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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江迟是无价的。
在原来的世界,江迟死于一场意外火灾。
某晚,他在家里画安防设计稿,画到一半,想起有些数据需要核对,在回办公室取资料的路上,正巧遇见隔壁化工实验楼起火。
实验楼二层的电磁感应门失灵锁死,困住了不少同事,江迟独自前往二楼拆锁,却被掉落的门磁砸伤,晕倒在了火场中。
然后,江迟就穿书了。
火势那么大,化工楼还有很多易燃易爆的化学品,江迟确定自己一定死透了,绝无生还的可能性。
但尸骨无存也太惨了吧。
倒是省去了火化这一步,只是不知那个世界的父母和大哥会如何伤心了。
也许是死亡的记忆太过惨烈,江迟潜意识封闭了相关回忆。
直到今天,才在焚纸的焦糊味中,回想起了这段经历。
江迟的记忆十分散乱,有穿书前的,有穿书后的,还有一些不知道是谁的,姑且算作‘原主’的
这些记忆缠绕在一起,像团纠缠不清的乱麻,零零碎碎,断断续续,江迟一时片刻捋不清头绪,索性全都扔到记忆深处。
过去的种种,恍若前世,回头去看,只剩一团迷惘的浓雾,令江迟好不头疼。
江迟不再深想,起身输入通关密码。
整个房间亮了起来,四周的黑色帷幕缓缓升起,露出大片灰绿色的玻璃。
玻璃窗后面,是一个个不同的房间,每个房间都有三两个人。
在其中一个房间内,江迟看到了秦晏和其他几位玩家。
江迟敲了敲玻璃。
秦晏似有所感,目光穿过人群,迅速锁定江迟。
毛玻璃影影绰绰,对面的秦晏身形模糊,宛如一团影子。
“我马上去找你。”江迟说。
秦晏走到窗边,和江迟交换信息:“我被困在这个房间了。”
江迟说:“那也得找你。”
总不能抛弃队友啊。
秦晏笑了笑:“好,你要过来得先穿过站满鬼新娘的往生回廊,规则是只能往前不能后退,只要是往前走,她们就不会攻击。”
江迟颔首:“知道了。”
秦晏继续说:“转过往生回廊,你会看到十三扇铁门,我在右数第三扇门的房间里,门上有张红色经幡,写着一副挽联,是‘等闲暂别犹惊梦,此后何缘再晤言’。”
江迟喃喃低语,几乎只剩气音:“等闲暂别犹惊梦,此后何缘再晤言。”
秦晏只看到江迟嘴唇轻动,并没有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但通过口型,不难判断江迟把挽联重复了一遍。
秦晏有些疑惑,在玻璃上画了个问号。
江迟失笑:“这道挽联听着耳熟,说不准是我的挽联。”
秦晏皱起眉,很不赞同地盯着江迟,轻斥:“不要胡说八道。”
江迟抬眸看向秦晏,低声说:“可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之前死过一次,被烧死的。”
这个‘之前’指的是江迟穿书前,因不远处还有其他玩家,江迟没说太清楚,但却和秦晏心照不宣。
秦晏瞳孔微紧,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担心:“你还好吗?”
江迟笑了笑:“没事,等我去找你。”
江迟转身推开房门。
外面是一条曲折长廊,烟雾缭绕,廊下流水潺潺,满是黑红色的假花。
江迟记着秦晏说只能往前不能后退,路上看到几个穿着嫁衣的鬼新娘,只当看不见,快步从长廊中穿过。
正在同时,一道红纱从高处落下,扑面而来!
江迟条件反射般迅速躲避。
他往后一仰,腰腹极限后折,形成道不可思议的弧度,他单手撑地,迅捷后翻,躲开了那层红纱。
旁边的NPC新娘们惊讶的‘哇’了一声。
江迟又走了几步,十三扇大门出现在江迟眼前。
找到右边第三道门,核对了挽联内容,他大步向那扇门走去。
就在江迟正欲推门而入,却听见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
“江迟?”
江迟脚步微顿,回过身,和一个穿着凤冠霞帔的鬼新娘撞了个对脸。
玩这个密室真的很长胆子,江迟此刻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他疑惑地打量眼前的人。
“是我呀!”鬼新娘声音像是个少年,隐约有点耳熟。
江迟问:“你是?”
鬼新娘撩开脸上的长发,露出一脸惨白的厚粉,江迟凑近了看,还是很难通过这夸张的妆容,认出对方到底是谁。
少年把假发摘下来:“是我,季瑜季瑜的学弟,和你之前在温泉会馆见过。”
江迟这才想起来,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你,你又来这儿打工了,咱们还真是有缘。”
季瑜轻快地笑起来,这笑容结合着一脸的鬼怪妆别提多诡异了。
季瑜说:“是呀,这里给的也很多!我就把之前那个工作辞了。哎?我学长呢?他也来玩密室了吗?”
江迟说:“他来了,他先从这个回廊过来的,怎么?你没看见他?”
季瑜身上的衣服很厚,他有些热,拽着嫁衣领口扇了扇:“我还有15分钟才换班过来,刚在监控室看到你翻跟头,我们后台都震惊了,我一看是你,妆都没画完就过来跟你打招呼了”
江迟看着季瑜红红白白的脸:“这还没画完?”
季瑜耳边的对讲机红灯亮了亮,季瑜听了一会儿,对江迟说:“老板叫我回去了,他让我别影响客人玩密室。”
江迟笑了笑:“好,你几点下班,我和你学长请你吃饭。”
季瑜很高兴地点点头,回答说:“三个小时以后!我想吃火锅可以吗?”
江迟:“没问题,我们等你下班,先走了,免得老板又说你。”
说完,江迟朝和秦晏约好的第三道门走去。
季瑜拦住江迟,转身推开墙面上的一扇玻璃:“江迟,别走门!走这边!”
江迟:“???”
江迟指了指那些门:“走窗?可他们都在这些门后面吧。”
季瑜笑道:“对呀!所以他们都被困住啦!你从这里走,在外面给他们开门,他们才能出来。”
这江迟还真没想到。
设计者故意留了玻璃给玩家沟通,原来是引着玩家进陷阱。
江迟迈开长腿,从玻璃上跨过去,对季瑜说:“谢了。”
季瑜热情地朝江迟挥手作别。
在季瑜的帮助下,江迟超了近路,把十三扇门里困住的玩家全都放了出来。
他找到了秦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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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晏不知道江迟偷偷开了外挂,还以为江迟慧眼如炬,凭实力找到的第十四扇门。
秦晏复盘道:“十三扇门的经幡上写的全是挽联,现在想想也是,给活人走的路,怎么会挂挽联呢,你果然很聪明,没有被误导。”
江迟没有居功,实话实说:“聪明什么啊,我遇见你学弟了,他在这儿打工扮鬼新娘,给我指的明路。”
秦晏揉了揉太阳穴:“他怎么又来打工了?”
江迟说:“是啊,人家小孩勤工俭学,可努力了,等他下班,咱们请他吃饭吧。”
秦晏点点头:“好。”
和江迟相处,秦晏心情总是很愉悦,可每每想到这一切都是江迟想要给季瑜,落寞之余又有些心虚。
阴差阳错,季瑜没有在该遇见江迟的时候遇见江迟。
如果江迟带走的人是季瑜,季瑜还会到处打工吗?
应该也是会的,季瑜身上有野草般坚韧的倔强,外貌柔弱可欺,内心却很有主见。
秦晏给了季瑜很多钱,但季瑜还是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并没有因为秦晏的慷慨,就心安理得的使用那些钱。
他倒希望季瑜不要那么努力,能多一些用秦家的钱,因为除了钱,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补偿季瑜。
他又没办法把江迟还给季瑜。
江迟是无价的。
再说江迟是个人,又不是一件东西,这该怎么还?
秦晏没法还,他也不想还。
从港城回到学校,江迟生活没任何变化。
仍是白天实习,晚上回学校,第二天一早再赶向实习单位,周而复始,平静无波。
北方的秋天很短,几场大雨过后,气温骤然下降,才十一月就入了冬,寒风萧瑟,落叶漫天。
哈市的冬天格外难熬,尤其宿舍的暖气不太热,还总是漏水。
某天实习回来,整个楼道里都是积水,打开宿舍门,到处都是漂浮的水盆和拖鞋。
舍友们怨声载道,几个人一起把水扫净,江迟又给暖气换了阀门。
从夏到冬,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江迟实习的同时要完成毕业设计、重修选修课,准备六级考试和研究生考试,这么多事情压在身上,饶是江迟也首尾难顾,忙碌得不可开交。
可即便如此繁忙耗神,晚上却仍然睡不太好。
十一月十九日,江迟考完六级,走出考场时大脑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答了什么题。
舍友章宇文叫了他好几声,江迟才回过神。
“怎么了?”江迟问。
章宇文皱眉道:“江迟,你脸色很不好。”
江迟随手把复习资料塞到垃圾桶里:“没事,把晦气的押题卷扔了就好了。”
章宇文叹了口气:“一道题都没压上,我还背了半宿作文明年春天见吧。”
江迟长期失眠,又用脑过度,此时头疼欲裂:“谁爱见谁见,我是不考了。”
不管怎样,总归是减少了一项需要分神学习的科目,距离考研还有一个月,江迟实习也快结束了,可以全力备战研究生考试。
学习对江迟来说并不算一件很难的事情,考试也一样。
学习和考试的成就感立竿见影,学了分就高,不学分就低,实实在在,不掺水分。
虽然对英语没什么信心,但对考研江迟还是势在必得。
他还没有考过雅思,申请留学加州理工的绩点也不够,只能拼命补考把总绩点刷高。
在这个世界,江父更加不认同江迟所选的专业,隔三差五就提醒他差不多得了,又不能做科学家,还不如早点回家继承家业。
父亲越这样说,江迟越憋着一口气。
他咬紧牙关,拼也要拼出一番成绩,证明自己没有乱选专业,证明自己在工科上面是能取得成就的。
十二月,临近期末,校外实习暂时结束,但江迟却更忙了。
某天,舍友问他圣诞节什么安排,去不去工程学院和艺术学院联谊会。
圣诞节联谊会是工程学院的传统,也是这批工科宅男们一年一度的相亲大会,舍友们都期待极了,早早开始做准备,专门向江迟借衣服穿。
章宇文穿着江迟的卫衣,站在镜子面前抓了抓头发:“艺术学院的妹妹都喜欢江迟这样的怎么同样都是这几根头发,我的发型怎么就没有江迟的帅?”
另一个舍友靠在椅子上:“不是那几根毛的事,这玩意看脸的,你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江迟看了眼日程表:“联谊会我就不去了,25号那天我下午有两门补考,六点结束。”
舍友纷纷朝江迟投以同情的眼神。
江迟读懂舍友们眼神中隐藏的深意,笑道:“祝你们联谊成功,早日脱单,衣服随便穿吧。”
众人七嘴八舌:“这多不好意思。”
江迟:“别装了。”
“谢谢迟哥!”室友们不约而同,从四面八方扑向江迟衣柜。
江迟由着他们选衣服,问:“晚上零下二十几度,你们要开车吗?我可以把车给你们留下。”
舍友们转而扑向江迟,抱着江迟的胳膊大喊义父。
江迟把车钥匙扔给章宇文:“义父就免了,注意安全,车有保险,不怕剐蹭。”
章宇文欣赏着兰博基尼的车钥匙,诚心实意道:“江迟,你人真好,和我想象中的富二代完全不一样。”
江迟收下好人卡,微微颔首:“客气,能为各位效劳是我的荣幸。”
舍友们被江迟苏到腿软,短暂地弯成蚊香圈,暂时把艺术学院的妹妹们抛出脑后,纷纷要向江迟献吻。
江迟断然拒绝。
*
圣诞节当晚,整个学校都无比冷清。
晚上六点,本该是食堂最拥挤的时段,但江迟去的时候,每个窗口都空空荡荡,没有什么人排队。
他买了平时要排队很久的麻辣香锅和草莓冰沙,打包带回宿舍吃。
大四宿舍楼这边几乎全黑着灯,楼道里安静极了。
男生宿舍鲜少这样肃静。
江迟迈上台阶,想着正好趁舍友都出去玩了,回宿舍好好补觉。
从港城回来至今,连着两个多月,江迟都没能好好睡上一觉,人都该熬傻了。
也不知是舍友着急去联谊,还是怕江迟忘带钥匙,宿舍门竟然没锁。
老旧的木门半掩着,隐约透出暖黄色的光。
江迟推开门,差点没拿住手里的钥匙。
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就这么站在江迟宿舍里!
那人背对着江迟,身姿孤傲卓绝,如琨玉秋霜,凛然寒意更胜萧萧北风。
这份盛气凌人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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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秦晏还有哪个?
听到动静后,秦晏转身回首。
他朝江迟微微一笑,冰冷神色瞬息还暖,唤了一声:
“江迟!”
作者有话说:
江迟。
注:闲暂别犹惊梦,此后何缘再晤言,挽联,出处不详。
第42章 第 42 章
我可舍不得。
两个多月未见,乍然重逢,江迟又惊又喜。
他大步走向秦晏:“你怎么来了!”
秦晏眼神恍若寒星,清清浅浅地落在江迟脸上:“放假了。”
江迟讶然道:“这么早吗?”
秦晏不欲多谈,隔着羽绒服捏了捏江迟胳膊,问:“你是瘦了吗?”
江迟摇头:“没有你怎么穿这么少,冷不冷?”
秦晏老实答道:“冷,我没想到这边气温这么低。”
江迟脱下羽绒服,披在秦晏肩头:“和港城的气温当然没法比,哈市几乎是全国冬天最冷的地方了,你快坐下暖暖。”
这件羽绒服充绒量很高,松松软软,还沾着江迟的体温,特别温暖。
秦晏没推辞,直接套上了羽绒服,却没坐在那半新不旧皮椅上,仍是站着。
江迟把草莓汁递给秦晏:“你运气真好,这个平时在食堂超难买。”
秦晏叼住吸管,就着江迟的手喝了口草莓汁:“好喝。”
国庆一别,二人已有两月未见,骤然重逢,明明有许多话可以说,但一时间偏偏又没人开口。
过了几秒钟,又或许是几分钟,两人又同时开口:“你/我”
江迟看向秦晏,秦晏也在看他。
江迟喉间微干,轻咳一声:“你先说。”
秦晏问:“你考研考得怎么样?”
江迟一阵头疼:“不知道,这半个月,我几乎每天都在考试,刚刚结束两门选修课补考。”
秦晏笑起来:“我知道,听你舍友说了。”
江迟坐在书桌前,撑着手和秦晏聊天:“你还认识我室友?”
在秦晏查到的资料里,别说是室友和宿舍,江迟在校全部信息秦晏都完全掌握,包括补考的科目安排。
秦晏专门等江迟考完试,才从洛杉矶飞来找他。
“我看到了你的车,”秦晏模棱两可地说:“你的舍友们都很热情,他们着急出门,让我这儿等你。”
江迟没怀疑,莞尔道:“他们去和艺术学院的学妹联谊,当然着急。”
秦晏也笑了:“那你怎么不去?”
江迟把背包里的讲义摆回书架上:“我都忙晕了,没有心思联谊。”
秦晏观察着江迟的寝室:“你就住在这儿?”
江迟随着秦晏的目光看过去。
阳台上关着,上面还有个厚厚的门帘,从玻璃窗望进去,里面横七竖八地晾了好多衣服,衣服上滴下的水已经结了冰,角落堆满了杂物,旧书、快递盒、半蔫不蔫苹果应有尽有。
暖气片上还搭着两双干巴巴的袜子,看起来就脏兮兮的。
江迟故意逗秦晏:“怎么?没见过这么乱的宿舍吗?
秦晏俊挺的眉毛微皱,宛如一只嗅闻气味的小动物,很轻很轻地吸了下鼻子:“有点味道。”
江迟低头忍笑:“什么味道?”
秦晏也形容不上来,反正不太好闻,他拽起身上羽绒服的衣襟闻了闻,略感庆幸地说:“还好你是香的。”
江迟笑出声来。
秦晏疑惑地看向江迟,不知道江迟在笑什么。
江迟收拾好背包,单肩挎在肩上,又从衣柜里拿出件羽绒服:“走吧。”
秦晏跟着站起身:“去哪儿?”
江迟转动着手指上的钥匙链:“带你去开房,总不能让我的小王子纡尊降贵,下榻在这里吧。”
秦晏意识到自己有点挑剔,抿了抿唇:“谢谢。”
江迟闻了闻自己手里的羽绒服:“还好我是香的,否则王子殿下可该嫌弃我了。”
秦晏快步走出这间混乱的宿舍:“不会的。”
江迟低头在手机软件上订酒店,发现附近的酒店全部满房,想起来今天是圣诞节,大学附近的酒店必然爆满。
他把范围拉得更远,勾选了价格3000+与豪华五星两个选项,这才加载出几家可以预定的酒店。
江迟选了评分更高的文华酒店:“订几天?”
秦晏反问:“你想订多久?”
江迟说:“我当然希望你多留一阵我1月18号才放寒假呢。”
秦晏在江迟手机上点了一下:“那我就住到1月18号吧。”
这家酒店每晚房费三千二百多,从12月25日住到1月18日,一共二十四晚,总价七万八千多。
和老爹决裂后,江迟虽然没有以前阔绰,但还是眼都没眨就提交了订单。
秦晏眼含笑意,按住江迟的手:“我订完酒店了。”
江迟抬眸看向秦晏:“你这是试探我呢?”
秦晏眼波微转,顾盼回眸神采飞扬,显然对江迟的表现颇为满意,嘴上却说:“是怕你觉得我挑剔,给你添麻烦。”
江迟摇摇头:“这话说的没道理,我什么时候嫌你麻烦了?”
秦晏看起来心情很好,只是笑着不说话。
江迟锁上门,和秦晏并肩往楼下走。
秦晏走在江迟身后,脸上原就浅薄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这两个月来,江迟瘦了一大圈。
那样臃肿的羽绒服套在身上,却只显得人更加清癯,偏偏江迟个子又很高,高大的身形反衬出种异样的嶙峋,如同山崖边凛雪傲风的古松,浑然不惧风吹雨打,坚定不移地屹立在险恶天地之间。
秦晏看着眼前略显削瘦身影,不由蹙起眉心:“你把工作安排的太满了江迟,人会累坏的。”
江迟听到秦晏关心自己,心中微暖,宽慰道:“下周开始就好了,考试都赶在了一起,几乎每天都在熬夜复习,好好睡一觉就没事。”
申请国外大学的研究生需要提交成绩单,本科成绩最低总分也达到B -,换算到每一科上,平均成绩要均到80分以上,综合下来才能得到B。
江迟大三大四这两年的成绩一塌糊涂,挂科的那些就不提了,好多通过的科目都是低空擦边。
勉强考过的那些科目,不是61分就是62分,能不挂科和原主没什么关系,完全是任课老师努力的结果。
所以江迟除了准备挂科的那些科目,还有好多已过的科目也都重考一遍,好刷个高分凑绩点。
把两年的课程挤到一学期学,江迟一分钟得掰成四分钟才勉强够用,人怎么可能不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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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务系统上查到江迟密密麻麻的补考安排时,秦晏当即就想给江迟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可以联系到加州理工大学的教授出具推荐函,要江迟不要这样拼命。
握着手机犹豫许久,秦晏到底还是没有拨出这通电话。
易地而处,如果是秦晏自己处在相同的境地,是绝不会接受这样的‘好意’。
能凭自身努力就能得到的东西,若是借助了外物,拿在手里总觉得烫手,揣着兜里也别扭。
江迟脾气很好,什么事都不太计较,但这件事不同于旁的事,秦晏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形容,但他知道江迟这是为了证明自己。
作为江迟的朋友,秦晏能做的就是默默支持,而非干预对方的决定。
秦晏没别的办法,只等圣诞假期一到,连夜坐了飞机回国看江迟,看到江迟瘦了这么多,不免有些责怪自己提起出国留学,害得江迟这样辛苦。
江迟的英语不好,秦晏许诺了要教对方英语,可分开后二人各忙各的,因为隔着时差,联系得并不算频繁,秦晏自然也是言而无信,没教过江迟念一个单词。
秦晏沿着小路慢慢走着,也不知将这个理由说给谁听:“你不是还要考雅思吗?我在这边多留一段时间,正好能帮你复习英语。”
对江迟而言,这当然是再好不过。
他之前考六级考到怀疑人生,现在看到英语教材就头疼,十分需要好心人的帮助。
江迟本来报了个雅思辅导班,上课时间是晚上8:00-10:00,他自己一个人,去了几次就不爱去了。
一来是独自去上课形单影只的没意思,二来是每次从校外回来宿舍楼都锁门了,他也不好意思总麻烦宿管阿姨;三来他需要补考的科目太多,也没那么点时间专程留给英语。
秦晏听过江迟这些不去上课的借口,感叹道:“我现在完全相信,你在原先的世界是保研直博的了。”
江迟还当秦晏在夸自己,得意洋洋地炫耀说:“一学期补考24门课,我是不是非常努力?”
“你可太努力了。”秦晏转身敲了敲江迟的头:“连英语课都不愿意上,考研英语可是怎么过的?不是保研的谁要你。”
江迟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慢慢悠悠往前走:“我都是有正当理由的,这回你教我英语,我更不用去上课了。”
秦晏说:“我教的可没有辅导学校的老师好,你这回补考也都考完了,给我老老实实去上课。”
江迟刚想说什么,秦晏却不听江迟那些歪理。
秦晏冷酷地说:“这事没商量,要是你指望着我教你,就理直气壮地不去上课,那我明天就回去。”
江迟踢着地上的石子,故意为难道:“自己去上课多没意思,雅思课上到腊月二十九呢,你要是能陪我到腊月二十九,我就去上。”
秦晏轻笑一声。
他手下掌管着那么产业,深谙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的道理。
秦晏看向江迟,慢声道:“只要你去上课,我不仅陪你到腊月二十九,还接你上下学,在教室外面等你都行。”
这样陪江迟去上课,表面是退了一步,实则监督的意味更浓,就是怕江迟厌烦学英语偷偷逃学。
江迟却没察觉有什么不对,还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感觉秦晏对自己可真好。
论心机,一万个江迟也比不过一个秦晏,这不是零乘一万等于零的问题,是负一成一万等于负一万!
江迟揽着秦晏的肩:“哎呀,你对我真好,比我还关心我的雅思成绩,这么想让我陪你去国外吗?”
秦晏眉眼不动,恬淡道:“顺其自然就好。”
江迟却得寸进尺:“我就算去上课,回来你也得陪着我练口语。”
秦晏说:“这是当然,你最好学得认真一点,不然”
江迟问:“不然怎样?难道你还要体罚学生?”
秦晏忍笑道:“那你自己说,我用英文问你问题,你要是答不出来怎么办?”
北方的冬天很冷,入了夜以后风很大,削骨搓皮一般,无论多厚的衣服都能打穿,寒风直往人骨头里钻。
江迟反手戴上帽子:“罚我在冷风口里站着,冻死我得了。”
秦晏张了张口,‘我可舍不得’五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
话到嘴边,又觉得兄弟间说这话怪奇怪的。
秦晏沉默几秒,最终什么也没说。
作者有话说:
看到江迟学习累得都瘦了,谁心疼了我不说。
第43章 第 43 章
“嫩着呢。”
外面的风很大。
秦晏被吹得睁不开眼。
这是他第一次在冬天来北方,总算见识了北地的凛冽。
风声在耳边呼啸,呜咽盘旋着,打着卷吹起地上的雪沫。
前几日刚下过一场大雪,整个学校银装素裹,道路两侧的积雪到膝盖那么深,中间的路倒是勉强清理了出来,地面上也结了一层冰,稍不留意就会打出溜。
秦晏在温暖的城市生活久了,耐不住寒,从宿舍楼出来还没走出多远,就冷得微微发抖,后悔没让司机等在宿舍楼下。
江迟走在秦晏前面,替他挡住扑面而来的寒风:“冷就把帽子戴上。”
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已经很丑了,秦晏虽然冷,但终究放不下骨子里的矜贵,宁可冻着也不肯戴帽子。
天已经黑了下来,林荫道两排路灯投下橘色的光,两个人的影子从长到短,又从短到长。
江迟不用回头,扫了眼影子就知道秦晏又不听话。
“你知道东北的冬天有多冷吗?”江迟恐吓道:“零下四五十度,耳朵都能冻掉了。”
秦晏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耳朵。
江迟从影子里瞧见秦晏的动作,赶忙转身,一把握住秦晏的手腕,另一只手把帽子扣到对方脑袋上:“别摸!”
秦晏手臂微顿:“怎么了?”
江迟说:“我听舍友讲的,他们说冬天在室外不能揉耳朵,很容易冻伤。”
秦晏将信将疑:“好吧。”
江迟给秦晏把帽子整理好,外套拉锁拉到最上头:“还有不能用舌头舔门把手。”
秦晏问:“为什么要舔门把手?”
江迟也不太确定:“他们说把手是甜的……你真能在这儿待这么久吗,这里的环境好像不太适合你生存。”
秦晏看了眼江迟:“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又不是冰雕的,还能冻碎了不成?”
江迟叫了辆专车:“那过年呢,你是回港城还是去芜川?”
秦晏想了想:“回芜川吧。”
江迟脚步微顿,转身看向秦晏:“在秦家过年?”
秦晏语气平常:“不然在你家过吗?”
江迟求之不得,马上说:“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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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内,秦晏订的是间宽敞的套房。
行李箱半开着放到墙角,里面的物品已经各自归位,放到了该放的位置。
桌面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放着水杯,衣服也挂到了衣柜里。
套房内有两个房间,床上用品都换过了。
秦晏注意到江迟的视线,颇为自得地说:“我都收拾好了。”
江迟在房间内转了一圈,挑眉赞叹:“这么厉害?”
秦晏并没有被江迟哄小孩儿似的语气哄道,反而微微皱起眉,很认真地注视着江迟:“江迟,我是个成年人,你不要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江迟靠在沙发上:“用火柴点电磁炉的好主意可不是每个成年人都能想出来的这有个多功能养生壶,你会用吗?”
秦晏亲自烧了一壶水给江迟看,示意自己完全会用。
热水在玻璃壶中沸腾,蒸汽顶着壶盖,气泡在水的表面不断翻滚,发出阵阵声响。
在单调而重复的噪音中,江迟竟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二十分钟后,江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秦晏正在电脑前处理一份文件,文件是全英文的,密密麻麻满是专业单词,江迟扫了一眼就觉得受到了强烈的精神污染。
秦晏似有所觉,侧头看到江迟时明显吓了一跳,握在鼠标上的右手抬了抬,又放回鼠标上。
感谢真正的季瑜经常到处打工,秦晏在慌乱之下,也很快想好了借口。
秦晏面不改色:“英文系教授介绍给我的兼职,每份文件翻译费800。”
他指鹿为马,把从大洋彼岸发来亟需他审阅的合同,硬说成是需要翻译的兼职工作。
江迟对此表示了惊讶。
“你这酒店一晚二三千,翻译一份”江迟凑近了看文档页码:“翻译一份24页的全英文合同才800,你还真是该省省该花花。”
秦晏也觉得自己理由找得略微离谱,但把兼职价格说高了同样离谱。
好在江迟从来不会细想这些细枝末节。
果然,江迟对秦晏电脑页面上的合同并不感兴趣,看了一眼就走开了,捂着后颈转了转头:“脖子疼。”
秦晏极其自然地合上电脑,心不在焉地接了一句:“我给你揉揉?”
江迟捂着脖子愣在原地:“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居然活到了你主动伺候我的一天,真是令人感动。”
秦晏捏住江迟后颈的皮肉,像提溜着一只大猫,拽着江迟往床边靠。
秦晏冷冷道:“疼吗,疼就不是做梦。”
江迟被扼住命运的后颈,只能顺着秦晏的力道倒在床上,小声嘀咕:“还是一点也不温柔。”
秦晏把江迟的头按到枕头里:“我不温柔吗?”
江迟反问:“你自己觉得呢?”
秦晏向来争强好胜,凡事都极为逞强要尖,哪怕知晓自己与温柔二字毫无关联,仍理直气壮地颠倒黑白:“超级温柔。”
“好好好,你说温柔就温柔吧,”江迟偏过头指了指脖子右侧:“这边。”
秦晏揉着江迟的脖颈给他放松肌肉,突发奇想:“江迟,你能拧断人的脖子吗?”
江迟从枕头里露出一只眼,斜觑秦晏:“没拧过。”
秦晏说:“你的力气那么大,全力去拧的话,应该可以掰断吧,就像电视里那样,单手握住,然后‘咔啪’一下拧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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