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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你是我的声音》40-50

    第41章 41

    临春回到家时只有临冬一人, 小姑娘捧着刚勾完的针织太阳花给她看。

    临春兴趣怏怏:{大姐呢?}

    临冬:{不知道,她让我们先睡。}

    临春点点头,站在原地发了会儿愣, 再一头栽在床上, 用?被子蒙过脑袋。

    “怎么?啦?”临冬和探着脑袋往她脸跟前凑。

    临春卷着被子滚了一圈, 没搭理她。

    也就十几分钟前,她在奶茶店前好像也没说什么?,但又好像说了很多。

    蒋以声那么?聪明,应该懂自己的意思?。

    这算拒绝吗?

    临春自己也不太清楚。

    其实这两个字大?概就不应该安在她和蒋以声的之间, 毕竟对方也没真表达过什么?意思?…

    她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三姐!”临冬大?力掀开被子,“你怎么?啦!”

    临春用?手臂抱住脑袋,久久没有吭声。

    晚上九点多, 临春洗漱完毕, 换了睡衣准备睡觉。

    屋外传来脚步声响,坐在床上的临冬“唰”一下就支起了身子。

    “大?姐回来了。”

    她趿着拖鞋, 跑去?开门。

    回来的的确是临夏,而且还气得?不轻。

    “关门。”她双眼通红, 话中掺着沙哑。

    说完反手摘了自己肩上的背包,走去?厨房躬身洗了把脸。

    临冬跟过去?查看?,临春也下了床。

    “大?姐,怎么?了?”临冬小心翼翼地问。

    临夏扯过一张纸巾擤了鼻涕:“你们睡你们的。”

    话音刚落, 窗外突然晃过几道刺眼灯光。

    尖锐的叫骂声由远及近, 临冬听不真切,惊恐地看?向?临夏。

    临夏把临冬往里面?屋推:“小春,你带妹妹睡觉。”

    临春揽过临冬的肩膀, 抱住妹妹脑袋的同时担心地看?着临夏。

    “没事,”临夏抹了把脸上的水渍, 安慰道,“我都习惯了。”

    屋外的人聚集过来,临春让临冬给姐夫打电话。

    “嗯,是、是大?姨。”临冬眼泪直往下掉,哽着声断断续续地说,“她带了好多人来,大?姐现在一个人、一个人在外面?…”

    临夏那个难缠的前婆婆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就算她离了婚都一路纠缠到现在。

    临春从窗户缝隙往外看?,徐凤娟似乎正在屋外叫骂着。

    {她们在吵什么??}临春问临冬。

    临冬抽泣着比划:{大?姨说大?姐是杀人犯。}

    “杀人犯——都来看?杀人犯啊——!姓临的杀我孙儿!你全家不得?好死!”

    徐凤娟坐在地上连哭带骂,惹得?左邻右舍都纷纷出?来查看?情况。

    临夏不逞多让,指着她大?骂:“有本事让警察来抓我!没本事就给我滚!老不要脸的,我杀的就是你孙子!”

    徐凤娟一听这话彻底破防,手脚并用?爬起身,推开身边拦着的人就要来跟临夏拼命。

    临春赶紧挡在临夏身前,临夏扯过她的手臂又把人拉回身后:“让你看?着妹妹!”

    临春急得?都要哭了:{你还怀着孕!}

    临夏紧皱着眉,攥住她的小细胳膊往屋里一推:“赶紧给我进去?!”

    临春扣着门框,硬撑在那里不动。

    临夏打她骂她都不进去?,倔得?就像一头小驴。

    徐凤娟被人拦着,也打不着人,直接气得?瘫在地上哇哇大?哭。

    “我家做了什么?孽哟!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老梁啊我对不起你!我不活了,你带我走吧!”

    “妈!”梁阙拨开人群蹲在徐凤娟面?前,“你干什么?呢!”

    “你有个小侄儿啊!”徐凤娟抓着梁阙的衣服痛苦道,“我怎么?对得?起你爸啊!”

    “妈你起来!”梁阙拉着徐凤娟起身,“跟我回家!”

    周围人纷纷劝架,不轻不重说几句和稀泥的闲话。

    徐凤娟发了疯谁都呛,说这家死了人,那家不要脸。

    临夏转身回房,见临春还扒在门口,气得?往她肩膀打了一巴掌。

    临春眼圈通红,咬着牙不吭声。

    可?就在她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时,徐凤娟突然像疯了一样,周围人吵一圈还不过瘾,气上头杀了个回马枪,径直冲着临夏奔了过来。

    临春下意识去?拦,人都没反应过来,一记响亮的巴掌直接把她给打懵了。

    临夏也愣了一秒,当场扬手就要把这巴掌打回去?。

    梁阙冲上去?一把抱住徐凤娟,用?身体挡住临夏,“嫂子,我——”

    临夏一巴掌甩在梁阙脸上,气得?扯着徐凤娟的头发就往回抓:“老不死的东西!你敢打我妹?”

    “大?姐!”临冬从屋里跑出?来,死死抱住临夏的腰,“姐你别?打了!”

    临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人还懵懵的,自己掉着眼泪也不知道,迷迷糊糊下就去?拉临夏:“耶…”

    闹剧升级成一场混战,最终梁阙把徐凤娟抱回了家。

    临夏把门一关,蹲坐在门后抱头痛哭。

    哭也没有声音,硬咬牙憋着浑身发抖。

    临冬跪在一边捋着她的后背,临冬拿来卫生纸,还端过来一杯热水。

    临夏摸摸临春肿起来的半边脸颊,心疼得?直掉眼泪。

    临春咬着下唇,也伸手摸摸临夏的小腹:“耶…”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临夏的宝宝还在不在。

    临夏脸色苍白?,把脸上的碎发全部捋到后面?:“小冬,给你雯雯姐打个电话。”

    她按着墙壁,慢慢起身。

    临春掺着她一条手臂,把人扶去?小凳上缓缓坐下。

    “大?姐,”临冬举着手机蹲在她的身边,“你怎么?了?”

    几声忙音之后,电话那头被接通。

    临夏拿过手机贴在耳侧,声音虚弱到有些漂浮:“你快过来,我好像有点不对劲。”-

    临夏当晚直接住了院,梁峻连夜赶回桐绍,被杨雯拦在病房外就差没扇他耳光。

    “你能不能管好你妈?临夏哪天被她整死了我一点都不奇怪!”

    梁峻开了几小时的车,熬得?双眼猩红:“她还好吗?”

    “好的话能躺医院里?”杨雯压着声音,怒道,“你有时间回家问你妈!别?进去?给她添堵了。”

    梁峻往病房里看?了两眼,转身走出?几步,又忍不住折返回来,哑着声问:“她怀孕了。”

    杨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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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看?他一眼:“怀了也被你妈折腾没了。”

    病房里,临夏还没睡。

    见杨雯回来,她开口道:“你吓他干什么??”

    “我生气,”杨雯压着火,“怎么??你心疼啊?”

    临夏皱眉瞥她一眼,懒得?吵。

    梁峻这一路肯定开快车回来的,熬夜人本来就不清醒,万一再给急道哪儿去?,路上出?事故谁都没好处。

    杨雯坐在床边,还有点愤愤不平:“不如就说你孩子掉了,气死那老太婆。”

    临夏打断她:“少说几句吧。”

    暂时安静几秒,护士过来给临夏送药。

    她之前怒火攻心加上营养不良,送进医院时差点小产。

    杨雯气得?没把梁峻的八辈祖宗全骂一遍。

    好在检查后只是虚惊一场,临夏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其他,只觉得?疲惫。

    “我说夏儿,”杨雯给她端来一杯温水送药,“你和梁峻真没可?能了?”

    临夏仰头吞下药片:“嗯。”

    “他刚才那样,挺着急的。”

    “急孩子吧。”

    “也是…”杨雯拧巴着一张脸,突然又笑出?来,“你说你要生个闺女,他们家会不会不认?”

    临夏也跟着笑:“我管他们认不认…”

    与此同时,医院外。

    回家拿日用?品的临春和临冬和梁峻撞了个正着。

    临冬还傻乎乎的想去?和梁峻哭诉,临春拉着她的胳膊往后一拽,摇了摇头。

    梁峻看?出?两个小姑娘的疏远,也没硬上前强求什么?。

    他掏出?钱包,拿出?几张钞票折起来塞进临冬的口袋:“给你大?姐买点好的吃。”

    临春抬手遮住自己那半张脸,没让梁峻看?见。

    “姐…”等梁峻离开后,临冬从兜里那处那一卷钱,递给临春。

    临春垂眸看?着那卷钱,虽然心里觉得?不能要,可?是刚才梁峻那样的神?情,她实在不忍心硬把钱还回去?。

    临春:{你先拿着吧。}

    临冬把钱仔细收进兜里,再抬头对临春比划:{大?姐有宝宝了,我们能不能劝他们重新结婚?}

    临春摇摇头。

    临冬:{为什么??}

    十岁的小孩想问题总是比较单一,临春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解释。

    {姐夫很喜欢大?姐的。}临冬还在坚持着劝她,{只是大?姨讨厌一点。}

    临春摆摆手:{结婚有很多问题的,只是喜欢也不行。}

    临冬:{什么?问题?}

    临冬抬了抬手,却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出?来。

    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喜欢的确就够了。

    但两个人要是结婚,那就得?拖家带口,是两个家庭之间的事。

    那些柴米油盐、家长?里短的破事,都需要消耗感情去?磨合。

    临春能感受到,大?姐对姐夫的感情就是在结婚之后,被徐凤娟给一点一点磨没了的。

    {所?以你才不答应蒋以声哥哥吗?}

    临春脚步一顿,惊讶地看?着临冬。

    临冬挠挠鬓角,发觉自己话说漏了:{是徐拓哥哥说的。}

    临春站在住院部前的走廊边,转头看?向?外边的绿化。

    酸涩从心口冒泡似的往上涌着,咕嘟咕嘟,酸倒了鼻根。

    她抬手,用?袖口使劲蹭了一下鼻子。

    {这种话不要说第二次。}

    {他们不是我们该认识的人。}

    第42章 42

    晚上, 等?到杨雯走后,临夏并没有像医生建议的住院观察一晚。

    她觉得自己没什么事,就?不想花那?一百来块钱的床位费。

    临夏犯起轴来犟得很, 临春压根拦不住, 只好重新收拾东西回去。

    好?在带过来的东西也不是很多?, 一塑料袋能?拎回去,全是些牙刷毛巾之类的日用品。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临冬还在坚持:“大姐,医生说你要住院观察。”

    临夏顺走自己床位下的垃圾, 都没把她当?回事:“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临冬又道:“那?三姐是大人,她也不让你走。”

    “大人个屁,一个个毛都没长齐呢就?大人, ”临夏伸手去接临春手里的塑料袋, “我来拎。”

    临春撤了撤手,没给她。

    住院部的晚上有些冷清, 白炽灯照着地砖,像是冻上一层薄冰。

    双开玻璃门大敞着, 临春被迎面的夜风吹得一眯眼?,她看见?楼下正对着的路边,有一点橘色的火光。

    梁峻碾了手上的烟,站起身。

    临夏错开目光, 侧身离开。

    临近午夜, 最后一班公交车卡着时间到站,车上没人,座位全都空着。

    梁峻也跟着她们上来, 掏了半天口袋,没找着零钱。

    临冬小跑过去, 给他刷了卡。

    临夏扭头看着车窗外,一言不发。

    田间的乡道狭窄颠簸,汽车老旧,发出“嗬啷嗬啷”即将散架的声响。

    梁峻坐在最末,于一片昏暗中盯着那?个死不服输的背影。

    说不出的难受。

    回到家,临夏无视身后的男人,直接关上了门。

    临冬还想扒着窗户往外看,被临夏推进屋里,拉上窗帘。

    临春把手上的日用品放去卫生间,点开手机,看到有一条未读信息。

    是李瑶瑶发来的,问她在哪。

    都这个点了,能?发信息过来应该是知道点什么。

    想想也不奇怪,桐绍就?这么大点地方,徐凤娟闹出那?么一出惊天动地的笑话,刚好?给每家每户当?睡前故事。

    反正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她都习惯了。

    临春给李瑶瑶报了平安,一抬头就?被临夏用热毛巾捂住了左脸。

    “别人打你还给她脸打?我这么大人需要你挡前面?”

    话说的一点不客气,但动作很轻,热气扑了临春一脸。

    她抬手按住毛巾,临夏转身又去收拾床铺。

    一边的临冬推推她的手臂:{有人敲门。}

    但临夏不为?所动。

    临春给临冬擦了擦脸,顺手再把毛巾给她。

    大姐躬身按着床边,半天直不起腰。

    {我带小冬睡觉。}临春对她比划道。

    临夏按了按眼?睛,就?当?没看见?这句话。

    夜很深了,临冬趴在窗边掀窗帘,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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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峻还在门口。

    临春把她的脑袋按进被窝,没一会儿临夏从床上坐起来,披了件外套出了门。

    临冬把手伸出被子:{他们会和好?吗?}

    临春摇摇头:{不知道。}

    其实对于梁峻,两人都是喜欢的。

    临春有时候会思?考自己这种想法是因为?梁峻真的好?,还是受到周围人的影响,觉得女?人总要有个家。

    屋外争吵越发激烈,临冬撑着身子起来:{他们在吵架。}

    临春摸摸她的脑袋:{你先睡。}

    临冬不放心地看看门外,还是听?话的睡觉去了。

    只是睡也睡不着,她掖着被子,大概是听?到了些什么,在枕头下面摸到手机,打字道:【为?什么大姐不和姐夫去市里?】

    临春动了动唇,不知道怎么说。

    为?什么不去。

    因为?有她们两个拖累。

    徐凤娟这样的人无药可救,不能?沟通只能?远离。

    梁峻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结婚后就?计划着在市里买房,商量着让临夏跟他一起搬过去。

    临夏吃得了苦,人又能?干,不管在哪都能?养活自己。

    可她养活不了临春和临冬。

    不说临冬的医药费和其他,单论临春,市里的入学资格就?难以获得。

    梁峻已经帮了她很多?,她不可能?一味地索取。

    徐凤娟早就?对她不满,这说到底是娘家的事情。

    这些事临冬可能?不懂,但临春明白。

    临春把被子蒙过头顶,临东推她,她也不吭声。

    如果自己大个两岁,去上了大学,临夏或许也会带着临冬去市里闯闯。

    如果二姐还在,现在应该也能?分担一些压力。

    如果父母还在,大姐身后有人撑腰,也不至于什么事都忍气吞声,小心翼翼。

    如果自己冻死在那?个冬天,如果家里只有大姐二姐。

    或许这就?是一个幸福的四口之家,父母也到了享福的年纪。

    为?什么好?人总是受苦,坏人毫无负担。

    为?什么有人生而不养,十几年来逍遥法外。

    就?因为?她是女?孩,身体?有缺陷。

    那?为?什么非要生下来。

    临春银牙咬碎,眼?泪浸在枕头里。

    她想起二姐在世时,村里有一老汉说女?孩儿不如男孩讨喜,除了讨点礼钱没有用处。

    临秋不如临夏泼辣,但也有一身傲骨。

    起初她还跟那?些人吵一吵,后来就?不再搭理?了。

    “一定要走出去。”

    这是临秋对临春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这是个吃人的地方,一定一定要走出去。”-

    临夏和梁峻没谈拢,回家时手脚冷得像冰。

    屋里还亮着夜灯,她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坐下。

    临春拄着手肘起身,用另一只手给熟睡的临冬盖好?被子。

    临夏脱了外套:{快点睡觉。}

    临春干脆坐了起来:{姐,我们谈谈。}

    临夏拧着眉头,把她的手指拍开:{睡觉。}

    临春直接比划道:{你和姐夫去市里吧。}

    临夏站在床边,偏了偏眼?。

    临春拿出手机,打了字递过去:【我会在这边照顾妹妹,你每个月给我们一点生活费就?行。】

    临夏把手机拿过来关掉,随便扔在床头,自己掀被子睡觉去了。

    她面朝着墙,给临春一道沉默的背影。

    虽然不怎么高大,但永远在那?-

    临春一晚几乎没睡,隔天又起了个大早。

    临冬还没醒,临夏已经去店里忙活。

    桌上给她们留了稀饭和咸菜,还热着。

    临春突然意识到,她今天早上还有比赛项目。

    紧赶慢赶来到学校,脑子昏昏沉沉的,人还没有清醒。

    他们班的休息区围着坐了几个男生,脑袋凑一起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体?委拿着时间表过来,让临春赶紧去找裁判预先报道。

    她把揣在兜里的号码牌拿出来,托同?班的女?生帮她别上。

    女?生看到她的侧脸,诧异道:“你的脸…”

    临春皮肤本来就?白,那?几根手指印在她脸上尤其明显。

    昨晚那?一巴掌余力尤在,虽然不像最初那?样红刺疼发肿,但凑近仍然能?看到有轻微指痕。

    临春抬手理?了下鬓边的碎发,尴尬地摇摇头。

    比赛前十几分钟,临春报道完毕,在跑道边做拉伸准备工作。

    转身摆手间视线乱飞,意外瞥见?段幸和蒋以声隔着一米远的距离,正在操场边聊天。

    临春连忙收回目光。

    转了个身,弯腰摸自己鞋尖。

    说实话,她状态不太行。

    昨天折腾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起来临冬都肿着个眼?泡。

    李瑶瑶早就?看她脸色不好?,特地从教室拿来一小袋面包。

    临春也的确是饿了,坐在草坪边上就?着矿泉水小口小口地吃。

    “不能?跑就?别跑了吧。”李瑶瑶有些担心。

    临春摇摇头:{没关系。}

    操场人来人往,偶尔有人看向临春。

    李瑶瑶偏头,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动了动唇,好?几次欲言又止。

    【姐夫昨天回来了,应该没事。】

    临春在手机上打字,指尖停了停,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称呼梁峻。

    只是已经喊习惯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什么词来代替。

    她把手机给李瑶瑶看后又重新拿了回来。李瑶瑶还以为?她还要继续打字,于是把脑袋跟过去看。

    临春删掉那?条信息,也一并删掉了李瑶瑶的联系方式。

    “删我干嘛?”李瑶瑶伸手阻拦。

    临春把她的手推开一点:【我准备把手机还给蒋以声。】

    既然已经下了决心,那?不管是穆敛卿还是徐拓,都应该一视同?仁。

    虽然他们很好?很好?,但这份好?不该属于自己。

    李瑶瑶有些不解,也掏出手机打字回应:【你是不是有点极端啊?就?算…就?算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做朋友总可以吧?】

    做朋友…像梁阙李瑶瑶这样的朋友吗?

    临春想到蒋以声撑着侧脸的轻笑,觉得还是不一样。

    “一天天的想这么多?。”李瑶瑶戳着手机,又写?了一大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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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追你又不是你追他,你要真是长得丑,王凯杰能?刚跟你告白?蒋以声不就?有点钱吗?又能?怎么样?你家开店的,怕什么?】

    临春被最后一句话逗笑了。

    可笑着笑着,喉间咽不下去的哽咽冲进鼻腔,酸得她视线模糊。

    {不是的。}

    临春使劲按按眼?睛,再接着比划道:{王凯杰只是好?奇我是个残疾人。}

    一声哨响,上一轮的比赛成?绩也统计完毕。

    裁判按着号码牌安排跑道,念到临春的序号,李瑶瑶举着手大喊“到了到了”,把她塞进了跑道中间。

    操场四百米一圈,一千五跑下来选手得废了一半。

    临春体?能?还行,高一也曾被迫参加过这个项目,虽然没得到什么名次,但好?歹能?完完整整的跑完全程。

    这次也一样,她按照自己的节奏,跑完就?算胜利。

    比赛开始,她稍微落后。

    选定一个节奏相同?的同?学,跟在对方身后保持速度就?好?。

    然而一圈下来,重新路过起跑线,蒋以声没再继续和其他女?生说话,反而站在跑道边,握拳屈肘,往里收了一下。

    是加油的意思?。

    临春被灼了视线,忙不迭地收回目光。

    脚步跟着呼吸一起乱了几分,在接下来的半圈里怎么调整都没回来。

    也回不来了。

    眼?看着前面的同?学越来越远,临春口鼻一起呼吸,冷空气剌得喉管生疼。

    小腹逐渐开始疼痛,每迈出一步,踩在地上的感觉也十分轻浮。

    她能?感受到自己越来越跑偏的状态,尖锐的风刃几乎要捅进她的大脑。

    所有人的嘴巴都在动,应该有很大的声音。

    耳边的寂静在此时显得格外怪异,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的异于常人。

    “聋子还能?上学啊?”

    “你喊她傻子她听?不见?。”

    “你听?到她说话了吗?好?难听?。”

    “她以后会不会像傻子媳妇那?样生六个小哑巴?”

    “谁会娶她啊哈哈哈哈哈——”

    一声惊呼后,临春猛地扑在地上。

    李瑶瑶尖叫一声要往上冲,被旁边的老师拦了下来。

    她的身后还有正在跑步的同?学,其他老师第一时间把人扶下跑道。

    “还能?跑吗?”老师问临春。

    “我来我来,”李瑶瑶趁着跑道没人赶紧挤过去,小声解释道,“她听?不见?。”

    临春被人捞着胳膊搀去凳子上坐下,头是重的腿是疼的。

    心脏嘭嘭直跳,打得她胸口也带着点难受。

    眼?前光影乱晃,稍微看看就?晕,她隐约知道李瑶瑶就?在身边,手掌下意识就?往有人的地方搭。

    有人托住了她。

    很凉的一双手,干燥,像冬天的风。

    嘴唇抵住杯沿,微甜的温水润湿口舌。

    临春喝下半杯葡萄糖水,视线聚拢,看见?蹲在她面前的蒋以声。

    少年发丝乌黑蓬松,搭在额前,衬得眉眼?精致。

    淡色的唇瓣张合,说了句话,她也没看懂。

    随着缓慢的清醒,双膝钝痛传进大脑,连筋带骨般挫她脑子。

    临春慢半拍地把手收回来,指尖灰扑扑的,带着点血迹。

    “会有点疼,”蒋以声用棉签蘸了些碘伏,抬头对李瑶瑶说,“你扶着她。”

    可下一秒,他的手被临春推开。

    临春挨着李瑶瑶站起来,不由分说就?要走。

    李瑶瑶也有点懵,但很快反应过来,拨开人群喊道:“让让让让。”

    膝盖很疼,走一步都疼得牙齿打颤。

    李瑶瑶双臂一起,吃力地架着她往前走,几步之后觉得还是背着临春比较好?。

    正想着怎么调整姿势,突然有一只手臂拉住临春,弯腰抄起膝窝,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四周围观群众齐齐发出一道惊呼,李瑶瑶也吓了一跳,对方竟然是梁阙。

    “你…”她下意识回头去看蒋以声,“他…”

    梁阙一声不吭,抱着临春往校外走去。

    “我去…”李瑶瑶连忙跟上去,“梁阙你出息了还?!”

    “别说了。”梁阙打断她的话。

    李瑶瑶本想再吐槽两句,却?在下一秒噤了声。

    聋子听?不见?自己的哭声,只能?压抑着抽泣,把呼啸着的情绪转化为?急促呼吸。

    临春紧紧攥着梁阙心口的衣料,满脸是泪。

    第43章 43

    和长大后的临春不一样, 刚被捡回家时?,她很吵。

    豆丁点大的小娃娃,整日整夜地哭, 怎么哄也都不好。

    后?来长大一点, 其他小孩牙牙学语的年纪, 她还不会?说话。

    但她的声?带正常,开心时?会?笑,难过了会?哭,受到惊吓会?尖叫, 情绪上头了停都停不下来。

    一开始大家以为这是?个?笨孩子,没多在意。

    直到某天发?现她对巨大的声?音也毫无反应,这才去医院检查, 发?现关键问题。

    临春是?个?先天聋哑的小孩。

    上帝对这个?苹果宝宝尤为偏爱, 投下人?间时?多啃了两口。

    临春爸妈没了解过这方面,懵了几天, 不过也没打算放弃。

    特殊教育学校本来也计划着去上,可几千的学费让这个?不富裕的家庭望而却?步。

    临春上不了幼儿园, 就在家里跟着姐姐认字。

    她反应慢,学东西也很慢,慢到临秋都有点嫌弃她。

    但她得到了来自妈妈的很多很多的爱。

    妈妈在一家玩偶场工作,小小的临春就搬着板凳坐在机器旁边。

    十几台缝纫机发?出“吭哧吭哧”吵人?的声?响, 她也听不见, 用小剪刀帮忙剪掉针脚处的细碎线头。

    等到下班,妈妈骑着自行车带临春回家。

    路边的小麦郁郁葱葱,她搂着妈妈的腰, 看树顶掠过夕阳,天边烧红一片。

    临春被家人?保护着长大, 认字之后?也会?积极的写字和他们沟通。

    她正视自己的缺陷,也不刻意隐瞒。

    就像爸妈说的那样,她只是?耳朵听不见。

    不管和同学相处,还是?和老师交流,都抱着十二万分的友善与真?诚。

    但换来的只是?明晃晃的嘲笑,还有几近越界的欺凌。

    临春的父母去学校沟通过很多次,老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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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态度却?不冷不热,最后?干脆劝他们给临春退学算了。

    “小孩听不懂课,跟被人?交流都困难。继续在教室里不管是?她还是?其他同学,都会?被受到影响。”

    到底是?怕麻烦,也不想管事情?。

    不是?所?有的人?好心,愿意花费自己的时?间去接纳一个?聋哑人?。

    临春三?年级的时?候差一点就退学了。

    可那么小的孩子,不上学又能去干什么。

    是?临秋坚决反对,咬着牙要把?妹妹教出一个?样子。

    自学课程一开始很难,知识点要一点一点写出来解释给临春看。

    临春认得字还不是?很多,理解能力也总别着根筋,怎么转都转不过来。

    她无数次想过放弃,和大姐一样出去打工。

    但临秋一次一次重新?把?她揪回来,骂过也打过,最后?还是?往她手里塞上铅笔,就算是?哭也要让她继续念书。

    临春小时?候不懂为什么,直到临秋去世依旧不懂。

    那年她十岁,遇见了赵老师。

    菜市街狭窄曲折的长巷之后?,还没她脚踝高的边牧幼崽发?出一声?奶里奶气的叫声?。

    春天的油菜花开满田野,黄绿色蔓延去天边,哪里都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样貌。

    她小心翼翼地叩了叩门板,探身走进去-

    “啪嗒——”

    厚重的门帘落下,相互拍打发?出声?响。

    书店里暗着灯,顾伯还在小院里倒腾。

    临春在院门口看了几眼,没见着蒋以声?,这才走过去。

    她的膝盖还涂着碘伏,虽然还没好全,不过基本都是?擦伤,伤口在膝盖骨偏下方一些,走动幅度只要不是?太大都不影响。

    郁金香刚种进去,连个?芽尖儿都见不着。

    临春手掌都破了皮,水桶拎着费劲,便重新?回到了店里,把?地扫了扫。

    奶茶店下午送来了制作完成的兑换券,需要临夏这边再加工一茬送回去。

    具体?的卡片临春看了,四杯一张卡,店名和地址都印在上面,弄得还挺好看。

    挺让人?高兴一件事的。

    就是?,暂时?高兴不起来。

    扫完地,她有些无所?事事,坐在桌边看了几页书,心里装着事,也没看进去。

    转头推开琴房的门,窗户关着,琴身洒了一片银白的月光。

    临春把?灯打开,掀起琴盖。

    谱子合着,她随手翻到自己熟悉的那首曲子。

    手指搭在上面,想到了蒋以言。

    或许这次还有更多,她想到了蒋以声?。

    发?了会?儿呆,又把?手收回来。

    出了琴房,临春回头把?门关上。

    她和顾伯打个?招呼准备回家,出小院时?看边牧在门口狂甩尾巴,猜想是?来了客人?。

    她探头看去,刚好对上蒋以声?的目光。

    临春有一瞬间的窘迫,眼神?上下飘忽半天才勉强定下来。

    晚上有些冷,蒋以声?换了件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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