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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黄金笼的第一百一十一天
许娇河的“外室”之言, 对于宋昶而?言,终究带了些?羞辱性质。
他?精心准备的一番告白场景,弄到最后落得个不了了之的下场。
二人怀揣各异的心事回到云衔宗。
宋昶告辞返归客居之所?, 许娇河则径直去了怀渊峰。
纁鸾血虽已取来, 但她还要另外融入材料来稳固颜料特性。
许娇河又忙碌几日?,堪堪赶在纪若昙出?关前准备齐全, 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宋昶在后山的言语。
身负莹骨, 天生仙命。
纵然率先提出?坦诚相对的是纪若昙, 可他?身上又有?着?诸多自己看不透的谜团。
许娇河将最终制成的颜料放在烧蓝瓷罐中, 只等待着?纪若昙傍晚出?关的时辰到来。
这一夜, 他?们一同用了晚膳。
分房而?居七年, 也是第一次宿在了一起。
共眠是许娇河提出?的。
盖因?纪若昙第二日?一早便要动身前往极雪境。
他?们唯有?这一夜的时间。
相比纪若昙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赧然面孔,许娇河却没有?相对应的羞涩和忐忑之感?。
她望着?纪若昙的眼睛,昳丽流畅,尾线略挑。
眼黑与眼白的比例分配得当, 瞳孔深邃, 自然生出?一股让人信服依靠的气度。
可真的能依靠吗?
犹如?烟雾缭绕的远山,只见轮廓,不见内里。
他?待自己的心究竟又是如?何?
跪坐在纪若昙被毯素净的床榻之上, 许娇河一手握着?纤巧的紫毫笔, 一手摩挲着?掌心器皿的顶盖, 她一副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让坐在旁边木桌上佯装看书的纪若昙暂且释怀了几分不自在。
他?又翻过书册的一页, 却是用余光瞥向许娇河的身畔, 问?道:“你有?心事?”
纪若昙的一句关怀, 没有?叫许娇河卸下?防备,反而?收拢思绪, 不动声色掩去了眼底的思绪,状似寻常般扭过头,略带促狭地轻笑道:“夫君今晚明明知晓要做什么,怎的还不上榻?”
许娇河不说话还好。
一开口便似微小的火苗般窜进纪若昙的躯体?,烧得他?失去了往日?的敏锐和端持。
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着?书的边缘,几乎要将其攥成皱巴巴的一团。
纪若昙的反应比之前端进步了些?许,没有?青涩到睫毛乱抖,但也好不了多少。
许娇河见他?耳垂染红得飞快,沾惹颜色的美人面叫人心神?动荡,心底又自欺欺人地安慰起自己:之前说好的,有?一日?过一日?……眼下?来都来了,到嘴的肉就算裹着?锋利的鱼钩,焉能不尝?
木椅在地面发出?后撤的轻响声。
纪若昙放下?书册,站起身来,雪白的道袍在浅灰的床榻边盛开又坠落。
仿佛一枝不染尘埃,偏又坠入万丈红尘的月下?幽昙。
许娇河膝行着?后退几分,檀口半开道:“脱了。”
她也有?许多不好意思,却比两百余年不动凡心的纪若昙轻。
为了在今晚占据主动,刻意做出?种种娴熟手段,不叫对方看低。
“娇河你……”
许娇河轻飘飘道出?的二字实在过于随意,随意之中又带着?烧灼纪若昙肌肤的无边滚烫。
他?说了三个字,再也说不下?去,沉默且缓慢地解起勾勒出?一段精悍窄腰的袍带。
结扣散落。
衣衫半敞。
与霜雪同色的无纹内衬撞进许娇河的视野。
这衣衫轻薄,隐约可见肌肉起伏的线条。
许娇河的眼睛停在肋骨向下?的位置不敢再动,咕咚一声唾液吞咽,方觉自己也并非游刃有?余。
她偏了偏头颅,将小罐的顶盖揭开,紫毫笔深入其中,蘸取着?比血液更加浓郁的颜料。
与纁鸾舌尖口涎同等气息的异香在屋内扩散。
纪若昙见多识广,稍一思忖便确定了颜料的成分。
这世间唯一一对纁鸾,养在紫台的后山,更是宗主宋阙的宝贝,想要取血自然十分困难。
它何以会成为为自己纹身的颜料出?现在怀渊峰,纪若昙并不清楚。
但他?清楚以紫台无利不起早的个性,定是同许娇河做了什么交易。
纪若昙本想隐忍,又怕许娇河被欺骗着?落入构建的陷阱,便委婉道:“这颜料可是纁鸾血?”
“夫君好眼力。”
许娇河又搅弄了几下?,说不清是在搅弄颜色,亦或搅弄纪若昙的心。
她抬起一双明眸,怀着?叫纪若昙在意的念头,绵里藏针道,“这可是恒明君亲自带我去取的。”
纪若昙眉心一跳。
硬质的指甲边缘已然借着?衣袖的掩盖掐入掌心中央。
一个游闻羽还在不争峰上虎视眈眈,怎么这种时候又多了个宋昶?
把觊觎者通通打断手脚扔下?怀渊峰,再将许娇河锁在房内不得出?门的阴暗想法,在他?脑海产生。
明面上,纪若昙望着?许娇河的双眸,依然透出?十足的温和容忍。
许娇河一贯是自己不舒服,也不许别人好过的性格。
她望着?纪若昙立时紧绷的下?颌线条,无处发泄的淤塞之气才顺了不少,面对纪若昙晦涩的心情,她故作一无所?知,催促道:“夫君还在等什么呀?还有?最后一层里衣没有?解开呢。”
纪若昙弯曲手指,复而?顺从地完成许娇河的要求。
于是再也没有?什么东西阻挡在两人之间。
纪若昙的面孔不如?寻常男子般粗豪,身躯却同样看得许娇河脸红心跳。
浅青脉络如?蛇蜿蜒在胜雪的肌肤之上,向下?隐入不得为人触碰的所?在。
许娇河看了一眼,难以想象若把绘制其上的紫毫笔换作自己的手,会是何等心猿意马的体?验。
她指挥着?纪若昙:“再把里衣,朝两边撩一撩。”
一瞬后,纪若昙干脆将身上的衣衫褪到臂弯间。
馥郁的昙花香顺着?肌理渗出?,冲淡了无处不在的纁鸾气息。
许娇河将沾满颜色的紫毫笔架在指尖,垂下?眼帘,勉强克制住羞涩,寻找着?落笔的地点。
她早在闭关的洞府时就想好了。
要在纪若昙的身上留下?“娇河的昙花”这五个字样。
“你坐得那么远,下?笔时肯定会手抖。”
纪若昙异常平静的嗓音贴着?她的发顶响起。
他?修长的双腿向两面侧开,不复过往打坐盘腿的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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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自持。
许娇河的心中半是宋昶的话,半是纪若昙的美色,有?关自身境地的思考,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她自觉纪若昙的提议说得合情合理,便以快要一头埋进青年怀抱的姿势凑近袒露的小腹。
挺秀的鼻尖感?知着?肌肤的温度,即将蹭上眼前的雪白。
许娇河下?意识吐了口气,却见纪若昙难耐地收缩一下?,肌理的轮廓愈加块垒鲜明。
“我、我要下?笔了,你别动。”
命令出?口,许娇河结巴着?差点咬到舌头。
听话而?乖巧的纪若昙,却在这时分别捏住她的两只手腕。
手指略使巧劲,一阵酥麻自脉络传到掌心,许娇河的双手顿时失了力气,而?她指尖的紫毫笔和烧蓝罐,在即将跌落的刹那,被纪若昙身上溢出?的灵力托起,狠狠掼在了远处紧闭的大门之上。
啪!
烧蓝罐与坚硬的门框相撞,随即碎成四分五裂的瓷片。
许娇河的意识也伴随这声脆响,碎得脑袋一片空白。
“夫人,道君,可是出?了什么事?”
候在廊下?的露华闻声,立刻敲门相询。
纪若昙淡淡瞥了许娇河一眼,仿佛无事发生一般简言道:“退远些?,别在近处值守。”
“……是。”
露华的脚步声远去,许娇河才回过神?来。
她望着?自己辛苦了几日?好不容易做好,此时此刻却变成地上一滩污渍的颜料,气得浑身发抖。
……还没有?清醒吗?
纪若昙从来都是纪若昙,不要以为帮了他?几次忙,就真的会对自己千依百顺!
许娇河抹了把脸颊,冷笑着?抬头:“既然不愿,无衍道君为何不早说,我还能强迫你不成?”
言罢,她腾地起身,竟是鞋也不穿就想赤脚下?床。
“你别走。”
纪若昙拉住她的衣袖。
“大家只为利益相聚合作,道君还真的把自己看作是我的道侣不成?凭什么让我不要走?”
许娇河气得狠了,什么话戳心窝就挑什么说。
她用力打掉纪若昙拉扯的手,又被纪若昙双臂一展,抱进怀里。
“我也会在意的……我不是无知无觉……”
纪若昙收紧手臂,嗓音又沉又闷。
“你在说什么呀?”
许娇河一时没有?听懂,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我说,我怎么能够忍受你留在我身上的印记,是另一个男人给予的!”
纪若昙一口咬住在唇畔晃动不休的小巧耳廓,临了又舍不得,放松齿关变成了含。
“……”
竟是这样。
许娇河到嘴边的指责便说不出?口。
她发觉自己自诩油盐不进,时至今日?,却也怕他?人示软露弱。
半晌,她问?:“那你答应我的事,没有?纁鸾血,可怎么做得成?”
纪若昙不假思索道:“还有?一种办法。”
许娇河正要问?是什么,倏忽浑身不能动了。
纪若昙覆在她耳畔轻声道:“我忧你不允,只能暂且委屈你一下?。”
许娇河的瞳孔露出?疑惑的神?色。
很?快,她的右手食指被人从根部圈住,精纯的水灵之力注入体?内,聚而?不散汇聚在她的指尖。
纪若昙握着?许娇河的手,将她保养得极好的指甲凑近自己的肌肤。
他?的目光仍然注视着?许娇河的眼睛,手指突兀动作起来。
灵力刺破血肉,痛楚从伤口处传入四肢百骸的感?觉中。
腹部的肌肉收缩到极致,纪若昙白皙的额头也隐约迸出?几分青紫筋脉。
哪怕面对自己的身体?,他?依旧毫无怜悯。
仿佛陷入癫狂的画师,在空无一物的画布之上尽情挥洒自己的得意之作。
许娇河的指尖或浅或深,一路游移,血液堆满了她的指缝,又一路滴滴答答弄脏了洁净的衾被。
她的瞳孔惊恐地扩大。
……不要纁鸾血,用的却是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
只为了取悦于她。
纪若昙是疯了吗?!
许娇河定住的身体?自脊骨开始蔓延开一缕寒气,越来越多的血液滑落,亦濡湿了她的衣裙。
不知过了多久。
漫长到像走完整个人生。
许娇河收回了自主控制身体?的权利。
她失神?地低头,眼睫颤抖着?覆下?,窥见纪若昙光洁无瑕的左腹,鲜血淋漓五个大字横亘其上。
——娇河的昙花。
如?此血腥,
又如?此心有?灵犀。
“别怕,无需纁鸾血,我用灵力所?绘,同样会成为身上永不褪色的痕迹。”
冷汗涔涔在纪若昙的眉眼。
他?的瞳珠剔透,端的是如?月皎洁。
离开黄金笼的第一百一十二天
纪若昙从交叠的衾被间钻出时, 已然将近卯正。
他从床畔散乱一堆的道袍衣裙中摸索出块手帕,将淡色薄唇上淋漓一片的水光擦干。
他边擦边凝视着床榻另一侧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的许娇河——对方紧闭的眼尾一片湿红,素白无妆饰的面孔上残留着褪尽的绝顶欢愉, 生?生?在柔美之间?带出一段难以言喻的媚意。
几番清理之后, 纪若昙估算着时辰,避开许娇河的躯体小心翼翼翻身下床。
他捡起?衣袍, 穿戴整齐, 心满意足地抚过腹部新添的骇人印记。
肌肉因剧痛而收缩, 反馈在激荡灵台的情绪之中, 却是说不出的欢喜。
纪若昙前行两步, 端起?桌上的冷茶, 仔仔细细漱了几遍口?,重新变回高洁寡欲的道君。
做完这些,他旋返床畔,对?着许娇河看了又看, 心中随即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厚重感。
他悄然俯落头?颅, 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一般,在对?方额间?落下蜻蜓点水的吻。
许娇河的睫毛颤了缠,似是将要醒来。
却在纪若昙的屏息中, 换了个姿势, 将小脸缩进被子?深处睡得香甜。
……真是。
纪若昙松了口?气, 发?自内心觉得她浑身上下尽是可爱。
再度流连地看过一眼, 收拾干净地上的狼藉, 方才转身离开房间?。
……
天还未亮, 廊下, 露华站得很远。
纪若昙昨夜架起?了一晚上的灵力屏障,以她的修为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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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实也?听不见什么。
可夫人与道君宿在一起?的认知,在露华的脑袋里回荡了一夜。
以至于在见到?纪若昙时,她依旧有些面红和无言。
恭敬向纪若昙行礼问安,露华询道:“是否需要奴婢进去为夫人梳洗,以便与您共进早膳?”
“不用,让她好睡即可,你去候在外院的入口?,谁来都不准打扰夫人。”
纪若昙随手撤去结界,吩咐的语气与平日并无区别。
只是露华却从他的眼角眉梢瞧出一份莫名?的色/气餍足。
露华虽为他们恩爱情好感到?雀跃,但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她用力咬了下舌尖,正色答应道:“是,道君!”
纪若昙抬步要走,又微顿脚下,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目色淡漠地补充道:“我不在的这几日,你要看好怀渊峰,勿要让无谓之人给夫人造成?烦恼。”
……
纪若昙离去后,露华思量了很久。
在道君心目中,是独有观渺君担得起?无谓之人的称呼,亦或者所有未婚的男子?修士皆为情敌。
她尽忠职守地站在外院门口?,一猜再猜,还是没有揣测出来自家主人的想法。
而房间?内,睡得天昏地暗的许娇河对?此一无所知。
她的梦里没有俗世?纷扰,没有人物缠杂,酣畅而黑甜。
好梦持续到?日上三竿,许娇河被屋外一阵对?峙声惊醒。
两个声音日日夜夜在她耳边出现,最为熟悉不过,是露华和游闻羽。
露华一向稳重,声音也?敦厚温柔,此时却透着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她笑?着问候过游闻羽,又挡在院外问道:“观渺君不在不争峰好好养伤,来怀渊峰有何贵干?”
“我的伤势渐好,耽搁了数日,前来看望长辈也?属常事。”
“观渺君也?知晓道君和夫人皆是您的长辈吗?怎的道君在时从不见您前来问安?”
露华经由纪若昙一力培养,性格也?肖似于他,不给面子?的时候任是谁人也?不给半分。
游闻羽无言一瞬,继而淡定地回应道:“我犯了错,前些日子?才被师尊用戒鞭罚过,也?不知他老人家是否余怒尽消,倘若贸然打搅,罪加一等,终是不好。”
“那打扰正在休憩的夫人,观渺君就认为好了?”
面对?露华的质问,游闻羽面不改色心不跳:“师母不都是辰中起?身吗,如?今已将近午时。”
这下轮到?露华不说话了。
她忆及许娇河贪睡的因果,不自觉看了眼纪若昙房间?的所在,面上再度出现可疑的酡红。
游闻羽立刻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再配合她目光所望的方向一想,含笑?的双眼登时尽是阴霾。
“你是师母的女婢,不去服侍她,守在外院的门口?做什么?”
他收起?唇畔的弧度,一字一顿质问道。
“我……”
不可暴露主人的私隐,是每位侍奉于怀渊峰中的仆婢应当遵守的要义?。
露华有些为难。
正当她思索堵住游闻羽嘴的由头?时,房间?内传来许娇河慵懒的命令:“露华,让他进来。”
夫人发?了话,自是不能抗拒。
露华硬着头?皮回应许娇河,抬首看向面前黑云压城的游闻羽:“请观渺君跟我来。”
许娇河哭叫了一夜,嗓子?仿佛被吸饱水的棉花堵住一般有气无力。
她一面侧耳留神着外面的对?话,一面直起?酸软的腰肢为自己穿上外裳。
昨日的结果,尽管纪若昙克制着自己,未曾真正行那等事情。
但光是凭借口?舌,便让她差点死上几回。
许娇河拉高衾被,盖住胸口?,又胡乱抹了一把脸颊,以求神色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奈何她终究对?男人这种?生?物不够了解。
一个对?她心怀爱意,又深沉善妒的男人,寻找起?细节来,敏锐比之朝廷的刑官也?不遑多让。
踏入房内的游闻羽,除开浓郁的水灵之气,甫一眼看到?的,便是许娇河胡乱在颈后胡乱打结的艳红系带。
露华跟在他的背后,一半目光为高大身躯阻挡,只来得及看到?许娇河衣衫规整地靠坐床上。
没什么香艳场面,也?没有任何不得体的地方。
她放了半颗心回肚里,又听见许娇河对?她说道:“露华,我午膳想吃菊花豆腐,之前小厨房切出的豆腐丝不够纤巧,内里品尝起?来十?分寡淡,这次你去盯着他们用心做。”
菊花豆腐费时费力,许娇河显然是要将她支开。
露华惦记着纪若昙的嘱咐,试图为其严防死守每一位情敌,便想开口?推脱给别人去看着。
许娇河却看出她的念头?,故意盯着游闻羽曼然问道:“闻羽应该只是来问候一声便打算回去吧?若是想要留下来用午膳,可得提前和露华说好自己想吃些什么才行。”
游闻羽听出她不想让自己留下来的言外之意,心头?酸涩异常。
却也?只好配合地说道:“嗯,不用饭,小徒同师母聊几句就走。”
露华这才放心地带上房门,去了小厨房。
“我今日累得很,你若无要紧事,改日再来也?无妨。”
许娇河拿起?纪若昙的卧枕撑住自己的腰,靠了片刻,又嫌弃布料粗糙硌得慌。
她半是困顿半是疲乏,内心渴望重新躺下补觉,奈何游闻羽在屋内,只能半坐着相陪。
游闻羽死死注视了她一会儿,忽然道:“师母喜欢上了纪若昙是不是?”
他不再假模假样地敬称师尊,提起?纪若昙的名?字,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许娇河被他阴恻恻的语气唬得发?瘆,嗔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
“不喜欢他吗?”
“那为何同他睡了?”
风度翩翩的美青年,一出口?却是市井的粗鲁样貌。
如?此直白大胆的用词入耳,许娇河体内平息的情潮再度蠢蠢欲动起?来。
她狼狈地一侧目,忿忿瞪向游闻羽:“我跟你说,我、我同他那样了吗?我只是——”
“只是什么?”
游闻羽眼尖瞧见衾被半掩间?,露出半块云水纹的玉佩,是纪若昙平日经常佩戴的那枚。
严谨如?无衍道
弋?
君,何时会令自己的衣冠礼仪出现纰漏。
……他竟然同许娇河胡天乱地成?这般模样。
游闻羽咬牙切齿地抓过玉佩狠狠摔在地上,又用鞋底来回碾压。
脆弱而温润的玉佩在他的蛮力之下,表面迅速蔓延开细密的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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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
“游闻羽,你在做什么呀!”
许娇河同纪若昙近身相处了这些日子?,自然也?清楚这块玉佩是他的爱物。
她情急之中忘记了自己的下裳不整,撩开衾被就要落床去捡。
丰腴的皮肉晃在游闻羽的眼中,犹如?雪白的天罗地网将他整个罩住,几乎透不过气。
欲念作祟间?,他一脚踢开玉佩,反手抓住了许娇河骨肉匀停的小腿。
“师母,你便这般放荡吗?”
他靠近许娇河,吐息灼热地逼问着她,“竟是罗裙不穿,就在师尊的房间?内与小徒私会?”
这个时候,游闻羽又把纪若昙的称呼替换成?了师尊。
可其中哪有敬意?
分明全是狭意。
温热的肌肤被微凉的指节触及,进而整个落入掌中。
许娇河这才后悔起?自己为何要把露华支走,眼下外院无人,自己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放开我……游闻羽,你疯了吗!”
她急得又是用腿踢蹬,又是用手挥打,反被游闻羽一一化解。
他欺上了师尊的床,将柔弱无依的师母困在臂弯间?,掌心还把玩着她的小腿,眯着狭长的眼睛不冷不热地问道:“他到?底不舍得和你睡……那是舔了,还是用了别的?”
“游闻羽,你闭上嘴!”
许娇河羞耻地大喊。
她怎么想也?想不到?,前些日子?还对?着自己吐露悲惨身世?的小可怜,居然成?了这个样子?。
“不公平,这一点都不公平。”
游闻羽黑沉沉的眼珠神经质地转了转,从凌乱的床榻看到?许娇河的颈项上的系带。
复而松开桎梏小腿的手,故态复萌地用起?最能拿捏对?方心绪的可怜语气,带着几分哭腔指责道:“师母若不喜欢师尊……与他做下这等事对?我而言就是不公平!”
高挑的青年,清俊的眉眼间?绷出一片摇摇欲坠的脆弱。
许娇河终是挨不住,心脏软下两分,她的语气依然硬邦邦的:“我说了我没与纪若昙做什么,况且你口?中的公平究竟指的是什么,与我喜不喜欢他又有什么关系?”
“师母若不喜欢师尊,师尊便是借这种?事来讨好你,相当于走了捷径。”
“……”
越说越不像样。
许娇河面颊红的彻底。
但不得不承认,纪若昙确实令她挺舒服。
察觉到?许娇河的心虚无言,纪若昙的心口?益发?恨得滴血。
他强撑着面上委屈而引诱的表情:“师尊已渡勘尘之劫,再加上天生?仙命,随时随刻都有白日飞升的可能,师母同他之间?又能延续几时,不如?、不如?让小徒也?来试试,可会比他更加让您舒适?”
又是天生?仙命。
又是欢愉短暂。
宋昶说过一次,游闻羽转而再提。
她和纪若昙之间?,仿佛充斥着一个解不开的诅咒。
她不意主动提起?,纪若昙便也?日复一日隐瞒。
许娇河的心在鬼使神差间?动摇一瞬,而密切关注她的神色的游闻羽,则捕捉到?了这个时机。他忍不住用指腹磨蹭着她的脚背,暗示道:“师尊他两百余岁,心性淡泊,哪有小徒来得知情知趣……”
许娇河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游闻羽内心的嫉妒被狂喜取代,几乎要克制不住将她拆吃入腹。
只是得意不过须臾。
他被许娇河从床上踹了下去。
许娇河揉着腰肢气道:“就算有机会,也?不会是今日!”
离开黄金笼的第一百一十三天
纪若昙虽复生?归来, 却并没有把属于自己的权势收回。
名?义上,许娇河依然是怀渊峰的主人。
因此?,事关讨伐欲海的商议, 她自然不能缺席。
清思殿内, 云衔宗之主明?澹,代?表紫台的宋昶, 以及代表如梦世的纪云相, 分坐三方。
岁过戌正, 早已超出明?澹定下的时间。
三人又等了片刻, 才闻殿外姗姗来迟的通禀声?:“娇河君、剑阁阁主到——”
明?澹向门口望去?, 只见游闻羽小意?殷勤地凑在一身?远山紫衣裙的许娇河手畔。
未知是故意?, 亦或凑巧,他穿的圆领竹纹长袍,是比远山紫颜色更深些的雪青色,眉眼缱绻、唇畔含笑的风流模样, 看?起来比不在的纪若昙更像是许娇河的正牌道侣。
游闻羽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明?澹暗自下了结论。
殊不知, 在场的其他两?位主角心绪同样不虞。
许娇河本?不想与游闻羽同行。
自从那日她在床上把游闻羽踹下去?之后,梦里总是出现纪若昙和游闻羽一起的荒唐场景。
两?个人动作到最?后,纪若昙便会力竭退出, 换成游闻羽彻夜继续。
她没有把问题所在往旁的方向想, 只认为是自己食髓知味遂生?欲念的缘故。
今日之所以会携手到来, 一则她出门时夜色已晚, 二则架不住游闻羽的再三纠缠。
许娇河的目光朝清思殿深处的三位看?去?, 另手不动声?色推开青年凑近的手臂。
衣袖与衣袖分离须臾, 游闻羽又锲而不舍地缠了上来。
许娇河被三双情绪益发鲜明?的眼睛看?得窘迫, 侧头对?上游闻羽含情脉脉的双眼,本?想瞪视警告, 却听见对?方道:“师母身?体不适,小徒先行扶您落座,再另寻位置。”
“……”
得益于修仙者的温良体质,许娇河已不再腰背酸疼,奈何腿软的状态总是如?影随形。
她不意?在清思殿内起争执,只好任由游闻羽将自己扶到明?澹的左侧落座。
游闻羽顺势在许娇河的对?面坐下,他的右侧则是面无?表情的纪云相。
许娇河坐也没个坐的样子,寻了个舒服的倚靠姿势,一转头便与宋昶的目光对?上。
后者不复初闻“外室”一言时的忿恼,神态平静却专注地凝视着她。
许娇河一顿,立刻偏过了面孔。
明?澹的声?音恰好在此?时响起:“娇河君,你身?体不适还要漏夜前来参加商议,着实是难为你了,你眼下感觉如?何,可需要我?传唤医修入殿,为你诊治一二?”
“……感谢宗主,只是早上起来时贪凉少穿了件衣衫,因而头有些疼罢了。”
许娇河庆幸自己在扶雪卿身?边待了些时日,为了应对?他的喜怒不定,如?今找起借口来越发熟练。
她屈起食指,顶着一侧太阳穴,装模作样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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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忽然发现明?澹的瞳孔一凝,温和的面孔上表情有几分僵硬。
许娇河的动作之间,围绕在她身?上的水灵之力迅速扩散,以坐在椅子上的她为核心,朝着殿内的其他四人无?声?无?息袭去?,如?同深入骨髓的印记般,宣告着灵力主人对?其的占有欲。
游闻羽又感觉到了那股气息。
深重的妒忌之后,他观察着其他几个男人的表情,心中情不自禁升起一股幸灾乐祸感。
几百年来,有谁人不知纪若昙是光风霁月的君子。
但谁又会想到,光风霁月的君子也能做下这等野狗撒尿,标记地盘般的低劣行为。
许娇河境界低微,察觉不到自己身?上浓重的气味。
她在几道怪异的视线端详中难免惴惴,便谨慎地举起袖子来闻了闻。
结果除了花香还是花香。
莫非自己涂抹香膏的时候用得太多了?
她回望几人,不解道:“我?已经到了,诸位还不开始吗?”
明?澹率先掩去?不明?的心思,轻咳一声?道:“那就由恒明?君复述一下前些时日紫台的提议吧。”
宋昶抱臂应承,站起身?来叙述起紫台的主张。
他和宋阙打算趁人之危进攻欲海的想法,许娇河早已耳闻。
在冗长的利弊之论中,许娇河难免走神。
她不想同游闻羽产生?任何对?视,于是选择去?看?一向瞧不上自己的纪云相。
视线扫去?那头,那面孔与纪若昙有着七分相似的青年同样没有关注正事?。
他盯着许娇河,眼中充斥着明?晃晃的、全无?掩饰的鄙夷和羞怒。
“……?”
许娇河不明?就里。
“……在下要说的就是这些,烦请云衔宗和如?梦世的各位同道仔细考量。”
宋昶再一行礼,复而就坐。
明?澹却是没有提出自己的意?见,又问纪云相道:“云相小友作为如?梦世的话?事?者,有何见解?”
纪云相的整副注意?力都放在许娇河这里,冷不丁被唤出名?字,发怔一瞬,才起身?回应道:“师尊离去?之前有所交代?,不论诸位有任何想法,请以娲皇像的修复为先。”
游闻羽瞧着他那两?颗黏在许娇河身?上的眼珠子,恨不得就此?拔剑毁去?。
又闻如?梦世全然只考虑自家的想法,折扇一摇轻笑道:“纪道友的意?思是,只要娲皇像一日复原不了,小洞天内的其他事?务我?们就完全不必关心,九州百姓的安危我?们也更加不用在意?。”
“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
纪云相见自己的意?思被他曲解,沉着脸继续解释道,“妖魔二族狡诈奸险、作恶多端,是该尽数屠之。只是妄增杀业终究对?于修行一道不利,若能如?同过去?一般,将欲海通往九州的道路封死,也能减少同道们不必要的牺牲,于小洞天、于九州百姓的安宁同样是好事?一桩。”
“补天石不过是上古传言,谁人又能够保证它一定被封印在极雪境中?”
折扇在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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