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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将军她弱不禁风》80-90

    第81章 晋王不要脸第4天

    宋幼清推开门走了出来, 回身看了苏老夫人一眼, 无声地叹了口气。

    正欲往自己院子走, 从一旁走来一小婢女,将手中的纸包递了过来, “五姑娘,这……这是晋王殿下给您的。”

    宋幼清一愣,“谁?”

    “晋王殿下。”

    “他……方才来过了?”宋幼清顿觉不好。

    “殿下刚才来寻五姑娘,知晓五姑娘在老夫人院子里 ,便亲自过来了。”小婢女低着头支吾,“可方才殿下走到院子时便离开了,就让奴婢把这个给五姑娘。”

    宋幼清捧着温热的纸包,心口都烫得生疼, 他方才可是都听到了?

    宋幼清将纸包打开,见里头包着几块热腾腾的桂花糕,香气四溢, 熟悉得让人想落泪。她故作无事地点了点头, “我知晓了, 你下去吧。”

    “是。”

    宋幼清这才捏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 不禁失笑,若非她知晓自己并无暴露身份,她都差些以为李承珺认出她来了, 她往日最爱吃的便是这个。

    那时虽说她常去晋州,可实则也不过一年去个两三回,一回待个三五日罢了。

    那时李承珺常替她备上她爱的桂花糕。

    晋州是寒地, 养不活桂花树,那时李承珺辗转几番,托人在南方种了数十棵,每到落桂之季,他便命人采摘又快马加鞭送至晋州,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七八成的桂花坏在路上,能留下来的些许都被他存下来制成桂花糕。

    这些事也是许久之后她从旁人口中听到而知晓的。

    那时他也只不过是个无人问津的闲散王爷,府里的婢子厨子自然比不上京城的,她每回吃上他府中的桂花糕,总忍不住多嘴一句:

    “日后等有机会,我带你回京城,东巷有一家铺子的桂花糕那做的当真是一绝!我最爱吃的便是那家的,等你尝上一口,保管赞不绝口!”

    每每听到这儿,他总是笑着看着她,“好,我等着那一日。”

    ……

    思绪从回忆中抽离,宋幼清失笑,紧紧捧着纸包便往院子里去。

    她也知晓自己身子再也糟践不得,便躺在床榻上休憩。

    今日之时虽动静大了些,但亦是在给李驿昀施压,再则李承珺当着李驿昀的面提起他是假太子之事,李驿昀定是对他有所防备,李驿昀此时正需朝中势力对抗李承珺,任何一家都不可得罪,如此一来,便不会再大张旗鼓地对付苏家。

    一想到这儿,宋幼清安心地闭上眼,这些时日她有些累了,难得可睡个安稳觉。

    她刚闭上眼,便沉睡了过去。

    ……

    身上的疼痛让她在昏沉间沉浮不定,耳边似响起嘈杂的声响,她微微拧了拧眉。

    “瞧他这样子,应当是快醒了。”

    “把他给我泼醒!”

    扑面而来的凉水震得她一个激灵,水从她颈间滑落,裹挟着冬日的冷冽,令她浑身颤了颤。

    她缓缓睁开眼来,眼前的昏暗让她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在何处。

    提着桶的小兵看了她一眼,朝着她呸了一声。她偏过头,恍若未见。

    她记起来了,这是在北狄边境的牢狱。

    “将军,将军!”

    耳旁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宋幼清无奈地转过头去,“呆子,你跟着我来做什么……这下好了,我们一个都跑不掉了。”

    谢常安眼中含着血泪,咬着牙道:“不会的,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宋幼清凄凄地低笑一声不再说话。救?谁来救?她可是被太子李驿昀亲自送到敌军手中的。

    阴暗的偌大地牢也只关押着她与谢常安两人,即便是有一丝声响,在其中也是愈发清晰。远处传来脚步声,一道身影渐渐从阴暗中显现。

    他左眼处有一道伤疤,延伸至唇角,死肉与新肉交杂,向外翻露着,黄沙寒冬让他的面部都皲裂开来,狰狞的面目叫两个小兵瞧着都震了震,往后退了几步。

    可宋幼清见着他却是没丝毫畏怯,不屑地笑了笑。

    “宋幼清!”他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许久不见。”

    宋幼清冷笑了一声,以北狄话回了他一声,“隗禹。”

    隗禹一顿,笑了笑,“你倒是还记得我。”

    “自然。”宋幼清挑衅地看了他一眼,“你脸上这道伤不还是我留给你的吗,我怎可能忘了?”

    隗禹面目阴沉,“死到临头还嘴硬。”他冷哼一声,“十座城池换一个你,你觉得本王划不划算?”

    宋幼清拧过头不再看他。

    昨日,她遭人暗算被下了药,再醒来之时就已在北狄边境了。

    当初孙将军亦遭人算计,连失十几城,她这几月奋死拼搏夺回了四五城池,本以为会让朝中暂且安定,可谁知竟会这般……

    隗禹私下与宫中交涉,若肯将她交给北狄,他愿意将剩余那十座城池悉数奉还。

    若是再给她两年时间,这十座城池她亦可尽数夺回,可是宫中两位却是等不及了,竟能同意了隗禹这般不可理喻的要求。

    她心中除了悲凉已不剩什么,可在旁人眼中,她宋幼清又算得了什么,她自然没有十座城池来得重要,京中不乏武将,没了一个宋幼清,亦会有另一个她……

    她知晓这消息时已晚,事已成定局,而谢常安这呆子发现她遭遇不测,竟还单枪匹马闯来,无疑,最终与她一同被关押在此。

    宋幼清冷笑一声,“隗首领在想什么?少了一个我军中还能垮了不成?隗首领还是大手笔,竟将我与十座城池对换,日后莫不要后悔了才是。”

    隗禹死死掐着她,“后悔?我怎可能后悔,你一死,我的心病才除了,没了你,别说十座城池了,二十座我都能夺回来,日后你们大梁便都是我的了。”

    谢常安怒吼,“狗贼!你若是有本事我们就堂堂正正打一仗,做这般阴险小人不觉得作呕吗?”

    隗禹不屑地看了谢常安一眼,“我在和你主子说话,一条狗在这儿叫什么!”他将宋幼清下巴一抬,“既然是你养的狗,那自然是由你来处置,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不过我觉得这对你而言太过残忍,我你可以救他,怎样?不过就看你怎么做了。”

    “你想做什么?”

    隗禹轻笑,他一把抓住了宋幼清的手,将她的手指一根根舒展看,“啧,瞧瞧,这纤细的手都快赶上女人了。”

    谢常安一听,心中焦灼不安,他生怕隗禹会察觉出宋幼清是女儿身,倒时她怕是更难应付,“隗禹,你放开她!若你再动她一分,我定是叫你不得好死。”

    隗禹恍若未闻,如今在他眼中,谢常安也不过是个任他拿捏摆布的喽啰,不足为惧,他看着宋幼清,轻轻捏着她的手指,“就是你这只手毁了我半张脸,又夺了我兄弟的性命,都说大梁的镇国大将军百步穿杨,箭无虚发,但我想……你若是没了这只手呢,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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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隗禹!你究竟想做什么!若是你敢乱来,你信不信我杀了你!”谢常安死死扒着牢狱,“隗禹,你若是敢伤她,我定是要血洗你北狄!”

    谢常安的话于隗禹来说不过是一场笑话,隗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谢常安,“宋幼清,给你一次救他的机会,若你愿意废了你的右手,我就把他给放了,怎么样?”

    宋幼清缓缓看向谢常安,她见他满面鲜血淋漓,终是点了点头,“好。”

    反正她落在隗禹手中,已活不了,何不让谢常安活着,她本就会死,一只手于她来说,也是无关紧要了。

    “宋幼清!我不需要你救!”谢常安游走于崩溃边缘,于她来说,她的手便是她的命,而他的命根本不值一提,“宋幼清,你敢听他的试试!你信不信我死在你面前。”

    隗禹看着面前这番兄弟情深,闭着眼,故作伤感地叹了口气,“把人给我带出来,这事儿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怎么能让他轻易就死了。”

    “是。”从一旁又上来几个人一同将谢常安从狱中押解出。

    “一只手可以。”宋幼清见谢常安被人压踩在脚下,拧了拧眉,“不过你先放开他。”

    “宋幼清,你当我傻吗?”隗禹拍了拍她的脸,“我把他放了,那你们不就可以逃了?”

    宋幼清瞋目而视,“那我又凭什么相信你,若我砍了自己的右手,你会放过他?”

    隗禹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刀,“如今可由不得你信不信,你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选,不是吗?再则,我说拿你换十座城池,如今你在我手中,我也已信守承诺,将城池送还给了你们大梁,不是吗?”

    宋幼清死死盯着隗禹,“隗禹,你我虽为仇敌,可我依旧佩服你的言而有信,望你这一回也勿食言。”

    隗禹一愣,他也未曾料到宋幼清会说这个,“自然。来人,将她放了。”

    隗禹戒备心极重,虽说将她放了,但也只是解了她的手铐,沉重的脚镣依旧保留着,她每走一步,脚镣上锋利的尖刺一回回割着脚踝,疼得她心都微颤,可她不敢喊一声。

    隗禹将手中的佩刀丢在宋幼清面前,“自己来。”

    宋幼清看了谢常安,缓缓弯下腰捡起佩刀。

    “宋幼清!你给我住手!我不需要你救我!”

    宋幼清看了隗禹一眼,左手一抬,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她的小指便被斩断,落在一旁,甚是触目惊心,满地的鲜血与钻心的疼痛让她整个人发颤,“放……了他……”

    隗禹看了宋幼清一眼,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利落,他也没急于下令,只是不急不缓地拍了拍手。

    “汪!汪!”

    这道声音令宋谢二人皆是一震,只见一只狼犬从狱口跑了进来。

    宋幼清暗道声不好,正要伸手去夺,却见隗禹先她一步将她的那根断指往前一踢,那狼犬兴奋地冲了上来,将断指咬入口中。

    狼狗的咀嚼声将谢常安最后一丝理智剥夺,他怒吼了一声,推开了押着他的几人,他疯了一般跑到宋幼清面前一把夺过宋幼清手中的刀,狠狠地往那条犬身上刺去,“吐出来!给我吐出来!”

    也不知刺了多少刀,满地皆是鲜血,那条犬已没了声息,可谢常安却始终未停下,“吐出来!吐出来啊!”

    他一把扒开它的嘴,可里头也只是血肉模糊,根本找不见什么了。

    十指连心之痛让饶是经历过万千伤痛的宋幼清都倒吸一口凉气,她浑身发颤,喑哑着声音对着谢常安道:“走……你走……”

    谢常安这才回过神来,他知晓那断指已无力回天,只得上前一把扛起宋幼清,“我带你一起走!”

    “你走……”她如今脚下还有数十斤的镣铐,谢常安带着她,根本走不远。

    周围几人终是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抽出剑就往谢常安身上刺来。

    谢常安如今已被愤恨迷了眼,哪里会手软,他一刀一个直接了解了性命,带着宋幼清就往外冲。

    镣铐下垂,似要将她的脚扯断,可宋幼清不敢吭一声,生怕让谢常安忧心。

    身后传来隗禹的怒斥声,“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追,都给我就地斩杀!杀了他们!”

    宋幼清趴在谢常安背上,“常安,你放我下来,带着我……我们俩都跑不了,你先逃出去,到时再派人来救我!”

    谢常安紧咬着牙,哪里肯松手,若是把她留下来了,她根本就没有活路。

    他生怕宋幼清自暴自弃,还安慰着她,“没事的,没事的,我带你去找沈安,他会有有法子的。”以沈安的医术,定是可以将她的手救回来的。

    宋幼清失笑,还打趣着他,“呆子,手都被狗吃了,回不来了。”

    “能救回来的,信我,可以的!”

    身后紧跟着隗禹的人,谢常安丝毫不敢松懈,但宋幼清能察觉出谢常安的步伐愈发吃力。

    “往悬马坡跑,那里容易躲藏……”

    “你不要再说话了!”谢常安眼前混沌,已分不清究竟是汗还是血,“你撑着些,我们马上就能回去。”

    宋幼清笑了笑,“只是断了根指头,又死不了。”

    宋幼清话音刚落,就见从前方窜出几个身影,来人并无停留,握着手中的剑,直直朝着宋幼清刺来,谢常安眼疾手快地将手中的短刀往那人身上一刺,一个转身便将那人手中的长剑夺了过来塞进宋幼清左手中,“你拿着。”

    宋幼清并无推脱,“将我放下来。”

    谢常安知晓如今局势严重,若是将宋幼清还带着,不仅自己无法施展,还会拖累她,他咬了咬牙,将她放在地上。

    脚下的镣铐过于沉重,宋幼清根本无法往前迈一步,只得等着那些北狄人上前再将他们一并斩杀。

    所有人皆知她善用右手,能百步穿杨,可无人知晓她左手亦能手起刀落,斩人于马下。

    一个个人倒下,可却又愈来愈多的人现身,挣扎间,两人都愈发吃力起来,愈渐逼近山坡。与此同时,隗禹也已带着人赶了过来。

    他坐于马上,死死盯着宋幼清,“我倒是小瞧你了。”

    既然早已捕获宋幼清,他根本就不可能再让她活着回去,“来人,射箭!”

    一声令下,四周忽而冒出几十个弓箭手,宋幼清一震,她下意识便将身旁的谢常安一推,“走!”

    万箭齐发,哪里容得了她想那么多,“你再不走不仅对不住我,还对不住那十数万将士!”

    箭雨之下,宋幼清无法分心,她飞快地抵挡着向她射来的箭,她知道,隗禹想让她死,她今日是走不了的。

    “你还不走!”宋幼清见谢常安还在她身旁抵御,气不打一处来,“蠢不蠢,给我滚啊!谢常安你听不懂人话吗!”

    她一个分神,身后之箭来不及避开,直直射入她后背,她没喊一声疼,倒是看向谢常安,毫不客气道:“你瞧,若是你早些走了,我也不至于遭这罪……你快些走,去找沈安,把他带到这里来救我,不然我们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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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幼清心急如焚,这呆子有时候就是一根筋,认死理,见他还愣在原地,宋幼清一狠心将后背上的箭拔了出来,“你还不明白吗?你救不了我,去找沈安来!”

    谢常安眼中腥红,他如何不知这只是宋幼清为了让他先逃的说辞,可她亦说得并非无道理,他不是大夫,她受了伤,他亦救不了她,只有援兵与沈安来了才有最后一线生机。

    谢常安咬了咬牙,嘶吼了一声,逆着箭雨便朝着悬马坡而去。

    “给我追!”隗禹哪里肯定放过谢常安,派了一队人马前去追谢常安。

    见谢常安走了,宋幼清终是松了口气,可箭雨密集,她也已无力抵挡,知晓谢常安看不见她,她咬着牙将剑身削断,讽刺地看了隗禹一眼,“隗禹,你的人还是不行……这么几箭都射不死我!”

    隗禹怒火中烧,他一个翻身下马,“射!给我射死她!”

    弓箭手不敢违令,各个双剑齐发,宋幼清饶是有三头六臂也躲不开,她根本无力抵抗,十余箭纷纷射在她身上。

    她死死握着长剑,将一支支箭斩断。

    隗禹一抬手,弓箭手便齐齐收起弓,宋幼清这才得了空隙大喘一口气。

    隗禹走到她面前,冷笑了一声,“宋幼清,你终究是败给了我,若你跪在我面前服输,那我便饶你一命,如何?”

    宋幼清抬起苍白的脸,轻嗤一声,“做……梦!”

    她发间凌乱,沾着粘稠的血液,遮蔽了她的视线,她正欲抬手抹去,却见自己手上也满是鲜血,她低着头自嘲地笑了笑。

    隗禹捡起身边的长剑,忽而阴笑一声,他猛然间抬手,将手中的剑就往宋幼清身上刺去。

    宋幼清知晓躲不开,剑逼近之时,她也只是将身子往左侧挪了挪,“噗嗤”一声,剑直接刺穿了她的胸膛。

    隗禹并不知她的心生来就长在右侧,她往左侧倾身只是避开致命而已,可她也活不了,只是死得慢些罢了……

    可即便如此,隗禹也并未松手,他推着剑又使了几分劲儿没入她的胸膛,一寸,两寸……剑尖亦从后背探出,沾满了她的血。

    可即便如此,宋幼清也死咬着牙不肯哼一声。

    她身子一软,人就要跪下,她使劲气力将手中的剑往地上一插,半身的气力沉于剑身之上,拼尽全力只让自己单膝跪下。

    鲜血直流,染红了她一身,她的意识也被渐渐剥离。

    隗禹浑身一震,并未想到即便如此,宋幼清都不屈服,“宋幼清,你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悔……”她死死盯着自己脚下的土地,一字一字道:“若我……活着,必……屠……北狄!”

    “死了还嘴硬,来人,给我将她的脸割烂!”

    ……

    她身子愈渐冰冷,北风呼啸灌入她耳中,隗禹再说什么,她已听不见了,她眼前忽而一片苍白,迷雾之中似有一道身影走来。

    都说人之将死,便能见到自己最想见之人,她本以为会是会是小娘,又或是父亲,可谁知……竟是那道前两日还与她争吵的身影。

    他立于府外,替她系着甲胄,“边关冷,好好照顾自己,等此战终了,我也入京,到时我陪你一同回去。”

    她亦是笑了笑,“好,等我将北狄拿下,我就来晋州找你。”

    她御马而驰,那道身影愈渐远去。

    ……

    眼前之景渐渐散去,还是满眼的腥红。

    如今……她怕是回不去了,她食言了。

    她还未回晋州……还未带他回京呢,京中皆是豺狼虎豹,他一个人日后又该如何自处……

    还有一个月便到了年关……今年她去不成晋州亦陪不了他了,日后的每一年……又只剩他一人了……

    疼痛至极致,疲倦之意袭来,她缓缓闭上眼,意识渐渐抽离。

    ……

    叔玄,你在哪儿?

    你为何不在……

    我想回家,带我回去,可好……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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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晋王不要脸第5天

    她忽而胸口一阵刺痛, 呼吸一滞, 差些喘不过气来, 她猛地睁开眼,回神了许久, 才发觉自己躺在床榻上。

    她拼命喘了几口气,才舒缓下来,方才又做梦了,竟梦见三年前自己“死”前之景。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断指,失笑一声,于此,她从未后悔过,只不过是断了根指头, 谢常安没死,她亦活着,这比买卖划算……

    她下了榻, 走到桌旁端起茶便一饮而尽, 将梦中的劫后余生压下。

    这梦她并非没做过, 只是这一回却叫她有些后怕。

    “姑娘, 你醒了?”屋门被推开,婢女端着食盒走了进来,“奴婢春寒, 老夫人特意嘱咐奴婢给姑娘备了晚膳。”

    宋幼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拂冬与阿荷之事已叫她长了教训,她如今不会再轻易相信身边之人了, “放在这儿吧,你退下就是。”

    婢女愣了愣,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宋幼清没想到今日一睡竟睡到酉时,她身子有些发虚,根本提不起劲儿来,一想到方才的梦境,她根本吃不下饭。

    “来人。”

    方才春寒又走了进来,“姑娘。”

    “将饭菜都撤下去吧。”宋幼清起身便往床榻上走。

    “姑娘,这些饭菜不合胃口吗?”

    宋幼清想到了什么,她看着除去菜碟外空空荡荡的桌子,心忽而一颤,“我放在桌上的桂花糕呢?”

    春寒一愣,低着头怯懦道:“方才……奴婢见着糕点凉了,以为姑娘不爱吃,便……拿去丢了。”

    “谁准许你丢了的!”宋幼清心中顿时空落,继而怒斥,“又是谁准你动我的东西!”

    春寒惊吓地跪在地上,“姑娘,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姑娘饶了奴婢吧。”

    宋幼清一见如此,镇了镇神,便知方才自己有些失了智,她长舒了一口气,将怒意压下,“无事了,你退下吧,将东西撤去。”

    “是。”春寒立马起身,慌乱地将桌上的菜碟子一并收了起来,“奴婢退下了,姑娘好生歇着。”

    春寒匆匆往外走去,差些绊倒在路上,不是说苏五姑娘是府中脾气最好的姑娘吗?为何她才来第一日便遇上这番情景。

    宋幼清坐在床榻上,捂着自己的头,方才她自己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她往日并不易怒,今日究竟是怎么了,不过是几块桂花糕罢了……

    宋幼清刚想重新躺回床榻上,却听窗台上又传来异响。

    石子击落声有些熟悉,宋幼清知晓来人是无南,可她如今不知该如何面对李承珺,便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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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床榻上未动。

    可窗外的响声并未停歇,不见着宋幼清来,无南也未离开,一声接着一声,宋幼清思绪更为不宁。

    她站起身来,走到窗子旁,将其打开,“这么晚了,无南侍卫又来做什么?”

    无南一脸焦灼,“苏五姑娘,还请你去看看我家主子吧,主子他出事了!”

    宋幼清一滞,不由得也有几分迫切,“他怎么了?”

    “姑娘随我去一趟王府吧,去了就知晓了。”

    宋幼清看了无南一眼,收回目光,愈发冷静下来,“无南侍卫找错人了,请回吧。”

    若是李承珺真的出了什么事,找她又有何用?如今无南不过是以此说辞又骗她罢了。

    “苏五姑娘,真的,无南并未虚言。”无南低下头来,“王爷今日入了宫,受了重伤,如今伤虽止住了,可还未醒来。”

    宋幼清双手缓缓握紧,故作疏离,“我又不是大夫,你找我去有何用?”

    “苏五姑娘当真那么绝情?”无南闪过一抹失落,“主子今日入宫也是为了苏五姑娘,可苏五姑娘这般淡漠,叫属下也寒了心,主子姑娘做了那么多,当真是不值得。”

    他叹了口气,转身欲走,“罢了,今夜就当属下并未来过,姑娘好生歇着吧,日后……属下也不会对主子提及今日来找过姑娘的。”

    宋幼清愈发不安,既然无南都特意来寻她,想来是伤得不轻,“等等,我随你去一趟就是。”

    宋幼清并未瞧见,无南眼中闪过一抹光,他回过身来,朝着宋幼清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多谢苏五姑娘了,姑娘身子不便,属下已在苏府侧门外备了马车。”

    宋幼清点了点头,从窗台翻出。

    “苏五姑娘,您小心些。”无南有些心虚,若是让主子知晓姑娘是翻窗出来的,会扯到伤口,他怕是又少不了一顿打。

    府中之人都在自己院子里面壁思过,宋幼清轻而易举地便从苏府侧门走出而上了马车。

    一路上宋幼清焦躁不安,一回接着一回询问着无南:

    “他是如何受的伤?”

    “可有大夫替他瞧过了?”

    “他何时入的宫,又是何时受的伤?可是李驿昀伤得他?”

    ……

    听得她这么问,无南愈发心虚,只得马不停蹄往晋王府赶,“马上就到王府了,姑娘到时亲自问主子吧,有些事属下也不知。”

    马车刚至晋王府,无南还未来得及停下,就见宋幼清毫不犹疑地跳下了马车,急匆匆就往晋王府赶。

    无南吓得慌忙撒下马鞭就跟着进去,“苏五姑娘,您慢些,您还受着伤呢。”

    无南愈发不安,方才他说得可是太严重了些?若是苏五姑娘瞧见实情,可会恼怒?

    不过这思虑的片刻,宋幼清已快步到了李承珺卧房外,她一把推开屋门,忽而顿住。

    无南见此,暗道声不好。

    果不其然,就见她转过身来,脸上布满阴沉,“这就是你说的他受了重伤?”

    宋幼清咬了咬牙,气得转身就走,这屋内满是酒气,哪来的伤患?

    无南赶忙上前拦着要走的宋幼清,“苏五姑娘留步,属下也是没了法子,府中任谁都管不了王爷,若是王爷再喝下去,怕是真的喝出内伤来。”

    “无南侍卫过于看得起苏某了。”宋幼清往身旁迈了一步就要走。

    “苏五姑娘,主子三年前喝了一天一夜,差些就醉死。”无南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突然跪了下来,“还请姑娘帮帮属下,属下求求你了,属下已用尽办法,可主子根本不听,只能寄希望于苏五姑娘了。”

    宋幼清一听到“三年前”便已心软了,她沉默不语,转身进了屋子。

    无南顿时松了口气,赶忙上前将门合上。

    他长叹一口气,老天爷啊,终于妥了,他赶忙闪身到了院子外守着。

    宋幼清掩着鼻缓缓走了进去,酒气愈发浓重,她拧了拧眉。

    “本王不是让你出去吗?你又来做什么!”屏风后的人听见了脚步声,将酒罐狠狠一砸,酒罐应声而落,碎裂一地。

    宋幼清心头沉闷,走了过去,只见李承珺半倚在床榻旁,发髻与衣袍都有些散乱,身旁倒着七八个酒坛,早已空空如也,他抱着手中的酒坛又猛喝了一口。

    宋幼清站在原地未动,缄默不言。

    “本王让你走了,你又来做什——”手中的酒罐正要砸下来,他忽而一顿,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他怔怔地望着面前这道身影,似是没有缓过神来。

    他看着她,痴痴一笑,“我当真是醉了,竟瞧见了你,一定是梦。”

    宋幼清知晓他喝醉酒是什么德行,不由得叹口气,“今日又喝酒做什么!”她一步上前,将他手中的酒罐子夺了过来,“别喝了,再喝我就走了。”

    “别走。”李承珺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头靠在她手背上,“别走,陪陪我好不好?”

    宋幼清心中酸涩,也不急着将手抽回,任由他攥着她的手,“你喝醉了,早些歇着吧。”

    “没有,我没喝醉,我都瞧见你了,怎可能是喝醉了。”

    宋幼清见他说话矛盾,便知晓他已醉的不轻,上一回他醉时都未喝那么多酒,更何况今日,“你可知我是谁?”

    李承珺缓缓抬起头来,伸出手覆在她眼眸之上,一遍遍勾勒着,“我怎会认不出你呢……你是我的幼清啊……”

    宋幼清心微微一颤,明知他说的是醉话,可还是止不住要藏起自己的怯懦,她偏过头去,“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宋幼清。”

    李承珺捧着她的脸,眼中迷离却又深切,“不会的,我不会认错人的,你就是幼清啊,你分明就是。”

    宋幼清觉得喝醉了的李承珺委实难缠的紧,“早些睡吧,我不可离府太久,他们会发觉的。”

    见宋幼清要走,李承珺也不知哪来的气力,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将她一扯,宋幼清一个不稳便栽了下去,不偏不倚倒在了他怀中。

    “别走,陪陪我好不好,就当是梦我也认了,我怕梦醒了你又走了……”

    宋幼清松了抵着他的气力,她知道,自己又心软了,罢了,他既然已喝醉不会想起今日之事,就由着他吧。

    李承珺见她不再挣扎,便紧紧搂着她,将自己深深埋在她颈间。

    此刻他眼中清明,哪里还有方才的醉态,他眼眸微润,万千深情都藏于眼眸深邃间,他低低唤了她一声,“幼清,你回来了……”

    宋幼清靠在他肩头,沉溺于他的柔情之中,哪里还能察觉出他的异样。

    李承珺笑了笑,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幼清,你唤我一声,可好?”

    也不知可是酒香醉人,宋幼清亦沉溺其中,她不由得也放纵了自己,紧紧搂着他,“叔玄……”

    她告诉自己,仅此一回,日后她不会再这般了。

    ……

    李承珺浑然一震,他压抑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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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头的激动,小心翼翼而又轻缓地揉着她的脑袋,“幼清,待我们回京,我就娶你,可好?”

    宋幼清一听便知他应当以为自己还在晋州,她轻抚着他后背,安抚着他,“等我从边关回来……”

    李承珺搂着她的手缓缓收紧。

    宋幼清叹了口气,“叔玄……”可话刚到嘴边,她又改了口,“我该走了。”宋幼清偏过头去抹了抹眼泪,“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李承珺死死拉着她的手不放,“你真的会来?”

    宋幼清点了点头,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答应过你的,今年会来陪你过年的,不会食言。”

    本以为只是随口的托辞,却不想李承珺当真信了,他松开了手,“好,我等着你。”

    宋幼清站起身来,便往外走去,再也没回过身看过他一眼。

    她并不知,身后之人眼眸愈发晦暗阴沉,恨不得将她的背影揉进骨血之中,他望着她远离,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无南见宋幼清走出来,赶忙上前,“苏五姑娘,主子他?”

    “他没事了。”宋幼清低着头,怕让人瞧见她的泪痕。

    “今日多谢姑娘,属下送姑娘回府。”

    宋幼清摆了摆手,“不必了,你换个人送我便是,你留着陪他罢,替他收拾一番。”

    “是。”无南赶忙派了亲信送她出府,见马车驶离,他才匆匆回了院中。

    此刻李承珺正立于院中,抬头望着天,满身染着苍凉与悲怆,一如三年前那般。

    无南走了过去,“主子。”

    “将她送出去了?”

    “是,让小六送苏五姑娘回府了。”无南见李承珺满身酒气,假意泼洒而上的酒湿了半身,可也不见他有所顾忌,“主子,今日这般骗苏五姑娘,苏五姑娘可会恼?”

    李承珺低着头凝视着自己的手掌,“她若恼我,便不会留下来了。”

    无南见李承珺这般,又是欣慰又是无奈,主子能放下宋将军是好事,但又为了苏五姑娘神伤,这着实让人心焦。

    李承珺收回目光,言语间是不可多得的柔情,“我多恨不得将一切都交于她手中,可又生怕她跑了。我将她丢过一次,如今也只得小心翼翼的。”

    无南低着头不言,只因他根本不明白自家主子话中为何意。

    可李承珺却忽而轻笑一声,方才的怅然尽数褪尽,一如往日那般清冷,“你让人将东西备着,明日与我一同去一趟苏府。”

    无南浑然,还未回过神,“主子,准备何物?”

    李承珺挥了挥衣袖,转身就走,“上门提亲,你说得备着何物?”

    作者有话要说:李承珺:为何总感觉今夜之事我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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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晋王不要脸第6天

    经夜里之事, 宋幼清一夜未眠, 她睁着眼直至翌日清晨。

    春寒正要替宋幼清梳洗, 见她神色恹恹,不免有些忧心, “五姑娘,奴婢去请许大夫来替你瞧一瞧。”

    “不必了,你替我去祖母那儿禀报一声,就说我要出一趟府,你再让人备好马车就是。”

    春寒不敢多问,便匆匆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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