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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刺玫
晚上八点。
一阵凉风卷走初夏的闷热, 盛世皇朝会所门前,字牌亮着橘光金闪。台阶前两步开外,站了两男三女。
李昭焦灼地轻搓掌心, 时而抻着脑袋张望。
“昭哥, 你别紧张。”一男人揽着女伴的腰,语气轻松,“咱们都出来等着了, 再怎么他也得给点面子吧。”
李昭回头瞪他一眼:“等会儿你把嘴给我闭严实了。”
说到这,李昭看向那几个女的。
他眉心微蹙道:“人来以后把你带的人给我看好。要是惹恼了人,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男人撇嘴:“哪有那么玄乎。”
李昭望向他不明所以的脸,烦躁道:“你懂个屁。之前就有人给送女人, 妈的没两天公司就凉了。”
“不是吧。”男人震惊,“这是法制社会。”
李昭恨铁不成钢:“我他妈说的是公司。”
郁气凝结, 要不是最近这段时间,圈子里风言风语不断, 各种传播傅西庭身边多了个女人。
甚至拍卖会上,为博美人一笑更是高价拍下珠宝。
李昭想破头都不会想到, 今晚要带几个女人。但因为实在需要傅西庭的帮助, 否则李昭也不会走投无路出此下策。
夜风习习, 吹起了几个女人的裙摆。
站在最靠边的女人妆容简单,穿了身带金丝的吊带红裙,大腿根往下一寸, 裙摆变成了流苏带子。
跟随风的方向飘动, 波光粼粼。
李昭糟心地看了会儿,正要说话, 听到身后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响。他伸手指了指那女人, 语调飞快道:“穿红裙子的, 你等会儿去伺候,多给老子长点眼色。”
话音落。
一辆银色布加迪停了下来。
李昭快步迎上去。
两扇车门同时从里面推开,傅西庭率先下车,随意地握了握李昭殷切伸过来的手。
掌心相贴,李昭笑意加深:“小五爷,咱上楼坐。”
唐忱抛着车钥匙走近。
四处看了看,他的桃花眼带着轻佻的笑:“不说了让你找个环境好的地儿吗?”
“我没什么经验,看了半天还是觉得这儿好。”李昭抓抓鬓角的短发,“我给您二位带路。”
他转身直接迈上台阶,走过红裙女人身边,眼风微动,给了对方一个眼神示意。
可惜那人呆愣愣的,并未会意。
李昭见状,后槽牙用力地咬了下。
简直是根朽木。
倒是傅西庭先注意到她。
上楼时,灯光下那条裙摆流苏闪的晃眼,压根没办法叫人忽视。他瞥了眼过去,眸色定了定。
包厢开在二楼中间。
服务员一早便收拾干净了座椅,贴心地拆新扑克牌的塑封,桌面摆满烟酒与水果。
一行人先后落座。
傅西庭坐在主座靠右侧的扶手位置。
傍晚有个法国佬请吃饭,提前约在了桌球馆,傅西庭原本的衬衣被沾上茶水,半只袖子都浸湿。
郑恒让专柜那边送了套新的。
只是时间太紧,衬衫没有清洗熨烫,刚穿上不久,傅西庭就察觉后脖颈一阵痒意。
他抬起胳膊拽了拽领口。
刚放下手。
身侧始终空出的小沙发坐了个女人。
李昭的视线在他们面上扫视,两人谁都没吭声,他心中隐隐发急。笑着对红裙女人说:“快给小五爷倒茶呀。”
那人木木讷讷的。
像是没干过这种事儿,握上壶柄手指打了个滑。
傅西庭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的笑了。
头顶落下的光跳跃在他的睫毛,皮骨皆是上上乘的脸,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表情。
李昭松口气。
傅西庭隔了点距离挡开那只手,骨节分明的大掌从上包裹住壶身,轻而易举地捏起来添了一杯清茶。
淡声问:“第一次?”
红裙女人霎时抬头看向他。
杏眼睁得很大,紧张与无措在眼中翻滚。很快地,细长脖颈连带着耳根都开始发红,染得脸颊如同被抹了厚重胭脂。
唐忱坐在傅西庭对面,闻言扫了眼那女人。
与其说是女人,不如说画了成熟妆容的女大学生,一双眼里的稚嫩与清澈太好分辨。
唐忱勾起笑,看好戏似的翻出钟其淮的聊天框。
见她始终没有说话,场面有些尴尬。
李昭一急,甚至没有仔细辨别傅西庭话里的含义,急匆匆地开了口:“是是,我朋友从电影学院儿找来的,小五爷,您要喜欢的话……”
“啧。”唐忱不爽,轻踢了脚茶几,“话这么多呢。”
李昭瞬间闭嘴,不敢再多提。
傅西庭嗯了一声,像并未听见李昭说的话,手指捏着杯沿喝了口茶,浅淡提醒:“起来换个位置吧。”
红裙女孩儿咬唇:“为什么?”
“因为这不是你该坐的。”傅西庭没什么情绪,放下茶杯往后靠,“以后红色少穿,不适合你。”
她觉得有些难堪。
在李昭和他朋友身边的小沙发上环视一圈,都坐着女人.甚至李昭朋友旁边那个,衣领极低,露出胸肉.沟壑悄无声息地在男人胳膊摩擦。
她好像明白了过来,脸色血色霎退,立马站起身。
安静地站到了斜对面。
而一直以来,都低着头玩手机的唐忱忽然察觉,抬眸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从头到尾,傅西庭的言辞都格外规矩。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出格。
今晚的局是为了拉明盛这边的投资。
李昭手上的温泉山庄因为资金链断了缺口,工程只能被迫停下。好在有人牵线介绍了两个资方,虽然投资不大,但起码项目能够重新开始运作。
而眼下还需要一笔大的,李昭才想来傅西庭这儿碰碰壁。
起初傅西庭压根就没有搭理他。
直到前几天,两人在马场内偶遇后,李昭厚着脸皮将名片递过去。傅西庭偏头看了眼,眉头兴味一挑。
傍晚他身边的秘书就回了话。
扑克打完两轮。
傅西庭始终没有松口,李昭有些急,不停地自说自话,他们两人偶尔应两声。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李昭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交代了清楚,傅西庭喝完最后一口茶起身。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李昭傻眼:“这时间还挺早的。”
傅西庭拉了下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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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人查岗。”
“那合作……”
傅西庭手指一顿,抬头看向他:“什么合作?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谈了合作?”
说完,他嘴角噙着笑意提步离开。
唐忱稍稍落后一步,李昭病急乱投医地抓住他:“小傅总这是什么意思?不是都在谈……”
“什么在谈了?”唐忱瞥过包厢另一个男人,以及她身边抹得像个妖精似的女人,笑意玩味,“想拉投资还踩人雷区,昭儿啊,你可真给小爷我开了眼。”
包间内静谧一片。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李昭再不明白,心里面也多少有了点底。
唐忱收回眼,正要提步离开,忽而想到什么。
侧眸瞧向仍站在角落里的女孩儿,两人四目相对,他挑眉:“还不走?等着人扒你的皮。”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傅西庭站在车前垂眸在看手机,神色不明。听见动静他回头扫了眼,撞见那女生后,若有所思地看向唐忱。
“看我做什么?”唐忱摊手,“我想她留下肯定得被那孙子骂,还不如叫走。”
傅西庭收起手机:“我又没说话。”
唐忱哼笑一声。
“真有人查岗?姜妹妹这么不懂事儿。”
傅西庭复又翻出聊天框,给他看了看:“等这么多年都老大不小了,遇到合适的就稳下来,别跟钟其淮一样。”
半分钟后,林叔开车及时赶到。
车身前那串极其嚣张的车牌号晃过,傅西庭拉开车门:“你送人去吧,我走了。”
“……”
车子起步离开。
唐忱难得被傅西庭的操作惊到,看向一脸无辜的女孩儿,面面相觑。
沉默须臾。
唐忱轻抬下巴,拉长腔调:“走吧。”-
江北这圈子向来没有不透风的墙。
第二天一早,李昭拉投资失败的消息就散布出去。
与此同时,另一件有关傅西庭之所以拒绝李昭,是因为他当晚带去的女大学生太清纯,把人伺候的不舒服,傅西庭才拒绝的小道传言,也泛起了水花。
郑恒收到消息时,逊江科技在新一季度中,有关提高安全软件性能的会议刚开到一半。
以往也发生过这样的事。
想到那会儿傅西庭并不予以理睬,他便暂时将这事的位置往后排了排。
白天傅西庭共安排了三个会。
逊江科技的会刚刚结束,几乎连喘口气的间隙都没有,喝了杯咖啡,又跟着进了会议室准备听下一个报告。
一整天下来,傅西庭都像是住在了会议室。
直到傍晚六点半,他精疲力竭地回到顶层办公室,才发现姜疏宁打来了三个未接。
时间都在中午一点左右。
傅西庭下意识坐直,回想那会儿在做什么。
郑恒抱着一沓文件敲门进来,见傅西庭仿若出神,走近后低声问:“老板,是哪儿不舒服吗?”
“今天中午,”傅西庭改口,“今天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忙了一天,再灵活的脑子也变木讷了。
郑恒微微拧眉,仔细思索着安排在记忆里,需要汇报给傅西庭的工作。直到所有事件全部捋清。
郑恒猝然抬起头,茫然道:“……好像有。”
闻言,傅西庭按捺下给姜疏宁回拨的冲动,蹙眉看他。
“……”郑恒浑身僵硬,艰难开口,“今早下面的人来说,昨晚没有给李总投资的原因,是他找来的人没有伺候好。”
傅西庭缓慢闭眼:“年底奖金不用领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不及时汇报,你也不用来上班了。”
“明白。”郑恒松了口气,“这些文件需要您尽快批好。”
过了一会儿。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
傅西庭抬眼看过去。
沉默半晌,翻出姜疏宁的手机号,给她回拨。
电话响了很久都无人接听。
傅西庭太阳穴生疼,往后仰靠着抬手覆上眼皮,手指缓慢按压着眼窝。忙音声在耳边嘟嘟作响,姜疏宁没有接。
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
焦躁中带着些无措。
傅西庭的拇指尖压住眉心,准备挂断重拨。
然而就在最后一秒。
姜疏宁那边接通了电话,几乎是同一时间,傅西庭低不可闻地吐出喉咙那口,瘪了许久的滚烫气息。
音筒传来呼呼的海风声。
傅西庭低眼,下意识地放轻声音:“怎么这么久才接?是现在还在工作吗?”
“比不得傅总工作忙。”姜疏宁说,“没时间接我电话,倒有时间去让别的人伺候你放松。”
“……”
姜疏宁阴阳怪气:“夜生活真是牛逼又丰富。”
相处这么久,傅西庭从姜疏宁那儿,能听到这样嘴硬的话已经不下三四次,
自然明白她在耍小脾气。
要是放到以往,傅西庭看钟其淮屈尊哄人,总是觉得他不太稳重。现在轮到自己,才明白了其中的乐趣。
傅西庭嗓音喑哑:“我夜生活有多牛逼,难道你不知道?”
“……”
傅西庭轻笑:“不信?”
姜疏宁:“你在我这儿信用度为零。”
“不逗你了。”傅西庭满脸困倦,从抽屉里翻出一根烟咬进嘴里,点燃,而后道,“昨晚是个开发商拉投资。我跟唐忱一起去的,你不信问问他,那女的碰都没碰我。”
像是报备一样事无巨细。
傅西庭吸了口烟,就听姜疏宁问:“唐忱?”
她的尾音扬的有些奇怪。
傅西庭还未深度思索,姜疏宁凉凉道:“你让我问他?不然你以为,这消息我从哪儿得来的。”
“……”
傅西庭明白了。
办公室内格外安静,几面落地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只亮了桌边的一盏落地台灯。
傅西庭吸烟时,火星子燃动的声音传进听筒。
“你在干嘛?”
傅西庭吐出烟雾:“在想你。”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动静,像被灌了哑药。
听完自己下意识的话,傅西庭也是一怔,随后垂下眼,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角。见姜疏宁始终没吭声,他用疏淡嗓音说着尤为下.流的话:“在想躺在床上,被我这样那样的你。”
“……”
姜疏宁不自在:“别说了。”
“嗯。”傅西庭伸手掸了掸烟灰,忍着胀痛的眼窝跟她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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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干什么?”
“租了个摄影棚拍室内。”
又聊了会儿没用的,姜疏宁说:“海边风有点大,我们准备回酒店。明天再聊。”
挂断电话,傅西庭没有立马放下手机。
平时从来不翻朋友圈的他,今晚难得在看到朋友圈红点的那瞬间,咬着烟点了进去。
第一条就是姜疏宁。
是则小视频。
姜疏宁穿了件一字肩的蕾丝小短袖,和做旧的牛仔短裤相连处,露出一截细瘦腰肢,隐约覆盖着漂亮的马甲线。
惹火又招眼。
应该是小助理给她拍的。
视频里,姜疏宁回头笑的眉眼弯弯,落日余晖在她挽起的头发上跳跃起舞。海风吹过,姜疏宁侧身抬头闭眼的动作被放慢镜头,好看的像是仙境。
傅西庭喉结滚动,看了好几遍。
直到手机提示电量不足,他才保存下来。
大概是今天一整天都太忙碌,以至于此时脑子混沌,频频闪现出姜疏宁抬头时,清晰漂亮的下颌线。
以及同一时刻。
几天前姜疏宁不太对劲地抱住他的画面,也浮现在眼前。
给手机充上电。
傅西庭按灭烟头,走出办公室,敲了敲郑恒的门:“明天有什么行程?”
“稍等。”郑恒迅速调出平板行程表,“明早九点有个开发案的项目会议需要召开,十点半要去联森准备竣工的项目现场进行视察。下午三点,有……”
傅西庭抬手打断,捏了捏手指骨节:“把能延期的工作往后排开,给我空出两天时间。”
郑恒稍愣,随即明白过来:“需要现在帮您订机票吗?”
“三点半吧。”
等到傅西庭重新回到办公室。
郑恒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行程出神,忽然有些懂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真正含义。
他苦哈哈地泡了杯咖啡,小抿一口。
开始安排之后两天的工作-
从摄影棚内出来,时间刚过六点。
这几天姜疏宁手把手教人,好在林笛悟性高,两人培养起默契虽有些生疏,但也并不算困难。
今天有她帮忙调整角度与灯光,拍摄只用了三个小时。
林笛笑着凑近:“我还以为今天又要被骂了呢。”
“我有那么凶吗。”姜疏宁好笑,“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是之前经常挨我骂一样。”
“倒也不是。”
姜疏宁伸了个懒腰,抬头看天。
傍晚的天空乌云密布。
昨天还是三十多度的大晴日,今中午就说变就变。
姜疏宁叫了个车,将包里的其他器材交给林笛,让她上车:“你先回去,我现在有点事儿。”
“这都快下雨了。”
“我弄完很快就回来。”
说着,姜疏宁关上了车门。
今早起床前,戚灵打来电话说,之前姜疏宁在这边买给她的角梳摔坏了,想要再买一个。
姜疏宁刚看了眼地图,发现这边上有个小巷子。她把相机挂到身前,不紧不慢地往里走。
临城一带古镇居多,地理位置又处于南方沿海地带,六七月份来旅游的人格外多。
但或许是突然变了天气。
青石板小巷内,平时摆出的文艺品小摊全都收了起来。
姜疏宁一直走到尽头。
什么都没有,不免败了兴。
随着时间流逝,天色愈发暗沉,灰压压的雾气由上至下重重地覆盖下来。又过了两分钟,头顶开始飘起小雨。
姜疏宁没想到南方的雨也下的这样突然。
想到返程的路线,她身上又没带伞,略微急躁地踮起脚尖,忽而看见右侧有条岔路小道。
尽头是座凉亭。
姜疏宁赶在瓢泼大雨落下前,三步并作两步,抱着摄影包跑进了凉亭内,抖了抖头发上的雨水。
来势汹汹的雨滴狂拍水面,不一会儿,眼前的砖瓦房被雾气笼罩,白蒙蒙的一片。
只剩凉亭这一隅安静地。
姜疏宁拿纸巾擦干净石凳坐下,单手托腮,目光放空地盯着水面摇摇晃晃的几株浮萍。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林笛:【下雨了宁姐,你快回来了吗?】
姜疏宁缓慢地打下几句话,安抚好林笛,又想到什么,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傅西庭。
那边很快回复:【在哪?】
看到这话,姜疏宁的思绪困顿一瞬。
觉得有些奇怪。
姜疏宁:【是在摄影棚旁边的小巷子里,居然有个亭子,环境还挺好的。】
姜疏宁:【可惜在下雨,不能取景。】
等了一会儿。
傅西庭始终没有动静。
姜疏宁无聊到极致,点开聊天框骚扰他。
姜疏宁:【你在干嘛?】
姜疏宁:【怎么又不理我啊。】
姜疏宁:【你真的好冷淡,这日子我看是过不下去了。等回去我就搬走!】
……
不知道发了多少条。
姜疏宁撑着脸,按下最后几个字:【你知道我在干嘛吗?】
聊天界面内。
姜疏宁的消息占据了一整个屏幕,有长有短各不同,唯独相似的一点是,都孤零零的无人回应。
“……”
不知道这雨下到什么时候。姜疏宁按灭手机省电,从摄影包翻出相机,操作了一番,举起放到眼前试图取景。
来回变换了好几个方向后。
刚找好一个角度。
倏然间,耳边响起皮鞋踩在青石板,以及大颗大颗的雨打落在伞面的声音。再接着,格外童话的一幕出现在姜疏宁的镜头里。
傅西庭穿了一身黑色衬衫,领口处绣着低调的金线,纽扣松散,露出有棱有角的喉结。衬衫下摆被收进皮带里,黑色磨砂的皮带扣收紧,隐隐约约能看出劲瘦的腰身。
他撑着黑伞,从雨幕缓缓走出。
裹着寒气,像极了地狱的阴间使者。
姜疏宁的心跳漏了一刹。
手指比意识更快一步,拍下了照片。
傅西庭步入亭间。
两人一高一矮对视着,姜疏宁失神地眨了眨眼睫,还未意识到这不是幻觉。
傅西庭伸出手,冰凉的指背贴了下她的脸。
“我现在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呜呜你们好爱我上章好多好多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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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这章我也要发红包-
备注:从此君王不早朝——出自白居易《长恨歌》
第22章 刺玫
气氛忽然停滞。
四面八方的雾气都成为了背景板, 傅西庭出现的比这场雨还要突然,令姜疏宁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好久。
姜疏宁才听见那句话,她神色茫然:“知道什么?”
“知道你在干什么。”傅西庭被她的样子逗笑, “看见我就这么吃惊?”
姜疏宁迟缓地点了点头。
见她这样, 傅西庭将雨伞放下。思索两秒,拿走相机轻放在石桌上,拉住姜疏宁的手一把拽进怀里。
掌心贴着后背, 缓慢低下头。
傅西庭的脸埋进她脖颈,温热的鼻息轻轻浅浅地打落在姜疏宁的皮肤,如同羽毛刮过。
他们上半身紧贴,姿势亲密又暧昧。
被这样抱着, 姜疏宁愈发不敢再多动弹,忍了又忍, 半晌后才小声问:“你怎么了?”
“早想这样了。”傅西庭低喃。
姜疏宁没有听清。
下一瞬,傅西庭收紧臂弯的力道, 压住她的腰身更紧的把人按进怀里。姜疏宁裸露的皮肤撞上皮带扣,冰凉又硌人。
她抿了抿唇:“我要被掐死了。”
傅西庭充耳未闻, 只把脸更深地埋进她披散开的头发里。
“……”
姜疏宁没经历过这些, 更不懂不过几天小别, 怎么一见面,傅西庭的情绪就起伏成这样。
她按住傅西庭肩膀,别过脸:“我喘不过气儿了。”
话音刚落, 姜疏宁听见肩头的人低笑出声。
胳膊稍稍松开些, 他轻喘了口气,凑近姜疏宁抿住她耳垂, 声线低哑:“好没情趣的人。”
“我就是没有情趣。”姜疏宁缩在他怀里, 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 撇起嘴角,“肯定比不上别人。”
傅西庭哼笑,牙齿不怀好意地磨了磨那块软肉。
姜疏宁瞬间一个激灵。
见状,傅西庭才按住她后腰,直起身,垂眼盯着怀里的小没良心:“我大老远赶过来,你就说这些?”
姜疏宁其实挺高兴的。
但还是拿乔道:“那你想听我说什么?”
好在傅西庭很吃她这一套,气息沉沉:“一点不想我?”
“噢。就这事呀。”姜疏宁嘴角抿起浅浅的弧度,“其实也就那样吧,我忙起来很少会想起别人。”
傅西庭挑眉:“真的?”
姜疏宁挑衅般哼笑一声。
四目相对。
傅西庭的眸色深沉,漆黑的瞳孔静的如同深渊,直勾勾地一眼望过来时,很少有人能架得住。
这么些年来,这招他在会议桌上百试不爽。
唯独在姜疏宁这儿碰了壁。
小姑娘狐狸似的眼尾上挑起,笑眯眯地盯着他,面对这样的眼神杀伤,好像一点儿也不怕。
傅西庭率先败下阵,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败给姜疏宁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妥。
只扣住她的后脑勺压向自己。
低头吻上那张刚见面就蠢蠢欲动的红唇。
舌尖舔过她的唇,如同一把利刃迫切地抵开齿关,探入进去与她纠缠起舞。
灵活的好似一尾鱼儿,这儿蹭蹭,又去那里碰碰。
不经意间剐蹭到姜疏宁的上腭。她腿窝一软,险些跪了下去,触碰到傅西庭的膝盖,他亲吻的动作微顿。
姜疏宁被掐着腰,感官意识全被傅西庭的气味而占有。
她牢牢扒住对方的肩膀,被迫抬头。
不知道亲了多久。
淅淅沥沥的雨声渐隐,姜疏宁浑身发软,只有指尖仍勾住傅西庭的领口不放。他身上温度滚烫,在这雨天,仿佛成了最适合的避风港。
听清姜疏宁偶尔溢出口的轻.吟,傅西庭缓慢撤退。
有力的双臂捁住对方的后背。
视野之下,姜疏宁清透到看不见毛孔的皮肤泛红一片,睫毛颤抖,掀起眼皮时,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几乎没有停留的,从眼尾滑落。
口红被吃的干净。
傅西庭抬手,抹掉她下唇的水光。
见姜疏宁仍兀自出神,傅西庭饶有兴致地盯她看了一会儿,好像极为喜欢姜疏宁的这副模样。
片刻后,他喉结滚动低声喃喃:“脸怎么这么红。”
……
这场雨下个不停。
两人在凉亭里待了将近半小时,结束亲吻,那股冲破虚无的暧昧感逐渐消失,姜疏宁慢慢回过神。
对傅西庭真切存在的消息更加确定。
四周灰蒙蒙的雾随时间变淡。
天色衬得这片湖心的光景尤为漂亮,如同江南水墨画。姜疏宁找了几个角度,凑近围栏边多拍了几张。
傅西庭坐在木质长椅上。
大概是在处理工作,他的手指在屏幕翻飞,偶尔觉得打字啰嗦,干脆按下语音条发送过去。
时不时抬眼锁定姜疏宁,确认她在视线之内又低下头。
忙得分不开身。
姜疏宁回过头,看见傅西庭正襟危坐。
被雨水打湿的额发垂落几缕,稀稀拉拉地挡住眉眼,反倒多了几分颓废美感,半分不显狼狈。
想到同居这么久,她都没正儿八经给傅西庭拍过一张照片,顿时觉得面对这张脸,有些暴殄天物。
于是姜疏宁举起相机。
格外小心翼翼地往侧边站去,正想按下快门键,镜头里的傅西庭猝不及防地抬眸。
眉目间染着兴味,好像早在等她做坏事一样。
姜疏宁的面色一僵,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镜头缓慢偏转,面色故作镇定地,仿若只是在寻找合适构图的角度。
直到随便拍了张照片。
姜疏宁才放下相机,清了清嗓子:“咱们什么时候走呀?我看这雨好像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
傅西庭:“等你拍完。”
“我早就拍完了。”
闻言,傅西庭关掉手机:“拿过来给我看看。”
姜疏宁入行两年,作为半新不旧的摄影师,也有过很出圈的摄影作品。在他们这个行业,算得上是一颗新星。
但她在自己的技术方面向来很自信。
难得傅西庭好奇她的作品,姜疏宁乖乖坐过去。
相机交到傅西庭手里,他动作随意地摆弄了会儿,调出今天拍摄的照片。
往前翻动的速度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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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拨到那组室内婚纱照,逐渐放缓动作。
新娘是鹅蛋脸,上镜显得明媚娇俏,望向镜头笑起时,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与一旁的新郎十分般配。
傅西庭边翻这组照片,一边问:“现在结婚都喜欢拍这种?”
“也不是。”姜疏宁仔细想了想,“这对新人昨天拍了海边照的,其实还是室外多一些。”
傅西庭颔首。
过了片刻,他又没话找话:“那你觉得,室内外哪种新娘能少受累?”
“肯定是室内呀。”姜疏宁不假思索,“外景单考虑的因素太多了,要考虑天气,还要考虑时间和地点。”
这两个问题问的莫名其妙。
但姜疏宁觉得,他或许只是好奇,说完这些,傅西庭没再继续,姜疏宁也未放在心上。
等傅西庭翻完婚纱照。
调试回拍照模式,递给姜疏宁说:“咱俩拍一张吧。”
姜疏宁应允:“好啊。”
她设置好对焦和十秒延时拍摄,把摄影包垫在相机下,按了快门,而后迅速坐回傅西庭身侧。
靠近他的那只手,正打算挽住傅西庭的胳膊。
谁知抓了个空。
姜疏宁微愣了一刹那。
很快回过神,唇角牵起弧度,抬眼安静地看向镜头。
忽然间,腰侧落下一只手。
隔着薄薄的衣料,傅西庭滚烫的体温如影随形,带着极重的占有欲侵袭而来。
姜疏宁的后背倏地一僵。
快门声响起。
镜头中,将画面永远地定格在这一刻-
拍完合照。
姜疏宁还没来得及翻出照片看一眼,相机就因为电量过低,进入了电池保护模式。
天色越来越深了,晚间的风带着湿冷的雨丝。
姜疏宁今天出门穿了件短袖薄毛衣,能稍微御寒,但并不能隔断多少。风刮在身上,她冷得抖了下。
这附近有明盛旗下的酒店。
经理那边派了车来接,但巷子太窄,车进不来。
两人只能躲在黑色雨伞下走出去。
傅西庭环住姜疏宁肩膀,雨伞朝她倾斜,低声教训:“知道会变天还不穿厚点。”
“你不是来了吗。”
“这次是侥幸,那下次呢?”傅西庭觉察出她在轻轻颤抖,往怀里深处又按了些,“在身边我能顾得上,要今天这种情况我不在,难道得申请航线自己飞过来?”
姜疏宁抿了抿泛白的唇,接上他的话:“你会开飞机?”
“……”傅西庭再好的脾气也被她气笑了,“你关注的重点是这个吗?能不能多长个心眼。”
距离巷口越来越近。
连绵不断的风里夹杂着雨珠,毫无阻拦地朝两人迎面扑来。傅西庭握住伞柄的手不断倾斜,雨滴飘落在他肩上。
左侧大半个身子都被打湿。
等候在巷口的经理与司机见状,赶紧迎上来。
一个撑伞,一个去拉车门。
很快上了车。
经理从前排递来两块干毛巾,傅西庭接过,拧着眉头利落地丢在姜疏宁头上。
眼前一片漆黑。
紧接着头顶覆盖上掌心,揉搓的手法并不算熟练。
过了会儿,傅西庭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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