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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野玫瑰
“能修好吗?”
夜色深浓, 装修简易老旧的玉器店内亮着暖黄灯,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捏着玉镯断口, 用小灯照着看了又看。
愣是没正面回答陆长鹤,反倒惊叹一声:“这玩意儿,价格不菲啊。”
陆长鹤被他磨磨唧唧的样子整得没了耐心,“我问你能不能修,你管它值多少钱。”
大叔这才点头:“能, 不过得费点功夫。”
这种话一出口陆长鹤就知道指的是什么, 信口道:“我有的是钱, 你就只管尽可能把它还原。”
“哎哟。”大叔乐开了花, 扶了扶眼镜, “我还是有点好奇,这镯子怎么断了?”
陆长鹤不明白:“你修个镯子还管这些?”
大叔摸了摸下巴,故作高深:“这种镯子,有个辟邪挡灾的说法,这是挡了什么灾祸么?”
“你说这镯子碎了是给她挡灾?”陆长鹤挑起一边眉,丝毫不屑,甚至想笑, “你是算命的还是修镯子的?那丫头能有什么灾, 这镯子我弄碎的。”
大叔跟吃到什么瓜似的来了劲,“你不是这镯子主人呐?那丫头是你小女朋友?年轻就是好啊。”
陆长鹤哽住, 脸上浮现不自然的表情,眼神乱瞟,说话的气声也更重, “你瞎几把乱说什么,八字儿还没一撇, 我又不喜欢她。”
“谁说的定呢。”大叔乐呵呵的,眉眼被笑意压弯,“没准儿你就是她的难。”
他沉寂的眸子里映着的暖黄灯光闪烁一下,脸色冷下来,“你再玄玄乎乎我找别家修了。”
大叔没被他这话震倒,反而信心满满:“别说,我入这行二三十来年了,从古玩市场摸爬滚打混到玉器店,你要再找第二个比我修的好的都难。”
“那就少说点没用的,拿钱办好你的事。”陆长鹤甚至没问他价钱,掏出手机,因为从酒宴上下来就猜想到什么后果,他早早把手机关了机,这下又给开机后,延后几秒果真炸出一堆信息和未接来电。
陆长鹤压根没注意看,点开软件扫了一下他柜台前的收款码,操作着输入密码,转了2w过去,“定金付了,什么时候过来取?”
大叔忙去看了眼入账,眸中闪过几秒震惊,也不谈价也不问价,上来就给定金,不用细想都知道这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孩子。
他掩饰住欣喜,摸索出纸笔递到他面前,“过两天吧,留个电话,到时候联系你。”
陆长鹤赶着快点完事,那边还有个倒霉蛋等着,随便在他递过来的白纸上草草写了一串电话号码就转身走人。
他没瞧见这串数字给大叔写得一阵皱眉,不好评价,那看着他离去背影的眼神都仿佛在说“这孩子,数字都能写那么难看也是一种天赋”
陆长鹤加快步子走出街尾,看了看时间,耽误了十几二十分钟得有。
结果就是最让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他在记忆中沈离站脚的地方走过来走过去,愣是不见这个人。
“真是个麻烦精。”陆长鹤无奈打开手机点进了聊天平台,粗略扫过陆砚安和陆丰的信息电话轰炸,点进了和沈离的聊天框,播了个视频通话过去。
那边的沈离,是在派出所接上的视频通话,她坐在椅子上,神色还有点慌张,特别是面对着陆长鹤那张怼着屏幕的的脸。
“你跑哪儿去了?”陆长鹤没立刻怪她,平下心询问她。
解释起来好像是该羞愧,明明应该乖乖等他的,结果把自己弄到这里来了。
沈离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三个字:“……派出所。”
“?”陆长鹤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幻听,眼神呆滞片刻,“你说什么?”
“刚做完笔录。”沈离羞愧地低下脑袋,手机拿着的角度也偏下,“对不起啊……我可能惹了一点事。”
“这怎么能叫惹事呢?小姑娘你这是见义勇为啊!”
屏幕画框之外传来一道尖锐都女声,陆长鹤听得眉心轻蹙,没继续在电话这里追问下去:“地址发给我,等我过来。”
“嗯。”沈离忙乖巧点头,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一句话都不肯跟她多说,也不问问是什么情况,是在生气吗?叫她等结果闹了这么一出。
沈离心里莫名升腾起一点失落,都没注意到另一边的小偷已经从审讯室被押送出来了,沈离那一棍子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只是让他暂时晕厥,被带到派出所后那个小偷就已经悠悠转醒了。
听警方说他是个惯犯了,估计也没想到如今会以这种方式落网。
被抢劫的女人配合做完笔录就走了,临走前还问要不要送沈离回去,被她找说辞回绝。
沈离找了个离门口近的座椅坐下等,这里离桐棱街不算远算算时间,她等了有十几分钟,估计陆长鹤也快到了。
值班的女警官注意到她还没走,顺嘴问了句:“小姑娘,你是在等你家长来接吗?”
沈离愣愣摇头:“我等……朋友。”
朋友,应该可以这么说吧。
虽然他们一开始的相处并不那么愉快,但渐渐地,她觉得陆长鹤也并不是全无优点,就是有时候阴晴不定,真的很恼人。
不过朋友的话,应该是算的。
“朋友?”女警官不是很能理解,这么晚了,闹出这种事情,不应该是找家里人过来处理才对嘛。
“是吗?”
门口不知何时伫立的一抹身影,他来时带了些许凉风的凛冽,连着打开门时都冷风般一同灌入。
他扬起嘴角,灯光照亮他肆意傲气的神态,“比起朋友,我更想当你爹。”
沈离:“……”
女警官:“……”
他往里走了两步,关上透明的玻璃门,把落下的袖口又往上捞了捞,是少年的骨架子,但早些年玩赛车整日训练,一身肌肉不少,完全能撑起这身成熟范的西装。
要不是沈离刚刚说的朋友,女警官压根都想不到他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人。
“谁家朋友会这么管你?哎,你一点也不乖啊?”他环臂站到了沈离身前,居高临下望着她的眼神里,参杂几分柔和的……宠溺?
沈离还没搭话,后面的女警官先姨母笑低下脑袋,忙于正事中去,都无法想象这个笑里她都想了什么。
“走、走吧。”沈离无颜继续待下去,轻轻拉了拉陆长鹤的西装裤边。
又怂又乖。
一直到出了派出所,两人并排着往街道处的车位走,沈离才老老实实自行交代起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碰上小偷,但是他当时就朝我跑过来,我就想着要不帮一把……结果,就把人打晕,连着一起来派出所了。”
她垂着眼,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唯唯诺诺中又透着点可爱。
陆长鹤没搭话,听她断断续续说完这件事,甚至都没偏头看她一眼。
沈离也看不清他脸上表情,悬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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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忧愁了,“……你想说我就说吧。”
“我说你做什么?”陆长鹤撇过头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是真的很好笑啊,“我是没想到,你这么个小东西,怎么能把人打晕弄进派出所的?”
沈离眼神迷茫,木讷发声:“……啊?”
他笑着别开脸,从齿缝间挤出四个字:“难以置信。”
沈离越看越不理解,拧起眉心,嘴角微微勾着,像被他的笑给传染,说话也参进来点笑意,“有这么好笑吗?”
陆长鹤毫不犹豫点了一下头,侧脸瞥她,“很牛的,是我小看你了。”
“……那也是情急之下嘛。”沈离抿了抿唇,话锋一转,“哦对了,我的镯子——”
没等她说完,就让陆长鹤打断了:“送过去了,过两天修好了去拿。”
沈离还是不太放下心:“那老板说可以修补回原样吗?”
“修好了不就知道了?”陆长鹤唏嘘道,“你又不戴,这么在乎它有没有瑕疵?”
“那是妈妈留给我的,就算是收藏,我也希望它完好无缺。”路过立在路旁的白光灯下,幽幽打在她侧脸,一半迎光,一般陷在阴影里逆着光,有种说不出的破碎感。
“忘了这茬。”陆长鹤不尴不尬抬手摸了摸鼻尖,“行了,我跟他说了尽量修复,少担点心,容易变丑。”
沈离:“……”
两人折腾到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但格调严肃的大厅内仍旧亮堂着。
陆长鹤在踏进去之前就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说实话老头子能等他这么晚再来教训他也是他没想到的。
精气神挺好。
事实也正如他所想,两人刚上电梯,值班的佣人就沿路走来,跟陆长鹤面对面几秒只说了一句话——
“家主在书房等您过去。”
随后没有补充,佣人都撤下了楼,让人熬到这个点,居然只是为了给他转达一句话。
陆长鹤当然是不想去的,但他深知陆丰的性格,只要他不去,这件事情就完不了。
别说身临其境的陆长鹤了,沈离都觉出刚才佣人话里的不对来。
但她也没有立场说什么话,自顾自先往自己房间走,临到门前顿住脚,眼见着陆长鹤绕过自己的房间往另一边的书房走过去。
她慢吞吞打开自己的房门,只放了一半身子进去,一半露在外面,只隐隐看见书房的门被拉开。
伴随着一声响亮的耳光,雷霆般震怒的嗓音甚至传到了沈离这边,都一字一句,听得清楚——
“你简直无法无天!”
紧接着书房门被关上,声音隔绝,沈离再听不到什么动静。
“……”
第32章 野玫瑰
她好像能隐隐猜到为什么回来时陆长鹤穿着一身不规整的西装, 心情还不佳的样子了。
看来事情远没有她看到的简单,沈离早在之前就见过陆丰训他的样子,他跟他爸爸的关系一直都这样吗?
这下居然出手打他, 到底是有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沈离想不通,关上房门回到了书桌前,这个点她是该睡了,但心里始终有块石头悬着下不去。
她把陆长鹤那件西装外套脱下来,搁置在腿上, 凝神良久, 心中五味陈杂。
后来把衣服放在一旁, 愣是巩固复习了有半个小时, 墙上时钟的声音一下一下前进着, 她心也跟着越来越紧。
快要凌晨一点的时候,沈离才听到了隔壁不轻不重都关门声。
陆长鹤回房间了吗?
沈离第一个念头注意到这,起身走到了窗前,俯身往外边探。
陆长鹤那间房并没有开灯,暗得只剩月色施舍的一点光亮。
没过多久,隔壁开关门声再次响起,沈离又走到了门口, 轻轻扒拉开一点门扉, 即将关闭的电梯里,匆匆一抹黑白。
有一瞬间沈离觉得他也看见了她, 那双孤傲的,生人勿近的眼睛,在隐约的视线交汇种, 如初雪融化。
陆长鹤走了。
还是走正门。
这事闹掰了吗?他可是之前还会偷偷摸摸爬窗子的人。
但沈离也没有身份跟资格现在就出去询问他是什么原因。
回到床上,沈离迟疑着拿出了手机, 点开和他的对话框。
不知道怎么开头才合适,信息框里的字打了又删,最后只发出去三个字:还好吗?
这条信息最重石沉大海,沈离再床上翻来覆去直到熟睡。
依旧没有等来回复。
后来的两天,陆长鹤都没有去学校。
上下学的车内,后座开始只剩一个人,空荡荡着一边,沈离有时候也会望着那个空处出神。
那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学校,家里 ,从来不见踪影。
或许这才是他最开始的样子,是在沈离来之后,他才开始经常在学校与陆家之间往返。
偶尔翻出聊天记录,沈离那句没有得到回复的询问,她也不好继续追问。
一直到休假前一天中午,沈离跟刘茵茵一块儿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陈阳也凑了过来。
谈起那人,他反而见怪不怪:“你说陆哥?他一直都这样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反倒近些日子天天来学校才奇怪。”
刘茵茵一双筷子都抵上脸了,继续追问:“还真是随心所欲,我还以为他近期从良了,没想到是暂时性的。”
“我只知道他跟他爸关系不大好,好像也因为这个不玩赛车了,从那时候开始来学校的频率才高了。”陈阳一边说,筷子在菜堆里漫不经心地挑挑拣拣,瞥向沈离,话锋一转,“不过沈美女,你不是跟他一个屋檐下吗?这事儿你不应该很清楚?”
沈离还沉浸在思考他们对话中的信息里,闻言抬头,“我也只知道一点片面,但他突然不来了,应该也和他爸爸有关系。”
“不是吧,又闹了?”陈阳一脸惊愕,眼珠子一转思考一会儿,也没思考出什么契机,“我怎么没感觉出来?就觉得他回归以前无所事事的样子了,他也没告诉我,这两天偶尔跟我打游戏来着,好像一直在罗森那边混,就那个……你们应该也见过,在校门口那回跟陆哥一起开车过来那人。”
“我想起来了!”刘茵茵激动得一拍掌,“就是那个臭傻逼!他嘴巴子可坏!”
陈阳自然也想起了那天不是特别愉快的碰面,面露难色,“这……他就是有时候说话直了点,对朋友还是不错的,要不然陆哥也不能跟他那么好啊。”
沈离又注意到了那个名字,“他跟那个人……关系很好吗?”
陈阳微微点头:“还行吧,罗哥也是个玩赛车的豪门子弟,他们两家还是世交。”
刘茵茵禁不住调侃:“那我好奇了,你又不玩赛车,又不是什么豪门出身,一整个学校,陆长鹤怎么就跟你当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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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马上来劲儿了,放下筷子,直指自己,一脸自信,“我很有魅力的好不好?!这个学校他都找不出第二个我来!又会来事儿又会打游戏,简直就是贴心小棉袄!”
随后更加神神秘秘凑近她们,揭露什么惊世绝俗的秘密似的:“更重要的是,我还有一张能和他匹敌的帅逼脸!”
“咦——”刘茵茵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表情复杂,“你说这话自己不得先呕一呕。”
陈阳一点也不被她扫兴,“你懂个屁。”
沈离被逗乐了一阵,又继续埋头扒饭,眉头还是不见舒展的模样。
本来打算和陆长鹤周末一起去挑挑玉,但眼下是不可能了,沈离只好叫上了刘茵茵作陪。
一般的玉器店很难挑准上好的玉,古玩市场人多眼杂,而且东西五花八门,真真假假,如果说要再花钱去赌一块石头开出的玉来,那样未免弯弯绕绕,麻烦就算了,沈离还不是特别懂这种流程。
早些年跟父亲游走过一些古董拍卖会,只对于玉器鉴赏方面略懂一二,而她如今一个未成年,连竞拍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去拍卖场挑好的。
几十万挑一块上好的玉镯,对沈离来说,门路是最难找的,跟刘茵茵两个人走遍了市区各个玉器店,就是没看中什么比较好的。
刘茵茵就是完全不懂的,整个过程只觉得自己云里雾里,看着沈离跟老板总能扯一些专业术语,更加糊涂。
两个人从早逛到晚,中午饭都是随便凑合的,最后沈离还是放弃了,只能之后去问问陆长鹤的哥哥,想着他应该会有点门道。
最后晚饭是随便找了一家餐馆,为了感谢刘茵茵陪她跑前跑后,沈离特意请客给她点了几个爱吃的菜。
“我还是不太懂这些古董玉器,不然肯定能给你出出主意。”刘茵茵双手撑着两边脸蛋,百无聊赖的模样。
沈离安慰道:“没事啦,你能陪我逛一整天我已经很感谢你了,我还怕你不高兴。”
“我乐意呢!”刘茵茵直起身,“我还没跟你出来玩过,呃……好像也不能算是玩,不过能陪着你也挺好的。”
沈离苦笑:“难为你了。”
“我们是好朋友,说这种话多见外。”刘茵茵抚上下巴,思考一阵,“不过陆长鹤他们家不是很有钱嘛,他们那样的家庭应该对这种东西挺懂的,你可以问问长辈嘛。”
沈离扒了扒碗里的米饭,微微点头,“正打算问。”
刘茵茵注意力已经放回到手机里了,刷了一会儿视频又切去聊天软件回复信息,翻了半天,表情突然开始津津有味。
“诶?”刘茵茵凑不够屏幕里抬头,看向正对面坐的沈离,“好像今天班长跟他们办聚会趴,给他妹妹过生日,在小班群里群发问呢,我们要不要也去凑个热闹。”
沈离当然是不爱凑这种热闹的,她本来就是很安静的人,不善交际,很难合群,她去了也难免尴尬,“……我就不去了吧,你要是想的话可以去看看。”
“去嘛去嘛。”刘茵茵开始来劝说她了,“我是想去看看啦,但我就跟你相处的最好了,我自己一个人去怪不踏实。”
沈离犹豫半天,虽然很为难,但还是应下来:“……好吧。”
听刘茵茵说十六班去的人还挺多的,其中也包含了一些外班关系好的朋友,这样沈离去才不会太尴尬。
她还怕自己只暂时在十六班待过一阵就去了一班,作为一个外班人来的话会有点不好。
小班群里发的定位名字是“华纳月亮城”到了地方沈离才知道这是一栋KTV娱乐大厦。
和之前陆长鹤带她去过的地方差不多,不过这个地方外观与内部设计没有之前见过的那样恢宏。
“你好,欢迎光临华纳月亮城,两位有包房吗?”
这里的服务很全面,她们两人一进去就有人赖询问。
前台的服务人员基本上都是男性,身高腿长,工作服像极了西装的质感,耳边都挂着交流信息的耳麦。
沈离环顾了一下周围,入口处的墙面上还有张贴拒绝接待未成年顾客的提醒,不过大多数只是用来应付检查的东西,一般只要能消费得起,这种地方都来者不拒。
就比如沈离跟刘茵茵,两个人完全就是小女孩子的打扮,谁也没有长得很成熟,说一眼就能看出年纪偏小的样子都不为过,但服务员并没有提及半点,还是热情服务。
刘茵茵掏出手机,把小群里班长发的包厢号亮给服务员小哥,“这儿。”
服务员小哥头往后仰了仰,了然模样,“哦……在八楼,您二位沿途找就能看见。”
“好的,谢谢。”刘茵茵微笑点头,收回手机,拉了拉沈离的手腕,匆匆交代,“小离子,我去躺厕所,你先去包房等我。”
“啊?我不知道包房是哪个啊……”其实沈离更想说的是要不然她就在原地等,自己先去包房,会不会太尴尬了。
刘茵茵凭记忆想出了一串数字:“好像是……8058!八楼找这个房号!”
“……”沈离看着她往另一边跑走找卫生间都杨紫有些无奈。
看来她是真的很急了。
沈离也不能原地站着跟服务员大眼瞪小眼,索性只能上了八楼。
这里的隔音效果不太好,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实在太吵闹的缘故,沿路走过去都是不同的声音喊着麦K歌的混乱,廊道里的灯光也是五花八门。
沈离一路走到拐角,每个包房门号都有看,愣是没找着,拐角是分岔路,沈离还在犹豫先往哪边找,右边的尽头,从洗手间出来的一抹熟悉身影将她目光吸引。
少年脊背微曲,神色晦暗,唇角咬着一根燃到一半的烟,头发往后凌乱,整个人由里到外都散发着颓靡的痞气。
他懒懒耷拉着眼皮,一直微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目光,走到一间包房门口,漫不经心拉开门走进去。
“陆长鹤?”沈离一头问号,小声呢喃这个名字,脚开始不受控往右边走。
直到停在他刚刚进去的包房门前,沈离瞥见那排房门号:8058。
第33章 野玫瑰
这不是……茵茵报给她的房号吗?
难不成聚会陆长鹤也在?想想也是有这个可能, 毕竟再怎么样,陆长鹤也是十六班的。
沈离抬手覆在门上,停顿一会儿, 不同于别的包厢,这里面没有特别吵闹,隐隐传出来的音乐也是很平缓的。
这大大降低了她紧张的感觉,内心排演了数遍,其实也没什么, 她跟十六班的同学关系都还好, 因为偶尔也会有人来请教她, 所以不至于有种外来人的尴尬。
这样说服自己后, 沈离那只手才暗暗使力, 拨开一点门扉,在不宽不短的缝隙内,沈离看见了那个颓丧着,无精打采靠倒在沙发上的身影。
旁边那个打扮妖艳的女人凑过去,抽了根烟递进他嘴里,又贴心给他点燃,因为害怕惹他不高兴, 最终伸出去的手还是收回, 靠在他身旁,浓情蜜意地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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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这种与世无争, 颓废至极的丧样子,越有种独特的魅力,这样的他更不像一个少年, 完完全全模糊了他本就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界限。
随后她目光一转,不远处的沙发上, 是罗森跟陈阳两个相对坐着。
沈离一下懵了,没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走错了地方,硬是看着他们两个把游戏进行。
女人娇嫩作嗲的声音接着报了个数:“三个五。”
“开。”
罗森笑得妖孽肆意,桌上两个骰盅开盖,抬手撩了撩身旁谄媚陪笑的女人那件薄如薄纱的披肩,喊出来那一声沈离在门口都能听见——
“宝贝儿,我说了多少遍了,你玩不过我的。”
“讨厌。”女人故作羞怯哼笑一声,将身上单薄的披肩褪下,“继续继续。”
“哦?”罗森笑得更欢,他模样是不同于普遍的帅,而是与生俱来有种勾人的魅力,浑身上下都透着不羁的野性,抬指勾了勾女人红色抹胸包臀裙的肩带,“你还有哪儿能脱的?”
沈离哪见过这个场面,肾上腺素飙升,面红耳赤就要关门走人。
不料被注意到,是陈阳突然点了她的名字“诶?沈美女?”
沈离登时僵直身体,因为不断看过来的实现盯得动弹不得。
刚刚还在玩得尽兴的罗森,视线也被吸引过去,直勾勾盯着门口那露出半身的娇俏身影。
“嚯。”罗森眼睛都发光,看见什么稀罕物似的,瞥了眼陆长鹤,调侃道,“陆长鹤你小子去趟洗手间还把咱们沈姑娘带过来了?”
“?”沙发上的伶俜神形终于动了动,没有直起来,只是眼神微转,瞥向门口处,哑然无言。
沈离很自然地与他视线相接,眼底里只有说不上来的慌乱,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可能……进错房间了。”
“你也是来这儿吗?是不刘茵茵拉你去十六班那个庆生聚会的?”陈阳一下就猜到了,他偶尔都会关注群里的信息,只是聚会的场子多数跟陆长鹤混一块儿,自然觉得那种没什么趣味,“那有什么意思,你还不如跟我们在这儿玩。”
罗森也跟着应和,脸上的笑有种引人深陷的危险,“是啊,来了就一起玩儿呗。”
沈离:“……”
有种想脱身但是找不道说辞的窘迫感。
“没什么事儿就回去吧。”他的声音沉沉的,有些沙哑,脸色没有什么表情,平静地扫过她,又把脑袋偏了一边靠,“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怎么回事儿啊?沈姑娘刚来就赶客?”罗森扫兴地睨他一眼,转而又笑盈盈看着沈离,“别听他的,快坐过来一起玩。”
“我……”沈离目光仍旧在陆长鹤身上逡巡,她惊讶于他判若两人的变化,又或者,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小离子!”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窜过来的刘茵茵,一声叫唤差点把沈离魂都吓没。
“不好意思,我一下紧张报错了,是前面那间包厢。”刘茵茵解释的空档,无意间瞥见里头都光景,瞳孔放大,不由又把门推开些,“诶?都、都是熟人啊……”
“又来个小美女?”罗森一点不讶异,表现得很随和,甚至朝她吹了个口哨,“我们是不是见过。”
刘茵茵尴尬别开脸,何止,她不久前还嘴过这人大傻逼,如今见到这张嘴脸还是想骂,特别是想起他怎么怎么评价沈离的样子,连打一顿都心思都有。
陈阳跟茵茵关系还是不错的,丝毫不见外邀请道:“我们刚刚在玩骰子,一起吗?”
刘茵茵把脑袋扭过去看他,面对陈阳她倒是没有畏惧,“……我又没玩过,不懂。”
“很简单的,就是这个赌局吧……沈姑娘刚刚在外面站了多久?应该看见了是吧?”罗森眼神戏谑,眸光流转在她们身上,“输的人脱一件衣服。”
“什么?!”刘茵茵肉眼可见地错愕瞪大眼睛,“不玩不玩!我们还是学生啊,你这人未免也太……”
“下流?”罗森勾起唇角,略带玩味补充她的话,“或许你说风流更适合我,我一向如此。”
刘茵茵本来还想听听,顺便考虑考虑呢,毕竟她又不敢正面刚这个富家子弟,如果玩游戏能赢报复一下也不错。
这下根本就不用考虑了,玩那么变态谁爱奉陪谁奉陪去,拉着沈离转身就走,“那你们自己玩吧,小离子我们走。”
“这么着急啊,你们加入的话,我们换换规则?”
刘茵茵这才顿住脚,侧过身子,“你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罗森微微仰头思考着,“男的输了脱衣服,女孩子输了的话……随机抽取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刘茵茵还是拒绝:“那不行,男的就脱衣服那么简单可不是便宜你们了。”
罗森耸耸肩,无所谓的模样,“那随便要求。”
反正他会赢。
刘茵茵很爽快应下来:“好,我们玩。”
把沈离都看呆了,她一点也不想奉陪啊,她又不会玩,又不会说话,容易冷场不说,这种场合对她简直就是精神折磨。
沈离反握住她的手腕,眼神询问她为什么答应。
刘茵茵看出她的担忧,拍了拍她的臂膀,小声在她耳畔低语:“他之前不是说你嘛,我们努努力,一会儿赢了整回他,这口气就算出了。”
沈离想说其实也不必,那些话她听得多了去了,根本就不会特别在乎,都是过去的事了。
但刘茵茵表现得十分热血,并且迫切想给她出气,最终她们还是坐到了万恶的沙发上。
“我们刚刚玩的以你的脑子应该玩不懂。”陈阳对着刘茵茵真心吐槽,一点也没意识到她要吃人的目光,“要不然规则搞容易点。”
刘茵茵气地脸蛋鼓鼓:“陈阳你什么意思!”
“小美女和气生财啊。”罗森看热闹不嫌事大,两指抵在唇下,轻蔑又挑逗,“就玩简单点,每人五粒骰子,轮流摇骰,最小的输,最大的来决定惩罚。”
“好呀好呀!这种好像也挺有意思的!”旁边那个刚刚陪他玩玩一轮骰子褪去一件披肩的女人欢愉应和起来,非常给面子。
沈离默默将视线转移到角落里坐着的陆长鹤,他已经从瘫坐的姿势转变成了坐立,不过还在兴味索然地刷看手机。
旁边那个一直在看她的女人也更凑近,两个人都不说话,光是这样近距离坐着有有种隐隐的拉扯感。
沈离这才意识到,陆长鹤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有青年的影子,也有少年的旧影。
但没一会儿,沈离的手机就跟着振动,那双眼睛抬起来,暗沉的眸子在与她视线相接时亮了,静静的对望,中间像隔了万米鸿沟。
她拿出手机,正是他刚刚发过来的信息。
你真的想玩?
你不该是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的人。
她只回复了一个简短的询问:所以你玩吗?
那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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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但陆长鹤把手机往后一扔,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答案。
他从服务员准备好的一堆骰盅随手拿了其一挪到自己面前。
沈离坐在他的正对面,见此也默默倾身拿了一个。
除了在场相互认识的四个,还有另外加入的两个女性,罗森旁边的,以及陆长鹤旁边的,不过对比罗森,陆长鹤压根就没有看过身旁那个女人一眼,从始至终,沈离只看见了女人那倒近乎痴迷的视线从未离开过陆长鹤。
大家都拿好了自己的骰盅,游戏开始,从第一个陆长鹤开始摇,一直往下轮。
他玩的应该比较多,摇骰子的姿势不要太熟练,一只手便将骰子全部翻进骰盅里,悬在半空手摇几下重重压在桌上,发出一阵响声。
一套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紧接着开盖,两个三当先,其后跟上二五一六。
22点。
“这种开门红的手气还得是你。”罗森叹声摇头,接在他后面摇骰,意外地直接开了两个六,大其一二,嗤笑道,“看来我也不赖。”
轮到陈阳就没那个手气了,不过也开了个适中的数,他坚信那两个没有经验的小姑娘翻不出什么浪来。
然而事实确实如此,刘茵茵开了十八点,沈离只开了十六点。
刘茵茵心底直接翻起千层卧槽,报复之计居然第一轮就寄了!这根本没法玩啊,什么逆天手气!
“嗯……那是我来决定惩罚了?”罗森有点兴致了,他一开始就感觉到这两个小姑娘对他隐隐的敌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种敌意让他有些上瘾,他喜欢观赏那股汹涌的仇恨败落之后的样子。
沈离吞了吞喉咙,故作冷静:“嗯。”
刘茵茵瞪他,语气警告:“你最好别太过分嗷!”
罗森轻笑,伸手在桌面摆放好的卡牌准备抽取,有分明真心话亦或者大冒险,这都是由优胜者决定的。
但一般大冒险都要更让人难办些。
他的指间首先搭在了真心话的卡牌上,目光一眨不眨在沈离脸上那种压制着紧张的神情上打量,越发觉得有意思。
于是手指一挪,最终放在大冒险的卡牌上,往一边摊开叠起的牌,从中抽取其一,没有翻牌,反而是平静地往桌上一放,推向沈离那边,示意她自己翻牌。
沈离轻微喘息,手指微颤,缓慢将那张牌拿起来,心跳声悬到了嗓子眼。
随后把牌亮在眼前,瞳孔骤缩。
【和微信聊天页最顶上的人表白】
沈离心里一沉。
坏了。
本来可以跟茵茵表白的,该死的刚刚陆长鹤才跟她聊过天,完美跨过茵茵成为了最顶上的人。
看出她表情为难,刘茵茵忙凑过来瞥了一眼卡牌上的字,其实再普遍的大冒险里这还算可以的,至少不是什么模仿动物或者其他什么社死的事情,就算表白,事后也可以解释清楚,但是沈离脸皮很薄,会难为情也正常。
陈阳也想凑过去看看,奈何隔的人太多,只能吐槽:“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沈离把牌放到桌上,吞吞吐吐:“和微信聊天页……第一个人表白。”
那一刻,陆长鹤心也跟着一沉。
虽然可能不是他第一个念头想的那样,可能因素太多,她或许有置顶的联系人,又或者在他之后又有人发过信息。
总之,那第一个人,是他只是概率性。
但他仍旧会为此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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