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的命运。
“实不相?瞒,我并没?有经历过您说?的这些事。我师傅她们是何时出城的,我也不知道。
“原本?是那天我出门修衣服,恰巧碰上?巩季筠。她说?我逃不出她的手掌心,我说?我可以听她的,但是要放过我师傅。她不知道施了什么法,一瞬间就把时间拨到今晚,也直接把我带进会场去了。”
曾馨似乎吃了一惊:“当真?”
她脸色就这么一变,阿光就发现,四周围景色也全变了。
两人刚才还?身处夜晚的街边,现在却在一间古朴的书房里?。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扇,斑驳洒在案头的书卷上?。曾馨坐在书桌后面,他坐在书桌旁,手扶着上?好的檀木椅子?,和他幼时记忆中触摸过的一模一样。
织着四时花鸟的锦屏后面,转来面孔严肃的妇人和年?轻女子?,为两人奉上?清茶和几盘点心,轻轻一躬身,又鱼贯退了出去。
“放心,这是我的书房,只处理我的私事。此间行事,外人都不会察觉。”
“放什么心啊?”阿光腹诽,更是忐忑不安。
曾馨就知道他有顾虑:“你不用?担心这是障眼法。幻术不过是暂时的麻痹,你想象不出你没?见过的东西?。而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你可以尝尝这盘中的点心,就明白了。”
阿光对戏神仙的法术毫不怀疑,却对其?它一切半信半疑。怀揣着不安,伸手去捏了捏那晶莹剔透的点心,又试着吃了一口……
很意外,不如看起来那样好吃。
若是幻术,他可能会吃个空,也可能会吃到想象中的滋味。而这点心看似香甜,实则带着些清苦的味道,在后味才泛上?一丝回?甘,确实是他所不知的。
曾馨看他神情?,淡淡一笑:“现在你相?信了吗?可以告诉我,巩季筠是怎么回?事了。”
阿光皱着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把遇见巩季筠的事情?如实说?了一遍。
曾馨静静听完,又问了些细枝末节,也跟着皱起了眉。
“怪不得我觉得,又控制不住局面……原来是巩季筠那边出了问题。可我怎么不知道呢?”
阿光心说?:“您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可不敢说?出声来,只是紧张地等她自己琢磨。
忽然,他脑海里?灵光一现:“哦!对了!”
他立起身来,在房内转了两圈,一边回?忆,一边说?。
“您发现了吗?刚才咱们三个在大厅里?吵架的时候,巩季筠本?来也该说?几句吧?可她呆若木鸡,一声也没?吭。换了平时,见我要倒霉了,她一定开心得很,断不会这么安静。
“我是这么寻思的:您说?这世上?只有您一位戏神仙,她却也是戏神仙,这就像我们演的《西?游记·双心斗》,有个六耳猕猴,趁孙行者不在的时候,夺了唐三藏的经文,它自己也想取经。
“就像我方才对您说?的,巩季筠特别喜欢自比佛祖,狂得没?边,我越想越觉得像六耳猕猴。”
曾馨被他逗得一笑:“这想法虽然有意思,可不太对。按说?她也是我,我也是我,原本?应该像《金猴降妖》里?的白骨精那样,无论变成老?太太,还?是老?头儿,都是同?一个白骨精才对。”
阿光听得一呆:“三小姐,您就不能往好处想想吗?哪有拿自个儿比白骨精的?”
“嗨,你是凡人你不懂。”曾馨悠悠然喝了口茶,“在我们仙界,白骨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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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个夸人的好词儿。”
第84章 断桥
神仙们的爱好, 阿光算是搞不明白了。
不过,既然知道两个……一个……反正也不知道几个戏神仙,总之是戏神仙出了问题, 他一开始稍稍放下了心。又转念一想,忽然心里一虚,打?了个激灵。
“不行。曾三小姐虽笑脸迎人,我却也不能掉以轻心。
“若真像她所说, 她是一个人分成了两半, 那么现今她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必然得和?巩季筠当面对一对。
“这两半戏神仙,一个对我好些, 另一个对我不好。若是见了面,发现这个好的是假, 不好的是真,我又得被她死死拿捏着,再没有转弯的余地了。
“可若是……她们本来就是合二为一的呢?那不就是人常说的‘一个倡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手段吗?
“唉, 也不知道能和?谁商量商量。影子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她觉察出什么问题没有?看?刚才,她抛了个《桃花扇》的包袱给我, 似乎意有所指。不成, 我得想办法见她一面, 好问清楚她的心思。”
他刚想到这,曾馨却从沉思中猛然抬起头?来:“嗯?”
阿光也吓了一跳, 面上?做个不解的神色, 心里暗道:“大意了。我才动了动心思而已, 戏神仙那边就知道了。”
他紧张地看?着曾馨。只见她脸上?浮出个了然的神色,语气?轻快, 调侃地问:“顾影都那么对你了,你还?想她呀?”
她这是全然知道,还?是方?才没注意,只知道最后那段?
“我……犯贱呗。”阿光收敛心思,垂着眼,似乎不情不愿,又拿自己没办法。轻轻叹了口气?,从神色到心中所想,俨然一个《断桥》里的白素贞,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曾馨笑了笑:“得了。‘你妻夫依旧是多?情眷,反显得本仙心意偏。’其实你也不用紧张,我这里又不是金山寺,让你俩见见也无妨。”
阿光心里一紧,不由得迅速转了转心思:“我方?才自比白蛇,她倒也觉察得出,果?然是一举一动都瞒不过神仙。还?好她不计较,倒把戏词编了个现掛来打?趣我。到这份上?,我竟也不知道,这是对我真好还?是假好,更不敢放心了。”
他怕想得太慢,再被戏神仙知晓,眼珠也不敢转,心思在一倏忽间就闪了过去?。
又为了掩饰,抢着开口:“那个……还?没请教,您怎么称呼?虽然也能叫巩大小姐,也能是曾三小姐,但总该有个原名吧?”
“告诉你也无妨。”曾馨这就端起来了,“本座号曰无情仙,瑶池西王母座下,风月鉴、警幻司,掌簿女使。”
“这词儿听着耳熟,不就是《红楼梦》戏文里的吗?”阿光一语道破天机。
曾馨明显一噎,又快速眨了两下眼睛。
阿光正觉着她神情怪异,忽听背后传来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那管家带着侍女们,又绕过屏风进书房来,又送了一次茶和?点心。他还?想着:“桌上?不是已经有了一份?”低头?却见桌上?并无一物。
他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好笑:“无、情、仙。把时间倒回去?也是没用的,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我都记得。您能改别?人,却改不了我。”
曾馨这才意外地反问:“你怎么知道……”随即自己领悟:“我忘了,原是你和?我说过。”
阿光并不是得寸进尺的性子,拿了一点把柄,自己心里先不安起来。稍稍镇定心绪,试着进一步谈谈。
“您也不用这么防我,我也不会揭穿您。但您得告诉我,既然生旦净丑行?当都齐了,咱们究竟是要演什么戏?是世情?是才子佳人?是公?案?是传奇?我上?台这么些年了,一直是糊里糊涂,这不太对劲吧?”
曾馨迟疑了一下:“大约是……”拉长声音,想了又想,最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看?她自己也没数。”阿光腹诽一句。
曾馨挂不住面子,强行?扭了话:“好了好了,刚不是还?满心想着顾影吗?我可以把好几天糟心的事儿都给你抹去?,让你俩直接断桥相会,到时候你俩自己掂量着相处吧,我不干扰细节上?的事。”
阿光却一脸紧绷:“您别?介,先等?等?。”
“怎么?”
“您还?是让我过正经的日子吧。今儿这一天,过得比三天都累,又是偶遇,又是聚会,又是被您带出来。到现在,水米没沾,又饿又困的。就算见了顾影,我也没精力应付她。”
“这样?啊,”曾馨笑了笑,“我还?当什么,多?大点事?不如给你颗仙药,吃了就好了。”
阿光沉默地摇摇头?。
曾馨奇怪:“怎么?”
阿光直截了当:“虽说我见过您的神通,可是我不放心您给的这药。您若真要照顾我,给碗烂肉面,再给张板床,就很好了。”
曾馨笑了:“这是怎么说的?你这心思,和?顾影全然是相反的。若是她知道还?有这种巧宗儿,她不但欣然接受,还?会想法子再向我要更多?。可你这标准……”
“她是她,我是我。”阿光坦然道,“我贫贱多?年,艰难惯了。东西来得越容易,心里反倒越不踏实。况且,无功不受禄。您还?没安排我干什么,就主动给仙药,我可不敢信。”
“好一个不敢信。行?,就让你好好歇歇。”
她那边话音刚落,阿光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陈设就变了。
“这是哪啊?”他环顾着这西洋风格的房间,心里有点窝火,“这戏神仙,一个个都是急脾气?,也不交代一声前情后续,说变就变。把人丢来丢去?,很好玩吗?”
这么抱怨着,眼见那桌上?的台灯亮了。灯下放着一张信纸,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
“光:
“这所饭店是曾家产业,你并非困居,自可随意行?动。
“把你安置于此,一来饮食起居细节之事有照应,不浪费你平时的时间;二来此地有我法力加持,只要踏入饭店,一切外边的人和?事都不会再来打?扰,是可以安心休憩的避风港。
“你对我不肯尽信,希望这次的帮助,能让你改观对我的印象,到时机来临,再有机会和?你谈合作。”
落款“无情仙”。
阿光被这措辞惹得直皱鼻子。
“还?‘法力加持’?她真的是神仙吗?我可不信。她那山门?庙号都是从《红楼梦》里摘出来的,其中必定有蹊跷。依我看?,她也就是在这平州戏台上?,才能呼风唤雨,实际没什么厉害的。”
一边想着,一边在房间里走?动。
他记得,小时候,他家里倒也有些西洋家具摆设,雕刻精细的餐桌椅、珐琅彩的瓷器、精致的银烛台、栩栩如生的西洋画。这间饭店客房里的物件,并没有从前那些好,可也是现在的他无法企及的。
“还?好这里不要我付账,我哪住得起这个!昨儿被巩季筠摆布,欠下三十块钱的债,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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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卖了也还?不上?啊。得了,今天先好好休息,不想太多?了。”
只要眼下食宿无忧,他能暂时搁下长远打?算。吃过饭店送来的精致餐点,又美美地睡了个长觉。
次日晨起,在浴室里洗了个澡。
饭店供人使用的睡袍,倒像唱戏时穿的水衣,质料软软的,服帖在身上?。阿光穿得舒适,也就没换回原先那套长衫,悠然到这套间的小客厅去?,拉开了窗帘。
“西式的房间里,就是这窗户最好,比雕花窗棂亮堂得多?。”他晒了会太阳,长出了一口气?,心情好多?了。
沙发旁边的小柜子上?摆着留声机,柜子里还?有厚厚一沓子唱片,翻看?标签,得知尽是伶界最有名的角儿们灌录的。
阿光精神一震,眼睛也亮了。
留声机不算稀罕物,可也不是家家都买得起的。在平州城里,时常有做“戏匣子”生意的行?脚商,推着自行?车,带着留声机和?唱片,走?街串巷。一旦来到了城隍庙附近,春兴班的师兄弟们就会把难得的零用钱凑起来,点播两段名角儿的声音,听了陶醉一晌。
只可惜,少年郎们囊中羞涩,戏匣子也不一定在哪落脚,这样?的快乐显得特别?珍贵。
而眼下,阿光竟然能独享一台留声机和?这么多?唱片,乐得快要找不着北。也顾不上?什么无功不受禄了,绞上?发条,就像敬神一般装上?唱片,把唱针挪了过去?。
唱针轻轻划过胶片表面细密的沟壑,黄铜色大喇叭里,就传出悠扬的胡琴声,伴着或婉转或铿锵的嗓音,浸润了整个房间的时光。
好巧不巧,正听到《断桥》那段快板,就有人敲响了门?。
“哪位?”阿光有点不高兴。
门?外道:“电报。”
阿光不得已,起身去?开门?,心里都快骂上?了:“到底是谁这么败兴?拍电报到这来?再这么着急,我听这段戏也就三分钟,一口气?唱下来又误不了事。戏神仙不是说好了,只要我在这里,就没人来打?扰的吗?”
沉着脸拉开门?,只见顾影就在房门?外。
她穿着件浅色的毛呢长风衣,内搭一领深色长衫;把短头?发吹成蓬松的卷,轻飘飘地覆在脸颊两侧;描过了眉,腮边扫了些胭脂粉,唇上?涂了口红。明丽照人的模样?,和?穿军装时全然不同。
留声机中,唱段播放到了尾声。正好在两人目光相对一瞬,清晰地传出:
“手摸胸膛你想一想,有何脸面来见夫郎?”
阿光倚着门?边,似笑非笑。态度是不紧不慢,不咸不淡,就望着她眼睛问她:“顾副官,我倒不知道,有什么紧要电报,能劳您的大驾,亲自给我送来?”
“咳……”顾影脸上?微红,“前儿个你还?说明白我的意思,今儿怎么又生上?气?了?”
谁跟她“前儿个”?哪来的“又”?
就知道戏神仙不靠谱,只知道往后调改了几天的时间,却不和?人说一声,这几天里发生了什么事。
顾影见他沉着脸想事,只觉得好笑:“怎么,睡迷了?一时想不起来?这开门?接电报的暗号,还?是你定的。”
阿光话头?被堵得死死的,这下真有点生气?了。瞟她一眼:“瞧您这话说的,我们哪儿敢和?您置气??”
顾影倒得寸进尺:“那怎么还?不让我进去??”
“你说呢?”
阿光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好装作理直气?壮,诈一诈她,好把话套出来。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道歉。”看?起来十分大度了。
“哦?您错了?您怎么可能错呢?不都是我的错吗?”总之先用上?万能的狡赖手段。
“别?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该那样?的。”
“错哪了?不该什么了?”
话赶话说到这,眼看?就是正题了,阿光的心跳得砰砰的。
只见顾影理直气?壮,细数道:“一不该担心你的票房不好,就把你复出第一场的戏票都买了。二不该妒忌女兵为你神魂颠倒,就用全体男兵,给你填满了座次。三不该挂念你另起炉灶,会被巩季筠报复,就给兵士们都配足了枪弹——”
还?没等?她说完,只见阿光翻了个白眼,把手一甩。
“砰!”
房间门?刮起一阵风来,擦着她的鼻尖,紧紧关?上?了。
第85章 琴心
阿光背倚着门, 气得胸口直疼。
可是,转念一想,现在的?事情并不是顺着时间慢慢发展的?, 自然不?能以常理论断。自己琢磨着:“这无情仙是不是故意的?被我叫破名号,就恼羞成?怒,趁顾影没发觉她自己的?身份,就挑唆她气我。”
往常演《断桥》, 只觉得白蛇好糊涂。明明是许宣负意, 他偏偏不?承认, 全归结于法海挑唆。如今,他自己也落得个被心上人和外人合伙骗了的?境地, 才知道这心?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罢了罢了,她……她又不知道。
一边给她找着借口, 一边拉开门,笑容顿时就僵在脸上。
门外空空,人早就走?了。
许是饭店走?廊铺的?地毯太厚,把脚步轻轻包裹着, 让他在气头上没听到顾影离开的?动静。可她怎么就走?了?这才几?个呼吸的?时间呀,她连等会?的?耐心?都?没有, 连多说几?句的?兴致都?没有吗?
阿光抿着嘴, 垂着头, 只觉得眼圈一阵一阵发热。
“许宣还会?认个错呢……你到底怎么想的?,就这么欺负我, 连句软和的?话都?没有。”
一面失落地想着, 一面轻轻把门关上了。
唱片播完了, 就一直在留声机上空转,唱针寂寞地悬着。阿光也没心?再听了, 小心?地把唱片装回去,在柜子里摆了整齐。
想着别人的?戏,猛然想起自家的?戏来,心?里咯噔一声。
“差点忘了!戏神仙给我空出来这几?天?,我自己没经历,影子却说我已经登台唱戏了。唱什么了?在三小姐的?戏楼吗?今儿还唱吗?什么戏码?眼看快吃中饭了,我还一点都?不?知道呢!”
他匆匆换上衫子,下楼找了酒店柜台:“麻烦您,帮我拨个电话。”
“您要找谁?”
“接到曾家宅……”
话一出口,他又有些犹豫。眼看柜台伙计已经听明白,拿起电话往电话局拨过去了,他心?里更是忐忑。
“也不?知道,三小姐在家不?在。我这样贸然打?电话过去,她家里的?内眷接到了,会?不?会?起误会?……”
还没等他想完,就是眼前一花,人已到曾馨书房。
曾馨正笑着嘲他:“还去打?什么电话啊?曾家来往人情?多,线路忙,经常得排队等接线,你不?嫌麻烦啊?”
“那总比上门找您方?便些吧,您也可能不?在家,还能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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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您?”阿光反问。
曾馨想了想,自家倒有些不?确定:“我……没和你说过?”
“没有。”
“哦……那可能是疏忽了。哈哈。”她干笑两声,转移了话题,“有什么事找我?”
阿光就把是否签约、在哪演出、什么戏码等等问题摆出来提了一遍。曾馨听得头都?大了:“我虽然把时间拨了过去,可这些事都?是谁搞的??我也不?知道啊!”
阿光想了想,这其中必有蹊跷处。于是试着问问:“三小姐,那您自个儿又是怎么过日子的??”
曾馨随口答:“我自有法门,不?与凡人共度春秋。”
哎呀,说她胖,她还喘上了。
阿光也不?敢腹诽得太大声。他现在还不?知道,戏神仙听心?事有什么规律,只能自欺欺人,把心?里头的?不?满快些想,轻些想。
为了掩饰想法,他的?话也就多了些:“若是您也不?知道,那可能是巩季筠在带着平州人过日子?”
果然,曾馨皱起眉来:“这个问题,我得早点解决……”
她凝神想事情?,阿光不?敢打?扰,大气都?不?敢出地站在一边等着。还好他是从小的?功夫,立在原地动也不?动。曾馨想完了一抬头,才发觉他还等着。
“你那些吃什么、用?什么、戏码挂什么牌子,我不?管这些细枝末节。你平时住饭店,生活上的?事问她们;要排戏练功,就直接去戏楼,找我手下那班主去,自个儿商量。”
“可我这才来……”
“没事儿,你虽比不?得那些大老板们,却也算红过的?,知名的?角儿。我这班子虽不?以你为首,却也不?会?排挤你。就事论事即可。”
“嗯,我知道了。多谢三小姐。”
“行,去吧。以后再有事找我,你直接——”说到这,忽然又是一顿,“拿你房间里的?电话打?给我。我给你搭个专线,不?用?拨号,也不?用?让电话局插线了。”
“我房间哪有电话?”
“我说有就有了。”
阿光听这话音,是要把他立刻送回去,心?里一急,提高嗓音叫了声:“三小姐!”
“怎么?”
“我还有件事。”他眼皮忽闪忽闪,颊边微微一红,“那个……今早……顾影来找我。”
“嗯?说了什么特别的?吗?”
“那倒没有。”阿光不?好意思地垂着头,“我那会?,心?里有点气不?过,就……把她撵走?了。”
曾馨更奇怪了:“你今儿怎么了,吞吞吐吐的??到底想说什么?”
阿光只好忍着尴尬,把话说下去:“我和顾影闹了别扭,有些正经的?话就忘了说。想问问您,她如今住哪儿,我还得去找她一趟。”
“就这事?专门给我秀恩爱来的??”曾馨好气又好笑,“行,我知道了,回吧。”
“您还没告诉我……”
“这会?我不?方?便,待会?叫人去给你送个信。”
“您可别敷衍我!”
阿光这句还没说完,人已经回到了酒店的?房间里。
吃了中饭,阿光先去和戏班相处,商议了这几?日的?戏码,和新?的?搭档串了一遍戏,一切顺利。
到了晚间,戏楼里坐满了前来捧场的?戏迷。
曾家戏班和平州城绝大半戏班相同?,以传统的?女伶为尊,生角占据头路主位,旦角一般都?是担当二路来配戏的?。在座的?戏迷,也大多是来看另外几?位台柱子的?。
阿光当然知道这个。况且他昨儿才登台,顾影就来搅场子,让他在戏班里很是尴尬。所以,轮到他的?戏份,他就耐着性子,集中精神,中规中矩地完成?。台下没什么反响,都?在静静地看。
这可是种考验。台上台下彼此不?熟,欠缺些磨合,他从前名声又堕落过。今晚戏迷的?审视,就是眼里心?里搁着把尺子,要考究他的?功夫有没有落下,看他杜红鹃到底是个粉头,还是个伶人,究竟配不?配曾馨拉他这一把,配不?配在一个正经的?戏班里立足。
他要挽回的?太多,也不?急于在这一场,反而是心?平气和,总算安安稳稳地演完了。到了谢幕的?时候,当他单独站出来行礼,台下才给了些掌声,把这迎新?人的?面子应酬得十分?礼貌。
下台卸妆,看后台秩序井然,阿光才真的?松了那口气。
他在聚仙楼这几?年,台下乱哄哄的?倒彩、刻意找茬、低级笑话,就没断绝过。不?堪入耳的?调笑声,有时甚至压过丝竹鼓点。他还得压着不?满,忍着耻辱,想着戏神仙就迫在头顶,春兴班的?安危在自己一举一动里,不?敢轻举妄动。
台上要做出妩媚的?情?态,去满足那些人的?口味;后台也常有无礼闯入者来耍无赖,他都?得罪不?起,只能一个个笑脸相迎;甚至还常常有人找到春兴班的?住处来骚扰,那也必须圆滑温柔地抚慰好了,不?能有丝毫怠慢……
双唇已被胭脂浸红,即便洗尽铅华,一时半刻也消不?去艳丽过的?痕迹。阿光对镜又看了看,心?中不?无惆怅。
“唉,我对那些人尚且开罪不?起,对如今的?影子,更是该小心?逢迎吧?可我还仗着和她的?旧情?分?,倒给她甩脸色。冷静下来想想,她掉头就走?,已经很温和了。我不?该任性的?。”
披上外套刚起身,只见两个跟包抬着一对花篮,摆在了入相门后的?拐角。两个小姑娘抬头看见他,嘻嘻地笑着,远远冲他喊:“恭喜杜老板!”
“怎么了?”乍然这么称呼,阿光还有些不?太习惯。
“您自己看看吧!”小姑娘笑着跑了。
后台伶人和帮工们都?望了过来。阿光只觉得颊边有些烫,赶紧走?过去。在灯下看清了绶带上的?字样,才知道是顾影送来的?。
幽芳迎面而来,气味怡人。细看那些花朵,竟不?是纱堆的?、纸扎的?,而是真正的?鲜花。
“好大手笔!又是那位顾副官?”新?搭档也过来看热闹,“红鹃还不?知道吧?咱们班子里的?规矩,座上为你买一捧花束,你就能拿到三角钱的?红包。小花篮五角,大花篮一块。你这么一对,就是两块钱了。”
“啊?原来水牌上写的?花束花篮价格,是做这个用?的??”
阿光惊讶之下,简单计算。戏楼里的?花篮比市面上的?贵很多,原来是要抽成?给戏伶一部分?。
“是啊。三小姐说,戏楼和文明戏都?要兴这个规矩,不?兴直接扔赏银上台,免得咱们分?心?,还有脚下不?安全。”
阿光觉得挺好,跟着点了点头。心?说:“影子买这个,或许不?是给我赏钱的?意思,她就是要面子好看。哼,看起来我是白担心?了。这姐儿在外飘零没吃什么苦,还落了一身富贵毛病。”
可毕竟她是好意,又确实顺着他,今晚没来捣乱了。叫他这心?里原有的?别扭和刚才新?生出的?欣喜,一时半会?酸酸甜甜融不?到一处,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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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麻花似的?。
跟包又抬了好些花篮、花束进来。这都?是相熟的?戏迷捧场,台柱子们常常有份。后台飘满了馥郁的?香氛,五颜六色的?花朵,和彩色的?玻璃纸、缎带,堆在一处热热闹闹的?,这才显得阿光那两个花篮不?突兀,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和新?班子能维持表面融洽,已是不?易,实在不?敢再有什么节外生枝了。
回到饭店,睡梦间精神松懈了,倒做起梦来。
梦里他也在睡呢。只是脚底下沉沉的?,趾间酸痛极了,仿佛绑着木跷。
明知是梦,却也醒不?过来,还暗自好笑:“我怎么从前没觉察出来,自个儿竟有这么大的?戏瘾,在梦里还踩跷?”
待要抬起脚看看,却又动弹不?得,仿佛鲜活的?魂魄被困在躯壳里面。
既来之,则安之。
他听着远远传来的?轻微风铃声,也听着由远而近轻轻的?脚步声,不?知怎么,就觉得是顾影来了。
梦里有个熟悉的?人,真让人安心?。
不?料她进来了,情?形忽然就变了。
两个人一下挨得那么近,她的?举止特别过分?。可他知道,他内心?里,并没有不?乐意。
只是她有点坏,撩拨得他说不?出话来,却自顾自地呢喃。
“你只能分?一半精神听我讲……另一半,遵从内心?就好……”
“在仙人之上,又有真神……唯有床笫之间,是她力所不?能及之处。”
“所有的?人皆有可能是她的?耳目,我唯一能信任的?,就是你。”
“是我拜托于你,总要有所补偿。”
阿光终于醒来了。
料峭春寒被关在窗外,房内本来温暖舒适。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巫山之会?,令他周身的?被褥枕头尽被汗水沾湿。掀开被窝,窒闷中散发出石楠花一般的?气味来。
他红着脸,还喘息不?定,但总算确认了两件事。
第一,那好像不?是什么梦魇,而是一段遭遇奇特的?记忆。
第二,他终于知道,怎么摆脱戏神仙了。
第86章 汾河湾
一早起来?, 阿光洗漱一番,收拾利落就出门。
他对要去的地方并不了解,心里只有个大略的?方位, 即使?把记着地址的?纸条捏在手里,还是难免紧张。最怕迷路耽搁了时辰,一直低着头,反复去看那张纸。
防卫所的?地址, 不过寥寥一行字。从昨晚下了戏, 看到今早, 早也会背了。可他?心里还是紧张,手指越捏越紧。不一会, 就把那纸攥得不成样子,却还是一刻也不舍得撒手。
一路走, 一路想:“去了就能见她?见了又该说什么?”
不知不觉中,路旁景象随着他?的?脚步,悄然变化了。
身后忽然传来?汽车鸣笛两声,他?才惊觉不对。抬起头来?, 周围已经?是全然陌生的?街。眼看前?边,两道院墙之间有个细窄的?缝隙, 他?也没?多想, 加快走了几步, 一闪身藏了进去。
汽车占据着小街正中央,从眼前?开了过去, 他?心里又有些不满。
“这车里也不知道是谁, 好大的?威风。我明明贴着路的?最左边, 规规矩矩地走着,怎么会挡了她呢?”
一边腹诽, 一边就要走出?藏身之地。不曾想,穿着军装的?顾影,忽然闪身堵住他?的?来?路。
“怎么到这来?了?”
阿光没?防备,抽了口气:“吓我一跳!”
顾影冷笑:“您还能吓一跳?我合计您还挺胆大的?,昨儿还一门板把我拍出?去呢。”
“才不是了!谁叫你欺负我?连招呼也不打,就搅我场子。”
“那我方才见了是你,还让司机摁喇叭提醒,可是打招呼了吧!没?想到越提醒你跑得越欢,你解释解释这个?”
“我还以为?是哪来?的?大官儿夫人,嫌我们穷戏子挡了路,碍了眼,还巴巴地给你让路呢。”
“让路?我看是不敢面?对我,想开溜吧!”
“哪能啊!你溜得比我快多了。好比昨儿早上,那我也就一时脸皮薄,情急之下先关门冷静冷静。谁知道你连等也不等我,扭脸就真的?走了。”
“好么,这也能怪我啊?”顾影十?分?不满,“是你自个儿说让我去的?,去了你又让我走!我不要面?子呀?”
“哎呀,别提它了。”阿光也不是来?说理的?,“你看,我这不是主动过来?找你了吗?”
他?脸皮上泛着些微淡红,慢慢地眨着眼睛,把手伸过去,拿一根手指,轻轻地抠抠她衣袖侧边的?金绣线。抿着嘴,翘起嘴角,似笑非笑的?。
隔着衣裳,甚至感觉不到他?的?触碰。但眼看动作?、神色,那手指就好像直接挠在人心尖上。
本来?也没?有认真闹别扭,这一来?更是烟消云散。顾影声音都绷不住了,带着笑意。
“别闹了,这防卫所门口。”
“我知道啊。不然我还不来?呢。”
顾影看他?一副恃宠而骄的?招摇神气,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吧,到底是干嘛来?了?”
“想你,就来?了。”
阿光的?手指,刚好顺着袖侧,滑到顾影手腕。他?吹了一路的?风,指尖有些凉,顺着顾影手掌往里一划,顾影自然合上手握住了他?。
他?脸颊的?红云更妍了些,却不是个羞怯的?神色:“晚上有时间吗?”
顾影立刻懂了:“又彩楼配?”
阿光笑笑,轻轻摇头:“汾河湾。来?不来??”
汾河湾是两口子破镜重圆,因久别疏离,就互相斗嘴戏谑的?一折戏。顾影心里透亮,脸上挂着笑:“当然得来?。”
“那我问问掌柜,应该能留个包厢给你。”
“不用,我还坐入相门那边的?桌上。”
“可是——”
“放心,不闹你。”顾影把他?拉过来?一点,“坐二楼只能看着你一脑袋珠花,耀得人眼前?乱纷纷的?,那有什么意思?我就喜欢在台下,你一出?将门就能看见我,一垂眼皮就能对上我,还不好?”
阿光无声地点点头,笑了笑。
顾影看他?那神色,自己脸上实?在绷不住笑。手往前?一伸,抱着他?腰,又拽过来?半步:“这下满意了?不再给我甩脸子了?”
“怎么是我发脾气?明明是你,突然那个阵势……”
阿光虽然在她面?前?放得开,可也不愿意大庭广众的?落人口实?。眼看要被她拽出?墙缝,赶紧反手搁在她背后,拥着往缝隙里退了退。
越过她的?肩,能看到外边的?阳光,照在缝隙出?口,有一道分?明的?界限,进不到缝隙深处来?。
这种躲避,只怕是掩耳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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