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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势霸道。但其实没有?,在她收回脚丫的一瞬间,陆象行并未有?任何?的强迫,任由她把脚放在床榻上,悄然背过了身。

    蛮蛮低声道:“我听说了。你在前线大胜,赢了苍梧。”

    “嗯。”

    这种?以少胜多的不世传奇,于陆象行而言,也实在显得过于稀松平常。

    蛮蛮心跳得飞快,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像是胡言乱语:“陆象行,其实你本不必被卷进这场战争里来的,你就?、就?这么……”

    “什么?”

    她知晓,他不愿让她心里有?负担,才说也是为了大宣。

    可蛮蛮如今非要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不可,她不想他明明也付出一切,背上很有?可能的骂名,甚至冒着生命的危险,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就?这么喜欢我,是不是?”

    她终于说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背对着他,也背对着一室灯光,蛮蛮才得以脱口而出。

    蛮蛮说完这句话以后,似乎能感觉到,背后有?一方灼热的温度正在缓缓趋近,在靠近之际,那股灼热宛如烙铁一般,烫印在她的脊背,害她发着怵,打了个哆嗦。

    男人宽大的手?掌,贴住她腰际,缓缓地揉:“你知道。”

    蛮蛮脸热,想挣脱,说一句“不知道”,但,他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行动胜过了一切言语,蛮蛮想再欺骗自己都不能够。

    既是求来的,她怎能没有?回馈。

    蛮蛮咬住唇:“看来我对你,还有?点魅力,那就?好。陆象行,你不会嫌弃我吧?”

    他不知她在说什么胡话,从身后铁臂将她原本不盈一握、如今大了肚子柔腴丰满的腰肢圈住,下颌贴向?蛮蛮细颈,伴随说话时沉哑动人的嗓音,呼吸的水雾一丝丝一缕缕地渗入她的心跳里:“蛮蛮。我喜欢你,很是喜欢。不,也许是爱,比喜欢要多很多,不信你听。”

    严丝合缝相贴,心跳宛如洪钟,又急又快,不容忽视。

    蛮蛮垂下眸,小?手?不安分?地延过去,勾住了他腰间的蹀躞带,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若即若离地抽着锁扣。

    他似乎并无所察。

    蛮蛮压低嗓:“我身上热,你帮我把外衫解了。”

    陆象行依言为她剥落那身淡雪青的团花衫,露出里头藕花色的百雀登枝图诃子长裙,衣裙都是长安时兴式样,入目是灼眼的白皙腻理,宛如玉璧般姣好无暇。

    灯烛光笼络其上,涂染开一层浅淡的琥珀色,宛若流质的蜂蜜。

    但外衫解了以后,蛮蛮仍然喊热,他不知如何?是好,便?道:“我替你打一盆冷水来?”

    不待蛮蛮回应,他便?起身作势要走。

    蛮蛮没见过这样愚笨的,听不出好赖话的男子,手?心里还勾着他的蹀躞玉带,在陆象行双足踏地起身之际,那蹀躞玉带的锁扣被他纤纤玉笋勾落,“咔嚓”一声解散开来,沿着笔直修长的双腿滑落在地。

    “!”

    陆象行的确是不解风情?,但并不是傻子。

    这一回,他终于忍不住心浮气躁,呼吸急促起来,胸膛起伏着,眼睛明亮而炽热地如两束灯光照在蛮蛮身上。

    逼得她愈加地不敢抬头,只?是作了乱的小?手?相叠着,叉着,不安地绞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继而一只?手?落在她的肩头,烫得吓人,只?怕,比她脸颊上的温度还要高?。

    那男人屈一些身子下来,从身后贴住了她,嗓音哑得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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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根断裂的琴弦:“蛮蛮……真的可以?”

    都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却?还来问这种?蠢问题,蛮蛮有?一瞬间不想教他得逞了,她试手?去拉扯自己的雪青罗纨外衫,谁知扯了半天没扯到,回头一看,那件衫子被陆象行食指一勾,扔到别处去了,正稳稳地挂在床尾,是她够不到的远。

    “……”

    有?些人你说他不正经,他又装成一张白纸。

    可你要说他正经,他却?能轻而易举地突破你的底线。

    陆象行口笨舌拙到失去了片刻的语言能力,良久才终于恢复,急促地问:“你要我吗?”

    蛮蛮认了命,朝身后拍一拍,唤他上榻:“小?心些,然后就?立马休息。”

    她的小?手?正好拍在陆象行胳膊的旧伤上,疼得他没忍住轻“嘶”一声,吓坏了蛮蛮:“还痛着?”

    正好她有?几分?打了退堂鼓,便?长吁一口气道:“不如等好了再来,反正也不着急。”

    蛮蛮这一句话,被陆象行含进了唇舌间,他的吻,犹如那夜骊山脚下,自野兽的手?底下将她救回时,他突如其来霸道的吻。

    曾经那一个吻,令她芳心摇曳,不能自持。

    如今这一个吻,炙热刚烈,不输那夜,蛮蛮的心境却?再不似当初。

    无论如何?纠缠,也没了那股锐意?破竹的勇气和甜蜜,杂进了些许苦涩来。

    陆象行应该也知道,已经回不到当初了。

    只?是眼下这场已经压在了弦上的男欢女爱,与那无关,无需想得太过复杂,只?要闭上眼睛,沉沦眼前就?好。

    蛮蛮的身子容不下旁的姿势,只?能将肚子靠在内侧的墙壁上。

    墙壁是光滑的,带有?冰凉的感觉,好在是夏夜,并不觉得难熬。

    一下起来,她的脸蛋也贴向?了墙壁。

    那种?充盈之感,让她眼眶也沁出了潮热。

    “陆……”颠簸中,她唤着他的名字,一声一声,长长短短,似是哀求,似是迷乱,“陆象行。”

    陆象行。

    原来,我还是喜欢你。

    没有?法?子继续自欺欺人的那种?喜欢,原来当初离开长安的恨,也是喜欢的一种?时态。

    原来我从没有?一时一刻忘记过你。

    陆象行从身后搂住蛮蛮,将她从墙壁上解救下来。

    蛮蛮被他抱着,抬起湿气濛濛的眼睛,能看到陆象行流畅的颌面。

    他靠过来,将下巴点在她的颅心,蹭了蹭,铁臂搂她搂得更?紧,喑哑的嗓音唤:“蛮蛮……”

    垂下面容,在她汗津津的发丝间轻嗅一口,薄荷梨花的芬芳钻入鼻中。

    此时的帐中,已满是薄荷与佛手?的清气,被一股更?浓烈的沉麝味道盖住。

    蛮蛮无力地仰靠在陆象行怀中,肚子有?些坠坠的,怕会不适,但试着掂了掂,情?况又似乎尚好,蛮蛮便?松弛了心弦。

    她要说话,回应他的沉嗓呼唤,陆象行碰过她的脸颊上,又是一串串如雨点的吻,绵绵密密地往下落。

    在她如今湿漉漉的脸蛋上遍地开花。

    蛮蛮这时才想起一个问题:“不会有?人听见吧?”

    她忘了让小?苹她们今夜都不要过来了。

    陆象行一笑,捏了捏她发丝底下掩埋的兔子耳朵:“我方才分?神去听了,外边无人。”

    说完,语调又颇有?些暧昧地向?着蛮蛮凑近:“只?有?我俩。”

    他带着酒酣饭饱的餍足之感,蛮蛮的脸红得像玛瑙,又似一团西边沉坠的火烧云,浓丽而饱满,引人垂涎,陆象行亲了亲她的脸蛋,嘬出一团响亮的声音。

    再没有?哪一刻,比眼下更?让他知足、快活了。

    “蛮蛮,我真高?兴。最高?兴的不是打了胜仗,原来是你。”

    其实他不必说,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已经告诉了蛮蛮,他此刻真的高?兴,像陷进了蜜糖里。

    蛮蛮想,她终于解脱了。

    她转过眸,在陆象行怀中,方才的云情?雨意?已经冷却?了一半儿,陆象行却?还未察觉,沉浸在暗暗的窃喜与满足之中。

    “陆象行,我……我有?话相同你说。”

    陆象行立刻将她放好,自己也正襟危坐,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好。”

    蛮蛮捧着肚子,道:“这个孩子是你的,以后,他也会认你为父。”

    陆象行听得此言,恰似一只?脚踏进了云端,如冯虚御风,飘飘然不知所止。

    蛮蛮垂落一条玉足在榻边,一晃一晃的。

    声音有?片刻迟疑。

    “你现在帮助尾云拿回了遥和城,是尾云的英雄,我想,王兄应该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非常信任你,会把手?底下的兵马都交由你调度。”

    这一点,陆象行也不否认。

    回来之后,他不可避免地先见了他并不大想见的大舅兄秋尼。

    秋尼如今对陆象行就?差点儿五体投地高?呼万岁了,并且,他适才说的那一番话里,也似是有?意?任命他为尾云战时的大将军。

    当时陆象行归心似箭,并未与秋尼过多交谈,便?快步来到了秀玉宫。

    来到秀玉宫之后,突生一种?近乡情?怯之感,他没有?试图打破岑寂,推开她的宫门,也不曾试手?敲她的窗扉。

    他告诉自己,倘若冥冥之中他们还有?缘分?的话,请让小?公主自己推开窗,令他得以聊慰相思。

    听蛮蛮说起,他颔首以示承认:“你哥哥秋尼,或许是有?这样的想法?。”

    蛮蛮听如此说,心便?松了许多。

    好在哥哥不是完全昏庸,他知晓为尾云打算这点,总不是真的无药可救,现在尾云上下可用?之人不多,陆象行是唯一能和苍梧国掰手?腕的人,且奇袭苍梧,两日就?夺回了失守的遥和,这种?不世奇功放在任何?一国都是值得君王擢拔重用?的。

    王兄以后应当不会为难陆象行,也不会在军事上指手?画脚了。

    蛮蛮沉吟着,提起:“尤墨。这次突袭苍梧,你可曾见到尤墨?”

    “尤墨”这二字一出,陆象行的笑意?霎时凝固在了唇角。

    “蛮蛮……”

    他唤了她的乳名,皱起眉,并不大想与她谈论起旁人。

    尤其是在刚刚经历一场酣畅淋漓、情?浓意?甚的鱼水之欢的时候。

    蛮蛮听到旁人谈起战事,觉得不好,如今尾云上下只?怕都沉浸在扬眉吐气的快意?里,没有?几人还记得为国征战,却?被生擒苍梧的尤墨。

    就?算还记得,他们谈起尤墨时,如今也是拜高?踩低,全然不记得当初尾云国无人可用?时,只?有?不通武功的尤墨站出来,选择出任檀山副将,他本不应当被尾云人遗忘到如此境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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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只?怕尾云国上上下下,除了国师,就?只?有?自己一人真心记挂尤墨的安危。

    在她心里,他不是苍梧的战俘,不是合该被声讨的罪人,他也是勇士。

    蛮蛮握住了陆象行的手?踟躇着道:“我知道这事可能有?些为难,所以我想求你,既然你能大胜苍梧,安然无恙地回来的话,那你能不能,把尤墨也一起带回来?”

    陆象行脸色凝固,半晌,他皱着眉把手?臂从蛮蛮的桎梏中抽回来,望着他清丽如玉,潮红还未完全褪尽的脸颊,他嘎声道:“蛮蛮,你当真以为,奇袭苍梧就?那么轻易,我安然无恙地回来,那么便?宜吗?你从未担心过我是否受伤,你只?是怕我受伤了,就?不能再替你搭救你的‘墨哥哥’是不是?”

    蛮蛮有?些生气:“你怎么能这样想!”

    陆象行头也未抬,目光落向?别处。

    他的声音里有?些自嘲:“那你当初为何?中断了婚礼呢,嫁给他不是两厢情?愿么?”

    好好地,他突然阴阳怪气起来,蛮蛮被呛得气息不平,扯着眉头道:“陆象行。刚刚不是还很好么,堂堂上国骠骑,你不能吃干抹净了就?不认了。”

    她不说这话倒还好了,一说,陆象行的半边身子似跟着僵硬了。

    错愕地转回眸来。

    “所以,”他近乎艰难地,一字一字地往外吐,声音充满了跌跌撞撞的踉跄,“刚才是个交易?”

    不待蛮蛮回话,他就?固执地下了论断,哑嗓道:“你只?是想我救他,所以牺牲自己,和我做交易。”

    他明白了。

    一切霍然而解。

    他之前还想不透,为何?前后蛮蛮对他态度转变如此之快。

    原来,原来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她心心念念之人,被苍梧掳掠而去,她求旁人无用?,才会对他谄意?逢迎。

    蛮蛮怔怔的,不知他突然抽什么风,错愕道:“你胡说什么?再说就?算是交易,你为我尾云国击退了苍梧,夺回了遥和城,我也应该对你好,不是么?”

    “不需要。”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种?好。

    他要的是心,尾云公主的一颗爱他的心,可是,她有?么?

    陆象行悲愤地一扯被蛮蛮坐在身下,适才用?来垫底的皂色衣衫,胡乱地一披,笼在身上之后,他起身下榻。

    蛮蛮心跳急促,烛火里,他回眸一眼。

    “公主犯不着作践自己。你不这样做,我也会应你,我陆象行才是天底下最贱最可悲之人。”

    说完,在蛮蛮的诧异之中,他拢上衣衫头也不回地出了她的寝宫。

    “陆象行!”

    她唤他,他也没回来。

    风扑灭了廊芜下摇晃的宫灯,蛮蛮睁着因为出了太多泪水而发涩的眼睛,凝望着那道玄色身影大步消失在门外漆黑的夜色当中。

    第 54 章

    蛮蛮孤零零一个人卷着手边薄薄的毡毯, 无?边夜色昏浓,宿鸟躁鸦与蝉鸣声,一股脑涌上来,缭乱耳膜。

    她茫然地看了眼窗外, 那里早已没有人迹。

    陆象行居然真的走了, 拎上裤子便?不认账了。

    她只是说,希望他搭救尤墨, 在他明明有余力的情况下, 这样说有错吗?

    婚事不成,蛮蛮压力深重, 愧对尤墨,尤墨却那么?大度, 让她实在相形见绌,不敢面对他。

    尤墨身陷囹圄,蛮蛮怎能袖手?不理?, 那她还有人性么?。

    可尾云国上下, 但凡有一个靠得住似陆象行的?, 蛮蛮都不会拿话来问?他。

    她以前是不太?了解他们长安人拐弯抹角的?心思,但她也不是蠢钝如猪, 会理?不清陆象行和尤墨隶属对立面的?关系,知道?拿这样的?话请求陆象行很是唐突。

    她也只是没有办法。

    她想对陆象行好一些,尽可能满足他的?愿望,也有错了吗?

    他明明就是一直想要她。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他们还在这方床榻上缠绵恩爱,他是那样狼吞虎咽的?德性, 蛮蛮既舒坦受用,也暗暗几分自得。

    但一说起?尤墨, 他就勃然色变,完全?失了温柔和风度了。

    她还以为,陆象行会一直这么?纵容她呢。

    蛮蛮撇撇嘴:“小气!要是有别人可以找,我才不找你。”

    陆象行回?到暖阁,背身掩上了门,忽然弯腰,重重地咳嗽起?来。

    手?掌捂住了唇,咳嗽半晌,他摸索到窗前,将灯捻亮,对一灯如豆,缓缓地展开了手?掌,掌心出现了淡淡的?血丝。

    咽部痒得厉害,这种病症对陆象行而言极为陌生。

    他自幼身体强健,几乎从不生病,在战场上也曾大伤过?,甚至性命垂危意?识模糊,但也不过?短短数日便?痊愈,之后更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偏这一次,在喜堂上身中数刀以后,将养一个多月也不见好。

    陆象行一臂拿起?灯,对着?掌心的?红血丝瞧,长眉微聚,神色沉凝。

    他的?身体出了何纰漏?为何连他也不知。

    笃笃笃。

    有人叩门的?声音,于?静夜里响彻。

    陆象行心跳一急,忽想到,莫非是小公主,她来找我,来哄我的??

    只是想到小公主,也不再?那么?亢奋,而是心凉。

    可更让人心凉的?,来的?人根本不是小公主。

    小公主也不会哄他。

    来人是辛:“陆公子,巫医有交代,你肩后的?伤要处理?一下。”

    果然是他多心。

    尾云公主早已不喜欢他,怎会在意?他的?想法。

    她甚至曾说过?,她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他陆象行。

    陆象行回?头,飞快将掌心的?血迹用一旁的?毛巾擦拭干净,若无?其事地来到门前,将两扇门拉扯开。

    辛掌中端着?漆木托盘,盘上盛放有金疮药、纱布绷带与剪刀。

    陆象行颔首沉默,让辛入内。

    一道?回?月亮城,辛知晓陆象行后背的?伤口一直在渗血,但陆象行本人似乎感觉不到,草草处理?之后便?是一路疾驰,只是为了见公主一面。

    眼下这人终于?是不再?讳疾忌医了,辛与陆象行来到床前,陆象行背身向他,将衣衫解落。

    辛在落魄被囚以前,也是一名训练有素的?杀手?,杀手?的?鼻子比普通人灵敏数倍,陆象行这身染了别样气味的?衣衫从他面前经过?,只消一瞬,辛便?已捕捉到了。

    他从前也曾经历过?男欢女爱,一下便?意?会到那是一种怎样的?暧昧气息,但毕竟老成,帷面下他的?脸色不动,只是暗中惊叹于?陆大将军的?体力与效率,数日不休,还能再?经历一番辛苦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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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直到此刻亦是精神奕奕,不见颓态。

    灯光照着?陆象行背后的?伤口,狰狞的?血肉往外渗,虽然知道?情况不容乐观,亲眼见到的?一瞬,辛还是暗中吃惊。

    “陆公子,你背后的?伤口还没愈合,还在渗血……”顿了一下,他又为难地道?,“或许是方才动作太?大,又崩裂了。”

    蛮蛮并不知道?他背后受了伤,方才那样的?情况下,她全?程背对着?陆象行,别说触摸到他的?背,连他的?脸都是看不见的?。

    陆象行将取下来的?纱布团成一团,齿尖咬住没有血的?一端,“动手?。”

    尾云的?金疮药陆象行领教了不少,每一种药粉撒上去都似一千根马蜂尾针般蛰痛。

    辛急忙点头,颤抖着?手?将金疮药泼洒在陆象行的?伤面。

    陆象行咬紧口中的?纱布。

    PanPan

    背部的?灼痛宛如炮烙之刑,每一瞬都是极其难忍的?折磨。

    但他偏偏一声疼都不曾喊过?,硬生生地扛下来了。

    辛的?额头上也沁出了豆大的?汗珠,一面替陆象行缠绷带,一面隐忍着?道?:“陆公子好坚忍的?心性。这种金疮药洒在伤口上,不亚于?刮骨疗毒,没有尾云人能一声不吭地忍下来。”

    绷带缠绕上,打上了一个结,终于?大功告成,辛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伸手?将自己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一颗颗抹掉。

    “陆公子切不可再?贪求男女之欢,近日伤口也不要碰水。”

    交代一番,辛飞快地拿上东西,一溜烟出了暖阁之门。

    若说之前,还因为陆象行顶替了庚混迹在他们之中存有芥蒂,经此一役以后,那等无?聊的?猜疑已经完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心潮澎湃和心悦诚服。

    陆象行带领着?他们,激发出了他们全?部的?力量,在战场上挥鞭东进?,所向披靡。

    这场仅用了两日就夺回?了遥和城的?壮举,就是他们在陆象行的?指挥下冲作先?锋,一鼓作气完成的?。

    现在的?他们提起?陆象行,脑子里只有“敬佩”二字,打心眼里服他。

    陆象行独自在暖阁内打坐。

    也许是后背伤势的?缘故,今夜的?他全?然无?法静下心来,脑中一时回?忆起?小公主缩在他怀中,连脚指头都在颤抖的?曼妙身姿,一时又想到她谈起?别的?男人时,那可恶的?嘴脸让他肺腑都疼。

    今夜他承认了,他就是贱。

    所以她可以肆意?凌驾于?他头顶,无?论她提任何要求,他都会应许满足——即便?是豁了一条命,去救她那个从小仰慕的?竹马。

    一宿过?去,秋尼突然传唤。

    陆象行知道?是为战事,从床榻上起?身,背部的?伤口应该是在愈合,摸了一下已经不再?渗血,只是行动间仍有痛意?。

    他行动迟缓,为自己套上衣衫,脚步持重,来到含玉宫中。

    秋尼早已在等候,与他一道?等候的?,还有正坐在扶手?椅中,见了他来神色略略有几分不自然的?尾云公主。

    秋尼如今对陆象行可谓是称兄道?弟,亲切和蔼,简直要将他视作孪生手?足,陆象行才出现,他的?手?便?挽在了陆象行的?右肩,恰恰,那一只手?按在陆象行伤口,他没绷住,脸色顿时皱了几分。

    吓得秋尼连忙缩回?了手?,看了眼他的?背部,惊惶:“怎么?,还伤着?,疼?”

    那关切的?话语,犹如无?微不至地看顾着?一个小孩儿般,说罢又使气起?来:“孤的?王宫里那群巫医是干什么?吃的?!光吃皇粮了,连这么?个区区外伤都治不了!”

    蛮蛮也是被兄长这么?一喝,忽然意?识到,原来陆象行身上还带了伤。

    她蓦地望向他的?背。

    昨夜陆象行只是在他面前展露他血气方刚的?一面,身体并未泄露半分脆弱,他那么?强悍,那么?能耐,那么?霸道?而长久,蛮蛮一点也没意?识到他身上挂了伤。

    倘若意?识到了,她说什么?也不会着?急地在那时就问?起?了尤墨,对他甚至都不再?多关照一句。

    蛮蛮怔忡间,陆象行将秋尼碍事的?胳膊不着?痕迹地拂开,不必用他,自己摸索到了蛮蛮对侧,落了座。

    秋尼尴尬地把停在半空中的?手?臂收回?,掩唇垂首轻咳两声,谈及正题:“遥和拿回?来了,这次要多亏了象行。哎,我朝中着?实无?人可用,孤头疼不已,若不是象行你高义不计前嫌,解孤危急,孤现在还不知道?拿什么?面目见尾云父老。”

    他坐在蛮蛮上首,一拍大腿,因为输给苍梧多年,始终扼腕难平。

    陆象行非但没顺着?他的?话说,反倒了一盆冷水下来:“叶擦风绝非善类,中原人人称其为屠夫,其武力和手?段,不逊于?胡羌大将军霍途。奇袭能成,纯属侥幸,他不知我身在尾云军中,大意?轻敌所致。但拿回?遥和,绝不意?味着?太?平,既已扯破脸皮,下一步,叶擦风一定是领兵大举进?犯,我猜测,会在这一个月之内,苍梧便?有动静。”

    一听说苍梧还会卷土重来,秋尼勃然变色,长身而起?,但开口却是问?陆象行:“怎么?办?”

    他心气儿不足,忐忑地问?:“送佛送到西,妹夫,你说是不是?这时候,你总不至于?撒手?离开尾云,让孤和妹妹都自生自灭吧?”

    陆象行抬起?眼帘,望了眼对面赧然地涨红了脸颊的?蛮蛮,声线平稳,略显沧桑:“我早已不是。”

    不是?秋尼用了点脑力才弄明白,陆象行说的?不是,是指,他早已不是他的?妹夫。

    不能啊。

    秋尼自忖有一双火眼,这两人之间暗流涌动、剪不断理?还乱、放不掉也割舍不下的?,谁来说一句他们没有瓜葛,没有破镜重圆?谁来说秋尼都不信。

    “妹夫你别说见外话,蛮蛮心思我知道?,她就是犟,其实心里是有你的?,不然也不会跟尤墨来气你。妹夫,你给我个面子,莫与她一般见识?”

    蛮蛮一怔,望向哥哥的?瞳仁里,登时多了几分气恼。

    若不是大着?肚子,她真会跳起?来狠狠地敲秋尼的?脑袋,或是用靴子飞过?去踹他的?屁股。

    陆象行面容澹然:“我说的?,是实情。我与叶擦风交过?手?,他不会服输,势必会率军重攻,尾云当下,无?暇庆功,该厉兵秣马,枕戈待旦。”

    秋尼大惊失色:“还会来?那可如何是好,上次我们尾云已经折损了一半的?兵力,再?来一次,我们可抵挡不住啊!”

    秋尼要握陆象行的?手?,求他给解救之法。

    陆象行侧目,指节冷静地叩着?腰间的?银雪剑:“我暂不会离开尾云。”

    这句话是给了秋尼一颗定心丸,他稍稍安定心神。

    陆象行抚过?剑鞘古朴凹凸的?纹理?,从容地回?首:“但国主,我有一言要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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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尼立马点头哈腰作恭请状:“妹夫请讲。”

    他还称“妹夫”,是完全?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也没把他妹妹已经怫然的?态度放在眼底,前倨后恭,谄谀之极。

    若是从前,陆象行最是不屑与此等人为伍。

    但他偏偏是蛮蛮的?亲哥哥。

    陆象行淡淡张开口,眼神状似无?意?地掠过?对面的?蛮蛮:“你的?月亮城中,已经满是暗探和奸细,祸起?萧墙,国主应该及早花费力气,把这些人揪出来了,否则就是再?来一百次,尾云也不可能赢苍梧。”

    他说的?有道?理?。

    秋尼对于?抓奸细一事一向也是尽职尽责,可惜他只会一招“风声鹤唳”,再?辅以“屈打成招”,因此刑室里冤死的?亡魂无?数,真正捕获的?奸细寥寥无?几。

    总而言之,尾云国主就是抱定一条“宁杀错莫放过?”的?宗旨,在处理?奸细问?题上收效甚微。

    他又想向陆象行讨教几招,关于?这奸细的?抓奸和应对之法。

    蛮蛮也竖着?耳朵听。

    陆象行只有一句:“国主有心,就从你的?后宫开始。”

    秋尼的?脸色霎时笼罩了一层阴翳,并不言语,薄唇抿得只剩一丝缝隙。

    蛮蛮疑心陆象行是为了给自己出气,故意?那么?说的?。

    她走出含玉宫,欲折回?秀玉宫,沿途经过?一片长长的?石廊,这种连接两端的?宫道?,在长安也有,但比月亮宫恢弘雄伟,尾云这片宫道?,仅仅只能称作石廊。

    石廊上人烟极少,走着?走着?,蛮蛮便?落了单,连她自己也不知。

    猛然抬眸,身前的?小苹已经不知道?到那个地方去了。

    想起?今日含玉宫里一席话,只怕自己身遭都充斥着?苍梧国遣来的?细作,她心头顿作不妙,几乎想要迈足逃走。

    脚尖转了方向,倏然身后压过?来一方厚实如岳的?胸膛,蛮蛮被那人双臂箍入怀中,人咣当一下被转过?身子推上了墙,那人的?身躯如泰岳般覆下来,将她封堵在一片狭小天地里,气息尚未喘过?来,他的?嘴唇便?寻着?她的?一抹芳泽含吻、噬咬而来,将蛮蛮逼得瞳孔放大。

    石廊的?围墙外,几株亭亭如盖的?木桑花树,翠微的?影婆娑着?。

    她的?手?掌在推拒中摁住了他的?胸口,隔了玄青的?夏日薄衫,那底下肌理?块垒分明,沟壑起?伏,心跳如闷躁的?夏夜雷声作响般急剧。

    几朵云翳扯过?来,盖住了瓦蓝的?天,树影晃了晃,落下一片细碎的?叶子。

    蛮蛮被他亲得,头重脚轻,几乎站立不住,幸有他伸手?挽住她腰,将她固定在石廊的?墙面上,才使得她不至于?滑落下去。

    火热的?吻,将蛮蛮的?嘴唇吮肿了,他才纾解了心头的?一丝愤懑,左臂环她软腰,右臂撑她的?脑后,喉咙间低低地漫出一丝笑。

    “昨夜不是更过?分么??尝一口又如何,公主不是喜欢给陆某支付一些什么?定金么?。”

    他说话好欠揍,气得蛮蛮想给他一拳。

    她鼓着?腮帮子,恶向胆边生地要踢他,踹他,但那劲力却是泥牛入海被消解得无?影无?踪,非但撼动不得他分毫,反而还将自己弄疼了。

    她气馁又暴躁,不服输地拿自己最凶恶的?眼神剜他。

    “陆象行,你不是好人!昨夜里不是还凶巴巴的?,不想理?我吗?”

    他心安领受,看着?“凶恶”的?蛮蛮,甚至唇角笑意?更深:“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小公主才知晓?”

    蛮蛮心想她可早就知道?了,咬了咬唇瓣,一筹莫展之际。

    陆象行将上身再?往下倾斜一些。

    他身量高大,比蛮蛮高出一个头不止,肩膀又厚又阔,腰却收束极窄,要这般与她平视,只有将视线伏低,目光一错未错地落在蛮蛮颈边。

    微风轻搴的?衣领底下,那节雪玉般的?脖颈深处,露出遍布暧昧的?咬痕,似雪中含苞待放的?点点红梅。

    蛮蛮气急败坏:“你快撒手?!”

    陆象行偏不肯,黑曜石般的?瞳仁蒙了亮色,沉下来,凝着?蛮蛮,声线顷刻间便?压得哑了:“你不是还要求我,救你的?‘墨哥哥’么??那就好好求。”

    既然,非要如此,他才能尝到这一丝丝含有苦涩的?甜,那么?他就再?卑鄙恶劣一回?吧。

    他不要再?苦了。

    这个小公主,他承认,对她,他早已喜欢到了疯魔。

    陆象行一低头,再?一次稳住了雪青衣领下那如玉如雪的?细颈,蛮蛮闷哼一声,因昨日淤血未散,此际再?吻上来,触感微酸间带点刺麻,不是很舒服。

    “陆、陆象行……”

    她害怕石廊这里会突然出现什么?人,被旁人看见,他抵她在墙边,对她极尽亲昵能事,更害怕他又有更进?一步的?侵犯。

    而她是呼救不得的?,只能由他,予取予求。

    蛮蛮渐渐地喊哑了软嗓。

    只是那男人仍未饶过?她,他进?犯的?动作愈发放肆。

    感受着?被他亲吻的?皮肤溢出细细的?战栗,那里迅速蔓延开一片如霞光般绮丽的?红云,他的?眸色深了几分,不再?打算放过?她,食指挑开她的?雪青缠枝鸳鸯藤纹的?衣领,薄唇往下一路蜿蜒。

    蛮蛮终于?瞪大了眼珠,颤抖随之剧烈。

    “别、别亲那儿……”

    衣领越拨越开,肌肤曝露在夏日的?空气里,泛着?微微潮汗。

    薄荷与梨花的?气息交织缠绕着?,愈渐浓酽,似勾人的?美酒般纯粹。

    “陆象行。”蛮蛮打着?抖,身体的?颤抖,都比不上心上半分。

    她抬起?小手?,战栗间攀住了他的?臂膀。

    第 55 章

    蛮蛮被?亲得云里雾里, 头重脚轻,胸壁里的?心?像是受了惊的小鹿横冲直撞,恨不?得钻壁而出。

    在陆象行的?含吻下,衣领越扯, 越松, 像倒挂在新月出云肤如凝脂的香肩上,雪青色往下垂延。

    “唔。”

    陆象行他好?疯。

    可是蛮蛮却越来越没力气。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 她就意识到, 虽然他看起来身长八尺人高马大,只怕有两个她那样重, 可是他们却意外地?极其合拍,不?需要强忍, 她自己就很喜欢那种过程。

    只是她害怕,哆哆嗦嗦地?小声阻止:“陆象行,这是在外边, 会有人来的?!”

    陆象行却像是根本没听见, 肌肤的?吮气声突然放得很响, “吧唧”,蛮蛮的?憋得脸颊红透。

    过了一晌, 终于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便没再阻止他伸向她裙底的?手。

    她又被?翻过去,贴住了身前的?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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