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纸书屋

正文 50-60(第2页/共2页)



    面颊刺痛,姜夷光抬手一抹,指尖出现了艳红的血迹。

    她凝眸注视着金人,那道流光的目标其实是它。片刻后,那仿佛炸/弹爆裂的巨大轰鸣声在暗室中回荡,庞大的金人在轰鸣声中四分五裂,只剩下一柄散发着无边威能的、贴着一张法符的剑插在了地面,嗡鸣不已。

    这是飞剑术!

    “还好还好,终于解决了。”一道声音从金人出现的方向传来,清隽的熟悉面容撞入了眼帘。

    王玄明,尽管跟命运的安排截然不同,可作为男主的他还是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姜夷光皱了皱眉,掩饰住了眸中飞快掠过的不快。

    “这个金人是无意间撞见的,不知道是谁砍掉了它的头颅,但是没有拿走它手里握着的泰阿剑。”王玄明语调轻快,尤其是说到最后三个字时,眉宇间隐约带着几分炫耀。他拔起了插在石砖中的剑,手指轻轻一抹,那道法符便消失不见。视线越过了姜夷光,轻易地捕捉到了人群中的傅眷,他又问,“要看看吗?”

    泰阿剑,威道之剑,是曾经的帝王手持之剑。

    千年的岁月蕴养了剑的灵性,对于修飞剑之术的王玄明而言,这是不可多得的宝器,如此来鬼王陵一趟,也是值得了。

    在永恒空间中见过“轩辕夏禹剑”之后,姜夷光已经不会为历史上的名剑心动了。那些宝剑与群仙采首山铜为轩辕黄帝铸的剑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可姜夷光就是见不得王玄明的嘚瑟,她知道王玄明最在意什么,就在他即将与自己擦肩而过时,姜夷光用宝剑点了点石砖,在嘚嘚的声响中,她的声音响起:“我的剑,傅眷送我的。”

    王玄明:“……”

    随着金人的破碎,鬼窟中的“超度”也进入了尾声。

    傅眷咽下了涌到了喉咙的血迹,催动着轮椅,在王玄明带着欣喜的视线中与他错身,迎向了姜夷光。

    她用干净的左手取出了一张帕子递向了姜夷光。

    姜夷光没有接,只是平静道:“你右手也在淌血。”

    作为天道的宠儿傅眷能开挂,但是“残血锁血挂”看着就离谱又痛苦,每一回都是自身在承受折磨。

    就算跟傅眷日后不再有羁绊,她还是希望傅眷能顺遂些。

    🔒第53章

    要是在以前被剑器割伤, 姜夷光会第一时间前往医院打一针破伤风。可如今迈入了超凡世界,她也只是抬手抹了抹血痕,等待着血迹逐渐地干涸。她没有接傅眷递来的手帕,垂眸凝望着她右手片刻, 轻微微地叹气。她没有替傅眷包扎, 只是用兜中摸出了一颗糖果塞到了傅眷的左手,一扬眉, 笑得洒脱。

    “谢谢。”傅眷下意识地应声。

    姜夷光“嗯哼”了一声后, 就催促着赵素节继续往前行。

    在姜夷光离开后, 傅眷用沾血的手剥落了糖纸,将混合着血迹的糖塞入了口中。唇齿间泛开的甜意中藏着一抹涩与苦, 就像是掩藏在美好装饰下的悲苦命运,即使有一点希望,可本质是苦的。她面上的温和逐渐地收敛了起来,披垂在肩上的黑发微扬, 她的神情最终变回了往日的淡漠, 眼眸中没有丝毫的温情存在。

    回头看了眼阴魂尽数被超度的坑洞,她说:“继续往前走。”

    走出了暗室又是一道长长的甬道, 只不过被无头金人闯过, 到处都是裂隙,像是会随时崩塌。

    此刻的姜夷光极为安静, 敛着笑容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我真没想追女主》50-60

    一言不发。赵素节不习惯这样的静谧,眼珠子转了转, 凑近了姜夷光笑嘻嘻问道:“喂, 还有糖吗?”

    姜夷光睨了赵素节一眼, 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没有。”

    赵素节“啧”了一声, 又道:“之前听说你跟傅眷的关系很坏, 她十分厌恶你的存在,但是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样啊。”

    “你又看出来了啊?”姜夷光轻笑。

    赵素节道:“直觉啊!你可以继续试试诶?万一能够成功吗?”

    姜夷光反问:“试什么?再度上演那个笑话吗?”她现在冷静又理智,跟舔狗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她顶多需要寻找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当然,找不到也没有关系,她可以无限拉远。在时间的作用下,记忆会被深埋,那点儿由惯性主导的感情也会消散。

    赵素节语塞。

    姜夷光对傅眷的追逐毫不掩饰。

    这件事情作为笑话在玄门世家子弟口中广为流传。

    一个是天生愚钝无缘道途的废物,一个是如流星般短暂灿烂过又跌入尘埃的玄门天才,就算是说出“般配”两个字时,也都是充满了嘲弄和戏谑的。赵素节过去也觉得对傅眷“死缠烂打”的姜夷光没脸没皮,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我自尊,但是真正见到姜夷光后,她发现自己看错了。真真假假掺和在了一个,姜夷光这个人不是废物,而是心机犹为深沉!

    姜夷光不知道赵素节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她提着剑快速地穿过了甬道,最后又出现在了一座大门紧闭的宫殿前。那股不安的情绪越来越重,随着看到了地上破碎的兵佣时达到了巅峰!

    “嘶,是谁动手了?王玄明?不,不太可能。”赵素节还在倒抽凉气,地上的兵佣灵性尽数溃散了,附近不再是那回荡的阴森的鬼气,反而弥漫着一股让人身心都极为熨帖的灵机,仿佛置身于灵泉之中。她几乎克制不住运转周天、服气修炼的念头,可在听到一道剑与石砖的摩擦声后,她强行地压制住了冲动,扭头看着一剑劈向殿门的姜夷光——深沉的智者印象一瞬间就扭转成了莽夫。

    “是龙脉的气息。”姜夷光忽地说道。她喝过龙脉精华泡过的茶、制成的药膳,对龙脉气息的辨认不可能出错。而且这座鬼王陵本身就坐落于龙脉之上,只不过肆虐的鬼气与邪机压制了龙脉。可现在,情形似乎反过来了。

    流窜的剑气顷刻间便破开了不甚坚固的殿门,轰隆一声倒塌后,宫殿中的景象映入眼帘。一位身着玄色冕服的无首帝王屈膝跪在了地上,双手高高举起,托着一封书信。

    赵素节再一次被眼前的景象震到失语,好半晌才挤出了一句发颤的话语:“……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年留下影像的鬼王也是这般模样的。”那凶戾而强大的鬼王,曾经酿成大祸的鬼王如今被人斩首了,身上半点儿灵机都不存。

    姜夷光无言。

    她还以为这个副本会造成新的“人间恐怖”,可跟前两回比起来,这个听着就很可怕邪门的副本就像是让人度假的,她什么也没有干就走到了“终点”。抽空看了眼人物面板,主线任务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完成的,系统就像是彻底崩坏了,只留下了一阵滋啦滋啦的刺耳电流音。

    “那封信……是什么?会不会有陷阱?”赵素节犹豫片刻,又朝着姜夷光道,“我用探囊取物,你来替我护法?”

    姜夷光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缓慢地点头,应了一句:“好。”她提着剑,精神紧绷着,周身旋绕着一股随时都会暴起的风。可直到赵素节顺利地将那封信拿到手,也不见宫殿中发生任何异常。正准备拆信,赵素节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一行字锋遒劲的小字,她拧眉念道:“姜夷光、傅眷收?”

    她猛地转向了姜夷光!

    姜夷光目力提升了不少,她同样瞥见了那极为熟悉的字迹,神色骤然一变,劈手夺过了信笺拆封,从中滑出了两张信纸。姜夷光用颤抖的手捏着,眼眶瞬间发红。

    第一张纸上面只有一句话:夷光,以后就勇敢、自由地向前走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而另一张开头是“傅眷”两个字,密密麻麻的字迹,姜夷光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这是母亲留给傅眷的。她来过这个地方,可是她现在在哪里?!

    姜夷光咬着下唇,她低声说了句“走”,说着就快步往宫殿外头跑。赵素节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疑惑地看了一眼,也跟上了她的脚步。

    几分钟后再度与玄真道廷的人相遇,姜夷光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傅眷的身上,像是一阵疾风奔到了傅眷的跟前,将信纸塞在了对方的怀里,哑着嗓子道:“是我妈留给你的信。”她迫切地想要得与姜理相关的讯息,可那是给傅眷的信,留给她的,只有寥寥数语。她在字迹间勾勒出了母亲的形貌,她是严肃的、淡薄的,还掺杂着点无奈的。

    姜姨来过鬼王陵,所以他们一路行来才能够畅通无阻吗?

    傅眷有些晃神,她在姜夷光那带着催促的目光下快速地浏览信纸,眼神骤然一变,那原本就血色褪尽的面容变得越发苍白可怜。她紧紧地捏住了信纸,仿佛要将这张单薄的却又承载着无数东西的信纸捏碎。

    姜姨并没有提到她此刻在哪里,只是说了在江城被赵乾德、张素之一行人追杀,最后落入了一道封印裂隙中。她说鬼王陵中的阴魂大半被镇压,而有灵性的兵佣、金人乃至于鬼王本身都被斩杀,玄真道廷那边只用收尾,此后就不必担心此间事发。她还提到了父亲、母亲,说在父亲的体内感知到一股纯粹的“真气”,因而只是将变成“鬼祟”的父亲镇压,余下的事情让她自己来决定。在最后,她提到了“鬼煞之气”,要只是鬼王或许不至于此,但是有“女魃”的气息,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在传说中,黄帝与蚩尤一战时,天女魃曾下昆仑助黄帝止风雨,后居于赤水之北,不复回昆仑。禹王镇压山海后,女魃应该也与人间隔绝,人间怎么还会有女魃的气息?

    “有消息吗?”姜夷光压制着沸腾的心绪,可短短几个字,仍旧透露出一股迫切来。

    傅眷并不想让姜夷光失望,但要是让她说谎,她同样一个字编不出来。她张了张嘴,心中反复斟酌。可姜夷光没有等她,见状只是惨淡一笑道:“没有说,是吗?”母亲是不想她卷入危机之中?还是仍旧觉得她无能?

    傅眷没有回答,迟疑片刻,换了一个话题:“鬼王陵……可能与山海界有关。”

    姜夷光没什么兴致,耷拉着眉眼“嗯”了一声。

    “事情还不算完全解决,我父——鬼祟还没有消失,按照姜姨的说法,他的身上藏着什么东西。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吗?”傅眷又道。她很早时候就体验了双亲辞世的痛苦,她能够感同身受,可那又怎么样呢?她的安慰有用吗?或者让姜夷光看一看更大的痛苦?毕竟人与人境遇的好坏,都是靠着对比显现出来的。

    姜夷光低头看傅眷,从她的身上只窥见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深沉与混沌,像是压抑多年的痛苦被尽数唤醒,要将她拽入深渊里。

    赵素节没有看信的具体内容,她的思绪转动着,终于扒拉出一点线索来,她拍了拍姜夷光肩膀,语调故作轻快道:“字迹很齐整,没有血迹,说明写的时候不慌不忙的。既然这样,写信的人一定会没事的。”

    姜夷光沉默一会儿,低声道: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我真没想追女主》50-60

    “谢谢。”

    她并没有回答傅眷,可随着一阵爆响传出,陶君然、梁买山他们也现出了身形,随之出现的还有被法诀定住的“傅长恒”。在几番斗杀后,陶君然终于越过了上清九云封灵符发现了“傅长恒”身上的异样了。鬼王陵中最后的鬼气被封镇,他这个献祭给了鬼王的祭品也应该失去力量来源,但是他没有,他这具早已经死去的身躯中存在着某种东西作“动能”。在使用了“隔垣洞见”神通后,他终于看到了“傅长恒”体内的东西——一枚太极游鱼玉饰,这像是被他生生按进躯体里的。

    跟傅眷描述了自己的所见后,陶君然又道:“那应该是他们留给你的。要取的话,我可以解开上清九云封灵符。”

    傅眷的手骤然缩紧成拳,右掌的伤痕崩裂,鲜红的血很快就将裤子染成了暗色。一旦这张封灵符解开,“傅长恒”就会失去锁链的束缚,等到将东西取出时,唯一的结局就是灰飞烟灭、尸骨无存了。在这八年,她逐渐地接受了这种结果,没想到会有一天,她要真正地做选择。脑海中思绪纷杂,可傅眷沉默的时间其实并不是很长,她哑着嗓音说了一个字:“取。”

    姜夷光眉头紧锁。

    她们同病相怜,不,傅眷比她过得苦多了。

    她想要伸手摸摸傅眷的脑袋,或者拍拍她的肩膀,可那过去的,以及交错在命运乱流中的一幕幕拉扯着她的心,让她的情绪宛如一叶小舟般在苍茫不见边际的海域中沉浮,茫然而又无所依靠。她真的想要亲近傅眷吗?还是命运留下的痕迹没有消散?她想不明白。而对待这种不确定的、可以靠着时间消磨的东西,最好的办法还是抽身离去,不是吗?

    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了偏角安静地看着。上清九云封灵符上闪烁着的金光在咒术中逐渐消融,那紧紧缠在了“傅长恒”身上的锁链哗啦啦想,最后被一股刚猛的力道猛地拽断。几乎就在“傅长恒”气息攀升的一瞬间,陶君然一脚踏在地面,神通“振山撼地”发动!

    一直旁观着的王玄明一转头,望着“泰阿”神色犹豫。在这里没有比泰阿更适合劈开那护身罡气的剑了,可那人的肉身到底是傅眷的父亲,在以后,傅眷会不会因他借剑而介怀?他还在那里沉思,姜夷光已经极为果断地将法剑抛给了傅眷。

    剑锋闪烁着锐利的流光,气凌星斗剑光寒。

    斩妖除魔是玄门修士的职责,可一旦掺杂着人的感情,这原本该正义凛然、一往无前的事情就变得艰难了起来。这样的人就算坚持到了最后,可能就只剩下一道孤寂的身影,以及满怀深恩负尽、死尽亲友的飘零感了。

    命运是要让傅眷成为这样的人吗?然后见她寥落一人,又故作慷慨地给她配了一个王玄明?

    姜夷光看着前方交错的身影,忽然有些看不下去了。系统不在线,她要做一个没有奖励的选择,或许这才是她在未来需要面对的情况——没有好处但也没有奖励捆绑的路。

    剑上庚金之气流淌。

    姜夷光脚步一滑,在恰当的时机转入了阵中,从傅眷的手中夺走了法剑。她一摆袖,滚滚的剑气荡出,风之疾,直取“傅长恒”的胸口。这是一柄用傅眷的鲜血浇筑的法剑,在上清九云封灵符的护持效果消失后,成功地刺破了那原本就凹陷的、布满了疤痕的胸膛,剑尖一颤,就将那枚太极阴阳符挑了出来。

    “傅长恒”的尸身早已经没有鲜血了,在太极阴阳游鱼玉石挑出的刹那,他身上的尸气陡然间拔升,挂在了骨架上 的血肉也以极快的速度腐烂,散发着浓郁的恶臭。姜夷光眼神微沉,眼角的余光瞧见了傅眷左手抬起,那正是五雷法术的起手式。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剑势再起。

    风之湮!风是轻缓的,也是暴烈的,在风之下,那亘古屹立的山石也会彻底破碎湮灭,更何况是人的肉身。

    在她不曾经历的剧情中,傅眷极有可能也走到了这一步。

    看着“青梅竹马”的死去,亲手抹除至亲的“肉身”……踏上太上忘情道……当然,也有可能是变成了表面看着正常的疯子-

    龙脉中。

    姜理盘膝坐着,她托着下巴,目光落在了身上放着的方形玉书上。

    她此刻的状态已经不能称作是人了,只是一道介乎生死之间的真灵。当初被玄真道廷那帮人逐杀后,她跌入了一道龙脉的缝隙中,在肉身被那暴烈的龙脉潮汐吞没的瞬间,在生与死的界限间,她领悟到了道的真谛,抛弃了肉身,直接攀升了一个大境界。当然,这一切跟眼前的玉书脱离不了关系。

    “玉书”,或者说是“河图洛书”,是她八年前镇压黄河暴动所得的异宝。她得到了机缘,却也因此失去了至交好友。

    在历史上,得到“河图洛书”的圣人不少,但是她手中持有是最初的原典。

    伏羲王天下,龙马出河,遂则其以画八卦,谓之河图。①

    当尧之时,禹观于河,有长人,白面鱼身,出曰:吾河精也。呼禹曰:文命治水。言讫授禹河图,言治水事……洛书龟书是为洪范。②

    一者是三皇之时人神共处的莽荒之初;一者是镇压山海、独辟人间的神话之末,两者结合形成的玉书拥有推演之能,而恰恰就是借着“河图洛书”,姜理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既定的命运,看到了姜夷光身上浓郁深重的死劫。

    “你已经掐了我的一半真灵、浑沌的碎片和那人工智障相结合化生系统,按照系统的指引,她会逐渐的避过既定的命运轨道,你做什么还要干涉那么多?直接动手将鬼王陵的灵性给抹平?再这么下去,你的真灵会彻底地散入龙脉中。”河图洛书中传出来的声音带着三分的无奈。

    姜理轻笑道:“万一呢?”作为母亲她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掉入坑中?最后的关头,她想的不是自己。就像是璇玑他们,在最后的时刻,不是设法保住自身的性命,而是靠着秘法直接将自身的神通剥离,留给有可能会踏入鬼王陵中的孩子。

    河图洛书上画面演变,原本只是一条线,可现在这条线被抹去了,生出了千千万万条密密麻麻的、通向一片未来迷障的线。“命运千变万化,天机永远都在变动。”

    “命运?先前注定的‘死’能说是命运吗?”姜理屈起手指在河图洛书上敲了敲,“有变数才能有生机,有变数才算得上存在,只有死水才没有波澜。所以——”她眯了眯眼没有再说下去。

    被拆了一半真灵的河图洛书蓦地一颤,回答道:“马上给您算九鼎的下落……”片刻后,河图洛书上出现了一道道如蛛网般的裂隙,砰一声破碎,灵性扭动间又自发地组成了一本玉书,它哀嚎道,“算算算,算不出啊!”人间尽管在灵气复苏,可哪里比得上三皇五帝时代?它,河图洛书,余下的能量十不存一,能够抗衡这个小世界的“既定命运”并将对方镇压住,已经很勉强了。

    姜理睨了河图洛书一眼,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缓缓道:“怪不得禹王在镇压山海界后扔了你。”

    河图洛书:“……”不带这样埋汰人的!顿了顿,它又反应了过来,拔高声音道,“禹将九鼎扔到了山海,将我留在了人间世,我们是一样的!我也在镇压着人间的水脉。”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黄河会暴动?为什么女魃的气息能够进入人间?是不是有其他的神性力量卷入其中?”姜理缓缓道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我真没想追女主》50-60

    ,眸光顿时变得幽沉。神州的大敌是山海,可是她没有忘记了,神州之外,尚有敌人在窥伺。

    河图洛书:“是。”

    姜理拧眉沉思:“这样啊……要怎么破局呢?”

    河图洛书没忍住:“神州龙脉受损,你的真灵恰好弥补了那道缺隙,让神州的气数暂时稳定了下来。你再离开龙脉,别说你自己会被龙脉吞了,甚至龙脉会反噬神州,不用等到敌人上门,这大好的山河就玩完了!”

    姜理眯着眯眼,眸中泄露出几分冷厉来。她寒声道:“都怪那帮吃里扒外的人啊,对了,还有那让人失智的‘命运’。”垂眸凝望着河图洛书上显化出的“既定命运图景”,她伸手将隐藏在图景之后的一支形似毛笔的存在拉拽出,一点点地将它碾成碎片。

    脱离了别人制定的“命轨”后,“生”与“死”才有真正的意义-

    鬼王陵中。

    傅眷握着从“傅长恒”身躯中取出来的东西,陷入了沉默之中。她眼前再度浮现八年前那足以撕裂心肺的一幕,尽管她从小就显露出一种持重,可终究是个少年人,她学着独立不代表着她能接受父母辞世。腿上的痛意跟心间的沉郁比起来不值一提,她眨了眨眼,眼前的画面像是波澜中的倒影,逐渐地在荡漾中扭曲重组。

    那是最后一道影像。

    在剥离了自身神通后,父亲并不愿意让母亲继续存在“受辱”,而是靠自己的肉身强行容纳了承载着神通的“玉石”,在死后受鬼域的影响而造孽。

    “这像不像小说中演的那样,继承一个甲子的功力?”一道带着几分羡慕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姜夷光用剑点了点地上的砖石,冷冷地瞪了那没脑子、不会说话的道廷弟子一眼。痛苦不是他承受的,他就只知道羡慕最后的“收获”。傅眷真的会继承对她而言沾满了血腥的“神通”吗?不,她不会的。看着傅眷的神情,姜夷光莫名地笃定。

    鬼王陵边沿阵法的节点一一被修复,而游荡在了城市中的僵尸、鬼怪在玄门弟子的超度下也逐渐地消失。在鬼域笼罩郑城的一瞬间,众人都做好了一整个城市“劫灭”的打算,可没想到,这样重大的事情以极为草率的方式结束,好似只是八年前的余波,他们需要小小的收个尾。

    但是此事给道廷一众,尤其是陶君然、梁买山那些与傅长恒交好的人带来的震撼是巨大的。

    他们的旧友以那样糟糕的“身后身”出现,但是最为奇诡的还是姜理——他们见到了姜理留下的两封手书,准备借着那道气息推演姜理的下落,然而结局还是一场空。

    姜理在哪里?她怎么做到一个人破坏了鬼王陵?为什么始终不曾与玄真道廷甚至不与姜夷光联系?

    “比起追寻姜理,可能女魃之气的事情更为重要?人间界怎么会有女魃之气遗留?难不成那部分也跟人间叠合了?除了青丘之外,还有其他的进入人间的裂隙?”

    “山海……道廷要不要冒险进一次山海?”

    ……

    姜夷光对道廷预备进入山海的计划一无所知,从郑城回家之后,她倒头睡了一天一夜,等到精气神恢复足了,她才懒洋洋地坐起身,呼唤着神出鬼没的系统。人物面板还在,但是在她睡醒后,发现契合值那一栏消失了,明明在使用了“随心所欲”后,才降到了“26”,并没有完全将糟糕的命运从自己的身上剥离出去。那么,是谁给她截断了“命运”?会是……母亲吗?在这个世上除了母亲,谁会愿意替她做到这地步?

    “系统?系统?”

    没有任何回应,在预料之中,姜夷光内心还是浮现了一抹失望和怅然来。

    太多的事情没有头绪了,她的未来在哪里?摆脱了命运后,真能得自在吗?

    她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目光没有依处。

    半晌后,她伸手捉来那柄横在床头柜上的法剑。

    分别的时候,傅眷什么都没有说。

    她如往常那样安静地藏身于阴影中,一点点坠入孤寂深渊里。

    剑出鞘,寒光照眼。

    她这才看见剑身上的篆字铭文:道孤。

    作者有话说:

    ①《尚书·顾命》

    ②《竹书纪年》

    🔒第54章

    剑是傅眷带回来的, 剑上的铭文自然也是她的心境之显。玄门修士都喜欢说“吾道不孤”,可傅眷只取“道孤”两个字,是因为这才是她的真正心境吗?道孤且独行?是想告诉自己这条路有多难走?就算真的达成了目的,那最后也是一个孤家寡人?

    想到了这种可能, 姜夷光的心中有一种难以纾解的压抑感。她想将这种情绪归于“侠肝义胆”在作祟, 可是面板上少得可怜的侠义值提醒着她,她压根没有道德。是对傅眷的好感遗留吗?姜夷光思考了一阵, 她慢条斯理地将法剑放了回去。

    契合值已经消失了, 如果系统没有主线任务颁布的话,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她似乎也用不着这柄剑了。到时候可以将它还给傅眷, 不过也不能只是还这把剑,借剑之情还是要还的。

    可一个小时后,姜夷光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拿着剑进入练功室了。

    母亲下落不明啊……她怎么可能继续当一条咸鱼?鬼王陵中的信上,母亲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是担心自己吗?可要是自己能够成长到一个连母亲都能刮目相看的地步, 是不是就能够挑起重担?

    中午的时候,门铃声响起。

    训练了一个上午的姜夷光懒洋洋地窝在了沙发里, 催促着伯奇去开门。

    伯奇正闲着无聊, 忙不迭迈着小短腿朝着大门奔去,可等到伯奇将门打开后, 他那张毛茸茸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因惊恐而凝滞的诡异神情,他啪叽一下掉落在地上, 摊开四肢, 活像是一张毛毯, 只有耳朵在轻微微地抖动。

    八年前的事情让他心中有愧, 他还是很害怕傅眷。

    姜夷光没有理会惊吓过度的伯奇, 她抬头瞥了傅眷一眼,有些意外。在鬼王陵中,傅眷算是受创最严重的人,一来是鬼煞之气对她的压制,二来则是她不顾自身道基接连催动咒术,三么……是那不能言说的心伤。依照她此刻的身体状况,她应该在家中休养,而不是到处跑动。可她毕竟是傅眷,骨子里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然和任性妄为,她出现在这里,似乎也很合情合理。

    傅眷对上姜夷光藏着几分探究的视线,将喉咙间升起的痒意压了下去。她率先打破了寂静,淡淡地说道:“姜姨最后出现的地方是鬼王陵,可这样说也不太对。”

    姜夷光盯着傅眷没有表情的面瘫脸看了一会儿,支起了身体,抿了抿唇,肃声问:“怎么个不对法?”

    傅眷拧了拧眉:“王一诚说在龙脉之中看见她的虚影。”

    “龙脉?”姜夷光眼皮子一跳,虽然说很多人向往龙脉精华,可也只是像借外围的气运,亦或是在小龙穴中斩出一小团龙脉精华而已。至于承载着神州大地数千年兴衰的龙脉,不是“人”能够进入期间的。

    傅眷又道:“他说是姜姨一手压平了龙脉暴动。”

    姜夷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我真没想追女主》50-60

    光:“……”这听着着实是匪夷所思,她知道母亲的功行极高,可是能够迈到那一步吗?“会不会是王一诚胡编乱造的?”

    “可毕竟是一条线索,不是吗?”傅眷垂着眼睫,片刻后,她又道,“陶炼师用六甲奇门算过,在生死之间都没有找寻到姜姨的下落。她如果处于龙脉中,得到这样的卜算结果就合理了。总之,姜姨只是被困住了,她不会有事的。”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傅眷的神色格外的认真,语调也像是春风那般温柔。

    姜夷光看着傅眷张了张嘴。

    她突然间明白了傅眷的目的,她压着一身伤势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安慰自己。

    可最需要安慰的人不是她自己吗?心中莫名的情绪逐渐地鼓胀了起来,姜夷光定定地凝望着傅眷,最终还是扔下了故作疏离的伪面,带着几分真诚的关切道:“我没事,你怎么样了?”

    傅眷淡声道:“不要紧。”八年前那一劫后,她知道未来的日子里苦痛不能避免,她也逐渐地习惯了那种痛楚,学会了与它们共存。

    姜夷光哑然。

    没有了命运的主导,她不会不顾一切地撞向傅眷。

    她还没有找到恰当的位置,面对性子冷淡的傅眷,隐约感到一种无所适从。

    她不是当初那黏人的小孩,也不会是歇斯底里的舔狗。她们逐渐生疏,连旧友都算不上,在三言两语的关切后,最终归于沉默。

    算了。姜夷光默念了一句,她不是自寻苦恼的人。

    想不明白的事情要么随缘,要么见鬼去吧。领悟到了这一点后,姜夷光扬了扬眉,眸光流转间,掠过的是如昆仑长风那般肆意行走天地间的洒脱与自在。

    傅眷又问:“涂山猗回来了吗?”

    姜夷光笑容一僵,在傅眷的提醒下,她终于想起了这几天被她遗忘得彻底的、领着大包小包零食特产回到青丘的涂山猗。她带着手机,可是山海那边压根没有信号,就算是要建基站,大概率也不会那样快,那么,她联系自己的方式只用一种——不知道被塞在哪个抽屉里的通讯玉符。主要是她已经习惯了一只手机走遍天下,哪里还能记得通讯符这样老古的东西啊。

    翻箱倒柜扒拉了一阵后,姜夷光找到了通讯玉符,上头有一大片留言和感叹号,概括起来就一句:给我准备这些零食等我回来吃!

    姜夷光:“……”

    没有半个字跟“梼杌”有关的。

    不过还能惦记着吃零食,大概青丘的情况还好,山海那边似乎也没有兴起波澜。

    可要不是“梼杌”在暗中作祟,那徐恒说的话又是怎么回事?

    姜夷光抬起手拍了拍脑门,她的脑子转动不了一点儿。斟酌片刻后,她回复:“零食会买的。‘梼杌’复苏了吗?祂的势力进入人间界了?”

    通讯玉符上折射出一道灼目的青光,片刻后,一幕图景凭空勾勒出,正是坐在了躺椅中一脸舒爽地喝着快乐水的涂山猗。古旧的瓷杯中插着一根竹管,杯中荡漾的“快乐水”与人间界的略有几分不同。

    虽然隔着时空的距离,可涂山猗还是猜到了姜夷光的心思,她显摆似的将瓷杯晃了晃,略显得意地开口道:“涂山特制的补灵养神快乐水。对了,我青丘已经开始建立法术基站了,到时候应该可以用手机跟你们交流了。”

    姜夷光:“……”她不该怀疑这帮家伙的动手能力。偷偷地觑了眼沉静的傅眷,姜夷光问起了正事:“怎么样,梼杌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祂们的势力还没有出山海。”青丘因镇压蚩尤之尸不便有所大动作,但是山海中昆仑一系的力量可没有停止驱逐四凶。虽然说四凶已经回来了,但是祂们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与昆仑一系山神的搏斗上,根本没有闲暇侵略人间界。见姜夷光露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神色,涂山猗又一笑,慢悠悠道,“龙脉已经不再圆满了,随着灵力复苏进程的加快,被禹王镇压的山海最终会与人间叠合。到时候的四凶目标会是难啃的昆仑,还是人间,那就不一定了。”

    姜夷光眼也不眨道:“那就让未来的我去头疼吧。”现在的她可思考不了那么多事。趁着涂山猗一副好心情的模样,她又抓紧时间问,“山海界的赤水之北有异状吗?‘女魃之气’流入了人间,造成了鬼王的暴动。”

    “女魃?”涂山猗脸上露出了一抹讶然的神色。

    “是。”姜夷光点头。

    “可赤水之北并没有异状。”涂山猗若有所思。涿鹿之战后,天女魃并没有回到昆仑,而是留在了赤水之北镇压火脉。起先人们还能见到行走在赤水边的青衣女子,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山海界少有她的传闻了,似乎与许多神祇一样陷入了漫长的沉睡中。

    傅眷忽然道:“当初你能从山海裂隙中进入人间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呢?”

    涂山猗哑然失笑:“山海裂隙哪有那么容易穿梭?要不是自身有神性力量,可能会在空间风暴中被撕成碎片。”她的视线从姜夷光的身上挪开,落在了傅眷的腿上,“昆仑那边被卷入了战事中,我等职责在身,不便前往,但是青丘之中,也能够找到类似的宝药,虽然不能彻底根治,但是至少能够让你站起来。不过你得亲自来青丘一趟,人间界的灵性不足,灵药带出去会流失药性。”

    腿伤是傅眷的心结。

    在听到了涂山猗的话语时,姜夷光的眼睛一下子瞪大,蓦地扭头看傅眷。

    一旦成道之体能完备,那么她的道骨就不会再受到压制,到时候会以“全胜之姿”回到人间?姜夷光暗想,但是很快的,她又将那些来自“龙傲天打脸”小说的情节抛到脑后,而是构想傅眷成为道门魁首后万人簇拥的模样。立于人世之巅,那会是傅眷的最终梦想吗?

    就在姜夷光思绪纷纷飞动的时候,傅眷抬眸望了她一眼。她唇角勾起一抹极为浅淡的微笑,点头应答:“我来青丘。”

    涂山猗闻言一挑眉,指尖弹出了一抹飞光,她笑眯眯道:“不用担心青丘故意针对你们,玉符中有一封契书在,到时候它会指引你们通往青丘之路的。”话音落下,她拍了拍手,那原本如水镜般的存在荡开了一道道涟漪,最后无声的消散,连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傅眷在看姜夷光手中的通讯玉符。

    而姜夷光回过神来后,反复回味着涂山猗话语中的“们”字。

    自己要跟着过去吗?如果不去的话,这个“们”字落在谁的身上?

    姜夷光的神色变幻不定。

    傅眷朝着她伸出了一只手,轻声道:“玉符。”

    姜夷光将玉符递给了傅眷,没忍住又说:“去青丘的路不一定好走。”

    傅眷抿唇:“那你要同行吗?”

    “不要,不想,不去。”姜夷光心中一惊,猛然摇头,来了个果断干脆的拒绝三连。

    傅眷“嗯”了一声,平静的语调中听不出情绪。

    姜夷光看着傅眷的面瘫脸,腹诽道,果然只是客套地问一下,没有期待,更不会有失望。

    傅眷离开后,姜夷光在沙发上瘫了很久,反复思量着“去青丘”的事情。先前虽然住在了一个屋檐下,可与涂山猗有着更多往来的只有自己,至于傅眷……她大多时间都是

    【请收藏本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