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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五条悟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他在安置好伏黑津美纪之后就去检查了夏油杰的身体。
结果嘛，就像他现在的表情所暗示的那样，夏油杰那边果然出了问题。
“尸体不见了。”入间邦彦率先想到的是：“侮辱尸体可是重罪啊。”他的脑海里不由地浮现起生前的同事们。
“咒术界可以做到的吧？比如复活或者是利用其制作咒具？”入间邦彦猜测着，结果每个都说中了。
“五条前辈，你没有留下防御措施吗？”七海建人听了表面上是一以贯之的淡定，但他的眉头夹得死紧，手指摁在眼镜框上迟迟没有放下。
以当时的情景，亲手杀死自己曾经的挚友的五条悟就是暴怒的白虎，就连总监会都不敢阻拦他私自带走夏油杰的尸体，还有谁敢拦他，更别说做些什么了。
那个胆敢跟踪五条悟，或者说不知怎么挖出了夏油杰尸体的窃贼可真是有够胆大的。
“我去申请调取监控。”入间邦彦想起的他的警察证。作为一名公安，只要他给出足够的理由，进行查找还是比较容易的。只不过被偷走的是尸体而不是一个大活人，还可能是一年前的事情，相对来说难度太大了。
他做好了白费功夫的准备，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什么？还活着？”入间邦彦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但错愕的表情在面庞上只浮现了几秒。之前他们不是还提出了夏油杰可能会被人复活的可能性嘛，这大概是咒术界的基本操作吧。
如果知晓入间邦彦此刻的心理活动的话，七海建人一定会疯狂地推眼镜，反驳这并不是什么咒术界的常识。但现在作为被转述的第三方，他此刻只有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果然，麻烦的学长就算死了也还是个大麻烦。
“不过，如果夏油杰是被人复活的话，他会这样躲躲藏藏吗？”入间邦彦根据七海建人对夏油杰的描述，本能觉得这个出现在监视器里的夏油杰的行为举止太过正常了。
“他不是会甘愿受人胁迫的人。”作为曾经的学弟，七海建人清楚地知道看似好好学生脾气温和的夏油杰是个怎样的人，才会和个性恶劣的五条悟一拍即合。
特级咒术师，脾气不古怪才不正常。
而五条悟看到录像后，都摘掉了眼镜：“什么嘛，这个表情，真是一幅讨人厌的神棍模样。”
因为监视器拍不出咒灵，所以他们只能凭本能感受到在场应该有一定量的咒灵在边上。说不定，还是能与人类沟通的具有高智慧的特级咒灵。
“所以能查到他现在的地点吗？”
“不能，他的藏身之地应该是运用了某种结界。”
线索兜兜转转似乎又回到了原地，但却是有什么东西被切切实实地改变了。要让外界的观测者来说的话，那就是“命运的车轮发生了偏差”。
五条悟发了疯似的出去寻找“夏油杰”，一改往日随性但实际老老实实做社畜的个性，真的抛下任务不管了。他放言没有特级咒灵就不要来打扰他，反正也没人真能管得住他。
于是，七海建人和入间邦彦奇妙地背负起了一部分东京咒高教师的职责——这里主要指的是七海建人负责任务的那块，入间邦彦则是更多地出没在课堂环节。
或者说，入间邦彦才是那个被指教者才对。大概五条悟的口碑真的太差了，学生们居然接受了入间邦彦名义上的看护。
他们发现，这位入间先生在咒术界常识上虽然是完完全全地新人，但战斗意识意外地不错。
“我还以为警察都只会格斗和使用枪，没想到入间先生用刀也很在行。”这是虎杖悠仁的感慨。
“有时候还是传统手段最好。”入间邦彦只是笑了笑，“我有一个前辈很擅长刀术。”
正在操场上闲聊着，七海建人过来了，他带来了新的动静。
“什么？那个特级咒灵又出现了？”入间邦彦惊讶地看着经由家入硝子解剖确认的成果。
东京都内再次出现了之前成出现过的人体改造事件，但后来，经由他们的确认和围攻，那个名叫“真人”的咒灵应该被祓除了才对。
“从‘质量’和数量上来讲，改造似乎并不全面。”七海建人带来了其他的信息，“如果那个咒灵当初逃脱了，应该也比之前衰落不少。”
但是从案件的发生频率来看，真有点鱼死网破的孤注一掷。也是因为“罪恶”如此毫不掩饰的动作，他们还真想不到，“真人”居然并没有被祓除。
七海建人确认过了，现场的咒力残秽是一致的。
他们和五条悟联系过之后，发现五条悟也没跑出日本的范围，而是在调查之后圈定了一个大概的范围。
“错不了的，他一定躲在这里面。”入间邦彦看到他画了一个大圈，把东京23区都画了进去。
这位老师给的考试范围着实有些宽泛，是那种把整本书画下来做考纲的那种。
因此，虽然无奈，他们却也只能被敌人的挑衅带着跑。
变故发生地突如其来，谁也没想到，在几次试探时候，敌人居然对学生率先出手了。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不是吗？”入间邦彦努力安慰道，“我们之前也做过虎杖悠仁成为目标的备用计划。对方想要让两面宿傩出来捣乱的想法还是很明显的。”
——近期黑市上又有打听两面宿傩手指的动向。
根据紧急预案，由夜蛾校长坐镇咒术高专，七海建人负责学生，五条悟吸引暗地里的目光，并让入间邦彦悄悄接应他喊回来的另一名特级咒术师的学生，乙骨忧太。
“乙骨君，你好，我是受五条先生之托，前来接应你的入间邦彦。”入间邦彦客气的打招呼，脚步飞快：“现在情况紧急，请跟我来，路上我再向你解释。”
乙骨忧太是个面容有些阴郁，看着就很内敛的男生。但在其他学生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沉稳。
入间邦彦将之前的种种用简单的语言介绍之后，就只说了一句有价值的话：“对待敌人，立刻抹除。”
他已经在接到情报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上面的公安同僚们进行紧急疏散，只是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
人命可不是简单的数字。敌人选择在拥挤的闹市区动手，让他们很是被动。
“窗”带来了最新的消息。涩谷地区出现了没有在备案中的“帐”，结界的施放者未知。目前，“帐”的性质是限制其中的普通人离开，这使得他们成为了敌人手中的人质，让现场变得很是被动。
帐并不排斥其他人的进入，这显然是敌人布下的陷阱。但他们并不选择，已经有几名得到总监会指挥的咒术师前去探究情况了。
入间邦彦本来与七海建人保持着联系，但在七海建人进入“帐”之后，他们的通信也被隔断了。入间邦彦无奈，迅速做出了决定，他将之前的几个方案交给公安的同事们执行，自己则是走进了“帐”里。
冥冥之中，他预感那个罪魁祸首会出现在其中。
被围困住的普通人一开始不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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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来等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当他们想要另寻出路的时候，却在路上碰到了怪物——由人所改造成的诅咒一般可怖的怪物。
这造成了极大的恐慌，也让敌人的踪迹在混乱中难以追查。所幸的是，能力削减后的改造体在行动上更为迟缓，也更快速的面临死亡。比起暴起伤人的事件数量，倒是用外貌来恐吓人类的几率更高一些。
入间邦彦在拥挤的人群里穿梭着。结界里自称一个世界，反而能更清晰地感知到同伴的咒力。
他感觉到东北方向突然爆发出一股属性灼热爆裂的咒力，连忙用起术式快速转移着。
等到了地方，却见七海建人和虎杖悠仁、钉崎野蔷薇两人此刻成功会师，而他们三人的对方竟是从五条悟手底下逃脱过的叫做漏瑚的特级咒灵。
火山头的咒灵脾气暴躁，又单方面的将五条悟列为自己的宿敌，此刻看到五条悟的学生自然是想要报之前的仇，从心灵上给老对手以沉痛一击。
七海建人就是在这紧急当口赶上的，挡住袭向了钉崎野蔷薇的致命一击。他清楚，以自己的实力想要护住这两个一年级学生还是太困难了，便指点着两人快点逃离。
只是学生们太倔强，而漏瑚显然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人。特级咒灵兴奋极了，想象着将三人烧成灰烬的痛快场面。这样子，就能洗刷在被五条悟当球踢的耻辱了。
漏瑚甚至忘了合作者的叮嘱，要留下虎杖悠仁，将两面宿傩的手指喂给他之后等待诅咒之王的复苏。
新仇旧恨在此，咒灵的两只手合拢在胸前结印，大大的独立闪烁着兴奋而恶意的光芒。
“全都化为灰烬吧！领域展开——盖棺铁围山！”
红色！漫天的橘红色岩浆滚滚奔流，伴随着山川崩裂的动静从漏瑚的身后涌出，席卷而来。
空气中霎时间充满了烧灼的焦臭味，还有滚烫得令人难以呼吸的急遽上升的温度。
七海建人无须回头看，也知道两个孩子并没有跑出领域的范围。只是他此刻也没多余的力气再顾及学生们了。
就这样结束了吗？
凌厉的几道白芒闪过，划破这滚滚不息的岩浆潮流。整个领域如同展开时的那般迅速坍塌回缩，与现实逐渐接轨。
“抱歉，我来晚了，七海先生。”
是令人安心的靠谱同事的声音。
第72章
许多年以后，七海建人在无尽的黑暗之地，也许会回想起那天，他的临时搭档入间邦彦大杀四方的模样。
而此时此刻，他无意多问入间邦彦是如何在总监会与东咒高专的眼皮子底下完美地伪装成一个不熟悉咒术界事宜的，因为身具咒力与咒术才被打发来咒术界进行官方“合作”，又是怎么针对咒术界错综复杂的关系脉络快速收集信息并发出了准确地预判，如今又从文职岗位上蹦出来，毫不畏惧地直面特级咒灵的威压。
七海建人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殉职了——如果入间邦彦不比他这个一级咒术师强上太多的话，那也不过是这一秒死或者下一秒死的差别。
但是战场在特级咒灵展开领域的时刻就发生了逆转。曾经被五条悟轻松暴打的特级咒灵漏瑚这一次又信心满满地登场了，并且也没有犯轻敌大意的错误，而是一开始就对着这里最高不过是一个一级咒术师的小队发起了偷袭，出手就是“领域展开”的绝招。
至于在场的那位两面宿傩的受肉，则是完全被它刻意忽略了过去——如果因此而死在它无差别的围攻下的话，那么这么弱的家伙也不值得被邀请进这支以咒灵全面复苏为目标的梦之队。
漏瑚信心十足，怀着某种失去同伴的悲愤之情与志在必得的信念，它已经做好了大不了再撞上五条悟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打算。
很可惜，这一次它的落败再次出乎意料。
一个穿着西装的，十足社畜气息的青年从骤然闪现的白光里走出来。没人听到他是什么时候念咒的，又比划出了什么结印的手势，只见铺天盖地的另一种咒力打破了红色的“盖棺铁围山”。
那是破解敌方领域展开的主流方式——自身也展开领域，并以更庞大的咒力输出与优先级的咒术性质打破对方的领域。
比起五条悟的领域“无量空处”所造成的信息炸弹，漏瑚能感受到这并非是思维停滞造成的破绽，而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领域的运行机制。
它看见红色的天幕落下，炽热的岩浆倒流，爆发出的咒力被倒带着撤回……那是操控时间的可怕力量。
不，只是这样的话，可无法击败它。如果它像真人一样狡诈好学，就能很快想出卡bug的方式，再次进行领域展开——因为对方的能力不是变相刷新了它的状态吗？
是什么让它无法动弹了呢？
漏瑚后知后觉地看到自己视角里，由咒力构成的躯体被撕碎，像被风暴卷散的棉花，很快就消逝在空中。咒灵没有那么容易死亡，像它这样强大的咒灵，就算是受伤，也很快能通过源源不断补充的咒力来恢复。但这一次，它与外界的联系在倒流的时间里被彻底隔绝了。他被对方的咒力禁锢着，然后那些分割开的蕴含着咒力的躯体，就轻易地被撕裂而后消磨了。
那颗硕大的独眼最后只看到了那个男人摩挲的指尖，就像是在将它碾成随风摇摆的灰烬。
“入间先生！”虎杖悠仁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啊，我没问题。”刚刚施展了领域展开的上班族先生有着超乎外表的体力和精力，眼下仍是一幅留有余力的样子。
“走吧，还有更危险的家伙。”入间邦彦从武装带上解下了一把咒具刀，这是他难得会使用的冷兵器——作为一名靠税收吃饭的公务员，他之前练得基本都是枪法，□□在咒术界可不吃香。
提早赶到现场又没遇上特级咒灵的咒术师基本来自于总监会的指派，是常驻于都内的安保力量，他们处理了一部分变异人，但是杯水车薪。所幸他们还算对得起自己的咒术师证件，注意到了变异人来源于车站内部。
更有经验的七海建人打头阵进入地下，而入间邦彦则是护着两个学生。
敌方现在是倾巢而出的架势，本该让尚未毕业的学生赶紧回到外围撤离，负责一些不那么危险的工作。但是咒术高专的学生大多是持证上岗的“童工”，更何况外面的境况也并不让人放心，不如自己看着更让人放心，免得着了道，或者被虎视眈眈的高层背后捅一刀。
“七海先生，你感觉到了吗？”入间邦彦突然发问。
经过清理和疏导之后，底下的乘客都被安置到了地面上，现在这里只有一片混乱的痕迹，还有零散着的尸体。
随着他们的靠近，那股熟悉的污秽气息也越发浓重起来。七海建人在提示后也辨识着散落的咒力残秽，脑海中浮现出了一条信息。
比起纸面资料，这更像是某种印刻在记忆深处的回忆。他甚至能隐约感受到咒灵阴郁腐臭的“气息”。
“BOOM——”
通道内突然炸裂，落下碎石块块，尘烟滚滚，让人猝不及防地被迷了眼。但是属于咒术师的直觉在刹那间向大脑发出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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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警告。
入间邦彦立刻推开，用咒力对面前的空间进行分层折叠，做出了一堵咒力墙，挡住了这突然的袭击。
没错，这不是意外，就是来自咒灵的袭击。入间邦彦将咒力凝聚起来增强身体的感官，隐约感觉到了滚滚浓烟之后的身影。
一道锐利的刀锋似的肢体在咒力墙上敲击出了声响。他定睛一看，确实一个眼熟的，本该被消灭的老对手——特级咒灵真人。
只不过，这个真人的大小缩水了不少，从咒力浓度上看也远不如之前的状态，甚至神情行为都有些迟缓麻木，少了几分狡诈，多了几分呆滞。
入间邦彦再仔细一看，又觉察到了真人身上萦绕着的一丝不属于它的咒力。它是被操控的，就像被训练师所收服的宝可梦，虽然有自己的意识，但行为却被控制着。
那些在资料里读到过的信息瞬息之间就连成一片，为他整理出一个大概的指向——夏油杰收服了真人。
或者说，是“夏油杰”收服了真人。
看来对方也是急着行动的，不然该把真人养回到原来的水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降级成了一级以上却特级不到的水准。虽然由于真人的术式特性，可以对人造成巨大的不可逆转的伤害，但没有达到特级的咒力量，还是让在场的四人很快就联手形成了压制。
“这一次，不会让你逃过了！”入间邦彦在见到真人的第一时间，就反思了自己之前居然没有斩草除根。
他手上的刀拿得很稳，与瞄准了三比七之处的七海建人正好一前一后，劈出了两道咒力充沛的十字攻击。
咒力与咒力碰撞，像是燃烧的火苗得到了充足的燃料，相逢之后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切断”的属性与封闭的空间相结合，让真人不足以做出反击，就卷入了咒力碰撞的漩涡，然后消解于其中。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猝不及防之下，被风压吹得脸皮都在抖动。他们在风止之后解除了防御姿势，呆呆地看了一眼空无咒灵的站台。
“哎？消失了？”虎杖悠仁对这个咒灵还有点印象。钉崎野蔷薇则是直白地高呼：“好强！”
只是现在形势紧张，容不得在这一触即发的局面里作为课堂来给学生进行讲解分析。在真人被消灭的那一刻，入间邦彦观察到那操控咒灵的另一种咒力被回收了。这代表着它携带着真人已死的信息回到了主人那边。
咒力回缩的方向是另一层站台，看来，那里就是大决战的地点了。
鉴于这里可被针对的目标实在太多了，尤其是虎杖悠仁需要得到额外的重视，提防想要唤醒两面宿傩的家伙们出现。所以，入间邦彦和七海健人干脆带着两个学生一起去寻找敌人的主力所出现的地方。想必五条悟已经收到了通知，及时地抵达现场了吧？
他们快步冲上楼梯，果然远远地便看到了熟悉的白发高个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影从阴影中走出，周身漂浮着被他所收服的各式各样的咒灵。
“夏油杰！”七海建人惊叫出声。任谁看到早已死去的熟人再现人事，还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都不会比他更镇定。
入间邦彦更是看得分明，在那一瞬间，那个穿着袈裟的长发男人抛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扔到了五条悟的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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