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呢。”
晏琼池又蹭她,“本该如此,别想真实不真实了,就算是美梦,也好好感受不是?”
“你说得对。”
鱼阙仰头喝酒,有酒从她嘴边溢出。
晏琼池一口咬在她的脖颈出,阻断了酒向下滑去。
四四识趣地跳到别去玩儿去了。
“你还记不记得……”
两人玩闹时,在簌簌的叶子中突然传来一阵阵的萧声,鱼阙仰着头听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萧声,想有感而发。
“什么?”小狗儿似的晏琼池松开了她。
“此前在烛玉京里,有一个云游而来的修士,他路过烛玉京,没有行路的银钱,就客居烛玉京,以给人做白事超度为生,某一日,他遇见了一个耳朵听不见的姑娘。”
晏琼池将手支在膝盖上,撑着脸侧头认真地听她讲故事,有花落在他头发上,也同样落在鱼阙发梢处。
鱼阙很少会同他说这些,倒是有趣了。
“修士在那个夏日除了攒钱,还教会了那个耳朵听不见的姑娘吹埙,是稀奇的事情。”
“那修士真是入了境界。”晏琼池笑,说:“他教一个耳疾的姑娘学会了吹埙,你姑且也学会了好好生活,我也入了境界,即可得道成仙也。”
他摇摇头,看向远处的花神,说:“对吧?”
两人离了草台峰,又到处闲逛,不知不觉来到了玉柱山下的城镇。
日头渐渐地高起来,鱼阙手里拿了个糖人,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坦然自若的游玩,她终于也可以心安理得的放松,沉浸在看看买买的乐趣里。
只不过现在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晏琼池要去茶楼里歇着听书,他就是娇气,太阳多晒一会都不行。
“去前面的茶楼里看看,听听今日说的什么书,不行再换,我虽然是冤大头,但不能真的作冤大头。”
被晒得有点蔫蔫的晏琼池说道。
“好,咱们向前看看去。”
两人说话之际,突然听得身后来了人,吵吵嚷嚷的,似乎是商量收工后去哪里喝酒。
鱼阙不经意转脸去看,愣了一下。
那说话颇为娇蛮的女子也愣住了。
“你是……你是坏家伙?!”
干练打扮的女子先出声,一脸不可置信。
鱼阙也愣了。
她不是……她记得……
“珠大人,这位是?”
她身边几个衙门捕快打扮的人出声问。
“算是我的姐姐。”
反应过来的鱼珠大步走到鱼阙跟前,凑近她,问:“你还活着?我以为你早就死了。”
鱼阙看着面前捕快打扮的鱼珠,也说,“我也以为你死了……你不是?”
鱼珠冷哼,看向她身边的晏琼池,很快把目光瞥向一旁:“我不是还好好的站在你跟前吗,才没死。”
她有些别别扭扭的说:“既然你也没死,我就不用去祭拜你了,省心。”
鱼阙尚且记得自己痛心地为这个才见过不到几次的妹妹怒杀山宗修士。
“你这些年都做什么去了?”
鱼珠见她又默不作声了,问。
“没做什么。”
“又不告诉我。”即便是身为神风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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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鱼珠在鱼阙面前还是忍不住噘嘴,“我见过你说的那些景色了,你不告诉我就算了,我自己会经历的。”
事实上鱼阙偶遇鱼珠,过于震惊,使得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上下地打量鱼珠,见她一副捕快打扮,腰间别着环首刀,非常神气。
“那你呢,你又做什么去了?”
鱼阙问她。
“我?我逃离蓬莱洲后,成了个捕快。”鱼珠说,“虽然我不曾学过术法,但比常人都厉害些,一来二去,我就做了他们的老大。”
事实上鱼珠的成长之路也颇为忐忑。
她一个被困在庄子里被当成羊羔一样养大的小姑娘,逃离蓬莱洲,独身一人踏足大陆,像个稚儿一样将将睁眼看世界。
或许阿娘赋予的血液生来都带着冒险和无畏的劲头,鱼珠也顽强地活了下来,如今过得还不错。
知道她过得不错,这就够了。
“干什么露出这种表情?一点也没变呢你。”
鱼珠噘嘴,又说,“我可是有自己的路要走,不必担心我,我现在变得很厉害啦,也能挣钱了,我在城西买了一座院落,你要是没事,可以来我家做客。”
“好。”
鱼阙自然答应。
“你现在住哪里?”
鱼珠一股脑地介绍完自己,当然也想知道这个坏家伙现在近况如何?
“住在烛玉京,你不是想看烛玉京的红叶么?你若是得空了,可以到烛玉京小住,观看秋日盛景。”
“那他是?”
鱼珠自然没有忘记那双仿佛地狱来使似的眼睛,可那家伙现在正站在姐姐身边,一副“啊姐妹重逢场面好感人我不会说什么但是你最好不要提起我”的笑脸。
“呃……”鱼阙被问住,她挠了挠脸,还不知道该怎么对外称呼晏琼池,但见他抬手似乎想从怀里掏什么东西,她只得比他更快一步,说:“道侣。”
晏琼池点头如捣蒜:“是,没错。”
又补充道:“婚书八字帖儿也有,你想看我也有的。”
好能装,明明说过那种话,什么再出现在鱼阙面前我真的会杀了你……鱼阙是她的姐姐,她为什么不能见?
鱼珠看向他的眼神都幽怨起来了,见他打着哈哈跟姐姐说话,又把视线转移到鱼阙脸上,见她气色不错,丝毫看不出是受了那种伤的程度。
“怎么了?”
鱼阙见她直直看着自己,问。
鱼珠有很多话想问,可是看着她倒是说不出口了,她该说什么呢?
想伸手去拉拉她,但下一秒猫叫声打破了她鼓气的勇气,鱼珠有些泄气地看向被自己放在腰间布袋里的猫。
“小猫,刚刚捡到的,还没有取名字。”
鱼珠把小猫抱出来给她看。
然后意外地看见坏家伙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你要看看么?顺便再给它取个有意义的名字罢,给你。”
鱼阙接着那个小小的猫,咳了一声,见这个小猫长得十分潦草,四只脚趾都比寻常小猫大一些,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谨慎地说:
“那不如,叫,大趾?”
鱼珠:……
围观众人:……
那也不能潦草的叫人家“大脚”吧?
晏琼池拍手:“太棒啦,取得很好!”
鱼珠在这天明白了一个事实,能打能抗看起来也上过几年学的坏家伙,她在取名字这方面是真的很烂。
“我以后若是有孩子,我还想让你给孩子取名呢,”鱼珠叹气,“只要有一个孩子随着阿娘的姓,鱼氏也将在那孩子身上繁衍生息。”
鱼阙玩着猫,听她说话,把目光又放在鱼珠平坦的小腹上,皱眉。
鱼斗繁的野心犹萦绕在耳,不免让她警觉。
“你……”
“我成家了,有孩子不是很正常的么?”
鱼珠见她欲言又止,非常大方地承认。
鱼阙的目光瞬间就变了,变得警惕,像是突然竖起耳朵的兔子。
“和谁?”
晏琼池在姐妹对话里适当插了一句进来。
“朱催玉!”鱼珠说:“昨日才喝的合卺酒。”
昨天才新婚,今日就要出任务。
鱼阙抱着猫的动作更僵硬了,目光炯炯,像是要把她烫出一个洞来,“朱催玉?他是谁?”
“你不知道。”鱼珠说,“是个很多愁善感的书呆子,正反我不能让书呆子欺负到我头上。”
可鱼阙还是担心。
鱼氏的血脉可就只剩她们两个,虽然鱼珠没有学过术法,但要是又被有心人掳走怎么办?
“不说啦,我家在城西三街尽头,门上挂着浪花旗那个就是,你什么时候来都行,我先去出任务,啊,对了,你要找我,到衙门报我大名就可以了。”
鱼珠抱过猫,笑着和众捕头朝前走,还扭身回来对鱼阙喊话,“一定要记得来找我啊,你住在烛玉京,是东洲吗?我去到烛玉京,报你的大名也是一样的吗?”
鱼阙欲言又止,还是回以微笑,和小妹妹道别,目送她离开后,转头看向晏琼池。
“怎么了?”晏琼池无辜。
“朱催玉是谁?”
晏琼池摇头:“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难道还要干涉你以外的小姑娘爱上什么人么?”
他也是很忙的。
“鱼珠她……”她就是个单纯的孩子,虽然任性是任性了些,鱼阙怎么能忘记她在牢房之中听她说起外面世界的模样呢?
“阙儿,那已经过去很久啦。”晏琼池捏捏她的脸颊,像是在捏一只河豚,“再单纯的孩子都会长大,这是绝无避免的,鱼珠也不再是你记忆里的小姑娘,现在她过得很好不是么?”
“不用担心,是非好坏由她自己判定,她的路也是由她选的……要不要吃小圆子?”
自从遇见鱼珠后,鱼阙的心情明显一天比一天好,只不过在中洲停留不过几日,他们便要回到东洲。
玩累闹累了,回到烛玉京自然要好好歇歇。
鱼阙换了身衣服,就往床上扑去。
说有点累了,要睡觉。
近来鱼阙已经习惯了晏琼池在睡前给她讲故事,不然就不肯睡。
可是等了好一会,没有等来晏琼池的动静。
晏琼池还是那样的,不扎头发,就这样放任它搭在肩上,倚在床前,撒进来的阳光浸润了他半边的身躯,像是给他镀上一层柔光,是真的泡在阳光里了。
他捡起一朵花,大概是起风的时候,从外面刮进来的,发现鱼阙在看自己,手里的花转了转,又用花碰了碰她的脸颊,不说话,眼睛看着她。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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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想起来,今日是我的生辰,在修士的年纪里,我总算是成年了……”
晏琼池垂眸看着花,而后随手把花夹在床边,给她盖好被子,又摸了摸她的长发,解释。
生辰?
哦,好像是哦……晏琼池要达到修士界定的成年年纪,也就是说,他成年了。
可她一点准备也没有。
鱼阙挠了挠头,说:“我现在有些困了,我睡一会,等我醒来给你做糕点,我从白师妹那里学来了好吃的……做给你吃,是好吃的猪蹄和汤。”
她此前从白珊那里吃到了好多好吃的东西,其实都是想让晏琼池也吃一口。
或许,在一心向着复仇时,她仍然有一丝侥幸,侥幸能活下来,给自己或者是晏琼池做些好吃的。
那就给晏琼池试试她学的菜肴吧。
晏琼池眼睛眯起来笑,“好,那就等你醒来。”
他伸手覆上她的额,轻轻地摩挲。
鱼阙半睁开眼睛,看见半边身子浸染在夕阳里的晏琼池虽然是在微笑,但眼神总有些伤心。
“怎么了?”
他摇摇头,说:“没事。”
“那为什么是这副表情?”
鱼阙不信,“我说会给你做,就一定会给你做。”
他又哈哈地笑,说:“不是在想这个啦,只是觉得,宿命难消……我终于活到了成年,真好。”
想起来他的那些离奇的往事,鱼阙点点头,认真地说:“那你现在是已经逃脱宿命了么?别担心,以后每一天都会更好。”
“说得没错,以后每天都会更好!”他哈哈地笑,手下移,摸摸鱼阙的脸,说:“所以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也不枉我诸多煎熬了,阙儿。”
“……”
“好啦好啦,咱们不说这个了,来,亲亲你,然后你乖乖睡一会,可以么?”
“你不一起么?”
“我有些事情要做。”
又是惯用的借口。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鱼阙问。
“很快。”
他自顾弯腰在她面颊上轻轻地碰了一下,起身。鱼阙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睛又看着他向门外而去。
他连搭在架子上的外衣都没有披,怎么就走了呢?明明平日外出都很注重仪表的。
少年的背影离她的视线越来越远,真奇怪,那扇门原来那么远的么?
她看着晏琼池打开那扇门,夕阳和风卷着落花呼啦啦地灌进来,让她不得不微微偏头躲避,勉勉强强地睁开眼。
在一片暖橙里,看见跨出门外的晏琼池回头,冲她浅而温柔地笑了一下,依稀可见小小的虎牙。
他的长发和衣角被吹乱了,整个人随时像是会被大风吹走的蝴蝶。
晏琼池看了看远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他得走了,于是回头,看着鱼阙,缓缓合上门。
那样的笑,很多次出现在他脸上。
可是……为什么,心里突然会涌上那种感觉呢?
门合上的时候,所有的颜色被关在了门外。
霎时间,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这种寂静,同她所经历的死亡如出一辙。
不安陡然抓住了鱼阙,她躲在被子里,看着那扇门,不知为何,眼泪便从眼睛里掉出来。
啊,果然是得睡一会了。
她把脸埋进被子里,都困得掉眼泪了。
睡一会吧。
睡醒,晏琼池应该会回来了。
睡吧,鱼阙。
……
在轻轻的啜泣声中,鱼阙睁开了眼睛。
第153章 【梦中的黄金乡04】
◎烛玉京◎
睁眼。
看见的是勾着云霞的轻柔纱帐, 烛玉京居民都常用的朱樱复帐,绣着云霞的一重重纱帐,点着灯时, 透光进帐,晕染的光芒柔和又漂亮。
鱼阙竟不能分辨方才是梦境还是真实的置身其中, 她眨眨眼, 侧头便看见了坐在一旁吸鼻子的白珊。
白小姑娘坐在床沿上,时不时吸吸鼻子, 抬手抹脸, 套着精致镯子的腕上也湿漉漉的。
怎么了呢?
“白……”
鱼阙喊她,但嗓子沙哑, 胶黏的喉咙说不出一句话。
听得声音, 白珊急忙转身回来,发现是鱼阙醒来了, 表情是又喜又忧:“师姐!”
“喝水……”
她连忙拿起桌子一旁的水杯, 给喉咙沙哑的鱼阙喂了进去。
“多谢。”喝了水, 鱼阙终于感觉沉甸甸的意识清明了许多, 于是想坐起来,发现身体沉重,像一块沉睡了许久早已麻木的朽木。
“师姐,你还是再躺躺罢, 可有哪里不舒服?”白珊摁住她,劝道。
“我没事。”鱼阙问:“晏琼池呢?”
“额, 他……”
白珊动了动嘴唇, 几次想说, 但总没有办法说出口。
她该怎么说?
要怎么样才能描述这对反派的命运?
“他人呢?”
鱼阙见白珊欲言又止的模样, 心下的不安越来越浓重
“他大概是去给你找药了。”
情急之下, 白珊只得脱口撒谎。
“找药?”
“是啊,师姐,你知不知道,我们把你送回来时,你身上的伤真的是……惨不忍睹。”顶着她怀疑的目光,白珊只得硬着头皮承认。
白珊回想才把鱼阙带回烛玉京时,她身上没有完好的地方,全身上下都被那种胶粘的东西腐蚀得很厉害,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有白骨露出。
在原著剧情里,鱼阙就是死于樨毒的腐蚀之下,毒把她烧得只剩一根脊梁。
晏琼池只能看着他怀里的鱼阙变为了一根脊骨,枯坐一整夜。
然后就开始真的发疯了。
好在白珊提前兑换了那个道具【濒死之鸟】并且把它交给了鱼阙,它吊住了鱼阙的气息,使的她的神魂不至于也溶解在毒里。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只要没有完全丧失意识,鱼阙就还能回来。
这就是修真世界蛮横且不讲理的地方。
可,也需要代价。
“是么。”
半信半疑的鱼阙晃了晃脑袋。
他说自己很快回来的场景历历在目,越发叫人分不清虚实。
“是啊,他……很快就回来了。”
白珊拿出哄小孩的语气说话,“所以,你要乖乖的养伤哦,师姐。”
屋内的气氛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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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视的眼神被睫毛掩盖,慢慢地,又变作了别的复杂的情绪。
鱼阙把脸偏向一旁,“魔洲,怎么样了?”
可叫人意外的是,白珊还是那个回答。
魔尊被刺杀,魔族大军兵败如山倒,除了不知道为何出现的异象叫人奇怪以外,基本没什么不同。
正道们忙着处理魔洲的事情,才没有时间关注她这个魔修下场如何,若要清算,想必也得过好一段时间。
鱼阙有心想跑,自然能趁着这个空档销声匿迹,况且晏氏这群人有的是办法帮她。
“边知夜。”
“啊?”
“边知夜呢,他怎么样了?”
鱼阙于无言之中,想起了那个棉花团团一样的白狐狸,边知夜没有骗她,只是她不记得了而已,是为什么不记得的呢?
“你说那个妖洲的狐狸么?他……他姑且算没事吧,只是脑子好像不大好使了。”白珊想了想,说:“他好像不记得了很多事情,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说,妖洲后来又反攻魔洲,救出了伤得很严重的边知夜,最近才醒的吧,不大清楚。”
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好。
鱼阙想起边知夜那张傻脸,他成日追在自己身后,不记得了也好,她没办法回应他的感情,就算他们此前认识,先于晏琼池,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不是所有感情都有回应的。
她最后一次想起那只胖乎乎的白狐,想起自己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毛茸茸的可爱事物,想来可能都是边知夜的缘故吧。
他变作大白狐狸时,真的很可爱。
“这样么?我知道了,谢谢你,白……师妹。”
鱼阙的语气十分真诚。
从初识到现在,白珊给予自己的帮助真的很多,不论是从什么方面。
“你怎么哭了?”
鱼阙看她眼睛红红,“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没没没,我没事,师姐,你不必管我……我就刚才想起来此前一些伤怀的事情。”
正当白珊想安慰她时,门外有人敲门通报:“白道友,黎道友来了。”
黎含光原本不打算再对投靠魔修的鱼阙有什么好感,因为此前诬陷风化及已经发动魔族大规模抓捕他,一向讨厌魔修觉得魔修就该去死的黎含光对鱼阙的敌意大幅度提升,这是阵营对立要有的觉悟。
可风化及亲口告诉她,有关于鱼阙的事情,鱼阙为了天下大义刺杀魔尊?她又觉得不真实,直到白小姑娘也同她解释了,对鱼阙的敌意总算不那么重,看白珊哭成那样,自己也很担心鱼阙,时不时会来看她。
风化及也被救了回来,正如白珊所说,他运气非常好,死不了的那种。
大概是他给七脉仙门讲清楚了鱼阙叛变的理由,风化及的形象过于正派,大家都相信他的秉性,这封玉简不知道有没有被采纳,但训诫堂的人没有来烛玉京闹事。
训诫堂这群老头一定没憋好屁。
白珊扭头应了一声,说:“师姐,你先好好修养,我去去就回,有什么事,你……这里是烛玉京,你应该比我熟悉罢?”
这里是烛玉京,鱼阙在这里生活的时间比她来到这个地方的时间都久,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应该。
“你去吧。”鱼阙说。
“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一定不要忍着哦,师姐,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忍着是要出大事的。”
鱼阙扯了扯嘴角,对她露出一个笑,说好。
白珊再三叮嘱,起身出去才关上门,她就靠在门上眺望远处掩在敛枫之下的烛玉京,长长的叹气。
天朗气清,一切似乎同以前没什么不同。
不过,她真的有好好在烛玉京里赏玩过么?这座三千年古城,一直都是这样明媚古朴吗?
白珊想起来自己决定去找晏琼池救一手时。
她来到烛玉京,发现整座烛玉京都被晏龙庭严密看守,清晨的山岚笼罩在这座巨大的城市里,街上不见一个人,没有一点声响,整座城市像是死了那般寂静。
面对如此严密的封锁,她知道不能走大门,于是想起来某个道具,那是一个留在烛玉京没来得及用的阵法。
被关进地牢时,她原想从那个地方直接逃走,因为被关着见不到鱼阙,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她才想跑就鱼阙就来了,因此鼓捣的阵法没用上。
凭借那个被遗忘的阵法,她最终成功地进入了玉卢馆的地牢是也。
她还记得,鱼阙在这个鬼地方炸了一个洞。
烛玉京内部,不管是玉卢馆还是其他地方,都非常奇怪,没有一丝生气,朦胧的雾笼罩在每一处能溢满的角落,好似鬼城,又似某个点燃了地下煤矿的地区。
除了外面的晏龙庭守卫,就只剩身上全盖着白布的龙侍,它们隐居雾气之下,行动僵硬,像是游荡的鬼魅。
差点没给她吓死。
这还不算什么,直到她沿着那个洞口走进去,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阴森。
那个洞口并未被堵死。
白珊不知道鱼阙炸开这个洞的意义何在,也不知道这个洞通往何方,但系统提示,大反派晏琼池此刻就在烛玉京中,就在地牢里,想找到他,必须要找到地牢的入口。
她壮着胆子从洞中进去,好嘛,这里通向之处也不知道是哪里,眼前出现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幻境,可吓人。最后实在受不了了,让系统给她指路,直接找到晏琼池的所在。
眼看就要不行了,系统也没有为难,用缺德地图带着她穿越进了长长的走廊。
无边无际的站着陷入睡眠梦魇的囚犯差点没给她吓死。
最后她穿越了长长的回廊和楼梯,能强撑来到这里,已经是极其不适了,她的脑袋难受得几乎要爆炸,铺天盖地的眩晕和呕吐感袭击了她。最后系统终于出手帮了一把,直接把她移形换影,提溜进了一扇门前。
系统说,就在这里了。
走到那扇门前,她觉得整个人要窒息到扭曲,一边恶心一边伸手拍门。
“开门!晏琼池,你在不在?”她采取最朴素的唤醒方式,朋友你在不在,在就给个回应!
“快出来!鱼阙快死了,你躲这里干什么?”敲门敲半日不开,白珊只得蹲下来干呕,边吐边胡言乱语:
“快去救救鱼阙……你也不想事情变得无可挽回吧?你上一次没赶上,要不然仙女教母都来了铁定不能……混账,快去救救鱼阙啊!”
就在她胡言乱语时,那扇门变作了水的屏障,从中出现了红衣披发白脸的晏琼池,不知道他躲在此处为的是什么,周身居然还有未散的红色的雾,正在向上蒸腾。
此时的晏琼池应该是很生气的。
他这副嘴脸不是马上要变身杀人的恶鬼是什么?
她看着晏琼池脸上“你最好给我解释不然你活不到下一秒”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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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支棱起来说:“鱼阙要死了,信我,马上去找她,马上!”
“……”
煞气消散了。
“你要是还想再见她,就马上动身,晏琼池,你们的遗憾不能重蹈覆辙。”
站在阴暗处的晏琼池闻言看了一眼她,没说话,提起了蹲在地上虚弱的她就开了阴路。
白珊发誓,她再也不会进那种鬼地方了。
即便已经及时通知了晏琼池,可是,命运的齿轮怎么能因变数而停下?
或许,不是所有感情都有回应。
不是所有相爱之人都能迎来美好的结局?
现在这个局面……纯爱战士白珊也不知该怎么挽回,任务目标的男主死了怎么办?不过可喜可贺的是,应该不会有反派毁天灭地了……她这算完成一半了吧?
阻止反派毁天灭地,保住了这个世界就是成功,真奇怪,那为什么还没有结算完成?
白小姑娘挠了挠头,走了。
白珊离去后,房内就剩鱼阙一个人。
此时正直午后,微风从支着的床外徐徐而来,窗柩上养着晏琼池种的花,是一盆嫩白黄蕊的吊兰,窗下摆着一把摇椅,摇椅上摊开一本书,不知道又是哪里来的书,在微风的轻抚下,书页翻动,依稀能看到折痕,像是主人临了有事,随手把书一折离去……晏琼池就很喜欢窝在那个角落里,发呆或者看书,有时候玩猫有时候也做点别的事情,他不喜欢阳光,但整个人泡进夕阳之中会显得十分不真实,像是闪闪的琉璃。
他冲她笑,像是世间无害的少年。
这里是荷风居,原是晏琼池的居所,如今摆设都没怎么变化,房间还是堆着开得正好的花,烛玉京盛产的萸织花的季节过去,换成了寻常的白牡丹、凌霜花。
风又来了,吹响屋外檐角铜铃。
铜铃声声。
鱼阙的视线收回来,落在在一旁的古黑云纹大漆衣架上,随意地搭着那件红色的外袍。这件外袍有点类似氅衣,但又不是那么的像,内衬有精致的暗纹,云霞缠着飞龙。
不过在烛玉京时,这家伙都是一身直裰,要么就是轻便的各种袍服,精致又娇气,出门必须整装门面,晏氏弟子都这样,就算钩夫人也没有在这方面亏待了两人……啊,真是的,怎么现在出门去,连衣服都不好好穿?
鱼阙想到这里,撑着身体,下床,把那件衣服取下,抱在怀里。
衣服的手感很好,尚且有着兰息。
晏琼池说,他很快会回来。
很快?
那是什么时候?
阿娘也说,你和妖母先走,阿娘稍后会赶上你们……骗子,都是骗子。
很快会回来,也许再也不会回来。
“小姐!”
正当那种不安的感觉包围她时,古灵精怪的竹觅推门进来,过于兴奋忘了敲门且一把扑倒了她面前:
“小姐你醒啦!”
几年不见竹觅,这个小小的笋子精居然成长那么快,鱼阙看了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小姐,托您的福,少主果然把我们竹精移栽到了很好的地方,灵气足够,土地也肥,我也长得很快!”竹觅爬起来,转了一圈,给鱼阙看。
“这样啊……晏琼池在哪里?”
“啊?”竹觅挠挠头,也很为难:“少主应该有要事要忙我们这些小妖,哪里知道少主的下落。”
“不如,小姐你去问问掌门吧,就是新任的家主。”竹觅说:“说不定,家主会知道呢。”
“家主?”
晏衍骁?
鱼阙皱眉,他不是早就下落不明……啊,不对,晏琼池说过,他被关在了矢海之牢中,现在被放出来了么?
这位上一任家主表面为人和善有礼,但实则残忍,熟知他的人都唤他笑面虎,典型的嘴甜心苦。
少时家宴,身为钩夫人养女的鱼阙不敢近前,能躲就躲,要是被他发现了,他会温和地叫你近前,关切问话,但又在那张笑脸下包藏陷阱。
晏琼池小时候那副皮笑肉不笑的鬼模样想来也是随了他……现在他被赦免了么?
见鱼阙一副疑惑的模样,竹觅赶忙解释:“听扫院子的那个大爷说啊,她可是晏龙庭第二任庭主。”
她凑近鱼阙,小声说:“第二任庭主诶,算来辈分真的很高,小姐,可以成为晏龙庭庭主都不是善茬……我听我的龙卫朋友说,新家主的尊名晏静休,都说她很凶残,但我那天远远看了一眼,也没有很凶嘛。”
晏静休?
那不就是蓬莱洲上的太和真人?
她怎么突然之间回到了烛玉京?
是晏琼池请回来的么?
鱼阙觉得很意外。
“不过,我还是不知道……小姐,明明整个烛玉京都是少主控制,我没有胡说,龙卫说的,他们此前直接听命少主,为什么少主不自己成为烛玉京掌门,而是将烛玉京让给那位大人呐?”
鱼阙摇头,她不大清楚,但其中必然有原因,想了想,开口:“大人现在身处烛玉京么?”
“在!”竹觅点头如捣蒜,犯难:“小姐,你现在要去找家主?但是家主似乎要会见其他的大人物,我去找龙侍给你通报!”
鱼阙拉住差点就四脚并用跑出去的竹觅,摇了摇头,说:“我自然会去找她,现在就罢了。”
“哦哦,小姐。”竹觅又道:“那小姐,你睡了那么久,肚子饿不饿?荷风居的小厨房每日都备下此前小姐爱吃的兔兔包,哦,是了,少主还让厨娘想办法做了其他口味的甜糕,粉芋和奶酥的最好吃我替小姐试过了……小姐,你不高兴吗?”
这个小丫头终于察觉到了鱼阙脸上的表情,收住了滔滔不绝的话,停下来,老实了。
鱼阙扯扯嘴角,展露了一个安抚的笑,说:“没有,我自然会吃的,只是觉得有些累了,想再睡一会。”
“好好,我扶小姐回床上睡觉。”
竹觅的性格活泼,而且也是来到东洲后最快适应的小竹精,能说会道,大概便是晏琼池选了她来服侍鱼阙的缘故。
“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好久啦,”竹觅给鱼阙盖好被子,她把手放在鱼阙的肚子上,给她注入竹精的疗养安神术,同时又道:
“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可要跟我们说呐,不要憋着,不然少主回来知道了,可是会把我们再迁回西北角某个地方,呜呜,不要。”
鱼阙笑,“他不会的。”
竹觅嘿嘿的笑,陪鱼阙又说了一会话。
仿佛一切都还是五年前。
可是已经过去很久了,难为这个不怎么记事的小竹精还记得她,依然那么热络。
“啊呀,不知道四四去哪里了。”
竹觅歪着头,说,“它平日都会来找我玩儿,可是近来都不曾看见它了呢,难道少主的猫也会跑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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