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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首辅宠妻手札》30-40

    第31章

    “我不?想喝药。”

    她?毛茸茸的脑袋在李鹤珣跟前蹭了蹭, 随后微微抬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瞅着他。

    湿漉漉的碎发散在她的两鬓与额前,凌乱中那双水波粼粼的眸子异常明亮, 叫人心软。

    李鹤珣指尖微动, 有些痒意,他放下书册, 别过头,没有忘记宁长愠先前的那番提醒,只好硬声道:“那药对你身子好。”

    岳姑姑连声附和,“是啊少夫人,这药中可有不少名贵药材, 是夫人的一片心意。”

    沈观衣不?信, “先前她?明明恼了我, 怎会突然?给我送来补身子的药?”

    “少夫人多虑了, 夫人不?曾恼少夫人,更何况这两日公子接连去?陪夫人用膳,话里话外都是在替少夫人说话,夫人便是铁石心肠也?早就被公子捂化了。”

    沈观衣侧头看向李鹤珣, 只见他轻咳一声,并未回应岳姑姑的话,从容的道?:“娘也?是一片好意。”

    比起喝不?喝药, 眼?下更令她?好奇的是李鹤珣去?岳安怡跟前替她?说话了?

    所以前两日他并非是忙的不?回来用膳,而是去?陪岳安怡了。

    若不?是她?与李鹤珣已经相处些时日了,压根不?会信他还有这等耐心。

    想必这碗药便是他用口?舌换来的岳安怡不?计前嫌的态度。

    其实若不?是岳安怡故意招惹她?, 她?也?不?会与岳安怡多计较。

    半晌后, 沈观衣默不?作声的下了榻,微微蹙眉, 屏着呼吸,一鼓作气将药吞进了肚子里。

    嫣红的唇瓣微张,小口?喘着气,岳姑姑给她?递来一枚蜜饯,接过她?手中的药碗,临走时说了一句,“夫人说了,这药至少要喝一个月,若少夫人期间有孕,记得派人来告诉夫人,届时便将药停了,毕竟再好的补药也?免不?得会影响孩子。”

    沈观衣先是听见还要喝一月,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可下一瞬,又骤然?听见了孩子二?字。

    苦涩中还带着腥甜的味道?令她?有些发呕,但从岳姑姑的话来看,这药似乎能助孕。

    她?将呕意咽下,眸底升起一丝怅然?。

    前世,她?与李鹤珣到死都没能有孩子。

    她?知晓是自己的原因,不?小心被沈家?算计,伤了身子,之后便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但这一世沈家?伤不?了她?,所以……

    她?突然?目光灼灼的回头看向李鹤珣,那个男人正慢条斯理的整理桌案上的书册,清隽无暇的脸在烛光下多了一层暖意。

    李鹤珣从浴房回来后,屋内阴沉黑暗,只燃着一盏微弱的烛火。

    想必是沈观衣给他留下的灯烛。

    她?没等他,便睡了。

    李鹤珣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但想来应当是前两日他都歇在书房,沈观衣并不?知晓他今晚会回房的缘故。

    屋内寂静的只能听见他轻缓的脚步声。

    李鹤珣掀开床榻外放下的纱帐,与以往不?同的淡香扑面而来,令他微微有些晃神,骤然?想起了洞房那夜。

    他抿着唇,适应了黑暗的眸子瞧见了薄被下鼓起的一团,如山丘般,自中间凹下,那是女子纤细柔软的腰窝。

    李鹤珣垂下眼?,和衣躺下,双手规矩的放在小腹前。

    床榻算不?得小,所以他躺在床沿边时,与沈观衣之间便像是隔了个人一般。

    呼吸浅浅,李鹤珣缓慢阖上眼?。

    不?多时,身旁突然?传来动静,如猫儿般,一双小手轻柔的覆在他胸前,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唇,痒的人头皮发麻。

    李鹤珣赫然?睁眼?,耳边顿时传来沈观衣勾人的声音,“夫君”

    淅淅沥沥的细雨突然?落下,窗棂上顿时雨点斑驳,嘀嘀嗒嗒惊扰了一室宁静。

    “怎的还没睡?”李鹤珣声音有些发沉。

    细长的指尖点在李鹤珣衣襟的开合处,又轻又缓的画着圈儿,“自然?是在等你啊。”

    他顿时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半晌后,声音清冷的像是窗外的雨,“沈二?,时辰不?早了。”

    “我叫娓娓。”

    沈观衣似是听不?出来他话中的婉拒之意,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饱满的胸脯紧紧的挨着李鹤珣结实的臂膀,“娘亲都是叫我娓娓的,夫君,你也?叫我娓娓嘛”

    娓娓……

    在心中唤出她?的小字后,如同被猫儿抓一般,又疼又痒的,李鹤珣顿时蹙眉,“好好说话。”

    被他握在掌中的手不?安分的挠着他的掌心,“你叫一声我听听嘛。”

    李鹤珣不?说话,握紧了她?的手,让她?半点不?能动弹,沈观衣便又自顾自的道?:“夫君,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喜欢女孩儿啊?”

    “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话音落下,嫣红的唇若有似无的从男人的领口?擦过,令李鹤珣身子骤然?紧绷。

    她?向来直白,连内心深处的欲.望都可公之于众,没有半分隐藏。

    但李鹤珣仍旧有些不?适应沈观衣的直白。

    黑暗中,他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眼?下呼吸沉重?,掀开薄被便要起身。

    “李鹤珣!”

    少女恼怒的声音自身旁传来,他掀开被子的手骤然?顿住。

    “你是不?是讨厌我。”

    她?此时的声音像是窗外暴露在雨下的娇花,尽管焉巴巴的,却仍旧能感知到其中的生命力?,“今日你也?听见了,若我有了孩子,便可以不?用喝药了。”

    所以她?是为了不?喝药才……

    李鹤珣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甚至有一瞬的迷茫。

    “你既不?愿与我同房,那你娶我做什么?”

    沈观衣气的口?不?择言,俨然?已经忘记在嫁入李家?前,她?所要的只是相敬如宾。

    李鹤珣察觉到沈观衣生了恼,几乎每次她?一恼,最终头疼的都是他。

    沈观衣行事乖张大胆,甚至没有半点道?理可讲。

    但她?方才的话也?令他反思了一瞬,行房虽不?易过多,但却是夫妻之间的义务,为何到了沈观衣这儿,他便如此抗拒?

    是因为宁长愠的那番话吗?还是……

    李鹤珣眸光一紧。

    还是他怕引以为傲的冷静矜持在沈观衣这儿溃不?成军,成了一个笑话。

    一晌后,他垂下眼?睫,淡淡问?道?:“你今日可累了?”

    沈观衣靠着床脚,双腿屈膝,将被子抱在腋下,没好气的道?:“不?累!”

    “好。”

    沈观衣扁着嘴,只觉自尊受挫,恨不?得挠花李鹤珣那张云淡风轻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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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凭什么对?她?无动于衷!

    凭什么她?都如此主动了,他还能将她?推开!

    沈观衣气到炸毛,死死的揪着被子,明知黑暗中看不?清,却仍旧目光如刀的盯着那道?如松如竹的背影。

    总有一日,她?也?要让李鹤珣尝尝这种滋味不?可!

    脑海中的种种报复还未凝成计策,沈观衣的手腕便被人紧紧扣住,下一瞬天旋地转,刚惊呼出一个音儿,唇便被人封住。

    她?瞪大了眸子,只觉一抹冰凉温柔又不?失霸道?的在她?唇上辗转。

    她?气呼呼伸手想要将人推开,却在半空中被他握住,高高的举过头顶按在枕上。

    交合的双唇微微松开,银丝从中断裂,落到沈观衣殷红的唇瓣上。

    李鹤珣的身子并未退开,垂眸盯着那张方才被他肆虐过的地方,嗓音喑哑,如同一个好学的学子,“是这样吗?”

    “时辰不?早了,我乏了。”沈观衣咬着牙,方才因他升腾的恼怒还未褪去?。

    温热的呼吸彼此交融,李鹤珣浅声道?:“那我……快些。”

    沈观衣挣着手,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还未出口?的话又被封在了唇里。

    她?被亲的有些晕乎乎的,待她?再回过神来时,腰窝一凉,衣衫半褪。

    不?过片刻,只剩春帐旖旎,一室缠绵。

    雨下了一夜,广明院叫了三次水,直到子时雨才赫然?停下,院里的动静也?渐渐平息消散。

    寅时。

    公鸡啼晓,床榻上的男子略微掀起眼?皮,酸麻的臂膀令他忍不?住低头看去?,少女不?着寸缕的窝在他怀中,露在外面的藕臂上红点斑驳,暧昧至极。

    三日休沐已过,他今日要起身上朝。

    手臂刚动了一下,怀中的少女便忍不?住贴紧了他一些,薄被从她?肩上滑落,露出胸前被‘摧残’后的痕迹,李鹤珣别过脸,将手臂从她?的脖颈下抽了出来。

    少年红唇微张,嘤咛一声,顿时令李鹤珣想起了昨夜不?可抑制的疯狂。

    他只睡了一个时辰,眼?下头疼欲裂,想起那等事,额头更是忍不?住青筋直跳。

    也?不?知道?沈观衣是从哪处学来的玩意儿,姿势怪异,毫无廉耻可言!

    情.欲褪去?,便只剩下阵阵不?可言说的羞恼。

    果然?规矩不?可废。

    他眉目一拧,将仍在酣睡的沈观衣从床上薅了起来,“沈家?不?曾教过你晨起时的规矩?”

    丈夫上朝,妻子应当起身伺候梳洗。

    “沈观衣。”

    沈观衣柔软无骨的靠在他肩上,呼吸均匀,不?像要醒来的样子。

    李鹤珣薄唇紧抿,口?中振振有词的说着事关规矩礼法的道?理。

    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一而再的被人打破,他不?适,也?不?认同。

    沈观衣耳边嗡嗡作响,脑袋昏沉的掀起眼?皮,在瞧见李鹤珣冷漠的眉眼?时,以为还在那档子事里,她?压下不?耐,迷糊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差不?多行了啊,再闹我就要生气了。”

    说罢,她?又往他怀中钻了钻,手臂挂在他的脖颈上,下意识去?揉捏他白皙的后颈,嘤咛了一声,“腰还疼着呢。”

    裹着规矩礼法的声音戛然?而止,李鹤珣身子僵硬,嘴角平直,忽地想起昨夜沈观衣哼哼唧唧的哭了半晌,眼?下也?才刚睡过去?不?久。

    他深吸一口?气,方才因羞恼而升腾起的怒意渐渐消散。

    半晌后,他低头瞧了一眼?再次睡过去?的少女。

    闹得倒是凶,可真真到了时候,又哭着喊着拒绝。

    李鹤珣动了动唇,终是什么都没说,将人小心翼翼的重?新放回床榻,自个儿起身。

    梳洗一番之后,时辰已经不?早了。

    襕衣加身,他拿好折子便要出门?,余光透过纱帐的缝隙瞧见了一抹搭在床沿的白腻。

    李鹤珣顿时蹙眉,上前将沈观衣的手臂放入被中,末了又轻柔的替她?捏好被角,抬眸时正好对?上她?白净的小脸,眉目顿时柔和了几分。

    他挺直身躯,将帷帐放下,正要转身去?上朝之时,突然?听见一道?婉转的嘤咛,“哥哥……”

    第32章

    沈观衣是在近辰时被探春叫醒的。

    朦胧之中探春伺候着她洗漱, 见?她将醒未醒的模样,探春提醒道?:“小姐,前两日?夫人免了您两日?请安, 今日怎么说都得去了。”

    沈观衣有些烦, 没睡醒便更烦了。

    她拧着眉,双眸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细缝儿, 嗓音还有些沙哑粘腻,“将我的琴抱来?。”

    她得?弹一曲儿,醒醒神。

    眼下正值夏日?,也就早晚才会有丝儿凉意,沈观衣坐在李鹤珣晚间喜爱看书的窗棂前, 微风徐来?, 裹着清香的湿意弥漫。

    昨夜下了雨, 半夜才停, 房檐上的水还未干,顺势而下,落在积满雨水的石缸里,发出清脆的嘀嗒声。

    下人将琴抱来?后, 沈观衣低头抚琴,琴声流淌清泠,如窗外被雨洗过的风, 驱逐一夜过去的倦意。

    探春瞧着在广明院伺候的几人纷纷怔住,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她的眼底不由?得?蔓延出一丝得?意。

    让他?们平日?总觉着小姐除了那身皮囊没有半点可看, 如今可瞧见?了?

    怕是姑爷都比不上她家小姐的琴艺。

    探春心?情甚好, 一边为沈观衣梳妆,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周遭的下人。

    原来?扬眉吐气?这四个字, 令人如此愉悦。

    沈观衣指法娴熟,先是弹了些平日?里常听的曲儿,之后她便?没了耐心?,随心?而动,琴声乱七八糟却又能品出别样的滋味。

    待琴声停止,探春已然为她梳好头髻,左挑右选,选了一支较为端庄的云扇珍珠步摇插入发间。

    门外天□□亮,沈观衣瞧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抬手?摸了摸探春替她梳好的妇人髻,竟生出了一丝阔别已久的怅然。

    她回过神,捏着帕子抬步离开,“走吧。”

    给岳安怡问安去。

    沈观衣前后两世,给人问安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数时候都是别家妇人来?给她问安,还要看看她有没有那个兴致。

    崇心?院外栽着几棵梅树,还没到时节,瞧上去只有零星的几簇绿叶。下人在院中洒扫,窗棂上隐隐能瞧见?在屋内左右行走,忙碌的乌影。

    知晓她来?请安,岳安怡没出来?,派了岳姑姑来?打发她。

    “少夫人,夫人近来?身子不好,需要静养,您啊,日?后若无事?,便?不需要来?请安了。”

    还有这等好事??

    “岳姑姑,娘免了我的早礼,莫不是因?为夫君前两日?与娘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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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什么?”

    岳姑姑眼珠子左右转了转,身子微倾,伸手?挡着嘴角,小声道?:“少夫人,这事?儿还真是被您说中了,但夫人叮嘱过奴婢不要外传,所以……”

    沈观衣嘴角缓慢的牵开出一丝笑意,“姑姑放心?,我不会说的。”

    她犹豫片刻,这才嚅嗫着唇道?:“前两日?公子因?少夫人的事?将夫人气?着了,奴婢没怎么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但大概知晓是少夫人行事?做法的原因?,后来?公子走后,奴婢进去伺候才听夫人说,是公子拒了夫人想要管教少夫人的念头。”

    沈观衣本觉着以李鹤珣的性子,能为她说情已然不易,没曾想他?竟会做到这等地?步。

    可先前他?找来?嬷嬷不也是想要教导她,眼下让她亲娘来?,他?又拒了?

    所以他?到底是不想让她被旁人约束,还是不想岳安怡受累?

    岳姑姑继续道?:“奴婢看的出来?,公子待少夫人定是有情意的,这些年公子从未忤逆过夫人,唯有在少夫人的事?情上,公子不愿让步,所以夫人才被气?的狠了。”

    “若是如此,娘不会怨我吗?怎的还送来?补药?”

    沈观衣到底觉着岳安怡应当不是这般容易妥协的性子。

    岳姑姑叹道?:“少夫人应当知晓二公子的事?情吧。”

    李鹤意?

    沈观衣颔首,又听岳姑姑道?:“自二公子离世后,夫人便?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公子身上,那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心?疼公子,便?也会因?为公子而怜惜少夫人。”

    是如此吗?

    沈观衣自崇心?院离开时仍在想着岳姑姑的那些话?。

    但若不是如此还能是什么,总归不能是怕了,特意讨好她吧。

    “小姐,咱们回去吗?”

    沈观衣抬眸看了一眼大亮的天色,“备马车,听曲儿去。”

    “啊?”

    “啊什么啊,你家小姐我都几日?没出府了,再这样下去我都快长毛了。”

    寻艺坊白日?里客人不多,唱的也都是一些清净雅气?的缠绵之曲,只有到了夜里,灯火通明之时,才会显出这座艺坊的奢靡艳绝之处。

    沈观衣喜欢白日?的曲儿,前世也常常是白日?来?此。

    她本欲在一楼寻个坐处,但探春认为此举不妥,好说歹说的要她去厢房坐着。

    瞧着周遭零星几人隐隐看来?的目光,沈观衣勉为其难的应了。

    她不喜欢厢房,终归其因?是因?为瞧得?不够清楚。

    旁人听曲儿听的是音,但她喜欢瞧唱曲弹琴之人当下的神情、意境。

    沈观衣不情不愿的被探春扶着踏上台阶,一层至二层的台阶修建于拐角,她刚行至转弯处,便?骤然听见?停滞片刻的琴音一勾,如霜华冷月,与先前的意境全然不同,沈观衣怔住,下意识抬头看去。

    云台之上的姑娘梳着垂鬓分肖髻,模样清绝,年纪瞧上去不大,她垂头认真的抚琴,似乎听不见?旁的喧闹,指法娴熟流畅,只是琴音中总是萦绕着一丝怨天尤人的哀愁。

    “小姐,这首曲儿奴婢怎么觉着有些耳熟?”

    沈观衣目光灼灼的盯着台上的人,嘴角勉强弯起一丝弧度,“是有些耳熟。”

    探春蹙眉思索了一番,电光火石间她突然震惊道?:“那姑娘弹的是折柳!”

    似探春这般听曲儿都会睡着的人都能记着娘亲当年的折柳,她又怎会忘?

    沈观衣如同入定了一般,只有双脚麻木的朝着云台走去。

    探春怔住,“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沈观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屏息凝气?,心?跳如鼓,生怕惊扰了上面的人,将她吓走了。又怕这只是她的梦,一吹便?散了。

    探春不知道?,娘亲抚琴之时有一个习惯。

    尾指总是会往上翘着,那姑娘无论姿势还是抚琴的专注,与娘亲都一般无二。

    更?何况,她们二人就连眼窝上的一点红痣都长在相同的地?方?。

    沈观衣看的有些痴迷,俨然听不见?身边探春的声音,脚步虚浮的朝着云台走去。

    “沈观衣,你怎么了?”

    “沈观衣!”

    直到手?臂被人狠狠一拽,她才猛地?回过神来?,眼神清明了一瞬,这才看清她身前横了一把梨花木凳,方?才若直愣愣的往前走,定会摔个结实。

    她后怕的松了口气?,回头看向拽着她的人。

    他?剑眉紧拧,脸色看上去虽然有些憔悴,却依然不减清隽。

    那句你怎的在此处被沈观衣咽了回去,她险些忘了,寻艺坊是宁长愠的地?方?。

    她慢悠悠的回道?:“我来?,听曲儿呀。”

    随之目光越过宁长愠,看向云台上一曲终了,准备抱着琴离开的姑娘,“你知道?她是谁吗?”

    这头,李鹤珣从宫门出来?,归言正在马车前等着他?。

    李鹤珣掀袍上了马车,从旁的小屉里慢条斯理的拿出一本游记,正要翻看,突然想起什么。

    早晨她无意识呢喃的那句哥哥如蚊蝇般扰了他?许久,他?不曾知晓她有哥哥,也没听说她与沈家哪位庶兄关系亲近。

    李鹤珣薄唇轻动,欲言又止。

    马车平稳前行,白亮的光从小窗透了进来?,照在他?修剪整齐的指甲上,他?抬眸瞧了一眼天色,忽然问了句,“她可起身了?”

    眼下已快近午时,总不能还在床上赖着。

    归言道?:“少夫人起了。”

    李鹤珣将书册翻到来?时路上瞧见?的那一页,刚看了两行,发觉归言迟迟没有下文,不由?得?抬眸去睨他?,“然后呢?”

    “然后少夫人去了夫人那处请安,夫人没见?,还说以后都不用?去了。”

    手?指微顿,将书册合上后,李鹤珣抿着唇道?:“她怎么样?”

    对于沈观衣,李鹤珣有些拿不准。

    不知她会因?此事?而高兴,还是会因?母亲没见?她而闹脾气?。

    毕竟上次书房一事?,他?仍旧觉着沈观衣脑袋里的想法,不能以常人的目光看之。

    归言将从下人那里得?到的消息一一告知,“少夫人看上去与往日?一样,从夫人院里出来?后便?和探春听曲儿去了。”

    “听曲儿?”李鹤珣咻然蹙眉。

    “是啊,眼下快午时了,少夫人应当饿了,咱们要顺道?过去接少夫人回府吗?”

    李鹤珣看向归言,半晌才道?:“你让本官,去接她回府?”

    归言觉着,公子想说的应当是:本官天不亮就起身上朝,她一个悠闲听曲儿的,还要本官去接她?

    “公子,据属下所知,少夫人出嫁前也总是出去听曲儿,一听便?是一日?,太阳落山才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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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便?是,若不去,少夫人恐怕得?那时才会回府。

    “况且属下也许久不曾听曲……”

    话?音未落,李鹤珣便?幽幽看来?,归言顿时闭了嘴。

    马车内安静的出奇,一路上归言都不敢再多说一言。

    直到马车驶入东街,快要回府时,归言才看见?李鹤珣将书册放回小屉,揉了揉眉心?道?:“你想听曲儿?”

    啊?

    归言连连摇头。

    李鹤珣看了他?一眼,他?神情一顿,左右摇晃的脑袋变成了捣蒜,连连颔首。

    “念你近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官允了,去寻艺坊。”

    归言:……

    第33章

    沈观衣有些烦。

    她知晓自己现下的情绪有些不太对, 但?她记着上次和宁长愠说的应当够清楚了。

    与?她纠缠没有好处,哪怕是眼下这个看上去纯良无害的李鹤珣,宁长愠也不定斗的过他。

    他若想要求些别的, 沈观衣总能想法子给他。

    但?是要她, 不行。

    宁长愠瞧见她眼尾耷拉着,目光游离的望着云台, 就是不看他,哪能不明白她恼了。

    咽下嘴里的苦涩,宁长愠收回?了令她为难的目光,与?她拉开了些许距离,轻声道:“方才那?个曲娘, 你不是想打听吗?”

    敲打着脸颊的指尖赫然停住, 沈观衣歪头看向他, “你愿意说了?”

    “本也没有不愿。”宁长愠抿了一口茶, 眉头轻蹙,显然不太喜欢这?略微苦涩的味道。

    他放下茶盏,缓声道:“她是前些日?子买进来的曲娘,从前在?漳州那?边卖艺为生, 身份背景很干净,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怎么,喜欢?”宁长愠掀起眼皮看她。

    他似笑非笑的道:“你若喜欢, 我把她送去伺候你。”

    探春忍不住道:“不行,我不同意!”

    她眼巴巴的看向沈观衣,“小姐, 是奴婢一个人不能伺候您吗?”

    沈观衣本也没想将人小姑娘买来做丫鬟, 她并不理会?探春,看着宁长愠道:“我身边不缺人。”

    宁长愠颇为可惜的啧了一声。

    原本还想着沈观衣喜欢, 他便将那?人带来耳提面命一番,日?后说不定还能发展成他的耳目,眼下看来这?法子使不了了。

    “那?你瞧瞧这?里的人,喜欢哪个带走就是。”

    沈观衣抿着唇,昵了他一眼,“你怎的跟个人伢子似的,我像是缺人伺候?”

    “成,反正我如今的好心在?你那?儿看来都是别有用心,我啊,也不费这?个心神了。”

    宁长愠嗤笑一声,“日?后你若是缺衣少?食,便去寻李大人的晦气,也别找我这?个兄长了。”

    他漫不经心的起身往后厨走去,瞧上?去倒像是与?寻常无?二。

    探春问道:“小姐,您不会?真挑一个人回?来和奴婢分羹吧?”

    “想什么呢,你当我身边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那?世子那?边怎么办?奴婢方才瞧世子的意思是与?您怄气呢,您若是带个人走,他——”

    沈观衣看向探春,认真道:“探春,你家小姐我如今嫁人了,除了你家姑爷,无?需管别的男子。”

    探春欲言又止,半晌后才忍不住道:“可是小姐,您也没管姑爷啊。”

    “姑爷恼的时候,您似乎比他还恼,姑爷不恼的时候,您便对着他恼。”

    “你是李鹤珣的丫鬟还是我的丫鬟?”沈观衣不乐意了,嘟囔着,“怎的帮他说话呢。”

    “姑爷!”

    沈观衣猛地看向她,板着脸,“你再说一遍。”

    探春怔愣一瞬,随后着急的指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两人,“不是,小姐,我是说姑爷来了。”

    沈观衣顺着探春的视线看去,她大剌剌的指着人家,任由是谁都很难不注意到她。

    果不其然,李鹤珣的目光悠悠看来,那?一幅清正不阿的模样,宛如和尚闯进了秦楼楚馆,格外?显眼。

    “完了完了,姑爷定是来抓您的。”

    沈观衣:?

    她莫名?看向一脸担忧的探春,不明白,“抓我做什么?我可有犯事?”

    “您老?一个妇道人家,大庭广众的来听曲儿不说,还坐在?四处都是人的大堂,上?京夫人们便是喜欢听曲儿,也大多是将人请回?府中?,关着门自个儿听,您倒好,新婚几日?便来了这?处。”

    探春与?沈观衣入京一月有余,那?些规矩行事她也打听了个七七八八,眼下俨然是觉着沈观衣这?样不妥。

    其实前世她也是后来当上?摄政王妃时才行事大胆了些。

    刚嫁给李鹤珣那?些时日?,她与?探春口中?所说的上?京那?些夫人,并无?不同。

    但?一月前她还是摄政王妃,尽管眼下身份不同,但?十多年的习性总是难以在?一时之间转圜的。

    更何况,听曲儿罢了,沈观衣并未觉着有什么。

    归言行至沈观衣身前,探春看了一眼并未过来的李鹤珣,犹豫道:“姑爷不过来坐坐吗?”

    李鹤珣襕衣未退,那?身官袍总是扎眼的,况且公子本就不是来听曲儿的,坐什么坐!

    “少?夫人,时候不早了,您什么时候回?府?”

    沈观衣诧异的瞧了一眼门外?大亮的天?,“时候不早了?可午时都还未过。”

    “既然你们都来了,那?便过来一起听听曲儿吧。”

    说罢,她懒洋洋的捻起一粒瓜子剥着,刚涂上?的豆蔻颜色鲜艳明亮,沈观衣不敢使力,剥了半晌也剥不动,气呼呼的扔在?桌上?,不吃了。

    归言瞧了她一眼,两害相形取其轻,他不敢触少?夫人的霉头,只?能回?身去找李鹤珣。

    在?门口长身玉立的男子站在?门内一侧,负手而立,见是归言一人过来,顿时蹙了眉。

    归言硬着头皮,在?李鹤珣冷然的目光中?,讪笑道:“公子,少?夫人让您去那?边坐坐,听、听听曲儿。”

    天?知道他家公子活了二十年,便是与?那?些官员打交道去的也都是茶坊一类的风雅之地。

    秦楼楚馆,艺坊赌楼从未踏入过一步。

    眼下第一次进艺坊,竟是为了自家夫人,归言光是想想,都觉着像是没睡醒而生出来的梦境。

    “她倒是惯会?寻欢作乐。”

    “让她过来。”

    归言干巴巴的道:“公子,要不然您亲自去说?”

    李鹤珣蹙眉看他。

    “夫人性情直爽,属下不会?说话,怕恼了夫人,到时候丢面的是公子。”

    一个太要脸,一个压根不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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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看在?眼里。

    怎么看,都是那?个太要脸的人得不到好。

    李鹤珣:……

    “公子是来听曲儿的?怎的不进来?”

    二人说话太过于专注,不知不觉身边便多了一个穿着薄衫的姑娘,脂气入鼻的一瞬,李鹤珣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留下归言一人应付。

    眼见着这?姑娘还要追去,归言一把将人拉住,冷声道:“没瞧见我家公子身上?的官服?小心将你抓进牢里。”

    “呵,小哥儿说笑了,奴家并未犯事,饶是官老?爷又如何,平日?里来这?儿听曲儿的官老?爷可不少?,奴家又不是被吓大的。”

    “官老?爷不怕,那?这?个呢?”归言从腰间扯下一块令牌,令牌古朴精致,上?面刻着的李字,让这?姑娘顿时怔愣。

    归言告诫道:“莫要声张,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上?京官员众多,但?李家却只?有一个。

    这?头,李鹤珣行至沈观衣身侧,还未出声,便见她头也不回?的将软椅拉开,“坐。”

    台上?的曲儿唱的正是她前些日?子来寻艺坊听到的,回?去后还琢磨了一段时间呢,如今又听见,倒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正想着,沈观衣骤然发觉身后目光粼粼,寒意滚滚。

    她漫不经心的回?头,正好对上?李鹤珣看来的目光,以及……李鹤珣身后遥遥走来的宁长愠?

    他怎的又回?来了?

    沈观衣微微蹙眉,素手找到李鹤珣的袖笼,不由分说的伸出去握住了他干燥温暖的大手。

    李鹤珣瞳仁微缩,下一瞬便要躲开,却被沈观衣牢牢攥住。

    他抬眸看向她,眼底略含警告,“沈二。”

    她眼巴巴的看着他,“你坐下嘛,你盯着我,我根本没办法认真听曲儿。”

    李鹤珣抿着唇,多看了她两眼,这?才遂了她的愿,坐至她身旁。

    沈观衣松了手,将眼前一动未动的瓜子儿盘挪到了李鹤珣跟前,随后拿一双美眸瞅着他,“我剥不开。”

    “时辰不早了,还不回?府?”李鹤珣并不想惯着她的性子。

    她回?去做什么,府里那?般无?聊。

    “可是我曲儿还没听完,再坐会?儿嘛。”说完,她伸出手指戳了戳盘里的瓜子儿,“我想吃。”

    李鹤珣垂眸瞧了一眼,没有任何动作,“想吃便自己剥。”

    下一瞬,沈观衣将双手伸至他跟前,她的手很小,却纤细的宛如葱段,指甲上?涂满了嫣红的豆蔻,莹亮饱满,着实不适合剥瓜子。

    探春呢?为何不让她伺候?

    李鹤珣抬头看了一眼探春。

    ……

    发现她在?剥长生果。

    探春察觉到视线,对着李鹤珣讪讪一笑。

    李鹤珣:……

    沈观衣见他迟迟不语,忍不住从袖笼中?探出指尖,去戳他的官袍。

    一盘瓜子罢了,她到底是有多想吃?

    李鹤珣抿着唇,在?她期待的目光下,默不作声的垂首剥起了瓜子。

    在?三人不远处看了许久的宁长愠眼底泛起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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