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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七零之改嫁前夫死对头》50-60

    第51章 大姐的新婚礼物

    就在秦艽忙着适应卫生所一把手工作的一个多月里, 春节热热闹闹的来了。

    而就在春节正式来临的三天前,贺连生顺利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

    今年的高考是先报志愿,再出分数, 他为了照顾家里和陈老实验室的工作, 报考的是石兰大学,现在还没有985和211的说法,但石兰大学也是龙国中西部地区最负盛名的好大学,没有之一,一家人对这样的录取结果都很满意。

    同时,爱兰那边也收到廖志贤的来信,他也顺利被石兰农业大学录取,年后就要去报道了,最近要先回海城去看望一下父母云云。

    最近大批知青回城, 他本来也是可以返城的,廖家甚至帮他找到一份街道临时工的工作,只要他回去, 立马就能参加工作, 但他还是拒绝了。

    原因嘛, 除了他想光明正大当大学生,争取一个更好的未来,也有感情的因素在。

    他和爱兰这几年一直保持通信, 感情稳定下来,秦奶奶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不太赞成,转变到不再反对,现在小廖在信中说回海城跟父母商量结婚的事, 然后他就能过来提亲了。

    爱兰听说他考上大学, 满心满眼只为他高兴。要是以前的爱兰, 肯定是惴惴不安,总感觉自己配不上未婚男大学生,人家还是地地道道的海城人,说话都要短两分气势,但这两年跟在陈老身边,待人接物进步不说,人也变得自信起来。

    就像陈老说的,女人的最终归宿不是婚姻,这婚她可结可不结,她有这个自由。

    所以,哪怕秦桂花明里暗里催婚,但她岿然不动,一直等到廖志贤考上大学,把海城父母安置好,她才答应对方的结婚要求。

    正月初六的夜里,秦家的门被敲响,满身风雪的廖志贤从海城赶了过来。

    他穿着一身打补丁的解放装,胡子拉碴,冻得瑟瑟发抖。秦艽开门的时候都没认出来,还以为是来找她看病的家属。这两年随着自己名声传扬出去,除了厂里的职工和家属,冷河镇居民也经常找她看病,甚至连隔壁上百公里外的镇子,也有人来请她看病的。

    因为医疗条件有限,她现在不仅能看内科妇科儿科,就连外科也会处理了,骨折复位,创口止血缝合,平均每两三天就会遇到一例,甚至还给人接过几次生,半夜家属急慌慌来敲门也是常事。为了方便在最快时间内出诊,她甚至在家里放了两个医药箱,里头常备各种急救药物和何老赠与的金针,也抢救过十几次危急重症。

    没办法,冷河镇想要出去到大医院可远了,她就是不会也得赶鸭子上阵,多看书多学习,慢慢胆子就大起来,什么情况都能处理一下,不再局限于中医。

    “来娣,还认得我吗?”

    秦艽怔了怔,“廖大哥?!”

    “赶紧进屋,你咋这个时候来了?”外面下着好大的雪呢。

    廖志贤进了外屋,其他人已经从里屋出来,都非常意外。

    秦桂花让他赶紧把外衣脱了,把炉子揭开,火旺起来,“赶紧来暖暖,你这孩子大半夜的是出啥急事了?”

    廖志贤的脸红通通的,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被冻的,整个人支支吾吾。

    秦盼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小兔子,叫声“廖哥哥”,给他倒杯烫呼呼的开水。她记性好,以前的事都还记着呢,廖哥哥对她们很好,经常给家里挑水劈柴呢。

    廖志贤本来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居然在秦家受到如此礼遇,有点受宠若惊,说话更结巴了,“我,我不冷,我坐,坐火车到省城,又搭给养车进来的。”

    平时给养车都只拉职工和家属,生人是连上车资格都没有的,但幸好今天司机是小张,听他说自己来找秦爱兰,忙问他跟秦家是什么关系,听说是一个村的老乡,就热心肠顺路带回来了。

    叙着旧,秦艽就去给他做饭,晚饭把蔬菜和肉都用光了,正打算明天一早去买呢,她只能打俩鸡蛋,煮个热乎乎的面片汤,“廖大哥先将就着吃一碗,明天才能买到菜。”

    面片汤热乎乎的,劲道极了,还有一股浓浓的鸡蛋香味,吃进肚里暖融融的,他一连说了三声“谢谢”。

    秦艽暗笑,这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还客气啥。

    这边热闹,豆宝听见声音,迷迷糊糊的也翻爬起来,揉着眼睛叫“妈妈”。

    不等秦艽进去,她就自己趴在炕沿上,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滑下地,她对距离什么的似乎也比较敏感,知道多远的距离,多高的高度,她需要几步下来,每一次都能掌握得恰到好处,至今还从未摔过呢。

    她来到外屋,见大家笑嘻嘻的,一脸疑惑看向正中央那个没见过的男同志,也跟着小姨叫:“哥哥!”

    众人大笑,“你不能叫哥哥。”

    这不是乱了辈分嘛,秦奶奶也不知道是睡迷糊了还是真高兴,居然主动说:“豆宝要叫大姨父,知道不?”

    廖志贤的脸红成洋柿子,起来又坐下,坐下又起来,仿佛一只凌乱又激动的小狗狗。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秦桂花借口叫上爱兰一起去买菜,路上直接开门见山:“老大,试也考完了,你俩的婚事怎么个打算?”

    爱兰嘴角牵起甜蜜的微笑,“听奶的。”

    “小廖家那边怎么说?”

    “老人说让咱们先在这边办,等天气暖和再过去那边请几桌邻居们就行。”

    倒也挺开明,廖家父母在儿子结婚这件事上非常开明,因为他们这几年不仅一分钱没补贴儿子,还总是儿子从牙缝里抠出来孝敬他们,自觉对不住廖志贤,对于他的婚姻也不做干涉。

    廖志贤倒是坦荡,一开始就说了爱兰离过婚,老两口也没什么意见,只说这样更懂得珍惜,所以从头到尾都很顺利。

    “行吧,那就正月十六,那天日子好。”

    秦艽掐指一算,那不就是九天后?奶奶效率这么高的吗?

    不过转念一想,七七届大学开学是二月,可不就是那几天,正好可以把大姐的婚礼热闹过再去报道。

    “剩下一个礼拜,你赶紧把该备的备起来。”

    “陈老师说了,备婚就放我假,让我不用过去做饭了。”爱兰顿了顿,小声说,“他还说,我结婚他就不送礼金了,但他可以向厂里申请,帮我们租一套凸字房,每个月只需要出三块钱的房租,一直住到咱们有钱盖自己的房子。”

    无论哪个年代,结婚都要有房子,廖志贤那边是没办法弄房子的,爱兰虽也算半个在厂里上班的,但不是正式职工,也没资格分房子,陈老开口,厂里后勤处自然会答应,只是碍于规章制度意思性的收三块房租,但跟白住也没啥区别。

    老太太点点头,心里感激得很,嘴上却什么也不说,哼,这老头子对爱兰倒是没话说。

    于是,又安排三个孙女和两个(准)孙女婿,等房子下来大家要齐心协力收拾房子,布置婚房,一家子要团结巴拉巴拉。

    走着走着,“哎哟,刚才我看供销社人不多,走,咱们去看看。”棉花早在入冬前她就一点一点准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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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只差一床大红铺盖,一对枕巾,暖水瓶和搪瓷盆。

    她现在手里有点钱,给孙女准备嫁妆也不含糊。这年头的东西,贵是一方面,稀缺是另一面,所以像搪瓷盆暖水瓶这些刚需,任何一对新人都需要,供销社就没这么多,得排队。

    黑市倒是有可能会有,但价格都是加了又加,不然人上黑市冒着被抓的风险卖啥啊。

    秦艽也想给大姐送件新婚礼物,两辈子了,大姐终于获得自己的幸福,她在想送点什么好呢?吃的穿的好像也不缺,没什么特殊意义,秦艽干脆问:“大姐你现在最想要什么,不能说没有。”

    爱兰见她还跟小时候一样鬼机灵,心里也软得不像话,那个调皮捣蛋总爱闯祸的小老三啊,“我想要是能有份正式工作就好了。”

    她刚才没说的是,陈老除了放她婚假,帮她申请房子,还说了另一件事——她可能要失业了。

    因为陈老现在慢慢习惯了冷河镇的饮食习惯,加上平时小食堂有专人给他送饭到实验室,所以他已经不怎么需要爱兰做饭了。而爱兰的年纪,婚后要相夫教子,要兼顾自己的小家庭,他也不忍心把她强行留在身边只为了一天一顿饭,甚至连一顿饭都不用做,他希望她能有更广阔的的天空,甚至还鼓励她走出去,多去外面看看,找一份自己擅长的,喜欢的工作。

    所以,秦爱兰现在也有点纠结以后的工作问题。

    她以为自己这么说,来娣就没办法“送”自己了,毕竟这年头能直接送人一份工作的,那得是什么人呀?

    来娣虽然厉害,年纪轻轻就当上卫生所所长,但也没办法安排工作的。

    谁知秦艽却眼睛一亮,“好,我能办到。”

    “啊?”

    “啥?”

    秦艽笑眯眯地,看向奶奶和大姐,“大姐想要工作,我说我有办法。”

    秦艽知道,再有几个月,改革开放的春风就要从南方吹起来了,虽然内陆地区还要更长的反应时间,但现在开始做准备,倒也正合适。

    大姐得到奶奶真传,有一手出色的厨艺,秦艽一直觉得,上辈子要不是被刘加伟谋害,改革开放之后她应该能在红星县开个小饭馆,不说大富大贵,但至少能保证衣食无忧。

    “不说以前在红星县帮人做席面,还在国营饭店工作过,就说大姐在冷河镇这几年,也没少帮人做席面吧?无论是龚书记还是李厂长家,大姐都去过,每一次都能收获好评,大姐与其东家西家的帮忙,不如自己开个饭馆,要想吃大姐做的饭,就得来饭店里找大姐,那样不仅赚得更多,而且更自由。”

    祖孙俩有点傻眼,“私人咋能开饭店?”

    秦艽也不好解释目前还未发生的事,只能推说是报纸上看的,将来或许会有这个趋势。

    秦桂花觉得她胡说,但爱兰却慎重考虑起来。她还记得老三以前说过恢复高考的事,当时她觉得不可能,就连陈老都不敢这么说,但她听妹妹的,把找到的复习资料给廖志贤寄过去,后来还真就恢复了,凭借着提前复习和准备,他说自己超常发挥了。

    一分钟后,爱兰咬了咬嘴唇:“好,我听你的。”

    “行,那你过几天就先去厂里小食堂上班,先上个一年半载,攒点本钱,最迟两年后,咱们就能把饭店开起来。”

    爱兰眼睛发亮,“真的吗?”

    秦艽心说,或许不用两年就能实现了呢?

    第52章 什么?

    正月初十后, 整个秦家开始忙碌起来,其实爱兰的婚房早就布置好了,但大家每天进去看一眼, 总觉得还能再往里头添点啥。

    房子就在秦艽家前面三排正对着他们这间, 大小跟秦艽家的一模一样,只是位置更靠前,临着一条马路就是成片的绿油油的药田,景致相当不错。

    外间作堂屋,墙是新刷的,十分亮眼,摆着两个从信托商店淘来的二手柜子,还有几张垫着软垫的藤椅沙发,靠墙摆着一个梳妆台, 看上去十分温馨。当然,最最亮眼的当然是正对门那台崭新的散发着机油味的缝纫机!

    这年头的收音机缝纫机和自行车,可是顶顶殷实的人家才能陪嫁, 秦桂花这一抬出来, 整个412厂的男女老少们, 惊讶得都忘记说话啦。

    当然,羡慕的有,嫉妒的有, 单纯看热闹的更多。要知道目前全厂也就书记和两位副厂长以及几个强势的车间主任家能有这玩意儿,秦爱兰一个二婚女同志,连工人都算不上,居然能有这么好的陪嫁, 实在是让大家伙惊掉下巴。

    秦桂花可不管, 她就想让大孙女风风光光的, 做这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子。

    再说,大孙女喜欢做点缝缝补补的活计,以后她和豆豆的衣服裤子啥的,也得麻烦她帮忙,这要是没缝纫机,全靠手,铁打的眼睛也耐不住。

    里间就跟秦艽小两口差不多,大炕上铺着红彤彤的铺盖,炕尾还整整齐齐码着几床陪嫁的新被褥,一张大书桌,两把椅子,就是这个小家的全部。

    跟上辈子自己见过那些婚房比起来,这真的很简陋,但秦艽知道,幸福和喜悦是一样一样的。

    老秦家搬来以后第一次正儿八经办喜事,秦桂花可是下了血本,除了丰厚的陪嫁,还直接找附近村民买了半头猪,做成三荤三素的席面,每桌二两高粱酒,这就是顶配了!要不是因为天太冷,她老人家还想做俩凉菜呢。

    因为办喜事,秦友娣和牛大刚提前两天过来帮忙,正好小善勇也还没开学,就一起过来了。三年不见的两口子,看外表倒是捯饬得不错,至少干净整洁,人也是瘦了些,看着比以前精神,应该是尽量帮忙干农活了吧。

    说尽量,那是因为他们真不是干劳动的料子,确实没办法甩开膀子全心全意,躲懒总还是少不了的。

    但秦艽知道,上辈子他们就是因为嫌干农活太累,改开后自己开小饭馆,起起落落混了一辈子,一直到善勇高中毕业,结婚有娃,他们才开始正经当两个好人。

    这两口子虽然干农活不行,但在人事安排统筹全局上却很有一手,这不,现在爱兰当新娘子出不了手,就是他俩操持的酒席。

    柴米油盐和猪是早就买好的,冬天放不坏,他们一来到这边就甩开膀子鼓捣酒席了。首先,两口子找秦桂花要来一个总的预算价格,然后开始根据价格列菜单,让奶奶和大姐自己选,选好之后又去家属区找帮忙的人,然后按照各人特长做好分工。

    秦友娣带着张月红等几个妇女,择菜洗菜切菜,牛大刚就跟小张师傅等人分割猪肉,还宰了三只鸭子。

    猪肉挑着肥瘦相间的做成红烧肉,熬出来的油渣做成油渣粉条酸菜汤,再来个黄焖鸭子,那叫一个丰盛,秦艽刚走进家属区就被香得咽口水。

    “妈妈,肉肉,香香!”豆豆一手被善勇哥哥牵着,一手还举着半只大鸭腿。

    看那缺口,像是专门用刀子斩下来的。

    “三姨。”善勇乖乖地扶着她,时不时帮她擦擦口水,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小辫子。

    “乖,善勇带着妹妹玩呢,这鸭腿太大了,我来帮你们分开,一人吃一半,好不好?”

    “我妈妈给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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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我,我是大孩子,不用。”其实妈妈也给他斩了一只,他怕自己吃了酒席上就不够,严词拒绝了。

    他牛善勇,可是非常有原则的小孩,才不像爸爸妈妈,席还没开呢,已经啃光所有鸭脚鸭脖子了。

    秦艽无语,二姐做事真的,这么大一只鸭腿,要是被其他孩子看到,还不知道要引发什么纠纷,更别说让野狗闻见味儿,一嘴就叼走了。

    近两年随着厂子生活区扩大,不知道从哪冒出来那么多野狗野猫的,这些动物一般不敢来人多的地方,但一两个小孩落单,手里还拿着肉,保不齐是要被欺负的。

    鸭腿从中分成两截儿,上面肉多的部分给善勇,下面有根棒棒可以拿着的给豆豆,兄妹俩这不更嘚瑟了,听妈妈(三姨)的不能出门,那就在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跑,小兔子反正是怕他们,躲得远远的。

    你就说吧,正经好兔兔,谁会喜欢被锁喉扣眼珠掏牙缝啊!

    鸭腿是已经黄焖好的,咸香咸香的,小孩吃东西都爱嘚瑟,豆宝也不例外,嘴里发出“呲溜呲溜”和“真好吃”“真香”的声音,很快就把隔壁一直在屋里写作业的赵海洋兄妹俩给馋哭了。

    海燕扁着嘴:“哥我想吃肉。”

    赵海洋吸了口口水,“闭嘴,写作业。”

    自从爸爸再次离婚后,不仅没人帮他们洗衣服做饭了,还总是能感觉到大人们对爸爸的鄙视和嘲笑,都说他活该,是他把宝珠阿姨弄伤心了,宝珠阿姨才走的,就连海燕也是这么觉得。但海洋不一样,他天生就容易对父亲共情,他觉得是宝珠阿姨不知道珍惜,好好的日子偏要折腾,现在对他们爱答不理,以后他赵海洋一定要让她高攀不起!

    想着,他横起袖子,狠狠地抹了把鼻涕和口水,用冻得僵硬的小手继续写作业。

    他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当大官儿,一定要给爸爸争口气!

    有了信念的加持,他似乎感觉不到饥饿与寒冷,颇有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厂里五点半下班,酒席则是六点开始,附近玩得好的,秦家的同事们,也就来了。

    秦艽作为娘家人,也跟着忙里忙外,秦桂花就穿着过年的新衣裳,一头半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盘了个发髻,板板的坐在堂屋里,等人来跟她打招呼,谁见了都得说声“恭喜秦大妈”,这种体面是她前五十年从未得到过的。

    厂子很大,虽然很多人都眼熟,但财力有限,摆酒席只摆了八桌,饶是如此,也把所有玩得好的都囊括进来了,自然也包括隔壁的赵青松。

    不过,他们家奇怪的是,只有赵青松臊眉耷眼的过来随便吃点饭,一口酒都没喝,就走了,海洋海燕兄妹俩,任由大家怎么叫,他们就是不来,还一口咬定他们已经吃饱了。

    明眼人都知道他们现在过的啥日子,但孩子这样子,又总让人感觉怪怪的……

    秦艽才懒得管呢,爱咋咋。

    吃上之后,穿着绿军装戴着红花的一对新人出来敬酒,自然又是一番热闹。

    酒足饭饱之后,那就是全厂最高兴的环节——闹洞房。

    秦艽上辈子没少看这种场面,跑了一天只想躺着,但豆豆是个小八卦精,非要去凑热闹。

    小贺要招待陈老和同事走不开,二姐看得比谁都入迷,锅烧糊了都顾不上,把孩子交给谁都不放心,秦艽只能陪着去。

    什么咬苹果,抱着媳妇转圈圈,大家平时对男女相处之道是又好奇又忌讳,到了结婚这天,做什么好像都是被允许的,一个劲起哄“亲一口”“亲一口”。

    善勇和豆豆,那是又害羞又想看,两只小手假模假样蒙在在眼睛上,手指缝岔开,两只大眼睛看得津津有味。

    “亲亲,羞羞”

    “姨父亲大姨,嘻嘻”

    秦艽看着看着也露出姨母笑,两辈子了,大姐终于找到一个爱她尊重她的男人,真好。

    结完婚第五天,贺连生和廖志贤,就跟着给养车上省城,正式到大学报道了。

    俩连襟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两个学校是邻居,仅一条马路之隔,有个什么事也能互相照应一下,秦桂花很是高兴,感觉腰杆子更直了。

    而更让她高兴的是,婚后一个星期,老三就把爱兰安排进厂里小食堂上班了。

    她孙女这得多大能耐啊?小食堂多少人想去呢,她家来娣一句话,她大姐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去了!

    当然,这只是她夜深人静时自己高兴一下而已,真当着外人,她可不敢说这种招人恨的话。现在俩孙女婿是大学生,来娣又当着领导,她也得有点领导家属的自觉和修养,不能啥啥都往外抖落。

    当然,秦艽能把大姐安排进小食堂,除了她是卫生所所长,大小也算个领导之外,其实也是她平时的积累。大小食堂都归后勤处管,后勤处又属于刘副厂长的分管范围,而刘副厂长的老爹老娘是几十年的高血压了,因为不忌嘴吃药总降不下来,这几年她用中药给控制下来了,药断了,人精神好了,连其它病都好了。

    刘副厂长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秦艽只是问食堂还缺不缺人,他立马就给爱兰安排进去了。

    当然,只是临时工,秦艽也很满意了。

    爱兰现在去食堂只是为了锻炼厨艺和积累客户资源,待不了多久,自然也没必要占那个坑。

    把大姐的事情落定,又送走恋恋不舍的二姐和二姐夫,秦艽开始准备忙种药的事。

    第一次开荒种出来的中药已经全部卖完,秦艽拿出账本,让钱桂英当着大家的面朗读出来。

    “目前,截止1978年3月31号,刨除化肥、农药、人工等多项成本之后,咱们所里目前一共结余11238元6角4分……”巴拉巴拉。

    后面她念什么大家都不关心了,大家已经被这个数字给震惊住了!

    这可是一万一千多的巨款啊!还是在过年已经发了奖金的前提下,剩下来的。

    “我没听错吧,咱们账上真有这么多钱?”

    “啥时候有这么多钱的,我咋不知道?”

    “这么多钱,都够咱们明年过年一家分十头牛了吧?”

    “切,十头牛算啥,二十头都够了!”

    秦艽很满意大家的目瞪口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跟老钱不一样,老钱从来都是默默无闻的做事,无论是欠债还是有结余,除了一正一副两个所长,没人知道所里的情况,他倒不是有什么私心,单纯就是觉得不想让数字影响大家工作的心情而已。

    但秦艽不一样,她就是要用数字刺激大家,让大家焕发劳动积极性,培养他们的集体荣誉感!

    “大家静静。”

    会议室里顿时落针可闻,全都眼巴巴看着她。

    “这钱是怎么来的,相信大家都知道,这是咱们用加班换取来的,用汗水浇灌出来的,我想听听大家想法,这钱该怎么花。”

    想起这几年在药田里的挥汗如雨,众人都颇有触动,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日夜辛劳,所有人都比三年前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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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度,就连秦艽,刚来的时候细皮嫩肉城里姑娘似的,现在也晒成了小麦色,原本纤细的手腕,现在也变得骨肉均匀,有力极了。

    “我听所长的。”钱桂英率先表态。

    她一开始是最不喜欢秦艽的,总觉得她是关系户,加上刚上班没多久还当众别过苗头,没互翻白眼都算好的。但这几年接触下来,她发现秦艽虽然脾气火爆,嘴上不饶人,但她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有理有据的怼,从不在工作中掺杂私人感情。

    既然秦艽这种小年轻都能做到对事不对人,她比她多活这么多年,还不能?

    于是,她第一个表态。

    老王和老刘一看,以前也没少被秦艽当众数落过,但小钱都能冰释前嫌,他俩年纪比她还大呢,还不能?

    于是,他俩也表态,“听所长的。”

    其他几名护士,本来还寻思能不能再扣一点钱出来发奖金呢,年前每家发了半头猪的事,让她们在婆家挺直了腰杆子,要是能再来一次,那她们会更有面子……可,跟秦所长“有仇”的三个人都说听她的,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只能表态。

    秦艽很满意,“行,那我就说一下自己的想法,我想继续扩大开荒面积。”

    “扩大多少?”

    “三百亩。”

    “哐当!”老王的茶杯盖子掉到桌上,不倒翁似的转了好几圈。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最近她一直打算,向上面申请再一次更大规模的垦荒行动,继续扩大中药种植面积,因为她必须抓住时机,成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第53章 长远谋划

    会议室里再一次鸦雀无声。

    在两分钟的沉默之后, 钱桂英咽了口唾沫,艰难开口:“可是,种这么多, 中药公司能要吗?”

    龙经理虽然和秦所长关系好, 种啥收啥,但医药公司也不是龙文一个人的,说实在的,省医药公司从卫生所买药材确实赚不了几个钱,因为路途遥远、运输不便、储存不易,随着今后物价上涨,这些成本是不可忽略的。

    人情这种东西,只会越用越少。

    钱桂英明白的道理,秦艽自然也知道, 扩大种植面积,她可不仅是简单的带大家赚更多外快这么简单,关于种药材, 她有一个长远计划。

    未来中医式微, 一个很重要的内因就是中药材质量严重拖后腿。

    “秦所说将来中药材的质量会越来越差, 为什么呢?”

    “你说葱是家养的香还是野生的香?”

    天天做饭的钱桂英毫不思索:“肯定是野生的啊,那味儿绝了。”

    “药材也是一样的道理,人工种植的本就比不上野生的, 以后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药农为了更高的经济价值,用上科技狠活,人为缩短生长周期, 有效成分只会越来越少, 病人吃了这种没什么作用的药, 会怪药材不好吗?”

    秦艽自言自语,“不会的,他们只会说中医无效,中医是骗子。”

    明明几千年来的中医理论是不变的,甚至在不断进步完善的,但中医治疗效果却越来越不好,药材质量真的不容忽视。

    “同时,那些农药化肥超标的药材,对人体也是一种损害。”

    秦艽想要尽自己最大努力挽救中医的名声,要求呼吁全行业她做不到,但控制自己使用的药材质量,减少农药化肥使用,只要她在种植药材一天,就必须管一天。就说这几年种植的第一批药材吧,她也是坚持能不用化肥农药就不用,能少用就绝不多用的原则,产量可以低点,但质量和安全性必须有保障。

    龙文之所以能他们种啥他收啥,固然有人情在,但更重要的还是他们的药材质量真的好。

    他不是傻子,一闻一看就知道生长周期多长,用了多少农药化肥。上次进来负责收取药材的工作人员给秦艽透过话,据说就连龙经理上面的领导都很喜欢他们的药材,甚至省中医院药房还指名就要他们的甘草,这何尝不是一种肯定?

    秦艽没记错的话,顶多两年,改革开放之后,种药的人会越来越多,市场竞争更加激烈,她需要赶在大家发现这片红海之前,先奠定冷河镇的地位,把这里变成一个“道地”药材产地。

    “当然,真正的道地药材名声不是几年就能经营出来的,我只是打个比方。”

    “你的意思是,你不仅要继续扩大种植面积,还要种出品牌效应?”老王觉得,他是越来越看不懂秦所了。

    “对,咱们将来要打造一个冷河品牌,让老百姓知道,凡是冷河镇出去的中药材都是好药,都是有疗效的药。”

    她又细细的解释了什么叫品牌效应,怎么才能打出品牌,怎么经营品牌,而将来品牌又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益处……凡此种种,一个上午就没了。

    众人听得一知半解,秦艽讲得很浅显,但奈何名词太新颖了,她描绘的蓝图太过美好,美好到不真实,所以大家只能算一知半解。

    但没关系,反正他们听秦所的。

    只要所里的职工们支持她,以后开展工作的阻力就会小很多,秦艽第二天就上钱家去。自从出院后,老钱的身体大不如前,但秦艽定期会来看望他,给他做推拿按摩,扎扎针啥的,再配上几个调理方子,现在虽然只能修养,但原本只能坐轮椅的人却能站起来走几步了。

    至少,上厕所啥的,他能自己解决,给钱婶减轻了很多负担。

    这不,钱婶看见她,笑得见牙不见眼,“哟,小秦来啦,老钱,小秦又看你来啦!”

    她知道,自己老伴儿一辈子窝窝囊囊,当个半罐水领导,最后为了自己的工作奉献出健康,结果领导们也只是偶尔来看一下,卫生所那些同事现在也忙工作不来了,只有这个小秦,每个星期都要来两趟,而且还给老钱免费治疗。

    这份情,钱婶是记在心里的,逢人便说小秦厚道,是个有良心的。

    秦艽跟她拉了两句家常,进屋给老钱来一次望闻问切,“恢复得不错,但钱叔要记着不能心急,慢慢来。”

    老钱笑眯眯的,“你也是,工作忙就别来了,卫生所离了你可不行。”

    “我今儿来,正好是有个事想来讨您的主意。”

    老钱坐直了身子,他病退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来给他谈正事,“嗯,你说。”

    “我寻思吧,咱们周围这方圆几百亩的荒地,荒着也是荒着,能不能跟厂里和冷河镇当地公社商量商量,干脆就划给咱们所里呗?”

    老钱指着墙上的地图,412厂周围确实荒地比较多,那年开荒之前他已经打听过了,这倒不是什么战略需要,而是真的没人种,冷河公社的社员们都更喜欢另一边水资源更丰富的土地,厂里是搞工业的,也不兴种地,一荒就荒了几十年。

    “您想啊,到时候咱们把这些土地都种成药材,春天开花,夏天结果,一年四季绿油油的,咱们工人和家属看出去,满眼都是希望,不好吗?”

    “到时候说不定咱们厂里的小伙子们结婚都容易些,愿意来这边安家的家属也会多些。”

    老钱眯着眼,心说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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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嘛。现在厂里未婚男青年这么多,其实就是条件太艰苦了,已婚的吧,愿意过来安家的家属不多,未婚的吧,一看到处都是荒地,天天吃沙子,有几个年轻人能耐得住这寂寞?

    “上一次开荒的实践和经验证明,除了植树造林,种药材一样能把荒漠变绿洲,说不定也是一种治沙手段。”秦艽又加一条。

    这下,老钱的心更动了,他对治沙,对荒漠变绿洲,那是相当有感情的,因为他是一名老军垦战士啊!

    离开钱家,秦艽就在等消息,两天后时机成熟,她终于找上李厂长,把自己的计划又说了一遍。

    其实卫生所这一块是归龚书记管,但秦艽没直接去找龚书记,而是先找李厂长,也有她的原因。

    李厂长跟老钱的关系很铁,当年是一起背着枪扛着锄头住地窝子的战友,秦艽先请老钱做说客,把李厂长这边说通,她再去找补一下,等例会上她当众提出扩大种植面积的事时,果然李厂长也出面帮她说了几句,其他人见厂长都表态了,也不会不给他面子。

    主要是吧,种药这种事,厂里的领导层压根就没看在眼里,跟动辄几十上百万的月产值比起来,大太阳底下苦哈哈的种地,种三年就挣那三瓜俩枣的,真不算什么事。在这种“小事”上,大家都愿意给李厂长面子。

    龚书记当即表示,会向上级主管部门汇报,让秦艽打个申请上来,他保守惯了做什么都喜欢有法可依,有文件作指导。

    秦艽当即下班就写申请。

    可她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写这种文字性的东西还是挺难的,从下班回到家开始提笔,一直到吃晚饭也只憋出百来个字。

    实在是太难了啊!

    “妈妈,太奶奶喊,吃饭饭。”豆宝已经能完整的说长句子了,现在的她还是家里的小跑腿,帮忙喊个人拿个东西啥的,她都是抢着干。

    秦桂花一开始还舍不得让她跑腿,秦艽却觉得这样挺好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既能培养她的自理能力,又能树立她的自信心和满足感。

    她现在就超自信,感觉全世界最难的事她都会做呢!

    她主动牵着妈妈的手,也不像别的小孩喜欢蹦蹦跶跶,她走路每一步都是稳稳当当的,“妈妈,爸爸回来啦。”

    “那豆宝高不高兴呀?”

    “高兴,爸爸和大姨父都回来啦。”

    果然,屋里,廖志贤和贺连生正在有说有笑的聊着什么,见她们进屋,廖志贤一把将豆宝抱起来往上抛了几下,逗得小姑娘吱吱咯咯笑个不停。

    他俩虽然上大学了,但也不远,每逢周六下午就跟着厂里的给养车回冷河镇,星期天晚上再跟着送货车上省城,要是遇上周一上午没课的情况,他们周一早上才出发也能赶上。所以秦艽也不是那么想念老贺,心里一直惦记着写申请书的事。

    “星期一那天我在系主任办公室还见到个熟人。”廖志贤把豆宝架脖子上说。

    “谁呀?我们认识吗?”爱兰系这围裙,正往里端菜。她现在在小食堂又学到几道大菜,其中一个黄焖羊肉,那可是小食堂大师傅的拿手绝活,爱兰已经能做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复刻了,今天势必要让这俩连襟也尝尝。

    “钟教授。”他来得晚,没看见钟教授带着大家伙垦荒的场面,但爱兰结婚时,秦艽专门给钟教授打了电话,希望他过来走走,也看看他的劳动成果,没想到他还真来了。

    或许是同类相吸,同是种植狂人的廖志贤,当时就觉得钟教授面目和蔼,气度不凡,自然也是印象深刻。

    “他怎么在你们系主任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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