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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玉逢一呆,难以自制地笑起来。

    “哎呀,一下子就被您发现了。”她伏在他怀里,在别人莫名其妙的注视中,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仿若是遇上了极为值得高兴的事情。

    皇帝动动嘴唇,有点想骂她,还是忍住了。

    秦玉逢解释道:“内务府新送来的熏香里有麝香,味道太重,臣妾用药把它浇熄了。您要是来得晚一些,臣妾就要把炉子里的东西打包送人了。”

    他脸色一变:“麝香?”

    蓬絮解释道:“调香的人下了大工夫,一般人闻不出来,但味道重到如此地步,便是最可疑的地方。”

    送来的人说听闻华妃娘娘最近喜欢精致复杂的玩意儿,所以特制了这款放了十几种昂贵香料的香献给她。

    无论秦玉逢喜不喜欢,以她这段时间的作风,必然会室内使用。

    麝香只伤孕妇,对没有怀孕的人来说影响不大。

    秦玉逢便如那人的愿,点了几次。

    皇帝声音发沉,透着寒意:“是谁干的?”

    他不好对太后做什么,这个人撞到他面前,他必然要对方付出远超预估的代价。

    “一个您想不到的人,妾身拿不到他的证据,便不说了。”

    秦玉逢撇开脸,招呼人将香炉里被浸湿的香粉打包,装进金丝楠木的锦盒里,送去张贵人那里。

    皇帝立刻不再追问。

    因为张贵人是怀王的人。

    怀王也确实有本事让任何人都找不到罪证。

    他转了话题,试图安慰她两句,让她不要将太后的行为太放在心上。

    秦玉逢答:“臣妾自然能领会太后娘娘的好意,只是将太后宫里的人赶回去了,让太后娘娘自己猜我有没有喝那碗药,您若是不想我因此与太后结仇,便什么都不要往外透露。”

    皇帝:“……”

    很担心亲娘的睡眠状况,但他选择闭嘴。

    他离开纤云宫后,若无其事地回到勤政殿继续工作。

    但有些事情,已经彻底发生了改变。

    蓬絮命人将东西送去张贵人那里,回来时看到自家主子心情很好地叫人把殿内的晃眼装饰都收起来。

    她换位思考了一番假如壁水在这里会做的事情。

    凑过去问:“主子如此大费周章,还招惹了太后,到底是什么用意?”

    秦玉逢笑而不语。

    这年头的人不懂什么叫做洗粉和虐粉,才会觉得她的行为古怪。

    困于宫中,又行跋扈之事,可使见不惯她的人远离她。

    而在这种情况下还会站在她身边的人,对她的容忍度和忠诚度都会大大提升,不免生出“她只有我了”的想法。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会使皇帝心中的天平倾斜向她,愿意为她牺牲,为她做出违背原则 的事情。

    那个看不惯她的怀王,不必她多说,就蹦跶不了多久。

    而太后,再也不能对她做什么了。

    这才叫一劳永逸。

    傍晚时分,皇帝被太后叫到宫里。

    母子两个相顾无言片刻,皇帝说:“儿子早已成人,前朝的事情应付的来,母后颐养天年便好,少操些心吧。”

    太后本就因为今天做的事情备受煎熬,闻言落寞地垂头:“给皇儿添麻烦了。”

    皇帝叹口气,安慰几句,没有什么效果。

    便不再多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太后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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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觉地发现自己没有问纤云宫的后续:“桂华,你说,华妃到底有没有喝那碗药?”

    “奴婢不知道,但有没有喝,对圣上来说,意义都不大。”

    就皇帝现在的样子,就是华妃生不出来,他也会从别的嫔妃甚至宗室里抱一个孩子给她。

    太后长叹:“是啊,没什么意义,倒坏了我们母子的情谊。”

    第64章

    秦玉逢被放出来的时候, 差不多是二月。

    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桃花都开始绽放了。

    正适合迎新妃入宫。

    因为是以“考察皇后人选”为由选入后宫的, 没有搞选秀的流程,人选由前朝商议。

    皇帝过目,太后审批。

    然后贤妃安排宫室。

    秉承着贵精不贵多的理念,这次得到大家一直认可的共有三位新妃。

    第一位是内阁首辅墨成的侄孙女墨染香。

    墨家是个半隐世的古老家族,京官里只有墨成这一位官员, 祖地那边有几位参与州郡事务的成员,主打的就是一个高风亮节,荣辱不惊。

    这位墨娘子据说七岁能诗, 十岁琴引百鸟,十三岁著《寒香谱》一册, 十五岁及笄那年, 容貌惊艳了无数人, 去墨府提亲的人从城头排到城尾, 剩下的男人是自觉不配不敢上门。

    正是因为太过优秀, 她年过十八还未定亲。

    如今中宫空悬, 她来得正是时候。

    皇帝对她表现出足够的重视, 初封便是妃位,赐号“昭”。

    比秦玉逢当初入宫的时候手笔还大方。

    倘若不知道墨染香于后位无缘的话。

    第二位是新任工部尚书文瑜的妹妹文紫蕊。

    文氏同厉氏相同, 都是在建国前的京城世家,不同的是, 文氏并没有离京避祸转为豪强的经历, 他们一直在京城。

    谁占京城给谁打工。

    文氏能在混乱期一直在京城混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们家的人特别能生, 而且还是保质保量的那种,即使折损在争斗中, 也还有能拉出来撑门面的。

    这家人因此很喜欢广撒网,夺嫡的时候文氏本身保持中立,却将族中三位优秀的子弟送给当时最热门的三位皇子当幕僚。

    那三位皇子中目前唯一活着的就是怀王。

    而怀王的正妃,便是姓文。

    文氏因为立场问题很少有人身居高位,但中流砥柱里总有他们的身影。

    文瑜当上工部尚书属于捡漏。

    但并不妨碍文氏推他上台与其他世家竞争,也不妨碍文氏推他妹妹入宫去争夺皇后之位。

    文紫蕊的履历不及墨染香厉害,但也十分漂亮,算是京城淑女的典范。

    封的是文昭媛。

    第三位是厉氏的淑女,名为厉新筠。

    是秦玉逢堂嫂厉惠娘三叔的女儿,也就是太仆寺卿厉居的堂侄女。

    厉新筠的履历跟前面两位相比逊色许多,唯一值得称赞是“持家有度”,帮她父亲打理了一部分厉氏的产业,赚了不少钱。

    很显然是来凑数的。

    她被封为修容,封号颖。

    九嫔几乎满了。

    或许皇帝也意识到这点,在新妃入宫前还做了一件事。

    他把贤妃封作贵妃,把瑾修仪封作德妃。

    贵淑德贤,现在前三个都被占了。

    再往上就只有位同副后的皇贵妃和皇后,要想到达那个位置,难度不是一星半点。

    大家对皇帝的这个决定感到非常茫然。

    纷纷在心中思考:那华妃怎么办?皇上是要立华妃当皇贵妃吗?要立的话,为什么不现在立呢?

    皇帝瞥了一眼内阁晃动的人影,将新写的封后圣旨塞进匣子里,上锁,收起匣子,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他站起来说:“摆驾纤云宫。”

    心情不好,不上班了,去看看媳妇。

    秦玉逢正在试春衣。

    大约是冬天里为了演戏整了太多土豪风格的东西,她现在偏爱小清新,春衣都是浅淡的颜色和简单的款式。

    当然,造价其实与之前没什么不同,甚至有的更贵。

    此刻身上穿的是一件青色大袖。

    用的布料却不是染布,而是用深浅不同的青色丝线,一点一点织出来的。

    光是这块布,就花了三个月来织。

    绣花看似简单,实际上是用的合成金丝,颜色非常趋近于后世的玫瑰金。

    这件衣服衬得她面若桃花,减弱许多攻击性,不似以往凌厉。

    皇帝看到这一幕,不由一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玉逢进来,越发有宜室宜家之相。”

    秦玉逢亦是微微一笑:“这件衣服是舅舅送进宫的,造价千金(主要是实验消耗)。如此,圣上还觉得臣妾宜室宜家么?”

    皇帝对她突然噎人的事情已经非常熟练,闻言只是叹气:“朕只会愧疚于没法和舅舅一样,给你最好的。”

    他倒是想过先给她封个皇贵妃,但是她拒绝了。

    说是皇贵妃本质上也只是妾,没什么意义。

    他也觉得要封就直接封皇后更好。

    为了不让人给她找气受,他便紧急将她交好的人安至高位。

    贤妃晋贵妃,称贤贵妃,不仅能继续暂管六宫,还能以封号冲突的借口暂时不封贤妃。

    再往下,华妃是无可争议的第一。

    瑾修仪,如今的瑾德妃突然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她又惊又喜,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了皇帝的青眼。

    翻来覆去地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收到华妃的贺礼,她才豁然开朗。

    想来,是因为她的猫会后空翻吧!

    贴身的宫女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将藏在袖子里的信递给她。

    “老爷给您的。”

    她口中的老爷,是自家主子的父亲,内阁大臣萧勤。

    瑾德妃懒倦地倚在床边,不大情愿地将信接过来。

    信里的内容不出所料,是在劝她把握机会,在皇帝太后面前好好表现,争取一下后位,萧氏一族都会站在她身后的,云云。

    “秋露,你知道吗?本宫虽是女儿,却有一点比父亲强。”

    秋露茫然:“这个,请娘娘告知。”

    她幽幽地说:“本宫懂得认命。”

    刚入宫的时候,萧月笙也曾踌躇满志,心高气傲,视华妃为一生之敌。

    这并不是说她眼高手低,分不清形势。

    她原先是认为自己不差别人什么,有本钱去争,她才会争。

    入宫快一年,她早就认清了局势和自己的时候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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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狠毒,她不如皇后。

    论手段和胆量,她不如华妃。

    论局势把控,进退之度,她不如贤妃。

    现在皇后都没了,她就更没机会打过华妃,还不如加入她们。

    秋露似懂非懂:“那老爷那边……”

    瑾德妃“啧”了一声:“父亲也该认清现实了。他站队眼光不如厉氏,把握时机比顾氏慢,政务能力又被秦大人甩在身后,他拿什么跟人家争?”

    她跟她爹又不是没努力过,没用啊。

    不如躺平吃瓜。

    反正现在混得也不差,只要不作死,该有的都会有。

    瑾德妃想了想,觉得爹给自己寄的信不宜久留,万一被发现,皇帝以为她有图谋中宫之心就不好了。

    立刻烧掉。

    “那奴婢怎么给府里说?”

    她:“就说今时不同往日,后日更胜今时,天下终究会是年轻人做主,父亲若是看不懂局势那便去跟厉氏的人学学。”

    厉氏不仅眼光好,运气也是极为不错的。

    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们家,觉得总是有馅饼从天上往他们家砸。

    “等等,厉氏这次是不是也往宫里送人了?”

    意识到这件事后,瑾德妃惊得坐直身体。

    要是厉氏那个丫头抱上了华妃的大腿,以她跟华妃的塑料友情,这德妃的位置能不能坐稳都是个问题!

    “去,去请华妃来,就说本宫还有一只猫,擅长……抓飞雀,请她来观赏。”

    华妃娘娘看了一下午的波斯猫抓鸽子,晚上吃的全鸽宴,心情大悦,直呼“瑾德妃深得本宫心意”。

    对于后妃搏华妃一笑而对自己冷淡的行为,皇帝已经十分适应。

    还松一口气。

    他已经打定主意只给她们排面,不给宠爱,但不好明说,她们能自己想明白最好。

    在新妃入宫前,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是平叛蜀地失利。

    为了降低瘴气和山林野兽对军队的影响,皇帝选择冬日出军,初春进入蜀地。

    若蜀地没有反叛的意思,军队直接驻扎,若有,便直接打。

    结果静昭仪的父亲楼将军不知道怎么想的,将军队分做大小不同的十队,交给此次被皇帝看好的年轻将领分别带领。

    就连没有正式官职的壁水都分到了一支五百人的队伍。

    山高林深,路线错综复杂,一旦进去极易走散。

    蜀地的伏兵将树叶围在身上,暗中蛰伏,他们一入山林,便如瓮中之鳖。

    三万的军马,还没进蜀,就没了大几千,失散不少,整兵时只剩万余,还被伪装成山匪的蜀军趁机进攻,又损失不少。

    好在楼安及时醒悟,占领了一座山寨当驻地,驱赶骚扰的蜀军,整顿军队的同时尽可能找回失散的将士。

    但也只是没有全军覆没而已。

    那十位被皇帝看好的新人,非但没有因为楼安的“提拔”混上功劳,反而死了两个,重伤两人,失踪一人。

    一个照面就折了一半。

    皇帝收到军报的时候,在早朝上骂了楼安三刻钟,除了“他在干什么”这句话外,一句话都不带重复的。

    骂完之后就是换主帅的问题。

    皇帝一问谁愿意去,那些跟着他一起骂的人都沉默了。

    蜀地自古以来就是块硬骨头。

    楼安在现有的将军里算不错的了,换个人可能连收拢军队都做不到。

    最后是在家陪媳妇养胎的秦跃无奈表示自己能去。

    皇帝二话不说就封了他一个平蜀大将军,让他领五万军马去打蜀地。

    这次就不是试探,而是真打了。

    第二件事则出在后宫。

    秋贵人与张贵人在御花园遇上,不知为何起了争执,秋贵人掉进了锦鲤池。

    是的,又是锦鲤池。

    又是秋贵人。

    “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美人,真是一个事故频发的地方。”秦玉逢抑扬顿挫地说着。

    第65章

    皇帝听到“锦鲤亭”三个字的时候, 第一个想法就是“要不把这地儿填了改成别的”,然后对着后宫支出的账册瞬间冷静。

    请那三个小祖宗进宫,修葺宫室就花了不少钱。

    让秦跃带兵去蜀地, 又是一笔巨额支出。

    这才二月,去年的税收就花了大半,剩下大半年都得紧巴巴地过。

    没钱的,真的没钱。

    甚至想跟华妃娘娘借点钱过日子。

    怪不得他父皇那么喜欢砍大官,想必也是很需要那些人的身家来填国库。

    能够让一国之君生出这种想法, 可以想象,今年的账本是怎样的一副惨象。

    他痛苦地抱着头:“既然太医说没事,朕就不去看了, 让华妃和贤贵妃去处理此事,之后将结果送过来便行。”

    刚说完, 他突然想起什么:“张贵人……确实心计深沉, 非良善之人。”

    赵海德秒懂。

    这就是事实不重要, 张贵人不是好人才是最重要的结论。

    这事可比“如何让新妃离华妃远点”的问题好处理多了, 他利落地应声, 带着一队太监和一队侍卫去请贤贵妃和华妃。

    怎料华妃不必他人请, 早早地跑去了秋贵人的傍花居吃瓜, 不,主持公道。

    秋贵人额头抵着床边, 面无血色,头发还未被绞干又被汗水打湿, 丝丝缕缕地贴着他的脸。

    难得的不得体, 不谦卑守礼。

    却也因此显得真实, 不言不语地叫人感受到她的虚弱和痛苦。

    实在是惹人怜爱。

    秋贵人也不提自己跟张贵人是怎么回事,而轻忽地看着秦玉逢, 似是在隔雾看花,清冷又美丽:“华妃娘娘,锦鲤池的水,真冷啊。”

    秦玉逢一口茶险些喷出来。

    啊好凉。

    秋贵人的表现与某名场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也确实很出彩。

    秦玉逢看着小美人这清冷中暗藏可怜,言语淡淡却隐含茶味的模样,忍不住想:就算秋贵人是自己跳进锦鲤池的,当时在边上的张贵人难道就没有一点错处吗?

    她立马拿张贵人开刀:“张贵人,你说自己没有推秋贵人,那她当时掉下去,你为何出了惊叫之外,没有丝毫动作,仅仅是站在旁边看她溺水呢?”

    张贵人震惊地瞪大眼睛。

    救人并不是她的职责,华妃这么说,像是她没有舍身救人就肯定是包藏祸心一样。

    她的心情,就像是路过摔倒老人却没有扶的年轻人被抓着一顿喷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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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其妙又很委屈。

    张贵人:“秋贵人当时突然落水,嫔妾吓坏了,所以高呼令人过来营救,怎么算是冷眼旁观呢?”

    秦玉逢却没有要跟她讲道理的意思:“你怎么不跟着一起跳下去了,这样,现在大家就不会一面倒地怀疑你将秋贵人推入池中了。”

    张贵人:“……嫔妾不善水性,也做不来这种互相陷害的勾当来。”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受到了陷害。

    “不善水性?”秦玉逢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不是知道池子里有什么吗?”

    锦鲤池里混进了毒蛇和冬日里清过一次的水草。

    秋贵人或许是真心要陷害张贵人,但绝对没想到水底下如此凶险。

    张贵人面色不变:“嫔妾是近来才喜欢去锦鲤亭的,自然不如秋妹妹对那里熟悉。”

    秦玉逢:“即使是本宫,在刚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会感到惊讶。”

    明面上,她这句话是在嘲讽张贵人曾经模仿自己的行为。

    实则,她对某件事已经有几分的把握。

    “你确实不会游吗?”她凉凉地说,“本宫向来好为人师,你若不会,我便教教你,地址就选御花园里的那片湖如何?”

    张贵人丝毫不惧:“娘娘有这样的闲情,嫔妾自然愿意奉陪。”

    秦玉逢便知晓她早就将生死置之于度外,或者说,早就打算在做完那件事之后,以自己的死来毁掉所有线索。

    她垂眸看张贵人。

    丰盈美艳,性情鲜活。

    本该是宫中一道靓丽的风景,也本该热烈地活过一生。

    啊……

    以恋爱脑的逻辑来说,为了心爱的男人去死,可能也算是热烈吧。

    秦玉逢:“本宫当日给你送的礼物,你是半分不珍惜。你也没学到本宫半分精髓。”

    张贵人不发一言。

    多情的桃花眸中泛着莫名的冷光。

    或许是想到了“礼物”,也或许是因为那句“没学到精髓”。

    贤贵妃的仪驾从皇宫的另外一头赶来时,瞧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贤贵妃一眼看出不对劲来,语气略带玩味:“这是审完了?”

    “还没开始审呢。”秦玉逢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按照惯例,要让秋贵人来说发生了什么。”

    大家:“……”

    什么惯例,您礼貌吗?

    贤贵妃也纵着某人,顺着她的话说:“那秋贵人便说说,今日是发生了什么。”

    秋贵人有点绷不住,但良好的宫斗素养让她维持住楚楚的外表,条理清晰地叙事的同时,模糊对自己不利的内容,将重点放到某件事上。

    “嫔妾从前与张姐姐交好,常在一块游玩。后来虽不知为何,渐渐疏远。嫔妾为此忧虑,担心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便邀张姐姐一同在御花园散步。”

    她说到“交好”二字的时候,殿中不少人眼中都含了笑意。

    张贵人和秋贵人之间的姐妹情,远比瑾德妃和华妃之间的情谊来得塑料。

    当初二人一同献艺。

    张贵人拉着秋贵人一起,明显就是要让不擅跳舞的秋贵人给自己当陪衬的绿叶。

    秋贵人假装不知道,反倒将其作为展现自身美貌与身姿的机会。

    把“擅自献艺”的锅推给张贵人,自己则是自卑,忧虑,尽全力表现的被迫模样。

    后来两个人一起得宠。

    秋贵人上了皇后的贼船,待遇更好一些。

    张贵人就挑拨了王充媛和秋贵人的关系,使得二人势如水火。

    秋贵人因为在皇后溺水时替华妃说话,受到皇后的针对,张贵人趁机落井下石,给她找过不少麻烦。

    秋贵人便在皇后没了之后,隐晦地指出张贵人仪容不端,叫对方吃了一顿禁足。

    “行至锦鲤亭附近时,张姐姐提起从前的旧事,问我担不担心她将我推下池中。”

    “嫔妾是诚心请姐姐出来,想要与她冰释前嫌的,自然不怕,便主动要去锦鲤亭。她却不知为何,言语间很是不耐烦,再然后……嫔妾便不慎落入湖中。”

    事情说到这里,知情人便有了事情的脉络。

    张贵人本想吓唬秋贵人,不让对方靠近锦鲤亭,结果反被发现不对。

    秋贵人落水,陷害张贵人是阳谋。

    让池中的布局暴露,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当事人愿不愿意承担这份罪名。

    张贵人:“是,秋贵人是嫔妾推下去的,所以嫔妾激她带我去锦鲤亭,也正是因此没有下去救她。”

    秦玉逢:“本宫就说,秋贵人那么漂亮,怎么会故意陷害别人呢。”

    秋贵人闻言,娇羞地垂下头。

    贤贵妃横她一眼:“好歹是圣上委派来审理的人,少说这些没理的话。”

    秦玉逢立刻收回目光,十分老实地说:“贵妃娘娘说的对。”

    贤贵妃:“那池中的东西,也确实是你命人安排的?”

    张贵人:“是,我与她积怨已久,怎么可能与她和好,答应出来,也只是想趁机报复,再陷害她是在污蔑我。”

    她只要一口咬定做这些事情是为了害秋贵人,贤贵妃和华妃就没法将没有出现在这里的人牵扯进来。

    二人深知再审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她们能做的,也只是将经手的人都抓起来,看看能不能审出些什么来。

    然而那些人确实不知情,甚至都不知道张贵人是如何与帮助自己的人沟通的。

    而作为唯一的知情人,张贵人在被严加看管的情况下,成功地“畏罪自杀”了。

    张贵人虽是怀王进献的良籍女子,但并没有父母亲眷,九族里剩下的人许多年都没有跟她有过来往,要牵连的话未免太过无辜。

    “爱情害死人啊……”秦玉逢挤在淑妃的贵妃榻上,忧愁地说。

    淑妃瞟她一眼:“你心疼她?”

    “怎么可能!本宫绝不允许这个后宫里有打胎小分队的存在!”

    秦玉逢猛地一拍大腿:“对付我也就算了,她竟然敢算计我最宝贝的淑妃娘娘,简直罪无可恕!”

    是的,锦鲤亭那边的布置,原本是为淑妃准备的。

    怀王不知道打哪儿听来的消息,以为秦玉逢是真不能生了。

    若皇帝真的一心挂在她身上,那淑妃肚子里的会是本朝唯一的皇子。

    只要淑妃这个孩子出了问题,那皇帝就会陷入没有继承人的境地。

    就算皇帝之后为了继承人会再宠幸其他的女人,没有皇子这件事也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作为他的污点存在。

    还能够离间皇帝和秦家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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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好处,足以让他出手。

    败露之后,也不过是折了早就提防的张贵人和一些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

    淑妃听秦玉逢说这件事,眼中闪过后怕,抚着肚子说:“我只想有个人陪我,根本无意参与这些事情。”

    淑妃是真的很担心秦玉逢因为类似的事情同自己疏远。

    在前朝吵着立后时,她便说过类似的话。

    淑妃:“若你有了孩子,我必然让我的皇儿支持他做太子的。”

    秦玉逢笑着闹她:“怎么若我生个公主呢?”

    淑妃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礼教丢在脑后:“只要你能摆平其他的事情,本宫依然说话算话。”

    “便是为了你这句承诺,本宫也要叫怀王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天气转暖,怀王是时候破产了。

    第66章

    要扳倒一个从夺嫡之争中活下来的亲王, 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哪怕怀王现在手里没有兵权,也没有实权。

    皇贵太妃背后的势力,以及他的嫡系队伍也不是吃素的。

    手伸到后宫还能不沾腥地收回去, 就能很好地说明这一点。

    秦玉逢做了两方面的工作。

    第一,是将二十五岁以上的宫女(除了有正式品级的女官之外)放出皇宫,年龄六十岁以上的太监送去行宫从事更加轻便的工作,丧失工作能力的送去庙里养老。

    对剩下的无品级宫人进行基础考核,重新调派。

    女官则进行专业考核, 将其中三成降为普通宫人。

    各宫妃嫔有权留下原先伺候在身边的人,但要向贤贵妃递交申请。

    为了避免狗急跳墙,以“修整宫规”为由, 命有资历的宫人整理前朝与本朝新增的宫规,再写下自己的见解, 递至贤贵妃的案头。

    贤贵妃于月中召集众妃, 一同修撰宫规。

    亲手制定宫规, 哪怕只是一个可能, 对大半辈子都耗在宫里的宫人来说, 具有无比的诱惑力。

    跟这个比起来, 徒子徒孙屁都不是。

    何况现在他们老了之后是国家给养老, 不需要考虑没后的事情。

    这一项操作平等地痛击了所有在宫里埋桩子的人,自然包括怀王的人。

    经此整顿, 不说到水清无鱼的程度,也大大加强了皇帝对后宫的掌控(没有皇后, 后宫职务的任免权只有和太后有, 太后不管事)。

    秦玉逢做的第二件事, 就是ban了怀王的军师,再给他匹配一个猪队友。

    怀王的幕僚不在少数, 其中不少都折在夺嫡里,后来新帝登基,又走了一批,剩下的人里面,最值得注意的是一个叫做许显的人。

    许显其人,年幼丧父,随母亲寄住在外祖家,后就读于筑林书院,聪慧好学,对时政有着独到的见解,受到师长称赞。

    也因此受到外祖孙辈嫉妒,表兄杀人,令他顶罪,因母亲病重,他不得不同意。

    是怀王将他从大狱中赎出,后替其翻案,将其久病的母亲接到京城医治休养,又给了他一份门客的工作。

    无论从那个角度看,许显对怀王的忠心都不是其他人能动摇的。

    只能给他一个不得不离开怀王的理由。

    在某日的朝会上,有人上奏说丹州豪强派人刺杀丹州刺史,欲仿蜀州行事,丹州刺史险险躲过,却痛失副官,如今被圈禁于府中,不能行刺史之职。

    而当地的豪强则是无辜地表示自己没有做过这种事,刺史也只是自己不远出门。

    这件事确实是真的。

    因为丹州别驾是本地豪强的人,人是唐觉派人协助刺史杀的。

    丹州刺史被架空多年,早就想换个地方干活。

    自然愿意配合此事。

    但朝臣和皇帝都不相信丹州豪强的无辜,于是换个刺史去镇压那群地头蛇是当务之急。

    又到了喜闻乐见的举荐环节。

    最后的讨论结果是将汉州刺史调去丹州,等营救出丹州刺史,再将其调去汉州。

    顾氏在朝中的分量日渐变重。

    这是皇帝一手推动的,但也不能不提防。

    汉州刺史与顾氏交好,多有庇护和照拂,借此机会调走,正合他的意思。

    随后,秦琰上奏,说怀王府上的门客许显与自己有同窗之谊,筑林书院的山长曾赞其“聪慧敏达,有治世之才”,请陛下以其为丹州别驾,共赴丹州。

    一般来说,征辟是可以拒绝的。

    但许显拒绝的可能性不大。

    因为怀王的封地就在丹州境内,就算怀王现在被留在京城,去不了封地,他也不会坐视丹州内乱。

    刺史副官也是个足够有分量的职位。

    果然,第二日,许显就写了一封感谢文书给皇帝,正式出仕了。

    然后被快马加鞭地送去丹州。

    怀王因为张贵人的事情,这段时间被皇帝疯狂针对,许多安排都被打乱。

    他虽然自诩是个聪明人,但对这样的局面也不由感到焦躁。

    手底下的人没有一个能给出破局建议的。

    甚至还有建议他放弃手中的权利,跟皇帝表忠心,争取能回封地的。

    气得他回头就让对方“重病去世”。

    恰逢此时,严氏主动与他接触。

    皇后被废后,皇帝暂时没对严党下多重的手,罢免和任用都依照他们的能力在公事公办。

    但严氏先后没了嫡长子,家主,皇后,不可能不慌。

    他们需要新的依仗,却因为之前的嚣张态度,得罪了不少人,屡屡碰壁。

    若是能够推怀王上位,他们就又能找回昔日的荣光。

    严焕的能力确实比他兄长和父亲更强,也更擅长伪装,很快就与怀王达成合作,被其引为表面知己。

    他为怀王引荐了一位名士。

    此人名为徐泽,为避战乱逃出蜀州的一位大龄隐士,他出名的时候,顺朝还没有建国。

    实际上是秦玉逢为怀王精心准备的的骗子。

    徐泽文化水平高,精研各家学说,然后编出一套针对达官贵人,具有普适性的话术。

    忽悠能力顶级,出的对策和谋划看似靠谱,处处是坑。

    上一个被骗的人就是蜀王。

    唐觉这会儿打算把蜀王送走,正好给这个人才找个下家。

    做完这两件事后,秦玉逢奖励自己跟美女出去玩。

    今年春天不仅有新的美人入宫,还有另外一件她很关注的事情——学宫要开学了。

    她跟皇帝磨了几天,对方才答应她和贤贵妃便装混入学宫。

    京城郊外。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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