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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面的发糕、橘皮粥、桔红糕、橘子酱蘸馒头,以及热橘子水、橘皮茶。

    “菜、菜?”花芽震惊:“菜呢?”

    一桌子的主食啊。

    大英姐说:“我们这边面食又当饭又当菜,吃之前先喝一杯热橘子水开胃,吃完喝一碗橘皮茶解腻,刚刚好。”

    花芽望着面前切成四块,块块比脸都大的发糕不觉得刚刚好。

    顾听澜笑着说:“大英姐,别逗我媳妇了,她容易当真。”

    顾听澜上回来住的就是这里,这次故地重游,特意定了这里。

    头一次过来那次,顾听澜就被大英姐一本正经的骗了,塞了一肚子干巴巴的主粮,后来才知道这是她最喜欢跟人开的玩笑。

    谁要是吃完了或者识破了,大英姐都会给人送上两道拿手菜。

    “我知道你要来,明白再骗不了你,特意到外头让人弄了条鳜鱼来。这可是淡水里头的鱼,珍贵着咧。另外我再给你们炒盘自家发的黄豆芽。”

    大英姐指着桌上的糕点说:“拿着吃着玩,马上菜就好。”

    花芽这才松口气。

    一顿饭吃的五饱六撑的,顾听澜偷偷伸手摸了两回花芽的小肚子,感觉她是真饱了,就把最后一点橘皮粥喝了。

    花芽攒着一包劲儿想要玩耍,小陈准备好两个箩筐说:“我们这里最值钱的是橘子,最不值钱的也是橘子。两个箩筐能装多少装多少,只要你们能背回来,我全能做主送给你们。”

    花芽内心狂叫,这就叫做歪打正着啊!

    别的不说,铆足劲背个几百斤橘子回来不在话下呀!

    “真的背多少都白给?”花芽不敢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她又问了一遍,小心眼地怕对方等她摘下来就大呼小叫的喊着收费。

    小陈不知社会深浅,看着面前娇小甜软的首长夫人,点点头,说:“我不哄你,顾首长上次来也背了一箩筐的橘子走。他力气是我碰到最大的。至少背了一百八十斤。”

    花芽唇角忍不住翘了翘,小胳膊往顾听澜面前一杵。

    这完全成为下意识的一种行为,不光是顾听澜就连周文芳见到她这个小动作,就会伸手自然而然地帮她把袖子挽起来。

    有人挽袖子了,花芽扭头跟小陈说:“箩筐太小,你再给我拿个扁担来,我还要四个大麻袋。”

    小陈说:“不能两人一起啊,只能一个人抬。”

    顾听澜挽完袖子,推了推墨镜说:“媳妇,我来摘你来抬,咱来夫妻拍档——”

    花芽挤了挤小细胳膊上的二头肌说:“所向无敌!”

    “.你们真怪,别人都是男的扛女的摘,到你们这里反过来了。”小陈有种不祥的感觉,他见花芽执意要扁担和大号麻袋,忐忑地问:“你要拿来做什么?”

    花芽理所当然地说:“装橘子呀,难不成装你呀?”

    大英姐走过来,正好听到花芽的话,她捧腹大笑道:“这里装橘子的麻袋多得是,全都是一百斤的口袋,你要的话让他给你拿去。只要你担的动,别说四个麻袋,十个麻袋都成。”

    花芽伸出小手,大英姐疑惑地跟着伸了出来,花芽兴奋地跟她拍了个巴掌,又拉了拉勾,并且还盖上了章!

    “一言为定!”

    大英姐:“.一、一言为定。”她顿时也跟小陈一样,油然而生地有股不祥的预感。

    花芽把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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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澜的箩筐扔给他,疼爱地说:“你就装半框,别累到。你胳膊上还有伤。”

    顾听澜胳膊上有一点擦伤,是带着爆破班引爆炸弹时,被反弹的砾石擦伤的。

    幸好昨天睡觉时,花芽看到了。不然今天早上一看,已经愈合了。

    花芽还是爱怜她的八斤,自己一手扁担一手箩筐,雄赳赳气昂昂地往橘子园里奔。

    顾听澜在后面喊了句:“这边!”

    花芽立马转头,红着脸迈着小碎步哒哒哒跑转回去。

    小陈带着斗笠帽,站在橘子园门口不想进去。

    他已经看到那位军官夫人撒丫子在里面狂奔,冲着园里最茂盛的那棵快要百年的老橘子树去了。

    知道的是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窜出来的一猴崽。

    花芽跑到老树跟前,噼里啪啦地扔掉手里的东西就往树上翻,眨眼的功夫已经站在树梢上,单手挡在眼睛上,开始研究整个果园的地形。

    看把式就是个资深摘果儿的专家。

    顾听澜原本打算自己摘果子,花芽在下面接。刚才说的好好的,果园门一打开,他媳妇就没了。

    真像一只进了瓜地的猹。

    远处传来橘子落在麻袋上的声音,顾听澜寻着声音过去,见花芽在树杈上支了个麻袋,专门挑最大最圆的橘子往里面扔。

    简直就是个快准狠,铁面无情且麻木的摘果儿机器。

    花芽好久没有跑山,这架势俨然就是小花猴下山,就差激动的嗷嗷叫。

    很快她就装好一个麻袋,灵活地从树上翻下来,从腰上抽出一根麻绳麻利地系住百斤麻袋的口。

    跟在顾听澜后面过来的小陈和大英姐,下巴颏都要掉了。

    就见这位瘦弱娇气的小夫人,单手拎着半人高的重麻袋,健步如飞地行走在橘子林中。半晌,她手上又多了一个百斤重的麻袋,连扁担都用不上,一手提溜一个大麻袋,很快在小陈面前消失。

    小陈一屁股坐在地上,张了张嘴说:“我、我在做梦吧。”

    顾听澜在边上看着好笑,从兜里掏出两张大团结递给他:“我媳妇贪玩,别介意。”

    小陈从下往上看,正好能看到顾听澜眼眶下方的乌青。

    这还是媳妇么,这就是个女土匪!

    “.您太客气了,我不介意,园子的果子都摘了也没事。反正是公家的。只要能拿走的,请随意拿。”

    小陈估摸花芽的手劲,他是一拳头都承不住。

    这项摘了就带走的活动,真的是公家组织的。

    既然如此,小陈何必苦苦心疼,干脆眼睛一睁一闭地说:“对,随意拿。”

    “随意拿?!”

    花芽突然从一颗树衩上探出头,复述道。

    自打进到园子里,顾听澜就没见她在地上走过路。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跟你客气啦。”

    她从上往下对着坐在地上的小陈说:“我婶儿家的院子正好缺一棵橘子树,你等我试试啊.”

    第114章

    到底顾听澜把兴奋的花小猹控制住, 没让她霍霍那个百年老橘子树。

    小陈都要给顾听澜磕头了,大英姐在边上插着腰骂道:“好歹也是你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园子,早晚毁在你这张破嘴上。”

    小陈最后答应给花芽一棵老橘子树嫁接出来的小树苗苗, 带土连根八十多斤。

    花芽对比了橘子树苗和橘子, 抉择之下选择了能继续结果子的橘子树苗。

    “你放心, 只要种上包活。这是我新嫁接成功的超级树苗,一共嫁接成功的树苗也才十棵.”小陈肉疼地对着老橘子树发誓:“明年绝对能挂一树的果儿, 都像这么大!里面的果粒又饱满又甜,还没有籽儿。”

    花芽下定决心后,随手扛着树苗苗,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被她放弃的大口袋, 满眼都是不舍。

    走着走着打了个橘子味的嗝儿。她头顶上的小肥雀也跟着“啾噢”一声,如果没有猜错,同样也是橘子味的嗝儿。

    它今天表现不错,帮着花芽发现好多大果儿,一人一鸟都是五饱六撑的。顾听澜见它来气, 就是个助纣为虐的小坏蛋。伸手想要弹它, 小肥雀费劲地扇着翅膀跑了。

    “你摘再多的橘子, 最多只储存一个礼拜,拿回去送人都送不完。”

    顾听澜拉着花小猹的手, 怕她又窜没了。他仍旧戴着圆圆的墨镜苦口婆心地说:“一百五十斤橘子够分了, 果园里的大果儿都被你摘下来了你就知足吧。喏,看到没有, 那边还有猕猴桃树, 专门从贵州运过来的好树苗, 养了八年呢。我吃过一次又软又甜——”

    顾听澜低下头,在花芽耳边说:“就跟你一样。”

    花芽已经很尽兴了, 揉揉耳朵抬起头说:“我逗他玩的,谁要他的老橘子树,我才不稀罕。”

    顾听澜勾了勾唇角,这个心口不一的小玩意。

    顾听澜找小陈借来三轮车,放好树苗和橘子,载着花芽往猕猴桃的园子里去。

    猕猴桃园子没有橘子园大,围着果园外面有一圈香蕉树,香蕉还泛着青色。

    这一看也是私家被征用的果园,园子里面放养着一群二十来只的灰鹅。为首的那只长得最高大,是一只威武的大白鹅。

    果园树上一串串结满了草绿色的猕猴桃,肚脐长的跟梨子一样,果园的负责人给他们切开一个品尝,花芽看到里面的果芯居然带着粉色的。

    “有了猕猴桃,还要什么橘子。”

    花芽一口气吃了三个,顾听澜不好当着外人的面摸她的小肚子,就跟负责人说:“尝尝味道就够了,多谢。”

    对方是个和善的老头,可他养的大白鹅就不那么和善。

    见到有人要往猕猴桃园子里去,昂着脖子,蒲扇着一米多长的大翅膀,开始“嗷嗷嗷”地嚎叫。

    花芽震惊了。

    鹅是这样叫的么?

    不应该“曲项向天歌”么?

    花芽忍不住问顾听澜:“它不应该唱歌么?嚎个什么呀。我还以为王天柱跟过来了。”

    “你可别让那熊孩子听到。”顾听澜哭笑不得地把花芽挡在身后,解释说:“有些生活美,是经过艺术加工的。”

    老爷子大笑着说:“这是我的好帮手,护院大将军。专门拧偷果子人的大腿根儿,叨上就不撒口。别人的园子里经常丢果子,就我的园子,贼安全。”

    花芽马上探出头跟老爷子说:“咱可别念叨啊,曹操都经不起念叨,何况是小偷呢。”

    “你这妮子有意思。”老爷子递给花芽一把小刀说:“进去摘吧,一斤三分钱,吃到肚子里的不要钱。”

    顾听澜见花芽眼睛倏地亮了,忙找补道:“吃太多伤身体,别傻乎乎往肚子里炫。你刚才已经吃了三颗了,不许再吃了。”

    花芽挠挠鼻子:“噢。”

    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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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看的直乐,跟顾听澜又说了一遍:“这妮子挺有意思的,够皮。”

    顾听澜也笑了:“是挺皮的。”

    在顾听澜寸步不离的控制下,花芽摘了二十斤的红心猕猴桃,小嘴巴却一颗猕猴桃没混到,出来后整个人赖赖唧唧的。

    老爷子见了,从值班的屋子里拿出一小袋干果片递给花芽说:“这是我晒的猕猴桃片,上面撒了白糖,吃起来一点都不酸,这袋给你回去慢慢吃。”

    花芽看了眼顾听澜,顾听澜点点头,花芽这才伸手拿了。

    装乖装的老爷子看着心喜,说什么都要再给花芽摘几个大果儿带上。

    他俩就跟在老爷子后面,绕到他的小屋子的后院。

    后院石头台阶旁,种着一棵颇有年头的猕猴桃。因为硕果累累,坠在枝头上怕压断树杈,老爷子就用许多小木棍撑着树杈。

    树枝茂盛被支撑起来,更显得枝繁叶茂,树体庞大。

    除了让人震惊的猕猴桃树外,后院里还种着一棵石榴树、一棵桂圆树还有一棵芭蕉树。

    老爷子在这边特意挖了个水池,养着一群战斗鹅。

    蓝天白云下,无拘无束、娴静淡雅。

    真是世外桃源。

    当然,如果有小偷误入的话,应该就不会这样想。

    老爷子乐呵呵地摸着大白鹅的头,它的头冠是最大的,老爷子说:“它原来的名字叫‘将军’,后来担心影响不好,就叫馒头。隔壁橘子园里的两条大黄狗见了它都夹着尾巴让路呢。当初抱回来就放在手心里捂着,一眨眼就这么大,还能帮我看家护院。今年夏天就十岁咯,还能再活个十几二十来岁,是我正儿八经的鹅儿子。”

    大白鹅仿佛听懂老爷子的话又开始嚎叫。

    老爷子拍拍它的脑袋瓜,大白鹅就停下嘴不叫了。

    花芽笑眯眯地说:“它也觉得你是它爹呢。”

    老爷子一怔,然后低头看着馒头,馒头“嗷!”

    老爷子乐的不行:“嘿,它答应了。”

    顾听澜跟花芽在后院转了一圈,老爷子去摘大猕猴桃。馒头就跟在他俩后面亦步亦趋。

    “好福气啊,吃完橘子吃猕猴桃,接着能吃石榴和桂圆,最后还有芭蕉排队等着。”就算是顾听澜见多识广,也觉得这日子过的太舒坦了。

    花芽羡慕地说:“我老了也要住这样的院子。”

    顾听澜想了想说:“别着急,会有的。”

    花芽认真地冲他点头。

    顾听澜乐道:“我说什么你都信?”

    花芽想到某些方面说:“也未必。”

    顾听澜弹了花芽的脑袋瓜说:“正经点。我不会骗你的,过几年环境好了,咱们也能有小院子。你没见东院还有几栋小洋楼没住人么,原来阮旅家就住在那边,后来才搬到楼房里。”

    大概因为什么花芽心里明白,她说:“我不着急,就是说说。”

    顾听澜递给花芽一片猕猴桃片,让她解馋。

    看她咬了一口,酸的龇牙咧嘴,笑道:“我就说嘛,好端端的大爷干嘛要往上面撒白糖。”

    老爷子摘了一捧七八个大果儿,走过来说:“不酸我能放白糖么。白糖多金贵,意思意思得了。实在吃不了就泡水喝,喝一杯水就跟吃了一个果儿一样有营养。”

    花芽认真记在心里,坚强地把剩下的果干塞到嘴里不忍心浪费。

    花小芽同志告别老爷子,满载而归。顾听澜蹬着三轮车回到幸福招待所。

    大英姐正在小洋楼前面烧着柴火饭,灶台上放着一杯红豆。见花芽回来,说:“今晚给你们做红豆饭吃。”

    花芽说:“我们随便吃一口,不好给你添麻烦。”

    大英姐说:“其实是我自己找借口想吃红豆饭,你们进屋洗把脸休息一下吧。”

    自打过来,花芽还没去房间里看过。

    大英姐给他们安排的是二楼带有独立卫生间的套房。原来应该是主人家的主卧室。冲着橘子园的方向还有一个大阳台,阳台上放着藤编的桌椅。

    地板有些老旧,走起路来咯吱响。

    花芽第一次住小洋楼,看什么都稀奇。

    顾听澜把包放在地上,先带着花芽去洗手。

    花芽的小手脏兮兮,顾听澜给她用香皂搓了搓。搓完像对付小孩子一样,大手捧着水给她擦了把脸。

    擦完脸,花芽凑过去等着毛巾。一个温热的呼吸贴过来,花芽推也推不动,硬生生让顾听澜亲个痛快。

    亲吻虽迟但到,分开之后,顾听澜着迷地擦了擦花芽的唇角,又舔了口自己的拇指。

    花芽一抬头看到他略微淡了些的乌青,忍不住笑起来。结果遭到顾团长的激烈反扑。

    花芽被亲的七荤八素,差点不知今夕是何年。

    顾听澜捏捏她红透的小脸说:“结婚这么久,脸皮还这么薄,叫我舍不得欺负你。”

    花芽闷闷地说:“也没见你哪里舍不得。”

    顾听澜抿唇闷声笑了,问花芽:“我那就叫欺负你了?”

    花芽点头说:“你就专门挑没人的时候欺负我,在外头就人模狗样的。”

    顾听澜忍了又忍,忍不住了,把花芽按在怀里又亲了一阵,最后引诱道:“晚上咱们不出去溜达了,就在这里过二人世界怎么样,嗯?”

    花芽拒绝,花芽挣扎。

    顾听澜撒开手笑道:“小气鬼。”

    花芽充耳不闻。

    他俩休息好下楼,大英姐正对着剩下的两条鳜鱼无奈。

    两条桂鱼奄奄一息,应该是熬不过今晚。

    大英姐做桂鱼差了点劲儿。花芽便主动说:“不大新鲜的桂鱼可以做糖醋和干烧的。”

    顾听澜跟大英姐说:“我媳妇是南方人,那边吃淡水鱼比较多。”

    海鱼多以清蒸为主,淡水鱼烧着吃肉质鲜美。

    花芽开口说:“你要是不介意,晚上我把这两天鱼做了,让你和小陈尝尝我家乡的手艺。”

    大英姐巴不得呢,直接把灶台让出来说:“缺什么你跟我说。”

    花芽看到两条桂鱼,一条快有三斤重,用一种方法烹制有些可惜。就打算红烧一半,炒片一半。另外一条两斤重的就糖醋。

    两条桂鱼都是公桂鱼,肚子里有鱼白。

    花芽就使唤顾听澜去橘子园前面的小湖里拔了一把茭白草,她用小刀划开草头,剥开来就是蒲菜。

    顾听澜见了问:“跑山的人都跟你一样,认识这么多能吃的野草?”

    花芽骄傲地说:“他们这里祖祖辈辈传果树,我们鄂洲,祖祖辈辈传的都是这些。”说着她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瓜:“精神层面上的知识。”

    嘿,还给上升了高度。

    行吧。

    小学生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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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夫将两个大鱼白切成细细的丝,和蒲菜细细的丝一起,用生抽和老白干大火爆炒。蒲菜脆嫩清香,鱼白爽滑可口,摆上桌后,小小的一碟菜,吃的大家眉飞色舞。

    大英姐的红豆米饭让花芽食欲大好,一连吃了两碗。

    吃完饭,顾听澜说什么都要带着花芽出去遛弯。

    两人绕到他摘蒲菜的小湖边,顾听澜如愿以偿地摸到了花芽的小肚子。随后又拉着花芽围着小湖边走了三圈才作罢。

    第115章

    隔日早上。

    花芽是被吵闹声喊醒的。

    小陈跟着隔壁的大妈正为一棵枣树发生争执。

    花芽在屋里没见到顾听澜, 起身看到床头柜上龙飞凤舞的字条:“跑步,莫撵。”

    “嘁。”花芽披头散发的起来刷牙洗脸。

    等到她下楼,小陈还在跟隔壁大妈吵吵。

    其实认真的说也不算吵吵, 就是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

    大英姐把昨天剩下的红豆饭, 加了把小米在外头的柴火灶上熬着粥。看到花芽起来了, 说道:“顾团长在湖边跑步呢。”

    要没留纸条,花芽绝对就去撵了。她表现出一点没兴趣地跟大英姐说:“哦, 让他跑吧。”

    大英姐冲她挤挤眼睛说:“你都看够了吧。”

    “啥?”花芽头上冒出个问号。

    大英姐咳了声,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她指着五六米开外,正在跟赵大妈吵架的小陈说:“你们昨天没发现这棵小枣树吧,等吃完饭自己去摘点尝尝。”

    花芽看过去, 见到小枣树下站着小陈和一位能把三个小陈装下的赵大妈。

    “他俩每年都要为枣树的归属而吵架。原本赵大妈是小陈家的保姆,这棵枣树是她当年还在小陈家干活种下的。小陈认为种在自己院子里的枣树就该属于他。而赵大妈觉得是她种的枣树,就应该是她的。”

    大英姐年年都看这场戏,背着对着他们熬着粥,都能把他俩吵架的主流程拉下来。

    花芽好奇:“那每年到最后怎么解决的?他俩势均力敌着呢。”

    大英姐说:“还能怎么争, 乱棍打枣呗。”

    “乱棍打枣?”花芽开始不明白, 大英姐说:“你吃完饭就能看到了。”

    顾听澜光着膀子跑步回来, 看到花芽乖乖地坐在小凳子上欣赏老百姓民间谈话艺术。

    他走到门口,感觉有人拽着他的裤腿。低头一看, 是他媳妇。

    花芽同志总算明白那句“你都看够了吧”是由何而来。

    顾听澜的身体素质太强悍, 哪怕肌肉并不是勃发出来的那种,也能从流畅的身体线条上感觉到强大的能量。

    他弯下腰, 温柔地说:“怎么了?”

    花芽伸出食指戳戳他的胸口说:“你不守夫道。”

    顾听澜赶紧双手捂着胸口上, 装模作样地说:“哎呀, 我太热了嘛。”

    花芽摆摆手,一副“我早已经看出你的小九九”的眼神说:“咋不把裤衩子脱了呢。”

    顾听澜说:“不行, 你送我的‘平安’不能随随便便让外人看去。你等我上去洗个澡,回来给你打枣子吃。”

    顾听澜洗完澡,没能马上去打枣子。因为大英姐熬的杂粥好了。

    配着煎的焦黄的鱼饼子,喝一口杂粥,舒坦的花芽眯起眼睛。

    喝完粥,果然枣树下的两人进行到下一环节,乱棍打枣。

    “他们一人拿一根棍子往树干上轮流抽打,谁打下来的枣子就是谁的。”

    顾听澜不管他俩斗争的多激烈,走到他们中间先给小妻子摘了一把小红枣。

    花芽端着小凳子,嘴里含着甜枣给小陈加油。

    奈何小陈瘦的跟猴似得,体能上面对赵大娘居然没有什么优势。赵大娘一棍子下去,枣树剧烈的晃了晃,落雨点似得掉下来许多成熟的小红枣。

    她飞快地用新扫帚扫到簸箕里,挑衅地看向小陈。

    小陈王手心里吐了口吐沫,第一下轮过去抡空了。赵大娘伸手要拿棍子,小陈不给:“我还没打呢。”

    赵大娘说:“你玩赖,明明抡了,抡空是你自己没本事。”

    小陈气不过说:“你去年第一下还不是抡空了,我有没有让你重新抡?”

    赵大妈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就插着腰问:“那你是不是老爷们?跟我这么个老娘们斤斤计较,你是不是老爷们?”

    小陈被问的没词儿,赵大妈冷笑着提起棍子,在手里攥了攥,猛地向枣树上打过去。

    枣树又晃了几晃,几乎把成熟的小红枣都晃了下来。

    赵大妈又把棍子给小陈,自己扫着落下来的枣子。

    小陈讨不到好,视线往顾听澜和花芽身上转了一圈。

    顾听澜来了个预判,按住花芽蠢蠢欲动的肩膀说:“你坐下。”

    自己多大力气不知道么?

    人家是打枣,你是伐树。

    小陈最后在顾听澜的帮助下挽回了不少损失,喜笑颜开地拿着塑料袋给顾听澜装了一袋子小红枣。

    赵大妈回到自己家,花芽这才看到原来也有一片橘子园。只是在二楼阳台的后面,花芽一直没发现。

    岛上橘子林连着橘子林,相互之间只用细细的铁丝网隔开,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漫山遍野的连成一大片火红的炫美景象。

    花芽跟顾听澜两人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打算去中洲溜达一下,下午在下洲坐船回家。

    出了门,花芽看到隔壁的赵大妈往枣树下面放了个水桶。小陈闷不吭声地走过去,打开水桶盖看了眼,把手里的白糖放到枣树下。

    等到小陈往回走,赵大妈才过来把白糖拿走。

    两人就像是地下党接头,一句话不多说。

    小陈把水桶提到灶台这边,大英姐拿着大勺,笑着从水桶里舀出一勺橘子瓣罐头,分成两碗递给花芽和顾听澜。

    “他俩多少年都是这样吵吵。”大英姐拿出汤匙放到他们的碗里说:“赵大娘知道小陈喜欢吃她做的橘子罐头,每年都要给小陈做一大桶。小陈不想赵大娘破费,就会把白糖换给她。”

    花芽弄不明白这种感情算是亲情还是友情,倒是觉得两人闹归闹还是惦记着对方。

    顾听澜说:“挺好的。”花芽便也觉得很好了。

    小陈把他们送到中洲,然后骑三轮车把他们要带回去的树苗、橘子、猕猴桃和枣子存在下洲港口的值班室。

    顾听澜很有经验的买了包大会堂香烟,去拿东西的时候先把烟放在桌子上,值班室的老头子,乐呵呵地帮着他把东西抬上船。临走还说了句:“年轻人前途无量啊。”

    花芽捂着乐:“你这是贿赂人家。”

    顾听澜想的挺开的:“老人么,一辈子守在岛上,一杯酒一包烟就够

    他高兴大半个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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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芽踮起脚尖在顾听澜的耳边说:“收到我婆婆寄来的大白兔奶糖,我也会高兴大半个月的。”

    顾听澜掐指一算,这个小磨人精的奶糖铁定是吃完了没续上。

    他识时务地说:“明天我就给北京打电话,让他们寄两包过来。”

    花芽得便宜卖乖,扭捏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呢。”

    顾听澜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我的意思,不是你的意思。”

    花芽心满意足,觉得再没有谁能比顾八斤更孺子可教的。

    两人大包小卷地回到大禹岛。

    下了船,感受到岛上彪悍的妖风。

    花芽披头散发地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小瓜子带着人提前在小码头接的他们,知道他们去的是橘子岛,一点不见外地拿了个口袋过来,打算装橘子回去给战友们分。

    花芽大方地给他装了满满一袋子,还塞了猕猴桃和枣子。

    小瓜子嘴都咧到腮帮子上面去了,指挥着战友帮忙扛树抬果儿。

    他自己啥也不干,嚼着小红枣,小嘴叭叭地说着奉承话:“俺就说俺们的嫂子是最惦记俺们的嫂子,也是最有能耐地嫂子。上能救船下能抓特务,里能收拾家外能考大学,出门一趟还弄回来一棵橘子树,明年我们都有口福咯。”

    花芽美滋滋地听着他说话,突然发现了自己的伟大。

    小瓜子走在半路上,忽然想起来说:“高会长还说接到你,让你去家委会报道。”

    花芽看了眼时间,这都下午四点了。

    顾听澜皱眉:“没说什么事?”

    这两天他的眼眶下的青色褪去不少,仔细看就剩下淡淡的痕迹。

    小瓜子陡然成了结巴,磕磕巴巴地说:“俺、俺不知道。”

    花芽疑惑,走到家楼下说:“你先上楼吧,我过去瞅一眼就回来。”

    顾听澜已经预料到是什么事了,小妻子八成忘记今天是家委会例会时间。平时是扫盲班学习完,因为家委会的办公室小,大家也不爱上完课再往那边跑。干脆每周在文化活动室学习完,就地开会。

    顾听澜问花芽:“你知道是要找你做什么么?”

    花芽想了想,猜测道:“是不是要给我开表彰会啊,戴大红花的那种啊?”

    顾听澜转向小瓜子,小瓜子说:“应该是的,我看到里面有大红花啦。”

    花芽的心都要飞起来了,她拽着顾听澜的衣袖说:“快点,快点过去,我的大红花要被别人拿走啦。”

    顾听澜笑道:“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你慢点。”

    花芽还是一路小跑过去,来到门口以后,越过活动室里人数暴增的家属们的脑袋瓜,看到最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一朵大红花。

    周文芳正好站在门口,她欲言又止地看着花芽。见她小脸蛋粉嘟嘟的,满脸掩不住的喜气,也就把话咽了下去。

    花芽反过来先开口问到:“这些人都是来看我的?”

    周文芳沉重地点点头:“是的。”

    花芽说:“我受表彰你怎么不高兴?”

    周文芳唇角抽了抽说:“你高兴就好,快过去吧。高婶子等着你呢。”

    顾听澜若有所思地看向周文芳。

    周文芳说:“我劝你站在门口,觉得丢人可以及时逃窜。”

    顾听澜:“.”

    花芽屁颠颠的跑过去,高婶子用着比往常更加慈爱的目光看着花芽,说:“咱们先给你开表彰会?”

    花芽说:“好啊好啊。”嘴上说着,小眼睛还盯着桌子上的大红花。

    高婶子指着黑板上的大字,拍了拍巴掌。

    活动室里的顿时安静下来。

    花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左边黑板上写着是:向优秀的花芽同志学习!

    消灭敌特,从我做起!

    高婶子先在台上,对花芽同志一如既往的优秀表现表示赞扬。台下的家属们也很热烈的鼓掌。

    花芽如愿以偿地戴上了大红花,挺胸抬头地站在大家面前,享受着大家的注目礼。

    表彰会开的很快,几乎就是走了个过场。

    花芽还以为高婶子会让她发表一下获奖感言。结果高婶子小声说:“你酝酿一下啊,下个内容就要你说话了。”

    下个内容说话?

    表彰会还分阶段?

    花芽骄傲地抚摸着胸前的大红花,见到周文芳和大芳姐俩人从后面又抬上来一块黑板。

    等她们把黑板放下,让出身子。

    花芽看到黑板上清清楚楚写着:

    《对身边的家庭暴力说不!》

    三个红色感叹号看的花芽心惊胆战。

    她戴着大红花打了个哆嗦,终于明白这次会议的主要宗旨并非给她戴花,而给她戴高帽啊!

    好一招欲抑先扬!

    高婶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从周文芳点了点头。

    周文芳猫着腰跑到门口,无情地锁上了活动室的大门。

    顾听澜的脚晚了一步,只好慢慢地掩藏在家属群众之中,免得被高婶子叫上去让他当众抽抽涕涕的诉苦。

    关门之后,就差放狗。

    花芽的精气神仿佛被抽空。

    她双眼空洞地望着周文芳离开的方向,耳边想起高婶子的声音:“给你五分钟,思考一下,然后把你的态度说出来。没让你提前写检讨,就是想看看这两天你有没有对你的暴行进行反思。我想你应该有深刻检讨自己吧?”

    花芽茫然地摇摇头,察觉到高婶子犀利的目光,忙说:“我有,我有深刻的检讨自己,我不应该冲动,冲动之下不应该动手!”

    台下的家属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花芽指指点点。

    “看不出来啊,居然是个家暴分子。”

    “小小年纪不学好啊,她男人是谁来着?”

    “是顾团长啊,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物,原来在家里过的是这样的苦日子。哎哟,想想我就心疼他啊。”

    “她是不是有苦衷啊?”

    “呸!谁帮家暴分子说话,谁就是家暴分子!”

    花芽耷拉着脑袋瓜,想在人群后方寻找她的八斤。

    找来找去,她的八斤居然嫌丢人躲起来了!

    她的小拳头又硬了。

    高婶子咳了一声,花芽赶紧垂下头。

    台下响起更加热烈的掌声。比她戴大红花的时候更加热切。

    花芽泪目。

    高婶子催促道:“你怎么反思的,赶紧跟大家说说吧。”

    台下的嫂子和婶子们其实是逗花芽的,谁家年轻的时候没打打闹闹过。就花芽这样的小体格能拿顾团长怎么地?

    说来说去也就是走个形式。杀鸡儆猴,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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