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琎有些疑惑。
陆靖文道?:“新年快乐。”
狼狈
寒假结束得飞快。
新学期开始, 周琎穿了一双新鞋。陈思芸还保持着小时候的习惯,不管平常多节省,过?年一定会给她从头到脚买一身新衣服。
当然?, 店还是路边小店,该讲的价也还是一分不差。
新鞋不像旧鞋那么?舒适, 还要穿上一段时间才能磨合成功,但好处是里边不曾被磨破, 就?算在学校因为什么意外原因要脱鞋也不至于让人太窘迫。
这双鞋让她感到久违的安全感,哪怕配色稍嫌花哨,与朴素的校服一中和?, 也显出一份恰到好处的青春活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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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琎很快就?爱上了新鞋, 走路都带着风。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时?,她心情好到对陆靖文都能笑一笑, 当然?,其中也有?他们最近不再那么?剑拔弩张的原因,偶尔还能站在?一起说些无?关痛痒的闲话。
官倩倩看到了她的变化?,也看到她开学时?还给陆靖文洗干净的围巾。
官倩倩不说话, 就?盯着她。
周琎率先投降, 悄悄跟她分享了那个夜晚, 却盼着官倩倩不要跟她讨论?。
出乎意料的, 官倩倩就?像听见她心里声音一样,听完只是看着她笑, 一句话都没有?说。
“有?些人的感情是要小心翼翼维护的,不能戳破,不能讨论?, 干扰太多反而会影响它正常开花结果?。”
走廊上,官倩倩以资深情感专家的身份感慨道。
陈曙天点点头:“就?像发豆芽一样, 不能见光。”
“不,完全是两码事。”官倩倩吐槽。
陈曙天乐呵了一会儿,悄悄道:“其实靖文原本很少留下来晚自习的。”
现在?没上数竞课的时?候都会晚自习。
“以前?看他回家都坐地铁,现在?居然?和?我们一起骑自行车。”官倩倩补充道。
虽然?他说是为了锻炼身体。
时?间确实是很神奇的存在?,不只改变了周琎和?陆靖文,也改变了他们俩。
官倩倩看着陈曙天低头和?她说笑的模样,静静地想。
——
周琎的好心情维持到期中考前?一个月。因为状态奇佳,这段时?间知识入脑的效率都比从前?更高,讨人厌的政治也隐隐有?了可?以理解的逻辑。
周琎甚至觉得自己摸到了一点数学竞赛中所谓“灵气”的门?槛,有?时?解起题来天马行空,说妙手偶得也不为过?,连她自己也说不清这种?惊艳思路如?何造就?。
陆靖文偶尔会跟她交换试卷,算是学习一下她的解题思路。
周琎心里有?一种?微妙的胜利感。
大家最后还是交换了老苏摸底卷的成绩,大致摸清班级成绩分布,周琎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因为这点,有?不少人向她请教题目,一来二去?,她交了不少见面时?能点头微笑的朋友。
眼下,数竞小组里的同桌看着她的作业,把最后一题思路理顺后跟她闲聊起来,也不知说到什么?,对方突然?问起她的鞋:“你这鞋是在?哪里买的呀?我在?城东那家都没有?看到这个颜色。”
周琎有?些惊讶,低头看鞋时?,发现她和?同桌的鞋上有?一样的字母标识。
周琎对品牌没有?太深的概念,除却因为太过?出名而被迫记住的某克某达斯外,对剩下的牌子一无?所知。
在?和?陈思芸一起逛街边小店时?,看着各式各样的鞋子,也只以为是各有?各的设计,很难想到有?时?一个字母代表的就?是一种?品牌。
但在?电光火石间,那些因为她太过?迟钝始终没有?串联起来的东西一下变得清晰分明,原来这是一双盗版鞋。
找不到这样的配色,是因为这个牌子原本就?没有?这种?配色的款式,周琎脚上这双完全属于盗版工厂的再创作。
对方的语气是全然?好奇,还带着一点渴望,似乎确实喜欢这种?款式,希望也能去?哪买上同样一双。
周琎双脚向后,鞋面朝着地面,以一种?躲藏的姿态蜷缩,害怕再和?对方那双货真价实的鞋子放在?一起,某些地方的粗糙做工会不可?避免地突显出来。
也许看着看着,她就?知道这是一双假鞋了。
周琎对着同桌,神态自然?:“我也不知道,是我妈妈买的。”
同桌有?点失望,但也不纠结,还想说点什么?,看到周琎身后,朝她努努嘴示意。
周琎不明所以,回头,看到陆靖文,他拿着试卷站在?那里,不知道等了多久。
她的身体一下僵硬。
如?果?是其他人,她不会那么?担心,可?偏偏是陆靖文,有?时?候敏锐得令人喘不过?气来。而且她也不想再在?他面前?这样,既狼狈又虚荣。
周琎接过?卷子,避开陆靖文的目光。
她想将这双鞋藏起来,任何偶然?停留在?它身上的目光都烫得令人受不了。她回家时?自行车蹬得比以往都快,老旧的骨架经不起这种?折腾,哐当作响,但没有?一次散架,始终苟延残喘,只是姿态难看。
周琎到家,脱下这双鞋,放进柜子深处,打开电脑,在?新兴购物网站上查询鞋子价格,发现要几百到上千不等。看到这个价格,心里最后那点不切实际的期望也落空,她这双必定是双假到不能再假的鞋。
周琎又开始穿回原来的旧鞋。
陈思芸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问她为什么?不穿新鞋,她对着陈思芸,有?些说不出口。
她知道陈思芸不了解那些品牌,对她来说,一双鞋子舒适、耐穿就?很好,把好好的一双鞋舍弃是非常浪费的行为。
她很希望自己也是这样,但她做不到。
周琎只能说:“我不喜欢,我穿原来这双就?好。”
陈思芸可?惜东西,把那双鞋拿出来自己穿了。
周琎知道陈思芸可?能不在?乎,但她怕陈思芸也会像她一样,某天突然?惊醒,并为之?羞耻,只能选择说出实话:“妈,那是盗版的鞋。”
陈思芸说:“没关系,很好穿。”
说完又仿佛明白了什么?。
周琎没有?阻止,她能理解陈思芸。
只是某天,等她出门?,那双里面从小洞破成大洞的旧鞋找不到了,原本位置上放着另一双没有?logo的新鞋,款式很新奇,没有?鞋带、没有?魔术贴、也没有?拉链,直接套进去?就?能穿着走路。
陈思芸温柔道:“旧鞋我拿去?补了,补好以后你想穿接着穿。”
周琎有?些犹豫地拿起那双新鞋。
陈思芸说:“这是我跟人学着网购买的,说是店家自己设计的,不是什么?知名的牌子。小琎,妈妈没有?办法给你买那些很贵的衣服鞋子,能买的只有?这种?了,那些盗版的东西我不是故意买的,我是认不出来,以后买之?前?我会给你先看一看。”
周琎抱住了陈思芸。
这就?够了。
她知道那不是和?她们生活水平相匹配的消费,所以从来没想过?为难陈思芸。她只是没法不去?在?意那些清楚展现经济差距的外物,宁愿穿着廉价的品牌装作自己毫不在?意,也不愿穿着盗版被人指指点点,让人知道,她在?意的要死。
周琎又一次穿了新鞋。
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多么?难以忽视的存在?,但老天爷好像跟她开玩笑一样,又让她被班上最潮流的女生注意到。
她们喜欢凑在?一起研究时?尚,也喜欢将人的品味分出三六九等,更喜欢通过?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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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来建立自己的权威。
周琎是刚好被逮到的倒霉鬼。
“你的鞋长得好特别哦。”
“在?哪里买的?我从来没见过?呢。”
“不过?这样看还是有?点奇怪。”
“感觉和?校服不是很搭。”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也不在?乎周琎回答了什么?,对视着挤眉弄眼。
周琎看着她们露出的嬉笑,并不觉得那种?嘲弄是自己太过?自卑而导致的过?度敏感,有?那么?一瞬狼狈到想要蜷缩起来。可?这已经是陈思芸能给的最好的东西,她不能再为难她。
周琎抬眼,故作好奇:“过?两周就?期中考了,你们怎么?还有?心情聊鞋子?复习得怎么?样了?我上次退步了三名,好担心这次还考那么?差。”
这回儿,她还想跟人聊,对面匆匆敷衍两句就?不想理她了。
脚上的新鞋穿着还是不适应,但如?果?只有?这么?一双鞋,那么?硬着头皮也要走下去?。
周琎走到不远处的陆靖文身边:“怎么?每次这种?时?候都能见到你?”
陆靖文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旁,和?她走到楼梯间:“陈曙天让我来还你作业。”
周琎接过?练习册,深呼吸一口,道:“我之?前?不是故意买盗版鞋的。”
“嗯,”陆靖文应了一声,看着她脚上的鞋,道:“这些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周琎的脚步停了。
陆靖文也停下来看她:“我不觉得贫穷应当自卑,也从来不……”
周琎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觉得贫穷应当自卑,但你瞧不起因为贫穷而自卑的人吧?”
每当这种?时?候,她都能看出来。
他瞧不起她觉得自己妈妈的职业见不得光,瞧不起她不敢带好朋友去?破破烂烂的家,瞧不起她藏起身上廉价物品不敢承认……他瞧不起她,从方方面面。
她揪着他的校服领口,迫使他低下头来:“不要跟我说这些话。你穿着比我贵一倍的校服,在?我骑着三百块自行车的时?候,两千块的山地车对你来说只是减震功能还行。你从来没有?缺过?钱,也没吃过?缺钱的苦头,你根本不知道自卑是什么?样的感觉。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告诉我,贫穷不应当自卑?”
她的手因为愤怒而忍不住发力。
陆靖文被拉着再低头,离她怒火汹涌的双眼更近了。
“陆靖文,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
反省
周琎揪完别人?领子, 自?己倒是过得很好。陆靖文几次路过走廊顺带看一眼隔壁教室,都能看见她在埋头苦学,一点不受影响。
但要说她发完火就忘了这事也不对, 她记着呢。看到他就要翻白眼,但因为技术不过关, 表现?出来就只是单纯向上看而已?;走路要特地?走在官倩倩和陈曙天旁边,挑个离他最?远的位置, 更不用说坐下吃饭……零零总总,不足为道。
期中考结束,陆靖文依然?是第一, 他顺着排名往下找, 在二十四名的地方找到了周琎,她的数学和物理都是满分, 比他做得更好。从总排名来说?,周琎比之前进步了。
生气没影响她学习,但好成绩也没降低她的怒气。
陆靖文头一次觉得有点服气。
他有在认真思考周琎说?的话,这次的爆发让他想到更早时候的“大少爷”, 原来本质上都是说?同一件事。
说?他不识人?间疾苦, 做不到真正?易地?而处, 只能高高在上地?夸夸其谈。
陆靖文做完作业回到家时还在想这件事, 坐在书?桌前,余光看见林望星下楼上楼好几次, 干脆在他某次路过时出手?把人?捞进房间,关上了门。
林望星手?上还抓着偷拿的小零食,结结巴巴地?解释自?己太饿了。
林望星不胖, 只是圆嘟嘟的很可爱,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嫌弃自?己太孩子气, 向家人?宣告要戒掉零食,努力运动,争取纵向发育。
结果被陆靖文抓到小家伙偷吃东西。
陆靖文把手?摊开在他跟前,不说?话。
林望星默默交出零食,满眼不舍。
陆靖文才道:“我有一个朋友,他认识一个女生……”
林望星抢答:“我懂!这个朋友就是你自?己!”
陆靖文一把捏住弟弟的脸,林望星迫于?淫威,不说?话了。就是因为这样,陆靖文才不找其他人?,只找林望星,毕竟这种?拙劣伪装骗不了人?,只能暴力镇压。
陆靖文将认识周琎以来的所见、所闻、所想都说?给林望星听,只有些最?隐秘的、连他自?己都没有明晰的东西没能说?出口。
他问林望星:“是我错了吗?”
林望星道:“我不知道你是对是错,但我觉得你对那个女生好刻薄哦。”
“……刻薄吗?”
“我听下来,感觉她好像也?没做什么特别不好的事啊,基本没有影响到其他人?。你可以不喜欢她的性格,但没必要特意让她知道你讨厌她啊。”
陆靖文有些恍惚:“她可能抢走了其他人?的机会,而且她对她妈妈不好。”
他没有告诉林望星这里的“妈妈”说?的是陈思芸,哪怕只要这么一说?,林望星立刻就会调转枪头,站到他这边来。
林望星摸摸脑袋,道:“如果她真的抢了别人?的机会,肯定是她不对。但我还是觉得你对她特别苛刻。我做错事你都会先教我,不会直接就认为我很坏。”
陆靖文:“……”
林望星还道:“而且人?本来就很容易对亲近的人?脾气坏,你有时候对我也?很凶啊!”
他趁机控诉。
“对了,还有可能是她妈妈做错什么了,那个姐姐才发火的。大人?也?是会做错事的,不是只有小孩才会犯错。
“反正?我觉得你对那个姐姐要求太高,管得也?太多,有点不像你。”
林望星下了结语。
陆靖文没有说?话,转身把林望星关出房门。他在弟弟“过河拆桥”的抱怨声中,打开手?机,看着过年时的那一条“新年快乐”,点进周琎的微博,那里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值得分享的生活。
林望星发来一条微信:“对了,哥,我有点好奇,三百块的自?行车真的能骑吗?不会走着走着就散架吗?”
这一瞬间,陆靖文突然?明白了周琎的感受。他一点也?不了解她的生活,却?对她指手?画脚,大加评判。
周琎还在生气。
他们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
六月是常受台风影响的日子,数学竞赛的预赛刚好举办在这个时候,老苏让高一数竞小组的成员全都报名试水。
他们考试那天是个风雨大作的周六,陆成岩开车送陆靖文去考点,林漾往他包里塞了一件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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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下完雨天气冷。
路上因为下雨堵得厉害,城区里几个下水设施规划老旧的地?方已?经泛起积水,陆成岩听着交通播报改了好几次路线,半个小时只开了预定路程的一半。
陆成岩看了眼时间,安抚他:“还好提早出发,应该不会迟到。”
陆靖文应了一声,看着车窗,雨点打在玻璃上的频率让它还来不及流下就被新的雨滴覆盖,整个窗户一片斑驳,将车内车外彻底隔成两个世界。
他在车里吹着空调,不冷不热,也?无风吹雨打,唯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而他想着的,是车外充斥暴雨、积水和泥沙的世界。
和他不同考场但一个考点的周琎要如何出发,又能不能准时到达?
陆成岩在开考前十分钟将陆靖文送到考点。一下车,暴雨就打在伞上,让人?感受到雨水的重量。
陆靖文尽量避开积水深重的地?方,走到教学楼时还是湿了一点鞋,更不用说?那些被风吹斜的雨滴,全都绕过雨伞,附着在人?身上,形成一股淡淡潮气。
他现?在沿最?佳路线慢慢走上去,刚好能赶上开考。
但他犹豫片刻,还是在湿漉漉的走廊里小跑起来,从远处上楼,选择了会经过周琎考场的路线,从窗口匆匆一瞥。
周琎坐在角落,面色沉静,像是到了许久,没有一点手?忙脚乱。
善游者溺,善骑者堕。①
她则相反,因为有很多劣势,所以从一开始就用更多的准备来避免。
陆靖文的心?定了,跑向自?己的考场,在铃声响前入场,全神?贯注。
考试很难,哪怕他十分专注,考完仍觉一塌糊涂。为此,他既觉得仍有诸多难题可以探索,值得高兴,又生出点少见的不甘心?,因为想胜过某人?。
陆靖文朝周琎考场快步走去,好运地?撞上他们鱼贯而出。周琎挤在乌泱泱的人?群里,陆靖文轻声喊她的名字。周琎回头,看见他,又一声不吭地?转身向前走。他就知道。
“我想跟你对最?后一题的答案。”
这招居然?有用,周琎的脚步明显迟疑。
看来最?后一题对她来说?也?令人?困惑,但很可惜,他没做出来。
周琎和陆靖文一起站在走廊边,给其余正?常通行的学生留出空间。她看起来湿漉漉的,校裤颜色发深,紧紧贴在腿上,书?包背在身前,两边露出来的白色短袖因为被雨淋湿显出半透痕迹。
陆靖文这才明白她为什么把书?包背在前边:“你早上怎么过来的?”
都已?经留下来了,再犟着也?没有意义,周琎看着地?板,不和他对视:“公交车转车,再走一段路。”
在大雨里走路,难怪浑身湿透了。
“不堵车吗?”
“堵啊,所以我起得很早。”
简短对话后,她看起来不那么抵触了。陆靖文从书?包里拿出外套,递到她跟前:“先穿我的衣服吧。”
周琎抬头看他,又或者说?瞪着他,像是在生他的气。
陆靖文恍然?,还有一句话没说?:“对不起。”
周琎的眼睛瞪大了,显出一点惊讶。
这回轮到陆靖文不解,他以为她是因为这句话的缺席而不高兴,现?在看起来却?不像。等他想再认真观察她神?情,周琎已?经接过外套,朝厕所走去。
她背面也?湿透了,能清晰看见白色校服里边的衣物轮廓,陆靖文移开目光,看向天空,雨还在下。
“陆靖文,”周琎换好衣服出来,他的外套穿在她身上太过宽松,显得有点拖沓,但她总算可以正?常背包了,她说?:“走吗?”
算是和好。
两个人?各自?撑伞,在雨中并肩前行,走到校门口时,陆成岩的车已?经等在那里。
陆靖文道:“走吧,送你回家。”
周琎摇头。
“雨下太大了,再淋湿会生病。”陆靖文说?。
周琎有些走神?,一下没有拒绝。
陆靖文想了想,收伞,挤到她的伞下,两个人?的距离有些近,呼吸都显得鲜明,周琎僵住了。陆靖文拎着她的书?包,半推半带地?把人?带到车后座,开门,接伞,请她入座,动作一气呵成。
周琎差点没反应过来,看着干净的坐垫,对陆靖文道:“我的裤子……”
是湿的。
她还没有说?完,陆靖文已?经矮下身子,对她道:“没关系。”
周琎被他的语气触动。
也?许比起那句“对不起”,她更想听到的是这句“没关系”。
让她可以不用一直战战兢兢,时时自?省,不断想着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事情。
周琎坐进车。
陆靖文替她关上车门,自?己去坐了副驾驶,跟陆成岩道:“爸,麻烦先送我同学回家,鸿宇小区那边。”
陆成岩看了他一眼,尽量亲切地?和周琎客套了两句。
等把人?送回家了,车上只剩他们两人?时,他才对陆靖文道:“早恋可以,其他事情不准做,管好自?己,负起责来。”
陆靖文道:“你想多了。”
陆成岩不知道信没信,只说?:“不准欺负女生。”
陆靖文没有说?话。
他已?经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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