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修士摇了摇头。
沈望沉默。
女童像只雀鸟一样在女修身后飞舞:“上次姐姐给我送了仙药之后,妹妹的病就好了。”
她抬头望着仙女姐姐, 姐姐好高啊,水蓝色衣裙像是贵重的流云,她都不敢伸手弄脏一下, 可是姐姐却毫不避讳地牵住了她的手,温声细语地问她家里人怎么样了。采云其实很想知道仙女姐姐是怎么知道她家里还有外婆和妹妹的呢?
可是姐姐是仙人, 仙人应该都无所不知吧。她也不敢随便乱说话,说了几句之后,便对着给她灵植的弟子道谢。
弟子从来不知凡间这么小的女童便需出来采草药了,心情沉重,问她近来可有怪事。
采云咬着馒头:“怪事?没有,我只听外婆说过,以前这里有好多和姐姐一样的仙人,他们都会仙法,有的时候还会照顾一下我们的生意。”女孩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过后来他们就搬走了,外婆常常念叨是因为人祸,姐姐,你知道人祸是什么吗?”
就是罪魁祸首的女修垂下眉眼。
斗笠的纱幔显得轻盈柔逸,微微潋滟着华光,她的面容也本该遥不可及。
偏偏手现在被女童拉着,触及凡世,也显得更像是此界一个真实的修士,而非即刻就可能飞升离开的仙:“清音宗遭难之后,你们没有搬走吗?”
“凡人要糊口已是艰辛,这等宗门盘踞之地,除了山门下有仙门震慑,灵兽不敢靠近,方圆百里哪里不是灵兽巢穴?他们要是敢搬走,下一秒就能成为灵兽腹中口粮。”
采云面色发白,拽着雁禾的衣角往后退,却还是怯怯:“外婆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雁禾并不计较出声修士的不满和讥讽:“修士留下的灵气盘踞会连年消散,但当年清风谷不是还有一条出路吗?”
沈望面色冷沉:“我们与清音宗交好多年,闻所未闻。”
雁禾便不再说了。
她当年走这段剧情的时候并未顾忌到周遭更多凡人,只是的确留了一条有仙君马甲神息的道,供不再被清音宗庇护的凡人离开。
她封印前,灵力也该在此处留下标记,但现在全然没有了。
沈望只当这妖女是还想着如何蛊惑人中伤应道友,只是看了眼对雁禾无比依赖的采云,还是移开视线。
他们离开了清音宗,法器飞离地面,采云紧张地连连发抖,被雁禾搂着,仍坚强地摇头:“我不怕。”
沈望蹙眉,其实不明白雁禾为什么一定要让一个孩子带路,即便这里久无人迹,法器指引或会出现纰漏,他们也可随时改路,身为修士却连累凡人,是正道所为吗?
但很快又想起劫掠无数女童的合欢宗,脸色便好看不起来了。
他暗暗握紧剑,他怎么忘了,她本就是邪修。
雁禾:“采云。”
她的纱幔再一次被风吹开,如瀑长发散在斗笠下,漆黑如绸缎,现在也被风吹出了细微的弧度。
这一幕真不像是当初靠着一众邪恶心法创立起合欢宗的那个妖女。
她的瞳孔也不是寻常的漆黑,而是墨色里泛着一点浅蓝色的涟漪,沈望提防观望,竟有片刻意识到,她并非纯正修士血脉。
修士即便得道也是金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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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雁禾瞳中靛蓝闪烁,分明是鲛人的特征!
鲛,也是当年魔族的一种。
可沈望几乎起身,看到一旁还在搜魂不肯闭眼的和文皓,手指紧了紧,最后还是坐下了。
临渊尚且是八鞘,不一样能保有一颗佛心?而且沈扶闻坐化之前还将临渊托付给了雁禾,她突破封印后也没有别的举动
剑修闭上眼睛调息,强迫自己将乍生的惊诧和敌意按下。灵力仍留意着采云那边的动静。
片刻后,搜魂阵突然剧烈颤动起来,和文皓猛然起身,双手紧绷,等意识到这不过是误判,又喉间腥甜,不甘地坐下了。
他望着那颗八鞘心围着飘散出来的黑气,不断嗡鸣着,眼前陡然浮现出雾气。
搜魂搜了临渊神魂可能散落的各个地方,除却临渊,他还找了燕无争,沈扶闻的,但他们每个人,都像是彻底湮灭于此界,他根本探听不到任何。
若是在清风谷再找不到,那他所妄想的,寻遍九州四海找到神魂也是不可能了。
音修紧紧地握住长笛,等沈望的师弟周生安慰他,清音宗或有别的搜魂之法,他才惨然一笑,继续低头擦拭长笛。
周生一叹。他已经五日不曾合眼了,周生却不知该如何劝。
沈望正望着那黑气,浑身戒备:“这是何物?”
采云也捂住嘴,像是不敢相信自己体内曾盘踞着这些东西,眼睛泪汪汪地缩在雁禾怀里。
雁禾戴上斗笠,沈望眼尖地发现,她眼角似乎多了一些黑色的纹路。
注意到他的视线,女修侧过身来,黑色纹路已经消失了。
沈望心莫名一颤。
雁禾:“祸心引。”
飞行法器上的修士都抬起头,目露震惊。
沈望手反复捏紧法器,想到这么歹毒的法术,采云才这么小就碰上了,语气更是冰冷:“合欢宗。”
这的确是合欢宗惯用的术法。数年前,雁禾还未被封印时,就曾靠着祸心这种毒药将修仙界搅得翻天覆地,只是当时修仙界还不知道这毒药是怎么炼制的,更不知道合欢宗在暗中劫走女童,等真相暴露,他们才知应道友为何如此容不下这个人。
沈望猛然抬头,一路上他的警惕就没放下过,到如今杀心更重:“这是你拿出的毒药,合欢宗却将它用在凡人身上,供自己炼药,你还敢说这与你无关?!”
他们来这是为了搜魂,更是为了戒备雁禾,沈望尤其不信应道友所说此人可能有苦衷。
纵使有天大的苦衷,她又怎么能创立邪宗,能戕害这些才几岁大的稚童?!
采云之苦她如今尚能缓解,但多年来被合欢宗耽误的那些女童,她能解救得了吗?
其他修士也按住攻击法器,目光不善地看向雁禾。
雁禾却缓缓伸手,按住眼角。
黑色纹路再次一闪而过,这下连和文皓都看到了,不同的是,和文皓因为是神算阁之人,曾在水镜中看到过应沧澜记忆中的画面,因而很快便震惊起身。
那是和沈扶闻一样的黑色纹路,仿佛她也有一具正在缓慢溃散,又在被她不断修补的躯体一般。
和文皓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和沈扶闻到底是何人眼前却又数度变黑。
沈扶闻,连沈扶闻这样的人都身死道消,临渊又能如何活下来?燕无争可能知道沈扶闻的计划,仍未阻拦临渊被挖心,是否在他们的预计里,被挖心已经算是好的结局?血腥味弥漫口腔。
传音响起,捂住眼角的雁禾低声:“师妹怎么样了。”
传音符那一头的覃清水看看眼前的女修,发觉她的眼尾也出现黑纹,张嘴想说什么都忘了。
雁禾:“师妹也受伤了。”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程悦死死地捏着传音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妹将前尘尽忘了,他们以为已经是最糟糕的消息了,可今早他们只是按照之前一般将师妹劝回去,不想让她在这个关头还惹天道注意,下一秒,师妹眼尾便现出黑纹。“你对师妹做了什么?!还是燕无争和沈扶闻,他们”
雁禾放下眼尾的手。似乎是意识到隐瞒也没有用了,她没有再遮掩。
飞行法器上,和传音咒那头,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眼尾崩塌的纹路。
有什么类似灵力一样的东西在溃散。
她沉默着,也不说话,忘记了什么的盛梳也不说话,一本体一马甲沉默地对立着。
应沧澜跨过了渡劫境,可以上达天听,之前能看到模糊的变化便是一种预兆。此刻也在握剑后,低声:“我与天地接触,才知劫雷并非仅是针对沈扶闻一人。”
那道劫雷是针对所有人的。
盛梳宽袖下的手指一紧。知道自己又被背刺了,主角都可以慢慢获得一些提示了!
她话都不想说了,只是和马甲怔松地对面看着:好累。
雁禾:沈扶闻和燕无争那大概出了点意外。
她又想伸手去摸眼角因为重塑躯体不够完美,而出现的黑色纹路,但人设不好这么做。
好在还有本体可以代她摸摸,盛梳便伸手触碰了一下眼尾,就听到应沧澜艰难道:“那八十一道劫雷,如果不是师兄和沈扶闻,师妹,原本也应该受的。”
盛梳眼睫一颤。
她不说话,雁禾却还没忘记自己现在的失忆设定,淡漠出声:“不过是些不重要的人。”
一群人手指都蓦然收紧。
应沧澜也像是意识到谁才是真正知道内情的人,直直地看向雁禾:“这黑纹,便是天道对你们施加的威慑,是么?师妹能安然无恙,或说到现在才出现躯体溃散之兆,是因为,师兄和沈扶闻拦住了天道”
他说不下去了。
可雁禾面上也有黑色纹路,她沉默地看着和她敌对的修士,像是在看着从前结伴同行的道友。
程悦忽然松开传音咒,想,临渊从前不是一个人,师妹从前不是一个人,哪怕高高在上的仙君沈扶闻,从前都只是个要人陪着游历的半大少年,那么雁禾呢?
她一路走来,难道就不曾失去什么,如果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又或是真的罪恶滔天,眼角会出现黑纹吗?
可惜对她的事情她知之甚少,女修也只能缓缓松开捏紧传音符的手。
应沧澜心中其实也有类似感受,他不是不知道雁禾也有可能是被天道算计的人之一,可是从前偏见太过根深蒂固,加之小师妹如今修为尽失,他实在无法放心师妹被雁禾带走。
师兄走时,虽然一句话也不说,可他心里知道师兄是舍不得师妹的。如今却觉得自己做错了。
雁禾的确一言不发便答应了一人前往,可小师妹神情恍惚了数日也没好,雁禾也明明也该是天命之人之一的。
师兄和沈扶闻已经陨落了,他难道还要如天道一般人为令他们分道扬镳吗?
所谓天命之子啊,若是他和身旁的道友也算得上是天命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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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天道插手的师妹他们应该如他们如今这般了,而非天各一方。
剑修用力闭眼:“搜魂可有成效?”
和文皓仍在低头擦拭自己的长笛,慢慢地,手却越来越抖。他们都知道,清音宗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雁禾却对盛梳说:“合欢宗如今已变成邪宗。”
盛梳眼睫一颤。
本体因为受马甲影响休息和情绪都不算好,雁禾也是能不打扰她便不打扰,可是洗白剧情都到眼前了,她虽然很想摆烂,但考虑到沉睡的两个马甲还是要靠灵力重塑身躯的,她摆烂马甲就完了,因而尽职尽责,表面一派淡漠地对盛梳说:“我的因果也不可能轻易了了。”
这是光明正大在主角团面前商议剧情了。
浑浑噩噩的盛梳眼尾黑纹却扩大了,她唇微微动了动:“你好凶。”
雁禾眼睫一颤,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本能地递过去。
她们隔着千里万里,只是靠着传音符联系,自然是不可能触碰到的,可女修贴着雁禾的手,还是感觉到片刻安慰。她有些怔松,又有些不受控制地道:“我情绪不好,你不要和我说话。”
雁禾对采云也很温柔,对女修却是另一种,仿佛不必询问就知她现在在忧心什么,知道怎么样才能安慰好她,知道失去记忆的人最深的彷徨。
她实在怕是因为自己携带的那部分记忆叫盛梳难过,可对自己总是千百分的耐心,她也知道这不许说话不是在对她自己说。
她总是最信任自己的:“不说。”话说得缓,又说:“等过去就好了。”
马甲捏完身体就会醒来,但盛梳怔松地贴了一会儿,又委屈地掉下眼泪来,雁禾一下子就感同身受了。
每次马甲受损,她总是会情绪失控的,这一次因为在主角团身边,压抑很久,到如今才爆发已经算是委屈本体了,没看见临渊到现在法相还不稳呢。
覃清水看得难受极了,上前扶住小师妹的肩膀,哽咽:“师妹。”
雁禾说她忘记了师兄和沈扶闻,可她这样子分明是记得。记得却被生生抹去了。
果然盛梳之前还能克制,一因为马甲躯体捏不好,本体上也出现黑纹,就绷不住了。
雁禾之前的斗笠面对再大风浪,她不想露面也可纹丝不动,可就是传音这功夫,斗笠纱幔便被全数掀开,她眼尾的黑纹若隐若现,和盛梳映照在一起。
万剑门的飞舟一下子急转掉头,飞行法器也在半空中震荡想要扭转方向,盛梳还在委屈:“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呢?”
雁禾手一停,喊了她一声:“盛梳。”又担心自己难过,缓了语气:“阿梳。”
盛梳真的想哭,她现在就想抱一抱马甲,但是又碰不到:“我都说了,实在不行,我们就服输了,你们非说要再试一试。”
她哭得面色发白:“试什么试,如果他们醒不来怎么办,如果天雷真的扛不住怎么办,凭什么把我排在最后一个,你们不是说都听我的嘛,你们怎么让沈扶闻去还让燕无争去啊,你们就不能让我先试一试吗?”
“你还说,只是让两个人沉睡过去了,两个怎么了,他们我一个都不想牺牲”盛梳像是在怨雁禾,其实句句都是在说自己。
雁禾也就沉默地听着,手指微微动了动,等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才轻声说一句;“别哭了。”
再哭就要露馅了。
盛梳却止不住眼泪。
于是雁禾也不忍心叫本体强行止住眼泪了,她隔着传音符看着女修,蔚蓝色的瞳孔里慢慢地也泛出一点涟漪。
应沧澜心起惊雷,痛悔难忍。
那是他在沈扶闻眼里也见到过的,仿佛无心冷情的人也会流露出的一丝人性。
说到底雁禾与沈扶闻有何不同呢?他们并无本质的不同。
她看着什么都不在意,说不能带走盛梳之后,也只身去了清风谷,可是见盛梳掉眼泪,还是会下意识伸手。
他们本该是家人,是道侣,是亲友,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天才。只因为天道觊觎,就要各自背负这样的天命吗?
盛梳哭得让人难受极了,和文皓却手发抖得根本不想在这飞行法器上待下去了。
周生去拽他,他才只屏蔽了盛梳,疯了一般嘶声甩手:“她还以为他们只是沉睡了!”众人唇色霎时间变得苍白。
和文皓又怎么会不懂。
知道临渊成为法器的时候他也曾这样自欺欺人过,搜魂怎么都找不到除这颗八鞘心以外的痕迹,他更是日夜梦魇。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却按住周生的剑,牙齿发颤:“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搜不到魂吗?你知道神即便沉睡了千年万年神躯也不会有一点受损”
可沈扶闻的躯体是怎么湮灭的呢?
她还以为沈扶闻和燕无争迟早有一天会醒来,可是他们要怎么以为?当时的雷劫如果没有沈扶闻,湮灭的会仅仅只有燕无争和祂吗?
“好得很,”和文皓声音发抖,连连点头,“都好得很。临渊的心要拿来封印魔君,沈扶闻和燕无争是为了对抗天道,谁都没了,到如今我们还不知道她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黑气。”
音修陡然厉声:“难道还不够吗?”
和文皓对盛梳一点也不信任,他也不会忘记临渊是为谁而死,可是他们都为她而死了,天道还是一定要下狠手吗?
他们只是想让她平平安安的,难道做到这个地步还不够吗?
和文皓不想去清音宗了,他思维已经混乱了:“不能再去了,不能走了,再走下去就是雁禾,再走,说不定盛梳要也”
他陡然僵住,齿冷地继续:“临渊唯一的遗愿就是让她活下去。我不能让他这个愿望落空。”
说着,那飞行法器竟然陡然加速,哭得浑浑噩噩的盛梳哽咽着抬起头,发现马甲骤然出现在自己身边,茫然地抬头。
雁禾将本体抱进怀里,哄了一会儿,盛梳才回过神,委屈又记着剧情的事:“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不是去解决你的剧情了吗?
还保持着一点清醒的雁禾:我也想知道。
她们对视一眼。
盛梳又开始冒眼泪,控诉自己:“是你说我表现得不够伤心,我才装作忘了剑修马甲和仙君马甲的呜呜呜呜。”
没说两句哭得更厉害了:“我们灵力还没预备好身体又裂了,我好难过。”雁禾贴贴本体的脸,轻声:“我知道。”
盛梳更难过了:“现在他们发现我记得了,怎么办啊呜呜呜要不直接崩了吧,什么破剧情啊,当时过天雷的时候也没说躯体会受损这么严重,我以为只是会睡一会儿呢,我以为一点都不疼呢。”
两个马甲已经扛住了大部分天雷,可是盛梳还是觉得好疼。
雁禾心疼地抱着本体:“醒来就不管剧情了,想怎么贴贴就怎么贴贴。”
盛梳:“没有灵力呜呜呜呜。”他们的灵力是天道给的,自己修炼也可获得一些,但那样太慢了,盛梳大部分靠的都是炼丹和完成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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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点获得的奖励。天道虽然掉线了,这奖励却还没有掉线。
雁禾:“我只是暂时回来,很快我就会把我的剧情洗白,到时候获得了一点就立刻把他们唤醒。”
盛梳情绪好点了,毕竟马甲是最适合充电时抱着的,她抽抽噎噎:“那主角团好像,还,还看到了一点秘密,怎么办。”
雁禾:“看都看到了。不是还有我和临渊吗?”
盛梳:“下次不许再自作主张谁家过剧情把本体排最后啊呜呜呜我以为仙君马甲就可以了,我以为祂会没事呢。”
她哭了个够,才赖在马甲怀里,有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知道马甲还在迟早会醒来的安心。
面对自己她是不会羞耻的,最多是被主角团看到她有点自闭了。
盛梳和马甲交流信息:“我没影响什么吧?”
雁禾同样一脸严肃:“和之前被天道背刺相比,不值一提。”
盛梳和马甲对视一眼,一致同意,都是因为天道太不是人了,害他们当时塑造马甲躯体的时候要担心不能完全解决,保留了一部分神息不说,这次如果不是因为盛梳给自己留的后手,两个马甲能不能安然沉睡都不一定。
所以系统说的还真是真话。
他们能不能安全度过规则的清算,全是天道说了算。
天道不靠谱,他们也只能靠扭转在修仙界众人眼中的形象了,结果就是进度慢了亿点点,竟然害得她两个马甲差点无了。
缓过劲来的盛梳:你给我等着。
雁禾马甲揉揉本体的头。盛梳板着一张脸:刚刚的你给我忘掉,快点,听到没有。
马甲听到的:刚刚的,快点,听到没有。
于是马甲开始自动回忆本体哭得一塌糊涂的画面还没畅想完,遭到本体暴打:上工算了,上工一定就没有功夫瞎想了!
结果雁禾马甲刚起身,发现结界竖起来了,关键是,这不是她放的结界。
雁禾:?
传音符不知何时悬浮起来,应该是结界关联的阵法,触发了传音,雁禾看向应沧澜等人,落在琴上的纤纤素指收了回去,看到他们背景已经到了清音宗,手又是一顿。
传音符中女修仍然面不改色,但是身后的盛梳,借着马甲的遮挡,已经扒拉着法器试图瞬移过去。
但她悲哀地发现,没有了。
主角团竟然把她们的储物袋也拿走了!
盛梳:人干事
应沧澜声音缓缓:“雁道友。”
雁禾面无表情。心里:谁是你道友?
应沧澜似乎是看出雁禾不满,但却只是侧眸:“此途凶险,还是我们代你去吧,师妹刚醒,记忆不稳,劳你多照顾。”许是想到什么,他又轻声:“若是师妹忘了,便让她忘了吧。”
盛梳眼皮一跳,马甲雁禾蹙眉:“你们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代你做成你想做之事。”可是我们要洗白啊!我们都不在怎么等等。
盛梳猛然站起,怕被主角团发现又猛然坐下了,而后本能地掐指一算,不是,拉出天道给的剧情,再结合这段时间的变故,眼前一黑。
雁禾的神色似乎也凝滞住了,她的眼睛缓慢转动,像是被惊住,良久,面前人手指蜷缩,脸色淡淡:“你们不必如此。”
应沧澜:“师兄和沈扶闻已归于天地,魔君封印也快到了松动之期,如果天道的目的便是令你们都以身殉道,你也要去吗?”
盛梳:那不然呢??马甲沉睡是沉睡,那也比洗白不了到时候一起寄好啊!虽千万人马甲往矣。
可惜应沧澜不懂,即便懂了他也会以为这不过是雁禾的托词,他们受师兄沈扶闻临渊泽被,也不可能再让小师妹和雁禾去涉险,否则以何面目见师兄和仙君?
应沧澜闭眼,又睁开眼睛:“你放心,合欢宗与清音宗矛盾来源已久,解决这次合欢宗作乱。”
他轻声:“我自会寻到一条解决之法。”
作为反派,盛梳很清楚应沧澜这个方法便是飞升。但飞升便意味着剧情终结,也意味着她的谎言要被拆穿了。她的洗白也要失败了。
雁禾蹙眉:“我——”
应沧澜打断:“此结界以我们神魂为系。”
盛梳早知主角团做什么都能成功,但听见这句话还是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秒:“若是道友要破开结界,便伤了我们的神魂再说吧。”
盛梳:???
程悦见雁禾神色陡然冷漠,但没有出手,便知道他们又猜对了,雁禾根本不可能对无辜之人下手,更不用说她本身就是天命之人,背负的因果也只是因为天道污蔑罢了,看了眼小师妹的背影一眼,便垂眸撕了传音符,留下盛梳满脑子的:你以为我不想吗?
要是能打伤主角谁还被关在这等着让主角团帮自己洗白啊!还是不在场的洗白。
盛梳:要不我们还是一起寄吧。
第五十四章
清音宗是当年的第一大宗, 也是雁禾的母亲云浮一手创立并看顾至今。
到清音宗之前,应沧澜等人才知道云浮道君已经修为停滞多年,接近坐化。
等修士去喊如今主事的韶光宗主来, 才有修士低声说:“母亲即将坐化,她却看也不来看一眼, 真能算得上是可信之人吗?”
云浮道君在和自己的弟子韶光说话。
应沧澜等人到了清音宗,她在他们触及宗门大阵时便有所感觉, 韶光也已安排人去接应。
可是师徒在云璧前静默良久,云浮道君侧头说的却是:“我坐化后, 你不可对雁禾心软。”
韶光低声:“师父。”
云浮道君闭眼:“我知道她天赋出众, 也知她自视甚高, 却一直觉得我能教好她。”
她两鬓带了些斑白,眼角有些细纹, 但看起来不过三四十的年纪, 修仙者容貌永驻的不少,云浮眼中都是疲惫, 已经是她多年来维系宗门劳心劳力所致。
但观她面相仍可看出她十分温和。
清音宗本也和神农谷一样, 只是音修聚集之地, 加之音修从前并无那么多攻击术法,很多学习的都是慰藉修士心境的辅助心法,直到清音宗遭遇重创。
她的手落在面前的云璧上,掠过那鲛人的鱼尾:“我原以为, 能克制住她体内的邪气,便能使她走上和她父亲不一样的结局。”
韶光:“师父,当年沧海师叔是否真的背叛了正道宗门还未有定论——”
对于师姐, 她无可辩驳,但是对于师父的道侣, 她绝不接受如今修仙就界因为师叔曾是鲛人,是魔族一员,就如此污蔑。
她原以为师父这么多年,都没有第二个道侣,也是因为放不下师叔,没想到
云浮道君轻轻:“韶光。”
女修垂首,退后一步不再说了。
云浮道君的手还落在那方云璧上。那上面的鲛人栩栩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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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仿佛下一秒便会睁开眼,对她说一声雁禾又胡闹了。
鲛人与修士言语不通,云浮道君如不是音修,恐怕也听不懂沧海每日说的是什么,但是雁禾一会说话便能将鲛语与修仙界的音律运用自如,仿佛她生来便要作为两族的结合,备受修仙界瞩目。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学会了肆意妄为,学会了即便不用魔气也能令修仙界众人畏惧,学会了,喜欢的东西,哪怕毁了也要到手?
她与沧海当年确实是因为阴差阳错,作为清音宗少宗主的自己俘获了这只鲛人,才动情。
但她从未教过自己的女儿,退了婚约,逼应沧澜为了同门性命答应结契,便意味着她得到了这个人。
说到底还是她教错了。
云浮叹气,今日说到这里,她已累了,转身让韶光全凭她自己做主之后,便离开。
韶光看着师父的背影看了很久,最后垂眸,去前厅见了应沧澜等人。
一见到韶光及她身边的少宗主,沈望就是一静。
当年封印雁禾,这位韶光道友,他曾见过。
她身边那位女修,也曾为维护雁禾对他们破口大骂,说雁禾根本就没有错,那时她还是合欢宗的修士之一。
如今却不知怎么,被带在了韶光身边。
韶光:“诸位道友所说合欢宗以祸心引迫害百姓一事,清音宗已有所耳闻,只是仙门素来以为这是清音宗因私人恩怨,栽赃合欢宗,所以多年来未有处理。”
众人羞愧。
确实如此。
合欢宗虽然行事无所顾忌,但除了几年前雁禾被封印的祸事外,其余时候都是踩着仙门的边界行事,没有留下太多把柄。
反观清音宗,因为曾是修仙界第一大宗门,惹了太多视线,败落之后就不受仙门重视了,其他宗门接到讯息也大多是敷衍了事。
合欢宗能猖狂这么多年,和合欢宗与清音宗都是地处偏僻,其他宗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意搅和进去有关系。
万剑门是大宗,向来以天下为己任,有的弟子第一次知道这种事气愤不已,清音宗则是习惯了,神色都没怎么变,听到他们提起雁禾,脸上才出现愠怒。
韶光身边的少宗主林霁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在韶光的示意下不甘地垂眸。
韶光:“我知道诸位的意思,但是雁禾已非我门派之人,且与清音宗间有血海深仇,诸位虽然已将她封印,但此仇未了,清音宗不会轻易饶恕她,诸位也不必来做这个说客。”
应沧澜心底一沉,看来这位宗主是知道他们与雁禾同乘,也将他们视作一派了。
果然,他们才坐下没多久,韶光就道:“诸位请回吧。”
应沧澜起身:“韶宗主,雁禾是否真的背负因果,还需重新计较”
韶光微微偏眸:“我与她当年同秘境历练,她打伤我,抢走功法我可以不计较,她背离师父创立的清音宗,另立宗门,我也可以不计较,但应道友,你就是当年主导封印我这位师姐之人,你可以说出,她有苦衷,因果便可一笔勾销这样的话吗?她有苦衷,为何偏创立邪宗,创立后又为何助长他们气焰?”
不等应沧澜答话,宗主便闭上眼:“多说无益,各位请回吧。天道公允与否,我们都与她,不死不休。”
众人离开清音宗时,心情都异常沉重,在山门前发现有百姓哭着将孩子推进那山门,又听旁人说,这是清音宗在救那些被合欢宗残害的幼童,又沉默下来。
沈望原本以为采云已经是药引中年岁较小的了,看到来求清音宗救命的百姓连绵不绝,缓缓地捏紧剑。
第一次觉得,他们当时只是封印了首恶雁禾,而没能剿灭合欢宗,实在是太不应该。
应沧澜也眸光暗沉,等有修士气喘吁吁来告诉他们,沈扶闻与燕无争醒了,他才陡然回神:“你说什么?”
那修士穿着清音宗弟子服饰,上气不接下气道:“是,是真的,盛梳道友传音来说,他们适才醒了,只不过只不过”
有好几个人上前:“只不过什么?!”
那弟子艰难道:“你们还是随我去看看吧。”
应沧澜握紧剑,跟上去,等发觉天色骤暗时,才将隐藏的剑招挥出,那弟子软软跌在地上,没了声息。
周遭的浓黑却仍然粘稠得如有实质一般,化都化不开。
沈望这才反应过来,脸色难看:“我们中计了!”
“此地宗门甚少,也并非魔界与修仙界边缘,恐怕是合欢宗下的毒手。”
“他们为何突然发难?!”
沈望的实力还算不俗,清点了跟着自己来的弟子发现没有少人之后便道:“想必是为祸凡人的秘密被我们发现,又担心我们转告给仙门等,故意出手。”
“清音宗与合欢宗争斗多年,却也没有提醒我们注意提防,想来也没有想到合欢宗如此急切!”
“听说此宗素来擅长制造幻境,我等对他们邪术却不曾了解,未备下解药,这可如何是好?”
一霎时间,众修士都慌了神。
应沧澜想起那修士说的,沈扶闻和燕无争都醒了,脑海中须臾飘过什么,却又没有抓住,只能定神,看向漆黑深夜中:“那是什么?”
黑色退却,露出来却是一片深蓝色的潮汐。沈望因当年缘故对清音宗秘辛了解一些,面露震惊:“这。”
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传闻此处,是当年云浮道君囚禁那鲛人的弥海秘境。”
清音宗宗主看中了一只鲛人,并将人抓来,此传闻修仙界人人知之,只是这鲛人怎么了,弥海秘境又为何多年不曾出现,闻者寥寥。
可沈望却是在某一刻心悸一般想起雁禾那类鲛的蓝瞳,瞳孔瞬间放大,难道?!
修仙界只知云浮道君悉心教导雁禾,与她不止是师徒,更是母女相称。
但从来未有人想过,曾经第一宗门的宗主云浮,留下的雁禾,会是她与一个鲛人的孩子。
雁禾作为鲛人血脉,身上却没有魔气,难道也是云浮道君有意遮掩?!
她会为祸修仙界,不止是她本人贪心不足,更是因魔脉作祟吗?
一瞬间,被沈望压下去的天性本恶论又占据了上风。
知道内情的他脑海中一片混沌,其他人虽也震惊,但因没有联想到雁禾,只是神色复杂地望了眼那海面。
应沧澜:“事已至此,恐怕海下便是合欢宗众人隐匿之所。”
说罢投剑入水,直跃而下,其他人对视一眼,也跟上了。
程悦却在拿出法器后,在应沧澜身边道:“你已臻于飞升境,可以得到天道的启示,如今可曾感悟到什么?”
应沧澜宁心静气:“如今还不知合欢宗意欲为何,我也未曾有所感召。”
他看到程悦的视线:“怎么了?”
程悦轻声:“自从与天道对上后,我们可有像从前那般频遇险阻过?”
应沧澜一怔,手指缓缓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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