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哀鸿声一片接一片,混进?大火焚烧的声音里转瞬响遍了整个村子。
这才是当日真正的屠宰场。
几人还未出手,先?叫这惨烈的一幕震得心中戚戚,手脚生麻,连从地?底里钻出来的怨灵都没看见。
怨灵嗅到活人的气息,自发的朝他?们聚拢过来。
他?们的踪迹隐匿在这些被困住的魂灵当中,更不?易被发现。
但姬怀生还是察觉到了身后的阵阵阴风。
他?斜眼看向郭晴提醒:“郭姑娘,该你?出手了。”
郭晴从震撼中抽离出来,眼神飞快的掠了一圈,锁定?身后。
待那怨灵靠近,她?一个回马枪横扫过去。
枪止,惨叫声起?,怨灵散作点点磷光,随风消散。
或许是这一声惨叫,也或许是郭晴出招时带动的灵力吸引了所有?怨灵。
就像是有?人往平波无澜的湖面上丢进?一块大石,激起?了巨大的浪潮。
四?周的怨灵一窝蜂的朝几人涌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他?们围挤在中间。
另外三人接连出招,当即混战成一团。
今日的怨灵,较之?昨日的只多不?少。
四?人像是一叶扁舟浮在湛蓝的海洋里,前不?见来路,后不?见退路。
沾不?到半点人气的怨灵想要如往常一般飘出去,可高行不?过几尺,就被头顶的结界拦了下来。
他?们拼命往外撞,始终无果,便又?朝着仅有?的四?个活人围拢。
这些怨灵的力量于四?人而言确实不?算太大的威胁,就像割韭菜一般轻易的就能击溃。
可实在耐不?住他?们生长得太快,又?太多,根本杀不?死,僵持只会?消耗他?们的力量。
要想彻底解决,唯有?一个法子。
除掉怨灵本体。
姬怀生挥棍打出一个豁口,寻隙朝后喊:“跟着我。”
三人纷纷回头看了一眼,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放心的将后背交给彼此,边战边腾挪着往里深入荒村。
越往里走,挡路的怨灵便越少。
不?过区区几十步,便已杀出了包围圈。
这片湛蓝的海洋看似深不?可测,却比想象中的容易勘破。
姬怀生率先?穿过豁口,警惕的望向前方。
月光虽清亮,但终究是比不?过白日。
昏暗中,依稀望见前方有?一座庭院,完好无损的矗立在月下,本是再正常不?过,却与当前的环境格格不?入。
再回头看,那些怨灵像碰到了壁垒,挨挨挤挤不?分彼此的全都停在一处观望着他?们,再无一个踏上前半步。
见他?停下来,其他?三人也都停了下来。
陆峥望着那如被一条无形的线隔离的一众怨灵,疑惑问:“他?们怎么不?追过来了?”
姜依依收剑入鞘,瞥了一眼身后那座庭院,语气平淡道:“或许这里面有?令他?们惧怕的存在。”
陆峥挠着脑袋想了想,恍然大悟的伸出一根手指头:“哦,是怨灵的本体在这里。”
郭晴心情复杂的看着不?远处挤成一片海洋的怨灵,幽幽道:“进?来之?前,心中只有?痛恨,而今见他?们的魂灵被困在此处,每日重复死亡前的痛苦,都不?知是该恨,还是该可怜?”
姜依依亦有?所感?道:“这或许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姬怀生看着二人哼笑了一声:“怎么,进?来时你?们还义愤填膺,说?自己是大尾巴狼,这便又?多愁善感?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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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语激起?了两个人的不?快。
两个女子不?约而同的转头嗔视他?。
姜依依道:“那些人固然可恨,可稚子老?人何其无辜?”
郭晴道:“就是,冤有?头债有?主,何故牵连他?人?”
姜依依:“冷血。”
郭晴:“无情。”
两人说?完,也不?等姬怀生反驳,转头就朝那座庭院走去。
姬怀生被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无缝衔接的怼得哑口无言,看向唯一还站在他?身旁的陆峥,愣愣的问:“她?们俩何时这般好了?”
陆峥弯了一下唇,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只意味深长的给了他?一个自行理解的眼神。
姬怀生眨眨眼,讪讪的转身跟上去。
几人往里行了几步,眼前景象骤然一转。
昏暗的天色忽一下明朗起?来。
骄阳高悬,炽热的阳光照亮着天地?。
天上白云飘飘,远处青山绵延。
土砖堆砌的房子错综有?致的排列着,间或从斑驳褐瓦上露出蓬松墨绿的树尖。
两排房子的夹道中,人们井然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
三两小孩嬉笑的扑着墙角下的蝴蝶,大人有?的在井旁打水,有?的在院前的石磨上磨糠,有?的正拿着瓜果串门,还有?的三两个围在门前闲谈说?笑。
“他?竟然真的回来了?!”
一声惊呼突兀的在村口响起?,所有?人停下手里的活往外张望。
待看清人,无一不?是惊得能吞下一个鸡蛋。
那一张张惊讶的脸庞上渐渐又?滋生出了不?同的情绪,有?害怕,有?恐惧,有?心虚
扛不?住事的,腿已是止不?住开始打颤,手里东西都拿不?稳的掉在地?上。
四?人还没闹明白当前的情况,就被这奇怪的一幕吸引了注意力。
他?们顺着众人的视线望过去。
一个衣衫褴褛,风尘仆仆,形容憔悴的男子站在村口。
他?的脸颊呈现出大病初愈的干瘦,被风吹得黝黑,嘴唇泛白干裂,脸上却挂着笑,眼睛里冒着欣喜的光彩。
他?看着村口打水的男人,笑容灿烂的唤了一声:“李大哥。”
那被唤的男子手一抖,刚打上来的半桶水掉进?了井里,激起?一声响,声音发颤的应了一声:“诶,回回来了?”
“嗯。”风尘仆仆的男子高兴的点头,又?问:“我妻子可还好?”
“她?她?她?”
被唤作李大哥的更慌了,舌头打结的半天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四?人也差不?多明白了,村口那正是赶回来的茶脚商。
茶脚商见人神色不?对,脸上的笑容隐了下去,又?看向其他?人。
见所有?人皆是一副难言的模样,他?眼睛里的光彩也散了,就近抓了个人焦急追问:“究竟怎么了?”
昨日刚见他?妻子上吊自尽,其中原因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而造成这一切的凶手,家家户户都脱不?了干系。
那人亦是努了半天嘴吐出两个字:“死了。”
闻言,茶脚商褪下一软,直接跌坐在地?。
他?神色呆滞的没有?悲喜,三魂七魄好似都被震出了体外,过了好一阵,他?才缓过神来,颤颤巍巍的爬起?身,横冲直撞的跑回家。
“砰”的推门声,在村子里回荡,仿佛推断了所有?人心中紧绷的弦,吓得他?们集体一抖。
不?多会?,便传出一声凄厉悲恸的哀嚎,与他?们入村时的那一声如出一辙。
除怨2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村子?被屠之前的?景象?我们这是进入了茶脚商的?梦境?”
郭晴望着茶脚商跌跌撞撞离去的?方向?, 发出?三连问?。
姜依依茫然的?环看前后:“看这情况多半如此。”
陆峥也问:“那我们要如何出去?”
这问?题一出?,所有人都噤了声。
最终还是姬怀生道:“先?跟过?去看看吧。”
另外三人也没有别的?主意?,便一起往那座小院而去。
那座小院在村子?的?后方, 或许是因?为茶脚商的?经商之道了得, 是以院子?算得上是村子?内最气派的?一间。
几人行至院口,抬眼?就见正屋的?房门大敞着, 一具女子?的?尸首悬在房梁之上。
她着一身月兰色的?裙衫, 袖口和衣襟以浅紫色勾勒,上绣着橘色的?小花。
衣裳穿得平整,头?发也是精心打理过?的?, 描着远黛眉, 涂了显气色的?口脂,却仍是难以遮掩她生前所遭受过?的?蹉跎。
许是心情久郁之故,她的?身子?干瘦, 衣裳有些松松垮垮, 袖口垂下来的?两只手枯瘦如柴。
茶脚商推开门就直接跪倒在了门口,久久无?力起身, 只顾望着爱人心如刀割的?哀哭。
不知哭了多久, 他扶着门框挣扎起身, 费力的?将梁上的?尸首放下来。
他将妻子?安放在床上,颤抖着手去抚摸那日思夜想?的?脸庞,心力交瘁的?滑跪在床边,再次埋头?痛哭。
忽的?,他的?哭声戛然而止。
充满红血丝的?双眼?缓慢的?抬起,满是不可置信。
他静止了好一阵, 似做了极大的?决定,手掌一寸寸的?往下移。
他屏住了呼吸, 脸上的?泪痕犹挂在脸颊,虚抬的?手抖得如筛糠。
伏床痛哭时,他的?胳膊下意?识揽在妻子?的?腰间,弯折的?手肘搁在了她的?小腹上。
因?心疼妻子?的?消瘦,他起先?未曾在意?,后知后觉的?才发现她的?小腹隆起。
他的?手掌覆在妻子?的?小腹之上,反复确认之后愤然起身。
紧咬的?牙将下颚绷成了直线,攥成拳的?手背青筋突起。
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房间内转了两圈,终是无?法咽下心里的?那口气,踱步回床边。
与方才的?缱绻截然不同,他此时双眼?微凸,恨恨的?掐着妻子?的?脖子?,从牙缝中挤出?质问?。
“你是怕我回来发现你的?行径,才提前赴死是吗?”
到底是深爱一场,他没能彻底狠得下心,松开妻子?脆弱的?脖子?,复捏起拳头?重重的?捶在床榻之上。
如此泄了气,他低下头?又悲又怨的?无?声淌下泪水。
稍稍稳定了心情,他又温柔的?替妻子?整理被他扯乱的?衣襟。
“这件衣裳,是我初见你时穿的?,你既选择穿着它走,可见你对我还是有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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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怪你”
那刚褪下的?泪再次凝结成珠,圆润的?一颗挂在眼?睫,啪嗒啪嗒的?掉落。
“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还能活着回来,只你不该如此轻生,白白枉费了一条性命。”
一个?妇人捧着几颗瓜果进入院内,敲响了房门。
茶脚商忙抹了眼?泪望过?去,控制着情绪:“嫂子?怎么过?来了?”
妇人跨进门来,将瓜果放下。
她打量了一眼?房间,心虚的?扯了唇道:“见你风尘仆仆的?回来,家中又是这般没个?依照,便想?着给?你送些瓜果来,饿了渴了都可吃一些。”
“你也要节哀,切莫太过?伤心损了身子?。”她叹一口气,又道:“弟妹就是因?为日夜思念,心情郁结才落下的?病根。”
“我们原想?将人收敛了,可门窗却久推不开,而你一回来便推开了,想?来是弟妹不愿离去,即便是死了,也要等你归来。”
“多谢嫂嫂关切。”茶脚商瞥了瞥妻子?的?小腹,再次看向?那妇人,斟酌问?:“我不在的?这一年多,我娘子?过?得可还好?我见她消瘦了许多。”
妇人怔了一下,眼?神慌乱的?不敢直视他:“她日夜以泪洗面,茶不思饭不想?的?就盼着你回来,还总说梦见你躺在一间茅草屋中。”
茶脚商讶异得瞳孔无?意?识的?放大。
妇人见他发楞,带着稍许可惜可叹,有意?绕开话题:“这些时日你究竟去了何处?怎的?现在才回来?”
“回来途中正遇大雨,山道湿滑,不慎跌落了悬崖。”
茶脚商悠悠叹一口气:“也全怪我自己太过?心急,大雨过?后又见这雨连绵的?下了好几日不见消停,便不肯再等,冒险上路,这才遭此横祸。”
“幸得崖下猎户所救,养了数月才醒,可醒来后也是整日恍恍惚惚不知岁月,便又将养了数月。”
妇人听闻惊呼:“如此说来你娘子?先?前说的?竟是对的?,我们还只当她是发了癔症”
想?到因?此而对他妻子?的?疏离,妇人忙止了话,转而道:“可见你们夫妻之间情深意?切,心灵相?通。”
若不知妻子?小腹隆起,听到这话,他定是很感动,现下却觉颇有疑点。
“嫂子?素来与我家娘子?交好,我意?识醒转之后,曾给?家里来过?一封信,嫂子?可曾听她提起过??”
妇人眼?神晃了晃:“不曾听她提及。”
茶脚商蹙了眉,又问?:“那我妻子?这一年多,可有与外人来往?”
妇人收紧了手,面上发慌:“为为何这般问??”
寡居的?妇人怀了孕,即便是死了都是要遭人唾骂的?。
茶脚商有意?遮掩:“没什么,只是察觉有些异处。”
“是是吗?”妇人心中直打鼓,面色险些挂不住,她默思片晌,心中有了主意?:“听闻你噩耗之后半年仍无?任何消息,我们都以为你再无?生还的?可能,是以村东头?的?李老三曾派媒人上门求娶过?。”
见茶脚商敛眉沉思,妇人遂告辞道:“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顾着家里,你有事再找我。”
茶脚商点头?道:“好,等娘子?入土为安了,我再登门拜谢嫂嫂。”
妇人匆忙转身,焦急的?迈着小碎步快速远去。
茶脚商婆娑着妻子?的?手,心头?疑云久挥不去。
妻子?腹中的?孩子?难道就是那个?李老三的??
可又说妻子?始终盼他归来,坚信他还活着,又何故会?与他人苟且?
他寄回的?信,妻子?为何并未收到?
若她并未收信,不是畏罪自杀,又缘何悬梁自尽?
茶脚商冥思苦想?半刻未果,便也作罢。
他起身行至床尾,从床底下抠出?一个?小匣子?,用拇指推开。
匣子?里装的?是银两。
他拿出?几块碎银子?揣进怀里,关好门离开院子?。
一路上,他察觉所有人都在打量他,眼?神也很是怪异。
他每每扫过?去,他们都会?扯着唇露出?心虚的?笑。
茶脚商心下更是疑窦丛生。
他拿着钱去了城里,用手上的?所有钱财买了一个?上好的?棺椁。
回来时撞见村里游手好闲的?醉汉。
他刚瞥见,那人对上他的?眼?睛后撒腿就跑。
茶脚商直纳罕,一桩桩一件件的?怪事,加上妻子?离世的?痛搅得他七荤八素,但他目下无?暇多管。
他回家将妻子?收敛入棺,封棺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他要查清妻子?腹中的?孩子?是谁的?,也要查明白她的?死因?。
是以,他又出?了门前往村东头?的?李老三家。
他到达时,李老三已经收拾好包裹正欲跑路,见到他来,面色大变,惊慌不已。
见此一幕,茶脚商还未询问?便已在心中给?他定下了罪魁祸首的?罪责。
他愤怒,痛恨,释放着身上所有的?厉气,盯着李老三一步步走近。
天色渐暗,一寸寸混沌的?天色藏着风雨欲来的?恐惧。
李老三心下惶惶,只觉那张憔悴疲惫的?面容上双目冷凝,活像具行尸走肉,又像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索命厉鬼。
他甚至觉得,眼?前回来的?不是人,根本就是鬼。
他心中有亏,脚下踉跄的?往后退,跌坐回屋内,还不等人发难,自己先?将自己吓了个?半死。
茶脚商二话不说,抬手梆的?给?了他一拳。
他揪住李老三的?衣襟痛斥:“你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是你逼死了她是吗?”
李老三已然六神无?主,只顾摇着头?:“我没有,不是我。”
“不是你她为何会?死?她是个?喜欢孩子?的?人,若非迫不得已,怎会?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去死?”
“什么孩子??我不知道,不是我的?。”
“你还狡辩,不是你的?又是谁的??”
“谁的??”李老三仓促中想?了一番,而后一股脑的?全部抖落出?来:“你隔壁张老二的?,醉汉张老五的?,村子?里所有的?男人都有可能。”
“你”
茶脚商怒不可遏,原还想?痛斥他耍赖的?无?耻行径,脑海中忽的?闪过?村内所有人奇怪的?目光,想?到撒腿就跑的?醉汉,他恍惚间想?通了所有疑点。
他的?妻子?是个?温柔善良的?人,被人看上他不奇怪。
同时他也了解妻子?的?外柔内刚,倘若非真心所愿,必定宁死不屈。
一个?柔弱的?寡妇被人盯上,若倔强不从,最终会?落得个?什么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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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脚商越想?越心惊,止不住的?浑身战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放在大火上灼烧,身上的?血液沸腾不止。
他翻身死死压住李老三,掐住他的?脖子?逼问?:“说,是谁杀了我的?妻子??”
李老三双手抓着他的?手腕挣扎:“没人杀她,她是自己自杀的?。”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我不知道,我就去过?几次,张老五去得最多。”
“还有谁?”
李老三一五一十的?数着人名,他每数一个?,茶脚商的?手就紧一分。
原本疲惫不堪的?人,此时被巨大的?仇恨充斥着,支配着,失去了理智。
李老三成了他手下的?第一个?亡魂。
或许是因?为他本就是从生死场上走过?一遭的?人,也或许是他心中冲天的?怒气还未消。
是以在发现自己杀了人后,他没有慌,甚至很平静的?打扫好现场,将尸体和收拾好的?行李丢进床底,伪造成畏罪出?逃的?迹象。
从李老三家出?来后,茶脚商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目光阴冷,戾气深重。
天色已大黑,即将满圆的?月亮挂在天际,铺洒下光辉。
他缓缓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唇角上翘,逐渐绽放出?一个?阴恻的?笑容。
这一刻,从鬼门关中逃过?一劫的?人,又亲手将自己炼化成了厉鬼。
回家时,看见隔壁的?房子?内亮着光,听见里面传来喃喃细语。
他转了方向?,悄然靠近窗下,倚墙细听。
屋内男人着急问?:“你可看清楚了,确实?没留下什么证据?”
妇人冷嘲热讽道:“现在知道怕了?我跟你闹了多少次?吵了多少次?也没见你少往隔壁钻。”
男人软着声哄:“我的?好娘子?哟,你就快告诉我吧,你总不忍见我被人杀死,让咱家孩子?没了爹吧?”
妇人轻笑了一声,声音也缓了几分:“放心,他倒是问?了一嘴,我故意?告诉他,李老三去求过?亲,他现在怕是只顾得上诘问?李老三呢。”
“他问?了?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里面静了一会?儿,妇人不确定问?:“最近是不是有人传她有了身孕来着?”
男人也有些迟疑:“好像是听说她肚子?比以前大了。”
“这些事啊,我们妇人一看一个?准,只她后来一直躲在家里,除了你们这些色迷心窍的?,我们倒不曾见过?她,也不知是真是假。”
男人心慌慌的?又确认:“你说她去找李老三了,李老三不会?把我们都供出?来吧?”
妇人话里透着机巧:“我去知会?过?李老三,只要他走了,又死无?对证的?,我们再统一口径,发现不了什么。”
“吧唧。”
男人没有说话,只传出?来一声亲脸颊的?响声。
妇人嗔怪道:“走开。”
她正了声又问?:“他说之前送过?信回来,你们可知道此事?”
“没有啊,就算这信送回来,估计也被张老五截去了,他日日在外头?喝酒,结识的?人多,之前不就有送信讨银钱的?时候?”
“也是。”
里面还在窸窸窣窣的?讨论着,茶脚商没有再听。
他回到了家里,径直来到棺椁前,将手探进去,婆娑着妻子?干瘦的?面庞,笑容阴森。
“放心,他们一个?都跑不了,我要让所有人都给?你陪葬。”
除怨3
眼前的人变得?鲜活, 眼前的村子也变得鲜活。
而?四人却只能?像个?观赏台下的看客一样,除了目睹梦境主人重复着他生前的最后时刻,什么都做不了, 也改变不了既定事实。
茶脚商休息了一晚, 养足了精神。
第二日,他拿出所有的钱财, 面色如常的出了门。
穿过村中小道时, 那?些探寻的目光还在,但他已不再好奇那?其中的含义,甚至露出笑容, 性情温和的与所有人打着招呼。
那?些心中有鬼的人早已通了气, 现下见?他这般恍若丝毫未查的模样,便放松了警惕。
熟不知这是风雨前的宁静,越宁静, 蛰伏的凶险就越大。
茶脚商目的地明确的去集市中买了大量的火油, 一大包能?将?人迷晕的药,以及一把长刀。
他藏在运输洁白灵幡的板车内, 悄无声息的带进村庄。
途中, 他还拐进醉汉常去的那?间酒肆, 替他留下了一锭碎银子?。
回?来之后,他寻机在村口的水井中投下药。
依着现下众人对他不设防的状态,他原能?直接将?人毒死,但他不想他们死得?太过痛快。
他要折磨他们,要让他们体会着妻子?的绝望去死。
当晚,圆满的月亮高悬, 静静俯瞰着即将?大祸临头的村庄。
今夜的村子?早早的就没了动静,皎洁的月光一如既往的铺洒下来, 驱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即便不掌灯,都能?看见?那?道在村庄内独自忙碌的人影。
茶脚商费力的搬动一桶桶火油,挨家挨户的绕着墙角泼洒。
累了他就坐下来歇息片刻,反正所有人都在酣睡着,他不必着急。
做完这些,他带上火折,提着刀守在村口。
夜半时分,天地间是死一般的寂静,连虫鸣都噤了声。
一道哼唱声由?远及近,悠悠回?荡在静悄悄的幽夜里,随风传进了村子?,格外清晰。
不是那?醉汉,还能?是谁?
遥遥望去,一个?酩酊大醉的身影摇摇晃晃脚下虚浮的往前来,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一声满足的傻笑。
待他走进村子?,提前藏在角落里的茶脚商鹅行鸭步的缓慢走出。
他手中的长刀刀尖落在地面,随着他的步伐在地上划出一道细线,声音滋滋啦啦的恍如厉鬼正在破土而?出。
神识恍惚的醉汉听见?声音,迷迷糊糊回?头,看见?一个?黑影,当即吓得?一个?趔趄,酒醒了三分。
他猫下腰,伸长脖子?,眯着眼睛往前看:“你是谁?”
茶脚商笑了一声,声音阴恻恻的含着凉意:“连我是谁你都认不出了吗?”
他在醉汉面前站定,转身看向他,缓缓启唇:“昨日,我家娘子?入梦,说她好恨,哭得?很是伤心,要我给她报仇。”
醉汉一听这话当下就慌了,挪着脚往后退,边辩驳:“我可没杀她,她是自己上吊死的。”
茶脚商抬刀对准了他,怒问:“那?你那?些无耻的行径便不用付出代价了吗?”
他的面目狰狞,在浅薄的月色下更显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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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他充满愠怒的眼睛,醉汉骇的脚下一软,跌坐在地,混着醉意,双腿发木的更是站不起来,只双手撑着地面本能?的往后挪。
“我,我,是他们先去的,他们都去了。”
茶脚商居高临下的觑着他一步步靠近,狞笑道:“别着急,他们也跑不了。”
醉汉回?头望了一眼死寂的村庄,终于察觉到异样。
他惊惧的咽下一口口水,连忙翻跪起来,不停的磕头:“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
“杀你?”茶脚商桀桀笑道:“哪够啊。”
求饶无门,醉汉又变了一张嘴脸,强撑着喝问:“你究竟想干什么?你以为?杀了我,那?些人敢放过你?”
茶脚商不甚在意的哼笑,脸上笑容一触即消,轻飘飘吐字:“那?便一起杀了。”
“疯了疯了。”醉汉仓皇爬起来,酒精麻醉过的腿不听使唤的左滑右倒,他边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边大声的一遍遍高喊:“来人啊。”
除了他们,村子?内毫无其他声响。
茶脚商双手举着刀跟在身后,如宰刀俎上的肉,划过他的后背。
醉汉不稳的身躯当下惨痛的扑在地上,他拼命的往前爬,持续大喊:“快来人啊,杀人了。”
他的后背破开了口子?,刀尖上也舔舐了血液,在暗夜里看不清那?鲜红,只看得?见?锋芒闪烁的刀刃上覆了浊。
茶脚商跟在他身后,立起刀,稳准狠的继续往下捅。
这次正中的是醉汉的腿。
他当下大叫一声,疼痛让他停止了爬行,回?身捂住伤口。
茶脚商像个?冰冷的杀人机器,没有任何表情,干脆利落的将?嵌在腿骨上的刀拔出来。
刀离体的瞬间带出血液喷射一尺多高,溅起的血珠污了两人的衣袍。
醉汉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酒气在刺骨之痛下彻底消散,却也没了反抗的力量。
铱驊他惊惶的匍匐在地,蹭到茶脚商脚下,声音颤抖的求饶:“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
生怕茶脚商不解气,他又一下下扇着自己的巴掌,每一下都传出响亮的声音,可见?是下了狠手。
扇一下,他混着巴掌声就道一句:“我混账,我不是人,我就是禽兽,求你放过我。”
“你们又可曾放过我的妻子??”
茶脚商从牙缝中挤出声音,一脚将?他踢翻,提起刀,狠咬着牙朝他双腿|间再次刺下去。
“啊!”
嚎叫声惊天动地,吓得?藏在洞里的老?鼠都四下逃窜。
就算到此,茶脚商还未收手。
接着又是几个?手起刀落,将?他身上刺出好几个?窟窿。
但每一下都留着方寸,不致死。
痛快的杀他太过便宜他,他要让他绝望的流血而?亡。
最后,他拖着奄奄一息的醉汉,将?他丢在角落,转身掏出火折吹亮。
金黄的火光照亮他的脸,在眼底投下阴影,衬得?那?双眼越发阴森如鬼。
他没有半刻犹豫的丢下火折。
火舌一碰到地上的火油,“噗”一声燃起烈焰,如两条奔走的火龙,转瞬蹿过了整个?村子?。
茶脚商转身望着被火光包围的村舍,唇角露着快意的笑。
很快,大火烧着了梁柱,来势汹汹,在晚风中哗哗的响,混杂着噼噼啪啪的火芯炸裂声。
屋内晕迷的人被大火灼烧的痛感刺醒,传出凄厉的叫声。
“夸嚓。”
有人撞破门扉逃出房间,却逃不出生机,被大火裹身,最终还是被一寸一寸的吞噬。
一时之间,火苗呼呼声,火芯炸响声,瓦片碎裂声,房梁坍塌声,呼救声,哀嚎声混杂不清,惊醒幽静的夜。
有那?警醒的侥幸逃出房间,跑到井边却发现吊桶早已被人砍断,想回?去拿又被火势劝退,挣扎着便往村口逃。
四周屋舍环绕,坍塌的企恶君羊以污二二期无儿把以每日更新po文海棠文废文,吃肉停不下来房梁升起熊熊烈火,连成包围圈,将?所有人困在内,只有无燃烧物的村口,随着火油的不断消耗,火势渐小。
而?蛰伏在村口的茶脚商守的就是此刻,来一个?他便杀一个?,不放过任何一人。
那?些人身上的药劲还未全退,软绵绵的根本不敌他手。
唯有一个?就着家里的水浇头,稍清醒一些,混战中夺了刀刺入他腹中。
只刚醒过来的人,如何能?有茶脚商屠村的狠劲,最终还是没能?在他手底下逃脱。
茶脚商就像个?死神一样镇守在出口,直到惨叫声止,一切尘埃落定。
他丢下手里浴血的刀,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
此时的他浑身狼狈,双手沾满了血,脸上也被喷射了大片血迹,头发在打斗中散落,凌乱的挂在颊边,腰腹上的血窟窿不断往外冒着新鲜的血液,一路走一路往下滴,染红了大片的衣襟,也染红了他脚底下的路。
他艰难的往前走着,挺立的背脊越来越往下勾。
到了家门口,双腿无力的“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他双手死死攀着门框,留下一道道血手印,强撑着爬起来,借着屋内的摆设挨到棺椁前,看着妻子?扯出笑容。
“我给你报仇了。”
话落,他力气尽失,倒在棺椁旁。
至此,一切恩怨已止。
而?梦境未止。
身后的大火还在燃烧着,声音依旧,只不再有喊叫声,只有一片惨烈。
四人安静的伫立着,尚未从这场景中回?过神来。
过了不知多久。
大火熄灭,曾经安逸的村子?只剩焦黑。
天也亮了。
陆峥左右张望着,不确定问:“我们这是出来了?”
姬怀生道:“不太像。”
周围太安静了,没有风,没有声音,也没有他们进来时闻见?的臭味。
姜依依拢眉思?索了好半晌,忽抬头道:“抬手。”
姬怀生闻言便抬起胳膊。
姜依依推了推他的护腕,手虚虚的搭在他腕间,三根手指头贴着他手腕的动脉上。
细细查过一番后,她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果?然如此。”
三人眨巴着眼睛全都盯着她,等待着她开口。
却见?她猛地转头望向陆峥,“铮”一声拔剑朝他刺去。
三人心下大骇,全都提起一口气。
陆峥更是惊得?瞳孔圆睁,看着越来越近的剑刃,脚下生顿,连躲都不会了。
除怨4
“咚咚,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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