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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咔嚓”后, 更为刺眼且盛大的光彻底照亮古树中。藤蔓却拥护着狐狸生出金黄色的光罩, 将它小心呵护着,沉入了更深处的黑暗中。

    这样的光芒中,最后一点荧光坠落,轻轻落在她的发丝中,闪烁几下化作了一片轻盈的杏花。

    再一睁眼,随之游已经站在了古树外。

    她眼睛被刺得眯了眯,好一会儿才发觉身前站了两个身影。

    谢疾站在稍前的地方,白衣胜雪,冷如寒霜。

    他身后几步是阎王,身上竟沾些血污,看着十分狼狈,眼神中却又含着些压抑。

    谢疾问:“怎么回事?”

    随之游还有些没回神似的,反应了几秒才道:“他偷偷把他的心脏和我换了,却激我杀了他,然后我便伤了我的心脏。”

    她顿了下,又说:“现在他要用身体养它。”

    阎王侧过头,呼吸有些沉重,似乎有些听不下去了。

    谢疾面无表情地点头,“难怪你现在如此狼狈。”

    随之游难以控制地眼睛发酸,“我没办法哇,它让我现在好难受。”

    谢疾道:“暂时的,适应下。”

    随之游道:“师傅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我现在被搞得感觉这辈子都不会开心了。”

    谢疾想了下,将怀里的糖糕递过去,“先吃东西吧。”

    随之游道:“居然是糖糕!好耶!”

    她接过了却没吃,看向谢疾身后的阎王,道:“你看起来很想拽着我说你好兄弟的命都给我了。”

    阎王深呼了几口气,才对谢疾道:“想必你不介意,我和她单独聊聊。”

    谢疾挑起一挑眉头,没说话,却已然是默许的样子。

    于是阎王便与随之游走到了一边。

    随之游先打破了沉默道:“他会怎么样?”

    “修养个几百年,死不了。”阎王扯了下嘴角,很努力地克制语气中的怒火,“不过目前看来,他应该算得偿所愿,居然做到这个地步。”

    随之游心中却有别的担忧,便直接问道:“那我呢?我的魂灯是不是灭了?”

    阎王点头。

    随之游立刻头疼起来,感觉坏菜了。

    若说于修仙界中,玉碟算身份证,但魂灯怎么也算得上户口档案了。前者没了还能拖个关系搞一搞混社会,后者没了根本不可能靠着玉碟进别的门派,因为玉碟没有了对应的魂灯,是无法录入门派玉碟系统中的。

    也就是说,随之游现在基本不可能靠着手里的玉碟进入新门派了,不是黑户胜似黑户。

    受不了了,明明都是东方玄幻了,为什么偏偏还有这么精密的户籍系统啊!这种弱肉强食,讲究丛林法则的世界难不成还要统计人口流动就业率与死亡率吗!

    她实在有些难受,却又听阎王道:“你,哭了吗?”

    随之游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摸了摸脸,“啊?没有啊?”

    阎王沉默了下,纠正道:“我是说,在古树中时,你有为他流泪么?”

    “没有。”随之游想了想,又说:“怎么了?我该更难过一些么?”

    阎王叹气,眼神中有了些讥讽,“他曾为了从我这里诓你的消息跟我装哀怨,说心心念念只要你一滴泪。”

    随之游可算知道自己怎么被发现的了,无奈道:“你还怪好骗的,像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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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狡猾的家伙,装可怜绝对是有后招而已。”

    阎王眼中的讥讽更浓了,“是啊,怎么偏偏在你身上便如此蠢,将自己真搞成这般境地呢?”

    随之游倒是很理解他对自己的怨怼,便也懒得跟他吵嘴,结束了话题准备离开,却又被叫住。

    她一回头,便见阎王递过来一个匣子。

    阎王道:“这是你们进到古树前他给我的,说等你离开就交给你。”

    随之游没有打开,只是点头,又道:“你当时难道没有阻拦他么?他这话的意思,听起来就像是没打算全须全尾离开。”

    “他当时的说辞是——”阎王嗤笑了声,摇了摇头学着仲长狸的语气道:“我本来便是为了与她告别的,这里面的东西当然也是彻底诀别的意思,亲手交给她多少显得我还念念不忘。”

    他说完便很深恨铁不成钢,“又信了他的鬼话,还彻底诀别,恨不得跟着这颗心长你身上。”

    随之游敲了敲匣子,转身离开,没有再听他的絮叨。她心里想,就知道他还有花招刷存在感,一波又一波的,这匣子估计也得小心着打开。

    你还真是,纠缠不休啊。

    她有些想笑。

    雪白的山峰下,两道身影矗立其中,远远望去,缥缈如两道细长的墨痕。

    再望近些,却见是一男一女。

    男子面如冠玉,墨发束于银冠中,道袍纷飞,仙气十足。

    ——正是谢疾。

    随之游望着他,问道:“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在这里聊?”

    谢疾斜睨她一眼,显出几分矜贵倨傲来,“山高水长,适合动手。”

    随之游:“……?”

    谢疾又道:“天君命我杀了你。”

    随之游亮晶晶的眼里便含了几分委屈:“师傅,我甚至都没能运功调息养养伤呢?你就这么着急动手吗?我就知道,你还在怨我。”

    谢疾顿了下,道:“我没有。”

    随之游便扯他的衣袖,贝齿轻咬红唇,话音压得很小,“我们师徒一场,难道非要刀剑相向吗?师傅,你真的腰罔顾师徒情谊对你的徒儿动手吗?”

    “不是,你让我把话说完了。”谢疾抬了抬衣角,黑眸微蹙,伸出手指就点她眉心,“重活一世,还是如此急躁。”

    随之游拍掉他手指,“明明是师傅说话慢。”

    谢疾道:“我说话从来都如此。”

    随之游:“从来如此便是对的么?”

    谢疾:“……”

    随之游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积雪,神色悲戚:“难怪要选在这里,若我死了,尸骨在雪中应该能保存很久吧,你会看着我的身体想你做错了吗?然后为了哭得双眼流血,从此在午夜梦回中想到,你曾经有一个徒弟,她那么年轻,天赋卓绝,漂亮,还那么柔弱无助——”

    “等下。”谢疾耐心地听了许久,还是没忍住打断了她:“柔弱无助?”

    随之游:“有什么问题吗?”

    谢疾:“之前是谁一剑劈开了我洞府的石门?”

    随之游:“可是师傅,你当时闭关了十年,我担心你出事。”

    谢疾:“但我睁开眼只看见你在搜我的洞府。”

    随之游:“我找不到你哇,才到处找你的痕迹。”

    谢疾:“那你觉得我会藏在钱袋中闭关吗?”

    随之游:“怎么不会呢?你的钱袋比你洞府清净多了。”

    谢疾:“……”

    他又道:“但我闭关前是钱袋是满的,只有你能进我洞府。”

    随之游眨眨眼,“有没有可能,它们也去别的地方闭关了?”

    谢疾淡漠的眼眸锁住了她,“是么?去哪里了?”

    随之游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小腹上,诚恳道:“这里。”

    谢疾的手指颤动了下,喉间溢出声笑,扫了她一眼,“适可而止。”

    随之游便耸了下肩膀,松开了手。

    谢疾便也收回手,指尖摩挲了下残余的温度,低声道:“玉碟给我。”

    “给你这个干什——”随之游话音卡住,眼睛一转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小脸立刻皱成一团,“师傅,你不会要碎了它吧?”

    谢疾挑眉,“不然呢?把它收起来,带到天上,每天供奉三炷香?”?

    随之游:“……”

    谢疾又道:“给我。”

    随之游“唉”了一声,指尖一动,唤出剑来,很是痛心,“看来我们师徒一场,终究还是避免不了刀剑相向,动手吧。”

    谢疾道:“非要如此?”

    随之游道:“非要如此。我魂灯本来就灭了,这玉碟虽然不能进别的门派了,但好歹也有些用途,你要是真给我碎了,我也没有新玉碟了。不如打一场得了,到时候你重伤回去也有个交代。”

    谢疾点头,冷冷道:“我也知道会这样。”

    他也唤出剑来,“不过阿游,你似乎对自己太自信了,我毕竟是你师傅。”

    厚厚的云层染上阴翳,雪花洋洋洒洒落下。

    他们各自握着寒冷的剑,身后的剑意已躁动起来,凛冽的杀意自二人中绽放开来。

    片刻后,对峙的二人却没人先动手。

    随之游道:“我们是不是忘了猜拳定谁先动手?”

    谢疾道:“好像是。”

    作者有话说:

    随之游与谢疾的日常:

    “师傅,我没钱了。”

    “我这里有五十,你拿去花,师傅宝刀未老还能赚。”

    第79章

    “咔嚓——”

    戴着斗笠, 衣衫褴褛的人攥着黑漆漆的斧头对着树木用力劈了几下。

    树上冰淞摇摇欲坠,最终还是晃动着掉落,在厚厚的积雪插出几个空洞。

    “咔嚓——”

    又是一声裂响, 树木终于应声倒下。

    樵夫便松了口气,粗糙发红的手攥着袖子擦了擦汗, 抬眼望着雪山之上, 只觉得周身更冷了些。?

    还是赶紧劈完柴火回去吧。

    飘扬的雪花仍不停在坠落, 白色的雪一路铺陈到山上,地势越高这积雪越厚。

    到了顶上之时,仿佛连呼出来的气儿都会凝固一般。

    随之游搓了搓手,看向自己身后背着的两柄剑,又道:“要不这样,不猜拳了,你先来。但是你得让我先喝两口酒, 太冷了。”

    “随你。”谢疾顿了下,又说道:“不许喝太多, 不要耍酒疯。”

    随之游:“我从不耍酒疯, 之前对你耍是因为我没钱了。”

    谢疾:“……我就知道。”

    随之游从介子空间里掏了壶酒出来, 嬉皮笑脸道:“而且, 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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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这里, 师傅你可管不到我。”

    她说完,一仰头便尽数灌进去, 偏偏刚囫囵吞了几口便陡然感觉手中一震。?

    “当啷——”

    剑意穿过, 她手中酒壶顷刻破碎,大半酒液便瞬间炸裂倒了她一身。

    随之游:“……可恶, 我现在更冷了。”

    谢疾:“刚好让你清醒一点。”

    随之游:“这可是你先动手的好机会, 结果你要用在这里?”

    谢疾挑眉, “既然我可以先动手,自然可以决定何时动手。”

    “行吧,但是比完后你得赔我酒,我就这么一壶酒了。”随之游将手里残余的酒壶碎片一扔,手往后一伸拔出剑来,“师傅,飞升了是真感觉不到冷了吗?”

    谢疾疑惑起来,“我什么时候缺过你。”

    随之游想了想,道:“师傅当然不会缺我什么东西,师傅只是穷。”

    谢疾:“……”

    随之游变本加厉:“师傅,没有钱就不要收徒弟!收了徒弟养不起这对得起徒弟吗!这种原生师徒环境给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你知道吗?”

    谢疾:“……”

    她话音落下,剑上寒光闪烁,身形晃动中一剑刺过去。

    谢疾挽了个剑花,身形一动拔剑格挡住,然而下一刻却见她手腕一抬居然要挑起他的剑。他勾了下嘴角,另一手光芒浮现,攥住她的左手一把将她反折住。

    “咔嚓——”

    随之游听见自己左臂经脉尽断之声,挑起眉头,一腿勾住他的肩膀身子一弯躲过他刺过来的剑。

    “怎么上来就肉搏啊,动手动脚的。”

    随之游笑起来,手中剑却用力往后一掼,回眸之时那被反折之手已经画出符文。

    金色符文在空气中泛开片片涟漪,连带着他们脚下的雪也躁动起来,落下的雪花停滞于空。

    谢疾松开手,向后飞身,如画的面上没有表情,落地的瞬间微微偏头。

    他淡淡道:“又是这招?”

    下一刻,随之游掼出去的剑却擦着空隙刺过来,又飞回她的手中。

    “一招鲜,吃遍天,最厉害的剑修只需要最简单的招数。”

    “是么?可惜对我无用。”

    谢疾剑上纹路逐渐有如液体一般的红缓缓涌上,他身后三道似云霞又似朱砂水墨的剑意浮现,化作如纱如轻烟的攻击追着随之游过去缠她的剑。

    “躲没有用。”

    “是没用,但你的剑意是不是有点太粘人了。”?

    “有用即可。”

    “也是,不过说不定对我也有用呢?”

    随之游唤出飞剑踩住,手中剑却硬生生搅动起他的剑意借力朝他飞驰而去。

    谢疾在她飞来的瞬间,握剑插入雪中。

    “轰隆——”

    山体颤动,原本停止在空中的雪花重重落下,但山顶的雪却瞬间炸开,将本就云雾缥缈的山峰溅射得更加难以视清一切。

    然而自天而来却铺满赤红色剑影,似天降神罚一般的带着可以燎原的火焰,密密麻麻地飞驰而下。

    “你这全图技能,是不是有点违规了。”

    “到底谁教你的这些胡言乱语?”

    “这么多年了,我说话不是从来如此么?”

    “从来如此,便是对的么?”

    “谢疾!你怎么敢用我的话来对付我!”

    随之游飞驰其中躲着铺天盖地的火焰,一面加速调息,她体内的灵气躁动不安,这是有突破的征兆。但现在根本没时间突破,真服了。

    她躲闪得越快,谢疾的剑意便来得更迅猛,偏偏他本人也仍然穷追不舍,挥剑不断砍向她。

    “哧啦——”

    一道带着火焰的剑意终于刺向她的肩膀。

    随之游直接握住剑刃,横过剑来格挡住。往后仰头之际,却见一道白色身影穿行其中。

    下一刻,就看见谢疾冷淡的脸出现在她面前,紧接着便是“哧啦”一声,他手中剑用力刺穿她的肩膀。

    血液喷薄而出,沾染了两人的脸。

    他剑上的红与她身上的红交融出愈发灿烂的红来。

    “我说了,躲,没有用。”

    “我的好师尊,你好歹也是个神,我现在打不过只能躲啊。”

    “你觉得我会信么?”

    “师傅竟然不信徒弟,一点情谊都没有吗?”

    随之游攥住他的剑刃,鲜血自她手中流出,沾染冰冷的剑锋。

    下一刻,那鲜血便化作灿灿的金浸染在剑上,几道巨大的金色影子从剑中飞出,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冲向天际。

    如流金般的剑意顷刻间将赤红剑意尽数吞吃。

    随之游才不管肩膀上的伤口,脚下步伐不断,硬生生迎着他的剑在手中生出术法攻击过去。谢疾一时躲闪不及,脏腑被攻击到,喉咙喷出一口血。

    就是现在!

    随之游往后一退,身形晃动中浮现在他身后,剑刃穿过他右手小臂,穿出个窟窿来。

    他的白衣上染上血,伤口中几乎可见白骨。

    “你看,我虽然在躲,但是我在努力攒个大的。”

    “也就这样。”

    “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

    “哦?”

    谢疾动了下右手,那血液便更如喷泉一般,他并不在意,顺着她的剑回首,唤出几道剑意朝着她打过去。

    偏偏随之游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在两人近乎纠缠在一起的瞬间,几道赤红的剑意便生生从随之游身后浮现,将她身上刺出了三四个窟窿还削下几块肉,几道金色的剑意也正正好雪下向上刺出硬生生扎入谢疾皮肉中,几乎搅乱他的经脉骨头。

    两人的血液沾染彼此白衣,雪水与血液将黑发打湿,一缕缕的头发黏连在他们脸上。

    “你怎么还整这种阴招?”

    “彼此彼此。”

    “师傅,你就非要碎我的玉碟不可吗?”

    “你就非要守着吗?”

    在受到彼此攻击的片刻,两人迅速退开,然而在退开的片刻,无数赤红或金色的剑意与法术攻击便再次不要命一般攻击过去。

    山石破碎,雪花飘扬,便是连天空也劈下无数惊雷。

    血染红了他们的身体与脸,打到了最后,他们伤口处几乎可以清晰看见森森的白骨,可是谁也没有停手。

    “对了,我们现在到底在哪儿啊?”

    “凡间。”

    “那这么打下去,算不算祸乱人间?”

    “有结界。”

    “什么?姐姐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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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多久过去,随之游终于占了上风,将谢疾直接从空中击落。

    随后,她身影像是未干便被擦到的墨影似的,带着无数剑意冲下去将谢疾摁在雪地上。她左手攥住他的黑发,右手握剑直接砍向捅向他的脖颈。

    血液骤然喷射而出,溅洒在她脸上。

    随之游有些嫌弃,“怎么跟杀鸡一样?”

    谢疾无言:“你自己选的。”

    他话音落下间,手中法印正正结好,反手拍向随之游,瞬间扭转局势将她反制在地,左手捏碎她肩膀骨头,白皙的指间直接插入她的肩膀肉中。

    谢疾道:“你也不遑多让。”

    随之游:“我怀疑你在暖手。”

    谢疾:“……倒也不至于。”

    随之游反手攥住他的手腕,法光浮现,将他手臂直接弯折至断裂。可惜她还未来得及继续,谢疾却已抗住疼痛探身过去。

    最后又是彼此分开,再次重振旗鼓重新攻击彼此。

    两人在雪山之上缠斗了两天,身上是一块好地方都没有,连块完整没受伤的肉都没有,若是谁撞见了,也只会惊呼是两个衣衫褴褛的血人。

    可是他们却没有任何停手的意思。

    谢疾如雪霜寒的眼眸里此刻含着淡淡的笑,面对随之游却没有半分手软,所有杀招尽数用出。而跟他对打的随之游亦是如此,满是血污的面上仍是志得意满,偏偏剑刃与法术都极其狠毒。

    没有人会觉得他们是一对师徒,只会觉得,这是一对天选的杀神。

    随之游打得现在已经有些疲软了,她毕竟才从青丘古树中出来,与仲长在环境中本就费了不少灵力。如今她与为神的谢疾能打得有来有回,全因谢疾并没有落下全部神魂,能力再厉害多少也有压制。

    在第二天深夜中,她终于扛不住,被谢疾一个逼兜拍下了雪山之下,谢疾自然不放过补刀,飞身跟着下来了。

    随之游在坠落途中一个鲤鱼打挺,用尽最后一丝力量结出法阵,然而谢疾的剑已经刺过来。

    火红剑意穿过法阵,直直刺向她的胸口。

    “咔嚓——”

    随之游听见木头开裂的声音。

    她奇怪低头,却见怀中飞出一个木匣,青绿色的月亮图案从匣中浮现,最后便骤然破碎。

    几道青绿色光芒迅速包围住她。

    谢疾微微蹙眉,却在下一刻看见她的身影消失在空中。

    他立刻唤出剑来,捻了捻手指,想要追寻她的踪迹。

    ……奇怪。

    感受不到了?

    谢疾思索起来。

    作者有话说:

    看似针锋相对,实则蜜里调油(不是

    仲猫:“我要用五界最好的东西做木匣子,装我给她的心意。”

    游妹:“我靠,好适合挡伤害”

    仲猫:“……不是,不是这种用法啊!”

    被突然放鸽子的谢疾:“……?打着打着人不见了?”

    第80章

    荧荧绿色光芒在山洞内闪烁片刻黯淡下来, 慢慢的,光中浮现出一个人影来。

    随之游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悬浮在面前的木匣。

    木匣已经四分五裂了, 却并没有完全的碎裂,仍然勉勉强强地粘合在一起, 莹莹的光芒从裂痕缝隙中漏出。她一把握住木匣, 仔细研究了片刻, 这才发觉这木匣用的材料似乎正是那棵汇聚了全青丘山神力的古树的木材,匣中还有些许纹路。

    那古树可在内部生出一个小小人间与各种幻境来,或许这匣子也可以。

    难不成仲长狸打的主意就是打开它就会进到这里,结果谢疾刺中匣子几乎被劈开所以把她带到这了?

    随之游越想越觉得合理,又开始研究这洞府,思索着这是否也是一处幻境。

    然而研究片刻后,她发觉在这里灵力极其丰厚, 但空气几乎是凝滞的只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前进。

    灵力丰厚,环境空间, 时间过得比现实慢。

    这……

    这不就是内卷神器?!

    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才给她啊!

    随之游彻底疯狂, 对着空气挥拳, 甚至躺在地上阴暗爬行捶地了起来。

    可恶, 可恶,可恶!

    仲长, 早说你有这东西, 我们还整什么虐恋情深呢!

    一刻钟后,随之游终于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却仍然没有打开匣子, 准备先养养身体调息突破再回到现实。

    对决要公平, 但是谢疾都是神了,就别整这一套了。

    随之游盘腿调息,体内丰厚的灵气顷刻在她身上化作细小的光流,将她满身的伤痕一一填补修复。于此同时,她额头也沁出了些汗水,嘴唇干涸起来。

    经脉复生,骨头重长,血肉愈合这些都极其耗费灵力且痛苦异常的治疗,没多时,随之游便疼得浑身抽搐起来,血与汗中夹杂着嘶吼声。

    这样的痛应该还需要疗愈两个时辰。

    她很熟悉这个流程,若是与别人打还不至于这么久,但是若是与谢疾打,治病得一个时辰打底。

    随之游刚入鸿蒙派的时候,正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时候,谁都不放在眼里。而谢疾呢,也是纯纯的疏狂天才,天之骄子,对她这徒弟也并不是很看得起。

    谢疾授课讲究的就是一个暴.政,不听,就拔剑。

    随之游听课讲究的则是一个叛逆,不爽,也拔剑。

    两个一打架就发疯的人撞一块直接一点就炸,刚为师徒那些年,日常洞府一路打到天上。不少鸿蒙派弟子叫苦不迭,谁也不想正上着课突然天上掉下个断腿断手,甚至是血人。

    那些年,也是鸿蒙派退学率最高的时候。

    打得久了他们才终于认可彼此是有些本事的,关系也才亲厚起来。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互相搏斗的方式还是延续了曾经的习惯。

    随之游一面忍痛治疗,一面开始在脑中复盘起来刚刚的战斗,可惜脑中画面却卡在了她刺中谢疾脖颈给他放血那一幕。

    谢疾被她按在雪地上,薄唇苍白,猩红温热的液体溅射到她脸上。

    可惜那时候手没握准,不然戳准位置,他天界的神魂该碎了吧?能力再强点,他起码也得被反噬重伤疗养。

    随之游一面可惜着,一面却发现那些如附骨之疽的疼痛竟然已尽数消散了。

    嗯……?

    这一个时辰都没到啊?

    她探查体内片刻,却只感觉体内暖融融的灵力竟从心脏处源源不断地扩张着领土,将她的身体烘烤得舒服至极。

    ……仲长狸的心脏居然在给她提供源源不断的妖力与灵力?

    她愣住片刻,却感觉灵田内力量愈发磅礴,几乎是涨得像她求援希望她消耗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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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怎么会有这种好事?

    这是真实的吗?

    好运终于轮到她了吗?

    随之游片刻不敢耽误,立刻开始从介子空间中掏出几张符贴好,盘腿开始念咒突破。

    她现在是合体前期,只要踏过了合体期就只剩分神期与渡劫期了。而且现在这股如此丰厚的妖力助长着她,说不定能一举突破到分神中期。

    到时候再随便找个不干正事的掌门杀了,就能直接到渡劫期前期,夯实下境界且不是可以准备飞升了?

    裴澹处理完最后一件奏折,一旁的魔侍终于上前,低眉顺眼地道:“那边传来消息了,说治山帝君因举行祈福大典后深有感悟,于是决意闭关休息三百年。青丘与红离两山所有政务由治山帝君外甥女若枝女君处理。”

    裴澹看了眼案几上那瓶桃花,嗤笑道:“祈福大典期间没发生什么事么?”

    魔侍道:“没有,祈福大典期间是如常举行的,治山帝君并未缺席任何一次祈福仪式。不过,啊,没事,想来是没有关系的。”

    裴澹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魔侍立刻有些惊惧地低头,立刻接着道:“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祈福大典,狐族圣树重现青丘。狐族圣树,乃伏羲发丝所化,听闻孕育了最早的神狐氏族,其有再造新界,滋养万物的能力。祈福大典上让圣树重现,想必也只是滋养狐族神力罢了,没什么值得说道的。”

    怎么没有呢,他可是通过玉碟发现了她人在青丘的,这圣树绝对是仲长为了她开的。

    不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要开启圣树,而仲长狸却又没强留她呢?为什么她的玉碟在青丘出现了一瞬后消失了许久才又出现?消失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澹思索起来,刚挥退魔侍,便陡然感觉几道寒冷剑意直冲命门。他抬袖结印以法术弹开,下一刻,一个男人便已经站到他身前。

    裴澹看了片刻才有些惊讶道:“谢……谛垣神君?”

    实在不怪他眼拙,而是谢疾如今黑发凌乱,伤痕累累,身上的窟窿还在不断喷血,俊美冰冷的脸苍白狰狞。

    ……这哪里像个神君,简直像地狱逃出来的尸体。

    裴澹有一瞬怀疑他会马上碎成肉块。?

    谢疾手中的剑已刺过来,充满杀意的剑气顷刻间横冲直撞,魔宫内建筑晃荡,桌椅碎裂。裴澹收起案几上的花瓶,身形闪烁,再次结印抵挡,面色不悦:“谛垣神君强闯魔宫难不成是为了来这里出气?”

    谢疾黑眸冷漠,“把她的信息给我。”

    裴澹恍然大悟,扯了唇角,拔出魔剑来,“谛垣神君既然是阿游的师傅,难道她去哪里在哪里也要找个旁人来问么?她若是不愿告诉你,谛垣神君又——”

    他笑了起来,轻声道:“何必强求。”

    这可是谢疾当年的说辞。

    为了让他来做这魔皇,说他们无缘,何必强求。

    谢疾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心情打嘴仗,直接捅过去。

    裴澹抬剑堪堪挡住,可下一刻,谢疾左手却已然挥出一道术法直逼他的命脉。他不得已侧身施法抵挡,然而又是这会儿被抓住空隙。

    谢疾按住裴澹的肩膀狠狠从腹部捅了一剑,血液沾染他的脸,他并不在意,只是道:“下一次,就不是这里了。”

    裴澹只觉荒谬,大笑出声,眼角处几道细细的纹路浮现,下一刻,黑色魔纹便尽数绽出光芒来,使得他极其昳丽的面容上显出阴森森的鬼气来。

    他伸手便唤出一片黑色虚空,雷电交缠劈落。“你以为你我还是当年的身份么?”?

    裴澹黑发散落,眼里的愤恨喷薄而出,“既然你谢疾主动来闯魔宫,便怪不了我不惦记阿游与我的旧情了。”

    青紫色雷电尽数劈落,炽烈却又充满煞气的阵法骤然浮现在二人脚下,裴澹手中魔剑中骤然冲出巨大的黑色九头魔蟒冲向谢疾,嘶吼吐出数道粗壮魔气卷起他,将他送入口中。

    谢疾持剑砍劈砍,红色剑阵中火焰攻击过去。

    “砰——”

    巨大爆炸声响起,将谢疾狠狠击飞摔到远处。

    谢疾呕出几口血,漠然地站起身来再次解阵,手中剑微微颤动发出鸣叫声。

    魔蟒便也跟随着鸣叫声低吼起来,下一刻,黄色瞳孔充血炸裂,飞出无数灼热致命的血肉。

    裴澹淡然地看着魔蟒,再次催动魔蟒攻击,丝毫不在意它的痛呼。

    魔蟒便发了狂一般一面炸裂着冲向谢疾,獠牙毕露,猩红的舌头卷起谢疾的腹部狠狠咬下。巨大的尖牙咬住他的身体,硬生生扯咬下他的肩膀。

    谢疾握剑砍过去。

    又是几道灿灿的法阵,赤红带火的剑于阵法中被唤出,尽数从魔蟒口中射出。在魔蟒彻底炸裂的瞬间,裴澹再次结印,偏偏也是这时……

    谢疾剑影似疾风,跟随着炸裂的血肉飞出,从中砍向裴澹。

    霎时间,无数大大小小如云霞的黑洞浮现,数百只狰狞丑恶的魔怪从洞中探头尖叫。

    但也是在这一瞬间,谢疾已经冲到了裴澹面前!他的剑已经直接砍下了裴澹半只手!

    于是魔宫内的数百只魔怪便愈发憎恨这攻击魔界之主的人,无数道不同的攻击纷至沓来。

    谢疾还未收回剑便被七八只魔怪咬住扯下无数肉,吞吃了几根骨头。

    他黑眸中浮现了少见的烦躁。

    谢疾真的,十分,讨厌,这种没完没了的召唤。不过是一直砍下去的枯燥体力活,毫无战斗的乐趣与意义,和砍木桩一样无聊。

    于是他看向裴澹,语气毫无起伏道:“你们确实不该在一起。第一与第二,果然有天堑。”

    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

    话音落下,阵法中的怪物眼睛骤然血红,攻击愈发迅猛,嘶吼声也愈发难听。

    裴澹道:“我只不过是天赋与她有天堑,可惜有人与她连身份都是。”

    他话音落下,却见谢疾身上血肉骤然发出火红色的光,在战斗中被砍下或吞吃的血肉如有生命一般散发出巨大的能量要聚合在一起似的。?

    下一刻,裴澹看见谢疾以身为鞘,硬生生从体内抽出了自己的森冷神骨化做红色的剑,原本血肉模糊的身体如今更是成了极致的容器。

    谢疾道:“没空陪你打,告诉我,她在哪里。”

    裴澹眼中魔气聚拢,眼眸血红,凶狠魔气从衣摆缓缓爬上身体,将他化作全然狰狞恐怖的魔物。他冷笑道:“你若是去天君那里追查倒是无妨,偏偏来我魔宫查,剩下的便由不得你了。”

    洞府内,随之游嚎啕大哭,情绪一度崩溃。

    她果然如同预料之中一般,成功突破到了分神期,但是……

    随之游看着云镜之中头上的狐狸耳朵和身后毛绒绒的狐狸尾巴,此刻只想发疯,用力捶胸口。她脚边的木匣已然被打开,轻飘飘的书信皱巴巴的,显然被人蹂.躏过。

    书信上字迹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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