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的问?:
“你没觉得它长的有些像你?”
眉眼间已经没了方才的低落,但笑容里却带了些强笑的意味在里头。
二人之间此?刻的气氛有些怪异,姜姝挽坐在高台,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他的问?题,显而?易见,到底还是?受了姜衍的影响。
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没给她挣扎反抗的机会,就强势的拉着她坐在怀里,脸看着桌山的花灯,答非所问?道:
“我见你方才做的挺好,既是?不愿意,那就让他们多等等。”
姜姝挽一脸诧异的望着他,显然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惊讶于他能?猜到自己的心?思,她借了长公主婆母的威风,给了他们一个不痛不痒的回答,虽没什么好处,却也让自己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
是?真的要?去过问?那桩婚事,还是?置之不理?听之任之,无论是?那种,都能?让她为难。
可梁钰这会竟来告诉她,她做的很对,不高兴就该如此?,她受宠若惊,满是?惊讶的眸子中还是?透着些不敢相信。
“可,七出之中,善妒…”
出嫁前嬷嬷教过的那些言犹在耳,不想提前成为众矢之姜姝挽自然也有责任,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梁钰打断: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我方才在他们面前既都说了‘我之所言便如你亲言’那你方才说的话自然就是?我的态度,更不用担心?阿娘那边。”
他强势的与她进行对视,一双充满肯定的眼神里满是?对她的宠溺和信任。
他从一开始就说过,在他面前,她可以做自己,可以有自己的情绪,更不必压抑着自己,也说过,回了盛京之后受了欺负要?告诉他,万事有他。
他真的是?给了她足够的底气和爱意,才能?让她今日作为在此?刻没有了任何顾虑。
这会心?里热乎乎的,胸臆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碍于当下处境不对,让她生生遏制了自己。
一双晶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了“夫君”二字。
梁钰不满,甚觉不够,看到身后的花灯后眼里眸色瞬间加深:
“挽挽方才是?说我像老虎是?吗?”
她一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对呀,你那么聪明,又那么厉害,和这老虎一样厉害。”
情绪的起伏让她眼尾有些泛红,像极了一直红眼的兔子。
梁钰没再继续说了,心?里想的却是?该如何让自己的小妻子知道,自己和老虎究竟谁更厉害,兔子在老虎跟前永远是?只猎物的存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第 84 章
归宁这日所发生的事情总归不是那么?愉悦的, 那一整日姜姝挽的心情都处于?一种怅然若失的状态之中。
姜家人,除了祖母以?外,再没人问过她嫁入梁家后境遇是如何, 婆母好不好相与,她?回来一日,耳里充斥的都是要替姜凝芝奔走婚事的事情。
只好在, 同梁钰在一起后,能对她的所有情绪都能迅速获悉和倾泻, 她?那无处安放的落失感也在梁钰的另一种安慰方式下被?他逐渐淡化,至少在接下来的好些日子姜姝挽不必在为这件事情烦扰。
一日归宁之?期结束, 食过晚膳, 拜别了祖母和?姜衍夫妇后, 姜姝挽就随着梁钰坐上了回梁府的马车。
“怎的还把?它带上了?”门房处的阑珊灯火漏了那么?一丝进了幽暗的车厢, 垂幔一被?掀开, 姜姝挽一眼就看到那在车上放的好好的花灯。
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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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随即覆上了一个温热干燥的东西, 还不及她?回头?,姜姝挽就感觉自己的后腰被?人轻撑起, 明白了他的意图后, 她?随即借力,片刻过后就上了马车。
梁钰紧随其后,当垂幔再次落下后才听见他说:
“你方才说它和?我很像,我就想着把?它带回去?仔细看看,到底哪里像。”
“我是说它这会的样子,就像你一板一眼说话的时候。”她?忍俊不禁,气氛很是轻松, 在姜家压抑了一日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得到了些许的放松。
一双清丽的眼眸即使?在幽深的黑夜中也能看到熠熠发光。
身处隐秘的车内,各种感官都异常敏感, 梁钰不知?是被?拨动了那根丝弦,看着脚下的花灯拥着身前的柔软的身子,情不自禁凑上前问:
“既然我是猛虎,那挽挽又是什么??”
虽说已为人妇,可论起对男人的理解,姜姝挽的道行终究还是浅了一些,对这种模糊的话尚还不能立即知?其意。
她?轻皱眉头?,似懂非懂:
“你还真当自己是大老虎啊,你要真变成了大老虎,那我可不敢再和?你共处一室了。”
他不说话,冷着一张脸的时候已经已经时够骇人的了,要是再来一只猛兽,她?可不敢再呆在屋子里。
梁钰失笑?,感觉到马车已经过了主街,拐进了巷口,车外的人声愈见小了许多后,他心思微动,有些许耐不住性子,就着同样的姿势,依然覆在她?的耳后说:
“可我觉得,挽挽像只兔子。”
“兔子?”她?侧头?不解的发问。
“是,平日里温吞的不言不语,逼急了也会咬人,受欺负时眼睛发红,泪眼泠泠就像要哭的一只小兔子。”
姜姝挽故作怒目的回头?质问:
“那梁大人的意思,今日方说过的话是不作数了?”
答应了替她?兜底,这会又说她?睚眦必报,姜姝挽知?道他是在与自己玩笑?,可也架不住想在这轻松的气氛下与他周旋那么?一两句。
“那是对夫人的承诺,自然作数。”
得到肯定的回答,看到他稍稍有些败退的神色,让姜姝挽有种在嘴皮子上赢了他的成就感,曾经的大理寺少卿,如今的刑部?尚书,只有在她?面?前才有如此吃瘪的样子。
她?翘着嘴角,笑?意止不住的唇角上扬。
却?没发现身后的男人一双深邃的眼眸越来越深。
而所谓的老虎和?兔子的关系,姜姝挽也是在回了明思堂后才明白梁钰口中的意思。
屋外的檐廊下面?,那只在除夕夜上被?带回姜家而今又重新入了明思堂的大老虎花灯,这会正散发着热烈的光束,周围的空气被?渲染灼烧,即便?是在这春寒料峭的夜里,也依然没有半分熄灭的可能。
主屋的桌上还置着一本册子,胡乱摆放甚至还有拉扯折叠的痕迹,和?地上凌乱狼藉的衣物放在一处,任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昨日挽挽说疼,今日可好些了?”
“好,好些了。”她?说的断断续续,也理解他作为一名?男子成亲之?初九忍了两日的难受,是以?,嬷嬷的教诲今日被?抛诸脑后,只剩她?对他的纵容。
檐下灯火阑珊,姜姝挽在摇晃沉浮间只见屋外映出的层层树影,这是两日来彼此交心过后的第一次,比之?洞房夜来说,此时的两人更加的熨帖紧密,姜姝挽也更加的依恋他,攀着他的身子,随着屋外的树影摇曳,一颗悬了一日,没有着落的一颗心终于?在此刻有了依托
梁钰成亲,吏部?给了他五日的婚期,算上今日就是第三日了,而两人成亲以?来,除了第一日的洞房花烛外,剩下的就如同隔靴搔痒一般,而他经过那一夜,又如食髓知?味一般,怎样都觉不够,怎样都觉太少,只受苦受累的又是姜姝挽了。
那日夜里,明思堂守夜的丫鬟一整晚都没能打个盹休息,只因屋内的世子在那日夜里,足足叫了两次水。
大老虎虽然榻上实在过分,可该信守的诺言依然没有忘记。
次日,当姜姝挽从满身酸疼的境况中醒来时,梁钰已经穿戴齐整,坐在主屋里好整以?暇得等着她?了。
“醒了?”他知?道自己昨夜过分,今日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样,伺候着她?更衣穿戴,能自己来的都没有假手?于?人。
可姜姝挽心里还是气不过,怪他过分贪欢,快到卯时了才放自己睡去?,这会问安又要迟了,是以?,一直到收拾齐整去?到了芳华居,面?对长公主婆母后,讷然了一早上的脸色才终于?展了些笑?意在脸上。
昨日归宁没有来问安,不过才隔了一日的光景,婆母就对她?说起了让她?学着主中馈的事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不禁讶然,有些不知?所措,眼神有些不受控制的就想往身侧看去?,昨日帐间的有些朦胧低语,在这会突然清晰了起来。
国?公府有着偌大的产业,庄园,漕帮,钱庄,布庄,粮行…就连最基本的田庄,梁家就不知?比一般官宦人家多了多少,她?出阁前是有跟着祖母学了一星半点的账目上的事情,可真要主一家中馈,之?前学的那些就实在有些登不得台面?。
“承蒙阿娘抬举,可儿媳在闺中时只学了点皮毛,梁家中馈这担子属实太大,儿媳担心…”
直说不会便?是不会,顶多就是被?人笑?话一两句,可若不会还要硬着头?皮强来,就是对梁钰母子的欺骗,也是对整个梁家的不公和?对中馈的不妥。
长公主对着梁钰相视笑?笑?,像是对之?前二人之?间的晦涩有了那么?丝心照不宣的肯定。
她?朝姜姝挽招招手?,见她?慢吞吞朝自己走来,一副慈爱的样子对她?道:
“我手?下的吴嬷嬷是我从宫里带来的老人了,这些年也一直帮我打理着府中的中馈,你既已嫁入了国?公府,迟早有一日是要接手?梁家的中馈的,既如此,我让姜吴嬷嬷来教教你,你从今日起就跟着她?学管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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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没有再问‘如何’,就表明着事已经是尘埃落定下来,长公主打定主意就是要让姜姝挽接手?府中的中馈,这事有利有弊,可最终是利大于?弊。
她?看着姜姝挽一脸错愕的样子,终是把?心中的顾虑说了:
“外面?还有关于?你和?姜二小姐去?岁落水的事情,虽说声音不多,但总归于?我们两家是有有影响的。”
“而今,你已经嫁给了勉之?,又是阿骋的长嫂,若是由你来主梁家的中馈,操办他二人的婚事,那些个难听的话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梁家现在在朝中可谓如日中天,梁雄是开国?公,手?握重权,世子梁钰又官拜三品刑部?尚书,就连没有官身的庶子梁骋,听说这次春闱成绩也定当不差,只待放榜过后梁家便?是一门三杰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何况梁家是一片的秀木,早就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
梁家兄弟不睦这一漏洞可以?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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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梁家的敌人一个可乘之?机,不管是喉舌之?上,还是手?段翻飞间,都会付梁家造成或多或少的影响。
是以?,这中馈的事情,姜姝挽可接可不接,但是梁骋和?姜凝芝的婚事一事,姜姝挽是必须得接。
从芳华居出来,一直走至没有人的地方后姜姝挽终于?忍不住悄悄问起梁钰:
“让我主中馈和?经手?梁骋婚事的事都是你的手?笔吧。”
昨夜归宁回来后她?满心的不快,梁钰自然是看了出来,先是用别的事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又在夜半时分趁着她?快昏睡之?际在她?耳畔说让她?不用担心之?类的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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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会累极,压根没细思过他话里的意思,直到方才婆母说到要给她?管家主中馈的权利后她?才顿悟过来。
即便?已经被?她?猜到,可始作俑者反而没那么?坦陈,面?对她?的询问,没有直接承认。
“为何就不能是阿娘看重你,才会想到让你主中馈和?操持小叔的婚事?”
“可姜家小门小户,我又自幼丧母,何来的中馈经验,阿娘此举若是真的看重我,只需先让我跟着学学怎样管家便?好,又怎会以?来就让我操办这样大的事。”
她?还在自我怀疑,对自己的猜测是越发的肯定,梁钰被?她?此举闹的没法,只好承认:
“我只和?阿娘说了可以?让你学着操办梁骋的婚事,至于?那中馈,我是真的不知?。”
“真的?”她?不太相信,一双大大的杏眼写满了疑问,还是不肯就此罢休。
梁钰牵起她?的手?,边踏入明思堂道:
“只是觉得梁家的中馈早晚都要交到你手?上,不及这一时半会,至于?婚事。”他顿了顿,好一会才开口:“既然你父亲如此关心,那何不顺便?如了他的意,正好一举两得。”
第 85 章
梁钰话?中有话?, 姜姝挽没有过分深究‘一举两得’的含义,实?则梁钰在这事中早就存有私心。
姜姝挽如今已经嫁给他成了他的世子妃,可对于梁骋来说, 姜姝挽除了是?长嫂这个身份外,还有他曾经求而不得的一份执念在里面,人总是?有种无端的执念在内心深处, 尤其是?对于曾经拥有又失去的东西。
男人之于女人是?理性?的,也是?更加精明残酷的, 梁钰身为姜姝挽的丈夫自然是不愿将一个对自己妻子有所觊觎的人置于眼前,无异于让一只饥饿的猫守着最?美味的鱼, 而想要一劳永逸, 最?有效直接的方式, 就是让主人撤走盘子, 彻底绝了猫的念想。
让姜姝挽亲自操办二人的婚事, 就好比在告诉梁骋, 这条鱼已经是?别人的盘中物,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守着?自己盘中的鱼。
姜姝挽对这其中的曲折半知半解, 而梁钰却比谁都明白‘一举两得’是?哪两得。
春闱还未放榜, 婚事尚还不急,也正好给了姜姝挽学习中馈的时日,第二日伊始,吴嬷嬷就带着?府里的各位管事登门,让姜姝挽认认脸。
明思堂的下人们已经许久没见过这架势,檐廊下面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在一旁张望。
姜姝挽随着?吴嬷嬷一个个的认,今日除了盛京城中的铺子外连京郊的几?个庄园管事也赶了过来。
这些管事们个个都是?人精, 来之前早便打听过这新入门的世子妃,知道姜姝挽门第不显, 甚至听说之前还和二少爷有些纠缠不清的。
今日得见,又?是?一副年纪甚小的模样,公主和世子俱都不在,只有一个婆子来接,心里自然是?有些轻慢。
“少夫人,小的是?京郊东十?里地的管事,自从昨儿得知少夫人即将接管我们庄子以后,便将这些年的账册都给带了过来,这会正在门外置着?等着?给您送进来。”
说话?的是?一名?李姓管事,身形精瘦,一双精明的眼光一直在打量眼前的姜姝挽,一看就不是?善茬。
他说话?语速很?快,刚说完便若无旁人的让人抬进了一大摞的账册置于书房一角,姜姝挽尚还在思考他话?中的意思,就被?这一举动给唬的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吴嬷嬷。
“李管事这是?何?意?今日只是?让咱们少夫人来认认脸罢了,还不到?要清账目的时候吧。”
府里的账目都是?每月到?了月末的时候各位管事亲自带着?账册来府里清点一次,年末又?一次,而京郊庄园离京城较远,眼下又?是?春分,庄稼都在播种并没有收成,是?以京郊的庄园都是?在每年秋收过后再进行清点账目。
而李管事这时候就把近几?年的账目都给带来了,说是?给她过目清点,而实?际上无异是?给了姜姝挽一个下马威。
高门大宅内的小娘子虽说对账目都有所学习,可对于田庄收成这项却是?不尽然,李管事没有事先交代,而是?直接把账册上交,看轻姜姝挽的同时也给她此次主中馈里带来了不少难题。
一府主母,若是?连这点小事都畏难的话?,那日后如何?服众来管理中馈,下首的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端看着?姜姝挽对这事得态度。
“嬷嬷此言不妥,少夫人日后既要接手府里中馈,那只知今年的自然是?不够的,就拿京郊西边十?里的水田来说,那也是?京里镇远侯名?下的产业,如今侯府主中馈的是?他们府上的大夫人,那十?里水田的账册可都是?一月一清点,每月都要上交的。”
那镇远侯和国公府一样,都是?盛京城里的老?牌勋贵,是?自太祖时就赐下世袭爵位的,而如今那侯府的大夫人正是?翰林院韩侍读的掌上明珠,自小以聪慧机灵冠绝盛京的奇女子,两家家世相当,又?父承翰林院侍读,两相比较之下,姜姝挽确实?要低了那么一截。
那李管事虽然是?状似无意的说,可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是?在暗喻他们国公府的世子妃门第不够,能力不足,否则,怎都能主中馈了,还要让个婆子来中间转圜。
他话?音刚落,底下一群管事就窸窸窣窣的说了起来,吴嬷嬷脸色顿时发黑,正待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衣角就被?人轻轻扯了扯。
就见姜姝挽从身后走了出来,先是?对着?各位管事颔首一下,才娓娓开?口:
“李管事说的在理,我虽是?初初接手府里中馈,多有不明,但也总归不能就此当做借口,账目也要有人来看不是?,今日李管事带来的账册就先留在明思堂内,我看过之后有什么不明之处会先问问李嬷嬷。”
她说完瞥了一眼墙角的那堆东西,接着?回身再施施然的坐下,竟无端有种梁钰看人的睥睨感,让人无法忽视,下首的管事们显然是?被?这她的眼神威慑,不由想到?了而今所处的环境正是?国公府的明思堂,眼前这位是?梁钰明媒正娶的世子妃,意识上头?后顿时就噤若寒蝉,方才还有蚊蝇般声音的正堂这会已经变得落针可闻。
她继续说:
“只是?我初次接触难免会不熟,不若这第一次就先给我两月之期,现在是?三月,待到?五月花朝前后李管事再来取,到?那时想必我已经能摸清这田庄的账目了,李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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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意下如何??”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温温吞吞,轻轻柔柔,可偏偏说出的话?就是?让人无法忽视。
在场有几?十?号人,就听的尊贵的世子妃在向?一名?管事低声询问此事可行与否,尊卑颠倒,上下不分,李管事也是?没想到?会碰上个软钉子,当着?众人的面有些下不来台,精明的脸上羞臊不已,只能硬着?头?皮称好退下。
而后,姜姝挽复又?问了一遍,再同吴嬷嬷认了一遍人,大致知晓了梁家在盛京的铺子情况后就让他们回了。
乌泱泱的一群人就像潮水般退却,那心头?被?压抑的感觉也随之而去,嫣红的唇里轻轻呼出一口气?,方才强撑的肩头?也塌陷了下来。
“少夫人,那些册子你本就不必…”嬷嬷欲言又?止。
姜姝挽仿佛猜到?她要说什么,没在深究方才的那场拉锯,而是?扬着?嘴角有些自我安慰:
“嬷嬷,接下来的两个月我可就要多多叨扰你了。”
吴婆子惶恐,连连摆手称姜姝挽这话?折煞了她,她本想说这陈年账册早就已经封存好了,压根就不用再看,而那所谓李管事无非是?在故意刁难,她明明可以推脱,却反而揽了下来。
这会人都出去了,姜姝挽看着?墙角那堆册子又?想起那些个管事的神情,心里无名?升腾起一丝求胜欲。
梁钰今日是?休沐的第四?日,原本明日过后才回去上值,奈何?并州的贪腐案件和无家可归的流民已经成了眼前的棘手问题,李珺不得不让他提前结束休沐回去商讨这件事。
昨夜夫妻二人恩爱温存了半宿,姜姝挽一夜好眠,连枕边人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晓,今日一早又?因为见管事和学习看账册的事情待在书房了一整日,连梁钰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晓。
从宫里出来,梁钰面上无波,休沐不过几?日,并州的事情已经愈演愈烈,那些贪墨的官员以为已经烧毁了账册,拒不承认曾经犯下的罪恶,而那被?密探带回来已经烧毁了一半的账册又?恰巧缺失了最?重要的东西,他已经和三司困顿在六部一日,还是?找不出破题的关键。
踏进主屋不见那道令他牵挂的倩影,就连梓春也没见到?,他眉头?深锁,唤来洒扫的丫鬟才知人这会还在书房。
梁钰的书房是?平日处理公务的地方,虽然宽敞,可姜姝挽还是?没用那张他惯用的案牍,而是?在会客的八仙桌上看账册。
堆积陈年的账册摞起来足有半人多高,将她深深埋在里面,梁钰进门那会就只见那根斜簪在发间的掐丝多宝步摇探出大半个珍珠流苏在一旁晃悠悠,无端的撩动他的心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都这会了,不去用膳还在这里作甚。”他行至她的面前,突然的出声唬了她一跳,手上的算盘一不留神就不知被?拨弄到?了何?处。
“夫君进门都没有声音的吗,妾身打了大半本的算盘,这下可功亏一篑了。”
她撅着?嘴微微抱怨,看着?已经算的差不多的东西就此付诸一炬,心里还是?有些气?不过,一双杏眼恨恨的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在六部阴郁了一日,这会却因她的这眼埋怨的眼神而心情无端好转,可随即在看到?有些干燥的唇舌还未苍白的面色后复又?轻拧起眉头?来:
“看得是?什么?”
“是?田庄的账册。”算盘被?拨乱,算了好久的东西又?要重新再来一次,梁钰见此抽走她面前厚厚的账册,随意翻了两页后问道:“为何?看这些陈年的账册?”
她不好意思的别了别耳畔的乱发,脸颊微红的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梁钰听完皱眉:“你答应了?”
她点头?,看了眼他晦暗的神色后急忙开?口:“这事儿是?我自己揽下的,夫君就别管了,要是?连账册都看不明白,日后还怎么主府里的中馈,这不是?下你和阿娘的面子么。”
“今日在这儿多久了?”
她眼珠转了一圈,小心翼翼的伸出两根手指,梁钰没回答,只是?眉头?皱的更紧,眼睛一瞬不瞬继续盯着?她。
心虚作祟,姜姝挽认命的撅着?嘴角,伸出第三根手指,嘴里不情不愿道:
“管事们午时不到?走的,吴嬷嬷给我说了这些该怎样看后就是?我一个人在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鼻尖被?他曲起的手指蹭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些不悦,面上却还是?宠溺的不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梁钰放下手中的账册后顺手就将她从凳子上拉起,姜姝挽以为他生气?了,边跟上还边解释,话?里话?外就是?一副不想再给他徒添烦扰的样子,可梁钰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出了书房的门就吩咐人传膳,边走边低沉的说:
“先用膳,一会夫君亲自陪你看。”
…
第 86 章
姜姝挽本以为梁钰话中有话, 一顿晚膳吃的心里忐忑不已,她?这会心里想的全是书?房里的那堆账册,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同他风花雪月一番。
直到晚膳后梁钰牵着她再次回到书?房, 姜姝挽才终于?放心下来,捧着?那把被拨乱的算盘准备再次合计时,身边的人冷不妨问:“就没什么想问问我的?”
她?微愣, 一双懵懂的眼睛就撞进梁钰深邃的眸子,天然的蛊惑感油然而?生, 她?不假思索就道?:
“夫君还会看账册?”
梁钰失笑,打?了一日的算盘, 觉得小妻子的脑袋里面已经只剩账册, 全然没有他这新婚的丈夫了, 不禁有些怀疑, 让她?主中馈这件事是否是过于?急躁了。
坐在她?身侧, 把她?身前的账目都给扫到一旁, 掰正她?的身子面朝自己后,他才一本正经的问:
“难道?我除了断案办公?务外别的事就一概不会?”
“倒也不是, 只是觉得这内宅妇人之责, 夫君怎也会。”
“看账目这事本身并不难,可是只靠你自己一人就想在两月之期内就看完京郊十里水田好几年的账册,这才是最难的。”
她?微讶,檀口轻启的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
“你怎么?…”
话未说完,一直手就被拉了过去,旋即同?她?十指紧扣:
“方才趁你用?膳时,我去见了吴嬷嬷。”
刚才的和盘托出, 梁钰听得出来她?有所隐瞒,知她?有所顾虑, 便不再多言,只径直去找了吴嬷嬷,遂才知道?她?今日事情的全部始末。
相处日久,姜姝挽难有像今日这般有对一件事过于?热衷的时候,能让她?连吃饭都顾不上,饭毕后又急匆匆赶来书?房继续手上的事,梁钰一见便知,今日定是发生了什么?。
姜姝挽怕他多想,有些着?急:
“不干他们?的事,是我自己揽的,没全部告诉你是觉得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左不过就是多看几页册子,多拨几粒算珠罢。”
“可这事已经影响到了你。”手上力道?有些加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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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也逐渐变沉,听得出来是对今日之事的不满。
姜姝挽察觉到,另一手覆上他二人紧扣的手背,语气温婉道?:
“那李管事说的也没错,既别家娘子能做,那我也能做,若你因为这件事而?替我出头,那我日后在府中又该如何服众,梁家的管事们?始终是屈于?你的淫威之下,而?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你和阿娘如此信任我,把偌大的中馈都交由我,那我就更?要让大家看到你和阿娘眼光没有错,我确实?当得起这中馈。”
她?声?音柔柔,在这安静的夜色中像能抚平人心绪的羽毛,全然没有受到刁难和委屈的样子,看的梁钰心里有些发酸,不愿她?这样勉强自己。
荜拨的灯火被突如其来的夜风撩动了一下,墙上闪烁的人影也打?断了梁钰的沉默。
梁钰喉咙里喟叹一声?,出口的话有些无奈:“我是怕你受委屈。”
语气虽是无奈,可态度已是同?意,姜姝挽心口如落下大石,展颜一笑轻松道?:
“这本就是我该做的,再说,比起你为我做的那些,这些算不的什么?。”
他为他挨过家法,受过跪,而?她?不过是做了身为一名新妇该做的,根本谈不上是受了什么?委屈。
面对小妻子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眼前的男人觉得自己空有一腔的力气却没处使?,也实?在生不出别的让她?为难的话。
那些个管事欺负她?年轻,眼前这些账本就是让她?劳累一日的根源,捏了捏掌心细腻的小手,终是有些心疼:
“并州的案子也涉及那边的账目,我正好也没了眉目,不若随你一同?看看。”
她?狡黠一笑,有些揶揄的说:“可这只是田庄收成的账册,是不能同?朝廷赈灾账目相比的,夫君确定要看?”
她?话虽如此,实?则心里是怕耽误他,毕竟这些琐碎的事情是不能同?他的公?务相提并论?的。
“难不成夫人是怕我看不懂,又想要教教我?”
一语双关的话让姜姝挽羞红了脸,及时打?住他那些旖思旎想后两人又各自投入到了眼前这堆乱七八糟的账册之中。
梁钰实?在是谦虚,一开始姜姝挽以为他对账册这种东西是真的不懂,结果事实?上,梁钰何止是懂,那些个陈年老账目,他扫一眼就能明白,那年收成好,那年又闹了灾,管事有没虚报账目,底下的庄头有没有中饱私囊。
姜姝挽胜负欲上来,一副不愿服输的样子,拿出了在江陵时二人办案的状态来。
由于?梁钰白日要去六部上值,只有夜里回来才能同?她?看一小会,他看得很快,姜姝挽奋起直追,原本约定的两月之期不过一月就已经看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直到合上最后一页账册的时候,姜姝挽都不免感慨:
“等下次那李管事再来的时候,我便可以胸有成竹的说我也可以这话了。”
梁钰在身后替她?捏肩,伏案一个月,她?全身早就酸痛不已,梁钰每日都要替她?松松筋骨,这会听见她?如此说,他还是不赞同?:
“这次你为了李管事一句话就能看一月的账目,那下一次还有周管事,刘管事又来找你说道?,你又当如此?”
这问题她?倒没想过,当时只想到那么?多人在场,若是回绝就代表自己真的不会,索性咬咬牙就算硬着?头皮也要将这事做好,可如今就像他说的,一人来激她?,她?能如此,再多几个人又当如何。
沉默的态度让身后的男人明了,再次落座于?她?身侧后才说起了整件事的关键之处。
一府中馈,主母的能力固然重要,而?最重要的还是主母的御下之道?。
若那日不是姜姝挽,换成长公?主或是梁钰中的任何一人,李管事都不敢如此造次,用?账册来为难她?。
姜姝挽上次以退为进,给了那些个管事一种错觉,只要质疑她?姜姝挽,也许就能达到为难她?的目的,那日后只要管事同?她?之间产生龃龉,一激之下,姜姝挽或许就会像这次一般,以退为进,这种方法明为赢,实?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梁钰不想,也是不愿再看到她?还用?这样的办法来解决问题,才会在这会指正出来。
她?听后皱眉,自小所处的环境使?然,让她?从小久不争不抢,姜家的大凡小事,她?都以姜凝芝为先,就连最近两次同?姜凝芝起了摩擦,都是因为梁钰在身边给了她?底气才会如此。
“那下次要再遇上,我又该怎样做?夫君不若教教我。”
她?红唇翘起的朝他问到,一副撒娇卖乖的模样实?在是惹人疼爱,却偏偏还不自知,依旧这样泠泠看着?他,空旷已久的男人突然有些心火翻涌,那原本已经到喉头的话突然有些不想再继续说了,难耐的偏头看了眼已经黑尽了的天色,越发笃定要尽快结束当下的谈话。
“已经劳累了一月,今日便不想了。”他嗓音喑哑,透着?些不易察觉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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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姜姝挽不愿,困顿着?她?的问题一定要想出个所以然来才能睡得着?,她?朝着?他摆手,却在伸手的霎时就被人捉住手腕往怀里带。
“你作何。”她?讶然,这里是书?房,屋外还有婆子丫鬟在伺候,他这般行为,实?在是孟浪。
梁钰却是不管不顾,一把将她?抱起,嘴角噙着?坏笑:
“夫人都无视为夫一月有余,今日就想我便好,别的夫君替你想便是。”
说完,拦腰横抱着?她?就往明思堂的主屋走去。
如他所说,这一月来她?是真的累到不行,好几次都困顿到趴在书?房就睡了,还是梁钰回来发现将她?抱回去。
自然,夫妻敦伦之事更?是寥寥无几,每次梁钰一脸虔诚的捧着?她?的俏脸准备缱绻深吻的时候,她?嘴里咕哝的都是“夫君,我好困”云云,梁钰心有不忍,遂才屡屡放过。
今日,好不容易待到事毕,自然是不能浪费这春宵良夜。
姜姝挽清楚他心里所想,从那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中就能读出来,成亲日久,有些事情也不言而?喻,是以她?也不再扭捏,暂时将那些烦心的事抛诸脑后,在他眼前尽情大胆的绽放自己,取悦了他也取悦了自己。
春天的夜晚有些潮湿,院子里树影摇晃间又扑簌簌的下起了细雨,外面是黏腻的春夜,屋内是热潮的情意,梁钰将这一月来无处释放的力气都用?在了姜姝挽的身上,就在此情,此景,此夜里。
…
春分?过后,气候逐渐变好,每日都是艳阳高照,可整个盛京却隐隐有种无端的压抑在里头。
四月已至,春闱即将放榜,那些寒窗苦读数十年的学?子只待等今年的一个答复,放纵了一月的学?子们?都陆续收拾起心思。
礼部张贴红榜的小吏在一众人群里被挤的没处下脚,最后还是从京兆府抽调了些官兵后才让这红榜能继续张贴下去。
意料之中,梁骋在榜,为进士出身,至此,梁家一门三杰,只待殿试过后由吏部分?配他将要去哪儿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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