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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太难受了, 听得我也想哭了。”
等众人散去,唐胤抹了把脸,趴在桌案上闷闷说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 金堤怎么好好就塌了。”唐胤猛地直起腰, 百思?不得其解,“每年?都有官员巡查,水利通判也不是吃素的,一百多年?都挺过来了,竟毁在一场暴雨中, 难不成它是泥沙堆出来的?”
“唐兄莫要兀自揣测,方教授不是说了, 之前那场雨几十年?罕见, 冲毁堤坝也不是没可能。
殪崋 ”方东拿手指戳了唐胤一下,提醒他谨言慎行。
唐胤停止阴谋论, 转为长吁短叹,颇有几分忧国忧民的意味:“真希望这一切能早日结束。”
苏源铺开?宣纸,口吻笃定:“会?的。”
林璋是个好官,为了府城安定, 他会?全力?稳定民心。
另一方面, 冰雹暴雨及金堤坍塌这两件事上报京中,用不了多久就会?有钦差前来。
二人联手,这场灾难很快就会?落下帷幕。
“希望如此。”唐胤嘀咕一句,也跟着掏出书本,“好了不提这些?, 我得赶紧背书, 免得明日课上教谕抽背背不起来,那可?丢死人了。”
苏源笑笑, 执笔悬腕,练起大字。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经过林璋的不懈努力?,惶惶不安的民心逐渐安定下来。
之后就是开?仓放粮,对因金堤坍塌而丧命的死者?家属进行安抚赔偿,派衙役前往各处,帮百姓修补屋顶,拾掇被?冰雹损毁的庄稼……诸如此类的灾后应对措施。
林璋本人也以身?作则,投身?其中,和百姓们一块儿干活。
这一系列的举措下,不仅在百姓们心中点燃名为希望的光,林璋的声望也空前高涨,得到所有人一致爱戴。
半个月下来,府城各处的情况有明显好转。
一直笼罩在凤阳府上方的阴霾压抑总算散去几分。
临近月底,安分好些?时?日的唐胤再次活跃起来,跑到隔壁学舍串门:“今日天气放晴,我打算去书斋一趟,看看上次被?雨水弄湿的那些?书还有没有的卖。”
苏源也准备去书斋添置笔墨,便合上书本:“一起。”
方东举手:“我也要去,这都半个多月没去书斋了,应该会?有新书。”
三人便一道去了书斋。
书斋是读书人的聚集地,亦是获取各种?八卦时?事的最佳场所。
苏源于书架前徘徊寻书时?,恰好听身?后的几位书生低声议论着什么,语气格外激愤。
他耳朵尖,纵使并非有意听墙角,也将对方的交谈内容尽数收入耳中。
原来不仅是凤阳府,整个靖朝竟有二三十府遭遇冰雹暴雨袭击。
只?是凤阳府运气背些?,恰好挨在金堤边上,遇上堤坝坍塌,庄稼损失和人员伤亡更为严重。
令他大吃一惊的是,这两日里竟有流言传出,之所以各地突发冰雹暴雨,是因为陛下为君不仁,违背祖制逆天而行,上天震怒,故而降下冰雹和暴雨,以示警戒。
百姓本就因自然灾害损失惨重,心怀怨愤,恰好此时?流言肆虐,压根用不着费什么力?气煽动?和洗脑,几乎是立刻相信了流言。
受灾地区一片怨声载道。
更有甚者?当街敞衣,又哭又喊,让陛下赶紧认错,这样老天爷才不会?再降下灾祸。
而苏源这期间一直待在府学内,整日伏案苦读,两耳不闻窗外事,压根不知道流言已达到无法抑制的地步。
“反正我不信这些?不着边际的言论,旁人不清楚,咱们还能不知道,自从陛下实施新政,老百姓的日子都好过了不少。”
“是呢,就说那顺来集市,上上个月我还在胡商手里买了不少稀罕玩意儿,不仅胡商,咱们靖朝的摊贩也都赚了不少。”
“还有还有,若不是陛下坚持,咱们这些?出身?寒门的读书人压根就没机会?入朝为官,就算一路过五关斩六将,中了进士,最后也是被?发配地方为官的命,在七八.九品芝麻官的位置上坐到死。”
“肯定是那些?守旧派趁机传出的流言,他们可?真该死,偏生好些?百姓糊涂愚昧,最容易轻信流言。”
苏源和方东相视一眼,悄无声息地离开?,去柜台付钱。
之后一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
唐胤发现了异样,定住脚步:“怎么了?”
方东低声将外面的流言说给唐胤。
唐胤一脸不可?置信:“教谕都说了,天灾是人为无法干预的,他们可?真是……”
天灾当头,这些?人却不顾百姓死活,只?知起内讧拖后腿,简直丧心病狂!
方东眉头紧皱:“源弟你?说那位会?妥协吗?”
苏源摊手:“你?我不过是秀才,又如何得知那位的决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灾后重建都没完成,又来这么一出,当今又该头疼了。
不过依他看,就算是为了平息流言,稳固民心,当今就算再怎么坚持新政,也得捏着鼻子认错。
没办法,一旦坐上那个位子,凡事都不能随心所欲,平日里有文武百官盯着,一旦出了什么事,譬如各种?天灾,还得在第一时?间站出来,把罪责都揽在自个儿身?上。
然后再来一出罪己诏:“这一切都是朕的过失,是朕的懈怠不作为,引得上天发怒,朕以后一定(此处省略八百字),希望上天诸神看在朕诚心检讨的份上如何如何”
苏源回?想前世在网上看过的历代帝王罪己诏,沉默两秒,果断转移话题:“再过几日又是考核日,听说这次会?加大难度,不合格者?要被?撵去扫茅厕。”
唐胤表情一变,立马加快脚步:“那还等什么,赶紧回?去看书!”
沉重的话题自然略过,三人赶回?学舍,又继续投入到学习当中。
外面的疾风骤雨,自有当政者?以及父母官忧心。
他们的目标,是两年?后的乡试。
*
又是半个月过去,朝廷派来的钦差总算抵达凤阳府。
带来赈灾物资的同时?,也带来了陛下圣意。
受灾地区赋税一律减半,且当地粮商不得暴涨粮价,违者?以靖朝律法处置。
此政令一出,原本对当今抵触甚深的百姓态度有了些?许松动?。
与此同时?,当今下罪己诏,对天下人陈明自己的过失,同时?表示会?关闭顺来集市,暂停与周边各小国的商贸往来。
这时?对百姓的一个回?应,也是对守旧派的暂时?妥协。
苏源得知一切,惊讶却不意外,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只?是可?惜了顺来集市。
苏源研究过顺来集市,自是清楚它的发展前景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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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走上正轨,会?有源源不断的胡商前来,国库充盈指日可?待。
另一方面,苏源本来还想着去集市碰碰运气,说不定能碰上红薯之类的农作物。
现在胡商都被?撵回?去,就连本来在集市上摆摊的靖朝百姓都不得再入内,可?谓一大遗憾。
和方东交谈时?,苏源言辞中流露出一点想法。
方东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源弟能发现地蛋已经很好了,此次钦差来府城,想必也是为了地蛋。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地蛋就能再种?下去,假以时?日,人人都能种?上地蛋。”
苏源有被?安慰到,将懊恼抛到脑后,同方东挥手告别,大步走进课室。
课室里,黄玉正同人吹嘘:“看到这本书了吗?这可?是庞大人庞状元亲自编写的书,在京城的书斋刚摆出来就被?抢光了,放眼整个凤阳府,估计也只?有我这一本。”
说着拍了拍手上的书,抬着下巴,一脸倨傲。
学子们向来看不惯黄玉的做派,忍不住讽道:“整个府城就你?有,与我们又有何干?有些?人就算有十本庞大人写的书,可?他连院试都过不去,至今仍是个童生,啧啧啧,你?说气不气。”
黄玉:“你?!”
另一人接过话头:“你?什么你?,我突然想起来,你?爹不过是通判大人手底下的一名七品官,又是哪来的渠道得到这本书的?”
黄玉张了张嘴,忽然想到什么,脖子一扭:“懒得搭理你?们,嫉妒就直说,又何必攀扯我爹!”
打从一开?始就是黄玉先?炫耀的,可?怨不得他们。
于是又拽住黄玉:“你?不会?是做贼心虚吧,难不成这书来路不正?”
“你?胡说八道什么?!”黄玉一把甩开?那人,直把对方甩了个踉跄,“这书是我一位伯父送的,他可?是京官!”
说完又有些?懊悔,眼珠转了转,嘴巴紧闭。
此言一出,面带恼色的学子瞬间息了声,嘀咕了句:“你?嚣张什么,一个童生连院试都过不了。”
黄玉冷哼一声,自以为气势上压过了对方,带着书回?了座位。
一扭头,就对上苏源探究的目光,心里一咯噔,方才失口说错话的惊惶又冒了出来。
又想到苏源已经过了院试,还是个小三元,又嫉又恨,色厉内荏地瞪回?去:“看什么看!”
苏源不动?声色收回?视线,自从梁盛离开?,黄玉在府学的风评是越来越差了。
不过……
他刚才在慌什么?
黄玉慌乱的缘由无从得知,苏源也没那个闲工夫深究,还不如多破两道题,多背两篇文章来得实在。
转眼间,钦差来到
PanPan
凤阳府已有三天。
这天上午,苏源正全神贯注地听课,方教授出现在课室门口。
他叫停教谕的讲授,目光环视一圈,停在苏源的身?上:“苏源,你?跟我出来一趟。”
苏源不明所以,正要起身?出去,又听方教授提醒一句:“把东西?都带上。”
苏源更加疑惑,也不敢耽搁,三下五除二把书本笔墨塞进小挎包,跟上方教授的步伐。
走出几步,苏源忍不住恭敬问询:“教授,您找我有什么事?”
方教授侧头,眼尾堆叠着深深的皱纹,眼神却是清明睿智的:“是知府大人让我带你?去府衙。”
苏源有一瞬间的忪怔,知府大人找他干什么?
怀揣着满腹疑团,二人来到府衙。
自有专人引着他们前往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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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脚踏入花厅,苏源就瞧见林璋旁边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身?上的紫色官服格外醒目。
三品以上官员,多半是钦差了。
苏源脚步微顿,脑海中冒出这一句,同时?快步上前:“学生见过钦差大人,知府大人。”
方教授虽惊讶林璋对苏源的亲切,面上却未显露,只?拱手见礼:“方永见过钦差大人,知府大人。”
钦差孙见山望着苏源,开?门见山道:“就是你?发现了地蛋?”
只?此一句,便解了苏源的疑惑。
原来是为了土豆。
一旁方教授则面露茫然,但识趣地没说话。
苏源松一口气,实在是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种?种?堆叠在一块,他差点忘了土豆。
“正是学生。”他回?道。
“你?是从何处得知地蛋可?食用的,又是如何知晓它的亩产?”
让苏源来衙门前,孙见山就让人调查过他。
前灵璧县县令的痴傻嫡子,因为某些?复杂的原因被?除族,一朝恢复正常,入私塾考科举,连夺三次案首,年?方十三的小三元。
这般奇异的人生,足以令所有人侧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自从陛下将地蛋的存在告诉孙见山,他将所有的藏书都翻了一遍,也没找到有关地蛋的记载。
苏源又是如何这般笃定,不惜租赁两亩地,风里来雨里去地照料它们。
对此,苏源早有应对之策:“是胡商告诉我它的名字,也是他在家中吃了地蛋,发现可?食用才在顺来集市售卖。”
他不怕孙见山去查。
顺来集市已经关了,就算知道那胡商来自哪个小国,可?要在万万人中找到一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况且他也没说错,胡商一家确实吃了土豆,只?是方法错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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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顺来集市,孙见山眸光微暗。
他作为户部尚书,十分清楚自打顺来集市开?通后,对国库的益处有多大。
如今被?那群老家伙逼得关停,他心中恨极,却又无可?奈何。
俗话说,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
当朝的世家大多从前朝就有了,盘踞上百年?,底下的盘根错节连陛下都无法撼动?。
他们素来不看好新政,又或者?说认为新政威胁到了他们的地位,所以他们不惜和陛下撕破脸,也要将新政抹杀在襁褓之中。
可?恶!
可?恨!
孙见山满腔愤懑,即便距离陛下下罪己诏已过去好几天,这股怒火仍未消散,反而愈演愈烈。
他此次前来,正是奉陛下之命,将这把火彻底扬起来。
他坚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新政总有一日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就算陛下无法实现,也会?在太子殿下手中实现。
深吸一口气,孙见山收敛思?绪:“地蛋的亩产呢?”
“是学生通过计算得出的结果。”苏源不缓不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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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第一次我用六个地蛋种?出近一百五十个,以此类推,便可?得出两亩地可?长出多少地蛋。”
孙见山挑了下眉,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道:“这次本官唤你?前来,是想想你?了解地蛋种?植的情况。”
苏源道:“现在不适合种?地蛋,要等到下个月,九月份气温稍降。”
孙见山有些?失望,他是巴不得立刻种?出上万斤的地蛋,也算是双方对垒中的一个重要砝码。
他沉吟片刻:“本官想让你?将种?植地蛋的所有注意点写下来,待处理完这边的事宜,回?到京城差不多也到十月份了。”
言外之意便是,他要把这批地蛋通通带回?京城。
苏源作为“发现地蛋第一人”,上头需要种?植手册,他自然责无旁贷。
一旁全程保持沉默的林璋起身?:“我带你?去书房。”
苏源抿嘴笑:“多谢大人。”
边上的方教授听完这番话,心里早已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勉强才能保持冷静。
他极有眼力?见地没有跟上。
苏源用了小半个时?辰,复盘种?植土豆期间所有的注意点,一个不漏全都写到了宣纸上。
最后一条写完,苏源顿了顿,又在后面加了几条。
待孙见山接过地蛋手册,一目十行地看完,拧眉十分费解:“为何发芽和发绿的地蛋不能吃?”
苏源再度把胡商拉出来:“那胡商第一次误食了发了芽的地蛋,全家人上吐下泻,险些?没了命。”
“而学生第一次食了发绿的土豆,也有类似的情况。”
孙见山瞠目,这传言中亩产三千斤的作物竟有这般威力??
苏源见状忍住笑意:“所以大人在推广地蛋之前,得让百姓们知道这些?注意点。”
孙见山捏紧宣纸,点点头,又问:“还有这一条,为何地蛋每种?植两年?,再停种?一到两年??”
苏源缓声道:“地蛋不宜连作,否则会?加重病害。”
孙见山和林璋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不仅如此,还会?影响到亩产和质量。”苏源手指比划了一个数,“若是非重茬地,它的亩产可?高达这个数。”
“八千斤?!”
苏源颔首:“所以还请大人将此铭记于心。”
三千斤和八千斤,痴儿都知道选哪个。
孙见山努力?平稳呼吸,声音却难掩激动?:“那停种?期间地里还可?以种?别的吗?”
“当然可?以,禾谷类、豆类都是可?以的。”
孙见山面色稍缓,将宣纸仔细叠起来,放入袖中,语气变得和善许多:“今日辛苦你?跑一趟,若是地蛋进入万千百姓家,所有人都会?记住你?,感激你?。”
苏源忙道不敢当,至于其他是说不出来。
他本就不是会?说甜言蜜语的人,谄媚奉承的话更说不出口。
林璋一眼看破苏源的窘迫,轻咳一声:“好了,你?赶紧回?去吧,急匆匆叫你?过来,是不是耽误你?上课了?”
之前那堂课教谕正在讲昨晚的课业,而恰好那位教谕是个慢性?子,最爱旁征博引,一道题能说一堂课,对他来说不算影响。
苏源看一眼钦差大人,孙见山捋须道:“那就回?去吧,之后若再有什么问题,本官再差人去问。”
苏源心说他已经把所有可?能会?遇到的问题都写上去了,估计日后是相见无缘。
面上一派恭谨之色,拱手道:“那学生就回?去了。”
正当他转身?之际,林璋又叫住他:“这天越来越燥,你?乘马车回?去吧,至于方教授,他暂且不回?去,我还有事要交代他。”
苏源双眸一亮,语速极快,像是生怕林璋反悔:“多谢大人!”
来时?他就是坐马车,走回?去的话肯定是汗流浃背,累得半死。
多谢知府大人体贴!
苏源麻溜退了出去,坐着马车悠哉悠哉回?了府学。
“那张纸呢,给我瞧瞧。”
苏源前脚刚走,林璋就伸手索要道,半点也不客气。
孙见山觑了他一眼,从袖中掏出种?植手册,啪在他手里:“你?倒是和那苏源关系不错。”
林璋一边看,一边笑着道:“这小子瞧着温温和和,其实有八百个心眼子,他那亲爹的罪名,有一大半都是他挖出来的。”
孙见山挑了下眉。
灵璧县县令一事他也有所关注,主要是因为这人与永安伯有那么
PanPan
点关系。
永安伯可?是守旧派蹦得最高的一个,若不是因为他是大皇子侧妃之父,大皇子为了救陛下险些?废了一条腿,陛下早就夺爵罢官了。
陛下之所以流放梁守海,也是杀鸡儆猴,警告永安伯。
谁知永安伯是半点顾忌也无,依旧我行我素,此次流言就有他的手笔。
孙见山漫不经心地想着,跳吧,你?跳得越高,死得越快。
陛下年?事已高,脾气越发暴躁,可?没多少耐心再同他们耗着了。
“也算是个有骨气的,连随母姓都能做得出来。”他突然话锋一转,“你?既然说了,这苏源心眼多,就得防着他,以免……”
林璋摆手,打断他:“这小子我已经观察几年?了,不比你?了解?”
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
他可?不觉得自个儿看不透一个半大小子。
“况且,这地蛋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苏源完全可?以先?藏着这些?地蛋,等他有朝一日入朝为官,再在合适的时?机献上地蛋,这样所有的功劳就都是他的了。
而不是在这个时?候将地蛋的存在告诉他。
孙见山一时?语结,只?哼了声,将种?植手册夺回?来,甩袖离去:“不同你?胡言乱语了,我去金堤一趟。”
提起金堤,林璋倏然敛了笑意,望着孙见山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眯了眯眼,再度垂首,处理起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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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苏源,他回?了府学,就被?二人堵在学舍:“方教授找你?干什么,一上午都没个人影。”
苏源也不隐瞒,坦然相告。
唐胤顿时?兴奋起来:“钦差大人长什么样,我活了十六年?,还没见过活的钦差大人呢!”
第五十二章
苏源思忖片刻, 一本正经地答:“容长脸,八字胡,气场很足, 吓得我都不敢说话。”
方东本来也挺好奇, 当?听到最后那句,一时?没刹住,噗嗤笑出了声。
唐胤:“???”
“好哇!源哥儿?你个促狭鬼,你又逗我!”说着就要给苏源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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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源忙摁住他蠢蠢欲动的?爪子,收敛笑容:“我错了我错了, 唐兄你冷静。”
唐胤抽回手,双手抱臂:“不过?话又说回来, 钦差大人既带走了地蛋, 为何半句不提对你的?奖赏?”
苏源倒是?不急,他深知光凭林璋一面之词并不足以?取信, 或许那位至今仍半信半疑,不敢确信世?上是?否真有亩产三千斤的?作物。
估计要等来年一二月份,亲眼见到土豆的?丰收盛况才会落实吧。
苏源喝一口水,如是?想道。
抬眸看了眼面带忧色的?好友, 苏源安抚道:“我这也是?过?过?明路的?, 该是?我的?怎么也跑不了。”
“也对,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恐怕上头也分不出心神考虑这件事。”
唐胤点头称是?,将课上的?笔记递给苏源:“这是?上午教谕讲授的?内容。”
上午的?两堂课,只?唐胤和他在同一间?课室, 方东在隔壁。
苏源被方教授叫出去, 许久未归,唐胤便自发地记起笔记, 以?便好友回顾。
苏源接过?放在桌上:“多?谢唐兄。”
唐胤咧嘴一笑:“我回去收拾收拾,等会去一起去课室。”
说完大步跨出学舍。
苏源的?视线从?他背影上移开,麻溜收拾了书?本笔墨,和方东去隔壁等人。
望着?远处新修补好的?屋顶,有雀鸟飞掠而过?,苏源决定暂且先不告诉他们?,他们?也能得到奖赏的?事。
待来日惊喜揭晓,岂不更好?
“来了来了!”唐胤急吼吼奔了出来,“刚才有本书?压在枕头底下了,好悬没找到。”
“说过?好多?次,不要把书?压在那底下,隔天又找不到了。”方东老?父亲属性上身,忍不住碎碎念。
唐胤也不恼,只?一味地嗯嗯应着?。
苏源眼底蕴着?笑意,步履悠缓。
这一刻,好似所有的?忧虑烦恼都消散无踪,只?余下愉悦快活。
距离钦差大人来府城已一月有余。
孙见山和林璋都是?实打实的?行动派,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了灾后所有的?问题。
百姓们?得到抚慰,又有帝王下罪己诏,流言的?负面影响也于一夕间?烟消云散。
整个府城再度被欢声笑语所充溢。
而此时?,府衙某间?房里却是?一片阴云罩顶。
“都查清楚了?”林璋面色冷凝,看着?纸上的?文字,咬牙切齿地问道。
孙见山颔首:“出发前我曾去工部找你师兄调过?金堤的?相关数据,按道理就算再有个几十年,金堤也依旧坚如磐石,绝不会因为一场暴雨溃堤。”
林璋手背上青筋暴起,下颌冷硬,显然愤怒到了极致。
几息之后,他放下手中的?信纸,阖了阖眼,再睁开眼中已一片清明冷静:“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确实是?我的?疏忽,孙兄直接派人过?去罢。”
孙见山叹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此非你之过?,怪只?怪那些人丧尽天良,不把百姓性命当?回事。”
林璋没吭声,显然尚处于自责当?中。
孙见山也不再说,领着?随行兵丁前去拿人。
一来一回不过?半个多?时?辰,身后缀着?一连串的?人。
这些天孙见山一直是?暗中调查,并未惊动除了林璋以?外的?任何人。
如今突然发难,涉事者连销毁证据和跑路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捆作一团丢进府衙大牢。
他们?做贼心虚,吓得腿脚发软,表面却是?色厉内荏,趴在地上不住地耸动,口中直呼冤枉。
孙见山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把查到以?及搜来的?证据拍到了他们?脸上。
十多?个涉事者宛若被掐了脖子的?公鸡,闭嘴瞪眼,连声都不敢吱。
有人心怀侥幸,输人不输阵地大喊:“大人您这般冤枉咱们?,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孙见山都懒得搭理这蠢人,只?留下一句话,便挥袖而去:“本官已将人证物证送入京中,你们?的?主子恐怕都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你们?。”
守在一旁的?衙役眼睁睁看见,牢房里的?几人在一瞬间?变了脸色,一个个惨白如纸
不过?两个时?辰,金堤坍塌乃是?人为的?消息如同一阵风,刮遍整个府城。
今日恰好是?休沐日,有学子相携外出,回来后迫不及待地将所见所闻分享给同窗。
“水利通判和他的?几个下属贪墨了修筑堤坝的?银钱,以?次充好,拿麦秸和稻草填补堤坝,又如何能抵挡暴雨的?冲刷。”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也太可?恨了,砍脑袋都是?轻的?!”
“他们?只?顾着?填满自己的?腰包,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他们?家破人亡?!”
“贪官该死?,就该千刀万剐!”
苏源也挺意外,同时?对靖朝的?官场有了更深一点的?了解。
这时?有人突然冒出一句:“我怎么记得黄玉他爹就在水利通判手底下做事?”
“你没记错,去年他还跟咱们?炫耀呢,说他爹转去了水利通判手底下,还亲眼见到京城来的?水利官,并且跟那位大人说话呢。”
议论声猛然一顿,众人面面相觑。
“不会吧?”
“怎么不会!”张渐鸿走进学舍,嗤声道,“我特意问过?我爹了,黄玉他爹已经被投入大牢。”
话音刚落,学舍外传来歇斯底里的?怒吼:“黄玉!你赔我娘和妹妹的?命!”
苏源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说话之人是?家住金堤中上游的?那位名叫马向松的?学子。
一听说是?与黄玉有关,所有人一窝蜂涌出学舍。
只?见回廊上,马向松将黄玉摁在地上,一边嘶声低吼,一边扬起拳头狠狠砸在黄玉的?身上。
有离马向松近些的?学子注意到他脸上的?泪水,唏嘘慨叹,又对他格外的?同情。
两个月过?去,马向松已经逐渐接受了母亲和妹妹意外离世?的?
PanPan
事实,也慢慢回到原先的?学习状态,不似一开始那样死?气沉沉。
结果现在告诉他,她?们?的?死?亡并非意外。
原本她?们?是?不会死?的?,却因一群人的?贪婪,草草丢掉性命。
若他们?是?马向松,估计杀了对方的?心思都有。
围观者众多?,却没一个上去拉架的?。
他们?任由黄玉哀嚎,任由他被打得面目全?非,心中甚至是?快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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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贪官之子,他踩着?无数人的?悲剧,享受着?本不该属于他的?一切,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结局。
“黄玉和梁盛真不愧是?昔年好友,亲爹都是?贪官,梁贪官至少沾上人命,黄玉他爹却害了这么多?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梁盛和黄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张渐鸿靠在门框上,笑嘻嘻说着?。
对此,唐胤举双手双脚表示赞同,还嘲讽道:“难怪整个凤阳府只?有他买到庞大人的?书?,花的?都是?那些脏钱吧?”
众学子纷纷附和,言辞神情满是?鄙夷不屑。
苏源闻言眸光微动,之前黄玉的?惊惶似乎有了解释。
不过?他挺好奇,黄玉口中那位京官伯父到底是?谁,有没有参与到此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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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流转间?,那边的?黄玉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躺在地上气息奄奄。
方东担心马向松把人打死?,自己再惹上官司,得不偿失,遂上前拉住他,轻声劝说:“马兄,没必要搭上自己。”
马向松呼吸粗重,一双眼里满是?血丝,即便被拉开了,依旧死?死?盯着?黄玉,恨不得将其剥皮拆骨。
好在他是?个听劝的?,发泄一通后很快冷静下来。
他趁方东一时?不注意,又上去踹了黄玉一脚,冷声道:“恭喜你,以?后连童生都不是?了。”
黄玉一向得意于自己是?七品官之子,自身又有功名,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
一朝从?高处跌落,怕是?生不如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黄玉疼得整个人蜷成一只?虾,口中吐血沫,肿成馒头脸上几乎找不到那一双眼,但不妨碍他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张渐鸿直起身子,扬声道:“犯官之子,你爹注定要被砍头,你不被连坐就是?好了,哪来的?勇气在这叫板?”
一字一句如同淬毒的?利刃,深深扎在黄玉的?心口。
此时?此刻,他总算明白当?初梁盛的?感受。
痛苦。
绝望。
却又心怀一丝一缕的?希冀,万一他不会被连累呢?
可?他注定要失望了。
学舍这边的?动静闹得太大,有人告到方教授那边,方教授匆匆赶来,见到眼前这一幕,眼皮子直跳:“你们?在干什么?”
张渐鸿懒洋洋地说道:“教授您可?不知道,黄玉他爹害死?了马兄的?娘和妹妹,你说他该不该打?”
方教授噎了下,他自是?厌恶贪墨之人,可?不该如此大张旗鼓地不对,只?要在府学闹事,就该按照学规处置!
他竟被张渐鸿带偏了思路。
方教授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又对马向松说:“你自行去领三个戒尺,再抄《大学》两遍,可?有异议?”
这算是?很轻的?惩罚了,马向松心里清楚,不敢置喙:“学生记下了。”
至于黄玉
方教授肃声道:“方才知府大人传话给我,黄玉会被褫夺功名,如此一来,你就不适合再留在府学了,今日天色尚早,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去吧。”
方教授为人清正端方,当?初正是?看不惯朝中世?家权贵沆瀣一气,才会毅然决然地来府学当?教授,黄玉父亲这般的?贪墨行径,刚巧是?他最为深恶痛绝的?。
至于黄玉会不会被他爹牵连到,又是?否知情,这与他无关,一切都有钦差大人和知府大人主张。
黄玉整个人如遭雷击,躺在地上半天没有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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