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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隆京夜献》80-90

    81章 见信

    上官清清给沈鹮的信字很多, 几乎一指宽的厚度,只有前?面两?页是与她说明旖屏楼的收支算法,剩下的全在交代她到了林家的所见所闻。

    即便旖屏楼是上官清清母亲留给她的产业,可如今她已?经离开了隆京, 就怕旖屏楼的掌柜包藏私心, 欺瞒沈鹮。

    她也不敢将库房钥匙交给旖屏楼的掌柜,本想在沈鹮送她那日给她的, 可沈鹮走?得匆忙, 便只能随书信一并寄到。

    上官清清写这封信时已经到了银地境内, 就在银地的洛州, 距离玉中天?两?万六千里之遥。

    林家在洛州很有名气, 是当地扎根数千年的商户, 也可以说是洛州的土皇帝,便是洛州的州府也得捧着林家做事。

    照理来说这样大?的名门望族应当人丁兴旺才是,但在一百年前?林家的家主爱上了一个妖, 为了那只能?迷惑人的妖将府中妻妾全都?赶了出去, 任由那妖祸害自己的孩子, 致使林家兄弟反目,分了家。

    也正因为有那只妖的存在,导致林家小一辈的孩子死了大?半, 林家的管家隐瞒当时的家主,请来了银地孟家的紫袍御师收妖。那只妖最终死在了林家后院里, 她在内丹碎裂前?狰狞着脸说要给林家下诅咒, 诅咒他们断子绝孙,世代受妖所累。

    自然?, 这世间的诅咒之术,大?约便是妖气附着人身, 多些霉运罢了。

    彼时的紫袍御师也是这样说的,可林家后来当真子嗣福薄,便是生了也活不长久。

    分家后的确影响了林家与外的生意往来,当年的家主死去后,几个分家的兄弟不想让林家就此埋没,故而?又?将家族合并。

    后来林家的生意的确蒸蒸日上,可主脉这一支一直子嗣单薄。

    林阅的父亲如今已?经半边身子埋入黄土的人了,甚至连路都?走?不了,一生无数个女?人,除却?一只意外占有的妖生了个林阅之外,竟连女?儿都?没有。

    其余林家的旁支亦是如此,若是想与人生孩子很难,但与妖假以时日便能?得个一儿半女?的。

    林家人说,是那只死去的妖之诅咒,让林家如此。

    如今旁支内与林阅一般大?的公子只有两?个是人,小姐也多是半妖或过了及笄完全蜕化成妖。

    上官清清之所以会嫁入林家,便是因为林家找了大?师算过,说她的八字稳,若林家人能?娶了她便能?给林家下一代带来人族的血脉。

    正因如此,林阅才会从银地千里迢迢来到隆京,正好他碰上了魏家退婚,加上上官家遇难,这才有了可趁之机。他几乎没费什么力?便将上官清清带走?,甚至还?带走?了上官家小半边家产的嫁妆。

    上官清清信上道,她人虽到了洛州,可并未入住林家。林阅将她安排在了一个庄子里,不许她进出,却?没有阻止她与沈鹮书信往来。

    上官清清很聪明,在每一页信纸的字中都?插入了三个数字标记,以顺序标号,画圈示意,若是有人看了她的信打乱了她信的纸张,或想从中抽出一张,很容易便会被发现。

    沈鹮将她后面如同说故事般介绍林家的话大?致看了一遍,没瞧见她绘出米糕的图,便知晓她大?约就是到了陌生地方心中不安想与人说说话,也非有瘴毒消息。

    她收了信,再对?卫矜道谢,又?问:“卫大?人何时收到这封信的?”

    卫矜道:“大?约五日前?,是一个银地人骑着银马送来紫星阁的。”

    沈鹮略惊讶,只觉得合理又?不合理。

    合理的是若是这封信走?驿馆,怕是没有三五个月到不了她手上,能?这么快送来必是骑快马赶来的。

    不合理则在林阅竟这么重?视上官清清的信吗?居然?还?派银地人亲自护送过来。

    依沈鹮看来,通篇啰嗦里大?约只有最开始谈钱那块儿是有用的。

    从朱梅园前?离开,沈鹮见天?色还?早,便想着不如去一趟旖屏楼。

    一个月前?万两?金楼出事,一梦州内也受牵连。如今万两?金楼还?在修缮,一梦州的小部分已?然?重?新开业,旖屏楼也不知在瘴毒之事中受了多少牵连,她如今成了旖屏楼的主人,总得去过问过问。

    顺便从银库里拿些钱,给魏家备一份礼。

    沈鹮很少去一梦州。回到隆京半年了,她也就只去过三回。两?次都?是因为上官清清,还?有一次便是上次清理瘴毒。

    对?于?一梦州,沈鹮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

    她在很小的时候被人带去过一梦州,那是紫星阁里青苍殿的师兄,与沈鹮关系不错。沈清芜若没空带小孩儿,又?外出隆京办公,便会将她丢给紫星阁里的师兄师姐们轮流照顾。

    那日一梦州中有只妖杀人后凭空消失,一梦州中便有老鸨来请紫星阁御师前?去查探,彼时紫星阁正盛,青云寺还?只是个跟在后头学习打杂的存在,若是有妖杀人,是轮不到青云寺查办的。

    照顾沈鹮的那位师兄原先只是路过,一听有妖杀人,在见到青云寺的人率先进场后,还?不等紫星阁的其他御师赶来,便带着沈鹮冲进了花楼中。

    那便是沈鹮第一次进入一梦州,瞪大?了眼看了一场旖旎华丽的舞蹈,在湖中鼓上跳跃的正是狐妖扶璇。

    师兄办案,沈鹮便扶着白石围栏看舞,看完了舞看花,看完了花看人,总之形形色色,都?很好看。

    而?今再来一梦州,有些东西?看上去便与记忆中的有所偏差了。

    她当时看不出人的位高权重?,妖的卑躬屈膝。

    也看不出人的贪婪好色,妖的奴颜媚骨。

    一梦州中,倒不是说都?谁压制着谁,谁强迫着谁,各取所需的更多。

    越过几栋花楼,沈鹮甚至都?没抬头去看那牌匾,一阵阵香风传来,偶尔还?有几声女?子娇滴滴的轻笑。

    明明是寒冬腊月,雪在道路两?旁堆了厚厚一层,偏也不知这些花楼中的人从哪儿弄来了新鲜的花瓣从高处飘零。有女?子身上只披着狐裘,一双白玉似的腿从悬桥旁挂下,趾尖关节冻得通红,正凭栏吹花。

    那花瓣被她吹向了霍引的方向,有两?片落在了他的肩头,带着暧昧的香气和女?妖身上的妖气,缠缠绕绕的。

    沈鹮抓着霍引的手紧了紧,抬眸瞪了女?妖一眼,又?对?霍引道:“你要不先变回木簪?”

    霍引眨了一下眼,摇头:“可我很久没见到夫人了。”

    好吧,沈鹮颇为欣慰地抿嘴,他现在很会拒绝人了。

    瞧着周围朝霍引直勾勾几乎放着光投来的眼神,沈鹮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问:“你是不是将妖气收敛了?”

    霍引闻言,嘴角露出些许得意的笑,轻快地点头。

    沈鹮:“……”

    难怪这次女?妖们看他的眼神很不一样啊!

    之前?去中融山,霍引也曾陪着沈鹮在妖群中走?过一段路。彼时看向他的眼神很多,沈鹮心里还?有些酸,问了白容才知道是霍引并不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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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收敛自己的妖气所致。

    妖受血脉压制,霍引的出现让那些妖觉得忌惮与恐惧,这才会畏惧地朝他看来。

    眼下却?不同了。

    霍引回到隆京后,在短短半年内改变了很多,或许真因为这处离他的心脏很近,他也在悄无声息中学会了许多。

    “相公,把你的妖气放出来。”沈鹮扁着嘴,带着些埋怨道。

    霍引不解地眨了眨眼,但夫人说的,他都?听。

    也不过是一息之间,方才还?在悬桥上对?着霍引撒花瓣的女?妖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叫,尖利的叫声从街头传至街尾,就在这么一刹那,满街的妖都?捂着耳朵趴下身子气喘吁吁。

    沈鹮瞪了一下眼,连忙抱住霍引的腰:“不不不,快收起来快收起来!”

    霍引动了动手指,哦了声便垂下头,漂亮的眼睛里倒映着沈鹮的脸,想看穿她到底在想什么。

    妖鸣声停下,那短暂的异象宛若幻觉。

    满街楼里楼外的妖皆头晕目眩,谁也不知他们遭受了什么样的攻击,但好在并未受伤。

    沈鹮警惕四顾,并未见到御师这才松了口气。

    她抚着心口道:“也不是让你将妖气全部释放,就是稍微给她们一点点压力?,只要她们不敢看你就成。”

    沈鹮伸出手指,掐住了尾指尖:“就这么一点点。”

    霍引被她这模样逗笑,噗嗤一声眉目弯弯道:“夫人可爱。”

    沈鹮:“……”

    他学着沈鹮,伸出自己的右手,拇指掐着尾指尖上的一点点道:“就放这一点。”

    沈鹮抿嘴,眯着眼盯向霍引的那张脸,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得给他买个帷帽戴着。即便他的妖气与血脉能?压制住别的妖不看他,却?不能?压制人也不看他,一梦州中行人很多,总有些荤素不忌的男人在。

    想到这儿,沈鹮突然?有些明白白容的小肚鸡肠了。

    醋可真不好吃。

    今日旖屏楼正在营业,楼中的客人也有不少,眼下还?是白日,不到最喧闹的时候,即便如此也难免有些穿着暴露的坐在客人怀中,行事放浪了些。

    沈鹮带着霍引避开饮酒作乐处,见了掌柜的。

    许是上官清清临行前?交代好了,掌柜的一见沈鹮报上自己的姓名便笑脸相迎,领着她从旖屏楼旁的扶梯一路往上走?,去了先前?上官清清带她去的那件房间里谈话。

    主要还?是交代瘴毒之后旖屏楼的生意大?不如前?,不过好在那次祸乱并未伤及旖屏楼。年间的生意忙,清点会慢些,上个月的收入并未来得及算清,还?望沈鹮担待些。

    沈鹮也谅解他,毕竟上个月万两?金楼出事,虽未祸及旖屏楼,但多少有些影响在。

    上官清清不信上官家,银库就设在了旖屏楼中。

    从这间房间的暗门有台阶一路往下,旖屏楼有个小小的地室,那里存放着许多现银。暗门外加了封印与阵法,若非钥匙谁也不得进入,一次只能?进一人,暗门钥匙就在沈鹮手中。

    沈鹮道谢,掌柜的也自觉离开。

    因这阵法只能?进一人,沈鹮便让霍引在屋内等着她。

    开了暗门上的锁,雅间的一面墙上立时显现阵法微光,石砖转动,暗格交错,最后分出了一道只能?通过一人的小路。

    沈鹮取出夜明珠照明,走?入狭小的通道,没一会儿便看见了明晃晃的金银。

    说实在的,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金条银块堆了半间屋子,整整齐齐,旁边还?有东珠玛瑙,珊瑚翡翠,成箱的宝贝闪得人眼花缭乱。

    沈鹮哗了一声,不禁吞咽了一下。她捂着怀里那封上官清清寄来的信,打算回去紫星阁后再好好地膜读一遍……

    她没多拿,就拿了两?块金条。

    出了银库,封印重?新加盖,沈鹮将金条放进了袖子里,笑盈盈地转身对?霍引道:“相公,我们去买东西?吧!”

    霍引手中正捧着一本书,闻言抬眸朝沈鹮弯了弯眼:“好。”

    沈鹮心情分外愉悦,蹦蹦跳跳凑过去瞥他手里书本:“在看什么呐?”

    待看清书上所绘,沈鹮连忙把书从霍引的手里抽走?,揉成一团往屏风后头一丢。

    霍引愣怔了瞬,问:“怎么了?”

    沈鹮从脸一路红到了脚指头,她清了清嗓子摇头:“没什么,走?吧走?吧,乱七八糟的书,别看了!”

    第82章 看书

    从旖屏楼离开, 沈鹮便挑了明日拜访魏家要送的礼。

    二人?买好了礼便随意找了家酒楼吃了点儿饭菜,回去紫星阁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这一路上霍引也没说话,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沈鹮以为是因为这天太冷了, 霍引在外吹了太久的风, 身?体不适,便带着他快步回到了东二苑。

    年间隆京城内热闹, 便是留在紫星阁没回家的御师也大多出去玩儿了, 蓬莱殿竟就只有?沈鹮一人?在。

    东二苑内点亮了几盏灯, 昏黄的光芒透过窗棂落在院中的梅枝上, 正是化雪时, 梅花完全展露出来, 于晚风中轻颤。

    进?了房间,沈鹮便立刻烧了一张符将屋内的烘炉点燃,提着烘炉到软榻旁, 捧起霍引的手哈了两?口热气。

    她抬眸看?向霍引问?:“是不是很冷?”

    霍引摇了摇头:“有?些适应了。”

    这话反倒叫沈鹮愣了一下, 她确实没想到在隆京的寒冬里待久了, 难得几日放晴,霍引便适应了这里的温度与?气候。

    她笑了一下:“那你怎一副呆呆的模样?”

    霍引见她要松手,转而将沈鹮的手抓住, 歪了一下头问?:“怎么叫呆呆的了?”

    以前他也不怎么说话,有?时可能一天也说不到一句, 只偶尔沈鹮问?他时他才会蹦出两?个字。在来隆京之前, 霍引会的话很少?,与?沈鹮交流大多靠眼神与?默契, 凡是想开口了,便只喊夫人?二字。

    今日他的沉默, 却有?些回到过去的模样,反叫沈鹮有?些不习惯了。

    “相公。”沈鹮盯着霍引的眼道:“你可知你藏不住秘密的?”

    霍引眸光闪了一瞬,缓慢地瞥开眼神,倒是第一次不敢与?沈鹮对视。

    他没反驳,便代表他有?秘密。因为知晓自己藏不住,故而这一路上沉默不语。

    沈鹮见还真被?她诈出了什?么来,心中震惊霍引学?习得未免太快!这才多久的功夫怎么便有?秘密了?他们以前可是无话不谈从无隐瞒!

    这么一想,沈鹮连忙双手捧起霍引的脸面对自己,盯着他的眼,凶巴巴地问?道:“你瞒着我什?么了?”

    霍引的脸被?她双手挤变了形,略薄的嘴唇嘟起来,双眸睁圆眨了眨。

    沈鹮又问?他:“做人?家相公最终要的是什?么?”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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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的话,对夫人?好,不能欺瞒夫人?。”霍引背出沈鹮教他为人?相公的准则。

    他背完便有?些窘迫地垂着头,慢慢从袖子里取了一样东西出来,有?些为难道:“我没有?瞒着夫人?,只是打算晚些再扔。”

    沈鹮低头,看?见霍引手里捧着的书。

    橙黄的书封上墨字写了《锁春娥》三个字……

    这不是被?她在旖屏楼里揉成一团丢掉的那本吗?!

    这书是调情的绘本,相较于其他更加直白的绘本而言倒也还算含蓄,没有?大咧咧地将所有?全都展示,还教人?姿势。《锁春娥》中是字多图少?,一页纸上半边小字半边图,讲的是富家公子强取豪夺每日与?抢回来的娇妻因各种小事拌嘴最后?拌到了床榻上行云雨的故事。

    沈鹮一把盖住了书封,抬眼看?向霍引时恰好撞入了对方的眼眸中。霍引并?未看?书,而是在看?她。

    二人?相距极近,他们本就没有?什?么距离可言,此刻连气息都缠绕在彼此的呼吸间,暧昧升腾,好似是烘炉的温度上来了。

    沈鹮的心跳得很快,她早不是孩子了,又如何不懂男女之间的那些事?

    霍引在成长,各方面的成长。他如今知晓表达自己的情绪,能更加自如地操纵妖气,他的心智也会因周围环境而改变,思想同样。他有?感情,自然也会有?欲\\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沈鹮当初在灵谷给?那些妖当大夫,也遇见过许多成长期的妖因身?体成熟本能地寻求配偶而冲动,妖较于人?而言,更加尊崇内心的意愿与?所求。

    沈鹮曾与?霍引借住在猎户家里,那夜他们听?了许久的声音,彼时霍引懵懂,以为人?也会吃人?,而彼时沈鹮什?么都懂,红着脸,烧着心,脑海中胡思乱想了一整夜。

    她也有?过这般时刻的。

    霍引如同做错了事等训话般,安安静静地盯着沈鹮,只等她抽走手里的书丢进?烘炉里。或许凭着他的妖力?能将烧成灰屑的书恢复成原状,但他肯定不会那样做,不会再惹沈鹮生气。

    谁知等了半晌,沈鹮并?未凶他,反倒是脸上越来越红。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抿了一下嘴唇,抽走了他手里的书。

    霍引道:“夫人?别生气。”

    “你怎知我生气了?”沈鹮有?些心虚地往边上蹭了蹭。

    霍引道:“你的脸都气红了。”

    沈鹮:“……”

    她握着那本书,犹如握着烫手山芋,五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再看?一眼书封上的《锁春娥》,沈鹮将书卷成桶,对着霍引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不重,霍引连头也没动,只眨巴眨巴眼看?向她:“都是我的错。”

    做人?家相公的,只要夫人?生气了,那就都是他的错。

    “你没错。”沈鹮摊开书,与?霍引并?肩而坐,肩膀抵着他的胳膊。

    她揉了揉通红的脸颊,心想烘炉的火还真大,她的脸果真很烫,到了嘴边的话犹犹豫豫,舌头抵着牙齿含含糊糊地说出来:“相公,我们一起看?吧。”

    霍引愣了瞬,似乎还没明白沈鹮说要一起看?书的用意,只哦了声便将下巴压在沈鹮的肩膀上,等着她翻书。

    夫人?看?到哪儿,他就看?哪儿。

    沈鹮瞥了一眼未锁的门与?未完全关严实的窗,抖了抖肩膀放下书,跳下软塌将门窗都关好了。她又做贼心虚地吹灭了两?盏灯,只留桌上一盏,这才拉着霍引一起往床的方向而去。

    霍引任由沈鹮动作,待与?她一并?裹着被?褥望向摊在枕头上的书,他才问?:“看?书需要很慎重吗?”

    “看?别的书不用,这种书……”沈鹮努了一下嘴:“还是谨慎些好。”

    “这种书,是什?么书?”霍引问?她。

    沈鹮瞪他一眼:“你不知道你还看??你还在我扔了之后?偷偷把它带回来?”

    霍引被?沈鹮瞪得眼睛发直,他的目光从沈鹮的眼渐渐落在了她的唇上。他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沈鹮的嘴唇,对她道:“我看?见,书里的人?也亲嘴。”

    沈鹮记得,在旖屏楼里加入扣口君羊幺五二二七五二爸以看更多完结文霍引翻的那一页,画上女子香肩外露,与?男子热烈亲吻,倒是没进?行到多严重的地步,但光是如此也叫沈鹮明白那本书是何物。

    一梦州,旖屏楼,放在这种地方的书,能是什?么好书?

    沈鹮只觉得嘴唇被?霍引的指腹摸得发痒,她挥开霍引的手,咬了一下唇,又听?见他道:“我想知道,他们后?来会做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看?到后?面,书就被?沈鹮揉成一团扔掉了。

    他想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他想知道他与?沈鹮除了亲嘴,还能再做些什?么。

    霍引说得认真,好像在探讨什?么知识学?问?,沈鹮却因他说话声音低,温温柔柔地像是调情而浑身?发烫,脸颊骤然红了起来。

    不对劲,沈鹮再朝霍引看?去一眼。

    大妖目光纯澈,露出一抹干净单纯的笑。

    “夫人?脸红,不是因为生气。”他像是发现了重点,有?些自得地解释:“是害羞。”

    沈鹮:“……”

    该死的,他就是在调情!

    沈鹮有?些破罐子破摔地将那本书翻了一页,一巴掌按在了字上,露出大半张绘图,颇有?些凶狠道:“你不是想知道他们后?来做什?么吗?他们、他们后?来,就是在做这个!”

    说完,沈鹮将手从书上挪开,霍引只来得及瞥一眼,尚未看?清画上男女的姿势便被?沈鹮按住了肩。近在咫尺的脸带着熟悉的香味,也带来了熟悉的柔软的触觉。

    霍引双眸微眯,长睫轻颤,感受到沈鹮恼羞成怒地咬了他的嘴唇一下。不轻,带着些许疼,却像是对他施展了法术,叫他四肢麻痹,头脑也变得混沌了起来。

    妖之本能,是去虏获自己想要占有?的一切。

    霍引的手扶住了沈鹮的腰肢,感受到她的身?躯在掌心下颤抖了一瞬。

    她也很紧张,因为霍引听?到了她的心跳声,紊乱、有?力?,胸膛贴着胸膛,颤动得就像霍引在这一瞬也长出了一颗心脏。

    他不知道原来亲吻可以这般热烈,而非像他先前那样死板地只会嘴唇贴着嘴唇。

    可即便只是那样,也足够叫他开心、满足。

    霍引像是陷入了某种漩涡,越陷越深,他慢慢闭上了眼,搂紧了沈鹮的腰,扶着她的后?脑,配合她冲过来的力?道,侧身?躺下,把人?彻底抱在了怀里。

    微弱的烛火下,枕头上的一页书轻轻合上,彻底掩盖住了接下来沈鹮会对霍引做出的事。

    她其实也不太知晓,但她翻开的那页,她自己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都是夫妻,早晚得到那一步的。

    如此一想,沈鹮不敢再亲霍引了,她侧过脸将自己埋在了霍引的肩窝处,耳畔还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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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鹮的手本贴着霍引的腰腹,心一横,往下探去。

    在他们刚入紫星阁不久时,霍引曾以为他生了病,那大约是他第一次对沈鹮产生了性上的冲动与?占有?。他滚烫着身?体无措地望向身?体上的变化,他问?沈鹮该怎么办,他全心全意地信任沈鹮,但那天沈鹮喂他喝了裂泉的泉水,压下了他的本能与?欲\\望。

    本不该那般,本应该如此的。

    霍引陡然睁开了眼,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他抱着沈鹮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勒得沈鹮下手没轻没重地,叫他倒吸一口气。

    “我快没法呼吸了。”沈鹮空出一只手去捶他。

    霍引的双手松了些力?道,双腿曲起,脚趾蜷缩着压在了被?褥上。他想去看?沈鹮,可沈鹮不敢看?他,她就卧在了他的怀里,发丝缠绕着霍引的脖子与?手臂。

    “夫人?……”霍引的声音带着颤抖与?热气,吹上了沈鹮的耳廓。

    沈鹮心想,可别再说话了,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团火要烧化了般。

    “夫人?。”

    “夫人?……”

    霍引的手抓着沈鹮的手腕,顺着她的手背触碰到她的手指,也触碰到了他自己。

    黏黏腻腻,纠纠缠缠,是冬日里少?见的潮湿闷热。

    “闭嘴。”沈鹮被?他喊得头昏脑涨的。

    “你在做什?么?”霍引问?她。

    沈鹮也不知自己如何想的,顺口一说:“给?你治病。”

    烘炉中的炭火发出燃烧的声音,屋外的风吹动窗棂,东二苑中的梅花盛放又凋零,再迅速生长,竟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几季。

    除却霍引紊乱的呼吸声与?沈鹮疯狂的心跳声,他们许久都没再交谈,直到那乱七八糟的呼吸声变成了喘息……沈鹮突然察觉到霍引亲吻了一下她鬓角的发,再吻了一下她的肩。

    待她将脸抬起来时,浑身?红得像是生了病。

    四目相对,沈鹮看?见了霍引的笑,他好像什?么都明白,洞悉了她的一切情感。

    “不是治病。”他哑着声音道。

    沈鹮翻身?落荒而逃。

    不能看?不能看?,大妖长得太吸引人?了。

    洗手洗手。

    第83章 进化

    次日一早, 沈鹮便提着礼去魏宅拜访。

    她特地挂着郎擎的魏家紫袍御师腰牌,明示了自?己的身份,加之?先前沈鹮还在风声境光明城中?救了魏千屿一命,魏宅的人也不敢怠慢她。

    正值年间?, 魏家多的是?来拜访的人, 沈鹮在会?客厅内坐着,没一会儿便有人与她一起在此等候。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 会客厅里便坐了四个人, 魏嵊姗姗来迟, 与几人一一打招呼。

    沈鹮瞥了一眼除她之?外的其余三人, 都是?朝中?官员, 带的礼物皆比她的更有排面, 显得沈鹮卡在当中?格格不入。她没出声,那几人大约也是?有求于人又碍于其他?人在场不好明说?,只?道是?来拜年的, 得了魏嵊一番谢便?沉默下去了。

    魏嵊这才将目光落在沈鹮身上, 拱手道:“沈御师, 新年好啊。”

    沈鹮连忙回礼:“魏家主,新年好。”

    “我听下人们说?,沈御师是?来找千屿的?”魏嵊笑道:“不巧前些?日子千屿便?被公主殿下邀入皇宫陪伴陛下, 除却除夕那日回来过一次,就连我也见不上面的。”

    沈鹮闻言, 也明白魏嵊为何对她客气了些?。

    她前段时日受伤一直都在公主府里养着, 她与魏家一样都是?背靠长公主,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所以魏嵊没有明着拂她的面子,只?是?将实情说?出。

    若魏千屿不在, 沈鹮是?怎么也不好开口向魏嵊借玄马或乾坤舟的了,她只?得说?几句吉祥话,也不像其他?官员那样留吃午饭便?匆匆离开。

    从魏宅出来后,沈鹮顺着大道一路往皇宫的方向走。

    这里原先也是?她经常来的地方,宫里的御花园中?有哪些?小道她都记得分外清楚,可宫墙很高,内外皆有宫门侍卫与御灵卫值守,沈鹮也只?能站在外围远远看一眼皇宫里露出的楼阁一角。

    紫星阁离皇宫很近,站在皇宫可以看见紫星阁的浮光塔,站在紫星阁前也能看见皇宫里的梵宫,此刻沈鹮就处在浮光塔与梵宫之?间?的这条路,正对着皇宫的一处小门。

    总得再想其他?办法的,不然……去求求长公主?

    沈鹮正在犹豫,便?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往宫门而去。

    “白大人!”沈鹮连忙扬声,提起裙摆便?朝白容跑了过去。

    白容一席玄衣在雪中?分外显眼,他?身量高,便?是?高高的白雪堆也无法将他?完全?遮挡。沈鹮与白容离了小半条街,也不过几息间?她便?追上了对方,而后站在白容身边昂着头笑盈盈地望向他?,态度与昨日截然不同。

    白容在听见沈鹮喊他?的时候也没停下脚步,直到沈鹮走到他?身边来了,白容才吝啬地分给她一记眼神,目光是?惯常的鄙夷,带着些?许询问。

    沈鹮依旧笑着,厚着脸皮明知故问:“白大人是?要去宫里吗?”

    白容那眼神似乎在说?:蠢货。

    沈鹮搓了搓手:“能否带我一起啊?”

    “凭什么?”白容大约是?觉得她笨得可笑,嘴角甚至露出讥讽的弧度。

    沈鹮面色不改,继续道:“上次我给白大人的药,白大人吃完了吧?”

    白容:“……”

    沈鹮又道:“我近来还想起了先前在灵谷看见的石刻,上面似乎记载了与白大人类似的病例,只?是?我这脑子时好时坏的,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得很明白该如何治。”

    “你的确脑子不好使。”白容说?完这话,径自?朝前走,却也没赶走沈鹮。

    沈鹮见有戏,继续跟上对方问道:“白大人可以随意进出皇宫吗?需不需要什么腰牌之?类的?”

    白容开口:“你若没话找话,不如闭嘴。”

    沈鹮了然地点了点头,顺从地把嘴巴抿上,甚至面带微笑。

    二人走到宫门前,沈鹮朝白容又近了些?,生怕旁人看不出他?们是?一起的。守宫门的御灵卫当真认得白容,恐怕整个隆京也难找到与白容这般相?貌的第二人,凭着这张脸,白容也能随意进出皇宫。

    “这位是??”其中?一名御灵卫指着沈鹮问白容。

    白容嫌麻烦地蹙了一下眉,瞥沈鹮一眼道:“魏家的人。”

    沈鹮心领神会?地掏出郎擎的御师腰牌晃了晃。

    魏千屿近些?时候一直在皇宫里,魏家也偶尔会?派人入宫给他?送些?东西,尤其是?过年间?,魏夫人最宠儿子,隔一日便?要人带些?吃食入宫。

    因沈鹮跟着白容,御灵卫也没多盘问,只?是?要她将身上的武器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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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沈鹮也不怕别人抢了她的重刀,将那把表面上看过去平平无奇的小木剑放在了御灵卫哪儿,便?从容地跟着白容跨入皇宫。

    沿着这道宫门往里走,需要越过三层长长的宫巷才算是?真的到了皇宫内部。

    沈鹮昂着头看向宫墙的上空,走在这高墙之?中?除却蓝天白云,什么也看不到。这里一如她记忆里的模样,沉重,庄严。

    白容走在前头,突然开口:“入宫了,你可想到了些?什么?”

    沈鹮回神,知晓白容说?的是?他?病症的问题。

    提及此,沈鹮开口:“白大人能否再让我碰一下你的伤口?”

    白容脚步一顿,目光冷冷地盯着沈鹮。

    沈鹮也严肃道:“我需要再确认一下。”

    白容沉默了会?儿,这才弯腰朝沈鹮凑近了些?。他?垂下眼眸,双手背在身后,待到沈鹮的手指按在了他?头顶生出的两个窟窿处,他?的手才不自?觉地收紧。

    那缺了一块的头骨里,略坚硬的骨头相?较于三个月前长得更长了些?,恐怕再要两个月便?能顶出伤口,将他?额角上方的头皮顶成一块圆鼓鼓的凸起,不要半年便?能破皮而出。

    沈鹮收回了手,一时不知要如何与白容解释,再看向不远处路过带着古怪眼神朝他?们二人瞥来的宫人……况且此地也不是?合适的地点。

    她从袖子里掏出了药递给白容道:“我相?公的一滴血只?能分出三粒药,但?这不是?长久之?计,白大人还需好好适应生长痛,在生长痛的那段时间?里,最好找个无人的地方慢慢熬过去。”

    白容蹙眉,收了药问她:“真是?生长痛?”

    沈鹮点头:“是?。”

    “为何?”他?明明已?经过了那段时间?,总不能说?他?如今还是?未长成的孩童?

    “有极少?一部分的妖会?经历二次生长,因案例屈指可数,所以我一开始也没往那方面去想过。”沈鹮抿嘴,委婉解释道:“白大人并?非生病,而是?进化。”

    “进化……”白容握着药瓶的手紧了紧,不明白妖身能如何进化。

    沈鹮道:“正如人的生长期如果过快,骨头成长时皮肤跟不上便?会?被撑破出生长纹,白大人的二次生长迅猛,如今的身体?扛不住那种疼痛才会?本能地蜕化成原形以完全?的妖身去适应。大妖的血有疗愈的功效,其实变相?地压制了白大人的部分生长,如若白大人想快速度过这段时期,还是?应从本能为好。”

    意思便?是?,以霍引之?血制成的药,能不吃便?不吃吧。

    “度过二次生长期,日后我便?不会?再犯病了?”白容依旧将这当成病症。

    沈鹮挑眉,目光不自?在地朝他?的额头瞥了一眼道:“待你度过二次生长期,再生什么病或许就不在我的认知范围内了……”

    “此话怎讲?”白容还想再问,却被人打断了。

    “白大人。”一名宫人迎面而来,对白容行礼,再看向沈鹮,眼神打量。

    宫人是?东明宫的,小皇帝身边的太监。

    白容冷着脸看向他?,等他?开口,宫人道:“长公主殿下正在东明宫,陛下叫奴才带白大人过去。”

    白容眉头微微蹙起,再瞥沈鹮一眼,问她:“你是?要去见殿下,还是?要去见魏千屿?”

    沈鹮一怔:“你怎知道?”

    白容嗤了声:“我劝你现在折回,谁也不见。”

    沈鹮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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