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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尤里乌斯坐在沙发上,旁观自家侄子和雄主商量边境斩杀异兽的可能性,并设计出一堆方案后,才一脸无语地站起身,对他们道:“本来担心你们,还想着过来看看,现在想想并没有这个必要。”
赫佩斯立马从讨论中脱离,跑到他身边,堪称谄媚般锤了锤叔叔的肩膀:“您这么说我会难过的。”
“得了,别在我跟前装模作样。”尤里乌斯没好气看了赫佩斯一眼:“我争取在议会上替你走动,忙了这么多年,好好休息吧。”
他又看向谢长留:“对了,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出面一次。”
赫佩斯警觉道:“怎么还要雄主出面?”
“你这么护崽干嘛?他是一个S级,武力值碾压大部分雌虫的雄虫,你能不能不要表现出一副我要把你雄主卖了的神情,我是什么混账奸商吗?”尤里乌斯勃然大怒,恨不得把这个便宜侄子打一顿。
赫佩斯讪笑着说:“您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他出面说话比我的效果要更好,到时候愿意配合就行。”尤里乌斯冷哼一声,让赫佩斯站一边去,“你也一样,乖乖等消息,不要乱跑了。”
赫佩斯拖长音应道:“知道了知道了。”
谢长留就坐在桌边认真听尤里乌斯说话。
他向来尊重长辈,尽管他的辈分要排在这个虫前头,无奈道侣年纪小,辈分也小,他也就只能跟着降辈。
赫佩斯应答完,像是想到什么,语速极快对谢长留道:“雄主,你说我让叔叔带着你去找雄保会,谈条件谈成功后我再接你走怎么样?”
空手套白狼,谢长留长腿了能自己跑。
谢长留叹了口气,无奈看了他一眼。这一眼里什么意思都有了,是个难得情绪意味很丰富的眼神。
尤里乌斯听不下去,毫不犹豫往赫佩斯的脑壳上用力敲了一下:“少想些有的没的,也亏谢长留愿意忍你。我走了,这段时间等消息,不要随便出门。”
赫佩斯揉了揉脑门,倒吸一口冷气和他道别:“叔叔再见。”
尤里乌斯朝他摆摆手,又同谢长留互相点头道别后,离开了公寓。
红发军雌捂着脑门倒在沙发上,面目狰狞:“叔叔这是用了多大劲,脑浆都要摇匀了。”
他放下手,脑门一片红。
谢长留微微俯身看了一眼,平静道:“没受伤,有些泛红。”
“受伤不至于,疼还是真的有点疼的。”赫佩斯揉了揉脑门,对谢长留说。
谢长留闻言,指尖落在了他的额上,轻轻摸了过去。
那点泛红在他微凉的指尖下,缓缓消散。
他当年学了点医修的技能,还算有点用处。
痛意消失,赫佩斯抬眼去看站在他上方的谢长留,打了个哈欠:“雄主还要去上课吗?”
谢长留淡淡道:“不去。”
赫佩斯猛地坐正,震惊地看着他。平时最守规矩,认真听课坚决不翘课的谢长留说不准备上课了。
“真的不去上?”他朝谢长留眨眨眼,“雄主你的规矩呢?”
“规矩是死的。”谢长留瞥了他一眼,坐到他身边,吓得赫佩斯往旁边挪了一点。
挪完之后,赫佩斯又挪回去了。
他已经能淡然应付谢长留今日的古怪变化,也终于有心思打探谢长留的身世。
红发军雌又挪了挪位置,硬是贴到了谢长留的身边,压低声音试探地问:“雄主,有没有兴趣讲讲过去的故事?”
他这会儿算是勉勉强强摸到谢长留容忍度的边界,摸到了却发现谢长留对他压根没有边界这个东西,立马兴奋,只想得寸进尺。
从宴会厅离开后,他的脑子里全是谢长留会离开的恐惧感,恐惧他的离开,恐惧控制无法挣脱。
谢长留却是直接同他说“回家”。
黑发雄虫向来能让他感受到强烈的安全感,醒来之后又是对他极尽纵容的谢长留,赫佩斯整个虫晕晕乎乎的,时不时冒出点爪子扒拉他,各种试探。
试探完之后便只管得寸进尺了。
谢长留沉默地看着他,平静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嗯……”赫佩斯抓了抓头发,“见到你第一眼就起疑心了,但后面又觉得不对……听你说以前的家庭的时候,才确定你有问题的。”
见到的第一眼,他们彼此都对双方怀有疑心。
疑心之下便是针锋相对,那也是谢长留为数不多表现出来的强烈攻击性。
赫佩斯打量着谢长留的神色,又问:“那雄主你能说吗?”
谢长留缓缓摇了摇头。
穿书局的系统不会让他说出真实身份的。
谢长留可以隐晦分享,赫佩斯可以自己猜,但全部暴露是不可能的事情。
赫佩斯遗憾地叹了口气,面上失落肉眼可见。
他想知道谢长留的过往。谢长留在他面前一直是神秘的,他全身的好奇心都给了谢长留,不知道过去,怕是要寝食难安。
谢长留沉默地注视他,半晌后还是开口对他说:“你上回问我,我是如何知道克拉伦斯即将身亡。”
红发军雌的注意力立马转到这件事上了:“怎么做到的?”
谢长留伸出两根手指,指尖在赫佩斯眼前扫了扫。
年轻的雌虫只觉得眼前先是一片黑色,而后清冷的气息忽地涌入双眼。
他再次睁开眼,眼前的世界换了个模样,所有的实物在他眼中只剩下精微的线条,无数不曾看见的景象乍然浮现在他的眼前。
“平心静气,不要紧张。”谢长留在他耳边低语。
万物运转的模样就那样映入赫佩斯的眼底。红发军雌忍不住好奇地张望,恨不得将每一处都看得仔仔细细:“这就是雄主看到的东西吗?”
“不要看太细,易耗空精神力。”谢长留语气淡淡地提醒他。
赫佩斯与他不同,他是修行之人,有修为在身,又离飞升只剩一步之遥,这般看世界并不会对他产生太大负担,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赫佩斯并没有修为,能看见全靠谢长留的灵力和他自己的精神力在撑,精神力耗尽,他也承受不住。
红发军雌当真是极其好奇,那些运转的法则太过奇妙,这也让他看见自己原来生活在一个何种世界中。
分明是自由,却仍有无数枷锁。
他低下头,在自己身上,同样看见了那些困住他的线条。
“雄主,”他有些低落,“这些就是它的控制吗?”
谢长留低低应了一声。
赫佩斯伸出手,恨不得拔掉那些线,然而手指是穿了过去,什么都没有。
“不必心急。”在这件事情上谢长留有成算,自然会解决,便安慰了赫佩斯一句。
他在赫佩斯面前的信誉度极高,赫佩斯看了两眼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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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心不烦,直接挪开了视线。
看了一圈后,他又对谢长留道:“雄主,我可以看看你吗?”
谢长留迟疑片刻,然而赫佩斯已经试探出他那毫无边界的纵容,很是干脆地转头看向谢长留。
那些精密的线条变成了全新的颜色。
他看不清谢长留的神色,只能看见一团浅白色的光晕。
那一刻鬼使神差般,赫佩斯茫然着一张脸,朝那团光晕伸出了手。
“别碰!”谢长留还未来得及触碰赫佩斯的眉心替他解开,年轻道侣的手就碰到了他。
下一秒,赫佩斯眉间紧皱,全身一僵,毫无征兆地昏了过去。
谢长留无奈叹了口气,点了点他的眉心。
“好奇心这么重……”
3055震惊问道:“仙尊,他这是什么情况?”
“精神力消耗太大,亏空。他昨日本就没有彻底恢复完全。”谢长留将赫佩斯打横抱起,向3055解释,“又随意碰到我,大抵要昏上一段时日了。”
就是不知道赫佩斯在那样的情况下碰到他,会看见什么。
赫佩斯在碰到谢长留身上那团光晕,只感受到一阵彻骨的寒冷袭来,冻得他直打摆子,然而也就那一瞬,似乎感知到是他,那团冷气提了点温度,轻轻贴了贴他的脸。
醒来时,他却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什么地方……”赫佩斯环视四周,低声嘀咕,他脚上的军靴试探性踩了踩地上的黄土地,又抬手看了看自己。
身体近乎透明。
“不是吧,碰到雄主那团光晕还有这种奇妙的功效?”赫佩斯又跺了跺脚,疑惑道。
他向前走了几步,却不曾想身后突然窜出一个孩子,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赫佩斯:“……这也行。”
他再次打量周边环境,脚下大概是一条小路,两边是大片的农田。
“不会是异世界旅行吧?”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抬腿就往前面走。
“谢家那俩口子真是造孽!好好的男娃折腾成那样!”
“这是折腾吗?那就是要孩子死!”
“不是我说,谢家老二生下来就带着不祥,谢大和张春花没当场掐死也算发善心了,好歹留了条命,给口饭吃。”
“我呸!喂得怕不是猪食!”
赫佩斯往前走了几步,却见一棵大树下有几名长相奇异特殊的“虫族”在聊天,听见“谢”字,他的耳朵敏锐地动了动。
他仗着那些虫看不见他,光明正大凑到那群虫身边听。听着听着也稍微搞懂一点这个世界。
这里大概就是谢长留口中以前住过的地方。
这个世界居住的不是虫族,而是人族,分男女性别,在树下聊天的那几个,就是干活歇息的农妇。
赫佩斯稍微摸清楚一点情况,又继续听她们讲谢家那点子事。
他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说不准她们口中的谢家,就是谢长留以前的家庭。
“日头这么热,那孩子又出来了。”一个农妇朝对面的田地努努嘴,又啧啧摇头。
“老大要读书,小的那个什么都给,旱成这样,也没东西进账,这是拿二狗的命给老大填啊。”
赫佩斯顺着农妇的视线,看向那片田地。
他背后的骨翅展开,飘到了田地边。估摸着只有五六岁的瘦弱男孩拿着一柄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镰刀从田地里站起来,露出一张疲惫冷漠的脸。
五官尚且稚嫩,但赫佩斯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那是谢长留。
第92章
赫佩斯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瘦弱的只剩一副骨架的男孩,下意识就蹲下|身要去抱他,然而他的手臂只是穿过了谢长留的身体。
他碰不到谢长留。这只是一段与谢长留相关的记忆而已,而非真实世界。
红发军雌失落地收回手,便见一脸疲惫麻木的幼年谢长留抬了抬头,狐疑地看着周边环境,像是敏锐注意到身上的异常。
敏锐度真是从小就有啊。赫佩斯在心里想。
他看着幼年的谢长留抬起手,打着补丁的宽大袖口从手腕处下滑,露出一节伶仃的手臂,薄薄的皮肉紧贴着骨头。苍白的皮肤上是青紫交加的淤青,还有暗红色的伤疤。
赫佩斯呆滞地看着谢长留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开始干农活,怒火猛然升腾至天灵盖,整个虫像是被灌了火药,当场点燃了。
他以前只能从谢长留的只言片语中拼凑一个关于谢长留简陋的过往,却从来没想到谢长留幼年会是如此凄惨。
赫佩斯咬着牙,不死心地去碰谢长留手里的镰刀,向试着扔开那把镰刀,然后带谢长留离开。
这种垃圾环境有什么好待着的!
可他的手只是穿过镰刀,什么都碰不到。
红发军雌低落地放下手,跟在年幼的谢长留身后乱转。
谢长留这会儿也就五六岁左右,身高堪堪到他胯,整个人和豆丁苗似的,来阵风就能吹倒,举着镰刀收麦时,赫佩斯战战兢兢,生怕他摔了。
但男孩只是晃了晃,脚步稳稳当当。
赫佩斯一瞬间心酸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在谢长留这个年纪,还在和维尔斯干架,折腾幼稚园的虫崽,当混世魔王。
但谢长留已经早熟到了让人心疼的地步。
赫佩斯胆战心惊看着勉强到他大腿高的谢长留背着装满麦穗的背篓和镰刀,费劲离开田地,往家中走。
他一时间忘了自己并不能碰到这个世界的现实伸手就去替年幼的谢长留拎起背篓,就这么一路拎着回到了一间房子中。
那房子看起来异常老旧,屋顶铺着茅草和劣质瓦片勉强遮风盖雨,整体是黄土砌成。
赫佩斯第一次见这么破旧的房子,等到他跟在谢长留身后进入房子中时,堂屋里摆着张桌子,上了年纪的男人和儿子坐在桌前吃饭,桌上放着一道看不出颜色的腌菜,和一碗勉强能看出模样的蛋花汤。
用料不多,勉强够尝个味,碗里都是点稠粥。
赫佩斯料想那是谢长留的父亲和兄长。他以为谢长留干了一天的活,回家应当有口饭吃。
然而谢长留并没有坐下,径自往后厨走。
红发军雌一脸疑惑,转头又看了眼那两个男人。
分明是一家,却仿若没看见谢长留似的,都是一脸冷漠,恨不得谢长留死在外头。
“吃吧!”
女人怀里还抱着个男孩儿,粗噶着嗓音将一碗稀粥砸在谢长留面前。
谢长留面无表情看了女人一眼,那女人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惊到,登时露出嫌恶的表情:“你要再这副模样,就给我滚出去!”
她抱着孩子离开,留下谢长留一人端着那碗稀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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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佩斯怒火中烧,恨不得把这一家子都打一顿。
那女人应该就是谢长留的母亲张春花,怀里抱着的是谢长留的幺弟。
他跟着谢长留进后厨前,还特意看了那两个男人的碗里,田地里干活没见他们影子,吃却是吃的最好的。反倒是谢长留,才五六岁,干了一天农活也就一碗冷掉的稀粥。
赫佩斯看得清楚,碗里只有水,没几粒米。
他朝女人的背影张牙舞爪比划,看向谢长留时,又是一副心痛的神情。
年幼的谢长留端着那碗冷掉的稀粥,慢条斯理喝完了,吃饭的速度很快,显然是能看出饿极了,但吃饭的动作却不粗鲁急躁。
赫佩斯皱着眉,恨不得当场带他去吃饭,留在这黑不溜秋的地方喝完冷掉的稀粥算什么回事,那都不能叫粥,只能是水。
那碗粥分量本就不大,谢长留干脆利落喝完后,就去洗碗。
一路看来,赫佩斯也知道谢长留幼年过的并不顺遂,甚至到了凄惨的地步,可谢长留从来没有表露出一分不快,情绪一直是淡淡的。
他好像天生就失去了感知情绪的能力,对待所有的恶意都不会有所反应。
赫佩斯眼眶通红,又跟着谢长留走到柴房里,就见他直接躺在了草垛里,盖了条破布。
那就算他的被子。
被子就算看不出模样,但依旧能看出是干净的,谢长留爱净,那身衣服和被子都是干干净净的。
夜里起冷风降了温,那点布料根本无用,谢长留蜷缩着打了个战栗。
赫佩斯一直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见状直接躺下来,将他抱进怀里。
“你从来不和我说以前……”红发军雌知道自己碰不到他,仍旧将他一直抱在怀里不松手,试图用身体去给谢长留温度。
年幼的男孩像是感知到什么,在黑暗中睁开眼:“……是谁?”
赫佩斯一惊,全然没想到谢长留能感知到他。田地里那会儿就有预料,到了晚间,却没想到能敏锐到这个程度,直接感知到他的存在了。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怀里的谢长留,只觉得未来的实力强盛都有了来由。
“什么都没有,睡吧。”他在男孩耳边低声说。
谢长留缓缓闭上眼睡了过去,赫佩斯也在他平稳的呼吸声中,闭眼睡觉。
他没有实体,日常习惯倒是保持的很好,除了不会饿。
等他睁开眼时,谢长留早就不在了,他看了眼天色,蒙蒙亮的天。
赫佩斯飘出柴房,在屋里找谢长留的踪迹。
最后是在厨房看见了男孩。谢长留站在灶台前,费力做早餐。
做完后,他拿了一张薄饼,重新背上背篓镰刀下地去了。
今日与昨日并无不同,赫佩斯跟在他身后忙活,只恨自己没法真的帮他。
到了午饭点,有个中年女人拿了张煎饼,悄摸摸递给了谢长留。
“二狗,你爹娘铁没给你准备,拿着吃。”
她的双手粗糙,看向谢长留时,面上带了点不忍。
谢长留呆呆看着她手里的饼,沉默良久,才哑着嗓斟酌地道谢:“谢谢婶子。”
那女人把饼递给他后,四处看了看,才弯着腰离开了。
谢长留拿着那张饼,小心翼翼咬了一口,又小心藏在了背篓之中,并没有继续吃的意思。
赫佩斯坐在田垄上,吸了吸鼻子。
只是在这个世界待了一天,他就知道了很多事。
比如谢长留原来不叫谢长留,这个名字不知是谁给他起的,如今的他只是个叫“谢二狗”的农家子。
比如谢长留并不讨人喜欢,村民说他生下来就是不祥,身上带着冤孽,是要克死人的命。
比如谢长留也会受伤,他的身上是数不清的淤青伤痕。
与谢长留相遇时,赫佩斯见到的就是冷静自持古板正经的男人,光风霁月,实力强盛,仿佛永远不会受伤,合该永远受到爱戴。
但无意间进入谢长留的过往,他才知道那副清俊模样背后完全不同的经历。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赫佩斯依旧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他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像是按了忽然按下倍速键,前一日还在看谢长留干农活,第二日,天气忽然就冷了下来。
谢长留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穿着单薄衣衫,躲在柴房里不出去了。
赫佩斯听着外头的热闹声,也知道是人族的新年,今夜是除夕夜。
全家团聚的日子。
但谢长留只能在柴房里待着,这甚至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否则他连这个家门都进不去,只能在外面游荡。
赫佩斯也是第一次知道,过年这种人族那么重要的日子,也会有父母将孩子驱逐出去,只是因为“晦气”。
谢长留躺在草垛上,面无表情看着漆黑的屋顶,耳边传来堂屋的欢声笑语。
今日甚至是他出生的日子。
赫佩斯跑去堂屋张牙舞爪发了一通没人看的见的怒火后,飘回堂屋,坐在谢长留身边,对谢长留道:“雄主,新年快乐,生辰快乐。”
他回去就给谢长留补过生日,凭什么他家雄主要受这种委屈!
赫佩斯愤愤不平,将谢长留冰冷的手握在怀里。
男孩的手冻得发青,可身上一件冬衣都没有。
红发军雌索性直接抱住了他。
年幼的谢长留只感觉到一阵完全不同的触感出现在自己身上。
像是一个人。他想。
他不动声色地往外挪了挪,身后的那个人也跟着他挪了挪。
谢长留冷静思索这个人的用意,很明确知道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对方注意的东西。
“……你是谁?”他想起之前时不时感知到的奇异存在,再次开口问道,“你在我身后,出来。”
他冷静补充。
赫佩斯心下一惊,完全不知道谢长留是怎么发现的。
他小心翼翼出声:“我不会伤害你,这点你可以放心。”
前段时间还不能被看见,怎么今天突然能被发现了?!
赫佩斯难掩震惊,还是抱着谢长留,却发现自己能碰到谢长留的身体了。
“不是吧,我能碰到你了?”他惊讶道,下一刻就听见谢长留的声音:“你在我身边很久。”
不是反问,是陈述句,平淡却笃定的口吻。
赫佩斯悻悻道:“对,我在你身边很久了。”
谢长留手撑着地,想要逃出他的怀抱,却没想到赫佩斯手一捞,直接把他捞回怀里了:“天冷,你穿那么点会感冒发烧的,乖乖待着吧。”
身后男人的怀抱温暖,就像火一样。
生辰过后便六岁的谢长留冷静地想,他问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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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我身边?”
赫佩斯现在满心都是能碰到谢长留的欣喜,闻言应了一声:“没有为什么。”
就是想要和你在一起。他在心里说。
谢长留被禁锢在他的怀中,最后还是推拒了一下,在赫佩斯怀中转了个身。
“你这是在做什么?”赫佩斯失笑道,见他费力,还特意帮了一把。
当谢长留那双漆黑的眼瞳对上他浅灰色的眼睛时,他突然知道谢长留如此费劲的原因。
谢长留在注视他。
六岁的男孩沉静地观察他,将他明艳的笑容红色的长发纳入眼底。
他没有为赫佩斯与周边人不同的相貌感到震惊,而是在沉默后,直率道:“你很好看。”
赫佩斯讶异地看着他,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这种性格自然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从谢长留口中听到却是第一次。
还是六岁的谢长留。
“难得……”他低声喃喃,谢长留的耳朵动了动,注意到他的话语,神情未变,却已经开始思考赫佩斯的身份与来处。
然而他的目光还是落在了赫佩斯的红色长发上。
谢长留悄悄朝一缕红发伸出了手。
……很温暖。
他想。
第93章
炽烈的红发在他粗糙的掌心滑过,就像是上好的绸缎。
谢长留被那触感惊了一惊,急慌慌松开收回手,不敢再动。
然而赫佩斯按住了他的手,还很大方把头发塞他手里。
“紧张什么,想摸就摸啊,你要喜欢我剪一点给你。”赫佩斯倒是想大方地说把头发全部剪了给谢长留。
然而他是个花孔雀性格,对那头红发很是宝贝,压根不舍得剪。但既然是谢长留,反倒能忍痛割爱剪一缕给谢长留。
但谢长留要是想要的话,他全部剪了也不是不行。
赫佩斯一脸心痛地想。
谢长留握着那缕头发,看着赫佩斯那张明艳的脸上露出心痛,开口说道:“我不要你的头发。”
赫佩斯先是心下一松,紧接着又是心下一紧。
谢长留这话是什么意思,嫌弃他的头发?
刚过六岁生辰的男孩似乎看出他脸上的震惊失落,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一点无奈:“你的头发,很漂亮。”
这会儿的谢长留比未来那个冷面男人要好说话的多,虽然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总是能说出最直白的夸奖。
“你这样说怪让我不好意思的。”赫佩斯语气浮夸道,脸上却是坦然接受夸奖,本该如此的表情。
谢长留小心将那缕头发放下,收回了手。
“喜欢就拿着呗,我剪一段给你。”红发军雌见不得他这幅模样,半虫化的利爪伸向那缕头发,被谢长留拦住了。
男孩的手缩了缩:“……脏。”
赫佩斯包住他的手,啧了一声:“脏什么脏,你那么爱干净,哪里脏了?我头发其实也好几天没洗了,要脏大家一起脏。”
他在这个世界待了不知道多久,按照这个世界的流速来看,那就是很长时间没洗头。
谢长留的手并不脏,而是粗糙。
摸起来根本不像一个六岁男孩的手。
赫佩斯仍旧记得成年谢长留掌心的触感,微凉,指腹有多年练武持剑的茧,除此之外,要远比他现在碰到的手触感温和。
幼嫩的骨节变形,一双手伸出来粗糙。
赫佩斯搂进谢长留,低声道:“以后不会了。”
谢长留的脸埋在他胸前,被他紧实的拥抱勒得险些透不过气,挣扎了一下:“好憋……”
禁锢的手臂终于松了松,他深吸了一口空气,又差点呛到,咳嗽声大半天没好。
赫佩斯慌忙拍他后背给他顺气。这个动作以往都是谢长留拍他安抚,今日也轮到他对谢长留做这个动作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谢长留顺完气后,抬头盯着赫佩斯。那双漆黑的眼瞳远没有未来那般洞察一切,却也足够让敏锐的赫佩斯紧张。
红发军雌朝他笑了笑,温柔地替谢长留重新束发:“可能是因为缘分吧。因为缘分,所以想要这么待你。”
谢长留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明白这个回答后,安安静静躺在赫佩斯的怀里,直挺挺的。
“你这么躺我害怕,”赫佩斯说,“要不换个姿势?”
躺得太笔直了!
谢长留沉默片刻,窝在了赫佩斯的怀里。
夜色渐浓,柴房外响起鞭炮驱祟声,谢长留伸出手,费劲捂住了赫佩斯的耳朵。
他那点捂法根本没用,赫佩斯照样听见声音。他垂眸看向神情认真的谢长留,问道:“这是做什么?”
“鞭炮声驱邪祟魂灵。”谢长留用沙哑但掩不了稚嫩的声音言简意赅地说。
赫佩斯失笑道:“我又不是邪祟,不用捂我耳朵。”
谢长留干脆利落放下手。
红发军雌琢磨了一下,戏谑道:“不知道我身份,鞭炮声响起来就着急捂我耳朵……”
“怎么,怕我离开啊。”他低低问道。
谢长留的关心从来不会在言语上表达,通常都在隐晦的行动里。
赫佩斯猜中他的心思,就像打了胜仗,登时就气焰嚣张了起来,捏了捏谢长留的鼻尖:“不想我离开就直说嘛,这么七弯八拐的。”
谢长留只当自己没听到,然而染上薄红的耳朵还是暴露了他。
还真是一样,从小到大都没变过。赫佩斯看着谢长留耳朵上的红,害羞的样子一直这样。
“你不是邪祟魂灵,又是什么?”谢长留问道。
赫佩斯倒是挺想告诉他,自己以后会和他结婚,然而还没回答,门口就突然响了一声。
门板都震了震。
柴房外传来几道孩童的声音:“大虎哥,直接扔这儿不会让婶子生气吗?”
“只管扔!那里面是邪祟,婶子不会计较我们放鞭炮的!”
“应该把他叫出来,直接全扔他身上!”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响。
赫佩斯听得火气。当场要起来把外头那几个熊孩子吊起来打,却被谢长留拦住了。
“不必和他们计较。”六岁的男孩语气平淡,“不值当你生气。”
他说“不值当”。
赫佩斯还是火大,却没想着动手了。
他现在的模样大概只有谢长留能看到,要是真报复,明天受磋磨的就是谢长留。
所有做的事情都会被算到谢长留头上,因为他是“邪祟”。
“他们这么欺负你,你就忍着吗?”赫佩斯抱着谢长留问道。
“没必要。”谢长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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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费时间。”
“……还真是你的回答风格。”赫佩斯无奈扶额,“那就不管他们了,我陪你过生辰。”
他试着动用精神力,却意外发现能使出来,边用精神力给谢长留搭了个小舞台,上方是抽象的虫族干架。
谢长留目不转睛盯着赫佩斯用精神力构建起来的场景,低声问道:“你是修仙之人吗?”
世间分凡界与十六州,十六州在凡界之上,灵力遍地,只有修士存在。
“嗯?什么修仙之人?”赫佩斯操纵舞台上的角色转了个圈,反问他。
谢长留不再问,他已经知晓赫佩斯并非修仙之人。
一人一虫窝在狭窄的柴房里,看着精神力构建的舞台,度过了漫漫长夜。
天快亮时,谢长留还在赫佩斯的怀里睡得沉沉,赫佩斯却能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被不断抽离,脱出这个时间点。
将将离开前,他将男孩轻轻放到草垛上,低声同他道:“我在未来等你。”
周遭景色急速褪去,他像是被卷进漩涡中,什么都看不清楚。
还以为能看到雄主青春期……赫佩斯想,思绪游荡间,却没料到他只是被卷进了新的时间点,并没有直接离开。
脚下土地开裂,太阳高悬,一滴水都没有,到处都是干涸的景象。
赫佩斯皱着眉看四周环境,料想这就是谢长留同他说过的旱灾饥荒。他展开骨翅,在空中飞行,寻找谢长留的踪迹。
环境熟悉,他认了一圈路,总算看见了迁移的流民。
谢长留本就瘦弱,现下更像是大病一场,只剩骨架,连肉都没了。
他苍白的脸凹陷,双唇起了死皮。
“这是不顾死活了呀!”张春花抱着幺子,嚎丧都显得干枯。
“闭嘴!”谢大瞪了她一眼,扶着长子继续往前走。
老天不赏饭吃,旱灾颗粒无收,连水都见不着。谢长留跟在他们后头,脚步一深一浅,最后绊到一颗石子,重重摔了下去倒在地上。
张春花扭头看了一眼,抱着幺子头也不回和男人走了。灾年流民饿得眼睛发绿,看向倒在地上的谢长留,情不自禁舔了舔唇。
赫佩斯瞪大双眼,猛地冲下去护在谢长留身前,然而这次又是什么也触碰不到的情形。那些手从他身体里穿过,直直去拉扯谢长留。
连谢长留也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该死!”赫佩斯怒骂出声,这些人竟然比他们虫族还要凶残野蛮。
他们都几百年没干过分食同类的事,这些人竟然对一个孩童下手!
远处忽然响起铃铛声,众人像是被魇住,拉扯谢长留的动作一滞,抬起头呆呆看向前方。
张春花更是抱着孩子,跟谢大一同跪了下去。
“仙师!是仙师!”有人扯着嘶哑的嗓子喊道。
所有流民跪倒在地,朝着铃铛响处跪拜。
四个穿着黑红长袍的使者抬着轿子,里头坐了个一身白衣的男人。
赫佩斯警惕地看了一眼,只觉得天下穿白衣的都不如谢长留穿。他专注地看着谢长留,试着同他交流:“谢长留,是我!谢二狗!”
“哪个是谢二狗?”黑红长袍使者停轿,高声喊。
张春花和谢大连滚带爬到了使者脚下,谄媚地说:“是我家二小子!”
那使者低头看他们,严厉道:“人呢?人带来仙师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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