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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2页/共2页)

r />     “好。”

    两人紧紧相拥在白炽灯下,久久都未分开。

    申冤地狱,回溯到这里。

    陈岁安略微有点失神,同时心中笃定,后来的自己肯定食言了。

    这时,耳畔突然传来赵渡清浅声线,他嗓音仿佛浸在黑夜里那样不可捉摸。

    陈岁安听到他说。

    “我这一生,做过最后悔两件事,就是把地址告诉你。”

    在无穷无尽的浓雾和仍在流动的回溯画面微光投照下,陈岁安清晰地看到赵渡藏在瞳孔里的无尽悔恨,他问:“还有一件是什么?”

    赵渡自嘲般锁紧眉头,说:“在那间双人关押室里,差点掐死你。”

    陈岁安无声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什么。

    最后他才斟酌地补道:“我没有放在心上,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后来我还是下去了是吧?”他小心翼翼试探,“抓人、审问、震慑、坐标,其实都是路哀裴瑎精心设计好的圈套是吗?”

    赵渡轻轻嗯了声,艰涩中说:“当年草蛇灰线埋伏太深,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话是他说的第二遍。

    陈岁安感觉心脏像是被人捏紧了,窒息和疼痛汹涌而来。

    他说不出一句话,仿佛只要说出一句话。

    就会撇清关系,亦或者毁掉关系。

    是什么关系。

    他明了。

    感情关系。

    只要回答说:当年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听话。

    在这句前提下,两人是什么关系?

    只要回答说:当年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一意孤行。“

    在这句前提下,完全可以将两人拉回未挑明,隐藏在情愫下的朋友关系。

    可陈岁安并不想这样回答,也很渣的不想承认前者,所以,他沉默。

    哪怕这种沉默在赵渡直言爱意的当下,与冷暴力没有任何区别。

    他恨自己,却又如履薄冰的竭力的想要维持如此脆弱的感情。

    自己,真他妈不是人啊……

    作者有话说:

    鞠躬。

    63  ? 申冤地狱

    ◎因为撞号了◎

    黄石公园。

    北风呼啸刮过连绵不绝的山峰和密布的红衫, 褐土大地稀稀拉拉缀着野花。

    硫磺混杂着热气从与地面齐平的沸腾水面喷涌而出,温达一百摄氏度的水柱洒向天际,水珠在下坠过程中迅速冷却, 化作浓郁煞白的雾气升腾飘散。

    低头觅食的小鹿忽而竖耳警惕, 密林深处,有压的异常紧实的脚步声。

    小鹿意识到外来生物,拔腿转瞬消失在层层叠叠灌木丛中。

    树欲静而风不止。

    半晌后。

    “石头掀开潮湿的翠绿苔藓”眨着黑白分明的瞳孔和白仁,从300米开外的地热喷口收回视线,悄么声说:“科长, 你热不热?”

    吴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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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挤眉弄眼,想伸手挠,又怕暴露目标。

    天可怜见,他额头和鼻头,鼓着硕大的蚊子包。

    “还行,你很闲?”

    “不不不, 就是咱们都在这儿蹲五天了,一个人毛都没见着, 要是中暑了算不算工伤啊?”荀回眨巴着好奇宝宝的大眼睛,不得不说, 这孩子大概从幼儿园起就天赋异禀,也不知道哪个老师教的, 脑回路这么清奇。

    “回头我帮你问问部长。”吴克没心情扯皮, 实在忍不了痒意, 小声嚷嚷着:“快给我蹭蹭,吗的痒死了!”

    荀回:“哦哦哦马上马上。”

    转身中, 枪口在姹紫嫣红的矮灌浆果中一点点朝吴克方向挪去。

    少顷, 吴克看着眼底近在咫尺的黑黢黢枪口, 拉下脸来。

    “你对我不满可以直说。”

    “哎哟,我的我的,你等等啊,我先把手上的石头取下来。”

    毒辣日光穿透斑驳洒动的高大树冠,碎成缕状落在覆满腐叶的人造泡沫石块上,肉眼估测,此石块可能重逾千斤,其实不止,它只有两斤

    “对吗,是这儿吗?”荀回一双长满青苔的手不停在吴克脸上游走,这里摸摸那里扣扣,“还痒吗?科长你脸上好油啊”

    “”

    “不过科长,咱们要守到什么时候啊?为什么我们要看盯着地热看啊。”荀回小心翼翼挪回去,重新回到正常苔藓石块状态,“咱们宇宙岛最丰富的自然资源就是地热能,为啥派这么多兄弟呈包围趋势只盯着这一个喷口看啊?”

    难挨痒意过去,吴克舒爽的吐了口气,他如鹰隼般的眸光死死锁住300米开外那处喷口,说:“你想不想升职加薪?”

    “当然啊!”

    谁不想啊?升职加薪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好吧。

    吴克又问:“你觉得部长对我们怎么样?”

    “好啊,特别好啊,部长没啥架子,只要来总部必请我们吃宵夜,什么高档深海鱼生,什么大师做的蛋糕管够,虽然他来上班次数一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咱好啊,工作能力NO.1,业务能力无人可敌,又不压榨咱们,逢年过节还发大红包。”荀回不是当着吴克面前挣表现,真心实意道:“而且部长那张脸,是真牛啊!科长,你说人跟人的基因差距怎么这么大?不敢想,部长要是女孩儿,多少男人为之疯狂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部长不是女孩也挺多男人为他疯狂的?”吴克努努嘴,尽量说的小声,“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不怕死上门来总部闹的小男孩们,哭哭啼啼说部长绝情寡义。”

    “噢噢噢噢我听说过这件事!”荀回瞪大眼睛,兴奋不已:“部长把他怎么啦?”

    天高皇帝远,八卦随云卷。

    “害,不就是男男那些事,我只是知道其中一个。”吴克小声警告,“全当解闷儿,你别嘴巴一松,给我泄露出去了啊。”

    荀回头如捣蒜。

    “就是前两年,部长不是刚上任嘛。”

    吴克拉长了尾音,故作姿态。

    “嗯嗯!”

    “那段时间部长对轮回处很感兴趣,几乎每天都要亲自去巡查那些被罚到监狱星球服刑的犯罪者是怎么被生抽灵魂的嘛。我还记得那天天气特别特别好,部长叫上我一起去看,讲真的,我一进抽魂室就犯憷。”

    吴克像个广播剧配音演员似的,惟妙惟肖模仿起惨叫。

    荀回听得直哆嗦,直问:“后来呢,后来呢?”

    “那天偏偏被抽魂的是一对情侣。”

    “啊?情侣怎么了?”

    吴克盯着荀回,吐出俩字:“男的!”

    “呼!好家伙!他俩其中一个看见部长惊为天人的美貌,不会当场出轨了吧?”荀回自行脑补一场大戏,“我靠,说好的情侣怎么能这样见异思迁啊!”

    无价之宝无语两秒。

    “我说你能不能别发散你那天马行空的愚蠢思想,人情侣为爱都愿意服刑了,还见异思迁?”吴克瞧傻逼似的瞧荀回,接着说:“不过的确有人看上部长了,是新来的,一个负责在抽魂室打下手的小员工。”

    荀回惊惹:“牛逼,部长他也敢肖想亵玩啊?”

    “普通小员工怎么敢?听说挺有来头的,是咱们宇宙岛人类十大家族之一,姓谢,懂了吧,详细名字我就不讲了,总而言之,这个姓谢的长得白嫩白嫩的,说起话来那柔柔软软的样子听得人快滴出水儿来,跟菟丝花没啥区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抽魂室那鬼地方待下来的。”吴克说,“因为部长常去那地儿,去了也不干别的,就看学习抽魂手法,有时候一待就是一整天,那个姓谢的一开始只是送杯水,或者送午餐。他见部长不碰也不吃,胆子大到没边,竟然邀请部长去他休息室里坐坐

    “牛啊,我在总部工作这么久,也不敢说部长到我休息室坐坐啊!”

    “是嘛,部长当时看都没看他,还极其给面子的搪塞过去。那姓谢听不懂人话,不以为然就算了,反而变本加厉,日子一久,姓谢的总觉得部长每天去抽魂处是为瞧他,什么勾手指抛媚眼穿紧身裤走路不小心崴脚露肩头的小伎俩层出不穷。”

    “崴脚跟露肩头有什么必然联系?”荀回在贫瘠的大脑里反复建模,最终没有发现半点必然联系,他直男似的自言自语,“好奇怪哦。”

    无价之宝再次无语两秒。

    “弟弟,想不懂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听哥哥的,你还年轻,以后谈恋爱会懂的。”

    “好嘞,哥您继续说。”

    “其实我估计部长一开始就知道姓谢的小九九,懒得拆穿懒得生事。直到那天部长去了抽魂处,发现抽魂室一个人都没有,倒是那张平常让犯人躺上去抽魂的床上有个赤身裸体的人”

    “部长走近一看,姓谢的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脸颊潮红的睁开眼来二话不说就抱住部长,在他怀里可怜兮兮抬头,望着部长,声泪俱下的撒娇。”

    荀回倒吸一口凉气:“天啦噜,这么勇的吗!”

    “姓谢的说自己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见过几个因为同性相恋被罚的人,他说他不怕,他说他爱慕部长还说想跟他在一起。”

    “卧槽,光天化日发骚,部长没弄死他啊?”

    “部长当时,卧槽!想起那副画面我都觉得头皮发麻。”吴克咬着牙回忆道,“我还记得当时部长要笑不笑的眼神,他先是把姓谢的从头到脚打量个干净,轻佻地勾着指尖,抬起他下巴。”

    荀回惊呼:“卧槽卧槽

    “真的,部长真的很会调情。”说到这里吴克下意识一顿,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张冷酷无情的脸来,他吞了口唾沫,下意识驱散脑海里裁决官的脸,后背有点发凉的继续说,“那姓谢的当时肯定吃药了!抖个不停!软软重复说,部长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能不能看我几眼。”

    他捏着嗓子,尖声尖气地:“部长,我实在太想您了,你不会怪我擅自进来吧”

    荀回差点笑出声,抵着一头苔藓脑袋捂在地上,连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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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块都在簇簇闷响。

    “部长抬起那姓谢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端视着他,你知道吗,当时部长还在笑,也没叫我回避。”

    只见重达两斤的大石之后,高树之下。

    赵渡脸色越来越黑,陈岁安越来越僵。

    “部长摸了把那姓谢的小白脸,揩过睫毛上要落不落的泪珠,问他喜欢他哪。”

    “姓谢的说,喜欢部长沉思时不动眼眸,喜欢部长专注看着某件东西时冷峻洁白的侧脸,喜欢部长清瘦修长的手指握着水杯起伏的骨节轮廓,喜欢部长总是淡淡笑着说不用,还说喜欢部长嘴唇,他说想含着。”

    “天呐!”

    陈岁安感觉握住自己手心的那只手掌,越收越紧越收越紧!

    吴克滔滔不绝:

    “当时部长也没拒绝他,说什么你先把衣服穿上,问他愿不愿意玩个游戏,付费的那种。”

    “当时姓谢的就急了,说部长我喜欢你不是因为地位和金钱,就是单纯的仰慕您,您不要误会之类的巴巴拉拉。”

    “部长说我知道,要是你不愿意得到金钱也行,跟我回祖宅住几天就行。”

    荀回难以置信:“什么?不会睡了吧????”

    吴克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据我所知第二天姓谢的就没去抽魂处上班了,部长也接连几天没来执行部上班,当时我都以为这件小风波就是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几天后,那姓谢的居然找到咱们北半球总部来了,死活哭闹说要找部长,说什么为什么不爱自己了,说好的同吃同住同睡,怎么能这么狠心抛弃自己,嗬,当时闹得可大了,姓谢的几天不走,还要拿绳子在总部大厅上-吊,眼睛都哭肿了嗓子也哭哑了,看着可怜得没法,我当时不敢问也不敢说啊,只有让兄弟们打发他走,后来也不知道部长怎么解决的,姓谢的倒是再也没来闹过,不过听说现在整天窝在家里魂不守舍的”

    “为什么呀?听起来感觉姓谢的挺深情的。”荀回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究竟是怎么回事,沉吟一会儿,继而说:“好奇怪哦,明明部长都答应跟他一起生活了,为什么短短几天就变卦了哦。”

    吴克点点头,英雄所见略同地说:“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来着,为什么部长答应又反悔呢?”

    荀回头砸地,刹那福至心灵般道:“会不会是部长跟姓谢的一起生活之后,发现姓谢的不好看?所以无情抛弃,又或是觉得姓谢的太粘人,每天哭哭啼啼是个粘人精?”

    “唉,这个我就不知道咯。”吴克长长叹。

    荀回放空地盯着前方热浪滚滚的大地,喃喃失语:“为什么啊?”

    吴克也疑惑:“是啊,为什么啊。”

    “因为撞号了。”忽地,一道陌生又极其熟悉,寒至冰窖的嗓音陡然响起

    荀回好奇:“撞什么号?”

    吴克扭脸:“我没说这话。”

    他俩同时一顿。

    瞬间反应过来

    “谁?”

    身后传来脚步踩在枯枝残叶的碎裂大动静。

    吴克荀回霎时暴起,摸枪弹射往后,黢黑枪口稳准狠找到目标。

    等到他俩彻底看清来人后,简直无法控制地从灵魂深处迸发出一声惊恐、颤抖的:“卧槽!”

    乌云蔽日,滚滚压峰。

    光线陡然都低了好几度,北风从遥远天际呼啸而来,从未静止过的红杉林炸响阵阵涛声,炽热大地热浪被吹乱。

    只见赵渡脸色黑如锅底,一手揽着脸色黑如墨台的陈岁安,两人身影挺拔,静静站在枯叶之上,背后的密密匝匝的灌木和树干都在成为调色背景板,他们靠得极近,但现在又极其别扭。

    总而言之,传闻中非常善于调情的陈部长,此时此刻被看上去的非常不好过的样子。

    他肩膀被赵渡揽着,颇有点胁迫和顺从的讨好味道。

    赵渡则不然,他视线冷如寒霜,直线射出,在吴克荀回脸上来回扫过,那感觉,就像是刀子在脸上刮,想死,又不敢动,一瞬间竟有种想回娘胎里的冲动和懊悔。

    “为什么你们部长答应又反悔,他现在就在这里,你们正好问。”赵渡喜怒不行于色,沉着喉咙,以一种非常阴阳的腔调说:“我也想知道答案呢。”

    吴价之宝都快吓尿了,他觉得自己即将变成无业游民,荀回大抵也会变成一条巡回犬

    吴克:“部长!我错了!”

    荀回:“部长,我也错了!”

    吴克:“裁决官,我大错特错了!”

    荀回:“裁决官,我罪不可怒了!”

    他俩包头痛泪如雨下,看似哭得安详,实际上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公频里的兄弟们同时默默为他们祈祷,阿门,无所不能的机制啊,请保佑他们免受苦难…….

    面对吴克和荀回为时已晚的大彻大悟,赵渡无动于衷,并且好整以暇地重复道:“怎么不问?是不好奇吗?”

    他音量不高不低,但足以吓傻两人。

    哭声更惨烈了。

    陈岁安扶额无奈,自己一堆烂事儿还没解开误会,又摊上这俩活宝,怎么办呢?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讨好地、卑微地凑近赵渡耳边,用最硬的语气讲出最软的求饶。

    他一咬牙:“别逼我求你。”

    赵渡泰然自若,眼珠子动也不动。

    他一跺脚:“别吓他们了,回家我给你好好解释行么?”

    赵渡从容不迫,慢条斯理拉了下领口衬衣。

    他一狠心:“求求你了,哥哥”

    最后这个名词尾音在上扬和下抑的声调里变了味道,像某种特殊时刻。

    在无形中以轻飘飘的姿态转化为排山倒海的猛烈冲击!

    仅这一句,足以让闻着失去理智,同时为之疯狂!

    赵渡猛地扭头,定定凝视陈岁安,眼底风暴聚集的速度比核裂变都要快!

    所以,吴克和荀回两人哭着哭着,发现人怎没了???

    前一秒他俩还在等死,后一秒咋拨开云雾见光明了??

    天边忽然涌出巨大轰鸣,红衫林深处狂风大作,吹得树木东倒西歪。

    接着,泛着金属冷光的昆机拔地而起,尾翼拉出数十道红蓝相间的马赫环,急速攀升驶离大地。

    荀回呆呆的,圆润脸庞挂着半干泪水:“科长,部长和裁决官怎么走了啊?”

    吴克擦干眼泪又是一条好汉:“不知道哇。”

    荀回:“他们不会听到了全过程,然后吵架了吧?”

    吴克:“完了,裁决官不会一怒之下动手打部长吧。”

    确实。

    要“动手”了。

    陈岁安直接被赵渡摔在了休息室的雪白柔软的大床里。

    剪裁考究的衣料不敌暴然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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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啦一声便被撕个粉碎。

    陈岁安觉得自己完了,挣扎着想逃,却被抓住脚踝狠狠拖回来,紧接着对上一双愠怒的眼睛。

    赵渡凶悍至极的将陈岁安压陷在大床里,单指勾起陈岁安下巴,急不可耐地躁动说:“付费游戏你玩不玩得起?”

    最后,陈岁安灵魂一颤:“我我我我我”

    最后的最后,是顶碎的哭腔。

    “别求你。”

    赵渡抚着陈岁安汗湿背脊,抵着他唇,意犹未尽地威胁:“再叫一声,听话,再叫一声。”

    作者有话说:

    “请各位不要着急,高铁马上进站!”我拿着喇叭走来走去,高声提醒:“站台边缘那位看书的读者,别探头探脑了,高铁不会晚点的,说有就有!”

    女生纳闷儿:“我们都在这儿等了好久了,高铁到底从哪发车啊?”

    我邪魅勾唇:“微笑一下我就告诉你,博得我高兴我也告诉你。”

    写个小段子,狗头保命.jpg

    64  ? 申冤地狱

    ◎做得很好,以后别做了。◎

    这一觉几乎从中午睡到第二天上午。

    动哪哪疼。

    陈岁安难受地睁开眼, 卧室空荡荡,人毛都见不着一个真是遭老罪了。

    咦?

    怎么回来的?

    明明记得上昆机是午时,下昆机是什么时候?自己又是怎么躺到着床上来的?

    陈岁安趴躺在孤床上, 半张脸陷在被窝里, 努力在混乱的记忆里搜索。

    昆机猛然攀升的失重感,被人暴力摔上的休息室大门,同时被气流震起的舷窗遮阳帘,天旋地转里那张愠怒的眼睛,衣料撕碎是乍现的冷空气霸道扣住肩膀的压迫, 以及背脊落下密密匝匝炙热的吻,还有被迫夹紧腿根摩擦的疼。

    哦对了,是凌晨回来的。

    犹记得自己当时模模糊糊的啜泣:“求求你,不要被人看到了。”

    头顶传来询问:“看到什么,看到我抱着你从悬停了8小时昆机下来?”

    “不”

    陈岁安努力回想。

    一阵惊悚电流划过。

    自己竟然说的是

    【给我穿内裤。】!

    懊悔羞耻瞬间涌上大脑。

    陈岁安直接捏拳砸床恨不得把床板砸烂,然后反弹回来的床垫会贴在自己脸上, 盖上一层厚厚的遮羞布!不!要么换个城市,噢不, 换个星球生活。

    想要离开宇宙岛的想法从来未如此刻般强烈!

    “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先是埋在被子里痛哭两分钟,下意识打个滚儿, 结果,滚没打成, 腿根奇痛无比, 他凝滞一瞬, 接着慢慢撑着床垫坐起,他赤.裸的上半身靠在床头, 然后强行进行心理建设。

    同时默默祈祷。

    没有, 没有全垒打, 没有全垒打。

    唰地——他拉开被子。

    只见两条腿上痕迹斑斑,哪怕能辨认出已经上过药,哪怕有足够的心理建设!

    陈岁安还是倒吸一口凉气。

    红痕、破皮都是小事。

    为什么那地方肿了?

    天杀的赵渡!

    接着,陈岁安颤微微伸出手指,弓着腰,手指捏住仔细翻看起来。

    由于检查的过于认真,他丝毫没有听到一路楼下厨房由远及近到二楼走廊的脚步声。

    所以,当赵渡钝压着门把手推开门时,便看到这神奇一幕。

    主卧室窗帘紧紧闭着,只有接地的下摆透露出点暖浅光线,昏暗且凌乱大床上,被子拱成云团,一道劲瘦削薄的上半身模糊轮廓映入眼帘,那轮廓左手撑在床上,右手扶着下腹,头颅高高扬起,碎发晃荡,喉结微滚。

    一副极其难耐又痛苦的神色。

    赵渡当即愣在原地。??

    两人一明一暗,同时僵住。

    少顷,陈岁安低咒一声:“卧槽。”

    “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我那什么就是自己看看有点疼”他倏地放下手,想要起身又发现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下被子,胡乱裹在身上,“你相信我,我没有——”

    “你刚才在干什么?”赵渡压着呼吸走了过来,人高马大的立在床边。

    陈岁安别扭地、咬着牙,憋出句气音:“我说我没玩自己,你信吗?”

    赵渡言简意赅地答:“信。”

    显然,很敷衍。

    陈岁安黑着脸,感觉头顶飞过一排黑线……

    赵渡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快被陈岁安笑死,他绷着嘴角坐下来,看着陈岁安慌张的眼睛,仔细询问:“那在看什么?哪里疼。”

    陈岁安深觉不公平,尤其是眼睁睁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冷酷帅脸,凭什么自己躺在床上这里也痛那里也痛,凭什么他气定神闲还好意思问哪里痛?

    一生要强的男人,真真是硬伤,强烈的胜负欲也因这句反问达到顶峰!

    陈岁安在被子捏紧了床单,微微侧开脸不知道在看那处,云淡风轻地说:“没看什么,就检查一下身体零件有没有缺损。”

    “”

    赵渡:“嗯,检查清楚了没?”

    陈岁安板着面孔:“刚检查你就进来了,还检查个屁!”

    “那我来检查看看?”说着,赵渡拉开被子。

    “喂喂喂,住手。”陈岁安赶忙挪腿压住被角,一声难以抑制的:“嘶。”脸色又瞬息恢复正常,他警惕道:“不要动手动脚。”

    其实是非常心虚。

    “别动,我看看。”赵渡按着他肩,柔声道。

    “不。”

    “早晨给你上过药,现在刚好六小时再给你上一次。”

    “不。”

    赵渡语气温和:“听话。”

    陈岁安强势拒绝:“真不!”

    “陈岁安。”赵渡低低叫了声。

    “嗯,怎么?”陈岁安觉察到一丝危险,以为赵渡又要不管不顾像之前那样,卡着自己,强行掀被子。

    没想到赵渡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今天有点缠人。”

    陈岁安:“裁决官,您能好好说话吗?”

    赵渡往前坐了点,环过陈岁安暴露在空气中的背脊,指腹摩挲下了,“肿了是不是?”

    陈岁安脸色陡然难看起来,硬邦邦地回:“并没有。”

    “放开,听话,不然再来一次。”

    显然陈岁安成功被威胁到,他瞪着眼睛,胸膛不定起伏,半晌败下阵来,抽着气儿懊恼地说:“看看看。”

    赵渡低头撤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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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果然红肿还没消退。

    他有点僵,端详地看了两秒,少顷说:“对不起。”

    这惊如天来的一声对不起简直把陈岁安给砸懵了。

    “你你你你其实不疼我骗你的”

    赵渡二话不说,拉开床头抽屉拿出药膏。

    陈岁安一把抢过:“我自己来。”

    赵渡也不说话,也不反驳,就那样静静看着他,看得陈岁安发毛,看得他在心里检讨自己是不是语气太凶了。

    所以说缘分呐,人就是一物降一物。

    “哎呀烦死啦,抹抹抹!”陈岁安重新把药膏塞回赵渡掌心,丝毫还没意识到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假惺惺。

    当浓稠冰冷的膏状抹在身上时,触感和肌理都十分清晰。

    陈岁安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浅浅淡淡的暗香混杂着草本植物的天然清新味道随着温度肌肤扩散挥发,逐渐在昏暗卧室弥漫开来。

    在一层层轻拢慢捻抹复挑的折磨节奏里,陈岁安慢慢脱力,神不知鬼不觉靠回床头,半阖着眼睛终于反应过来。

    “你故意的是吧?”

    赵渡衣冠楚楚坐在床沿,他半张脸隐匿在阴影里,半张脸露在昏暗光线中,高挺的鼻梁就是那道泾渭分明的交界线,硬朗的眉眼镇定自若,在有条不紊的动作里他抬眸看来,不动神色的说:“药是要上的,话也是要问的。”

    陈岁安抓着枕头,绷着呼吸:“赵渡,你真是个混蛋啊!”

    “嗯。”他说:“姓谢的是谁?”

    好家伙,在这里等着呢。

    一天一夜哭了痛了肿了,仍然不依不饶。

    “忘了”

    赵渡沉下脸:“叫什么名字?”

    陈岁安欲哭无泪:“真的嗯”

    “忘了。”

    赵渡巧劲儿抹着药膏,提醒道:“再想想。”

    “唔”

    卧室热潮滚滚而来,卷着听不到的气儿,腻腻地让人沦陷。

    “想清楚了吗?”

    要死!

    陈岁安感觉自己要死了,他咬住一截指节,崩溃地努力在混乱不堪的脑海里搜索。

    谢什么?

    谢楚?

    谢玉?

    谢阮?

    他断断续续发出急促的喘息:“真的忘了”

    眼看着人眼角红起来,黑如漆墨的瞳孔盛着汪春水,被疾驰而来的东风吹皱,荡漾着波光般散开。

    眼看着人真不行了。

    赵渡陡然停下,旋盖好药膏瓶口。

    陈岁安又觉得自己得救了,与其在油煎火燎中失守,不如在意犹未尽中清醒。

    他根本还没来得睁开眼睛,就让连人带被的抱在怀里。

    “还疼么?”

    “还要不要继续?”

    陈岁安在赵渡怀里虚虚睁开眼睛,简直快被气笑了。

    “放开!”

    “别乱动。”

    “我要说脏话了”

    “说,我不介意反复擦药。”赵渡无动于衷,“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解释清楚。不然往后每一天的擦药时间,都可以来这么一次。”

    陈岁安骤然出手,报复似的拧了一把赵渡环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讥讽道:“你在威胁我?”

    赵渡淡淡说:“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更多的我认为,我只是在鞭笞你。”

    “呵!”陈岁安气笑了,阴恻恻反问:“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会擦药这一招?”

    “你信不信我也这样对付你?第一次是在木屋,第二次是在灵堂,现在是第三次!你每次都是这样,你信不信——”

    赵渡突然低头,两人额头对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嘴唇擦着嘴唇。

    他垂下眼帘,极为浅淡勾了下嘴角::“欢迎之至。”

    陈岁安汗毛乍现:“无赖!”

    赵渡神色不变:“别撒娇了,不是不给你摸,太肿了知道吗?”

    “”

    “我真的求求你别说话了,我他妈!”陈岁安几乎要跳起来,“我是因为这个在撒娇,不,我是因为这个在生气吗?!”

    这副怨怼的模样直到下楼用午饭,陈岁安依然没松弛下来。

    总而言之,就是:

    【赵渡讲话他先说。】

    【赵渡夹菜他转桌。】

    【赵渡盛汤他不喝。】

    日后温暖阳光照耀大地,从遥远的几十亿光年外穿越洪流,无可阻挡地来到宇宙岛,它掠过最高的雪峰山巅,洒在树冠叶尖,透过不可见的尘埃,跋山涉水的来到落地窗前。

    无声注视着这座仅有一座家宅的静谧街区,无声注视着餐厅里某个调皮捣蛋鬼,无声注视着某个扶额无奈的高冷酷哥。

    他们多年轻啊,他们无时无刻不向外释放着强大生命力,哪怕多少云波诡谲的事件正在隐秘角落里发生,哪怕在密集交流的通讯电话里有着多少阴谋策划,都没有入侵破坏彼时欢乐的他们。

    所以,当时两人都未曾领悟到一点。

    这是那段得来不易的岁月里,他们人生最快乐的轻松时光,现在,这份来之不易的领悟在几十年后被放置眼前。

    所以才会有那么深刻的隐痛和哀伤。

    其实每每回溯,现实中的人都是非常难受的,就像猛地一把力量将你拉到少时,体验了时光概念,再一晃已是二十四年之后,曾经肆意生长的心境悄然荒芜布满沟壑,这种浓烈的撕裂感,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刀刀不见血,却刀刀致命。

    陈岁安静静看着回溯里的这一幕,想逃离,他静静说:“走吧,下一层地狱。”

    他脚步蹒跚,如同被上了发条的木偶,头也不回的穿透这栋大宅房门,看也不看赵渡,宛如丧家犬似的垂头朝浓郁的灰雾里走去。

    与此同时,光怪陆离的回溯里涌出一道清晰的调笑。

    “我说真的,怎么有人不会做饭啊?只要掌握调料使用方法和烹饪温度,为什么会有人做不好一道简单的奶油蘑菇汤啊,哈哈哈哈哈。”揶揄简直快溢出回溯,陈岁安哈擦干眼泪花儿,意犹未尽的打趣:“听说你曾仅用40分钟学会了一门晦涩语言,这么聪明,为什么40分钟做不好一道奶油蘑菇汤啊,哈哈哈哈哈!”

    赵渡表情精彩极了,在一种难以言喻的语气里认真问:“很难吃么?”

    陈岁安顿时爆发出一阵更加惊天动地的笑声,在上气不接下气中断断续续地摆手::“不不不,做得很好,只是以后别做了。”

    以后。

    是分道扬镳的以后么?

    作者有话说:

    鞠躬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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