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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竹马他竟是怪物暴君》80-90

    第81章

    ◎剧情又乱套了。◎

    好。

    剧情又乱套了。

    虞沛脸上没什么表情, 实则思绪万千。

    原书里根本没有什么与妖族相关的任务,更没有请妖来授课一事。准确说来,银阑就没在原书里出过场。

    按原著时间线, 因为古墓寻宝时被闻守庭陷害,姜鸢和闻守庭都受了重伤, 宗门大比前一直在养伤。又恰好撞上去往蛟背山的几名弟子接连丧命, 闻云鹤便趁这空当找起了丢失的千机匙。

    而现在剧情全变了。

    想到这儿,虞沛下意识看了眼姜鸢, 却恰好与她撞上视线。

    后者瞳孔一紧,慌忙移开目光。

    但她显然不擅长伪装情绪,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眼神也乱。

    虞沛:?

    脸红什么?

    她的打量太过直接,姜鸢不大自在地瞥她一眼, 主动挑起话茬:“之前在蛟背山见过那妖。”

    虞沛点点头:“是,我也记得。”

    姜鸢默了一瞬:“他帮了我们不少忙。”

    对上那平静视线, 虞沛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这是在思索赵师姐先前说的那话——妖族有好有坏,不能一概而论。

    那边,银阑已经开始讲授妖与人族的区别,从气息到外形都说了些,但在提及妖术对人族的吸引力时, 引来了好些笑声。

    虞沛瞥过视线, 恰好看见闻守庭和秦东苓两个捂嘴偷笑。

    银阑一顿,问道:“何故发笑?”

    闻守庭有些惧他, 登时住声, 躬低身板避开了他的打量。

    倒是他旁边的秦东苓口快, 说:“没什么, 就是觉得师父您说的话有些荒谬。”

    他特意咬重了“师父”二字, 显得滑稽。

    银阑:“如何荒谬?”

    秦东苓:“我们好歹也修炼了数年,怎么可能随意受妖族蛊惑。要真这么邪门儿,天下岂不让妖物占了去。”

    银阑却未应话。

    书斋渐渐陷入一片死寂。

    他本就生得凶,眼下又不说话,一双三白眼压下来,让所有人都噤了口。更有许多人都摄于那股充斥房屋的威压,脊背发着颤,不大敢抬头。

    就在他们以为他要动怒发火时,他忽语气平和道:“你叫秦东苓?”

    秦东苓也在这安静中察觉到异样,不大自在地应道:“是、是……”

    银阑双手环胸,往后一靠。

    “出来。”他语气不善,“再蹲跳着去摘些野梨。”

    话音刚落,秦东苓周围的好几个人都低笑出声,掩着嘴和身边人窃窃私语:“传闻中的妖魅之术竟这般直接吗?那我小时候在学堂遇上的夫子也会,还更有效,因为他手里拿了戒鞭。”

    另一人应和:“那新来的仙师肯定是不了解那姓秦的,脾气上来了连赵师姐都敢顶撞,怎么会听他的吩咐?”

    “就是,还是人、妖两族差别太大——等等!那秦东苓怎么站起来了?”

    窃语的弟子纷纷停住,看向陡然起身的秦东苓。

    他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双手撑着木桌。

    其余弟子自然没往妖术上想,只当他要发难回怼银阑。可他忽然往下一蹲,随即紧绷着脸,朝外蹲跳而去。

    这一动作引得众人瞠目结舌。

    怎么会这样?

    有人在惊愕中试探叫道:“秦东苓,你干什么呢?”

    但秦东苓恍若未闻,反而跳得比之前更快了,青蛙似的往外蹦。

    直等他蹦出书斋,他们才惊觉,他这是中了妖魅之术。

    可怎么会这么夸张?!

    不过是说了两句话而已。

    要是方才那妖让他自我了断,难不成他也会照做?

    这么一想,众人看向银阑的视线里多了些许惧意。

    没过多久,秦东苓就回来了,还带了一满兜野梨。

    将野梨放在最面前的案几上后,他身形一晃,眼神渐渐清明。

    “嘶……疼……好疼!”他面容扭曲地蹲下,捂着小腿肚抖得厉害。

    银阑在旁道:“若中了妖魅之术,看似能动能走,实则五感尽失,也无记忆。”

    对上其他弟子含惊带惧的视线,秦东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中了妖术。

    他面露骇意,忍着痛往旁避了两步。

    一个方脸弟子高举起手:“那请问该如何化解?”

    银阑:“若修为低于施术者,难以化解。”

    方脸弟子还举着手:“那就是与修为高低有关了,可这天下之大,修为高于我们的妖不知有多少,岂不是碰着一个就中招一回?”

    坐在姜鸢身旁的陶嘉月呆呆道:“不会吧,要是只有提升修为一种法子,那就不必请师父了。”

    毕竟他们的修为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提升起来的。既然银阑在讲这一点,就必然有应对的法子。

    银阑道:“让妖寻不出潜入识海的空隙,亦可。”

    方脸弟子听得懵懂:“识海空隙?请教仙师,具体要怎么做?”

    虞沛也听得认真。

    小时候她不听话,带她修炼的鲛师就常拿这办法罚她。

    挨罚的次数多了,她也渐渐琢磨出了如何应对——拿内息强行锁住识海。

    但归根到底是靠“防”,防一时可以,却没法时时防备。

    也不知道银阑能不能说出其他办法。

    却听银阑说:“以灵息构建屏障,屏障愈厚,效果便愈好。”

    好吧,还是得造墙。

    虞沛没了兴趣,蔫蔫儿地趴回桌上。

    见大家还是似懂非懂的模样,赵师姐开口道:“往后几天会有一对一修习,大家可以在修炼时逐步摸索,有什么不懂的再请教仙师。”

    如她所说,银阑没给他们留下多少思考的时间,简单讲完人妖两族的不同后,就点了好几个弟子随他出了书斋,其余的人则留下看书。

    虞沛翻完诀书,突然想起攻击值一直没什么进展,于是轻轻戳了下姜鸢的后背。

    “姜师姐,”她小声说,“待会儿你有时间吗?”

    姜鸢点头:“怎么了?”

    “咱俩一块儿训练吧,我看好些练功房平时都空着,也问过赵师姐了,说是可以用。”

    但姜鸢陡然一僵,手攥得死紧。

    “训……训练?”

    “嗯嗯!”虞沛的头点得飞快。

    姜鸢不解:“可我修的是医道诀。”

    “我知道。”

    以后要做大医师的嘛。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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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师姐你在看御术诀方面的书吧,看了书总得找人练练手不是?”

    姜鸢是水灵息,按理来说更适合修习御术诀。而御术诀看似以防御为主,其实也有很多攻击性极强的诀法。

    被她一语点破,姜鸢神情稍变。

    她错开视线,指腹摩挲着另一手的虎口。

    “只是闲来无事,随便看看罢了,而且……”

    她又想起上回在蛟背山时看见的那幕。

    万鬼拔地而生,遮天盖日。

    尚不论那是不是禁诀,分明只有大灵师才有可能使出这等诀法。

    到底是她受鬼魄攻击,一时昏头生了幻觉,还是……虞师妹当真使出了此等诀法?

    可不管如何,她也清楚对方的修为远高于她。

    她的话止在半茬,虞沛接道:“而且什么?”

    姜鸢回神:“而且我的灵力还不算高,就算对练,对你可能也没什么用处。”

    虞沛:“不!用处可大了去了!有没有效也得试过了才知道,你就把我当成木头桩子、稻草人,随便往我身上甩灵诀。好不好嘛,姜师姐?”

    她趴在桌上,拽着姜鸢的袖子。

    “就练一小会儿,你要不喜欢随时可以叫停的。”

    一旁的晏和移过冷淡目光:“你这样很像泼皮无赖。”!

    “小心我告赵师姐你上课偷看话本!”

    这人把诀书、符书的封皮全撕了,然后黏在话本外面从早看到晚。

    晏和推了下水晶镜,唇角勾起一点儿,挤出声不算客气的轻笑。

    虞沛又看向姜鸢,问她:“姜师姐,等会儿练不练?”

    姜鸢捏着手指。

    说实话,她很想与她对练。

    如果错过,就很难再遇上这样好的机会了。

    可她来学宫到底是为了修习医道……

    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然紧拧起眉。

    瞥见她这般神情,虞沛只当她不喜欢修习御术。

    也是。

    她在御术道上的天分很高,如果真的喜欢,如何会改学医道?

    她虽然很想要攻击值,但也不喜欢强人所难。

    由是,她松开了手。

    可不等她开口,姜鸢就说:“好。”

    “啊?”

    “对练吧。”姜鸢抬起头,定定看向她,“午后吃过饭了,我来找你。”

    中午,姜鸢果真找上了门。

    她虽然提前看过一些御术诀书,平时也试过布施结界,但刚开始上手时仍然很不适应。

    两人足足对练了四五十个来回,她终于能施展出一个完整的诀法-

    下午两人回到天录斋时,几个一对一修习的弟子已经回来了,个个跟见了鬼似的——

    “我刚进门,就跟被人砸晕了一样,等回过神,已经扒在窗户上抓得手都麻了。”

    “你这还算好的,我就听见他问‘千卷藏里可藏了什么东西?’就把里头的宝贝全给掏了个干净。这要遇上个恶妖,还不得倾家荡产?”

    “你们都别提了,这是我这辈子头回吃草!不过也能接受,仙师说这草能明目。”

    其他人越听,神情越发惊恐。

    偏在这时,门口出现了赵师姐的身影:“闻守庭,过来。”

    闻守庭慌张道:“赵师姐,我之前出去历练时受的伤还没好,能不能……”

    “不能。”赵师姐厉声道,“快随我来,别耽误了时辰。”

    闻守庭只好磨磨蹭蹭地出去。

    没一会儿,就顶着青紫的额头回来了,眼角还挂着没干的泪。

    又等了将近一个钟头,虞沛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跟着赵师姐走到了旁边的小屋,进门前,师姐拍了拍她的肩:“放轻松,就当作是平常的训练。”

    虞沛点头应是。

    赵师姐暗在心底慨叹,前面进去的弟子大多紧张得很,一两句话也安抚不下,不想这小师妹看着倒冷静,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虞沛进了门,看见银阑大喇喇坐着,神情比早上臭多了——难怪那些弟子就跟和妖魔打过交道一样,就连素来沉稳的姜鸢都有些发怵。

    看见是她,银阑的脸色好转不少。

    等她关了门,他道:“你平时修习颇多,无需担心寻常妖术。”

    见她警惕瞥门,他又补了句:“这屋外设了禁制,外面听不见。”

    虞沛这才放心,眉眼间也露出点儿神气。

    “那当然!一般妖术也奈何不了我了。”

    她知道自己厉害,也从不刻意加以遮掩。

    银阑似是很满意她这番不驯模样,道:“如今虽在外,行事也无需拘束。”

    虞沛颔首以应,又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阿兄,一般术法我已经能防住了,要不要再使些更厉害的?”

    银阑一时犹豫。

    虞沛:“就试一回!”

    “那好,仅一回。”

    话落,银阑抬起眼睫。

    虞沛记得以前鲛师常是借助“声音”施展惑术——就跟银阑之前一样,因此做好了先隔绝外音的准备。

    不想,她陡然撞上了银阑的眼睛。

    那双与人类无甚区别的瞳孔,眼下却跟强光下的兽瞳似的,急速缩成一条尖锐的细线。

    对上那藏青尖瞳的瞬间,虞沛竟感觉心脏顿停。

    与此同时,她听见银阑道——

    “沛沛,过来。”

    是和平时差不多的嗓音。

    但更低、更沉。

    宛若缓游在深海的乐音,从四面八方朝她拢来。

    她被浸在了那声音织成的网里,浑然不觉间,便往前迈了一步。

    又一步。

    迈得迟而缓,连呼吸都变得绵长。

    银阑看见,开始思忖起该让她写下几个字,还是从旁边书架拿一本书。

    可就在这时,那缓步上前的人忽然抬起手臂,扑抱住了他。

    霎时间,银阑浑身僵冷,仿佛浸入寒池。

    怀里的人并未察觉分毫,反倒蹭了下他的侧颈。

    银阑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动弹不得,血阵阵往回涌着。

    头开始发烫,身体却冰冷异常。

    他的手还抬在半空,几乎是情不禁地缓慢垂下,似乎想要回应这个拥抱。

    可就在他快要回抱住她时,却听见她在耳畔低低唤了声:“银阑……”

    脑中仿佛有银针拨动,银阑忽地抬眸,瞳仁在一瞬之间扩散,恢复如初。

    亦是同时,木屋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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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合上。

    “你在做什么!”烛玉大步流星地闯进,戾眼紧盯着银阑,周身气息混乱得像是乱飞的箭矢。

    虞沛眨了下眼,意识逐渐清明。?

    她刚刚不还站在屋子中间吗,怎么就抱住银阑了?

    她抬起脑袋,手却没松:“阿兄!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术法灵修能学吗?”

    银阑斜过眼瞥向紧绷着下颌的烛玉,又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将虞沛鬓边的碎发压至耳后。

    “惑术属妖,灵修修不得。”

    虞沛有些泄气:“行吧。”

    她身后的烛玉咬紧了牙,气血倒涌,脑仁跳得生疼。

    他忍了又忍,勉强压下怒意,语气却仍生硬:“该到我了。”

    虞沛松开手,回身看他一眼,疑道:“你不也是妖吗?难不成妖也会中同族的惑术?”

    银阑往后一倚,单手撑脸道:“同为妖族,何须练习这些。”

    虞沛跟着点头。

    就是。

    烛玉心梗到半晌没说出话。

    好半晌,他才硬生生开口。

    “那就让下一个来。”他看向虞沛,“沛沛,我们去叫沈仲屿。”

    虞沛应好,临走前被银阑拽了把。

    “晚上我去找你,有些书要给你。”

    虞沛神情自若地点头。

    反倒是烛玉,目光像飞出的箭矢般钉在银阑手臂上,已恼得快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

    他缓过呼吸,道:“沛沛,你先回去。我再待一会儿,省得叫人生疑。”

    虞沛应好,只不过出门时顿了步。

    “不能吵架。”她提醒道。

    这两人看着交好,可一旦到了私底下,就跟斗气的小孩儿一样。

    烛玉忽舒展了眉,朗笑:“我与他能吵什么架,又非三岁小孩儿。”

    虞沛还是不放心,又看向银阑:“阿兄?”

    银阑姿态随意地斜坐在椅上,闻言掀起眼皮。

    “嗯。”他语气淡淡地应了声。

    得到了两方的保证,虞沛这才放心,转身离开了小屋。

    但门刚一合,烛玉就冷下神情。

    他抱剑而立,压下冷睨:“你方才意欲何为?”

    “有话就直说,我没那工夫与你猜哑谜。”银阑没看他,意识不知飘在何处。

    “猜哑谜?”烛玉哼笑,“你我最应清楚,惑术之下,中术者的一举一动皆受术者引导。”

    眼皮稍颤,银阑抬眸,眼底是暴涨的怒意。

    眨眼之间,他腰间的短剑就已出鞘。

    “铮——!”

    烛玉拔剑,横刃作挡,与猝然逼近身前的短剑相撞。

    随那短刃一齐闯进眼帘的,还有银阑毫不压抑怒戾的双眸。

    烛玉移过视线。

    只差一寸,那短刃就要割开他的喉颈。

    若不作挡,只怕眼下已人头落地。

    银阑道:“少君谨言慎行才是。”

    烛玉扯开嘴角,眼底却无笑意,掌心已不受控地释放出妖息,附在剑身,如赤红火焰,须臾就令两剑滚烫难握。

    “那鲛族老儿任你远赴天域照应沛沛,那他可知,他一手养大的儿子在想些什么?”

    银阑又将短剑压近半寸。

    放出的鲛息如水似冰,试图压回对方的妖息。

    “一派胡言!”他寒声道,“你若听不懂人言,割去双耳便是!”

    最好将那烂嘴也撕了,省得胡言乱语!

    两人已在杀意偾张的边沿,可突地,门外传来阵脚步声。

    几乎是瞬间,烛玉收剑回鞘。

    银阑也将短剑藏在身后。

    门被推开,虞沛探进脑袋。

    “我还是觉得得回来看看——你俩没吵架吧?”她的视线在两人之前来回游移着,隐含狐疑。

    怕他俩在里头吵起来,她还提前把赵师姐支走了。

    “自然没有。”烛玉环胸,端的通脱。

    虞沛又看向另一人:“也是,毕竟现在不是在和绛海域,要是闹出什么事总不大好——对吧,阿兄?”

    “嗯。”银阑应了,只不过身后握剑的手攥得更紧。

    “那就行。”虞沛合上门,“你俩再待一会儿,我去叫沈师兄。”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上鸢 10瓶;骑鸭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25%◎

    傍晚, 虞沛打算往烛玉那儿走一趟——毛团已经在他那儿待了两三天了,她得去看一眼。

    去寝舍的路上,她远远望见了尺殊。

    不光她, 周围好些弟子也看见了他,投去的视线里满是压不住的惊羡。

    倒不稀奇。

    他离大灵师仅有一步之遥, 这学宫上下不知有多少人将他视作目标。

    不过这人性子太疏冷, 大多弟子只敢远远看着,偶尔冒出一声“尺师兄”。

    虞沛原本也只想唤声师兄了事, 不想尺殊突然停下,主动与她搭了话:“新来的师父可还能适应?”

    他的行径引来不少打量,虞沛能感觉到好几道视线齐齐落在自己身上。

    她倒落得自在,说:“挺好,大家也都学得认真——听说是尺师兄请来的, 有劳师兄了。”

    “也是便于往后行动,再者——”他顿了顿, “若不是他提起此事,我也想不到此处去。”

    他说得含糊,但虞沛却听明白了。

    她原以为银阑是抹不开情面,才会答应尺殊来学宫。

    毕竟比起这种场合,他更喜欢在外打杀。而且在她记忆里, 他也从不和人族打交道。

    可如今听尺殊的意思, 还是银阑主动要求来学宫的了?

    这倒是稀奇。

    尺殊又说:“现下其他几组也都回来了,过不了几日, 道君便会回学宫。时机难得, 还要勤思勉学。”

    虞沛应好。

    想起毛团儿还在自个儿身边, 她心下一动, 旁敲侧击道:“尺师兄, 听说你这次回来是为了灵师考核,那这些时日你都在忙这事吗?”

    谈及考核一事,尺殊的神情仍作平静,瞧不出丝毫慌急紧张。

    他淡声道:“灵师考核还在明年,提前回来不过是做些准备。”

    看来这考核的难度还不小,他竟然要提前一年来做准备。

    虞沛又问:“尺师兄,如今你回了学宫,云涟山那儿不打紧吗?”

    尺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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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涟山有人看管,无需担心。”

    虞沛点点头。

    看他这样,宿盏心脏丢失的事应当还没有被发现。

    虽然现在还没被发现,但一直任由毛团子在外面也很危险,还是得想办法尽快送回去。

    想起那小毛团,她忍不住多问了句:“尺师兄,我之前就听人说云涟山上布设了结界,要是将那怪物的心脏贸然带出,就会被结界重创——也不知是真是假?”

    尺殊驻了步,斜过的视线锐利如箭:“你很在意那邪物?”

    这人也太谨慎了。

    虞沛神情如常道:“就是好奇,我听好些人聊起过这事儿了。而且要是有那不知内情的闯上山了,又受邪物蛊惑,把它带出结界了怎么办?”

    “不会。”尺殊稍顿,“除非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虞沛心紧。

    尺殊:“那人接纳了宿盏本人的气血。”

    怎么可能?!

    她跟宿盏都没见过面,顶多是用复影镜与他联系过,可那也没法达到接纳气血的功效吧。

    虞沛一时说不出话,好半晌问道:“只有这一种可能吗?”

    尺殊“嗯”了声。

    虞沛心乱如麻,快将面颊挠出红痕了,才又跟了句:“尺师兄,书上都说宿盏不知从何而生,当日大战后也不晓得去了哪儿——那这些年有没有追查到过他的下落?”

    两人恰好走至分岔路口,尺殊停住,头上一柄骨钗折出温润光泽。

    “虞师妹,”他语气平静,“你出来不久,或许尚不了解一些规矩。宿盏一事为天域密辛,旁人打听不得。如今鬼界担下此责,亦不会出现分毫差错。”

    虞沛:“……”

    不会出现分毫差错是吧。

    到时候看见空空荡荡的石阁了,可别蹲在门口抱头痛哭。

    她忍住与他斗嘴的冲动,放缓了呼吸。

    不能操之过急。

    如果引起了他的注意,反倒更麻烦。

    “尺师兄说得对。”她面无表情地送出一句夸赞,“如今鬼界驻守,还怕出什么意外?料想也没人能把那邪物带出去。”

    尺殊反应冷淡:“鬼界接手不久,也还需事事小心。”

    对哦!

    原著里根本不是鬼界在守云涟山,之前她也听说过了,尺殊是十多年前守在那儿的。

    虞沛尽量问得自然:“在这之前还有其他人守过云涟山吗?”

    “嗯。”尺殊道,“若非意外,此事本不用鬼界经管。”

    虞沛本想问问是什么意外,但今日打听得实在太多,况且他已经有了些许疑心。

    下次再找机会吧。

    她往左迈了步——那儿直通寝舍。右边则是去往藏书阁。

    “那尺师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耽误你不少时间。”

    “无碍。”尺殊丢下两字,提步便走。

    虞沛赶到烛玉的寝舍时,他正在拿软布拭剑。

    她的储物囊就放在一旁桌上,袋口的绳子系得紧紧的,不叫一点儿气息漏出。

    她关了门落了锁,匆匆上前。

    “来的路上遇见尺殊,多聊了两句。”

    “尺殊?”烛玉动作一顿,“他来做什么?”

    天录斋地方偏僻,与其他学院离得远,他又并非新弟子。

    “不知道,我看他往藏书阁去了。兴许是去找书,也兴许是找我阿兄。”虞沛坐下倒了杯茶水,“也不知道他和阿兄是怎么玩到一块儿的。”

    银阑的朋友她也认识许多,无一不是洒脱性子,向来不拘礼法。而规矩板正的好友,倒只见尺殊一个。

    烛玉:“或许是鲛、鬼两族的交情,鲛宫附近不是就有一处鬼界大门吗?”

    虞沛想了想:“倒也是。”

    那鬼界大门属于禁地,死气太盛,从小爹娘就不允她靠近。

    银阑却是去得多。

    “对了,”她拿过储物囊,散开系绳,“那毛团子这几天怎么样,那退热的药吃了有效吗?”

    烛玉收剑回鞘,顺手将剑放在了一旁剑架上。

    “多半时候都待在你的储物囊里不愿出来,唯有吃药的时候才肯往外冒头。”

    话落,那蓬松的毛团子挤出袋口。

    它早便听见了虞沛的声音,摇甩的尾巴在布袋子上拱出一道来回起伏的弧线。

    由于摇得过快,几乎整团毛球都在扭动。

    “啾——!”毛球挤开系绳,像小炮弹一样弹出布袋,跳进虞沛怀里。

    虞沛一把揪住它,上下打量。

    “好像好了许多,也没之前那么烫了。”

    头顶上的大包也消了,就连那朵小花都比之前精神。

    毛球忽地想起她之前说过的话。

    好了许多?!

    那是不是就要把它送回去了!

    它慌忙看向烛玉。

    “叽!”

    ——它还想再多留两天的。

    不行。

    烛玉微睇着它。

    若再待下去,只会招来麻烦。

    他的态度强硬,瞬间便叫小毛球眼中有了泪意。

    它哼哼两声,往虞沛怀里虚弱一缩。

    “怎么又掉泪珠子了,还是不舒服?”虞沛摸了把它的头。

    也不烫啊。

    这毛团儿瞧着可怜兮兮的,但如今它已好了许多,自然还是得尽快送回石阁。

    由是她问:“烛玉,你那儿还有瞬移符吗?”

    “要多少?”

    虞沛想了想:“十张有没有?我拿鲛珠或者灵石跟你换。”

    “你先拿着用,往后再说。”烛玉转身开了柜子。

    但足过了半刻钟,他还在柜子里翻找着。

    虞沛察觉到不对:“烛玉,没找着吗?”

    不应该啊。

    他是个爱收捡的性子,平时要什么东西眨眼就能找见。

    “我记得就放在这儿。”烛玉把那箱箧翻了又翻,翻至第三遍时,他忽想到什么,转身睨向虞沛怀里的毛团儿,蹙眉。

    毛团儿心虚地移开视线。

    “咕叽……”

    看它做什么。

    它可没吃他的符。

    烛玉:“……”

    他用力合上箱盖:“险些忘了,上次就把瞬移符用完了——要不去外面集市买?”

    虞沛:“我之前去集市打听过了,瞬移符这样的高级符箓得先预订。从预订到制符,至少得半个月。”

    烛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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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虞沛揉了把毛团子,“我再去问问别人。”

    也不能问得太多,免得招来疑心。

    “好。”

    虞沛又问:“它这几天没闹出什么事吧,可还算听话?”

    小毛球险些炸毛,慌忙看向烛玉,摇头摆尾。

    “咕叽!咕叽!”

    ——快夸夸它啊!

    夸什么?

    烛玉冷笑。

    胃口好吗?连纸都吃。

    “还算听话,与普通猫犬没什么区别。”他顿了顿,“你要是喜欢,我便让人留意一番,看哪处有乖巧听话的小宠。”

    毛球耷拉下尾巴。

    “呜……”

    沛沛说过喜欢它的。

    “再说吧。”虞沛没捏两下就把毛球放回了储物囊里。

    一进储物囊,它便慢吞吞拖过那条草绿色的帕子,窝在里面,乖乖儿地听他们聊天。

    虞沛:“烛玉,你是不是也会阿兄那种惑术?”

    烛玉“嗯”了声,见她跃跃欲试的模样,他又补道:“但从未施展过,若贸然使用,太过危险。”

    “好吧。”虞沛蔫了下去。

    她还想他帮她训练来着。

    这时,她忽借余光瞥见他的床铺。

    “你还是没找到枕头?”她忽问。

    上回他说枕头不见了,现下放在床铺上的,明显不是之前那只。

    “没找到,索性重新买了——模样瞧着如何?”

    “挺好看。”虞沛说。

    好看归好看,她还是喜欢她那只枕头,睡着很是舒服。

    两人聊到天色已黑,虞沛才走。

    不过没把毛团儿带回去——之前银阑说晚上要来给她送两本书,他太过敏锐,她怕叫他发现。

    烛玉送了她一段,回去坐了小半时辰,门就又被人敲响了。

    那人显然是个没耐心的,敲了两三下不见门开,就又加重了力度。

    他拉开门。

    已至深夜,放眼望去灰沉沉一片,不见丁点光亮。

    唯有门口那人眼睛亮得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烛玉视线一落,轻笑出声。

    “沛沛,怎的又抱了只枕头?”

    他还特意按她的喜好挑了只新的,不想还是招不了她喜欢。

    虞沛没应,直接进了房门。

    进去第一件事,便是拎起烛玉的枕头甩至一边,然后抱着自个儿的滚上了床,还好心与他分出一半。

    嗅见她的气息,毛团儿一下挤出了储物囊,蹦蹦跶跶地往床上跳。

    跳至半空,一只大手从斜里伸过,精准无比地抓住了它。

    “叽?”毛团晃了晃,呆住。

    烛玉毫不留情地将它丢回布袋子里。

    他沉声道:“今日做了错事,竟还不知反省?”

    毛团儿头顶的小花耷拉下去。

    “咕叽……”

    它只是想再多留两日,不会惹麻烦的。

    “如今你得了她两分喜欢,也不当随心所欲。”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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