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陈岁安略略失望,自己魅力好像也不过如此啊?
殊不知,耳畔紧接传来赵渡难堪的嗓音。
“不过会当着你的面,自己做那种事。”
“”
这句话里包含的欲望简直了血液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难以启齿的是,陈岁安感觉自己瞬间……
他动都不敢动,腰也酸了,脖子也酸了,足足过了好久好久,才艰涩一片地说道:“如果是我我也会那样。”
短暂沉默后。
赵渡吻上他嘴唇,辗转着:“如果每夜都是呢?”
“”
那可把你牛逼坏了!
不行不行,白日.宣.淫。
陈岁安深吸了口气,猛地将赵渡推开,不是那么有底气的问:“其余我都不问我会慢慢看回溯查明原因,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赵渡喘息一瞬,哑着嗓子说好。
陈岁安同样也在平复心绪,好好的审问怎么就擦出火花呢?
怎么动不动就
自己自控力难道就这么差么?
他尴尬扯了扯裤腿,在赵渡了然于心的笑意中问。
“为什么你脸色越来越苍白?”
说这句话时,陈岁安故意说的很慢,他想问这个问题已经想很久了。
第一次是血池地狱发现的,他以为赵渡只是当时不舒服,可后来他慢慢发现,只要每开启一次临时世界,他脸色就会苍白一分。
哪怕临时世界开启的次数屈指可数,仅有三次。
同时,他还发现赵渡体温越来越低,这种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陈岁安总有种他快散了的感觉,有时候悄悄瞧他,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存在。赵渡愈发削瘦,不是病态削瘦,而是一种由内到外的锐减。
这种情况很糟糕,他只能联想到一个东西。
灵魂吗?
还是说开启临时世界需要耗费巨大体力?
“不准撒谎不准骗我。”陈岁安等不及赵渡回答,再次从浓雾中倾身,差点碰倒了酒瓶,“快点告诉我,是不是生病了?”
赵渡简短地笑了下,春风和煦地说:“临时世界的开启耗费精神力,不过还好。”
他假话掺着真话,回答的很轻松。
陈岁安狐疑道:“没骗我?”
“没有,宝宝。”
陈岁安下一猛药:“骗我的话,我会死的。”
赵渡皱眉,抓住他手,“什么话也敢乱说?”
“所以你有没有说谎?”
“没有。”
“真的?”
“嗯。”
陈岁安稍稍安定,却犹自存疑。
心头像是有什么催着他往下走,快点,没时间了。
什么没时间了?
他倏地站起。
“不谈了不谈了,快点下去第十五层吧。”
他心很慌,慌得莫名其妙。
赵渡任他动作,在急速下坠中紧紧搂着他。
陈岁安趴在他肩上,小声说:“以后别开临时世界了,回到宇宙到之前,我们都不准再干那”
赵渡逗他,护住他后脑勺挡住所有冷风,明知故问道。
“干什么?”
陈岁安磨着犬牙在他耳边恨恨道:“干我!我刚刚特想!”
赵渡惊诧般僵直,这一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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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简直精彩极了!
陈岁安差点被自己雷死,又差点赵渡这副错愕表情笑死,直到两人稳稳落地他才当作无事发生赶忙溜出怀抱。
不出意外,判官队伍又加入一位陌生脸孔。
十八层地狱第十五层——磔刑地狱。
磔刑地狱是指陈岁安故意谋杀机制,失手后将怨气撒在民众身上,迫使绝大多数人丢失生命,这种罪大恶极者死后将打入磔刑地狱,处磔刑,日夜凌迟不得安宁。
刑期:1亿6384万年。
判官:须健居。
“这是什么狗屁玩意儿罪名。”白鹤阖上卷宗,“一群颠倒是非的傻逼!”
陈岁安蓦然片刻,有点找麻烦地看着赵渡,“裁决官,你判的?”
“哎呀怎么可能是姐夫,三瓶酒不会把你喝醉了吧?”白鹤打断,“这一看么就是机制那狗东西蒙骗世人的嘛。”
“陈邈你不插嘴要死是吧!”
白鹤又捡一顿
天知道,他为了隐瞒受了多少委屈!
回溯即将拉开之际。
“姐夫,银行卡在你自己手里吧?没有在我哥那儿吧?你确定买得起我最喜欢的那家游戏公司对吧?”
赵渡:“”
作者有话说:
真的·骚
我说陈岁安。
好好好,又锁了是吧。
93 ? 磔刑地狱
◎他真像他母亲啊◎
十八层地狱第十五层磔刑地狱, 回溯如画卷般缓缓拉开。
画面定格于赵渡奔向楼上的背影然后鲜活起来。
他几步跨至楼上,颤抖着指尖猛然拧开浴室门把手。
接着他疯了。
满地的血,满墙的血, 满浴缸的血。
陈岁安沉在浑浊的血水浴缸里, 苍白肌肤与血水瑰丽交杂,像幅失真的油彩画。
残破的手腕还放在嘴边死死咬着,深可见骨的伤口迟迟不能愈合,鲜血缕缕逸散开来,然后溶于水中。
墙上有无数道深浅不一指痕, 有的干涸发黑,有的殷红。
他胸膛已经没有起伏了
赵渡跪在浴缸边,伸手进浴缸捞他,手忙脚乱滑落好几次,明明也不需要怎么使力的可他却试了好几次。
哗——平静水面打破,终于, 赵渡将陈岁安打横从浴缸中抱出。
叮叮当当的水滴砸在地板上,像有人在拧干湿衣。
陈岁安头无力垂着, 仰倒着,汇集成小股的淡淡血水从眉骨往两边滑落, 露出一张苍白到极致的脸。
走动中,明明好好放在怀里的手臂, 突然软绵绵坠落于半空。
赵渡硬生生停下脚步。
该干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
裴瑎在浴室门口刹住脚步, 瞧见陈岁安这副鬼模样尖声大喊。
“把他给我!”
赵渡像是如梦初醒般, 喃喃道:“对,医生, 找医生!”他抱着陈岁安往外走。
裴瑎挡在门口。
“医生救不了他!把他给我!”
“滚开!”
裴瑎直接上手抢, 争抢中一道命令强行闯入脑海, 他整个人如果一颗急速弹射而出炮弹,在没有任何外力情况下弹飞重重砸在墙上!
现在要是再不给陈岁安续注,他真的会死,裴瑎顾不得大口咳血,情急之下高声喊。
“再不续注他就要死了!”
闻言,赵渡脚步一顿。
“什么?”
“七天前他注射了ERV病毒,病毒半衰期也是7天,今天是最后一天,现在你把他交给医生就是让他等死!”裴瑎揩掉嘴角鲜血,强忍着痛意撑着墙爬起来,“现在只有机制能救他,你要是想他死,你就把他交给医生!”
赵渡扭头欲走,又被裴瑎叫住。
“别痴心妄想了,萧劲他们身上提取的ERV病毒根本就是假的!而且那管假货早就被陈岁安自己用过了!”他慢慢移动靠近,看着赵渡犹自存疑的神情,“你不知道?他没有告诉过你?”
两次,赵渡根本不清楚,两次,他哪次都不清楚!
怒火中烧!
“你也不过如此。”裴瑎冷笑:“不续注会非常难受,而这种难受程度你想象不到!如果你还不信,那我告诉你,不续注是一种惩罚手段,你能明白这代表什么吗?杀人不过头点地,不然你凭什么认为他能从基地平安回来!”
赵渡眼底寒光一闪,窥探发现,裴瑎所说句句属实。
很快做出决策:“我必须同行!”
“你现在还不明白吗!要不是你囚.禁他他会忍受这些痛苦吗!明明有七天时间可以想办法,再不济去求机制都可以,但是你做了什么!这七天你做了什么!”裴瑎厉声诘问,“初次注射副作用最剧烈也最痛苦,更别提断注!”
他指着赵渡怀里昏迷不清的陈岁安,“知道吗?有的人在第三天就承受不了,乞求别人杀了他,而他活生生忍了七天,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他!”
“现在他已经自.杀了,你还想干什么?挫骨扬灰吗?!
“你为什么还不明白!”
“你就是他的催命符!”
赵渡浑身一僵。
是啊,这七天里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为什么这么愚蠢,为什么亲眼看他流逝生命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怀中陈岁安半昏半醒,难受地低低嘤咛一声。
裴瑎一脸决绝上前,“跟不跟我走。”
陈岁安半阖眼眸,艰难地往上望了片刻,视线里全是赵渡,他微微凸起的喉结,他削瘦紧绷的下巴,还有那双红血丝遍布的眼睛。
“我怎么还没死?”
赵渡将他往怀里紧了紧,下巴抵着他额头,感受到了一片冰凉和浓郁血腥。
“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
陈岁安孱弱地扯了下嘴角,那笑容很短很短,转瞬即逝。
裴瑎神色复杂,后退开来。
接着,陈岁安几乎是拼尽全力咬着牙从赵渡怀里挣脱。
“滚开我不想看到你。”
他落地时腿脚一软差点摔倒,裴瑎和赵渡同时伸手扶,陈岁安却稳稳扶住裴瑎,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裴瑎,哀求:“带我走。”
身后的赵渡保持原有姿势,双臂空空悬在空气中。
裴瑎反托住陈岁安双肘,点头满口答应:“好好好,我现在就带你走。”说毕他架起陈岁安一边臂膀离开。
赵渡也跟着迈出脚步。
陈岁安忍住剧痛示意裴瑎停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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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长廊末尾的光亮处回头,浑身湿淋淋,脸色苍白得快化了,眼神却锋利无比,他气喘吁吁,一字一句地说。
“赵渡,这七天我恨不得杀了你,所以你再跟来。”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杀不了你,但是我一定会弄死自己。”
重剑无法穿心过,耳边轻语最攻心。
赵渡刹那停在原地。
眼中背影越来越模糊,脚步声越来越远。
房子冷清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赵渡身形一晃,勉强撑住走廊墙面堪堪站稳。
自责、后悔、挫败、颓丧所有情绪就像冰块将他冻住!压得他不能呼吸!
第一天他吐了,他明明吃不下饭,明明难受,自己为什么还要那么对他?为什么要把他困在床上,为什么要把他锁进浴室?
——啪。
一记响亮耳光骤然爆发,连周遭空气都震荡开来!
他扇在自己脸上。
昏暗走廊,一滴白点闪落于地板隐秘缝隙。
那道宽阔挺拔的背影像是泄了气,无力跌坐于地。
紧接着又是一记更加响亮的耳光!
明明知道他另有隐情,明明清楚他出于无奈,这几天他该有多难受,他该有多绝望!
这么残忍对待他。
再爱,也不会爱了吧。
他不会爱自己了吧。
赵渡茫然睁着眼睛,空洞地看着对面墙。
想死,想倒转时光。
不知哪里来的暗风刮过长长走廊,悄无声息带走哽咽-
裴瑎忘了自己是怎么把陈岁安带上圆形仓的,也忘了自己是怎么颤抖着指尖输入地址坐标的。
等回过神来之时,两人已经下潜至地下600千米深度。
陈岁安看上去糟透了,他昏睡在主驾驶的座椅里,湿哒哒的单薄睡衣不断淌着血水,他浑身上下也尽是红蒙蒙一片,除了胸膛还在微微起伏,他没有一点生机。
哪怕腕骨伤口已经愈合他也无半点好转,ERV病毒的断注反应愈发明显起来。
很快,他就颤抖起来,明明186cm的身高的他竟然能全部蜷在座椅里,喉咙不受控制地溢出如小兽般的痛苦哀叫。
裴瑎顾不得那么多,继续操作屏幕输入第二阶段位置座标,同时再次调整加速下潜速度,发动机嗡鸣更大,动力已经来到极限!他弄完这些后三下五除二摘掉陈岁安双腕间的手铐,摘掉陈岁安脸上眼罩。
手指按在陈岁安颈间。
脉搏跳动频率越来越低,一声比一声弱。
此时距离抵达基地还有一小时二十分钟,肉眼可见陈岁安等不了了!
裴瑎急病乱投咬破自己手腕血管,对准陈岁安嘴唇,死死按上去。
“活下去,活下去!”
富含ERV的血液或许管用,或许能管用
起初陈岁安无动于衷,裴瑎强行捏开他下巴,自上而下将血滴他口腔。
陈岁安皱着眉头无意识吞咽,急促呼吸了下,接着寻着味道仰头,迫不及待抓住裴瑎小臂,开始大口吮吸吞咽起来。
裴瑎从未见过如此主动的陈岁安,如此脆弱依赖自己的陈岁安,他失神地僵在原地,那柔软湿润的触感从腕骨肌肤处无比清晰地传来!
唇瓣含着,舌尖蠕动着,咂摸出来不及吞咽的水声。
一股灭顶的占有快感如同一鞭子,直抽骨髓!
他失神地望着陈岁安潮湿发顶,望着他光洁的额头,微微蹙紧的眉心,还有宛如粉瓷般的侧颊,这一刻,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他屏住呼吸,鬼使神差伸手,僵硬地落在陈岁安肩上,安抚似的拍了拍。
陈岁安更加主动,半跪在座椅上,将正颗头埋进裴瑎小臂!
冰凉鼻息喷在皮肤上,裴瑎将他拢地更加紧,他专注地看着陈岁安,眼皮都不曾眨过一瞬,已完全在沦陷这无法言喻的境地!
殊不知,怀中的陈岁安早已睁开眼睛,将厌恶嫌弃悉数压进瞳底!
下潜器操作屏近在咫尺,透过裴瑎腰身间隙,他飞快一瞥。
标有基地完整地址座标的数字编码散发着幽幽蓝光,霎时映亮了他的眼睛!
也就在这一刻,陈岁安如同喝够了般松开嘴唇,以一种半昏迷状态重新倒回座椅里,裴瑎迟疑几秒,顾不得尚在流血的伤口,如法炮制地将手铐眼罩重新给他戴上。
回到基地后他不像离开北半球那样架着陈岁安一边肩膀,而是直接将陈岁安打横抱起,疾步穿梭在甬道内,来到机制面前。
还是那座空旷大厅。
机制似乎见到裴瑎这般很感兴趣。
“你这么怕他死了?”
裴瑎表面镇定自若,实则慌得不行!
“陈岁安要是死了,裁决官彻底没了顾及,他会不顾一切攻击基地,如果他把持地热能各个入口,那么我们失去新鲜的活体实验目标,而维持整个基地的ERV病毒不过三天。”他冷静说道,“培养舱婴儿刚刚重新建立,还无法提取ERV血清和病毒,而我当着裁决官的面将陈部长带走,所以他暂时不能死。”
机制饶有趣味:“哦?裁决官为了保他性命而来求我,不是更加有利吗?”
裴瑎咬牙道,“ERV病毒和血清掌控在您手上,他会求您,但若是陈岁安在我手上死亡,他一定杀了我。”
“孩子,你当真是这样想的?”机制一步步走下台阶,黑袍逶迤,没有丁点脚步声,他像只有鬼魂般轻飘飘问,“不是因为爱慕陈岁安,不是为私心?”
“没有,爱情是愚蠢的东西。”裴瑎低头看了眼仍在昏迷的陈岁安,抬头定定说,“您一直告诫我,而我永记于心。”
这里没有回溯,也没有察,更没有震慑。
在这管控森严的地心深处,虽身体是禁锢的,但思想却是无法窥探的。
机制沉吟半晌,朝黑暗里招了下手,下一秒便走出一名端着托盘而出的白色制服。
“我让你把萧劲和徐坛带回来,人呢?”
裴瑎抓过托盘里的ERV注射器,将陈岁安放平在地,捋起他手臂,同时回:“虽然接任执行部部长一职,但我仍然没有地下九层权限,而陈岁安这几天都被赵渡关了起来,我也无法让他开门提走萧劲。”
机制沉默。
良久后才说。
“我不喜欢无能力的下属,如果下一次你再返回基地还是两手空空,你的位置很快有人取代。”
裴瑎稳稳推注进陈岁安手臂,冷汗划过后脊。
他应声答是。
两侧石柱火苗排排跳动,气氛一点一滴变得诡吊起来。
裴瑎缓缓抽出注射器,血珠顷刻间便从小小针眼冒出,汇集成大颗粒,顺着肌肤纹理蜿蜒而下,他将注射器放回托盘时视线划过旁边那团雪白止血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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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一瞬,最终之时缓缓拉下陈岁安濡湿的衣物盖住。
机制不动声色地站在两人面前,他端详着看着陈岁安脸,没由头来了句。
“12年前他母亲也曾躺在这里。”
裴瑎没有抱起陈岁安,而是任由他躺在布满划痕的坚硬石板上,他缓缓起身说,佯装问:“是吗?”
笼罩在黑袍下的机制似乎短促笑了下,由衷说道。
“他母亲很美。”随后自我纠正,“不,他们陈家人都是这样,长着一张蛊惑人心的脸。”
说完他弯下腰,近距离贪婪地观察着陈岁安,慢悠悠地说:
“所以我不怪你。”
冷汗唰地一下就冒出来,裴瑎僵直着,一动不敢动。
良久后,机制感叹:“他可真像他母亲啊。”
裴瑎心神俱寒!
一些可怕联想涌上心头
他硬着头皮说:“我先带他离开吧。”
“你先出去。”机制淡淡说。
裴瑎想当然带走陈岁安,没料到耳畔传来一句吩咐。
“仅你自己。”
裴瑎迟疑一瞬:“您——”
机制恍若未闻,枯槁手指抚上陈岁安脸颊,头也不抬冷喝道:“出去!”
裴瑎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力气才迈腿离开,离开前最后一眼余光。
他看见机制离陈岁安脸颊只剩一尺之距
白色制服也朝大厅中央看了一眼,意有所指地催促道:“裴纠察,请您立即离开。”
——嘭,大门轰然关闭。
作者有话说:
机制让我恶心!
94 ? 磔刑地狱
◎主宰善恶对错的机制死了!◎
落针可闻的大厅, 望不到尽头的穹顶空洞地吞噬着唯一光亮——排排跳动的火苗。
空气中浮动的细微尘埃似乎都已凝固,化作浓郁胶质缓缓压下。
陈岁安静静躺在石板上,后脑勺枕着当年郁旋奋力挣扎而划出指痕的冰冷石板, 12年前的陈岁安从黑暗跃出, 一举捅伤了机制,这是在这里他第一次爆发出熠耀。
可现在的他那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像是睡着了,浑身上下散发的都是无力反抗的气息。
机制阴冷如毒蛇的目光慢慢在他脸上流转。
光洁的额头,紧闭的双眸, 挺拔的鼻梁还有微微抿住的嘴唇。
整张脸在跳动火苗扑闪下若隐若现,皮肤绒毛呈现透明的淡金色,瓷白,细腻,精致的勾勒着。
美得的让人移不开眼睛,让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若是留起长发, 五官再削减一丝男子特殊的冷硬轮廓,那么他将完美复刻郁旋那张惊世骇俗的脸。
机制贪婪地盯着这张惟妙惟肖的脸看。
他躬得越近, 腐朽味道就越浓郁。
陈岁安一动不动,昏迷地很彻底。
少顷, 机制缓缓伸出双臂,一双仅有白骨的手掌从宽大黑袍出探出, 僵硬地舒展着——咯咯咯, 指节自上而下, 缓缓触上陈岁安脸颊,然后触电般抖动了下。
灼热的体温, 富有弹性的肌理, 细腻的皮肉。
还有淡淡的鼻息。
蓬勃的生命力量!
多么美好啊!
他快慰地叹息一声, 继续端详着那张脸。
或许AE86说的不错,把这张换掉,换成她母亲,把他当个肉.脔一样囚.禁起来,就如同把漂亮的‘她’关进透明盒子里,日日观赏,夜夜入眠。
这种鲜活且恶心的欲望一旦冒头便肆意生长无法遏制,不断膨胀,膨胀到让人忘乎所以放松警惕。
石柱火苗霍然哔啵一瞬,火苗也随即幽幽一晃,欲灭不灭,垂死着汲取氧气。
就在这时!
陈岁安猝然出手死死捏住机制白骨手腕,同时睁开眼睛!
然而,比睁眼动作更快的是窜起的熠耀
——轰
颜色火苗瞬间窜起几丈高!完全完全将他和机制包裹!
并越烧越旺,越烧越高!
周围空气都被炽焰温度席卷到微微变形!尖利呼啸着与上层冷空气对流相撞!砰砰砰!竟然爆出一阵炸裂巨响!
高达几千摄氏度的恐怖气浪吞噬大厅里的一切,蛋白质烧焦味道随着火苗瞬间扩散至大厅每个角落,浓烈的流淌火不断顺着两人身上滴落在地。
陈岁安炽焰金瞳,毫发无损缓缓站起,于火中冷冷看着机制,看他被焰火吞噬,看他浑身变形扭曲,然后化作一缕齑粉
他甚至没来得呼救也没有来得及反抗,就在陈岁安掌中连骨带袍化作一缕白沫。
这次熠耀几乎动用了陈岁安全部力量,焰火并非只有这么点杀伤力,而是他主动压制在释放瞬间压缩凝结,全数倾倒在机制身上。
如果把那一瞬的能量具象化,足以炸毁一座大型城市!
少顷,焰火渐渐熄灭,他身形不稳地晃动了下,急促喘息着,凝睇着自己掌中那一抹白色粉末。
手掌微微松开,白色粉末登时消扬。
机制死了,他死了。
主宰善与恶、对与错、刑罚与宽恕的人死了。
就这么死了?
陈岁安微微发抖,不敢置信又不得不信,没有人再失踪,没有人再遭受迫害,这个罪魁祸首死了,自己可以回地面去赵渡大声告诉他,我做到了!
我亲手结束了罪孽源头。
现在只要拿到ERV血清解除身上的ERV病毒,再杀了裴瑎夺回控制器,自己就彻底自由了!
我可以正大光明回到你身边,好好求你原谅,如果你不原谅我,我就追你求你,直到你愿意为止。
不,你不该原谅我,你应该让我吃点苦头。
他心满意足地往回走,是的只要走出那扇大门,谁都拦不住我!
可是大门怎么推也推不开。
坚如磐石。
陈岁安闭上双眼双掌按在门上,瞬间启用了察。
门外地形也在瞬间呈3D反馈到大脑中,空无一人,幽深狭长的甬道也没有半点活物,再扩散,数条纵横交错的甬道齐齐涌来,仍然没人。
意识扩大范围,更加迅猛剧烈溃散!
却在下一秒,当察扩散至身后时!陈岁安猛地僵住!
自己身后不远处,就在这座黑暗的大厅里,站了个‘人’
长黑袍,仅有一副骨架。
他倏然扭头!
同时机制从黑暗中款步走出。
——啪啪啪。
“真精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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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岁安瞳孔骤缩,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鬼魅一般的机制又出现眼前!
明明熠耀能烧死的,为什么?!
机制就站定在那一圈烧焦的石板中央,哪怕看不清表情,那猫捉老鼠般地戏谑展露无遗!
“你肯定很疑惑为什么我没死呢?前段时间不是才用熠耀烧死了几个吗?为什么烧不死我呢?”机制说,“想知道吗?”
陈岁安顾不得收敛情绪,丝毫不怵地往前走。
“废话这么多,你很得意吧?”
机制短促笑了声,“没有你刚杀我时得意,知道吗,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观察你被气流带动的衣摆,默数你的呼吸频率,聆听你的心跳,你很能忍,差点都把我骗过去。”
“你有多少个假体?”陈岁安冷冷道,“还是说你根本没有假体?纯粹以意识存在?”
面对想方设法弄死自己两次的人,机制并不恼怒,反而端详陈岁安片刻后说道:“跟我来。”
事已至此,陈岁安没有犹豫抬脚便跟了上去。
甬道,又是甬道,这该死的甬道!
为什么这么多,快记不下了!
两人一路无言,步行了不知道多久,久到陈岁安根本记不住。
一点白光亮在视野尽头,像是出口。
随着越来越近那白光刺得眼睛生疼,他干脆闭上眼睛,身旁机制脚步声在几分钟后停下,他也停下,然后慢慢睁开双眼。
一望无际的人形队伍豁然映入眼帘。
空旷、静谧。
密密麻麻的白色制服完全占据整个视野!
俯瞰眺望,他们统一身着白色制服,男性寸头,女性齐耳短发,与萧劲,路哀完全一样装束!
察迅速蔓延开来,而这块地方竟广得没有边际!
这些白色制服是活人,只是不会眨眼,不会说话不会动。
——如同行尸!
“震撼吧?”
机制翘首以盼,幽深感叹。
“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终于有人与我一同欣赏这番美景!”
陈岁安企图从白色制服中找出不同,企图找出拥有独立意识的存在,可惜察之下一个都没有找到。
“你所看到的裴瑎、路哀、萧劲,他们曾经就是这里一员,他们
听从我的号令苏醒,他们遍布整个宇宙岛!”
机制微笑地看着陈岁安。
“你现在还认为凭一己之力能够改变世界么?”
陈岁安按捺下震惊,蓦然摇头:“我从未想过改变这个世界。”
“哦?”
“这个世界烂透了,所有人都烂透了。”他双手撑在石栏上,微微用力捏碎了边角,轻声道,“改变不了,不如重新洗牌在混乱中制造另一种秩序。”
机制饶有兴趣地问:“你打算怎么改变,杀死我改变吗?”
“我能办到吗?”陈岁安自嘲一笑,“现在的我自身难保。”
的确,案板上的鱼企图杀掉屠夫。
这很难办到啊。
除非屠夫老马失蹄,自己撞上刀刃。
“说不清的岁月里,我都忘记你们陈氏一族造过多少次反,明里暗里想杀死我。”机制缓缓踱步,无声无息来到陈岁安身侧,“你们陈家想要独大,想踢了我独坐宇宙岛第一把交椅。”
“孩子,你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么?为了可笑的正义。当然你们陈氏一族更蠢!想用近亲联姻稳固血脉?”
“如果没猜错,你有个双胞胎妹妹对吧?”
陈岁安冷冷扭头。
“放心我对她没兴趣,也对你们陈家的小把戏没兴趣。”机制讥讽道,“你那蠢如猪狗的父亲以为从小把她藏起来,等长大以后再与你通婚诞下继承人,他以为藏得天衣无缝,别人就不会知道么?”
“真是可怜,她比他们更见不得光。”
他们——
陈岁安看着底下那群行尸走肉。
“你们陈氏一族往前数十几代甚至几十代,你以为他们不知道ERV吗?你以为他们就不想得到这个东西吗?”
“他们趋之若鹜,像进入枯水期的草原,靠大地豢养的一条条凶残阴险的鬣狗,虎视眈眈盯着这块肥肉,恨不得将这项技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陈岁安不置可否:“你说的没错,还很贴切。”
“你们陈家人前仆后继机关算尽,可惜,他们都死在了半路。”
“看看这些机器”
“原来这些人在你口中都是机器?”陈岁安打断他,似笑非笑,“不应该是一条条鬣狗么?
机制从空洞黢黑的兜帽中凝望着他,他似乎在笑,又似乎不是。
总而言之,他以一种如同诡吊的赞赏看着陈岁安。
陈岁安看不到,但他就是能感觉到。
第一次无比清晰的看到机制全貌!
只见机制抬起白骨手指,缓缓摘掉黑袍兜帽。
一张筋牵皮肉清晰暴露在瞳底!
深红肌肉蠕动着布满残缺的面部,光秃秃的鼻软骨组织尚未生长完全,眼眶也没有眼珠,脆弱的血管纵横交错着,涌动着血液,又很快渗出来。
他阴毒说:“这一切都是拜你们陈家所赐。”
作者有话说:
明天29号考试啦,要请一天假哦,然后30号也想请一天假,入V以来一直都没断更过,想玩一天。
宝宝,你们会乖乖等我回来的对吧?不会走吧?
95 ? 磔刑地狱
◎你母亲和他,你选谁◎
几万年前, 彼时机制还未疯魔到如此地步,彼时机制还生活在地面,也就是今日的源氏会议厅。
彼时机制实打实是宇宙岛的统领者, 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话语权, 备受狂热信徒的拥戴。
所以当他久居高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永生,会老去会死去。通过研究发现,永生人体基因天生携带一种线粒体的东西,他们才能永生, 他们不会老去,强烈的恐惧和失落在心间扎根。
他们凭什么?他们不过是我的创造!他们听令与我,凭什么拥有比我更优秀的基因?!
于是ERV活体实验正式开展,人才济济的宇宙岛很快研究出名为ERV的血清,机制再次掌控生命至高权。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
哪怕提取实验做得再隐秘, 也有被发现的一天。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那天,是个风平浪静的午后。
当机制独自在会议厅注射ERV时, 任执行部部长的陈家人悄悄躲在暗处,观摩了全过程。
欲望的潘多拉魔盒悄然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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