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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首辅宠妻手札》40-50

    第41章

    直至月上树梢, 李鹤珣才携着一身凉意回了房。

    此时沈观衣已经喝完药睡下了,李鹤珣动静很轻,轻到沈观衣一觉醒来, 都不曾记得李鹤珣昨夜是否有回过房。

    屋外声音嘈杂, 隐约能听见?探春在下人们面前炫耀的声音。

    沈观衣撑着床榻起身,乌发从肩头垂落, 她?唤道:“探春。”

    木门吱呀一声从外打开,探春抱着一团雪白走了进来,兴致盎然的道:“小姐,您醒啦。”

    沈观衣看向她?怀中巴掌大的兔子,“李鹤珣送来的?”

    探春连连点头, 高兴的手舞足蹈, “归言说这是小姐让姑爷帮忙猎来的, 还活着呢, 真可爱。”

    “奴婢虽不会射箭却也知晓想要猎到一只活物比死物还要难上一些,小姐对奴婢真好。”

    末了,探春又喜滋滋的道:“姑爷对小姐也好。”

    沈观衣知晓归言那番话是将功劳给了她?,归言自然不会自作主张, 所以应当?是李鹤珣吩咐的。

    见?探春还在叽叽喳喳,沈观衣看了眼天色,打断道:“好了, 让阿莺过来,我要梳洗。”

    近日身子越来越懒倦,浑身的骨头软绵绵的令她?不想动弹。

    可那马奴还不曾找到, 她?不能白白的被人算计了, 李鹤珣的伤也不能莫名受了。

    接下?来几日,沈观衣几乎每日一封书信送往公?主府, 催着孟清然找人。

    孟清然虽只是公?主,但她?身边的人与寻常皇家公?主的亲卫不同,孟清然受先?皇喜爱,除了当?朝圣上,谁也不知先?皇当?年给了她?一股什么样的势力。

    不过从她?年少时无法无天的作为来看,若不是有所依仗,也不会嚣张至此。

    倘若孟清然是男儿身,太子之位也轮不到孟朝来坐。

    公?主府静息几日后终于传来了消息。

    沈观衣带着探春与阿莺去到了长公?主府,府中宫人繁多?,因孟清然先?有交代,所以沈观衣不似上次那般被拦在门外。

    穿过回廊假山,在靠近主院儿之时,歌舞笙箫络绎不绝。

    月亮门后的院儿中搭了个戏台子,台下?就坐着孟清然一人,她?侧卧在软榻上,身边十来个模样清隽的男子或是捏肩捶腰,或是打扇喂吃食,宛如勾栏楚倌,只是其中享受之人,变成了女子罢了。

    府中下?人似乎见?怪不怪,面色淡然的去孟清然身边耳语了几句。

    原本懒洋洋的人赫然精神了起?来,转头似笑非笑的对沈观衣招了招手。

    若是寻常女子瞧见?这等场面早就面红耳赤,羞愤不已了,但沈观衣不同,前世她?位高权重?之时也想过养几个面首试试的,可李鹤珣与宁长愠看的太紧,几次三番被他们二人察觉阻止,一来二去她?便烦了,也消了心思。

    下?人在孟清然身边又置放了一张与她?如出?一辙的软榻供沈观衣歇息,孟清然见?她?自然大方?的坐下?,对身边为她?捏肩的男子挥了挥手,男子懂事?乖巧的走向沈观衣。

    这时他才看清来公?主府的客人长什么模样。

    柳眉淡如秋水,双眸弯弯,虽梳着妇人髻,可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却犹如皎月,让人自惭形秽,高不可攀。

    能伺候长公?主的,大多?都很知趣儿,这是宋淮第?一次失了差错,双眼直勾勾的望着贵人。

    孟清然瞧了他一眼,打趣道:“你这张脸还真是害人不浅,这才多?久,便将我府上的小宠勾的魂儿都没了。”

    宋淮闻言,脸色一变,连忙跪下?道:“求殿下?、夫人恕罪。”

    孟清然咬住男子递来的蜜饯,看都不曾看一眼。

    “起?来吧。”

    清凉柔和的嗓音令宋淮耳垂红了红,他犹豫着起?身,不敢再抬眼。

    沈观衣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瞧上去年纪与她?一般大小,唇红齿白,倒是生的一副好相貌。

    前世她?与孟清然算不得熟稔,但后来也听说过搜罗诸多?男子的长公?主最终遣散了府中所有面首,连她?最喜爱的宋淮也同样没能逃过被丢弃的下?场。

    不知为何?,从前她?吵着闹着要学男子一般享齐人之福,可真正到了跟前,她?却没了兴致。

    于是在宋淮近身之时,她?百无聊赖的开口,止住了他探向她?肩膀的手,“我不需要,去伺候你家殿下?吧。”

    宋淮一时之间手足无措的看着她?,“是奴才哪儿做的不好吗?”

    他长得很耐看,眉宇之间有一种淡若清风的温润,身上的书卷气令她?想起?了一个人。

    与那人骨子里的清雅比起?来,宋淮着实有些不够看了。

    “沈观衣,我家宋淮哪儿入不得你的眼了。”孟清然掀起?眼皮,略显不悦的看向她?。

    沈观衣没有理会,而是直接问起?了秋猎当?日的马奴一事?。

    孟清然啧了一声,“你好没意思。”

    随即挥手,让众人都退下?,只剩下?台上唱曲儿的男子还在咿咿呀呀。

    “宋淮。”

    走在最后的男子回头,握住孟清然伸来的纤纤玉手,听她?安抚道:“今夜在房中等我。”

    宋淮细如蚊蝇的声音回了一声是,待人都走光后,孟清然才款款起?身,行至沈观衣的软榻上,与她?并肩而坐。

    “你想知道马奴的事?儿?”她?笑意盈盈捏住沈观衣的下?巴,迫使她?转头看向她?,在察觉她?眼中并未有寻常贵女那般的不齿后,嘴角的笑意大了几分。

    沈观衣轻轻推开孟清然的手,略微不满的将方?才被孟清然捏过的地方?擦拭一二,“殿下?莫不是还好女色?”

    孟清然轻哼一声,回过头,“胡想什么呢。”

    她?收起?嬉笑之意,正经危坐,“本宫的人传信说,那马奴已经死了,就死在城外十里的山林中。”

    沈观衣眯了眯眼,“谁下?的手?”

    孟清然神色略微复杂:“二皇子,孟央。”

    沈观衣骤然记起?先?前在茶坊门前一事?,莫不是孟央为了报复,才指使马奴对她?下?手?

    只听孟清然继续道:“本宫以为,他或许是为了乐安。”

    乐安……

    沈观衣觉着这名讳似乎有些耳熟。

    见?沈观衣一筹莫展,满脸疑惑,孟清然不由得带了丝看好戏的心思。

    “你莫不是没听过乐安那小丫头与你家大人的事??”

    沈观衣想起?来了,乐安郡主爱慕痴缠李鹤珣多?年,甚至为了嫁给他,做了诸多?离经叛道之事?,最终逼得圣上给她?与李鹤珣赐婚。

    只是,这与二皇子有何?干系?

    孟清然道:“这事?不便与你多?说,你只需要知晓孟央是受了乐安那丫头的蛊惑才对你下?的手,冤有头债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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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李鹤珣莫找错人了。”

    沈观衣看向她?,“殿下?倒是会为二皇子开脱。”

    “既如此,为何?你一开始不直言背后之人是乐安郡主,反而要将二皇子拉扯进来,毕竟殿下?若不道明二皇子,我也不会知晓,不是吗?”

    “你当?就本宫一人在查?”孟清然颇为头疼,“本宫便是不告诉你,你信不信不出?三日,李鹤珣与太子那边也都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孟清然长叹一声,“本宫之所以明白的告诉你,便是想求你一件事?。”

    “让李大人莫要和孟央那个疯子一般计较,你与李大人的损失,本宫承担。”

    按理来说,孟清然与孟央并不是同母所出?,平日关系也算不得熟络,应当?没有几分情分让孟清然为他说情,还不惜帮他承担罪责。

    沈观衣好奇,所以问道:“二皇子哪里值得殿下?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他自是不值得。”孟清然冷笑一声,随即想起?什么,眸光黯淡了几分。

    “沈观衣,本宫在上京并无知心之人,唯独将你视为亲友姊妹,你……可否帮本宫一回?”

    向来在上京城说一不二的长公?主,此时言词诚恳,做小伏低的看着她?。

    在孟清然心中,沈观衣并未出?事?,李鹤珣也只是轻伤罢了,她?放下?身段恳求,沈观衣没有不应的道理。

    沈观衣眼眸含笑,“好啊,那殿下?将我当?日所遭的罪原封不动的让乐安郡主也尝一回,我便作罢,如何??”

    她?本就不是什么大善人,若她?势微,寻不得仇便也罢了,可眼下?她?是李家少夫人,她?嫁入李家为的是什么,女子千辛万苦要替自己谋一门好婚事?为的又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站在高处,当?有人欺她?之时,能有足够的力气还回去。

    孟清然也是个从不吃亏的主儿,所以当?沈观衣提出?这般要求之时,她?并未觉得有何?不妥,“若本宫应下?,你可有把握说服李大人?”

    “没有。”沈观衣理所当?然的道:“殿下?应的只是替我报惊吓之仇,但我家夫君因此受了伤,他要如何?做,我自然不能干涉。”

    还真是不吃半点亏。

    孟清然无言一晌后,看沈观衣颇有看从前的自己一样的心情,她?兀自咽下?气恼,想着法子。

    沈观衣现在油盐不进,那是她?没有把柄在自己手上。

    但凡有点什么,她?都不信此事?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是,此事?是本宫考虑不周,眼下?天色不早了,本宫府上新?来了两个厨子,不若留下?来尝尝手艺?”

    第42章

    同一时辰,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自巷尾驶来,停在?了李府门前?。

    马车上下来一个布衣小厮,将包裹交给门房, 又由门房带去了广明?院。

    此时院中的主子都不在?, 下人听说这包裹是三彩坊送来的一整张白狐皮,便?以为是?李鹤珣在秋猎上打下来的玩意儿, 先前?送去三彩坊做皮子去了,如今坊中将东西?送来给少夫人。

    眼下主子不在?府中,下人不敢随意置放,便?将包裹暂且放在了卧房的矮桌上?,只等沈观衣回府后再做打算。

    傍晚余晖漫天, 李鹤珣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 简单梳洗一番便?和归言去了书房。

    院中的下人前?去禀报了包裹一事, 但李鹤珣并未放在?心上?。

    待他将事情交代完从书房出来后, 天色已晚,用膳时他回到卧房,这才发觉沈观衣不在?。

    于是?唤来下人,问道:“少夫人呢?”

    “回公子的话, 少夫人带着探春姑娘与阿莺去了公主府。”

    自秋猎回来后,他手上?事情繁多,几经好几日?不得空闲, 今日?提前?处理完事务回房,才发觉沈观衣去了公主府。

    李鹤珣问道:“近日?她?可有闹腾?”

    下人犹豫道:“少夫人近日?瞧着无?精打采的,每日?晌午都坐在?树下的软榻上?歇息, 只有门房送来书信时, 少夫人才会有精神些。”

    “书信?”

    “奴婢也不知晓是?什么人送来的书信,但这些时日?, 几乎日?日?都有,少夫人看着也像是?在?等那些书信一般。”

    李鹤珣只觉不过几日?,她?身上?便?又多了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还有……”

    婢女声音略显犹豫,李鹤珣看她?一眼,“说?。”

    婢女咬牙道:“奴婢听见少夫人与探春姑娘与阿莺埋怨说?公子整日?不见人影,她?这般与活寡有何区别。”

    话音落下,婢女连忙跪地,生怕遭了迁怒。

    当?时她?偶然间听见那番话时都吓了一跳,哪有妇人编排自家夫君的,更何况夫君还是?上?京城最令人趋之?若鹜的李鹤珣。

    半晌过去,屋内都静悄悄的,直到她?听见一声短叹,公子略显无?奈的声音让她?赫然怔住。

    “果真恼了。”

    李鹤珣似乎都能想到沈观衣说?那话时脸上?的神情,定是?气恼又委屈,觉着他将她?娶回来,却又冷落了她?。

    哪怕他知晓后宅女子如此不合礼数,可想到沈观衣抱怨时的嗔怒,心下流淌的竟只剩一丝无?奈。

    李鹤珣当?没有瞧见婢女脸上?的震惊,问道:“今日?你说?三彩坊送了东西?来?”

    婢女回过神,点头称是?。

    “东西?呢?”

    婢女将静躺在?桌案上?的包裹拿了过来,不多时,包裹打开,露出了里面崭新漂亮的完整狐皮,以及压在?狐皮下的一封书信。

    信纸并未封蜡,只简单对折一二,略一展开便?能瞧见跃然于纸上?,锋发韵流的笔锋。

    信中并未有什么出格的内容,不过短短二字——

    秋礼。

    婢女没有注意到李鹤珣煞白的脸色,自顾自的道:“公子,平日?里少夫人都将东西?放在?库房中,这张狐皮,奴婢还是?放去库房吗?”

    “送东西?来的人,说?了什么。”

    李鹤珣看向她?,“我要听原话,一字不落。”

    半晌后,婢女叫来了门房,屋内暗沉,桌上?的膳食一口未动,门房不知出了什么事,战战兢兢地跪在?李鹤珣脚边,“公子。”

    “都出去。”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屋内便?只剩烛火摇曳,火光映照在?李鹤珣讳莫如深的脸上?,让门房心下一紧,连忙将今日?听到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李鹤珣。

    “那人说?寻少夫人,要将东西?给她?,奴才说?了少夫人不在?府中,那人才说?明?这包裹中放的是?猎来的白狐,先前?送去三彩坊让绣娘做了皮子。”

    在?李鹤珣愈加看不清好坏的神色中,门房咽了口唾沫,继续道:“那人还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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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说?务必亲口转告少夫人,东西?她?若是?不喜欢便?随意处置。”

    “为何先前?不报。”

    李鹤珣声线低沉,听不出喜怒,门房眼下猜测到了缘由,只能吞吐道:“先前?奴才以、以为是?公子送给少夫人的,所、所以……”、

    “叫归言过来。”

    门房连连称是?,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他从未见过脸色如此难看的公子,可想到那狐皮万一真是?少夫人的姘头送来的,公子这副神色已然算得上?隐忍克制了。

    不多时,归言踏夜而来,屋内只有一盏烛火,光线昏暗中,他瞧见了坐在?床榻边,手中握着一张狐皮的李鹤珣。

    “公子,您唤我?”

    半晌之?后,李鹤珣依然不曾动弹一分?,“去查,秋猎那日?,都有谁猎到了白狐。”

    归言莫名了一瞬,不过这事不用查,他这些时日?与旁人吃酒时曾听他们?聊起过秋猎上?的趣事儿,于是?断言道:“属下这些时日?听旁人谈起过,据说?那日?各家公子都施展拳脚,猎到了不少好东西?,但只有公子与宁世子猎到了狐——”

    话音未落,归言便?觉着如芒在?背,哪怕瞧不见,可以习武之?人的警觉来说?,他也能感受到盯着自己的那双眸子如利刃般刮来。

    “本官让你去查,听不见吗?”

    归言怔住。

    他跟在?李鹤珣身边这般久,从未见过他周遭气势如此可怖骇人过,喉口轻动,归言肃穆道:“是?。”

    一个?时辰后,归言步履匆匆的从外回来。

    如他走时一般,李鹤珣分?寸未动,他单膝跪地,将查到的东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与先前?的回答一般无?二,“秋猎那日?,只有公子与宁世子的猎物中有狐狸,而白狐,只有宁世子一人有。”

    眼下归言也大抵猜测到了什么,他垂首道:“公子,属下有事禀报。”

    许久过去,李鹤珣都不曾说?话。

    归言只好咬咬牙继续道:“前?些时日?属下私下查过少夫人与……宁世子,请公子恕罪。”

    “说?说?,查到了什么。”艰涩的嗓音沙哑的令人心疼,黑暗中,李鹤珣放下手中的狐皮,一步步朝着归言走来。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长靴,归言神情复杂道:“少夫人从前?确实与宁世子相识。”

    “属下查的并不完全,像是?有人故意在?阻止属下去查当?年的事,所以属下只能从一些只言片语的线索中判断少夫人与宁世子或许不只是?相识那般简单。”

    感受到头顶传来的灼灼目光,归言硬着头皮道:“属下以为,少夫人曾经在?庄子上?能活得不比上?京贵女差,与宁世子有着莫大干系。”

    “是?吗?”

    归言听不出李鹤珣话中的情绪,只觉周遭空气稀薄,连呼吸都成了万分?艰难的事。

    这一个?时辰里,李鹤珣冷静的思索了许久。

    他想起成亲那日?,宁长愠的劝诫,想起寻艺坊他的欲言又止。

    连归言都瞧得出来他与沈观衣关系匪浅,他又如何瞧不出?

    那时他不愿妄加揣测,如今看来,是?他太过想当?然。

    背上?的伤口突然刺痛,他目光闪烁,还有沈观衣的马术,教?他骑马之?人……

    李鹤珣骤然想起秋猎那日?偶然间听到的话,那些人说?宁长愠猎来的白狐是?送给心上?人的,心上?人……

    呵。

    李鹤珣眼底沉如深海,似是?压抑着狂风骤雨,随时要冲破桎梏,玉石俱焚。

    归言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担忧的唤道:“公子……”

    “扔出去。”

    什么?

    归言疑惑一瞬,余光扫向搭在?床沿的狐皮之?时,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大步流星的朝着床榻走去,如同瞧不出这张狐皮的价值般,将其拿着走向了门外。

    片刻后,待他再回屋内时,却是?漆黑一片,没有瞧见李鹤珣的身影。

    归言怔住,心下大骇。

    公子先前?脸色那般难看,莫不是?寻少夫人麻烦去了?

    归言担心出事,去马厩中取出马来,却在?出府之?时听门房说?李鹤珣方才骑马朝着长宁巷子去了。

    长公主府邸并不在?那处。

    住在?长宁巷子附近的大多都有爵位加身。

    爵位……

    归言瞳仁紧缩,公子难不成……是?去了景宁侯府。

    如他所想,刚回府不久的宁长愠还未歇息片刻便?听到下人禀报李鹤珣送来拜帖一事。

    月下凉亭中,宁长愠正懒散的与宁侯对弈,他刚被吃了一子,闻言头也不抬的道:“李大人可有说?是?何事?”

    下人摇头,“不曾,李大人只说?有要事要与世子商谈。”

    “要事?”宁长愠轻嗤,指尖夹着的圆润白子悄无?声息的落到了黑子的范围中,“我与他能有什么要事。”

    “莫不是?你最近又惹了什么事,还惊动了李家。”宁侯掀起眼皮看向他。

    宁长愠想也不想的道:“我平日?里不过游湖赏曲儿,这也能犯律例不成?”

    宁侯冷哼一声,落下一子。

    不过片刻,一眼瞧去,白子已呈灰败之?相,大局已去。

    宁长愠从玉石罐中捻起一枚白子, 转眼又缓缓松手,白子落入罐中,发出轻响,他啧了一声,收回手起身,“不下了。”

    宁侯眉头轻皱,盯着宁长愠慢吞吞的背影还未开口,就?听见他道:“走吧,去见见李大人。”

    第43章

    景宁侯府气派恢弘, 庭院深深,与李府的高雅不?同,四周多以玉石作配, 更是在府邸中造了一处小桥流水, 美轮美奂,就连喝茶的茶盏都用的是上好的白瓷。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宁长愠便行至院中,树影斑驳,他抬手撩开门院旁过长的枝桠,抬眸便瞧见了不远处负手而立的青衫男子。

    “李大人这个时辰来找我,莫不?是当真如?我爹所说?, 是有——”

    话音未落, 远远的宁长愠便瞧见了李鹤珣身旁的石桌上赫然放着一纸略有折痕的书信。

    停滞的档口?, 他已然近身, 只需一眼就认出?那上面的字迹是他晌午时?坐在房中斟酌许久后,才一笔一划落下的字句。

    错愕只是一瞬,随即他便知晓了李鹤珣来此的目的。

    宁长愠不?慌不?忙的轻笑一声,将信纸拿起瞧了一番, 随后指尖又在上面轻缓的弹了一下,“你想问什么?”

    李鹤珣回头看他,对上他不?咸不?淡的神色时?, 眸光阴沉了一瞬,“本官来只是想告诉世?子,自己的东西记得收好, 莫要四处存放, 也莫要消想不?该想的事情。”

    “李大人其实是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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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送给娓娓那张狐皮吧?”

    他看向李鹤珣,见他到?了如?今都?还仍旧端着那一幅矜贵清冷的君子做派, 颇为不?耻,“或者说?,你真正想问的是,我与娓娓有何?干系?何?时?相识,甚至……”

    宁长愠唇畔挑衅的扬起,“相识到?了何?种地步?”

    指甲陷入肉中,李鹤珣仍不?觉着疼,他冷声道?:“娓娓也是你叫的。”

    宁长愠慢条斯理的掀袍坐下,甚至心情颇好的为他倒上一杯热茶,嗤笑道?:“为何?不?能叫?”

    他将茶盏推至李鹤珣面前,“李鹤珣,你自小便天赋异禀,文采出?众,又出?身于李家这等清正门第,想必君子之?道?,你比任何?人都?要熟记于心。”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人,竟连夺人所爱这等事情,也做的这般娴熟。”

    宁长愠笑道?:“还真如?上京众人所言,你李鹤珣,没什么不?会的。”

    他本以为这话怎么着都?会让自持甚高的李鹤珣变了脸色,那等众星捧月的人,什么时?候听过这样的重话。

    只是令他失望的是,李鹤珣神色未变,甚至接过他的茶,抿了一口?。

    “李大人这般淡定,想来对我与娓娓的事,也不?甚关?心。”

    宁长愠眉眼冷了下来,“既如?此,你将她还给我。”

    这么多日夜,没人知晓他是怎么过来的。

    每到?夜深,从前的种种犹如?昨日,大到?他从泥泞中救下沈观衣,小到?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让他念念不?忘。

    过往的书信他看了不?下百十遍,逐字逐句的描绘当时?的心绪,甚至忍不?住去构想沈观衣在写信之?时?的心情。

    他后悔到?连梦里都?是沈观衣决绝离去的身影。

    宁长愠变化万千的神色看在李鹤珣眼里只觉气涌心头,但转眼间,又被被他死死逼退了下去。

    失去理智,只会沦为情绪的俘虏,李鹤珣有许多法子让宁长愠知难而退,万不?能与他这样的人置气。

    “世?子若是得闲,不?若多读些圣贤书。”

    宁长愠抬眼看向他。

    他说?:“不?曾属于过你的,怎能用上还之?一字。”

    宁长愠搁放在桌上的手骤然收紧。

    李鹤珣继续道?:“更何?况,她从不?曾在我面前提起过你。”

    在宁长愠愈见猩红的目光中,李鹤珣唇瓣扬起一抹浅笑,“想必世?子与她也不?过如?此。”

    “李鹤珣!”

    他的字字句句宛如?一把把利刃剐蹭着他的心脏,疼的他只想说?些什么来证明,不?是的,不?是他说?的这样。

    “我与娓娓相识六年,那六年里只有我陪着她,只有我!”

    “庄子的一草一木,甚至是丢在角落里不?起眼的纸鸢,都?是我与她的回忆。”

    宁长愠颤着唇,“你凭什么说?我与她不?过如?此,她是我救回来的,是我看着她长大的,是我给了她不?输旁人的一切!”

    “她从不?提起我……”宁长愠脸色惨白,怆然一笑,“若是我当初不?曾离京,若是我早就看清自己的心,你以为,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李鹤珣冷着一张脸,如?旁观看戏般淡定从容。

    眼尾的湿润在风中消散,慌乱与痛楚不?曾减少半分,宁长愠自顾自的道?:“如?今她与我生分,定是还在生我的气……”

    “气到?她如?今与我见面,连一声哥哥都?不?愿再叫我……”

    轻飘飘的声音如?重锤砸到?了李鹤珣的心上,让他瞬间变了脸色。

    方才种种,哪怕是宁长愠气急败坏的推心置腹,讲述着他与沈观衣的往事,他也不?曾如?眼下这般焦躁难安。

    哥哥……

    他记性?向来很好,所以他才能在瞬间回想起那日早晨,沈观衣在模糊中呢喃出?的哥哥二?字。

    所有的疑虑似乎在这一刻有了解释。

    她原是在唤……

    紧绷的弦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震耳欲聋,心口?忽然涌上无数陌生的情绪,妒火裹携着酸涩,令他在瞬间失了引以为傲的从容冷静,“住口?!”

    徐来的风让宁长愠清醒了一瞬,他感受到?李鹤珣隐隐失控的情绪,所有的沉郁汇集到?眼底,大有哪怕剖开鲜血淋漓的伤口?,他也要重伤李鹤珣的意味,“你说?她与我不?过如?此。”

    “你以为你们之?间便有多好吗?”

    “她贪图享乐,骄纵任性?,喜欢被人捧着哄着,若不?是赐婚,若不?是你李家嫡子的身份,她会嫁给你?”

    宁长愠双目通红,一字一顿的道?:“她或许,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与她相识那般早,她十三岁那年便日日缠着我让我等她长大,那时?她便想着世?子妃的位置,想着要嫁给我做妻,李鹤珣……”

    宁长愠冷了声音,“你说?你,凭什么呢?”

    李鹤珣饮下半盏茶后,狠狠的将那些心绪压下,笑道?:“相识早?”

    “我是不?是从未说?过,她还不?曾踏入上京之?时?,也曾对我说?过……”

    在宁长愠怔愣的神色中,李鹤珣继续道?:“要嫁与我做妻。”

    李鹤珣冷嘲道?:“如?你所言,她年少时?或许便替自己谋划着前程。”

    “可你我既都?是她谋划中的其中一人,你先?前的质问,不?觉可笑?”

    “不?可能。”宁长愠反驳道?:“那些年不?曾有人到?过庄子上,你怎会——”

    “你想说?,庄子上的奴仆都?是你的人,我若去过,你不?会不?知。”

    宁长愠目光沉沉,李鹤珣掀起眼皮,如?同高高在上的神佛,睥睨冷嘲道?:“自然是她,吩咐的。”

    那年正是他刚上任的头年,外放到?离京不?远的兆城。

    年关?回京那日天色已晚,他为赶路,只身一人入山,匪盗猖獗,他一时?不?查着了道?。

    生死之?际,远处火光乍现,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襦裙,稚嫩可爱的小姑娘。

    她那年不?过十三四岁,却能冷静的指使?有身手的仆从与盗匪搏斗,将他从中救下。

    火光氤氲中,她趋步走来,眸中划过一闪而过的惊艳,随后俏生生的指着他的脸,含羞带怯道?:“你的脸受伤了。”

    她似乎有些苦恼,但随即不?知想到?什么,又抿唇笑了起来,“我家就在附近,你要不?要跟我回去,我让大夫爷爷替你瞧瞧伤。”

    李鹤珣从来不?知晓离京城几十里的地方,有这样一处庄子。

    从外面瞧上去与寻常庄子无异,可内里却奢华古朴,连随意丢弃在院中的蹴鞠,上面的鎏金细穗都?是价值不?菲。

    他身上的伤并未有多严重,被少女口?中的大夫爷爷瞧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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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他有心想要离开。

    刚欲开口?,便见少女去而复返,背着手蹦蹦跳跳的走来,停在离他一步之?遥的位置,微微弯起一双剪水秋瞳。

    他不?着痕迹的向后扬了身子,别开眼,蹙眉道?:“姑娘……”

    脸上突然一凉,像是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点在他的伤口?上,细微的刺痛伴随着凉意让他怔然回眸。

    少女嫣红饱满的唇瓣微张,对着他脸颊的伤口?轻轻吹起,她脸颊通红,似是害羞的紧,却仍旧佯装镇定,口?中喃喃道?:“你别怕,不?疼的,呼呼——”

    她是他见过的女子中,行事最?无章法,最?令人惊异的。

    哪有女子离男子这般近的,何?况还是一个?陌生男子!

    李鹤珣双眸一冷,猛地起身后退,沈观衣一时?不?查,险些摔倒,她晃悠着身子勉强站稳后,怔愣的看向他。

    那双眼眸清澈的像是能见游鱼的溪水,无垢澄澈,没有半分杂质。

    纤细的食指在空中微微弯曲,还维持着上药的姿势,她面露难色,似有愧疚,“是我弄疼你了吗?”

    李鹤珣抿唇道?:“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下一瞬,沈观衣双脸通红,略带婴儿肥的脸颊宛如?果肉饱满的红苹果,“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神色不?似作伪,李鹤珣也没有与女子一般见识的习惯。

    他嗯了一声,正欲道?别,却听见沈观衣支支吾吾的道?:“公?子,那若是……若是夫妻之?间呢?也要尊崇授受不?亲的道?理吗?”

    第44章

    刚满十七不久的李鹤珣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未曾娶妻, 也不曾与女子……

    方?才她那般作?为,已算是他?自小到大,除了?娘亲外, 唯一与他亲近之人。

    亲近……

    想到这个词, 李鹤珣下意识蹙眉。

    而沈观衣还等着他?回答,眼巴巴的望着他?, 他?只好道:“不需要?。”

    小姑娘顿时笑开了?,又觉此举或许不妥,咬着唇压着嘴边的笑意,双眸亮晶晶的,“那你娶我好了?, 这样?我就可以为你上药了?。”

    娶她?

    李鹤珣险些咬到舌尖, 但诧异之后, 他?冷声道:“姑娘莫要?胡说。”

    “我没有。”她似乎有些急切, 吞吞吐吐的道:“我、我喜欢你,愿意嫁你的。”

    话音落下,她含羞带怯,欲语还羞的瞧着他?, 那张容色稚嫩的脸,像是一朵满身露水,将将从枝丫中冒出的花苞, 清艳明丽的倾城之色,只会令人过?目不忘。

    他?呼吸漏了?一拍,可转瞬又恢复如初。

    李鹤珣掩去眸中的神色, 冷漠道:“先前多谢姑娘搭救, 但时辰不早了?,我还要?赶着回京。”

    沈观衣顿时急了?, 不管不顾的想要?伸手拉住他?,却在半空对上他?警告的视线后,又焉哒哒的放下,咬唇道:“可你脸上的伤还没上药呢。”

    她小声道:“你这样?回去,若是被你的家人瞧见,他?们会担心的。”

    李鹤珣蓦然?怔住,神情顿时肃穆起来?。

    先前,他?着实没有想到这一点。

    阿意离世,他?便成了?家中唯一的牵挂,娘亲还未从那件事中缓过?神来?,他?若是这副模样?回去,定会令他?们担忧。

    “我家房间很多的,你可以留下待伤口好些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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