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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正文完结】(第1页/共2页)

    提供的《首辅宠妻手札》【正文完结】

    第97章

    厢房琴琴袅袅, 曲水流觞,钦差来此地乃是受了孟宪旨意?,不过不是为民, 而是为李鹤珣而来。

    他?表明圣上的?意?思后, 等了许久,一双眼睛不自觉地打量起眼前之人。

    四年, 人虽不在上京,可他们却对李鹤珣之名如雷贯耳。

    圣上常常提起便不说了,真正令他?们记住的?是,这些年他?在漳州的?功绩,不光是漳州, 附近城池的?天灾人祸, 一旦得以解决, 里?面几乎都有他的身影。不是出谋划策, 便是给予帮助,更甚至亲自出面。虽这些事,朝中也不是无人能解决,可毕竟上京离此地相距甚远, 有时前脚折子刚到,圣上正要派人过来时,便得知已?然解决。

    一来二?去, 李鹤珣之名,渐渐从他?们心中的?氏族嫡长子,变为或倾佩或欣赏的?朝中肱骨。

    “可是京中出了事?”

    钦差回过神来, 直言道:“大?周近年来内斗不断, 我朝天子年幼,大?权旁落, 内阁如今除了李太师与张太傅外,另外两位大?人都与岳家关系匪浅,前些日子,林将?军领旨趁大?周内忧之时,骚扰边境,恐有挑起两国斗争之嫌。”

    李鹤珣看向他?,“便是如此,我一个小?小?的?太守,又能做什么?”

    “圣上,想?请您回京相助。”

    “相助?”李鹤珣缓缓起身,“可本官如今生活平顺,漳州亦是一处世?外桃源之地,为何要回去?”

    钦差不敢相信李鹤珣能拒绝的?这般干脆利落,能真心为百姓之人怎会不知若两国开战,便是生灵涂炭,既如此,他?为何要拒绝。

    他?脑中乱糟糟的?,只能继续劝道:“大?人,圣上当初得您拥护才?是圣上,不论是表亲,还是君臣,就算是为了那些无辜生命,您也不该拒绝啊。”

    “天下苍生,谁不无辜?”

    “烦请告诉圣上,求人不如求己,若当真落到毫无转圜的?余地,便好生想?想?臣离京那日所说之言。”

    钦差抿唇问:“下官能问问,您当初到底为何离京,如今又为何不愿回去?”

    李鹤珣眉眼深深,只道:“天子脚下,遍地繁华,遍地坟墓,我只是怕了。”

    怕……

    钦差怔愣,直到李鹤珣离去许久,他?才?回过神来。

    与此同时,方才?回到家的?李元湘呼呼两口气?,咧嘴一笑,欢快的?朝着后院跑去,与见?到李鹤珣不同,她脸上带着灿烂讨好的?笑,恨不得将?嘴角咧到耳根,以此让自己瞧着高兴些。

    “娘亲!”

    秋千摇摇晃晃,坐在秋千上的?女子纤细瘦弱,美艳绝伦,额间精致细腻的?牡丹花钿似乎泛着点点光晕。

    她握着绳子的?手收紧,秋千停下,漫不经心的?看着李元湘扑进她怀中,软软道:“娘亲,我错了。”

    手指轻点在李元湘的?额头?,将?她推开了些许,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沈观衣擦去她嘴角的?油渍,“外面的?食物好吃吗?”

    李元湘扁着嘴,垂下头?,不停的?拿眼睛去瞅沈观衣,一句话都不敢说。

    “从明日起,一月只许出门一次。”

    顿时,李元湘满眼含泪,委屈的?抬头?看着她,可沈观衣压根不吃这一套,等了半晌都没见?娘亲来哄她,便自己擦去眼泪,吸了吸鼻子,不哭了。

    沈观衣余光瞧着,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忽然,她脸色一变,死死的?握住绳子,以此支撑软绵的?身子,双腿像是感觉不到知觉一般,不停的?发颤,动弹不得。

    自年初开始,她便察觉身子有异,隔三岔五便会使不上力气?,近来更是频繁,甚至与平常的?无力不同,在毒发时,若不是思绪尚存,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

    今日持续的?格外长,连李元湘都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娘亲……”

    沈观衣张了张唇,想?安抚她,可双唇发麻,吐不出一个字来。

    忽然,冷香入笔,李鹤珣担忧的?声?音传来,“娓娓,怎么了?”

    大?颗的?汗珠自腮边滚落,沈观衣面色惨然,看的?李鹤珣一阵慌乱,顾不得其他?,将?人横抱起,对着一旁被吓到的?李元湘道:“将?魏莲叫来。”

    “好,我、我这就去……”

    “魏伯伯,魏伯伯!”

    李元湘找到魏莲时,他?正在用?膳,“魏伯伯,我呜呜呜……”

    不似先前的?惹人怜爱,李元湘嚎啕大?哭,难过至极,连话都说不清楚。

    魏莲瞧她这模样,顿时明白是沈观衣身子有异,放下筷子,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把脉之时,李鹤珣就在旁守着,瞧见?他?面色越发凝重,稀薄的?空气?中似乎都带着风雨欲来的?焦躁。

    四年之间,魏莲想?过许多法子,可无一例外都失效了,毒溶于血,由此循环,生生不息,想?要解毒,谈何容易。

    是以,沈观衣的?五脏早就坏掉了,像是为了解毒,需以险招,伤及脾肺在所难免,如今她这副皮囊有多艳丽,内里?便有多腐朽。

    “可有法子。”

    四年来,这句话李鹤珣问过不下千万遍。

    从前,生死关头?,魏莲都会告诉他?一句‘有我,不会死’,而如今,他?却看着静静躺在床榻上的?女子,问:“你想?活吗?”

    乌发披散,沈观衣瞧着没有半点濒死之人的?凄惨,嘴畔含着笑意?,“那要看是怎么活。”

    “生不如死的?活法,终日卧榻,无法行走,没有尊严的?活着。”

    沈观衣笑容微顿,随后又缓缓扬起,对上李鹤珣泛着红晕的?双眸,轻松又惬意?的?像是在说今日要吃些什么。

    “那便,算了。”

    魏莲长睫轻颤,掩去眸中的?酸意?,整整四年,他?都无法让她活下来,亦是他?这个大?夫没用?。

    沈观衣动了动手指,发现有些抬不起来,只好作罢,“别?难过,我带你去瞧个东西,你抱我过去好不好。”

    她见?李鹤珣不为所动,不悦地拧眉看他?,“我与你说话呢。”

    “那我呢?”

    轻轻的?质问声?,没有半点咄咄逼人,却锥心的?疼。

    沈观衣笑了一声?,“还有吵吵啊,李鹤珣,你不是一个人。”

    她说:“抱我去院子里?吧。”

    秋风起,黄叶凋零,沈观衣让李鹤珣将?她抱到一棵光秃秃的?树下,不顾脏污,二?人席地而坐,李鹤珣扶着沈观衣,让她倚在身边。

    望着这棵还是幼苗的?梅树,李鹤珣跟随沈观衣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树下有一处土壤松动,像是新翻不久。

    沈观衣说:“我怕你日后找不到,便先告诉你,我在这里?埋了些东西,必须要吵吵嫁人那日,你才?能挖出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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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侧头?看向李鹤珣,满眼认真,“你发誓。”

    李鹤珣顺着她,举起三根手指,可誓言未完,沈观衣便悠悠道:“你若违背,便来世?陌路,生生不见?。”

    李鹤珣猛地看向她,眼底像是浸了血,在她固执的?眼神中,李鹤珣遂了她的?愿,一字一顿落下誓言。

    沈观衣这才?眉开眼笑,待身子舒适了一些,才?覆上他?的?手背,习惯性的?把玩着。

    凉如寒冬刺骨,沈观衣却不甚在意?,“我若走了,你准备怎么办?”

    他?不说话,沈观衣顿时气?恼的?道:“你是不是想?跟着我走!我就知道!”

    “不行!”

    沈观衣这些年想?的?十分?明白,她之所以能重生回到十六那一年,是因她前世?作孽太多被人一刀捅死,倘若李鹤珣当真想?不开寻死,或许便又会重蹈覆辙。

    前世?的?他?,过的?并不好,重生于他?而言,是苦难的?开始,她如今有了心,不愿伤他?,可那个一心想?要往上爬的?沈观衣不会。

    所以,她想?尽所能的?让他?活着,哪怕最终或是徒劳一场,也能让他?在今生高兴的?久一些。

    “你想?啊,你我都不在,吵吵怎么办,会有人欺负她的?。”沈观衣继续道:“李鹤珣,我若是等不到她出嫁那日,至少还有你盯着,可不能随便让人叼回家了。”

    “她虽聪明,可到底是女子,若没有后盾,定会吃些苦头?。”

    “还有你……”

    她缓缓阖上眼,有些困倦,“不许有续弦,若当真想?要,便找个好些的?女子,姨娘或是通房都可,但万不能威胁吵吵嫡女的?地位。”

    声?音越来越弱,李鹤珣默不作声?的?听着,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满头?青丝,泪珠顺着眼角缓缓没入发间。

    “娘亲……”

    不远处一道小?小?的?身影欲要跑过来,李鹤珣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边,李元湘放低了声?音,走来问他?,“娘亲怎么了?”

    “娘亲太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那娘亲还会醒来吗?”李元湘虽只是个四岁小?姑娘,可心智异常,知晓睡着一词还有别?的?寓意?,骗不着她。

    李鹤珣眉眼温柔的?低头?,轻轻摩梭着女子的?发丝,“会的?。”

    今日会,却不是日日都会。

    禺安五年,大?寒,漳州撒盐飞絮,一片白茫之中,马车自街上驶过,留下车轱辘转动后的?痕迹,那是驶往上京城的?马车,与来时的?热闹不同,五年后,孤零零的?马车上,只坐着一对父女。

    男子摸索着手中的?暖玉,一言不发的?望着窗外。

    李元湘窝在他?的?怀中,小?嘴喋喋不休,“爹爹,京城好玩吗?魏伯伯为什么不与我们一起走啊?”

    “还有探春姑姑与阿莺姑姑,她们也不走,是不是因为上京不好玩,她们才?不去的?呀。”

    “祖父会喜欢湘湘吗?”

    她说了半晌,都没有得到李鹤珣的?回应,寒风入窗,吹的?她迷了眼,“爹爹,好冷。”

    下一瞬,大?手将?她往怀中揽了揽,大?氅将?小?姑娘紧紧护住,可尽管如此,至始至终,李元湘都不曾听见?一点声?音。

    没有斥责,亦没有欢喜,安静的?只有呼啸而过的?风雪声?。

    人之所以为人,独在其心,不其然乎?

    可李鹤珣的?心,似乎早就丢了,丢在禺安五年的?那场大?雪里?。

    最怕风雪的?人,死在了二?十年来最冷的?大?寒里?,而同样死在那里?的?,还有她的?父亲。

    同一年,少年帝王迎回他?最信任的?臣子,封其为首辅入内阁,掌百官,权势滔天,风光无两。随后短短五年,与新帝联手拔去朝中早已?腐朽的?树根,商议颁布诸多利民旨意?,减赋税,开武举,新帝及冠之年,大?赦天下,海晏河清,朝中上下一片欣欣向荣。

    可若要问,帝王已?长成,朝中最不能得罪之人,可还是首辅大?人?

    平日最喜八卦的?文官,则好事的?拉着同僚去一旁回答。

    “你可知老太傅今日为何辞官还乡?”

    “据说那张家女儿多年未嫁,据说是因县主曾有一诺,待来日许她做儿媳,这一记挂,便是多年,先前还不曾明目张胆的?做什么,可前两日据说有人瞧见?李大?人与一女扮男装的?女子在茶坊坐了一个晌午,那张宝莹这不急了嘛。”

    “然后呢然后呢?”

    他?扶了扶官帽,对上前年才?科举入仕的?众人道:“咱们李大?人是什么人?”

    说什么的?都有,只有一人道出无可反驳之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顺。”

    “对咯,是以李大?人面色如常的?将?其出格之举,呈于老太傅面前,若是我,我也无颜再留在上京。”

    有人不解,“可张家小?姐情深意?重,等候多年,李大?人如今三十有五,却仍不曾娶续弦,难不成是要做一辈子义夫?”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仗着在朝多年,他?颇为得意?的?道:“你们啊,有所不知……咱们首辅大?人他?,惧内。”

    在他?的?口中,二?人之间的?感情,荡气?回肠,举世?无双,令人潸然泪下。

    “生前之所言,死后亦作数,这哪是惧内,分?明是重诺。”

    “随你怎么说,反正啊,看好自己身边的?姊妹,别?让她们不长眼,往大?人身边凑。”

    众人面面相觑,知晓家中有此念头?的?,都暗自想?着该如何劝说歇下心思,而家中无此念头?的?,则想?着回去警醒一二?。

    待众人散去,那人笑眯眯的?朝着宫门走去,瞧见?梅花树下负手而立的?男子,连忙谄媚上前,拱手道:“见?过大?人。”

    男人剑眉星目,被岁月沉淀后的?眉眼更显深邃,他?抬手捻起一簇梅花,指尖摩挲,“办好了?”

    “下官办事儿您放心,日后那些歪心思绝不会动您身上去。”他?嘿嘿笑着,眼珠子转动来去,似有犹豫。

    李鹤珣看向他?,“怎么?”

    “那个,大?人您答应我的?事儿……”

    红梅从指尖掉落,李鹤珣捻了捻手指,花瓣幽香,沁人心脾,“明日辰时,去城门接人。”

    他?大?喜过望,连连拱手,“谢过大?人。”

    落在地上的?那朵寒梅,被鞋履踩进雪中,满地白茫,身后再次传来那人略显欣喜的?声?音,“李相,后日贵府喜事,下官一定备上厚礼,聊表心意?!”

    李鹤珣坐上马车,淡淡吩咐道:“城外山上那窝匪,带人去剿了,将?那秦三带回来。”

    匪?

    归言莫名,城外哪来的?……

    他?忽然想?到前些时日被岳国公收编的?那批人,先前好像是匪,只是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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