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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得偿所愿

    晚上是?一个?正常的饭局, 一起吃饭的人还是那么几个固定的人,其中有人看到陶竹已经能微笑?着点头打招呼,像是?身份上的默认。

    陶竹跟在蒋俞白身后, 本来是?想坐在他身边,但他身边已经有人了,找空座的时候, 有人问?她有没有空打麻将?,陶竹想也没想就跟他们坐在一起。

    今天蒋俞白他们有事情要聊, 全?都没坐上牌局,坐在主位上的,是?她现在的老板李飒,不过李飒应该还不知道他有陶竹这么个?实?习生。

    另外?还有一个?男生,是?上次加她微信叫她出来打麻将的,现在坐在她上家, 和另一个妆容精致的女生,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见过, 但她没过问?她的身份,坐在她下家。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为了躲另一个?尴尬的局面,而进入了另一个?尴尬的局。

    陶竹虽然没怎么练过牌技,但或许是?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耳濡目染,她的牌技上手就还不错, 能跟两个?常玩的男生不相上下。

    连输了四?把之后, 对桌女生不乐意了。

    长长的指甲把牌一推,厌恶地瞪了陶竹一眼, 又跟变脸似的,娇声对着李飒说:“我今天真是?晦气, 过来跟人刮了车不说,晚上又这样。”

    今天晚上赢的不是?陶竹一个?人,但说到后面这句,她的眼神?只向?陶竹飘来,好像晚上的晦气是?陶竹一个?人带来的。

    李飒专心抓牌,什么都没看见,上把他刚赢,现在正高兴:“哈哈,改天去雍和宫拜拜。”

    女生坐直,再次进入状态,边抓牌边问?:“雍和宫灵还是?潭柘寺灵?”

    坐在陶竹上家的男生身子往前倾,压低了声音说:“要我说,大禅寺最灵。”

    陶竹不知道在这种场合该怎么回应,假装没听见,低头看自己的牌。

    三个?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女生的脸又微微向?陶竹偏来,但眼睛没在看她,冲着齐其余的两个?人挑了挑眉:“是?呢,但咱们谁进得去?”

    他们进不去,她也进不去。

    在同一个?牌桌上,身份地位或高或低的四?个?人,在这样的一个?先决条件之下,都成了同样的人。

    在那座只有蒋家人能进的寺面前,他们都是?入不了蒋家门的人。

    房间好像不太通风,陶竹心口一阵发闷。

    她的眼睛越过牌桌,往前面探了探,蒋俞白瘫在座椅上,全?神?贯注地跟身边人聊天,没看她。

    手里这把牌输了。

    后面的几把,陶竹再没赢过。

    除了她,牌桌上的人都挺高兴的。

    下了牌桌,女生亲昵地挽着她,要跟她一起去厕所?,陶竹行尸走肉般被她牵着,耳边回荡麻将?牌噼里啪啦碰撞在一起的声音,脑海里唯一的画面,是?蒋俞白冷漠的侧脸。

    女生从厕所?出来,洗了手对着镜子理?完头发,拿出手机,要加陶竹的微信,可她的话是?这么说的:“我原来以为你是?蒋哥的妹妹呢,下回约着一起逛街啊。”

    陶竹边擦手边回:“我手机落车里了,等会儿吃完饭加你吧。”

    上次跟他一起过来,大家都对她持观望的态度,就算有人轻视她,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但是?今天不同了。

    什么都没说,就是?什么都说了,坐实?了某种身份。

    否则,她也不会被人挽着手来厕所?。

    她曾经梦寐以求的身份,真的得到了,却觉得恶心无比。

    琳琅满目的美?食美?酒在眼前转了一圈又一圈,香气迷眼,天花板的吊灯在圆盘上汇集成一个?金色的闪光点。

    陶竹想起了她记在笔记本上的第二句话。

    你放弃的东西,也会放弃你。

    陶竹你看,蒋俞白早告诉过你的。

    是?你放弃了他的爱,现在在他身边,但也真的被他的爱放弃了。

    你没经历过,他见过烟水寸草,历遍茫茫人海,告诉你的结论,是?你不信。

    可是?,能怎么办呢——

    纸迷金醉,北风乍紧。

    得偿所?愿,咎由自取-

    和蒋俞白之间只隔了两个?座位,但一晚上思绪缥缈,陶竹没听到他们的对话,在蒋俞白叫到她名字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他们四?五个?人现在要去三亚。

    从北京到三亚,在他们口中比从学校西门到学校东门还容易,毕竟偶尔陶竹需要从西门走到东门的时候还得纠结是?要花钱骑共享单车还是?迎着寒风走过去,但他们买机票却只需要考虑买几个?人的。

    蒋俞白问?:“小桃儿,一起去吗?”

    是?想跟他一起去的,但陶竹没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只说:“明天我得实?习。”

    他一个?晚上都没跟她讲过话了,陶竹不确定?他的想法?,因此把选择权交给他。

    如果他想让她去的话,他会有办法?的,这是?陶竹对蒋俞白的信任。

    蒋俞白看了一眼李飒。

    李飒被看的一愣,心想你看我干嘛呢,我又不实?习,但这跟老师点名似的,是?自上而下的压迫,由不得他反驳,于是?李飒说:“实?习生的话请假就行了吧,反正只是?做点杂活?”

    蒋俞白的视线又缓慢地挪回来,平静地看着陶竹。

    “哦,那我请假吧。”但她发出去之后又有点犹豫,“就是?不知道这么晚了,我主管来不来得及批。”

    这下李飒倒是?机灵了:“嗨,请了假就行,不用管批不批,他还能追杀到三亚不成,如果你们学校有实?习证明要求的话,大不了我公司给你开。”

    啊,你要这么说,我可就请了啊。

    陶竹跟蒋俞白对视了一眼,她忍不住先笑?的,而后蒋俞白跟着她,淡淡地弯了弯唇。

    他这样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很温柔,像是?被轻轻地抱了下。

    离开场子的时候,她走在蒋俞白身侧,后面跟着刚才的女生,和另一个?男生并肩走。

    她的声音不大,但陶竹听得很清楚,像是?能拧出水的撒娇:“我也想去。”

    “下回,下回我带你单独去,好吧?”男生说,“我们这是?去谈事儿的,你去了我也陪不了你。”

    在这个?圈子里,今天你是?掌上娇,等明天他从外?地回来,肯不肯接你电话都是?另一回事了,她自然不乐意。

    “那为什么她就能去?”

    “别指!”男生低喝,语气有了几分愠怒,“手指头不想要了?”

    走廊不长,走出室内,身后的对话声荡然无存,陶竹在凛冽的黑夜里,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白色烟雾随着寒冷空气蔓延,凝结成细小的白雾,和她心中那点小小的郁结一同消失不见。

    天地悠悠,夜深且长,陶竹跟在蒋俞白身侧,和黑色的轿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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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融入深不见底的夜色。

    他们坐的是?海航晚上最后一班飞机,十一点四?十五从北京飞三亚。

    陶竹长这么大只坐过两次飞机,第一次是?蒋禾给她买的票,从繁春到北京,第二次就是?现在,但两次的感觉完全?不同。

    第一次她手足无措,在机场跟着奶奶一起打听进站口在哪,第二次公务舱里零星做的全?是?认识的人,他们在机场里随性聊天,像是?还没走出那个?场子。

    想起繁春和爷爷奶奶,陶竹不由得想起在繁春时的蒋俞白。

    她明目张胆地侧过头,用眼睛一笔一划描摹他的轮廓。

    眼睛闭着的时候比睁着的时候弧度要柔和的多,鼻子立挺,从山根往下一道陡峭的弧度,嘴唇偏薄,看上去就像是?说话刻薄的人。

    他除了脸颊,一切都是?她熟悉的样子。

    不知道是?瘦了,还是?人长大之后胶原蛋白流失了,他十八岁侧过脸时脸颊会鼓出一个?圆滑的小包,现在已经一点都看不见了。

    从脸颊到下巴,瘦削而锋利。

    蒋俞白原是?歪着头靠在座椅上,忽地他回过头,睁开眼:“这么多年了,我这张脸你还没看够呐?”

    陶竹脱口而出:“以前又不敢看。”

    她说完,感觉蒋俞白明显怔了一下。

    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有种微妙的平衡,蒋俞白注定?是?给不了别人爱的,于是?陶竹也把自己的感情藏起来,像是?那天夜里的一时兴起,才会跟着他。或许哪天新鲜劲儿过了,他们又回到那样普通的阶级关系。

    富二代,和保姆女儿。

    只有这样,她才能让他相信她会乖,让他相信就算有一天他不想继续这段关系了,她也不会死缠烂打,听话走开。

    而以年计算的感情过于沉重,会打破他们的关系,所?以对于她兵荒马乱的暗恋,陶竹选择绝口不提。

    “毕竟以前爷爷奶奶还有我妈他们都让我对你好点嘛。”陶竹打了个?马虎眼,把话题扯开,“对了俞白哥,你去繁春的时候好像不是?高中毕业,也不是?大学毕业,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去繁春呢?”

    倒也不是?突发奇想的问?题,其实?陶竹很久之前反应过来那个?时间节点的时候就好奇过这个?问?题,只是?一个?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场合问?,结果没想到这个?好奇已久的问?题在这样一个?用来挡刀的时刻刚好用上。

    “蒋俞白应该是?信了,没在上一个?问?题上纠结,而是?认真地回答她:“大二。”

    一般情况下,只有某个?话题正好是?蒋俞白刚聊的话的时候,他的态度才会认真,陶竹庆幸自己找对了话题。

    随着飞行高度的升高,外?界的喧嚣逐渐褪去,陶竹在舱内引擎的嗡鸣声里,听完了蒋俞白的故事。

    蒋俞白原本是?在国外?读书的,大二那年,他和身边的几个?朋友想要一起创业做外?卖项目。

    契机说来简单,是?有次在图书馆熬夜写paper(注一),他们几个?同学点了个?披萨delivery(注二),点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半,等到披萨送到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凉透了芝士发臭不说,披萨饼在盒子里已经烂成了番茄酱炒馕。

    几个?商科学生,家境都殷实?,在困难中找到了机遇。

    谁还没有个?懒不想做饭的时候了?谁还没有个?在外?面想吃饭,附近又找不着个?合适饭馆的时候了?

    国外?服务行业做的向?来不好,一个?快递七拐八拐能折腾个?半年才到手还是?烂的,但国内的服务业可相当发达,买个?快递今天下单明天就能给你送到家门口。

    那时候外?卖行业还没兴起,几个?人当时就有了主意,在term(注三)结束当天就跑回国,眉飞色舞地给蒋中朝讲了自己的创业计划,顺便找他要一千万人民币的创业基金,占股百分之四?十九。

    蒋中朝平静地听完他的企划后,让他回去写一份详细的策划再细谈。

    那时候正是?年轻气盛,刚熬完几个?大夜又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但蒋俞白一点都没觉得累,拿起电脑斗志满满地开始写策划案。

    几个?同学在国内不是?一个?城市的,他们开视频,拉会议,像合格的职场人,耗时一周,写了满满二十四?页A4纸的策划,交给蒋中朝。

    但事实?上所?谓的策划案蒋中朝只是?随口一说,他压根儿就没想到蒋俞白真的会写,也根本就不允许他创业。

    他们几个?同学花费一周心血写出来的策划案,他看都没看一眼就否了。

    陶竹听得皱眉:“为什么啊?现在外?卖行业那么发达,用户量那么大,这个?项目很好啊。”

    是?啊,为什么啊,当时蒋俞白也不懂,更不服,血气方?刚的少年,正有在世间大展宏图的志气,拿着他写的策划案快把各路投资人的门敲烂。

    可如今现在他已经被现实?磨平了棱角,已经可以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轻轻地捏她单纯的脸,语气平淡:“现在外?卖行业已经成功了,你用今人的角度,去看过去的历史,当然知道这是?个?好项目,但是?身处历史的洪流当中,一切都是?未知数。”

    而且,在蒋中朝的眼里,蒋俞白再怎么花钱,因为价值观已经摆在那了,他知道这不是?个?正经的事,所?以心里有分寸,就算放任他玩车玩表玩女人,他心里也有个?度,知道花钱花到什么份儿上就得停。

    但是?创业这个?事儿不是?,因为他觉得那是?正事儿,所?以这就成了一个?无下限底洞,一开始能要一千万,明天出了窟窿他就想拿一个?亿去填窟窿,前边沉没成本已经这么大了,后天再出问?题,就得是?十个?亿。

    成了,皆大欢喜,但如果败了,后果谁都承担不起。

    十个?亿,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可以试错的数字。

    因此,在蒋中朝看来,花钱都是?小玩小闹,创业才是?真败家,一千万他扔河里,好歹还能听声响,但拿去创业,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最关键是?,那时候他的果汁厂运作?的很好,蒋中朝认为蒋俞白完全?没必要去做风险这么大的事,毕业之后直接接手果汁厂就可以了。

    可那时候志向?比天高的蒋俞白怎么可能同意,觉得自己的辛苦被否定?,怀才不遇。

    蒋中朝觉得蒋俞白之所?以会那样任性,是?因为他就不懂得钱来之不易,于是?在他大二那年,把他丢进了小山村。

    蒋俞白到现在还记得蒋中朝说的那句话。

    “你以为就你辛苦?还是?你以为你的辛苦值一千万?你知不知道一千万是?什么概念?你去看看他们,他们一个?村子的人,哪个?不比你累,不比你辛苦?起早贪黑的种水果,只要喘着气儿就不敢离开那个?村子,但是?整个?村子的人加起来,一辈子都凑不够一千万。”

    尽管后来蒋俞白知道,当时蒋中朝不让他创业的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许婉楼的父亲,一些不可言说的缘故,他们家必须韬光养晦,不能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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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当时的他并不知道,然后蒋俞白就真的去了。

    也是?真的见识到了蒋中朝口中的那个?世界,那个?连“打工”两个?字都让当地孩子倍感憧憬的世界-

    在陶竹的眼里,从她认识蒋俞白那天开始,他就是?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只有被人求着他的份儿,她从没见他跟谁扶过软,低过头,无所?不能。

    可就是?在这个?晚上,九天六百米高空之上的安静机舱内,她第一次见到了蒋俞白郁郁不得志的表情。

    原来,他也有他的可望而不可即。

    蒋俞白低低地说了很久的话,在寂静的机舱里平静地剖开自己的内心,直到机舱灯打开,亮黄色的灯照进他疲倦的眼底,他才从情绪里走出来。

    他的手从她的脸上滑落,沿着脖颈,手臂一路蜿蜒至她的手,他把她的小手握在手里,很轻地握了一下,语气里像是?疼爱,又像是?无奈,呼吸在她耳鬓摩挲:“小丫头,你说你怎么这么会问?呢?嗯?”

    陶竹从来不知道他那年去繁春背后还有这样的渊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另一只手覆在他宽厚的手掌上,像是?要透过现在这只手,给那时候的蒋俞白一点勇气和安慰。

    “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些。”蒋俞白弯唇一笑?,抬眼看她。

    眼底情绪褪去,蒋俞白又恢复那副散漫模样,开起了玩笑?,“你说有一天,要是?你被我对家收买了,听他们的话捅我一刀,我怎么办?你肯定?知道往哪捅最疼。”

    陶竹抿了抿唇,脸上半分笑?意也没有,握着他的手臂,语气是?不合时宜的郑重,在逐渐降落的飞机上,她身后的城市显现,灯火亮起,像是?整座城市都在见证她的承诺:“俞白哥,我不会的。”

    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

    第42章 露水气息

    飞机停稳后?, 广播里发来播报。

    出发地北京的气温零下五摄氏度,到达地三亚二?十六摄氏度。

    这个温差把雪糕从冰箱里拿出来都会化掉,人也差不多了。

    飞机和机场里低温空调都觉得衣服粘在身上黏黏的, 更别提等下会去室外?了,陶竹想了下那个温差,再搓一搓自己的秋裤, 觉得裸奔都不行,她得扒皮。

    跟她同一机舱下来的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 有说?有笑,像是完全没听到气温变化一样。不否认他们一直在室内,本?身穿的就比她薄,但那也是长袖长裤啊,真的只有她热吗……

    “俞白哥。”廊桥上,陶竹贴着蒋俞白, 问, “你热不热啊?”

    蒋俞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 原来你有体温啊。”

    每次他这样,陶竹都有种不祥的预感:“啊?”

    蒋俞白:“半天没吱声儿我以为你属骆驼的呢。”

    陶竹:“?”

    以为她不知道热直说?就完了……属骆驼是什么鬼啊!

    那那那,现在知道她不属骆驼了,也没见他跟她说?要怎么办啊?

    商务舱比普通经济舱的乘客早下飞机,身后?没有乌泱泱的人,凌晨的机场, 他们几人浩浩荡荡地走成一排, 像老港片里?叱咤风云的古惑仔。

    然而,在这帮万众仰望的大佬中多出?了个小叛徒, 那是个明显矮了一截的粉家伙,跟着人群最中间的人, 鬼鬼祟祟地左看右瞟,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跑去厕所脱秋裤。

    凤凰机场不大,没几步就走到到达口,再往外?走,就已经被人接上了。

    穿着秋衣秋裤走进二?十六度的晚风里?,就像被光溜溜地扔进四十度的烤箱,幸好只有几步,便上了来接机的商务车。

    宽敞的商务车后?座,摆着五个精致的品牌袋子,三个放在驾驶座后?面?的座位,两?个放在副驾驶后?面?的座位。

    橘黄色的车内灯打在质感上乘的黑色包装上,反射出?流光溢彩的黑色。

    接他们的人坐在副驾上,关上商务车前后?的挡板:“衣服给您准备好了。”

    怪不得,刚才他们都不慌,原来是早就习惯了会有人把一切都打点好。

    陶竹抿了抿唇,下了飞机就有新衣服的待遇,她是第一次体会到,有点奇妙。

    一块类似于影院幕布的挡板徐徐升起,陶竹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刚想和蒋俞白分享,侧过头?见他单手伸进衣服袋子,漫不经心?地往里?瞥了一眼。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挡板升起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她震惊的,而是为了遮挡住前后?排,让他们在后?排换衣服的。

    可、可是,他们一起换衣服……

    光是想到这个行为,陶竹的脸就已经开始发烫了。

    他们这是,默认他们,已经那个过了吧……

    陶竹紧张又尴尬地别过脸,低头?抠着车把手上模糊的指纹痕迹。

    但蒋俞白没换,他不动声色地放下袋子,说?了声:“走吧。”

    副驾驶上的人毫不迟疑地应下:“好的,那咱们就直接回酒店了。”

    蒋俞白:“空调调低一点。”

    “好的,现在是22度,我调到18度您先?感受一下。”

    蒋俞白没再应声。

    车窗外?成片的椰林在眼前匆匆倒退,等下车到酒店门前,鼻腔里?弥漫着清晨新鲜的露水气息。

    与昼短夜长的北京不同,三亚是长夏,东方的天空已渐渐露出?鱼肚白的色泽-

    入住的酒店依然是同一个房间。

    他们是被门童领进去的,等到门童走了陶竹才发现,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全世界都已经默认他们的关系,只有她自己知道,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陶竹拎着自己的袋子,僵在原地。

    蒋俞白的袋子被人妥帖放置在沙发上,他弯腰从?袋子里?拿出?自己的半袖和短裤,直起身子,便看见她呆若木鸡的样子。

    那晚虽然他喝了酒,但神?智还清醒,很清晰地记得是谁先?开始的。

    怎么当时胆子大,现在还怕了呢,蒋俞白恶趣味横生。

    只开了夜灯的酒店房间光线柔和,曲线架构的墙面?装饰像波光粼粼的水,在身后?泠泠浮动。

    蒋俞白单手解开胸前衬衫扣子,好整以暇地往前逼近两?步,高大的影子完全覆盖住她的身体。

    本?就不大的酒店卧室空间像是又小了十倍,隐秘的空间里?只剩他们一男一女,呼吸暧昧交缠。

    分明已经有了缺氧的感觉,但陶竹好像已经忘了怎么呼吸,她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纸袋先?于她的身体磕到墙面?上。

    “哒”的一声,处于紧绷状态的陶竹吓出?一个冷颤,像是猫的应激反应。

    实在是有点呆萌,蒋俞白憋不住了,“噗嗤”笑出?声,打破他一手营造出?来的旖旎气氛。

    他拿着衣服,两?三步跨过陶竹,打开另一扇房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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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来这是间套房,蒋俞白手搭门把手上,眼神?在里?外?两?个房间指了指,问:“你睡里?面??”

    陶竹:“我睡外?面?就行了。”

    蒋俞白没客气,走进里?面?的房间,关了门。

    陶竹盯着房间门看了一会儿,放下手里?的袋子,走到窗户前。

    这时是凌晨五点多,对于不常熬夜的陶竹来说?,就算一晚上没睡,到了该起床的时间,也睡不着了。

    她换上了他们给她准备的夏季衣服,趴跪在床边的贵妃椅上,拉开窗帘,看着远处朦胧光线下,蔚蓝的南海,终于有时间静下来去思考他们的关系。

    可想了还不如不想,她觉得他们的关系好乱,像是一道方程式,写了个解,匆忙抄了个答案上去就交卷。

    没有过程,甚至不知道抄来的答案是不是这道题的答案,只知道他们的关系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分明内心?知道两?人的关系都没有再近一步,但却莫名有了肌肤之间的亲昵,和他的身份带给她的,润物细无声的优待。

    这不是陶竹想要的,她只想陪在他身边,像普通情侣那样,牵手也好,拥抱也罢。但她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被动承受。

    搁置在窗台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塑料外?壳震在坚硬的大理石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凌晨五点,谁会给她发消息?

    陶竹皱着眉拿过来一看,原来是现在睡在里?屋的那个。

    他也没睡,问她睡了没。

    陶竹说?没有。

    房间门“咔哒”一声打开,蒋俞白从?房间里?走出?来,颀长的身影模糊的晕染在墙上。

    他换好了短袖和轻薄的九分裤,刚从?凛冬过来,他们都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酒店的贵妃椅很宽,陶竹趴跪在角落里?,身后?还留了宽敞的大片空地,蒋俞白顺势就躺在那。

    他手臂闲散地抬到头?顶,两?条腿闲散地交叠在一起,大腿似有若无地扫着她的臀部?边缘。

    比起她头?发扎成丸子头?的形状,蒋俞白更喜欢她长发轻垂在肩头?的样子,看起来更成熟温婉一些,和高中时期的她有所区分。

    他指尖绕圈,在她的发间缠绕,嗓音低柔:“就知道你睡不着。”

    她在他面?前向来无处遁形,也没有伪装的必要,把头?往他的方向挪了挪,方便他随意玩弄,轻轻地“嗯”了一声。

    “听过一句话吗?”没有任何前兆,蒋俞白直接进入主题,“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记好价格。”

    “嗯。”

    陶竹听过,这句话出?自茨威格的《断头?皇后?》,警戒世人不要贪婪,不要妄图不劳而获,这句话用来教育这个圈子里?的女生再合适不过。

    猜到蒋俞白大概是要用这句话教育她,陶竹不反驳,安静地听着。

    蒋俞白:“但其实,礼物和价格,并不是一个等价交换。”

    这句话和陶竹预想中的教育不同,她疑惑:“什么意思呢?”

    “意思就是。”蒋俞白顿了顿,思考这句话的残忍程度,确认了一下,才说?,“并不是你想好以什么为价格,就能获得相?应的礼物。”

    陶竹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完全听懂,微微皱眉,反过来坐正。

    “就像你知道的那些人。”他一句话带过,彼此心?知肚明他的指代,“她们大概都以为舍弃尊严,和姓生活的乐趣,就可以换来金钱和轻松的生活,但其实不是的。”

    不是?难道这还不够吗?

    不是他说?的吗,你放弃了什么,就会被什么放弃。

    “年?轻时可以积累经验的时间,困难来临时面?对的勇气,对爱情的向往和信任,乃至生育能力。”蒋俞白平静地阐述事实,“这些看不见的虚无,一样很昂贵。”

    他们给她准备的是一条短款连衣裙,陶竹反过来坐的时候虽然胳膊托着裙子下摆,但从?蒋俞白这个位置仍然能看见一点隐秘缝隙。

    他只瞥了一眼,修长的手指帮她拽了拽裙摆,等陶竹自己接过手完全挡住的时候,他的手自然地隔着裙子搭在她的大腿上。

    “与命运做交易,命运想拿走什么就拿走什么,而不是你想要交换什么就用什么交换。”蒋俞白声音冷淡,“所以……”

    “俞白哥。”话说?到这,陶竹已经完全听懂了,但她叫住他,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把是非利益摆在她面?前,提醒她这是她现在做出?的选择以后?所要面?临的结果。

    再不打断他,陶竹觉得他就要替她做出?选择了。

    她坐着,他上半身倚在贵妃榻躺着,两?人的目光维持在同一水平线上,她平视他,笑了下:“但我还是决定这样。”

    “想好了?”蒋俞白直白地揭穿,“就这么跟着我?”

    陶竹俯身过去,双臂绕到他的脖颈后?面?,轻轻地“嗯”了一声。

    金主也好,捞女也罢,不管世人眼光,我只想在你身边,哪怕,你永远也不知道我喜欢你。

    他已经给了她两?天的时间,让她感受跟他在一起会给她生活带来的变化,给了她反悔的机会,但这仍是她的选择。

    “小桃儿。”他的手揽过她的肩膀,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我有点后?悔,让你看到这样的世界。”

    你见多识广,游览过这大千世界,见过万里?山河。

    可你没留意过峡谷缝隙间开的花,没听见过瀑布下面?小鱼吐泡泡的声音,没碰到过森林沼泽之下潮湿的苔藓。

    在你举足轻重的世界之下,也有我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世界,只不过你看不见,我也不能让你知道。

    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记好价格。

    可我能支付的价格太低,花费了所有价格,也得不到我想要的礼物。

    第43章 身居高位

    蒋俞白九点出门的, 他?这次来主要就?是谈事儿,一夜没睡,只在刚才躺在贵妃椅上抱着陶竹眯了一小会儿。

    陶竹在他走后爬上床, 睡了个昏天黑地。

    再醒过来是下?午一点,陶竹揉了揉瘪瘪的肚子,找到昨天门童留下?的房卡, 去?了一楼的二十四小时开放自助餐厅。

    原先?只知道这家酒店高档,但没想到连自助餐厅都是顶级的奢华, 剧院式的风格像是一座艺术宫殿,八个开放式烹饪台厨师二十四小时就位。

    而从餐厅的位置往外看,巨大的游泳池清澈透明,波光粼粼,宛如一面碧蓝的明镜,倒映着周围的青翠植被和蔚蓝天空, 和远处的南海连成一片。

    池边绿树成荫, 摆放着舒适的躺椅和沙滩伞, 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向往。

    繁春是山地,北京是平原,这是陶竹第一次见到海景,美到失语。

    她吃着海南特色米粉,心里萌生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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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法,并且说?干就?干。

    她快速吃完饭, 拿了几串不同的水果, 但还没出餐厅的门就?被拦下?来了。

    黑衣服服务员很客气:“不好意思女士,这里是自助餐厅, 不允许外带食物。”

    陶竹下?意识想算账,虽然是自助餐厅但我也没吃几口啊, 而且我又没有带很多,完全可以当是在这里吃的。

    但想到餐厅有餐厅的规矩,她忍住了自己没素质的发言,老实地把水果交出去?。

    她刚想问附近有没有超市之类的,前台领班已经过来了,他?挥了挥手里的对讲机,把先?前说?话?的黑衣服服务员赶走,把她刚才拿的水果全都撞进袋子里,还多给她装了不少?:“不好意思陶女士,打扰到您用餐了,请您随意,需要再给您送一些到楼上吗?”

    陶竹愣了下?,反应过来领班这样做的原因,她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拿着水果离开。

    她找了九个不同的景色,配上不同颜色的水果,拍了一段现在短视频平台上最火的卡点视频。

    芒果配金色的沙滩,鲜橙配蔚蓝的海水撞色,绿提配棕榈树,西瓜片配太阳,草莓配泳池,蜜瓜配奶茶厅,香蕉配酒店水上乐园,葡萄配咖啡店,绿椰子配椰林。

    因为要找不同的景色和角度,陶竹酒店里里外外爬上爬下?忙了一整个下?午不得?闲,直到下?午蒋俞白忙完接她去?吃饭,她才刚把视频剪辑好发出去?,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吃饭的地方和蒋俞白的日常比算不上多奢侈,但海鲜种类多且新鲜,是有人尽地主之宜,想带他?们当地特色。

    大概是今天的合作谈的顺利,蒋俞白心情不错,给了这个面子。

    昨天晚上太困了,陶竹谁都没看清,今天晚上才看见,这个昨天坐在副驾驶上去?机场接他?们,今天尽地主之谊的人,就?是曾经在饭局上给蒋俞白递过名片,说?他?们家在三亚开了个酒店的男生。

    蒋俞白管他?爸爸叫小杨叔,管他?叫小杨。

    吃完晚饭,小杨又提议开自家游艇带大家出海。

    其?他?人没意见,就?等着蒋俞白发话?。

    蒋俞白慢条斯理地擦手,没急着给回应,看着陶竹:“想去?玩么?”

    陶竹没坐过游艇,其?实是挺想体验一下?的,但是吃完饭她忽然觉得?胳膊疼,碰一下?像是被小火苗烧了一下?的那?种刺痛,她以为自己是吃海鲜过敏了,想回酒店休息一下?。

    她把胳膊轻抱在身前,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蒋俞白的视线落在陶竹的胳膊上,眉心轻轻地皱了一下?,盯着她的胳膊不知道是在问谁:“有晒伤膏么?”

    “有有有,我车里有,这边天热,我老忘涂防晒,就?这个药膏多。”小杨从椅子上站起来,接着蒋俞白的话?说?,“蒋哥我给你拿去?,稍等下?啊。”

    晒伤不是大毛病,等小杨跑开,蒋俞白又逗她:“我们桃儿总业务够繁忙啊,这么热的天儿都不忘出门考察。”

    众人哄堂一笑,却没人敢接茬儿。

    人多的时候陶竹不太敢说?话?,明知道他?是在开她玩笑也就?轻“嘁”了一声?,心里想着既然不是过敏的话?,那?问题就?不太大,不如还是去?坐游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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