却又忍不住教会他以珍惜己身为重,引导他认识到自身的可贵之处。

    还记得前世,堂妹给他读完一本小说后问他,若是他坠入情网,可还会如处理集团与家族事务时这般冷静理智;那时候谢令月是怎么回答的,他说理想中的伴侣是能与他心意相通,携手共进;当然,要与他一样的容貌出众才行,颜控属性改不了。

    堂妹听了之后叮嘱他,道大哥你若是遇到爱人,可不要像对待我们一样,像个教导主任;沉浸在感情里的人,更多的是在意自己的感受,而不是你能教会他什么。

    否则,你的爱人会怀疑你的态度,他在你眼里是不是浑身都是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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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他会怀疑你对他的感情是不是真心。

    此时谢令月忽然想起这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对陆寒尘用错了方法,是不是陆寒尘根本就不需要他来开导。

    怎么说这人都是原剧情中令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

    是谢令月记得原剧情,总是下意识想要帮着他避开原本的结局,却忘了想,他是不是更愿意沉浸在那段无望的恋慕中;也许谢令月这般的局外人看着心疼怜惜,局中人的陆寒尘其实甘之若饴。

    也难怪陆寒尘到现在还怀疑他的用心,也许在这人看来,自己这般清醒的沉沦才最不可取;因为与大宣人习惯动不动以心相证的表达爱意相比,他这种清醒本身就值得怀疑。

    罢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与坚持,何必将自己的观点强加于人。

    无声牵起唇角,谢令月深觉自己太过着相。

    视线移向外面,透过纱帘能看到外面的景象;京都多杨柳,正值深秋,镶着金边的落叶不时打着旋儿飘过,最后零落成泥。

    倒与谢令月此时的心境有些异曲同工。

    将要到城门时,听到阵阵马蹄声响,还有整齐步伐与兵戈相交之声;执墨靠近车窗,低声禀报:“主子,是太子殿下的銮驾,还有楚王、齐王、魏王,说是来为国公爷践行。”

    “执墨你去参见太子殿下,就说车马停在路上不便,等到了城门处,我再去见礼。”

    侍棋疑惑:“怎的太子殿下也亲至?”

    谢令月哼笑,这是能料到的事,有甚么惊讶的。

    不管怎么说,谢家此次的态度景昌帝再满意不过;既说是谢家衣锦还乡,还有魏国公的爵位在,便是在天下人面前演一场,景昌帝也要人们看到他优待功臣之后的仁德。

    太子是储君,此等施恩场面,理当由他代替帝王;至于其他三位王爷,想来是存了给帝王卖好的意思,镇北军的兵权现在可还未曾定下由谁掌管,这时候与谢家一个面子,才是真正的会做人。

    所以谢令月才越来越看不上蜀王李昭辰的做法,甚至怀疑这样的人是如何成为主角的。

    此等时刻,若谢令月是李昭辰,必然是备上厚礼亲至送行,这才是一举多得;既给了谢家颜面,还能得圣心,更能防备陆寒尘与谢家人亲近,还能得到陆寒尘夫妻的另眼相看。

    偏他选择了最蠢的法子,只想着离间陆寒尘与自己的关系,却忘了魏国公府在大宣的地位与影响。

    不管他是在王府如何遇刺,只要他的伤势不重,帝王都会怀疑他的用心;而谢令月笃定蜀王不可能对自己下狠手,这人惜命的很;且大宣有规矩,身有疾患的皇子不能继承大统,蜀王哪里敢在自己身上冒险。

    如此,帝王可能还会怀疑到陆寒尘身上,为何这般着急,第一时间就去了蜀王府。

    堂堂九千岁,圣眷在身,大权在握,太子都不被他放在眼里;却在要送别岳家的这一日,先去蜀王府,究竟是蜀王巴结九千岁欲要争储,还是九千岁早已站队?

    也许有人会说九千岁这是尽忠职守,不被私情所扰,分得清轻重,果然不负陛下的恩宠。

    可你要知晓,其他王府,甚至太子府都不曾被九千岁这般重视过,帝王能不怀疑?

    李昭辰这是病急乱投医,直接犯蠢;陆寒尘就是因私乱心,完全忘了分寸。

    第 35 章

    这不, 到了城门处,被侍琴与侍棋搀扶下马车,谢令月刚与太子与三位王爷见完礼, 太子当先问话, 问话之前还装作随意寻人。

    “怎的只有瑾安,督主可是被差事绊住手脚, 这般重要的日子也不曾见人,今日这一别,还不知多久才能再次得见魏国公风采。”

    言下之意,孤这个太子都亲临相送, 做人女婿的, 到底是有多重要的事,才能忍心辜负夫人与岳家。

    谢令月也没有装糊涂, 方才在督主府门口那么多人,早有消息传到各方耳目中。

    “太子殿下与几位殿下赶早出发, 想来还不曾得到消息;本来夫君是要与我一同送行家人的, 怎奈蜀王府来人相请,说是蜀王殿下在王府遇刺;我夫君掌管锦衣卫与禁军,自当重视此事。”

    谢令月神色清正继续道:“兹事体大, 今日是王爷在王府遇刺,若是不查清与加以震慑, 谁知下一次还会发生何等更骇人听闻之事···夫君职责所在,自当舍私情而顾大局。”

    几人互相看看,先是果然如此的表情, 之后都是意外之色;看来京都的传言有误, 瑾安郡主分明是言辞犀利之人。

    几句话就把人们的疑心尽去,还不着痕迹捧了陆寒尘那阉佞一把;今日听闻此言的人, 只会赞一句九千岁果然公私分明。

    便是他们一开始存了挑拨之意,也被这人四两拨千斤给堵住了嘴,还如何继续往下说。

    再说的多了,传到父皇耳朵里,倒是他们不会做人,还不如陆寒尘一个阉人。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魏国公府的车队便到了,听闻消息赶来送行的百姓发出惊叹。

    因为是回乡,除了在国公府留了十来个看守宅子的仆从,其余人尽皆跟着回淮州;谢楝这一辈兄弟三人,子侄这一辈十四人,孙辈也有六个。

    除了大房与二房各有一个女儿早嫁入京都世交之家,如今还有一个谢令月嫁给九千岁,算是姐妹三个留在京都,其余谢家的主子们都要回乡,家里的几百仆从与护卫自然也要跟随。

    人就有这么多,更何况行李辎重。

    长长的车队看不到尾,无怪两旁的百姓惊叹;却无一人非议,大宣的百姓都记得老魏国公、后来的中山王谢达昌对大宣的功勋;若没有太·祖皇帝与魏国公,还不知他们多久才能过上如今的安稳日子。

    也因为人们认可谢家的功勋,便觉得谢家如此阵仗不为过,这可都是谢家两代人用性命拼杀出来的。

    眨眼之间,为首的马车便到了眼前,谢楝与夫人谢崔氏相偕下了马车,还有赶过来的谢栋与二爷谢林,当先对太子行礼叩谢圣恩;太子与三位王爷亦表现的亲和,依依不舍表达对魏国公与镇北将军告老还乡的惋惜。

    太子甚至代表帝王言道,陛下与朝堂都极为不舍魏国公与镇北将军,怎奈国公坚持还乡,陛下只得忍痛应允;谢家最是忠心大宣,只望魏国公府诸人回乡之后也莫忘君恩,若是朝廷有召,还要为国尽忠。

    谢家诸人连连谢恩。

    真真是感人肺腑的离别场面,两旁的百姓还有落泪挽留的,他们还真以为是魏国公府诸人坚持告老还乡;甚至还有人大声呼喊,请求镇北将军继续为国效力,北疆的安稳离不开镇北将军···

    谢令月便看到太子面上微微僵硬,几位王爷的面上也不自然。

    不想再给皇室添堵,他上前转移话题,与父母长辈解释了几句陆寒尘不能来的原因,不着痕迹引着父母往城外的方向走。

    再跟着太子几人演戏下去,还不知周围的百姓会如何臆想,喊出更多惹人生疑的话来,谢家人还不知能不能顺利回乡。

    接收到自家侄子的眼神,谢栋几步离开太子几人身边,对着两旁的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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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拱手喊话。

    是他常年征战,早已落下一身病骨,实在不能继续为陛下效忠;但请大家宽心,陛下最是挂念北疆安稳,已选定了更勇猛善战的将军,北疆更会安稳无忧····

    谢令宜也识时务,当先高呼陛下圣明,谢家诸人也跟着呼喊,就连护卫与仆从也未曾落下;引得周围的百姓也跟着呼喊,转而议论起当今朝堂的清明。

    唯有太子注意到了谢令月给谢栋传递的眼神,心里暗赞一声,难怪那日在御花园这人能提点他,果然心机敏锐。

    更羡慕的是谢家人之间的默契,仅仅是一个眼神,谢栋这个人们印象中的直白将军就能明白侄女的意思,还不曾因为她女子的身份轻视。

    此时太子忍不住神游,若是他的母族与妻族有谢家人这般的默契,他的储君之位也不会岌岌可危。

    眼见情势已被谢栋扭转,太子几人也表达过帝王的圣恩,便与谢楝告辞;他们不好耽误亲人之间的离别叮咛,且京中还发生了王府遇刺这般的大事,就先行回城。

    送走几尊大佛,也到了城门口,谢家的长辈与小辈们都聚在一处,殷殷叮嘱谢令月三个姐妹;谢令月未曾多言,倒是他的庶姐与堂姐不停落泪,哀伤母族不在京都。

    谢栋轻叱:“哭甚么,便是亲族不在京都,你们的妹妹阿月可还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你们的夫家有几个脑袋敢为难你们。”

    几个女眷也点头,四妹妹还嫁了九千岁,听闻九千岁对阿月甚是重视;只要她们姐妹三个时常走动,阿月还是郡主之尊,怎么也能护得住她们两个不被欺负。

    谢令月自然应下,本就是他该做的。

    唯有谢崔氏注意到儿子的面色隐隐泛白,不是往日那种泛着光泽的润白,面露忧色。

    “阿月,你可是身子不舒坦,怎的面色不对,看上去还有几分憔悴?”

    当娘的最是细心,谢令月忙拉住母亲的手,说是秋日渐凉,他还贪凉多吃了两个冰碗,引起腹泻与高热,今日已是大好了。

    谢崔氏稍稍放心,拉着他又是一番叮嘱;谢楝也瞪了他一眼,多大的人了,看着沉稳,怎的竟不注意这些。

    在场唯一知情的谢栋忙上来转移话题,还催促小辈们上马车,这么多人,早些启程为好;转头又打发两个嫁在京都的堂姐妹这就家去,免得婆家人多想。

    又找了个理由哄着两个兄长与大嫂也上了马车,这才对谢令月保证,有他以前的老部下护送,还有圣上派出的人,他一定会护着家人平安回乡。

    趁着只有叔侄两人的清净,谢令月低不可闻快速又交代了几句;谢栋震惊:“竟是需要走到这一步?”

    “我原本也不想走这一步,但现在看来还是要准备着,所以三叔到时听到消息莫慌了阵脚,也要安抚好父亲与母亲···或许走了这一步,谢家也不用离开故土。”

    但不管是哪一步,谢令月都有应对的方法和保护好自己的手段,只要三叔帮他安抚好父母,莫让他们听到消息忧心。

    “可是那姓陆的狗东西又做了什么事!”谢栋颇有些咬牙切齿:“那日他还承诺今日会同来照顾你,怎的不见人影?”

    谢令月不想长辈担心,轻轻摇头:“与他无关,只是我忽然想到的另一个办法;且,现下只是这般想,还要看时局变化能否可行。”

    看他这般笃定,谢栋也不再多操心;雏鹰已是能翱翔九天之际,他们这些长辈还是少插手的好,最多之后帮着扫尾便是。

    该说的都说完,再是依依不舍,谢家的车队还是缓缓启程;忍着彻骨的疼痛,几乎是被谢峰与侍琴、侍棋半抱半搀扶着,谢令月终是站在城楼之上,俯瞰车队渐行渐远。

    稍远一点跟在他们身后的天枢三个也不好出声,就那么看着夫人的背影;大抵是为了不让谢家人忧心,今日的夫人一改平日在督主府清淡的衣裙。

    正红色云肩通袖圆领膝襕袍,金线绣成的纹样富贵雍容;玉白交领内衫只在长袍领口显露,腰间是纯金丝编成的镂空腰带,金线编织的丝绦穿着朱雀玉佩。

    晨间出正院时,督主还叫人备了掺杂金线织就的贡缎披风;此时将近午时,并未见夫人披着;大抵是天气和暖的缘故,更或者,是夫人又生了督主的气。

    此时看着夫人的背影,明明是端庄喜庆的装扮,可天枢几人就是看出了几分清冷与寂寥;莫名就有一种感觉,好像夫人不是此间人,说不得何时就会从他们眼前消失。

    天枢忍不住的在心里再次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莫说夫人怀疑蜀王是自己演一场苦肉计,就是天枢也这般怀疑;他可是还记得夫人回门的那一日,蜀王也曾派人来请过督主,当时督主犹豫了一瞬便拒了。

    好么,这一回直接演上了苦肉计。

    前几日蜀王与白清涟才连累他们夫人受了重伤,便是看着这点,蜀王也不该在今日送别谢家人的时刻打扰督主。

    天枢还大逆不道想了想自家主子,明知前几日的刺杀事件夫人生了气,好不容易哄回来的;怎的今日就又不知轻重了,决定去蜀王府的时候,督主就没想过夫人的伤势和心情么。

    唉···夫人今日表现的很是通情达理,可天枢就是从夫人这时的背影里看出几分寥落,也不知这回督主该怎样挽回夫人的心。

    这人啊,若是失望的多了,被伤心的多了,还能有当初的情意么。

    此情此景,天枢很想在心里给他们督主点一根蜡···

    第 36 章

    谢家亲人的马车再看不到, 谢令月的身体也实在撑不住了,这才转身,侍琴与侍棋两个分别搀扶着他的胳膊。

    像是恍然才惊觉天枢几人的存在, 谢令月淡淡扫了一眼。

    “亲人长途跋涉回乡, 本郡主心里惦念,要去皇觉寺住几日上香祈福, 顺道修养身子;有谢家的护卫随行,你们直接回城便是。”

    三个人都愣住,天枢上前拱手:“夫人本就伤势未愈,不该再跋涉去玉泉山, 督主···亦会担忧。”

    谢令月也不看他们, 缓慢走动的脚步未停,语音清冷:“本郡主挂念父母亲人去为他们抄经祈福, 正是人伦常理,便是你们督主也阻拦不得, 难道你们是想硬拦不成?”

    这谁敢啊, 不说夫人本就是郡主之尊,天枢几个还真不敢冒犯;再则,此时的夫人明显是强弩之末, 强撑着没有倒下,他们哪敢不顺着。

    担不起此等重责呀。

    还是玉衡更机灵一些, 上前一步拱手,语调轻快:“夫人为亲人祈福我等实在耽误不得,不若由属下带着几十个兄弟护卫夫人此行;皇觉寺向来人多, 有属下为夫人跑腿, 您也能清净祈福。”

    倒是个会说话的,谢令月微微颔首。

    本来也未曾想过能甩开陆寒尘的人, 且这人说的也对,有锦衣卫随行护卫,省的还要调动自己人与寺庙的人打点周旋。

    白来的苦力,不用才是浪费。

    而谢令月,对于其他人从来都不会客气。

    终于上了马车,这回侍琴与侍棋并未跟着上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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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书、侍画上了一辆马车,之后便是骑马的执墨四个小厮;玉衡则领着二三十个锦衣卫在前面带路,也负责清道。

    当先而行的玉衡心里暗自嘀咕,明明夫人看起来像是伤口崩裂的样子,按理不是更应该有婢女在身边服侍的?

    怎的只有谢峰那个大夫上了夫人的马车,竟是连一个婢女也不用;便是谢峰是夫人的旁支堂亲,难道也不避着男女大防?

    转念又想起前几日夫人重伤时,也是只准谢峰进屋;那时看督主并未有异常,想来是督主清楚夫人身边的人与事。

    打死玉衡也想不到,其实他们的督主夫人是男扮女装;若是他想的再大胆一点,也就差不多能察觉真相。

    只能说是他们都太过相信自家督主。

    马车里,原本挂起来的锦缎车帘也皆被放下,遮掩严实;重新上药包扎伤口后,在谢峰的帮忙下,谢令月换上了玄色内衫与同色绸缎质地的男子道袍,腰间是一封拳头宽的同色同质地绣金边的腰封。

    “主子打算在皇觉寺住几日?”收拾好药箱的谢峰顺嘴一问。

    “原本只准备住三日,现下伤口崩裂,有些事就需延后几日···既是为家人祈福求平安,不若就住满半旬。”

    谢峰好笑:“可是生了督主的气?”

    又摇头轻笑:“住半旬,你舍得不管督主?”

    照前些日子看,分明他们家的主子是将那人放在心上的,那人的事没有一件不上心;这会儿说的这般轻松,谁知道主子会不会中途因心疼再反悔。

    再想想今早在督主府门前发生的事,谢峰都想为陆寒尘叹息几句,怎的就这般不长记性呢;才惹了他们主子受伤又生气,这还未过三日,便又重蹈覆辙。

    谢令月语气轻幽:“我生的什么气,早预料到的事;不过是忽然反省我是不是插手他的事情太多,也该换个相处方式。”

    这可不像是他们主子能说出的话,还说不生气,谢峰压根儿就不信;忽而又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问。

    “主子,是不是···督主其实心悦的是蜀王?”

    问出口后,谢峰都觉得自己真敢想;可是这几日连番发生的事又叫他不得不这般猜测,自己都出了一身冷汗。

    桃花眸微挑:“你倒是敏锐。”

    还真猜对了啊,谢峰倒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了;照主子现在平淡的态度,看来这件事主子一早便知晓。

    那为何还与那人有肌肤之亲?

    他们家主子亦是心高气傲之人,怎会这般迁就一个恋慕他人的陆寒尘?

    且,还是个年长自家主子五岁的阉人。

    只是因为那人生了一张绝世倾城的脸么?

    锦缎车帘又被挂起,只余玉白纱帘,日光透过道路两旁的树叶斑驳洒进来,照在谢峰百转千回的面上,谢令月忽而轻笑。

    “怎的,心疼你主子了?”

    谢峰也笑:“且轮不到属下心疼您。”

    他们家主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以前谢峰能说出几分;打从北镇抚司出来之后,别说谢峰看不清谢令月的变化,怕是国公爷夫妻也看不清。

    谢峰只知道一点,他们家主子看上去比以前爱笑了几分,可也更令人不自觉惧怕,是那种从骨子里生出的臣服惧怕。

    没有接他这句话,谢令月转眼透过纱帘看外面的景色;前世的时候他就最爱深秋染黄的景致,如今亦不曾改变;马车已经到了玉泉山脚下,层峦叠嶂,秋林尽染,是萧索,也是别样的浪漫。

    虽然主子并未再说,可谢峰就是察觉到主子待督主的态度发生了改变;他不知是怎样的改变,只要主子高兴就好。

    可···还是忍不住为九千岁叹息几声;真要让他们主子失望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总之,九千岁不会好过。

    被谢峰默默同情的九千岁,这会儿正站在蜀王府院子里,旖丽姝滟的脸上将要结冰,满身都是冰冷寒气;他面前是跪了满地的蜀王府奴才和护卫,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王府总管正擦着冷汗回话。

    这些人面前躺着两具死尸,正是去督主府传话的小厮。

    九千岁身后的天玑亦满脸怒色,摇光则垂首跪在一旁。

    此时的天玑也在心里发出和天枢一样的谓叹:这都是什么事儿,忒···糟心了些。

    还记得夫人在马车里与督主说的话,那时天玑还以为夫人是女子拈酸吃醋,才会与督主说蜀王遇刺恐是他自己做的一场戏,目的不过就是将督主请过来。

    当事时,天玑心里还不满夫人竟是分不清轻重;堂堂皇子在自己的亲王府遇刺,此等大事,督主怎能不露面,陛下该如何揣测督主,朝臣们又将如何议论,本来督主就备受非议。

    哪知他们跟着督主匆匆赶到蜀王府,进了王府大门就发觉府里这些下人还是如常神色,该做什么做什么,半点没有遇刺后的慌乱,王府总管还能笑呵呵前来迎接他们。

    天玑心里就是一个咯噔,难道还真被夫人给说中了?

    到了前院寝殿,蜀王正半躺在榻上,面上看着也有那么点病容,左臂上已被白布包扎好,隐隐可见一点血迹;天玑注意到督主看了一眼后瞳孔紧缩,急步上前询问伤势,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而蜀王见督主真的亲临,强撑着绽开一抹温润笑意,嘴里却连声致歉;说什么他也知今日本该是寒尘陪同夫人为与岳家送行的日子,他这点事属实不该惊扰。

    可在这京都,唯有寒尘一人是真心在意他,且他也只信赖寒尘一人;前几日在灯会上就遇刺,今日又在自己府里遇到此种事,一时间慌乱无措,唯能想起寒尘一人。

    甚至这位还语气耽耽道,寒尘,如今我身边只有你一人,此种时刻也唯有你在我身边才能安心。

    旁边的天玑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人可真会装可怜;这会儿白清涟还住在王府正院呢,人都住进将来王妃才能住的正院,还说什么身边只有他们督主一人,蜀王殿下还真是好大的脸。

    怎奈他们督主真就吃这一套。

    天玑就见他们督主当即上前宽慰,说夫人那边已安排了天枢几人亲自护送,殿下不必自扰;然后就表示既然昭辰你这般信任我,我自当为你分忧,必会查清今日之事,保证以后再不敢有人犯到昭辰这里···

    要不是上下有别,天玑很想叫他们督主醒一醒。

    也不知为何,他们督主平日里明明是英明无双的,怎的每次面对蜀王的时候就没了往日睿智。

    这般想着,天玑忽然察觉自己好像有点大逆不道?

    可这就是明摆着的事情,蜀王就是在哄骗他们督主啊;明明督主也知道白清涟就住在王府,这两日蜀王还不死心去督主府要太医令亲自给白清涟诊治。

    然而此时,他们督主就像是忘了这些事,大有蜀王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架势。

    天玑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他早注意到身旁的摇光,从进来看到蜀王后就满眼的担忧,搞得天玑差点怀疑,摇光到底是督主的属下,还是蜀王的人。

    若是谢令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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