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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56(第1页/共2页)

    提供的《缠娇枝》50-56

    第51章

    这事最后还是被方舒窈苦口婆心给解释清楚了。

    但?显然, 家里?这两个男人对事情的真实走向都不是很满意,时不时想?起这事都像是一肚子气似的。

    但既是已经将误会解除了,家人也重新团聚了, 那?便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他们还是决定先去瑶城看看方鹤林如今的生活再做别?的打算。

    方舒窈自然是不想?和父亲分开的,她仍是想?着,待到去过瑶城后, 再将父亲接往辽疆与她一起生活。

    方鹤林在路上见她仍蹙着眉头在思虑着此事,忍不住靠近她和她道:“你别?想?了,那?王宫中的生活, 你是嫌爹以前?过得?还不够多是吧, 伴君如?伴虎, 你这人劝不听,但?爹现在定是只?想?过闲散自由的生活, 自不会和你一同?的。”

    “辽疆不是那?样的, 那?辽疆王宫里?也和大梁王宫里?不一样,爹同?我去了辽疆, 也一样可以自由自在。”

    大抵整个大陆就没有比辽疆这个国家更为自由肆意的了。

    方鹤林嫌弃地哼了一声, 夹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学她:“是是是,爹, 你根本就不了解辽疆,根本就不了解他。”

    “方鹤林!你讨打是不是!”

    两姐弟的战斗一触即发。

    就在方鹤林狼狈护住脸被?方舒窈打得?嗷嗷乱叫的时候,脚下突然一阵猛烈晃动,带动着身体都在顷刻间?失去了平衡。

    错觉一般的失重感令人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可随之而来的剧烈晃动令几人瞬间?明白?过来突发了什么事。

    “哎呀,造孽哦, 这鬼地方又地震了,这都第几回了, 一点都不叫人好过,那?地里?的菜都烂了。”

    “能有什么办法,这地儿就这样,不过好在大家有所防备,事先都找地方躲了起来。”

    “躲起来也没辙啊,听说还是有不少?人受伤。”

    “是啊,这事再怎么防备,也是叫人措手不及啊,这会那?边都乱成一团了。”

    “听说正巧有三个大梁来的人会医术,一个老大夫带着一儿一女,这会正在村子里?救治大家伙呢。”

    刚走进客栈的高大男人脚下步子一顿,沉冷的眼?眸在瞬间?聚焦到了某个位置。

    他下颚布着潦草的胡渣,头发微乱,身上也不见整着。

    但?他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令人畏惧的强大气场,令人也不敢随意打量他,更不敢直视他。

    他带着一身风沙入到店中来,叫人一时间?不知他是风尘仆仆赶路的大侠,还是周边何处落魄狼狈不修边幅的流浪汉。

    卫司渊蹙眉凝神,将那?几人的话听了个仔细。

    可那?几人背对着他,似乎并未注意到男人冷厉的眼?神。

    “那?三个外?来人?不是说,不慎死了一个吗?”

    卫司渊心头顿时一紧,当即就阔步冲了上去,一把攥住那?人的衣领激动道:“那?村子在哪!在什么地方!”

    男人冷面煞气刚进客栈没多久,就气势汹汹急促离开了客栈。

    他已是两天未曾阖眼?,却停歇不得?半刻。

    不久前?的震感他在刚抵达东塞国边境时,也同?样感觉到了。

    但?毕竟不是地震中心,所以本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却没曾想?,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的。

    她不会的,不会有事的。

    慌乱的思绪占据了他的脑海,他几乎无法冷静下来去思考其中的细枝末节。

    起初一路都难以消散的怒火,在这一刻都成了可笑又无用的祈祷。

    他不相信她会死,那?只?是那?些人道听途说的谣言。

    可身下惊雷奔驰的速度,已是越发急速。

    刚经历过一场地震的小村落忙碌混乱一片,伴随着各处爆出的哀嚎惨叫声,还有村民们齐心重建倒塌房屋的吆喝声。

    卫司渊在进到村子内部的小道前?便下马停了下来。

    本是发了疯似的一路快赶过来,可到了地方,竟又生出几分胆怯,不敢再往里?探寻。

    忙碌的人们似乎也没太过多注意突然出现在村子口的男人,一心只?忙碌着自己手上的事。

    唯有几位已没了劳作能力的年迈老人坐在村口的大榕树下闲谈。

    有人瞧见卫司渊在那?处站立许久,不由探着头多看了几眼?,而后回过头来和旁人念叨着:“那?小伙子在那?儿站了好久了,有人认识吗,是来干什么的?”

    “没见过,这小伙子生得?可真高大威猛,你瞧那?胳膊结实得?一看就可有劲了。”

    “你们看他一身脏兮兮的,别?是什么坏家伙吧。”

    “不太像,会不会是来寻人的啊,村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有外?来人找来也正常。”

    “咱们村能有什么外?来人来找,除非是……哦,你是说大梁来的那?三人?”

    耳力过人的卫司渊神色一凛,不可避免地听见了榕树下的谈话声。

    大梁来的三人再次被?提及,他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她本也逃不掉,天涯海角他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的位置。

    可下一瞬,一老太太摇着头的惋惜声清晰无比地传入他耳中。

    “说起这个,还真是可惜了,你说她好端端的自己家乡不待,没事跑咱们这来干什么,山路本也不好走,又遇地震,可惜丧了命,这辈子也就这么到头了。”

    “听说是来咱们这寻亲人的,好不容易得?了消息才大老远赶来,但?好在也算是见着面了,也算临终前?了结了心愿。”

    “诶,瞧那?,这是把人给抬回来了吗,是就要安葬在咱们这吗?”

    卫司渊瞳孔骤然紧缩,身体变得?无比僵硬,没敢转头去看,可余光还是瞥见了村子口两个男人抬着一个蒙着白?布的担架。

    她见着了家人,了结了心愿……

    家人,心愿……

    那?他呢!她丢下他一个人走了,他怎么办!

    卫司渊身体止不住地发起颤来,脚下像是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眼?尾蔓上猩红,湿濡酸涩的感觉令他感到陌生至极。

    直到那?抬着担架的人从侧方转向了他面前?,那?一幕毫无遮挡地映入他眸中。

    那?两人渐行渐远,好似地狱里?索命的恶鬼,在人死后,就要将人彻底带离他的生命中。

    不。

    不是真的。

    卫司渊几乎是无意识地动弹,发了疯似地朝那?边冲去。

    “不!你们凭什么带走她!她没死,她没死!别?碰她,把她给老子放下!”

    失控的男人顷刻间?就冲到了那?两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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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大力将人推开,手臂却下意识地将那?无法控制的担架稳稳接住。

    白?布在摇晃中微微掀起,只?露出一片白?色的衣衫,而后又缓缓落下,不叫人真实地看到她死去苍白?的模样。

    他紧紧护住落地的担架,通红着眼?,竟不知自己何时已经落下了泪。

    那?痴狂的模样好似一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吓得?抬担架的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情况。

    “小、小伙子,你冷静点,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得?把人抬去安葬啊,你也、你也别?拦着我们了,让她安息吧。”

    “滚!都滚!谁说她死了!她不会死!谁敢过来,老子杀了他!”

    突然发生的暴动令树下闲谈的老人全都伸长了脖子往那?头看。

    虽是好奇极了,却没有人敢在此刻靠近更多,唯恐男人的怒火无差别?地撒到了自己身上。

    “这人怎么回事,好像精神不太正常啊。”

    “他这般伤心,难不成是她的家人?”

    “不是啊,我记得?她儿子是村头的老刘啊,也没听说老刘有儿子或是这么年轻的弟弟啊。”

    抬担架的男人彻底懵了,好好劝说却遭一顿骂,抬死人这事,落谁身上谁都一肚子怨气。

    其中一人忍不住上前?皱眉道:“你到底是谁啊,不由分说就这样抢了人,你是她孙子吗?”

    “我去你妈的孙子!老子是她男人!”

    周围顿时猛然发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不论?是树下凑热闹的老人们,还是眼?前?这两个抬担架的男人,全都惊愣地瞪大了眼?,连嘴都快合不上了。

    可失控绝望的男人压根就没注意到旁人的异样,颗颗泪水滴落在白?布上,浸湿晕开一团水渍,又很快消失不见。

    他无心再和旁人争论?,颤抖着手想?要掀开白?布再见她最后一面,可手在白?布上方悬空许久,他竟不敢动弹分毫。

    她怎会死呢。

    她那?么聪明,又那?么倔强,遇到任何困难之事也不会放弃求生的希望。

    她是个医师,是大梁医考的榜首,她若是在地震中受了伤,也肯定能想?到办法为自己救治的。

    “不,你别?离开我……”男人绝望的低喃像是带着无尽的悲伤。

    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此刻竟跪在那?担架前?,好似弱不禁风得?下一刻就要彻底崩塌破碎。

    “我哪里?做得?不好,我都改,你要真不愿待在我身边,我不再追赶你,是我不该强迫你,是我不该将你强留在身边,但?你别?拿这样的事来报复我,窈窈,我承受不住,你别?……”

    周围又是倒吸凉气的声音,众人的神情几乎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他他他……还把她给囚禁了?”

    “他们……真是那?种关系?”

    “所以她不是来这寻亲的,是逃跑来着?”

    “疯了疯了,这世界真的疯了……”

    两个男人头一回遇上这种事,简直不知要如?何应对才好。

    可要将尸体抬回去是他们的工作,叫男人这样一打搅,俨然是在耽误他们时间?。

    两人见他垂着头哭声渐弱时,终是忍不住又开了口:“你……要不让我们先把她抬回去,她儿子还在村子里?等着呢,有什么话,你和她儿子说吧?”

    卫司渊一愣,抬头之时,那?张原本嚣张狂妄不可一世的俊脸,此刻已狼狈得?满是泪痕。

    他猩红的眼?眶甚是骇人,不难想?象他刚垂头时哭得?有多么惨烈。

    他面目呆滞地抬着头,顿了好一会,才不确定道:“她有……儿子?”

    正这时,转角处突然小跑着路过一道忙碌的身影。

    那?身影在瞧见村子口的动静时下意识停了一下,而后熟悉的惊呼声骤然传来:“卫司渊,你怎么在这?!”

    第52章

    草房外是人群忙碌嘈杂的声响, 光线昏暗的草房内却是沉寂一片的氛围。

    衣着落魄面目狼狈的男人眼尾猩红未散,湿漉漉的眼眸活像一只不知所措的大?狗。

    他就?这么?静静看着眼前的人,也?不知这个姿势僵持了多久了。

    方舒窈等得有些焦急了, 抿了抿说干了的唇,深吸了一口气,终是打破了沉默:“我说这么多, 你听明白了没啊?”

    卫司渊干涩的嘴唇微动,好半晌才?哑着嗓子道:“你没想逃?”

    “没有。”方舒窈很快做了回答,担心?他这会情绪不稳定?, 又补了一句, “我是真拜托芊芊给你寄信了, 不信你回去问大?家,定?是时机不对, 给错过了。”

    时机的确不对。

    来传她出逃消息的, 可是五六个人轮换着赶路,没有一刻停歇才?追上了他的行程。

    一封寄出的信, 再怎么?快也?得晚个十来天?才?会被送到他原本所在的位置。

    但那时候, 他早就?在找寻到她的踪迹后,一路杀向东塞国了。

    他那会都气炸了, 哪有功夫去细思?那么?多,更没想过第一时间向留守在辽疆的戎止对证此事。

    而她父亲完全是误会了他们现在的关系,才?会为了护着女儿的处境,想方设法逃离。

    一来二去, 两个消息冲击了他的理智,才?闹出了这么?一个大?乌龙。

    “那刚才?的……刘老太怎回事……”

    难得在这个厚脸皮的男人脸上看到几近羞耻的神?情, 方舒窈一直紧绷的神?情有了些许缓和?。

    强忍着要笑出声的喜色,她清了清嗓才?缓缓解释道:“这个村子的老刘是刘老太的儿子, 刘老太丧夫后便觉得自己身子骨大?不如前或许时日?不多了,这才?想着千里迢迢来一趟此处再见儿子一面。”

    方舒窈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卫司渊的神?情,看他越听脸色越难看表情越尴尬,她却有些幸灾乐祸地?高兴。

    顿了一瞬,她才?又继续道:“刘老太与儿子团聚过后,她便返程打算回到故乡,我们便是在半路上相?遇的。”

    “岂知突发地?震,她虽未遭受落石建筑物的压倒,但心?脏受不了这强力的震动,以至于突发心?梗,我们没能救回她。”

    “出了这么?个事,村子里又受伤众多,我爹便决定?先留在此处救治大?家,也?顺道将刘老太的遗体送回来让刘叔安置她。”

    所以他们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叫人知晓,所以才?会闹出这么?一个大?乌龙来。

    卫司渊越听后槽牙便

    咬得越紧。

    几乎不敢想象自己刚才?是怎么?抱着一个花甲老太太失声痛哭的,而在那周围的那些八卦至极的老头老太太们又会将他这事给传播成什么?样。

    卫司渊想到这些面容有一瞬扭曲,他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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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一次这般不理智蠢到说不出话来。

    可下一瞬,一双温柔细嫩的手轻轻捧住了他的面颊。

    柔软的指尖轻抚过他哭得微肿的眼尾,扫去那残留在眼睫上的湿濡,爱怜地?摩擦过他的鼻尖。

    轻柔的低声像是抚过躁动的心?跳的一缕微风,缓缓飘入他心?尖:“没想到你真的来找我了。”

    手腕忽的被大?掌紧紧攥住,卫司渊抬眸看她,眼神?有些凶狠急促:“你跑到哪我都会把?你抓回来的,我当然会来找你了!”

    方舒窈故作疼痛轻呼了一声,那手掌上的力道便瞬间渐弱了许多。

    但他仍是没有放开她,执拗地?把?自己的指尖蹿入她的指腹与她十指相?扣,根本就?不想放开。

    方舒窈哭笑不得,任由他牵着,嘴里打趣道:“刚刚是谁说再不抓我回去了,也?不强留我在身边了,转头就?忘了?”

    “他妈的那是对刘老太说的,老子没事强留她干什么?!”卫司渊破罐子破摔,即使?是恼羞成怒,也?不给她半点要逃离的可能性。

    “都说了我不是要逃,我来找我父亲和?弟弟了。”

    知道自己这是完完全全误会了,卫司渊脸上也?没有松缓多少。

    这笑话简直是毁了他的一世英名,他都不记得自己已经多少年没哭过了。

    但那又如何。

    转念一想,卫司渊抽出手来,很快抱住了她的腰:“窈窈,我好想你。”

    他的确是太想她了。

    想到发疯,想到失去理智,想到连这么?容易明白真相?的事情,也?可笑地?误会了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方舒窈在看见他满是泪痕的脸时,心?尖早已软得一塌糊涂了。

    也?不知这男人一路上做了多少挣扎,以为她逃跑,以为她离他而去,以为她死了。

    抬起的手终是回抱住了他的腰身,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能再次听见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竟是满心?的安心?与归属感。

    香软在怀,再多的羞耻和?恼怒都已不值一提。

    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的味道。

    手掌已是不安分地?有了滑动的轨迹,他一向也?是这么?不知羞的。

    微微俯头,他总能精准无误地?寻找到她嫣唇的方位。

    方舒窈察觉不对,顿时回过头来,这会可不是任他胡来的时候,忙一把?将他推开。

    毫不设防的男人被推了个踉跄,顿时满脸委屈:“干什么?啊,勾得老子受不了,亲一下也?不行?”

    方舒窈脸上被他毫无遮拦的话说得红热一片,娇嗔似的瞪了他一眼,随口说道:“你脏死了,别老想着这些行吗。”

    “脏?老子是为了谁弄这么?狼狈啊,非找你讨点甜头不可,快给我亲一下。”

    说着,有力的铁臂又去揽她,叫她避让不及,再次跌回他怀中。

    卫司渊看似气势汹汹要将人就?地?正法似的,但把?人抱住后,却也?只是浅浅在她唇上嘬了一下,像是舍不得自己脏兮兮的把?怀中娇人儿给染了污渍。

    亲过后也?只是虚抱着她,令她和?自己之间隔了些许距离:“嫌我脏?真是胆儿肥了,但你怎么?随时都那么?香?”

    “没、没有啊,我忙了好一会,身上也?弄得有些脏的。”

    “那你把?我们的事给咱爹说了没,咱爹现在对我改观了吧?”

    额。

    并没有。

    甚至她弟也?没有。

    方舒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也?明白一时之间要父亲接受自己女儿被传闻中那个残暴君王给娶了回去实在有些困难。

    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忽的闻见屋外的响动声,忙从卫司渊怀里挣脱出来,急促道:“遭了,我在这太久了,我爹该要找我了。”

    “那我去和?咱爹……”

    “你别去!”方舒窈顿时制止,“我……这事还没和?我爹说好,你且先不要出去。”

    “没说好那现在正好就?去说好啊!那还要等什么?时候!”

    方舒窈一个头两个大?,又担心?自己久留在此真叫父亲找了来,

    脑子迅速飞转一瞬,她很快又道:“你现在这副模样如何见我爹,邋里邋遢的,我爹定?是不会同意的,你再怎么?,也?将自己收拾一下再说,你就?在这屋子里收拾,哪都别去,也?别乱跑,你等我来寻你,待到我提前和?父亲说好了,我自会来叫你的,好吗?”

    卫司渊有些不情愿,但垂眸看了眼自己乱糟糟的衣服,倒也?不是他不讲究,但这一路上实在没来得及收拾。

    更何况,若是这般,他也?舍不得碰自己白白嫩嫩的漂亮媳妇,这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见卫司渊答应,方舒窈松了口气,又叮嘱了两句,这便鬼鬼祟祟地?打开草屋的房门出门离去了。

    村子里因着今日?发生的这件事,一时间热议不下。

    即使?还在忙碌着照顾伤患,可走到哪似是都能听人说着一小?伙子抱着刘老太遗体痛哭的事情。

    有的说得倒还委婉,有的直接道听途说离谱得没了边。

    即使?事情不是方舒窈经历的,方舒窈听着都替卫司渊感到丢脸。

    但一想到他这又是为了谁,忽的又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窈窈。”突然一阵沉稳的男声呼唤,吓得方舒窈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爹。”

    方舒窈因着不知名的心?虚,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站得笔直。

    可方父唤过她后只是负手站在原地?,上下将她看了一瞬,一时间竟也?没说话。

    “怎、怎么?了,爹?”越是这样,便越是叫人心?头不安。

    半晌,方父别过脸去,压低声道上一句:“是他找来了吗?”

    方舒窈一愣,霎时反应过来方父所说的“他”是何人。

    她本还想着要如何和?父亲开口提起这事,却没曾想父亲自己便猜出来了。

    “你……是听说了刘老太那事知道的?”

    大?抵想不知道这事都难,但方舒窈也?没想到父亲一下就?联想到了是卫司渊找来了。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意味,父女俩好似都有些为那事抬不起头来。

    最终,方父还是微叹了口气,似是妥协道:“他人现在在何处?”

    方舒窈见状,忙道:“他一路奔波,我给他找了处地?方先收拾一下,待会我便带他来和?你见一面。”

    方父沉沉“嗯”了一声。

    他淡漠的神?情叫人看不出喜怒,让方舒窈一时间有些不安,动了动唇,又小?声道:“爹,你可是还是不愿让我同他在一起?”

    那些解释的话方舒窈这几日?翻来覆去说了个遍,方父即使?是不愿听也?不愿信,也?该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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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当真认可了这个男人,她是不会如此执着的。

    但方父摇了摇头还是道:“爹只是担心?你受委屈。”

    方父没有再说更多,但方舒窈能够明白方父的心?情。

    她上前握住父亲的手,知道多说无益,还是该让他和?卫司渊见过一面才?行。

    第53章

    忙碌一整日, 对于前来帮助救治大家的方家三人?,村子里的感激之情甚是热烈。

    村民们不由分说硬是要共同?招待三人?,而村子里的招待便是在村头的空地上设宴摆桌。

    方舒窈原本是打算在晚膳时分让卫司渊和方父正?式见一面, 再?坐下?来正?式交谈一番的。

    可此时?,村头的空地上一共摆了七八张大圆桌,而他?们正?坐在最中间的圆桌前。

    卫司渊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周

    围的热闹景象, 方父脸色沉淡,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但总归是没有要和卫司渊说一句话的意思。

    方舒窈和卫司渊中间隔着?方鹤林, 她只觉眼下?虽然氛围热闹, 可他?们这?桌总弥漫着?令人?脚趾扣地的尴尬。

    方鹤林也很是不自在, 动?了动?身子,干笑了两声:“好、好多人?啊, 哈, 哈。”

    端上最后一道菜的热情大娘似乎是没有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尴尬,放下?盘子后就扯着?嗓门吆喝着?:“开动?了开动?了, 老方大夫, 小方大夫,都吃啊, 千万别和咱们客气?哦。”

    方父缓和了些?许脸色微微点头?,道:“多谢款待,辛苦大家了。”

    “哎哟,不辛苦不辛苦, 是你们辛苦了才是,你们可是我们村的大恩人?, 还怕怠慢了你们呢。”

    村民们热情,叫几人?都有些?承接不住。

    方舒窈下?意识越过了方鹤林去看坐得笔直的卫司渊, 也不知他?现在是否已经不自在到了极点。

    可方舒窈刚一投去视线,卫司渊突然就站起了身。

    他?高大的身形在正?片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更莫说现在大家都坐着?正?打算拿筷子开动?。

    “烦请各位乡亲父老们为我见证。”他?拔高声音,毫不怯场似的,此话一出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方鹤林被吓了一跳,远离卫司渊靠近方舒窈低声道:“姐,他?要干什么啊?”

    方舒窈惊得说不出话来,甚是担心卫司渊这?鲁莽的性子要干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来。

    卫司渊却?是目不斜视地看着?方父,以身高优势,好似将自己摆在了高高在上的地位似的。

    方父脸色微变,却?丝毫没有退怯,冷静地迎上卫司渊的目光,却?没有说话。

    卫司渊退开椅子向一旁跨出一步,已然站在了方父面前。

    下?一瞬,他?双腿屈膝,就在众人?惊愣的眼神中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父亲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方舒窈和方鹤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辽疆的君王啊!哪是什么民间的小婿!

    方父也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站起身来,退倒了身后的椅子:“你起来,你怎能……怎能跪我。”

    大梁从来都是极为重视上下?尊卑之礼的,于情于理,以卫司渊的地位,就算他?们是真的正?常相爱走在一起,他?也是万万不可能让一位君王向他?下?跪。

    方父有一瞬惶恐,见自己这?般说了卫司渊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忙伸手?想去将他?扶起。

    卫司渊却?先一步在他?伸手?前,当真朝着?他?拜了一下?,再?起身时?,已是仰头?仰望方父:“男子汉大丈夫,拜天拜地拜父母,我与窈窈已为夫妻,那你自然受得我这?一拜。”

    方鹤林这?小子说话没遮没掩的,这?会见不着?卫司渊正?脸,没被他?那强大气?场喝住,忍不住嘀咕了一声:“我爹还没答应把我姐嫁给你呢。”

    岂知,周围看戏的人?正?都屏息凝神看着?这?一幕,方鹤林那自以为小声的嘀咕,却?叫许多人?都听了个清。

    自然包括仅离他?一步之远的卫司渊。

    方鹤林愣了一下?,忙紧抿住双唇噤声。

    但卫司渊却?并未回头?看他?,仍旧仰望着?方父,嗓音平稳坚定:“当初因情况特殊,我与窈窈成婚时?未能正?式拜见父亲,但我们一直都在坚持寻找你的下?落,如今我正?该补齐这?一拜。我与窈窈虽相识不久,但一起经历了许多,我以我的生命起誓,这?一世都只许她一人?,会照顾她呵护她更永远爱她,但这?些?都是空话,我自会用时?间和行动?来向全天下?人?证明这?一切。”

    “所以,恳请父亲,将窈窈嫁给我。”

    话音落下?,周围竟静得连根针掉下?都能听见。

    方舒窈只觉自己连呼吸和心跳都静止了,喘不上气?来,又期待着?父亲的回答。

    可还不待方父开口,周围的人?却?是先一步反应过来,整个村头?的空地上爆出了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

    有人?已在出声高喊着?:“嫁给他?!嫁给他?!”

    热闹的气?氛一时?间冲散了方舒窈紧张的心情,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来,心跳这?才后知后觉地加快直至彻底乱了节拍。

    这?样的感觉有些?奇妙,就好像她和卫司渊并非是那样的开始。

    他?们只是一个小村子里的少男少女,在亲人?朋友父老乡亲的见证下?,与她两情相悦的男人?向她的父亲提了亲,他?们将要就此结为夫妻。

    平凡而又普通的幸福,在这?热闹的氛围中不断扩散蔓延。

    方父的神情也从惊愣慌乱,逐渐变得眸眼深邃。

    像是隔绝了外头?的起哄声,但他?真真正?正?将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重新打量了一遍。

    见方父仍未答话,卫司渊抿了抿唇,又道:“按照大梁的习俗,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自是一样也不会少,我本也还欠窈窈一场真正?的婚礼,就按照大梁的习俗来办,可好?”

    “哎哟,老方大夫,女儿遇上这?等?好男儿,还板着?个脸干什么啊。”

    “这?小子不像是说假话啊,这?可是金龟婿啊,他?刚说那些?,得要多少银子啊。”

    “你看小方大夫脸都羞红了,那模样是早就和这?小伙子定了情啊,你可别当这?个坏事?佬,叫女儿恼怒哦,快答应了吧。”

    “可不是吗,你看今儿个这?小伙子乱糟糟地冲来这?,当时?把刘老太认错成小方大夫,哭得那叫一个惨哦,若不是真心实意的,哪能叫一个男儿郎做到这?副模样。”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方父耳根嗡嗡作响,但也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实则,到了此时?,他?的确再?说不出什么阻拦的话了。

    他?能看见男人?眼里的真诚,自家女儿那副倾心的模样更是骗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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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并不在乎卫司渊是否是辽疆王,又是否是金龟婿,他?要的,只是女儿能够幸福。

    半晌,方父微动?了唇角,弯腰伸手?扶住了卫司渊的胳膊,在将他?扶起的同?时?,开口道:“我看到了你的诚意,但自要看到你的行动?,不止今日,今后的每一日,我希望你都能说到你所说的。”

    方舒窈以为卫司渊当真那般胸有成竹,却?在这?时?正?巧偷瞄到他?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只闻他?很快道:“我一定会的。”

    一场本是答谢方家三人?的晚饭又因发生了这?样一件喜庆重大之日变得格外热闹。

    村民们拿出村子里酒窖中的美酒为两位新人?庆祝贺喜。

    方舒窈浅饮了几杯便没再?继续,但她看着?卫司渊一杯杯地被旁人?敬酒的模样,心里还不由有些?紧张。

    这?男人?喝了酒虽是不会耍酒疯,但只怕是更难对?付了。

    一想到这?,方舒窈又顿时?脸红了起来。

    她当真是被卫司渊给带坏了,现在动?不动?思绪就朝着?那些?不正?经的东西想了去,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是太过羞人?了。

    方鹤林正?这?时?突然探过头?来凑近:“姐,你脸怎么这?么红,是喝醉了吗?”

    方舒窈一慌,忙掩耳盗铃般急促否认着?:“没、没有啊,我又没喝多少,怎么会脸红。”

    说这?话时?,她竟下?意识地又向隔着?一人?的卫司渊看了去。

    没曾想,卫司渊闻声也正?好转了头?过来,两人?目光猝不及防地对?上,而她眸底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就这?么被卫司渊尽收眼底了。

    方鹤林或许压根不懂方舒窈是在慌乱脸红什么,但向来把她小性子摸得一清二楚的卫司渊当即就猜到了什么。

    他?先是一愣,而后勾起的唇角露出一抹痞笑,眸底的暗色好似在明目张胆地暗示他?什么。

    方舒窈顿时?脸更红了,生怕旁人?看出她和卫司渊在此眉来眼去的,忙移开视线朝方鹤林道:“我、我好像是有点晕,今

    日咱们的住处是如何安排的,我要去休息了。”

    这?事?下?午的时?候方父就已是交给了方鹤林去办。

    方鹤林也没多想,“哦”了一声,很快道:“村民们给我们准备了住处,刚开饭前我已经去打点过了,我和父亲住一屋,你住孙大娘家那屋,他?……”

    方鹤林话语微顿,想了想还是换了个称呼:“姐夫就住刘叔家。”

    这?头?刚一杯酒下?肚的卫司渊顿时?又转回头?来:“我为什么住刘叔家?”

    刘叔便是今日闹出乌龙的那位刘老太的儿子老刘。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可能不和方舒窈住一屋,他?妈的他?都快憋死了,怎可能两口子不住一起。

    方鹤林尴尬地挠了挠头?,下?意识朝方父看去,待到卫司渊也看去,就瞧见了方父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方鹤林开口解释道:“姐夫刚不是说按着?大梁的规矩来,既是如此,成婚前你们本也就需得分房睡啊。”

    方舒窈一愣,也反应了过来,了然地点了点头?,也并未有太多表示,低声叮嘱方鹤林:“我知道孙大娘家的位置,那待会饭席结束,你就带他?去刘叔那边吧。”

    话音刚落,卫司渊登时?站了起来:“开什么玩笑,窈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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