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下拂着吴大娘的背,偶尔低声安慰几句。
“行了,我也不跟你交代太多。需要的材料我已经整理好放在档案袋里, 你自己一定要注意把握好时机。还是那句话, 我们两个老东西已经对这件事情看的很淡泊, 在这边我们俩个老的有林云同志照顾着,你在北京照顾好你自己。要是不能平反也无须心急, 天总会有亮的时候。”
周争渡这辈子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周凯齐, 相处一个月下来,知道儿子成长许多, 心中的空缺已被填满, 没什么好遗憾的。
吴大娘和林云看到花芽过来, 手上拿的袋子鼓鼓囊囊的,吴大娘拍拍林云的手说:“好闺女, 你二妹真心疼你啊。快去看看,又给你捎了什么来了。”
林云松开吴大娘的手,跟吴大娘说:“一定是给我做的棉衣,她就怕我在这边受冻,上次来给我量了尺寸。”
吴大娘说:“我这些年眼睛不好使了,以前也时常帮人家做衣裳。你快去试试,我今天精神好,站得住。”
林云听她的话,走过去叫住花芽:“这才几天就把棉衣做出来了,这些天倒是让你累坏了。快上我宿舍坐着去。”
干休所的小院被工作人员收拾的很干净,今天有太阳,老人家们的被褥都被拿出来晾晒。被褥都是厚实柔软的,一看就知道都是上心置办出来的。
食堂门口也坐着几位老人,他们闲的没事,就帮食堂的厨子摘菜。七八位老人凑不到一双不颤悠的手,一根豆角要抖上八百回才能撕了筋,花芽看的直乐。
林云在花芽身后,伸手拧了她腰一把。花芽赶紧憋着笑跟她往宿舍里去。
花芽边走边说:“周大爷的儿子要走啦?下次一家三口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咯。”
只要不在学习班,花芽还是喜欢叫周争渡大爷。一旦叫老师,她总觉得自己矮上一头,得缩着脖子跟他说话。
林云带花芽走到宿舍,宿舍是双人间。因为没那么多工作人员,暂时只有林云一个人住。她把宿舍收拾的很干净,对面床位上也是一尘不染。
花芽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林云的宿舍,觉得林云的日子过的也挺滋润的。当然,要是能再有个家就更好了。这些她跟林云说过几次,林云不乐意,她也就不提了。个人有个人过日子的喜好,她没必要老是在别人面前指手画脚。
“周大哥北京那边的工作走不开,这回待了一个月,是把这几年的年假一口气全请下来了。”
林云给花芽倒了杯温水,见花芽嘴巴有些干,说孩子似得教导着:“别天天喝牛奶和麦乳精,水才是正儿八经的好东西。我听吴大娘说常喝热水排毒。她前些年买不起别的药,就把热水当做救命的东西,每天抱着喝。”
这点花芽是相信的。
她跟吴大娘与周大爷见面,就是个阴雨天气。他们两人老人心地善良,给在暗礁岛上中转的人们煮了开水。可惜大家都不领情,大环境使然,很怕跟他们两位身份不好的老人扯上关系。
那次就花芽一个人喝到了吴大娘亲手煮的热水,也因为小小的一杯热水,改变了两位老人家的后半辈子。
老人家对花芽的感谢都埋藏在心中,平时交往中可以看出几分。
林云听花芽说完,倍感唏嘘。
她说:“我跟两位老人接触下来,得到很多精神层次上的收获。说句贬低自己的话,我到了这里才知道原来人还能这样或是那样的思考。人生不仅仅是自己脚下的一亩三分地,还要往远处看、往高处看。等到思想达到一定层次,真的很多物质上的东西已经不重要。”
她闲暇时间会跟着吴大娘练毛笔字,还会跟着学习班小同学们的进度开始学习。也是因为这样想,她慢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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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着放下过去那些不好的回忆,学着用精神层面上的知识来丰富自己的人生。
万事开头难,她知道只要自己有恒心毅力,总有一天可以做一个能够在精神层面上对他人有所帮助的人。
就像周老师和吴大娘对她的帮助一样。她的理想就是能够给于内心脆弱、失去自我的妇女们一些帮助。让她们有勇气脱离泥沼,找回自我。
花芽没有她这样的人生经历,不懂这种即将飞升成仙的思想境界。
她就是个只看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人,也只会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她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她的一亩三分地里有她最爱的八斤、有她的亲人、有公公婆婆和小猪,还有这里认识的诸多好友们。她没有多崇高的境界,就想着大家都好,她也就好了。
花芽挠挠鼻子,觉得自己的思想觉悟还得提高提高。
林云把手上的衣服一抖,长长厚厚的裤腿滚了下来:“你还给我做了棉裤?”
“嗯呢!”花芽回过神儿,骄傲地说:“上次我没跟你说,怕你不让我做。就趁你不注意偷偷量了你的腰。你赶紧把棉衣和棉裤试试,要是不合适,我带了针线来可以给你改。”
林云心中暖烘烘的,问花芽:“你给自己做了么?你要是没做,这两件你就拿回去,我不穿。”
“我当然有啦。可比你这个还要好。”花芽得意地说:“去年我刚过来,我家八斤就给我从头到脚做了好几身新衣裳呢。连大棉鞋都有三双,我每天都能换着穿,一点都不怕脚潮。”
林云看出她没在假装,感叹道:“二妹夫真是个体贴人,一般男同志真没他会心疼人。你呀,真正的傻人有傻福。”
花芽不觉得自己傻,活过一辈子,有些事情她看的明白不想往心里去,有些则会牢牢地记在心里,不会忘记对她好的人。过简简单单幸福的小日子就很好。
林云试了试棉衣,袖子稍微长了些。花芽不好意思地说:“前边给小猪做惯了,习惯性放长了点。”
林云反而觉得这样最好:“天冷的时候把手缩进去就行,我就喜欢长点的袖子。以前为了省布料舍不得放长点,你算是满足我的愿望了。”
花芽这下高兴了,她拿着棉裤往林云腰上比划一下说:“那你快试试这个,我帮你把松紧带系成了活扣,等你长胖了也能穿。”
林云已经长了些肉,花芽觉得远远不够,得再长个十斤八斤的才好。
林云把棉裤也穿上身,长度正正好。花芽让她在宿舍里来回走了两遍,自己好好欣赏了一下。
“我都出汗了,能脱下来了么,花大裁缝?”
花芽拄着下巴满意地说:“脱吧脱吧。你知道你还差一个什么?还差一个大棉帽,加上一顶大棉帽,你再把棉鞋纳出来,这一身可算是齐活啦。”
“你给我织的毛衣和毛裤还没穿呢,这里冬天真会那么冷么。”林云怕花芽受累,说道:“再缺什么我会自己做,你千万别再受累。到了冬天一旦生病可遭罪了。”
“行,我知道啦。”花芽没什么好改动的地方,把针线包妥妥地放在兜里拍了拍说:“我得回去了,今儿八斤回家吃饭,我想给他做点好吃的。”
花芽风风火火地走了,林云轻轻摸着床上叠放的棉衣和棉裤。坐了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声。
吴大娘提着一袋梨送给她,见到宿舍里没了花芽的影子,就问:“她的两条小腿怎么跑的这么快,我还说要给她拿点梨让她带回去吃。”
林云让开身子,叫吴大娘进到宿舍里休息。
吴大娘见到床上放着的棉衣和棉裤,笑着说:“这就是小花给你做的?我看看。她精神头可真够足的,我记得前些天她刚给你送来毛衣毛裤吧。”
“您记得一点没错。”林云脸色露出微笑说:“我刚才试过棉衣棉裤正正好呢。穿上没到五分钟社会手心就出汗了。”
吴大娘把棉衣摊开,撑着胳膊举在面前看,看到上面针脚虽然生疏,可密密麻麻的一点不含糊。像是咯吱窝、肩线等容易开线的地方,不嫌麻烦的缝了两道。
“你这个妹妹真是个知冷暖的好孩子。手也巧,人也勤快。”吴大娘看了看林云说:“你跟小花其实是一个性子,都是心底纯良的好孩子。只是你内敛些,总是喜欢自己闷着。”
吴大娘拍了拍厚实的棉衣,与林云说:“你可得收好,这里一到冬天像是变了个样子。一夜风雪过去,渔民们的村子都被埋在雪里头。零下温度快要到三十度,学习班都不让孩子们上外面玩,就怕把手指头冻掉咯。从前还发生过醉酒的人睡在外面,哎,第二天人都成冰棍了。”
林云听着害怕,咽了咽吐沫说:“我老家那边整个冬天也就下一两场的雪,还有的年份一场雪都见不着。更多的时候,冬天里飘的是小雨,淅淅沥沥,又湿又冷.我反而觉得这边的干冷更好。”
吴大娘点头说:“我年轻时在南方待过,夏天闷热、冬天湿冷。春天雨水不断,秋天眨眼即逝。哎,可能就是北方人的种儿,骨子里还是觉得北方好。”
林云见她的手下意识地揉着膝盖,蹲下来卷起吴大娘的裤脚,检查了一下说:“您的风湿犯了怎么不和我说呢,晚上洗完我给你用药酒揉揉。”
吴大娘笑着说:“自打到了干休所,我们两个老东西没少给你添麻烦。这点小事,我自己可以做。”
林云把裤脚放下来,轻声说:“这就是我的工作。”
“不,我能看出来你是打心眼对我们两个老东西好。”吴大娘叹气道:“当初我们家条件好的时候,我的前儿媳也没见过这样照料我。你这样对我,我心里总会觉得亏欠。”
“这就是我的工作。”林云又说了一遍:“您别觉得亏欠,这些日子,我在你们二老身边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人跟人相处是相互的,您也别老是觉得这个亏了那个欠的。”
第124章
花芽往家里走, 不忘到供销社给自己买罐奶粉。再买些红糖,留着每个月那几天喝。
到了供销社,里面的人说奶粉已经断货, 刚被人把剩余的都买走了。柜台上的几罐是要给其他家属应急用的。要是不着急, 要等三天才会有。像是奶粉这样到了冬期是不供应的, 最好要把需要的分量都准备出来。
“家里还有吧?”供销社里年纪稍大的营业员大姐问:“你家孩子一个月能喝多少?”
“还有半罐.”花芽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她要是说自己喝,一定会被人在后背说她娇气, 跟孩子抢奶粉喝。
供销社的大姐看花芽支支吾吾,就问花芽:“你家孩子几个月?”
花芽很想告诉她已经200多个月的高龄。她不懂这个,胡编了一个:“大概三岁吧.”
“三岁可不能光喝奶粉,要学着吃东西。”大姐好心地跟花芽说:“光喝奶粉营养不均衡。”
花芽红着脸忙说:“吃、她吃的, 她胃口好着呢。”
大姐点点头:“那就好,像你家三岁孩子,冬期至少要准备八罐奶粉。可以回去先问问你丈夫有没有这方面的补贴,要是没有这个,你可以跟我预定国家特供补贴的扶贫国奶, 价格不高,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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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好。对你们这样成家不久的小年轻人来说, 可以减少家庭开支。”
她旁边的年轻营业员接待过花芽,知道这位应该在家属里有些身份, 偶尔还能见着她跟高会长等人一起说说笑笑。虽然不知道孩子多大了, 但哪里需要给孩子吃最便宜的那种奶粉。
年轻营业员赶紧跟大姐小声说:“你管人家买什么奶粉,你没看人家手上拿的是营级干部以上才有的五斤红糖的票。人家一个人一个月的工资和补贴, 顶你们家两口子三个月的, 你还替人家操那份闲心。”
大姐这才看到花芽手上的红糖票, 她表情一下变得尴尬。
花芽忙把红糖票给她,转移话题说:“红糖够吗?我拿五斤红糖。”她顿了顿, 诚实地说:“我吃的。”
大姐也反应过来,接过红糖票,解释说:“我看你年轻就多说了几句你别介意。像你这么大岁数的同志,差不多都是刚参加工作没几年。手里头会有些拮据。”
花芽很明白她的好心,也没往心里去。
五斤的红糖不少,大姐给花芽分成两袋让她一手一袋提溜着回家。
没买成奶粉,花芽略有些失望。
好在买到了红糖。这么多红糖在天冷的时候,能泡红糖水、能做红糖姜水、红糖粑粑,是花芽来了这边必备的养身好东西。
供销社外面的人也都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拿,这两天大家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十二月一日封岛。
回到家,顾听澜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上了。
花芽放好东西,拎着红糖走到厨房门口。顾听澜拿着锅铲走了过来,花芽踮起脚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没等花芽说话,顾听澜抬抬下巴说:“上午不忙,我就回来跟你一起吃饭。前两天见你奶粉要喝完了,正好老谢在萨丁出任务,我托他给你买来几罐存着冬天慢慢喝,你看看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再托人给你带。”
花芽这才转头看向饭桌,整整齐齐码了两排八罐最好最好的奶粉。
花芽激动地问:“你、你怎么跟他说要带奶粉的。”
顾听澜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奶粉这种好东西肯定给媳妇喝呀。”
花芽哒哒哒扑到厨房里抱住顾听澜劲瘦的腰,把头埋在他的后背上蹭了蹭。
顾听澜把锅铲举高,扭头看着黏黏糊糊的小妻子:“哎哟,这是怎么了。在外面有人欺负你?告诉我,让我瞧瞧谁那么不长眼睛,敢欺负我的人。”
花芽吸了吸鼻子说:“没有,我就是高兴。你快炒菜,我都闻到糊味儿啦。”
顾听澜赶紧往锅里铲了几下,花芽撒手就跑,顾听澜笑道:“小坏蛋,骗我。”
花芽在外面哼着小曲儿一罐罐收好奶粉,今年冬天奶粉足足的啦。
吃饭的时候,顾听澜又提起庆功会的事。
“肯定也要是表彰和欢送一下这两位顾问。你想啊,他们不远万里从美丽的西伯利亚过来帮助我们,原本每天啃小土豆大列巴,到了咱们这里,条件艰苦到只能顿顿吃鸡吃鸭。”
顾听澜嗤笑着说:“咱们农场里的黄鼠狼,见了他们都得喊一句“同行”。
花芽忍住笑,问:“那庆功会打算大办特办?”
顾听澜也笑了:“阮旅的意思是顺带着凑合一下得了。”
花芽没忍住笑出声。
顾听澜夹给花芽一块腊排骨,让她慢慢啃着吃。
他不大想让花芽出席那种场合,没必要、费劲。
花芽也不想去,觉得不自在。
小夫妻拒绝也没办法,不知哪位顾问特意跟阮旅提了一句。他在光荣角上看到戴着大红花笑的宛如夏花盛开的花芽同志,认为这位美丽的女士有必要认识一下他。
不是他有必要认识一下这位女士,而是这位女士要主动的去认识他。
可想而知话中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阮旅跟顾听澜说了以后,实在太了解顾听澜的性子。三令五申地命令他,不许再在大半夜给这位顾问套麻袋扔到农场的驴圈里让他被驴踢了。
上次这位顾问被找回去,大家还以为找错人了,接来一位如来佛呢,满头都是大包。
就是因为这位顾问跟阮旅说话没礼貌,顾听澜整了他一顿。
事后,大家都说这位顾问自己喝多了中国的茅台酒,非要光着腚往驴圈里钻。一圈人围着他手舞足蹈的哄骗,让这位顾问对自己的酒后行为产生了质疑。
后来这位顾问再也不敢找他们讨要茅台酒,连二锅头都不敢喝。只敢喝外面老乡家自己“酿”的酒精兑水,酒精兑水被起了个优秀的名字——伏特减。
连顾听澜听了都竖起大拇指说了句“洋气”。
知道自己必须要去,花芽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思想觉悟只在一亩三分地上头。要是真到了那种场合让她说上两句,保准会丢人。
顾听澜不觉得花芽会丢人,反而认为花芽言语简单却有大智慧。他能透过现象看到花芽本质里头别人看不到的许多优点,不想把自家媳妇放到外面让一群老外评头论足。
可是人家特意提了,阮旅不好拒绝,便替他们答应下来。
“床上放着的军装是按照你的号码拿的新女兵军装,上面没有肩衔,你可以穿。”顾听澜帮花芽擦了擦唇角说:“高婶子到时候也会去,你不用紧张。”
“我不紧张,就是怕给你丢人。”花芽闷闷地说:“万一我说错话怎么办。”
“我会一直在你旁边,说错话我替你兜着。”顾听澜若无其事地说:“也就是几位顾问,但凡在他们的国家有点身份地位也不会被发配到万里之外修大桥。你理不理他们都行。”
花芽:“我还不会说苏联话呢。”
顾听澜说:“他们说的都是俄语,你不会我会,我跟在你身边要是有沟通的需要我给你当翻译。”
“你会俄语?!哎哟我的老伴,你也太棒啦。”
花芽震惊,油乎乎的手就想要捧着顾听澜的脸。顾听澜来回闪躲,好不容易躲掉,吧唧一下,好家伙,一张小油嘴亲上来了。
顾听澜眼睛眯了眯,压低声音问:“是不是要跟我玩这个?”
花芽指了指外头还有亮的天说:“禁止白日那什么。”
顾听澜半笑不笑地说:“花大忙人,最近我回家你都没回家。让我一个新主夫独守空房。你上次跟我怎么说的,晚上九点,准时亲嘴。那我是不是能把这句话还给你?”
“我哪有这么晚回来!”花小芽耍赖,一本正经加三分心虚地说:“上次就是、就是有大芳姐她们几个家属毛衣还没织完,眼瞅着天就要下雪.高婶子就让我多教教她们.我也就昨天回来的晚了点,八点多回来的.我哪里知道你会那么早回来,还做好饭等我。你做好饭不知道去楼下喊我么.”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呗。”顾听澜勾起笑,眼神里噙出一丝不怀好意:“也的确怪我,前段时间太忙,没把媳妇伺候好。让媳妇生了不着家的心思——”
“不不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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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错。”花芽顿感皮紧,不与怨夫争锋相对,小手晃出残影并疯狂摇头:“我这次一定早早回家。”
顾听澜这次没听她的话,似笑非笑地说:“你的小嘴巴太能糊弄人,我得让你长长记性才行。”
花芽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膝,警惕地说:“人人平等,男女平等!我告诉你,顾八斤,不许在家里动用私刑,我会向部队投诉你!”
“哟,知道动用军嫂身份啦?”顾听澜站起来,缓缓走到花芽身边,见她把自己抱的紧登登的,轻笑了一下,一伸胳膊,就这么把还团着膝盖的花小芽拔走了。
约定好的下午时间,花芽准时出现在二楼。
高婶子等人看着面红耳赤的花芽说:“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花芽拿着毛线走到沙发上坐下,佯装开始织毛衣,吞吞吐吐地说:“睡了个回笼觉,被子盖的太严实。”
“现在可不能把厚棉被盖上,不然等到下大雪的时候会觉得不够暖和。”大芳姐的毛衣马上织完,她伸手摸了摸花芽的脑门说:“妈呀,烫手,你该不会真发烧了吧!”
花芽赶紧放下针线,往厕所跑:“没有,我就是热的!”
她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把水把滚烫的脸埋在上面。冰凉的水无法马上让脸颊上的热度下降。
花芽气呼呼的小声骂道:“臭流氓!”
花芽在厕所里硬是洗了五分钟的脸,外头大芳姐轻轻敲着门:“小花,你没事吧?”
小花当然有事。
别人是害羞草。
她是含羞花。
问一句:含羞花是怎么死哒?
呵呵,羞死哒。
流氓流氓流氓!
花芽又骂了几遍。
打开门,大芳姐看到花芽的脸总算不那么红,就说:“快过去坐着吧,高会长给你倒了杯热水,你喝点热水能好点。”
高会长家里俨然成了个编织教室。
花芽坐在沙发中间,左边是大芳姐,右边是秦大姐和她女儿。对面是麦婶子和赵雪。
花芽把这几位“后进生”单独补课,一点点拉扯了几天,现在很有成效。
大家手上顺了,嘴巴上就开始八卦。
花芽看似在帮人数针,实际上小耳朵已经偷偷立了起来。
其实大家在高婶子面前很收敛,许多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不会说。说来说去,话题绕到被抓走的孙婶子身上。
秦大姐跟高婶子关系好,说起话来少了几分顾忌。知道坐在这里的关系都算不错,便问高婶子:“姓孙的那个人最后怎么样了?”
花芽眼睛往大芳姐那一瞟:孙婶子?
大芳姐心领神会地微微点头:就是她!
花芽收到信号,安逸地听下去。
“事情太严重,她跟她儿子都被押到北京去了。”高婶子没什么好遮掩的,孙婶子的家都在众目睽睽下被里里外外搜查了几遍,别的没找到,找到不少她小偷小摸回去的赃物。
“听说就为了两张大团结,差点把大桥炸毁。”高婶子眼睛里止不住的恨意:“要不然竣工剪彩的那天,我们家老阮、老周、还有小顾他们一个不落的全都会站在大桥上面。这哪里是要炸大桥,是要把咱们031的主心骨全都炸了。”
花芽没想到顾听澜也差点被害,她不小心被钢针扎了下手,倒吸一口凉气。
大芳姐赶紧放下手边的针线,抓着花芽的手看了看。见上面有个红印子,叹口气说:“她这辈子进去也就出不来了,咱们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高婶子也安慰道:“就算你没发现孙婶子埋炸药,事情一定不会朝着你想的那样发生。天无绝人之路,老阮他们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怎么会被贪图小利的小人害了。那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花芽揉着掌心,坚定地说:“我相信阮旅,相信顾听澜。他们遇到事情,一定都会逢凶化吉。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高婶子乐呵呵地从茶几下面的铁盒里拿出大虾酥,剥开以后塞到花芽的嘴里:“小嘴真甜,给你吃颗大虾酥,吃完小嘴更甜。”
知道她跟顾听澜感情好,屋子里的女同志们都纷纷笑着。
大芳姐打趣儿道:“怪不得把大虾酥藏到下面不给咱们吃,原来高会长偏心眼,专门给小甜嘴儿吃的!”
高婶子就这么几颗大虾酥,平时也就给花芽和王天柱吃。她当着她们的面把大虾酥放了回去,被秦大姐笑话了几句小气。
花芽嘴巴鼓鼓的,舍不得把大虾酥嚼碎了吃,就一点点用小牙磕着。她小嘴堵着不能说话,眼睛亮晶晶地听着高婶子她们继续说八卦。
花芽这才知道,原来不管文化程度和层次怎么样,说八卦就是人际交往当中的必杀技。
瞧着大家各自说了点无伤大雅的小八卦后,相互之间像是有了革命友谊。
她们中午是在高婶子家吃的饭,吃完去了家委会做事。做完事重新回到高婶子家等着花芽教她们织毛衣。
花芽到了没多久,周文芳也来了。
她独自过来的路上碰到王梨花,还以为她也往这边来聚会。进了门没见到王梨花,周文芳也没在意,就随口问了句:“最近也不知道王婶子忙些什么,怎么都没见到她。”
花芽也好奇,那一日在学习班外头见了以后,再没怎么见到她。
大芳姐人缘好,知道的事情多。她想了想就说:“前段时间说是身体不舒服,到部队医院做检查.后面我就没见过她了,也许检查结果不是很好,需要在家里静养。”
花芽的手上一顿,她跟王梨花关系一直不错,许多天没见的确挂念着。
高婶子听到后,皱着眉头说:“她人不错,要是有什么困难咱们家委会也得出面帮助。大芳,你明天要是没事就帮我去她家里一趟,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有需要组织上帮忙的让她直管开口。”
花芽经过上次的事,不好出面到王梨花家里去。听到是大芳姐过去探望,花芽放心了些。大芳姐是个说话大大咧咧,心思挺细腻的人。
家属们很快把这个话题越了过去。
墙上的挂钟转的很快,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八卦。
秦大姐突然说了句:“哎呀,我忘记给我家那口子焖稀饭了,我先不跟你们聊了。”
其他家属们聊着正是火热的时候,八卦说到一半,见到有人想要先离开,怎么也不让。
“咱们坐在这里说话不好么,非要回去给男同志做饭,他们自己没长手呀。你赶紧坐下来,我还没说完呢。”
麦婶子也说秦大姐:“先把这个听完,免得咱们听的都不一样,回头给说岔劈了。”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高婶子也在兴头上,知道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八卦,便说:“老秦你要是走了,下次就别过来跟我们听八卦。”
说着她把头一转,问到:“还有人着急回去给男同志做饭的,赶紧跟她一起走吧。别怪我们看不上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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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婶子一发话,谁人敢走。谁要走,谁就是妇女同志中的叛徒。
秦婶子笑着骂了一句又坐了下来:“得了得了,你们都是女中豪杰,聚在一起起义不做饭。那我就跟你们一起,咱们聊他个三天三夜。”
果然,到了五点五十五分时,还没有人离开。
楼梯外面逐渐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花芽急的鼻尖出了汗,手上飞快地帮大芳姐织好缩口的袖子。
周文芳准备问她晚上做不做饭,如果不做饭,两个人就搭伴到三食堂凑合一顿。
她不经意地发现花小芽同志开始频频地往墙上挂钟上看。
周文芳不理解,凑到花芽边上小声问:“你慌个什么劲儿?”
花芽都要哭了,中午刚被收拾了一顿,说好以后最晚不会超过六点回家。眼瞅着就要到时间了,婶子大姐们居然都不走。她要是第一走了,以后还怎么纵横家属圈了。
但要是不走,想起顾听澜阴恻恻地笑脸.
花小芽打了个寒颤。
最后她倏地站起来,正好墙上的挂钟敲响了第一声。
脸不重要,流氓才是最重要的!
“我、我有急事,我先走啦。”
周文芳似乎猜到了什么,心中暗笑,手上使劲。合抱住花芽的腰不放,对着大芳姐喊道:“咱们这里出叛徒了,要去给男同志做饭去了!同志们,揭竿而起拦住她啊。”
大芳姐狞笑着第二个出手,抱着花芽的小腿往沙发上扔。
花芽小脸也不知道是急的通红还是羞的通红,听到挂钟还在敲,忙说:“我们家流、我们家八斤马上就要回来了,我要回家,你们让我回家!”
第125章
花芽被周文芳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她向门的方向伸出手,眼神中充满着渴望。
八斤,不怨我啊。
她仿佛看到顾听澜暗戳戳想要做坏事的表情。
墙上的挂钟终于敲满六声, 花芽的手缓缓地落下,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就在她觉得小命休矣之时,高婶子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显得绅士又克制。
坐在门口附近的秦大姐打开门, 迎面就是冲着她发出灿烂笑容的顾大团长。
传说中的顾大团长腰上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向着花芽的方向说:“媳妇,开饭啦。”
顾听澜居然给媳妇做饭?
这个事实简直让在场的女同志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来别人家的老爷们是这样的啊。
秦大姐回过头, 看着在沙发上被闹得披头散发的花芽同志,羡慕的咬牙切齿。
高婶子摆摆手,让她们别闹了。
“人家家属都找过来了,咱们也散了吧。”
花芽好不容易从沙发上爬起来,往周文芳大腿上掐了一把, 飞快地向顾听澜所在的门口冲刺。
周文芳被她掐的生疼, 等反应过来, 花芽已经冲到顾听澜身边,叉着腰跟她狐假虎威:“你来啊!”
周文芳哂笑, 冲着花芽竖起小拇指:你就是这个。
花芽装瞎, 拉着她的八斤回家。
留下一群眼红的要滴血的妇女同志们面面相觑。
安静了好一会儿。
秦大姐站起来说:“咳咳,我家那口子应该也给我做好饭了, 我得回去吃饭。”
话音刚落, 迎来在场妇女们的嗤笑。
肖大姐装模作样地说:“哎呀, 我今天出门前还让我家那口子给我做点大花卷,上次花芽她嫂子做的葱油大花卷我没吃上, 我家那口子说什么都要亲手给我做。我现在也得回去检查检查他的厨房工作。要是做的不好吃,我就家暴他。”
高婶子唇角冷笑,看着这群娘们在她面前装。
还做葱油大花卷呢,老肖家那口子做学问做的白面和粘面都分不清,还给她做花卷。
大芳姐感受到客厅内涌动的攀比之心,她男人今天加班,家属们都知道,她不想认输,可实在编造不出来。
最后勉勉强强地说:“我、我家那口子在食堂给我打了饭.”
一句话成功收获一屋子的白眼。
真没见过不会编瞎话的。
楼上,关上门。
花芽肩膀瞬间耷拉下来。
“我不是故意晚了的,我被她们控制住了。”
花芽越说越小声,垂着头用小狗眼神望着顾听澜,希望这个臭流氓能燃起一丢丢的怜悯之心。
顾听澜见她如此乖巧的表情,心花怒放。原本也是跟她闹着玩的,哪里是真要把她管束在家里。
他还没跟花芽结婚之前,就知道花芽是一只无拘无束的小鸟,她应该有她自己的天空。结婚以后,更是发现自己就是花芽的那一小片天空,小鸟再怎么飞翔,心中始终惦记着他。
“我把土豆丝炒了,又炒了个黄豆芽。”顾听澜拉着花芽的小手,俩人挤在厕所的水池前,他给花芽的小手上抹上香皂,仔细地帮她搓了搓。
这活儿简直就是熟能生巧,搓习惯了以后哪天要是不滑溜溜的搓一搓还有点想。
“放肉丝了嘛?”花芽见他不追究了,小心脏又安安稳稳地落在肚子里,小嘴叭叭地说:“我这两天快要那个了,嘴巴有点馋,想要吃肉。”
“你什么时候没想吃过肉?”顾听澜拿着毛巾帮花芽把手擦干,擦干以后没让花芽离开,他伸出手往花芽的小肚子上摸了摸说:“现在开始疼上了?不是应该还有两天么。”
顾听澜日子记得比花芽自己记的都要准,花芽摇摇头说:“不疼,有点酸酸的。”
顾听澜点点头,跟花芽说:“光洗澡也不行,等洗完澡我再给你打盆水好好烫烫脚,免得来了以后你肚子疼。上次不是也有些疼么?这次你听我的话。”
上次其实也没怎么疼,就是有点坠坠的。顾听澜舍不得花芽疼,帮她揉了三天的肚子。
“这次应该不会疼。”花芽走在前面,坐在饭桌前。看到有顾听澜说的土豆丝和豆芽以外,他居然还用里脊肉丝炒了个京酱肉丝出来。除了这些,还有一小摞的卷饼。
“三食堂的师傅做的卷饼,打算留着自己吃。我托他帮我也做了二十张,留着咱俩晚上卷饼吃。”顾听澜帮花芽卷了一个卷饼,里面夹了多多的肉:“快吃。”
花芽大大的咬了一口,非常满足。
吃完饭,俩人窝在沙发上。
花芽伸着脚,顾听澜帮她剪着指甲。
花芽捧着王天柱放在这边的连环画仰面看着,看到精彩的地方叭叭叭地跟顾听澜说着。
顾听澜“嗯嗯”地应付着,剪完一只脚丫,拍了拍脚背。另外一只脚丫自然地搭了上来。
顾听澜垂着头,专心致志地剪着说:“明天早上小瓜子要到市集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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