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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章 【梦中的黄金乡12】

    ◎龙神的烦恼◎

    龙的怒火被平息之后, 龙神协同她中心的部下回到了瑚枝洲。

    彼时她已然是复现的海国之主,兼具魔洲之尊。

    她拥有魔尊的完整元神,魔洲向来以修为强大的人为尊, 而龙神曾经又是野心勃勃的魔修,所以魔洲的人以狂热皈依的诡异热情皈依了她。此前同她有仇的诸位魔主魔将, 也放弃了对她的追杀, 甘心臣服。

    破天一役叫世人领悟了海国的威力,瑚枝洲雄立的地位暂时不会有人挑战。

    龙族回到了故土, 天罚在他们的努力下被消解, 陆续有幼龙破壳而出,这古老的种族再次得以安居乐业, 繁衍生息。

    作为海国的后裔, 蓬莱洲是最先被允许登上瑚枝洲的,相信在未来里, 人族和龙族也会携手共进。

    完成诞生使命的龙神大人的生活恢复了平静, 她不再是那个一心只为复仇的女子, 恢复了沉静冷漠的本性。

    龙族的部下都说孟君是个轻浮快乐的小伙, 但鱼阙更像是那条极渊之下的黑龙。

    那条黑龙喜静清冷,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看对眼的。

    瑚枝洲之上拥有的城阙非常漂亮,怎么也逛不完,孟君留下来的诸多宝物宝器, 同样归属她,不说数不完的金银财帛, 单是城阙就有十二座, 每一块砖都是珠贝紫晶打造的。

    龙神居住的庞城阙必须干干净净, 但都由一条小黑蛇打扫。它的七寸被套上枷锁, 但凡敢反抗, 便会被八根毒刺刺入。

    龙族这群人美名其曰是为了困住祸害,实则是在蓬莱神使的授权下,进行的报复。

    才没自由多久还没来得及兴风作浪的祸蛇带着枷锁用小尾巴卷着扫把擦地:早知道我烂海里了!

    它真后悔吃了晏琼池的神魂。

    他的神魂本就不行了,它一点好处没捞到!

    还惹了那么大的麻烦!

    修养一段时间的鱼阙也渐渐从过往里走出来,开始关注瑚枝洲以外的事情。

    她从一直同她联系的人世里的师妹来往的书信里,知道了现下中洲发生的一切。

    中洲对龙神的诞生非常恐慌,但龙族并未入侵中洲,所以他们暂且放下心来,去接近这些早就淹没在岁月之中的龙族,两方开始进行文化和经济上的交流。

    除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以外,龙神最关注的是追萤和楚落笙真的结为了伴侣。

    龙神没有真正地要夺追萤的神魂,她将某个家伙给她的换魂的术法用在了追萤身上,只是令她沉睡。

    他们从草台峰里醒来,睁眼便问他们最疼爱的师妹下落,起初还大吃一惊,不过追萤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

    她是懂她的。

    从以前追萤就知道她这个师妹不简单。

    草台峰道君因为道心不稳,闭关百年不出。

    他的经脉受损严重,但以他的修为不该会道心不稳,可能是最珍重的人已经离去,准备以逃避过活。

    师妹还说,师尊让她好好努力。

    她可是天品木灵根,好好修炼,未来说不定能超过师兄师姐,成为草台峰道君。

    信中还问,师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鱼阙知道了他们一切都好世间却开始对自己畏惧,已经不打算入人世去,和人世的联系也变少了,只是偶尔回信给她那个叽叽喳喳话多的师妹。

    有时候会寄些美味珍馐给她,有时候会寄些适合她的宝器。

    信里告诉她,说,她回不去了。

    她隐晦地告诉了鱼阙,她是谁,正如鱼阙所说,她不属于这里。

    不回去也好,她会努力修炼,将来继承师尊的衣钵,待师尊羽化过后,她是门派的全部未来。

    看着她几笔画成的笑脸,鱼阙也回信说好。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

    某天在中洲巡视的龙侍给她带回来了一封帖子。

    龙侍说这是一个和龙神大人长得颇为相似的女人送到晏氏府邸上的。

    晏氏的人不敢怠慢,于是将信送往了瑚枝洲,晏氏送来的消息都不需要经过多严格的检查便能送到龙神面前。

    那信套里是一张请帖和一张信纸。

    写信的人署名鱼珠。

    倚在软榻上的听龙侍描述的鱼阙眉毛微挑,坐了起来,拿过那封信。

    信中说,她和朱催玉生了两个孩子,还未取名,要满月了,希望姐姐能赏脸前来一聚。

    鱼珠没有死是真的。

    她那日逃离之后被晏氏的侍卫秘密送走,小船驶向出海口,卡在了石滩上。

    鱼珠向来胆大,提着裙摆便踩在石头上蹦蹦跳跳往岸边去,她掉下了水,但很顽强地扑腾了起来,好不容易爬到岸边,抬眼,发现面前站了个目瞪口呆的人。

    他脸色涨红,连忙用手捂住了眼睛,说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姑娘你在此是为何……又解释自己路过,并非有意。

    鱼珠认出了他,他是那个给她买了酒酿小圆子的少年。少年给她拉了上来把自己的衣服披到了她的身上,转身就走。

    鱼珠心里一动,问你要去哪里。

    朱催玉说,要离开蓬莱洲,去往遥远的中洲定居。

    她缠着朱催玉一同离开了蓬莱洲,朱催玉一开始不愿意,是她搬出了她向来看不上的仁义道德,逼他就范。

    朱催玉拗不过答应了。

    鱼珠特意写到:我是给了他钱的。

    两人走的时候和鱼阙在同一条船上,只不过当时鱼珠害怕自己被那些坏人认出,带着斗笠捂得严严实实的。

    她躲在下层的密室之中,因此和鱼阙失去了相认的机会。

    那场风浪害得她吐得厉害,这是她第一次搏击海浪,就算是躲在船舱里。

    来到中洲之后,鱼珠凭借自己的好奇和大胆尝试,很快适应人世正常人的生活,甚至发现了她身手利落,跑得比别人也快些。

    于是她渐渐脱下了总是穿着的罗裙,换上行动便捷更耐脏的裤子,协助抓住了一个采花贼之后成功成为了一名捕快,后来因为实在是太出色,成为了捕快里的班头。

    朱催玉读书很厉害,他熟读经书,恪守礼仪。家中来中洲是为了经商,先是依附顶级商会晏氏,而后在家中女当家的建议下独立单干。

    鱼珠也见过那些晏氏的商人,他们可坏可歹,朱催玉一个读书人斗不过他们。

    他一次又一次地和那些商人斡旋,在某次的谈判里,朱催玉带上了鱼珠,晏氏的人一看到鱼珠立刻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态度,有人失口称她为“少奶奶”。

    “少奶奶,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把两人都整不会了。

    那天的谈判进行很顺利,尽管鱼珠一句话没说,板着脸坐在朱催玉身边。她板着脸的模样怎么看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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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像是鱼阙。

    回去的路上,朱催玉欲言又止,最后是垂泪不言。问他怎么了。这呆子竟说自己没用,要不是阿珠,他都不可能这样顺利的谈判成功。

    他哭唧唧地又问,阿珠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已经……朱催玉伤心是以为她有婚约,那日鱼珠出逃就是为了躲避她的婚约,虽然鱼珠什么也不说……他真该死,为什么要带着鱼珠一同前来,万一害得她被抓回去怎么办?

    朱催玉又自责又伤心。

    鱼珠写到:这厮读书读得蠢笨,我怎么可能有婚配,何况还是同一群豺狼一样的家伙有关系?倒是你,他们说的少奶奶就是你吧?

    在把情况都说明之后,鱼珠拉着朱催玉去对峙,在晏氏那些商人的话里,知道了某些鱼阙过去的遭遇。

    她说:你真是个坏家伙,难道过得那么苦,都不知道反抗了么?少奶奶?真难听,那么,你的夫婿是个什么样的人?带来给我看看。

    你喜欢他么?若是不喜欢,那尽早和离了罢,我虽然不比晏氏富裕,但你来,我还是能保你衣食无忧的。

    鱼阙倚在软榻上,看着鱼珠送来的信件,久违地露出一些笑意。

    鱼珠和朱催玉成婚生子,过得很幸福。

    她也不必委屈自己,收敛自己的本性。

    这就很好。

    她命人取来笔,回信一封,只说自己现在有些忙,不便打扰,她会让人拟好名字送去,另外准备了金银财帛作为对他们的贺礼。

    若是他们想来瑚枝洲,只消去晏氏面见晏氏的门主。

    不知道鱼珠知道她这个坏家伙姐姐不来会是什么反应,她肯定会撅着嘴说不高兴,你抛下了我,现在又有机会重逢,却不来看我。

    梦中那些场景大部分都实现了。

    阿娘的血脉得以延续。

    就像鱼斗繁所说,鱼氏的血脉会通过鱼珠得以继续繁衍,但不是通过那些龌龊的行径,一个女孩要怎么样活着那是该她自己决定的,不该叫一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决定,就算只剩她一人也不行。

    鱼阙是真心为她高兴。

    不过她现在确实脱不开身去见她。

    身为龙神,她在平稳海国和人世、仙门之间的事务,有时候还有九霄界的。蓬莱神使不再是蓬莱神使,被招揽成为对接九霄界的使者,主要是辅佐她完成一些日常事项。

    计蒙连同龙族的老臣在帮她梳理海国的事务,要尽快复兴龙族。

    这些都还好说,鱼阙不只一次统治部下,但有更叫人头疼的事情。

    总有很多妄图同这位龙神大人拉拢关系的人想,他们送来了许多真气珠宝,法器宝器。

    权势就是最好的迷药。多的是美少年想攀龙附凤,想成为龙神大人后宫的人犹如过江之鲫,这群人乌泱泱地来到晏氏,想求一个觐见的机会。

    在计蒙的授意下,晏氏的人按照早逝的少主模样挑选了一些年轻美貌的少年,送来瑚枝洲,打算让他们服侍龙神,放松心情。

    但鱼阙与他们调情的兴趣寥寥。

    她对送来的美貌少年总是不满意,诸多挑剔。那些美貌的少年在面对她时总是战战兢兢的,谄媚的也有,但总是太过,她不高兴。

    她不能表现得对某一个好,不然其余的也会效仿,将他们送回去后,人世少年就会掀起模仿之风,龙神荒淫无度的名声只会越来越烂。

    尽管鱼阙说过不要再将他们送来,但还是时常会有新的“侍卫”出现在她身边。

    这些美貌少年里,其实真想来侍奉龙神的不多,他们也肩负着勘测瑚枝洲的使命。

    龙族抓了好几个行迹可疑的人。

    鱼阙一怒之下,说,不许在将这些来历不明的人送来瑚枝洲,以免他们借着侍奉的名头在瑚枝洲上作恶。

    她将被抓起来的人全部处死。

    剩下的美少年也担心自己被喜怒无常的龙神杀害,纷纷要求回去,但也有趁机为死去同伙报仇的。

    在一次暗杀失败后,鱼阙看着以身为毒药要杀她的少年被人摁着跪在面前受审。

    少年眼含泪光道:“你这妖主,杀了我的兄长,我必然要——杀了你!”

    想来是将他送来的人真的好好做了一番调查,此人的相貌和那个死去很多年的家伙有六分相似,由其是眼中含着不屈之泪时,更加像了。

    鱼阙看着被龙侍摁住的少年,长长的指甲沿着他的喉管向上而去,再轻轻挑起下巴,垂下眼眸,细细地端详。

    那家伙死去很长时间了。

    他的模样渐渐在她心里被淡忘,眼前这个少年突然又让她记起来那副混账的样子。

    “尊主,他要如何处置?”

    一众龙侍看着龙神,觉得殿下似乎对这人有兴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鱼阙端详他的脸,说:“把他留下吧,就把他安置在榕殿里。”

    “不!你杀了我,我决不受辱!”

    少年一听自己被留下,当即反抗。那是其他人都得不到的荣殊,可不是他想要的!

    “尊主,尊主可要考虑——”

    “不必再劝,把他打扮好看些,本座晚间会去看他。”

    龙侍们要劝,但看鱼阙这样铁了心地要留下他,也没法,只得恶狠狠地看向那个幸运儿,把他拖下去,命侍女给他找来准备好的衣服,尽力把他洗干净,打扮好看。

    这个胆敢刺杀龙神的少年被囚禁在了龙神的后宫。

    被人扒了衣服洗净,换上花枝招展衣裳的少年被关进了榕殿。榕殿装潢精致漂亮,但门口出是水晶做的栅栏。

    这座宫殿就是一处巨大的囚笼,美貌的少年被关在里面,就像是被人豢养的金丝雀,他觉得很屈辱,想知道到底为什么这个妖主不杀他还要把他塞进后宫。

    是想羞辱他么?

    鱼阙并不宠幸他,只是有时隔着栅栏远远地看着他,眼神似乎在通过他看着什么人。

    也就是在这时,威严无上的龙神更像是一个柔软平和的女子。

    总是晚间时候来,她总是披散长发,穿着朴素的睡衣,坐在栅栏面前,看着他。

    眼中不是对一个玩物的赏玩,眼神很复杂。

    少年渐渐地心软了,他离那扇栅栏越来越近,徘徊在栅栏面前的时间越来越长。

    也会和她隔着栅栏对饮,说话,谈笑。

    少年想出来,他逐渐地放弃了仇恨,心甘情愿地留在龙神身边。但鱼阙只是看着他,并不打算让他爬上自己的床共渡春宵。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你胆敢来刺杀本座,”鱼阙撑着脸看他,淡声说话,“罪该万死。”

    “本座留下你,只是想看看,你到时候才会放下心中的仇恨。”

    “被泡在温水罐子里完全丧失初衷,想着和仇人欢好,这才是屈辱。”

    鱼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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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像已经习惯这样的屈辱了。”

    狡猾的男人就该关起来,喂他们蜜糖,直到丧失思考的能力,这样才能留住他们。

    鱼阙起身离去,再也不曾来过此处半步。

    龙侍们记住了龙神的喜好,计蒙再一看鱼阙愿意和那个少年亲近,更是变本加厉地收罗那样相貌的男子进献。

    他们从晏氏得知了龙神其实是有夫婿的,每次抓来相貌差不多的男子,都要送往晏氏给晏静休看看。

    顶住压力维护了晏氏尊严的晏静休把晏氏打理得很好,又因为此处曾经是龙神大人成长之地,晏氏获得的利益比此前还大。

    借此契机,晏氏成立了一个龙女堂,专门收容培训无处可去的弃婴。

    但晏静休没想到自己的业务里还包含了给龙神鉴定被抓来进献的男子像不像那个蔫儿坏的家伙。

    脸皮是有点像,但眼神都惶恐好似受惊的小鹿,又不像他了。

    龙神有必要那么专一么?

    她已经独步天下,要什么人没有?

    知道鱼阙的人都在想,真是便宜了晏琼池那个坏家伙,死了那么多年,还是能让龙神大人念念不忘。

    同时他们又在幻想,若是在龙神大人年幼时,陪伴她的是自己就好了。

    进献的美人络绎不绝,鱼阙感觉无比的烦闷。她把代管海国的职务交给了计蒙。计蒙是祖洲时代就成为丞相的忠臣,他会代管得很好。

    而她自己则是打算陷入长久的沉睡之中。

    世间已经安稳,那么,且让她睡一觉,不被人打扰。

    在梦里,她会构建一个真正的自由世间。

    她在里面会更加地快乐。

    古海国密卷中记载,龙乃是水木之灵,它们沉睡时,神躯会在海面上形成小岛。它们呼出的气体,这是笼罩在海面上的雾气。

    蜃精制造了梦境,令龙神大人能够更加长久的安睡下去,白色的雾气逐渐从龙宫扩散,逐渐扩散道了整片海洋之上。

    大梦千年。

    暂时叫她躲避罢。

    第162章 【梦中的黄金乡13】

    ◎梦里不知身是客◎

    “话说, 当今龙神发迹东洲之外,乃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不惧天威, 率领十万大军攻伐天道,落得个百转千回。且说那一日, 风雨交加, 龙女诞生……”

    隔壁的说书先生支着的茶水摊子被围的水泄不通,听众有贩夫走卒, 大家在茶摊上买一碗茶水, 便就地而坐听那说书先生滔滔不绝地讲着一些不知道哪里编来的真实度不算太高的故事。

    “龙女至此开启了她的修炼人生,人世之外有仙山, 龙女的师尊看中她的资质, 将她收罗进去……不料师尊意狠心毒,从中挑拨是非……而龙女离经叛道, 注定没一场好结果。”

    那边热闹非凡, 相反, 不远处立于墙根之下那个算命的倒没有那么好的生意, 只可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这个修士打扮的女修坐在小板凳上,旁边是写着“招财算命驱鬼”字样的招魂幡,她从伏案小憩里抬起头,睡眼惺忪。

    算命的小道士在墙根阴凉处听了一上午那个口若悬河的家伙滔滔不绝地讲着天南地北收罗来的关于龙神的故事, 自己好像也做了一个身临其境的梦,着实叫人有些恍惚。

    她抬眼看了看天空, 日头越来越高, 很快连这里的一小片清凉也不保了, 于是打算收摊换个地方继续摆着。

    今日还没有赚到足够的铜板买馒头吃, 当然也不够住宿的钱。

    她离开山门出来游历, 而师父抠得很,只说在外面可以灵活运用山门所学,要凭自己的手艺吃饭,至于钱呢——贫道不是没有,主要是想锻炼你们,呐,这就是很好的锻炼机会啊。

    入世修行带那么多的钱还是入世修行么?

    不能算!

    记得多跟人说吉祥话,这样少挨骂。

    小道士不懂,尽力说些她能想到的吉祥话。

    可实在不走运,来找她算命的大多是一些命数极差的家伙,大概是走投无路了,算算也聊胜于无。

    她一边收拾行当一边盘算着该往哪儿去,向东还是向西,在把那个自制的小桌子收起来时,一只手压在她面前,制住了她的动作。

    向上看去,发现正是那个隔壁说书人。

    “我要算命。”

    不等她说话,这厮先开口了。

    他穿着棉布袍子,戴着儒斤,用扇子挡住脸,只露出一双颇为好看的眼睛,看起来年岁不大,但里头藏着狡黠,看起来相当难缠。

    “不好意思,今天到此为止。”

    小道士拒绝了。

    “哎哎,在下可是诚心的。”

    说书人两只手摁住她的小桌子,语气颇为诚恳,“道长,我看你今日生意不好,不如给我算算吧,最近在下有些霉运缠身我估摸着也该看看了。”

    小道士皱眉,打算开口拒绝,但见他压了一枚灵石在桌子上,她又从善如流地将算筹摆回桌子,问:“你要算什么?”

    “我啊。”说书人仔细想了想,说:“我近日在筹备写一本志怪小说,因此从南洲北上,边走边记,但不知道是不是探听到了不该探听的东西,总感觉周围有东西跟着我,道长,你可要帮我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撞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小道士闻言,抽出桃木剑,另拿了几张符箓,在插着的香上燃烧,拿出签筒,将符箓扔进签筒里。

    “抽一支签吧。”

    说书人被她行云流水的操作唬住了,当即抽了一支,非常配合。在小道士解签之际,坐在对桌的他倒是很健谈,饶有兴趣地问:

    “看道长的道袍质朴,不知道落座哪里,道长是出来游历的么?将要去往何方?”

    小道士将他抽到的签用水洒了,浮现出一行字来,她点香以窥天机。

    最后,她把签的内容写在纸上,推给说书人,干巴巴地说了两句吉祥话,收了钱起身就要走。

    说书人拿了纸签,看了看,笑,“哦?居然是奇门遁甲,看来道长师承不错。”

    小道士在旁人看来未免就是太神棍了,其他神棍只需要伸手对着手相胡说八道就行,她这里花里胡哨倒是不同。

    “是真的。”

    她见他好像不信,开口说,“你事成之后买点南洲的蔗糖以水送服,再吃一碗荷叶蛋炒饭就会好。”

    天机不可泄露,小道士每次都认真解签,认真地记在纸上让人自己看,至于信不信是他们的事情了。

    “荷叶蛋炒饭……啊,我没有不信。”说书人把签揣怀里,说:“道长算得很准,这些是给道长的。”

    小道士看他又把灵石放桌子上,皱眉:“这是何意?我已经收了你的钱,便是因,而我也给你解了你的运势,已成果,我们两清了。”

    “燕某有事要同道长商量,道长不妨再收下这份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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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

    小道士心觉不妙。

    这家伙给得太多了,根本不像是诚心求签的,求签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在这里。

    他用求签的由头让她收下了钱,说不定过会反悔就让官兵把她抓走,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纷争,可别人也只给一文两文的若是真的被抓进了官府她该怎么办?师父常说人心险恶,难道这次又来?果然摆摊求财也得遵从道义……要不把钱还回去?

    说书人似乎是从她警惕的表情里读出来了她内心活动,哈哈一笑,道:

    “道长不必紧张,在下乃是浪迹天涯一游子,只以嘴皮子谋生,你也瞧见啦,我今日在凉棚底下讲了三折章回,赚的茶水费也是堪堪够用。”

    “那你……”

    “是这样的。”他的面目突然严肃起来,“在下最近不仅霉运连连,就连赖以生存的志怪小说也遭遇了创作的瓶颈,本想着寻访奇闻异事充实书页,但道长你也知道,独身一人在外很容易被人惦记财物亦或者是沾染不干净的鬼怪……在下今日是想请道长护送我一路向北而去。”

    “为什么是我?”小道士奇怪道。

    什么意思?要她护送他向北么?

    这人什么来头,还挺慧眼识珠……不过她暂且不知道去往何方,师父说要用心感受入世修行,绝不可做些鸡鸣狗盗之事,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再说北洲她也没有去过,不知道民风如何。

    她听说素来有些官家公子为了听些奇闻怪谈连命都不要了,这厮大概就是为那些纨绔写志怪小说的,手执笔杆又要探听奇闻怪谈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端来,北洲的民风彪悍,听说最近还冒出了许多怪事……不不不,不妥。

    “因为你这里写着。”说书人严肃地指指她一旁布幡上的字:招财算命驱鬼——底下还有一行小字:兼打手。

    “哦哦。”

    小道士连连把布幡收起来,正色道:“恐怕恕难从命,我此番下山入世修行,为的是禅悟师父说的道义……”

    “嗨,小道长,道义藏在江湖之中,积极入世才能更好挖掘不是?比如你答应了我,帮助了我,那么在我眼里你身上便散发着道义的闪闪金光,随我一同去经历,必定会有诸多感悟,到时候你的游记一写,再一交,修行也就结束了。”

    “不。”

    “当然也不是叫道长白白帮我,只要道长能帮忙,事成之后,我将会给道长这个数的报酬。”他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钱?”

    说起这个,小道士倒是像她师父那样,愿意和人好好说话了。这走南闯北身上没钱也不行,虽说修道的嘛……但每天睡在野外着实不大行。

    可是这样算不算背离本心呢?

    她是不是把物质看得太重了。

    小道士说出口后,又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说书人摇头,坚定地说:“还要高一些。”

    “五千钱?”

    小道士顺着他的话说。五千钱,那足够她游历好一段时间了,不过……

    “道长再猜。”

    “五万钱?”

    小道士承认,她在那一瞬间是有些心动的。

    五万钱,五万钱不仅能支持她游历,说不定还能有余钱回到道馆里,把师父守着的破败的道观修一修……

    “不。”说书人一脸严肃:“五十万。”

    小道士沉默了,而后若无其事地开始收拾行礼。

    “道长?”说书人见自己被无视了,挠了挠脸颊,有些不解:“道长是对五十万不满意,还是收拾了马上能跟我走?”

    a“你莫要再拿我寻乐。”小道士说,“你随意报价岂不是在诓骗我?此事我不应,你且另请高明罢。”

    “绝无此事!”说书人明白她的顾虑,再次摁住她的小桌子,眼神认真:“我之所以选择道长,正是看中了道长你的侠义仁心,此前在双阳镇时偶闻道长捉鬼降妖的风采,是真心实意请道长帮我的……你看我一个手无寸铁的文弱书生,给他人开价,岂不是会招来许多骗子觊觎?”

    “你先放手……放手。”小道士看着自己这个破烂的小桌子,这可是师父传给她的,可别叫人弄坏了。

    说书人把小桌子往这边收了收:“实不相瞒,北洲据说有妖孽横行,我也是有心将此事写成书让更多人知晓,万事俱备,就差一个主角,若是道长不嫌弃,在下可以将道长作为原形写入书中。”

    “若是有人慧眼识珠,将书收去出版,那咱们可就是赚大发了,我可以将第一版所有的收入都给道长,道长也能借此名声大起。”

    小道士把桌子扯过来:“师父不会允许的。”

    “嗨呀,他只要求你参悟,道路千万条何苦拘泥在毫无目的的苦修?随在下一同去降妖除魔罢——道长!”说书人干脆抱住那个小桌子。

    “为什么选我?”

    她看他如此坚持,又问。

    说书人沉默了会,抬起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说:“不知道,但觉得和你有缘分,这件事必须是道长才能完成,有时候就是得遵从直觉。”

    “实话。”

    “我们似乎同路,在北上时我见过几次道长,推想道长应该是与我同路……我也找不到其他人啦,大家都觉得我是骗子,要么要价太高我觉得他们像骗子,道长摇签就能把我当前困境解决,说明还是很厉害的嘛!”

    他趴在桌子上双手合十,“拜托了道长,我一个文弱书生真的很需要一个一起上路的伙伴,事成之后承诺的五十万一分都不会少。”

    小道士默不作声,收拾好了就要走,不料才拿上她的布幡,就被拦住,抬眼一看,一个满脸横肉的婆妇手里拎着一个条状的瘦弱男子站在她面前。

    “就是你个神棍骗了这倒霉催的吧?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让他回去茶饭不思跟着了魔似的。”

    还不等小道士反应过来,那女人指着她破口大骂:“你收了我家男人多少钱?一并还来,不然我就告官府了!”

    小道士皱眉,才要开口反驳说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况且她也没说什么得罪人的话……啧,怎么又来了。

    有了前车之鉴的她正打算把摊子一撂,鼓起勇气正要硬钢,被一把扇子拦住。

    说书人道:“道长,你未必是她的对手,让我来处理吧。”

    说罢,他径直走到了那女人面前。

    不知道说了什么,使得她怒火中烧,扯着嗓子喊官爷。

    这处本就离衙门近,她再闹大些,说不定真的会引来衙门的人。

    小道士见状不好,正想乘人不备偷偷溜走,没想到被说书人一把摁住,他声势浩大地要拉她下水。

    “是,我们小本生意,我们来路不明,你丈夫没文化,不中用,但他一点错就没有吗?”

    他说:“买卖买卖,有买才有卖,我们出售的可是不外传的机密,现在你要退钱,怎么退?钱好退,被你知晓的天机该怎么退回来?把你相公的脑子挖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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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这件事就算两清,不然没得谈,如何?”

    “你!”小道士一脸错愕,“你说什么?”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为何无顾要挑起她的怒火,不过是想来闹退钱的,何故把话说得那么不中听……不是,拉上她干什么?

    她转脸去看那个女人,刚想开口解释,便被那女人指着骂:

    “好哇,你们两个下九流的东西勾结到一块不但谋财还想谋害我相公的性命,看我今日不报官拿了你们!”

    说书人趁她扑上来之际,将小道士向后一拉,浮夸大叫:“打人啦,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啊,打人啦。”

    “你……”

    “道长别担心,不过是狐假虎威的东西,只管看着好了。”

    小道士还是想溜,被他紧紧攥着衣角。

    围观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很快就把附近的捕快叫了过来。几名捕快一看这阵仗,挤进人群里正要把滋事挑衅的两方抓起来。

    说书人丝毫不惧,横眉冷对气势汹汹,上前不知道对捕快说了什么,还向小道士的方向一指——捕快脸色大变,当场发怒:

    “想不到你们居然如此大胆!随我回衙门一趟去吧!”

    说书人躲过了他的攻击,后撤,拉起小道士,笑:“道长,这下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喽,快跑快跑,别被抓住了。”

    小道士不明所以。

    “你和他说什么了?”

    “道长,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跑快跑。”

    说书人哈哈一笑,带着她往城西跑,从闹哄哄的集市里避开了捕快,一直跑到某个不被注意的角落,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道长,咱们可以算得上是患难与共啦,还不知道名字呢,我叫燕某,家住东洲火枫云霞之地,人称琼池居士。”

    燕某?琼池?

    有点耳熟,但小道士一点也不想理他。

    “对喽,就是我今日说的故事里头的那位琼池公子,燕某正是编纂了这本《中洲问道》才被人成为琼池居士。”他又笑嘻嘻地补充道,“道长你呢?”

    “我叫玉雀。”气喘吁吁的小道士想了想,说:“师父说我还不到境界,没有道号。”

    “玉雀?真是好名字!”燕某竖起大拇指夸道:“玉雀道长将来一定大有可为,到时候就由在下来为道长立传。”

    他又幽幽道:“玉雀道长可不要忘记你的诺言,你收了我的五十万欠条,也就是收下了我们之间的因,所以我们快快动身,去寻找果,如何?”

    玉雀刚想问为什么,却发现自己手上多了一分契条,上面的条件都列好了,就连手印都盖得稳稳当当。

    逃跑的时候太过匆忙,她不小心划伤了手,这厮是什么时候用这点血盖的印章?

    还没来得及问责,反倒被他押上了贼船。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个副本啦,完结倒计时。

    最近在写我感兴趣的番外qaq

    第163章 【梦中的黄金乡14】

    ◎蝴蝶之梦◎

    中洲。

    此时正是中洲的雨季, 赶路的两人途径万海竹林时,原本还算是晴空万里的天突然飘来了一大片乌云,紧接着就是倾盆大雨, 叫人措手不及。

    虽说有伞,但招架不住大风大雨的侵袭, 不巧燕某的伞被书压坏了。

    伞撑开, 巨量的雨水把他劈头盖脸一顿浇,雨水浸透他速发的儒巾, 有碎发顺着他的脸颊向下淌水, 连带着他的眼睛也湿润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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