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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们也惊呆了,谁也没想到姜觅真的敢啊。
姜觅挥着曲棍,虎虎生风。
哪怕是太监宫女?们全部过来?拦她,那兄弟仨还是被她打了不少下。并非她真的勇猛无?敌,而是那几人不知为何要么是腿软要么是跌倒,兵荒马乱之下她正好浑水摸鱼。
没有?人注意萧隽,便是有?人看到了,也以为他原本就?傻,见到这样的场景更傻,所以才会一直傻傻地站着不动。
只有?姜觅知道,她之所以频频得?手,正是因为萧隽的配合,萧氏兄弟仨的腿软和跌倒都是外力?所致。
“你这个坏女?人,你敢打我,还敢打我的太子皇兄,你死?定了!”萧益呼着痛,还不忘叫嚣威胁。
“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你们兄弟三个还加上?这些宫女?太监,你说我打了你们,我还说你们人多势众欺负我呢。”
萧信傻眼,随后?无?比恼怒。
这时姜觅一扔曲棍,拉着萧隽就?跑。
“打人了!太子殿下二皇子三皇子要打死?慎王殿下了!”
萧隽还是呆呆的模样,表面上?看是姜觅拉着他跑,其实是他在助姜觅远离这是非之地。等到远离了那些人的视线,两人这才相互对?视一眼。
姜觅喘着气?,因为兴奋与?奔跑而面色红润。方才那一通混战真是打得?过瘾啊,可算是出了她在老阴阳人那里受的恶气?。
“痛快吗?”她问萧隽。
萧隽漆黑的瞳仁好像极暗的天幕,此时正有?点点星星乍现。
眼前的女?子粉面桃腮,恰似世间最?好的风景。如水的眸子泛着潋滟的波光,好比是天底下最?佳的山水。
许多年了,他从未这般畅快过。
焉能不痛快!
“痛快!”
“痛快就?好。他们不是说我又蠢又坏,说你又呆又傻吗?那我们就?蠢坏给他们看,呆傻给他们看,气?死?他们!他们越是想压着我们,越是不给我们活路,我们越要和他们对?着干,将这天都给他们掀翻了去!”
“好。”
既然你希望我继续呆傻,那我便再多呆傻些日?子,我们一起把天给掀了!
萧隽心?想着,将自己原本准备挑个时机恢复清明的计划推后?。
姜觅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又望了望远处的宫殿,然后?与?萧隽约定各跑各的,最?后?在永福宫外碰面。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想实地探一探这座深宫,以便与?薄皮纸上?的布局图一一对?上?。
两人说定后?,她便装作惊惶失措又萧隽的样子与?之跑散。
她越跑越偏,看似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实则是故意多跑几个地方。不知走?了多久,环境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偏僻。
突然她听到一阵细微的动静,似乎是从一座假山后?面发出来?的,离得?近了一看,只看到假山缝隙中的一小团青色。
宫女?们以衣服的颜色区分等级,杏色为一等,蓝色为二等,而这种青色则是最?为低等的杂役宫女?所穿。从那一小团来?看,应该是一个年纪极小的低等宫女?。
那小宫女?像是手里捧着什么东西往嘴里送,腮帮子一动一动的,瞧着应该是躲在那里偷吃。许是听到了动静,小宫女?如小兽般紧张地看过来?。
姜觅愣了。
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只一眼就?能让人过目不忘。迄今为止她曾在二个人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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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如此之黑的瞳仁,一个是萧隽,还有?一个就?是不远处那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的小宫女?。
等她回过神时,那小宫女?已经提着衣裙像兔子般快速地跑开。清脆的铃铛声也跟着远去,她的视线落在对?方露出来?的脚踝处,声音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虽然更为精致,虽然看上?去像是一个脚饰,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小宫女?脚上?戴着的金环铃不是什么装饰品,而是另一种改良过后?的兽镣!
第53章
……
永福宫。
满殿的姹紫嫣红, 无比的热闹。
众妃嫔们说着话,时不时有?人?捂着嘴笑,那揶揄的表情和微妙的神色, 无一不在表明她们谈论的事有多么的有意思。
“也?真?够不知羞耻的, 一进新房就要把下?人?赶出来,火急火燎地就要脱慎王的衣服。若不是慎王傻了,岂能让一个女人如此羞辱。”
“那不知羞的发现慎王无能之后,居然破口大骂,听说骂得极其难听, 简直是不堪入耳。怪不得先前姜家人说她有娘生没?娘教,还真?是毫无礼义廉耻之心。”
“她没?能得手,气得是对慎王又打?又骂。可怜慎王哭了一晚上,那妇人?也?骂了一晚上, 连王府里的下?人?都听不下?去。”
“诶。”
她们肆无忌惮地谈论着,余太后和柳皇后非但?没?有?出声制止, 反而不时相视一眼, 然后再会心一笑。
一位严肃的老嬷嬷进了殿,小声在余太后耳边说了什么后,余太后原本带着笑意的脸顿时变得阴沉恼怒。
“几位皇子如何, 可请了太医?”
“几位皇子都在东宫,太医已经去了。”
柳皇后离得近, 也?听到了老嬷嬷的话,当即又惊又怒地站起来。“竟如这等事?外臣和命妇居然敢在宫中殴打?皇子!”
殿中所有?人?一听她这话, 齐齐噤声。今日进宫的外臣和臣妇, 那不就是慎王和慎王妃, 也?不知夫妻俩是把哪个皇子打?了。
不过无论是哪位皇子,在座的妃嫔们无一人?真?正?担心。原因无它, 只因阖宫上下?除了柳皇后所出的三位皇子,再无其他的皇子。便是公?主也?是不多的,连同德章公?主和柔嘉公?主在内,一共也?就五位公?主。
余太后与柳皇后为首,匆匆出了殿。
一行人?呼拉拉跟上,瞧着更加的热闹。
将?将?到了殿门外,打?眼就看到呆呆傻傻的萧隽,正?一脸茫然地东张西望。等看到众人?后,他又多了几分委屈。
“打?我,他们打?我!”
到底谁打?谁!
余太后气极,“谁打?你了?”
不是说她的几个孙儿被两个孽障给打?了吗?
怎么就这个傻子来了,那个蠢货呢?
“你那好王妃呢?”
萧隽更茫然了,一问三不知。
余太后气得脑仁疼。
这时姜觅终于气喘吁吁地出现,一边走?还一边责怪萧隽。“你个没?用的东西,谁让你跑得那么快呢?你好歹也?是他们的堂兄,他们一群人?打?我一个弱女子,你护不住我就算了,跑得还比我快!”
众妃都回?过味来,心道不说是东宫的太监宫女,便是几位皇子也?不是好惹的,尤其是暴脾气的二皇子和心眼最多的三皇子。她们可不信在东宫那地界,几位皇子还能让这两个人?给打?了。
莫说是她们,余太后此时也?冷静下?来。自己的孙儿自己知道,除了太子谦恭有?礼之外,老二和老三都不是好惹的主,万没?有?让别人?打?了的道理。
“这可是宫里,你学的规矩都去哪了,慌里慌张胡言乱语的成何体统!”
姜觅已经到了跟前,看上去头发散乱,满头的珠翠东倒西歪。便是那华美的衣衫也?皱了些,一副狼狈的模样。然而再是这般头散衣乱的姿态,那艳与纯揉杂的美貌依然令人?惊艳。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你们可要给臣妇做主!臣妇和王爷好端端的走?着,哪成想经过东宫时被会几位皇子为难,二皇子故意用藤球砸我,三皇子还帮着他欺负我们。更过分的是,他们还让宫人?们对手,一群人?追着我夫妇二人?打?!”
“慎王妃,慎言!二皇子和三皇子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平日里最是懂规矩不过,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打?人??”
定然是这蠢货做了什么讨人?厌的事。
姜觅眼珠子乱转,作心虚状。她这般模样落在众人?眼里,都以为是她做了什么事才?惹得几位皇子动怒,
一个妃子为了讨好余太后和柳皇后,率先质问姜觅。
“慎王妃,你说说看,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啊。”姜觅色厉内荏地抬着下?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他们说我不配做他们的皇嫂,我就告诉他们我和王爷是太后娘娘赐的婚,太后娘娘都夸了有?柔明之姿、纯良敏慧,他们凭什么说我不配!”
余太后一噎。
姜觅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犹在气愤不已。“他们骂我蠢,骂王爷傻,这我忍不了。我蠢不是人?人?皆知的吗?太后娘娘赐婚之前难道不知我秉性如何?亲事又不是我自己求来的,我明明都说过我自己有?心悦之人?,太后娘娘你还把我指给慎王为妃,怎么事后又来挑我的错,骂我蠢说我不配!”
这下?连柳皇后都被问住了。
余太后气得脑仁更疼。
人?气人?,气死?人?,蠢货气人?,简直是要人?命!
“你…他们不知情由,必是替慎王抱不平,你身为皇嫂,岂能同他们一般见识。”
“太后娘娘,你说这话我就不认同了。他们是你嫡亲的孙子,不可能不知道情由。我是他们的皇嫂,我替他们纠正?错误有?什么错!亏得他们还是嫡皇子呢,和慎王一个傻子不对付也?就算了,居然还和我一个又蠢又坏的女子计较,真?是丢了皇家的脸!”
打?人?之前姜觅就想好了,就是要让有?些人?挨了打?,还要吃下?这个哑巴亏。如果余太后想把事情闹大,那更是再好不过,她正?想让世人?看看这些恶心之人?的嘴脸。
余太后当然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心里那叫一个气。
她嫡亲的孙儿,何等的金尊玉贵,居然被一个蠢货如此编排。更气的是,她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话反驳过去。当下?脸色不虞地看了柳皇后一眼,责备其没?有?把几位皇子约束好。
柳皇后心里也?有?气,她不满余太后做事不周全?,便是真?要把这个蠢货塞给慎王,也?定要做得让人?挑不出理来。若非此事没?有?计划详实,又怎么会被一个蠢货抓住把柄。
这时给几位皇子看伤的太医被带过来问话,当听太医说几位皇子身上全?是被打?的痕迹时,众人?的表情瞬间精彩万分。
若几位皇子的伤是假的,这假也?做得太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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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贻笑大方。若伤是真?的,那真?的是丢尽了脸。无论真?假都没?脸,气得余太后和柳皇后婆媳二人?脸面都挂不住。
姜觅美目圆瞪,“我可没?打?他们!”
这话不少人?信。
一个弱女子能在那么多宫女太监的护卫之下?还能把三位皇子打?得全?是伤,那三位皇子得有?多弱。
“分明是他们追着我们打?,我这才?和王爷跑散了。”
这话更有?人?信。
瞧她一身的狼狈相,哪哪都能证明被人?追着打?的事实。
事到如今,对于余太后和柳皇后这对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婆媳来说,如果再继续纠缠下?去她们越发没?脸。
柳皇后一边气几个儿子设局太过浅显,一边气姜觅不顾全?大局,艰难地挤出笑来,道:“慎王妃,些许误会而已,你到底是当皇嫂的,莫要放在心上。本宫瞧着你和慎王夫妻感情不错,实在是替你们高兴。”
姜觅心下?冷冷一笑,昨晚听墙角的人?可不少,在场的人?应该都知道他们的洞房之夜有?多精彩。故意拿他们的夫妻感情说事,不就是为了转移火力?。
她轻哼一声,睨了萧隽一眼,其嫌弃的意思十?分明显。
不少人?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萧隽。
这位慎王殿下?长得如此好看,看上去芝兰玉树的,没?想到脑子坏了不说,那里居然也?不中用,当真?是可惜得很。
萧隽还是呆呆傻傻的样子,木然地由着别人?打?量审视。
“如今慎王成了亲,哀家总算能给先帝和先太子交待了。”余太后假意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感慨地来了这么一句。
柳皇后立马接话,话里话外都是她的辛苦与不易。
其余的妃嫔们也?上赶着巴结,生怕说晚了一步被别人?抢了风头。一个个的把余太后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简直堪称得上古今第一贤妻与慈母。
姜觅都快听吐了,若是她记得没?错的话先帝驾崩的时候余太后还只是余嫔,这位余嫔娘娘哪里来的脸自比是先帝的妻子和先太子的母亲。
“太后娘娘,你哪里需要和先帝和先太子交待什么。他们二人?在世时,你不过是后宫的一个嫔妃,他们也?怪不到你头上。”
蠢货!
余太后怒极想杀人?。
自从皇帝登基后,她就是人?人?尊敬的太后娘娘,没?有?敢在她面前提一句她曾经为嫔的事,甚至没?有?人?提及先皇后。
这个蠢货当真?是蠢而不自知,竟敢揭她的短处!
偏偏姜觅还一副是在帮她说话,等着夸赞的表情,继续往死?里戳她的痛处。“太后娘娘,你也?别自责。先帝和先太子若是知道慎王变成了傻子,他们也?不会怪你的。谁让慎王自己命不好,好好的天乙命格却有?堕龙之相。幸亏他们活着的时候不知道,还是陛下?厉害,请的高僧比他们请的高僧修为更高,若不然也?断不出慎王真?正?的命格。”
她话一出口,震惊所有?人?。众人?震撼于她的语出惊人?,惊骇于她言语中那些经不起细思的深意。
余太后脸都白了,眼神凌厉而吓人?。
再任由这蠢货胡言乱语下?去,只怕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她赶紧让人?取来见面礼,借此来转移话题和堵住姜觅的嘴。
她的见面礼是一个玉镯,柳皇后给的则是一支玉簪,两件东西的成色只能算是上品,远不到极品的地步。
若是在寻常人?家,这样的见面礼自然是拿得出手的,但?放在皇家来说便有?些不够看。姜觅也?没?给她们面子,在收到见面礼之后一脸的兴致缺缺。
余太后一心想打?发他们,送完礼就说自己乏了,命人?送他们出宫。她怕再多留他们一会儿,自己会忍不住掐死?那碍眼的蠢货。
姜觅仿佛对她的恶意一无所觉,反而是嫌弃地看着萧隽。
“快走?吧,嫁给你真?是丢人?现眼!”
萧隽呆呆地跟在她身后,像个委屈的小媳妇。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若是有?心人?注意看,便会发现他们始终隔着三步左右的距离,无论快慢都是如此。
他们所到之处,收获无数宫人?关注的目光。
这些目光极杂,什么样的都有?。
突然姜觅朝西南面看去,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露出来的一角飞檐,那座宫殿的整体则被回?廊与假山挡住。
宫阙深深,暗中不知藏了多少偷窥者。
她敛了敛心神,继续前行。
出宫之后她和萧隽又是一前一后上的马车,马车的帘子彻底遮住所有?窥探的视线之后,她很不雅观地打?了一个哈欠。
从昨晚到现在,她是真?的困了。
萧隽替她盖上狐衾,道:“困了就睡一会。”
她靠着,闭目养神。
“我不敢睡。”
再累也?不敢轻易打?盹,更不敢睡死?。
萧隽漆黑的眼中如墨云涌动,这么多年了他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以前是他一人?而已,纵然日夜如剑在喉亦不惧。
“对不起。”
姜觅哼哼着。
这人?确实对不起她。
恩情未报,却将?恩人?拉入泥沼之中,她确实应该生气。但?是她有?她的仇,她也?在借这人?的力?,无非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的互利互惠关系,也?就无所谓谁对不起谁,不过救命之恩却是要另外算的。
“知道对不起我就好,多余的话就别说了,想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我是真?的想快点结束这一切,然后踏踏实实安安稳稳地好好睡上一觉。”
“事成之后,我们一起好好睡一觉。”
这个一起好好睡一觉,真?是是她理解的单纯睡一觉的意思吗?
姜觅半眯着眼,从眼缝中看人?。暗道这人?神情如常,依旧的苍白无色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一对上萧隽比常人?颜色更深的瞳仁,她又想到了那位小宫女。
“萧隽,你在宫里有?没?有?见过一个小姑娘,七八岁的模样,眼晴和你有?几分像,脚上戴着一个像金铃环的兽镣。”
萧隽摇头,“没?见过。”
他这些年每回?进宫,去的都是那几个地方,不仅有?人?跟随,还有?人?监视,根本不可能自己随意乱走?。
“你觉得她可疑?”
姜觅摇头。
“说不上来。”
“我派人?查一查。”
“好。”
姜觅实在是困得很,虽然不敢真?的睡过去,却是闭着眼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萧隽见状,道:“我看着你,你可以睡一会,快到了我叫醒你。”
“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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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觅说着,又打?了一下?哈欠。心里的那根弦因为他的话不知为何就松了,没?一会儿就进到梦乡里。
马车摇摇晃晃像起伏更大的摇篮,她迷迷糊糊中仿佛置身于一片温暖之中,那温暖无处不在包裹着她的身体,竟能安放她所有?的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姜觅,姜觅。”
那声音很近也?轻,像雨滴落在她心间,又像是羽毛拂过她耳边。她惺忪迷茫地睁开眼睛,倾刻间似是掉进了被星光装点过的深渊。
理智慢慢回?笼,她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在萧隽的怀中。所以怪不得睡梦之中觉得有?温暖将?自己包围,原来是被人?抱着。
羞涩倒是谈不上,但?多少有?一丁点不太自在。
“到了吗?”她问。
“再拐一个弯就到了。”萧隽并没?有?急着把她放开。
她拍拍自己的脸坐起来,用手又揉了揉,跟着挤眉弄眼地活动了一下?五官,最后做出一副娇蛮的表情。
等到马车一停,王府门外的银甲卫们最先看到的就是她怒气冲冲地先下?来。
王府的门外,除了这些银甲卫们,还有?几个下?人?。那些下?人?之中,以一个深青色衣服的中年男子为首。
姜觅瞬间就猜到对方的身份,王府的管事苏成。
苏成领着一众下?人?,恭恭敬敬地行礼。
“你谁啊,昨天怎么没?见你?”姜觅挑剔地问道。
“奴才?苏成,是王府里的管事。昨日奴才?忙着府里的庶务,不好打?扰王妃娘娘和王爷。”
“苏成是吧。”姜觅冷哼一声,“这些年就是你管着王府,想必对府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等会你和我好好说说府里的事。”
苏成应了下?来,竟然没?管后下?车的萧隽直接跟在姜觅身后。
王府里的下?人?见怪不怪,别看这王府的主子是王爷,但?以前大小事务真?正?做主的人?都是苏管事。他们都要看苏管事的脸色行事,王爷如何他们根本不在乎。
萧隽额头上那么显眼的包扎,下?人?们一个个都当没?看见。他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可怜,茫然的眼神和呆傻的表情都透着几分凄惨。
姜觅猛地回?头,没?好气道:“你个没?用的东西,不是说陛下?最疼爱你吗?我看你的圣宠也?不过如此,进个宫都被人?打?得头破血流,害我也?跟着你没?脸。”
“王妃娘娘,慎言。”苏成皱着眉道。
“慎什么言?这是王府!如今我是王府的主母,我在自己的家里说话还要顾忌那么多吗?苏管事,你少在这里欺负我初嫁入门,我可告诉你,你日后若是敢背着行一些奴大欺主之事,休怪我不客气!”
下?人?们皆惊,暗道这位王妃一来就有?苏管事对上,还真?是蠢得很。
苏成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看似恭敬实则轻慢地吩咐人?去给他们准备饭食,还特地交待厨房不需要大动灶火,仅需煮些清粥配几样小菜即可。
“好你个苏成!”姜觅当下?就怒了,“你果然是奴大欺主,居然给我喝粥!”
“王妃娘娘息怒,奴大欺主的罪名奴才?可不敢当。奴才?瞧着王妃娘娘火气极旺,不宜多食荤腥,理应吃些清淡之物才?好。”
苏成的很是平静,仿佛根本不把姜觅的怒火放在眼里。所有?人?都觉得这才?是应当,王妃娘娘也?是不识时务,一来就得罪苏管事,日后有?好果子吃。
“子规,你去厨房传话,就说我今日要大席,少了十?八道菜不行。快去!”
子规领命,一脸难色地去了。
萧隽此时已经过来,还是呆傻木然的样子。
苏成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物,道:“奴才?侍候王爷戴铃铛。”
所谓的铃铛,正?是兽镣。
皇帝立的是好皇叔的人?设,自然是不会让世人?非议自己,所以从昨晚到现在萧隽的脚上都没?有?戴兽镣。而今王府里没?了外人?,关上门之后萧隽就成了任人?摆布的木偶。不仅乖乖地跟苏成进屋,还主动把自己的脚伸出去。
苏成正?欲给他把兽镣戴上时,被姜觅一把夺去。
姜觅似好奇也?似不解,问道:“苏管事,这是什么东西?”
第54章
“陛下担心?王爷走丢, 这金铃给?王爷戴上后,奴才们便能清楚知道王爷在何处。”苏成回道。
“怕他走丢?”姜觅玩味一笑,“王府守卫这么森严, 他一个傻子能跑到哪里去?。”
“王妃此言差矣, 王爷六岁那年差点走丢过,若不是及时寻回来,恐怕凶多吉少。自那以后陛下就命人打?造了这金铃,好?让奴才们及时知道王爷的动?向。”
六岁?
所以在萧隽六岁时,他曾经想逃出这个地方, 无奈被?人抓回来了。姜觅瞥了一眼装傻充愣的男人,心?道这些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
“若是走丢了,也只能怪他命不好?。”
“王妃娘娘此言差矣……”
“行了,你退下吧, 这里交给?我。”
苏成见她满眼的算计,暗暗鄙夷不已。
世人都说王妃又蠢又坏,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居然还想着故意弄丢王爷,当真是又蠢又坏到了极点。
“王妃娘娘,这等粗活奴才来做就行。”
“如?今我是慎王府的主母, 约束王爷的事还是我来做比较好?。”
“有些事王妃娘娘做得?,有些事王妃娘娘做不得?, 奴才奉劝娘娘一句,这些事还是让奴才们效劳为好?。”
姜觅听到这话, 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时子规哭着来禀报, 说是厨房的那些人根本不理她, 还说什么平日里王爷吃什么用什么都是苏管事说了算。
好?一个苏成!
不愧是萧昶的狗。
王府的下人分?为三种,一种是萧昶的人, 第二种是萧隽的人,第三种是真正的下人,既不是皇帝的人也不是萧隽的人。
而苏成属于第一种。
“好?你个苏成,我堂堂王妃想吃什么还得?看你的脸成,这是哪里来的道理!”
“奴才是为王妃娘娘的身子着想。”
“那如?果我不听你的呢?”
“那奴才只好?去?宫里请示陛下。”
“那你去?啊,不去?就是狗!”姜觅娇蛮道。
以为拿萧昶那个阴阳人来压她,她就怕了吗?
苏成闻言,立马怒从心?间?起。他十五岁进宫,最开始只是一个最低等的小太监,谁都可以欺负他,谁都可以打?骂他。
他熬啊熬,一步步往爬,终于到了前殿侍候。前殿当差的人,时常能见到面圣的臣子与勋贵们,那些人不敢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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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陛下眼前的大红人,对于一些没什么权力的宫人却是十分?看轻。有些人被?陛下训斥过后无处发泄,便寻他们这些人的不是,恶言恶语地骂他是阉狗,骂他连狗都不如?。
所以狗这个字,是他平生最恨!
他管着王府多年,听到的巴结讨好?多了,再听到这个字更是觉得?无比的刺耳,顿时恶从胆边生。
“那王妃娘娘等好?了,奴才这就进宫。”
这些年来他管着王府,时不时被?召进宫去?问话,主动?进宫禀报也是常有的事。他憋着怒与坏,俨然是想给?姜觅一个下马威。
他前脚一走,姜觅就发了一通火。
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她一边砸一边骂,骂到怒极之?时突然冲了出来,大声命令人去?把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叫过来。
半个时辰后,王府里的下人们全部聚齐。
姜觅沉着脸睨视着众人,道:“今日把你们叫来,是让你们认认主。我是王府的主母,从今往后府里的大小事务我说了算,你们有什么事直接请示我,不必劳烦苏管事。愿意帮我做事的,往前走三步。”
众人闻言,开始窃窃私语,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动?。
“我再说一遍,愿意留在王府的就往前走!”
还是没有一个人动?。
气氛一时凝重,所有人都低着头。
“愿意往前走的,每人二十两银子。”
有人意动?,却还在犹豫。
“三十两!”
终于有人动?了,往前走了三步。
当下有指责声响起,“王汾,亏得?苏管事平日里最为器重你,你还不快退回去?!”
“我…我实在是没有法子,我娘病得?厉害,我要银子……”那人低着头,看上去?很是纠结。
“子规,给?他拿银子!”
三十两银白花花的银子到了他眼前,他既惊又喜,捧着银子的手都在颤抖,一个劲地朝姜觅磕头谢恩。
收买人心?无非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诱之?以财,那些原本就是普通下人的奴才们见王汾真的得?了三十两银子,便有人大着胆子往前走。
一个两个三个…很快就有了三分?之?一的人。
“还有吗?”
有人左顾右顾,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些走上前。
“子规,你去?找人牙子来!”
所有人皆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在那些没有往前走的人看来,她这是不自量力,简直是不知死活。他们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也没有把她的话当一回事,甚至都没有让人拦住子规。
子规跑出去?后没多久,就带了好?大一群人地进来,为首的是一个看似人牙子模样的妇人,跟着近百的男女老少。那些男女老少一个个衣着破烂,分?明是此前从京外而来的流民!
人牙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直把姜觅夸成了天上的菩萨下凡。说自己?也是瞧着这些人可怜,便想着给?他们谋一条活路,没想到路上碰到了子规,才撞上这天大的好?事。
姜觅一副看上去?被?夸得?飘飘然之?态,神情无比自得?,“我嫁妆丰厚,人人皆知。换几十个下人而已,我自然出得?起银子。”
“王妃娘娘,此等大事是不是等苏管事回来再作商议?”一个太监开口道。
姜觅认得?他,正是那日陪萧隽去?谢府的人,昨夜里还想闯进新房。这人很明显和?苏成一样,也是萧昶的人。
“我身为王妃之?尊,要换几个下人还得?和?一个奴才商议,我看你以后也别留在王府了,一并?发卖吧。”
那太监脸色难看起来,隐晦地看了那些银甲卫和?侍卫一眼。
姜觅又道:“我堂堂亲王妃,在自己?的府里发卖几个下人,不会还有人敢阻拦吧。你们无论受命于谁,领的差事都是保护王爷的安危。若是谁敢拦着我清理内宅之?事,那就是抗命!便是告到陛下那里,你们也难逃忤逆之?罪!”
这下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姜觅随手一通乱指,买了几十个流民。又指着那些没往前走的人,让人牙子直接领走,一分?银都不要,乐得?人牙子笑得?见牙不见眼,一个劲地夸姜觅是活菩萨。
那些人叫着喊着,还有人哭起来,人牙子当即给?没被?买下来的流民使眼色,便有人将他们拖着拉着出了王府。
兵荒马乱之?时,早有人去?通风报信。
等到苏成匆匆地赶回王府时,王府已经多了不少生面孔。他气急败坏来质问姜觅,看到是一桌子的好?菜,顿时瞳孔一缩。
很显然,厨房的人也被?换了。
姜觅看也不看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吃着。
他又气又慌,方寸已乱。因为他今日没能见着陛下,回话的人说陛下政务繁忙,若王妃闹腾就由着任着,不出大事就成。然而发卖下人放在哪个府上都算不上大事,他再急也没办法,心?想着等会把消息传进宫里,让陛下定夺。
“王妃娘娘,那些新买来的下人来历复杂,奴才以为不妥。”
姜觅像是才看到他一般,睨了过来。
“你觉得?不妥,你是什么东西?你若是识相呢,留在府里当个低等奴才也行,若是不识相的就给?我滚出去?!”
这时王汾进来,说是那些新买的下人已经全部安置妥当。
“日后王府里的管事就是他了,你如?果愿意留在王府,便让王管事给?你安排一个差事。”
苏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怒视着王汾。
王汾低着头,不敢与之?直视。
“没什么事的话,都退下吧。”
“王妃娘娘……”苏成自然是不甘。
姜觅一拍桌子,“我的命令都敢违抗,我看你是想造反!还不快滚出去?!”
王汾一副被?吓到的模样,扯着苏成的衣服把他拉了出去?。
外面传来两人的争吵声,苏成在骂王汾忘恩负义,王汾在争辩自己?也是无奈之?举。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直至再也听不到。
秦妈妈和?子规对视一眼,皆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姜觅伸了一个懒腰后慢慢起身,一边扶着腰一边打?着哈欠进了内室,毫无形象地直接趴在床上。
萧隽过来,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辛苦了。”
“我确实是辛苦,这笔账以后和?你好?好?算。”姜觅把脸转过来,道:“今日这事我也是讨了一个巧,那苏成也是一时大意。等他回过神来必定会有动?作,可惜现在还不能直接将他赶出去?。你让我随便挑人,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挑对。”
她说的是那些流民。
萧隽道:“无论怎么挑,都是对的。”
所以今日入府的那些流民全是他的人。
果然是做大事的人,要么不做,要么便不能容忍一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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