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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春和景明》30-40

    第31章 第 31 章

    怀文很快备好了一只小船, 只够容纳两个人,须手动划船桨才可行进。小船停在亭子外头,从没落竹帘那头便可以登上。

    “陛下, 船已经备好。”怀文在亭子外回话。

    谢明峥嗯了声, 叫那掌船的人退下, 而后他才慢慢从凳子上站起来, 踏上小船。临春磨磨蹭蹭, 在他身后不远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坦白说, 她并不是很想?跟他游湖赏荷,刚才的事,越想?越觉得丢脸, 她现在根本不想面对谢明峥。

    她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看着谢明峥已经登上小船, 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试图小声开口:“我……有点……”

    谢明峥似乎并未听见, 也?可能听见了但根本不在意,他直接强硬打断了临春的话?。

    他说:“过来。”

    临春那没说完的半截话?被咽下, 她低着脑袋,还是慢吞吞跟着踏上了小船。谢明峥侧身让她走进里侧, 那只小船真的很小,他们?两人站在上面便?已经满满当当。

    谢明峥摇动船桨, 小船微微晃动起来, 临春有些害怕, 抓着船舷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她还未坐稳,船已经划动得很快,往湖中心去。临春瞟了眼谢明峥脸色, 不太愉快的样子。

    游湖就游湖,怎么他还亲自划船?

    他划得这么快, 船摇得这么厉害,该不会等会儿把她摇水里去吧?

    他不会就是故意想?把她摇水里去吧,然?后又?只有他们?俩,他就见死不救……

    临春忍不住胡思乱想?,又?觉得自己把谢明峥想?得太坏了。上一次她和卫美人打起来掉水里,谢明峥都救她上来了,不至于见死不救。更何况,如今她可是谢明峥的“药”,他肯定不至于对她做什么。

    她稍稍放了心。

    小船很快驶进荷花身处,渐渐地,亭子里的人都瞧不见,视线里只有满目的碧绿绯红,以及船只划开水面里泛起的圈圈涟漪。

    赏心悦目,沁人心脾。

    临春注意力不由被景色吸引,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忘却了身侧的谢明峥。她从船上坐起身,趴在船舷边,伸手去够不远处一片硕大?的荷叶。

    一切都很好,就是有点晒。她想?用荷叶遮遮阳光。

    偏生总差一点,那片荷叶距离临春的手指总隔着那么几?分。

    临春有些着急,半边身子都趴出?船舷,忽然?间船只晃动起来,把她吓得不轻,连忙缩回身子,靠在船舷边,小脸慌张。她跌坐在船舱里,看见谢明峥高大?身影朝她走近。

    他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摇浆的动作,船只正停在荷丛中心,被遮挡得严实。谢明峥在她身侧停下,皱眉看她,又?将视线转向她方才想?摘的那片荷叶上。

    他长臂一伸,将荷叶摘下,递给临春。

    临春松开一只手,接过荷叶,小声道谢:“谢谢你。”

    她刚才还那么想?谢明峥,真是不应该。

    临春举着荷叶,在自己头上撑出?一片阴影,终于觉得清凉几?分。

    谢明峥的影子落在她眼前。

    她一个人遮阳,让他这么晒着是不是不太好?毕竟荷叶还是他给自己摘的?

    临春迟疑着开口:“要不,你也?遮遮吧?这片荷叶挺大?的。”

    谢明峥觑她一眼,没有客气,俯身坐下。临春忙不迭将荷叶往他头顶送去些,荷叶上有水珠,在她拿动从头顶落下,正滴在她脸颊上,沿着脸颊往下,淌进脖颈,一阵清凉。

    她不由得哆嗦了下,连带着手中的荷叶也?抖动,似乎砸在了谢明峥头上。

    她赶紧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而后将荷叶再次举起,谢明峥的脸从荷叶后露出?,他一双眸微微发暗,仿佛在思索些什么。谢明峥总是这样,很有心机的样子,当然?他名副其实,大?家都说他心机深沉。

    像临春这种脑袋不聪明的人,是不可能猜到谢明峥在想?什么的,所以临春直接移开视线,看向周边的荷花莲叶。他想?什么,就让他自己想?吧。

    她试图望向亭子的方向,想?要找寻碧云她们?的身影,但亭子都被层层叠叠的荷叶遮住,根本看不见任何人,只能瞧见一个亭子顶。

    “荷花很好看,谢谢你,谢明峥。”临春衷心道谢。

    谢明峥嗯了声:“感谢也?要有感谢的诚意吧。”

    这话?似曾相识,临春一时哑然?,想?到了上次那句话?出?现的场景。

    她于是默默觑向谢明峥腹下。

    只见他腹下支着,瞧着也?不是这一时半会的功夫才立起来的。

    临春眼睛瞪大?了些,想?到刚才他坐在亭子里,该不会那会儿他就……?

    她眉头微蹙,难得聪明了一回。所以他说什么游湖赏荷,其实根本不是为了游湖赏荷吧?现在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他连回去甘露殿都不想?等,迫不及待。

    可是这是在外面,露天席地,尽管有荷花遮挡,似乎不会被人瞧见。但还是未免有些大?胆吧。

    临春小脸上情绪几?经变化?,最后才看向谢明峥的眼睛,“就不能回去吗?”

    在这里,好奇怪。

    甚至这船连个棚子都没有。

    “要是被人瞧见,你的一世?英名又?要扫地了。”她嘟囔。

    “哪有人?”谢明峥委实理直气壮。

    诚然?,今日菡萏园要办赏花宴的消息早早传开,故而除了临春与那些贵女?们?,不会再有人过来菡萏园。而如今那些贵女?们?都已经走了,伺候他们?的人也?留在了亭子那里,按理说是不会有人出?现。

    可是……

    临春眉头更苦,还在僵持:“但是这是外面……”

    谢明峥放低了嗓音,循循善诱一般:“你将你的裙角放下,遮住不就没事了,即便?有人出?现,也?不会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只会当我们?在游湖赏荷。”

    临春迟疑,这话?听起来挺合理的。

    谢明峥继续说:“难道你不想?早点给我治好,早日获得自由么?”

    临春渐渐被他说服。

    她一只手举着荷叶,另一只手从湖蓝色的襦裙下找到自己的鞋袜,慢慢脱下一只。而后将脚递给谢明峥,谢明峥接住她的踝,将她的裙角放下,遮住了那个丑东西。

    临春举着荷叶,往后仰去,靠着略高些的地方变为半躺的姿势。荷叶遮住了阳光,亦遮住了头顶的碧蓝如洗,她将荷叶慢慢挪开一些,视野里出?现蓝天。

    两侧的荷花莲叶与蓝天构建出?一幅美丽画卷,色彩缤纷,充满夏日气息。不远处还有一朵小小的云彩,不规则的形状,一会儿像树,一会儿又?像花瓶。

    临春望着那朵云,忽略足心的滚烫与坚硬,慢慢有了些困意。阳光还有些刺眼,更让临春睁不开眼,她轻声打呵欠,将荷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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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在脸上,迷迷糊糊地睡去。

    梦里她变成一朵云,随风飘荡,忽然?之间,却被一个坚实的东西拦住去路。她疑惑抬头,看见那是谢明峥的胸膛。

    以及谢明峥放大?的脸,她有些生气,想?要从他身边绕过去,只是还没绕过去,便?被谢明峥张嘴吞下。

    梦到这里,临春吓醒。

    她有些迷迷糊糊地想?,谢明峥果然?是想?吃了她。

    待思绪渐渐回笼,临春撑起上半身,发现他们?还在荷叶中间的那只小船上。

    她怎么睡着了?什么时辰了?

    临春抬头看天,发觉日头更毒辣了,估摸着没过去太久。她一动弹,便?感觉到了脚下的东西。

    眉头再次苦起来。

    不是,她都睡了一觉了,谢明峥怎么还没好啊?

    临春瘪嘴,看着谢明峥背影,将荷叶往下拉了拉,不想?看见他的背影。

    ……

    谢明峥从湖面鞠了一捧清水,替她净足。湖水起初带着些太阳的温度,随后便?是清凉,临春就着这个姿势,仔细拎着裙角,将小腿探入湖水中。

    湖水清澈,被她一双白皙雪足搅动,泛动涟漪。她不由得晃动得更为厉害,从湖面上踢出?阵阵水花,试图踢在谢明峥身上。

    大?抵是她踢的幅度太大?,船只也?摇动起来,临春想?到上次落水的痛苦,顿时收敛,将腿赶紧从水中缩回来。只是船只还在晃动,她踉跄了下,重心没稳,跌坐下去。

    谢明峥也?是屈膝坐下,伸手捞了她一把,临春就这么坐在了谢明峥腿上。

    临春与谢明峥面对面,近在咫尺。

    她跌坐的姿势颇为尴尬,双膝重重地磕在船上,疼得厉害。眼眶霎时间便?红了,眼泪从眼眶里涌起来,呜呜呜,早知?道不报复谢明峥了。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啪嗒啪嗒掉。

    谢明峥也?没料到这种发展,他本意是怕她跌进水里,才伸手捞她。

    “没事吧?”谢明峥将她腿伸直,直接便?撩起一侧裙角,只见膝盖上红彤彤一片,在她白皙肌肤上甚为醒目。

    临春看着,眼泪更汹涌了,“没事才怪,好痛,痛死了。”

    他怎么问得这么轻飘飘?“你当然?没事了,你又?没撞到。”

    谢明峥的确是不大?能共情有多痛,他在战场上杀敌时,受过的伤比这重得多。但她一向受不住痛。

    谢明峥叹了声,掌心覆在她膝盖,替她揉了揉。

    临春呜咽不已,想?着这么红,明天肯定要淤青,会更痛的。

    “谁说我没事?”谢明峥开口。

    临春泪眼婆娑看着他,听见他道:“你压到我了。”

    她现下正坐在谢明峥腿上,诚然?无法辩驳这一点,她瘪了瘪嘴,小声为自己辩解:“可我很轻的,才一点点重,你也?不是没抱过,就我这小身板,压一压你,应当也?没事吧……”

    又?不可能压到他腿断掉,甚至应该都不会太疼吧……

    谢明峥:“腿倒是没事,别的地方有点事。”

    第32章 第 32 章

    “啊?”临春吸着鼻子, 有些?诧异,又有些?着急,毕竟受伤很疼, 她以己度人, 不由代入。

    “哪里有事?”她擦了擦眼泪, 意欲站起身, 看谢明峥到底哪里受伤。

    方才有所动作, 便身形一僵。

    ……

    好像知道了?。

    眼泪凝结在眼眶, 临春看向谢明峥,面露尴尬,完全没想到谢明峥说的会是这个。怎么会这么巧, 压到它了?,听谢明峥的语气好像情况不太妙, 临春将眼泪忍回去, 挣扎着要起身。

    “你没事吧?”她有些?着急,完蛋了?, 万一有什么事,岂不是前功尽弃?

    更糟糕的情况是, 万一他直接不能修了?,那谢明峥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杀掉?

    临春急得要命, 动作?也有些?没章法?, 船舱空间狭小?, 本就行动不便,更因为她的动作?而剧烈摇晃起来。周遭水波涟涟,一圈圈泛远, 倘若撇去船上风景,仍是赏心悦目一幅优美?画卷。

    但小?船上二人手忙脚乱, 情况并?不美?好。

    临春见船只剧烈摇晃,不敢再站起来,只好重新坐了?下去。她湖蓝色的裙摆散在身侧,腰间配带上用?做点缀的玉佩在方才的一番折腾里松落,坠进湖蓝色的布料中。

    临春整个身子僵住,一点也不敢动。

    看谢明峥这个情况,他应当?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个姿势,真的很尴尬。

    临春不免又想到自己看过的那本医书。

    船只仍在晃动,也是奇怪,她明明都?很久没动了?,不知道它自己在晃什么,还?晃得这么厉害,好像不死不休似的。若这船是个人,临春真要怀疑它是不是喝醉了?,可船又不会喝酒。

    ……

    怎么还?在晃啊,能不能停下来了?。

    随着船只的晃动,临春与谢明峥的身体也时不时会碰到。原本没那么刚好,大抵因为她方才站起来又坐回去那一下,这下真是恰好嵌着。

    这个尴尬的局面里,临春压根不敢看谢明峥的眼睛。可偏偏她又离谢明峥好近,因为不敢动弹而身体紧绷,连眼神都?不敢多动几分,便只能看谢明峥。

    这种?对?视,实在焦灼。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临春只好不停眨眼。

    不同于临春的尴尬,谢明峥一张脸八风不动,好似压根没什么影响。

    临春忽然有些?不高兴,不是,她这么努力?地在缓解尴尬,他怎么一点也不尴尬啊?

    好烦。

    临春不再眨眼,盯着谢明峥的眼睛。

    谢明峥闭上了?眼睛。

    ……?

    “你干嘛闭上眼睛?”临春问?。

    谢明峥睁眼,觑了?她一下。

    又是那副很不爽很凶巴巴的样子了?。

    他又凶什么?

    临春抿唇。

    好在那该死的小?船终于停了?下来,不再晃动。临春松了?口气,身体松懈下来,紧跟着感?觉到了?被戳得更厉害。

    趁着船只平稳,她赶紧往后挪了?挪,而后撑着船舷慢慢抬起一条腿,从?谢明峥腿上下来。她躲进旁边的角落里,想了?想,把那片遗落的荷叶也拿了?过来,挡在头顶。

    兴许是方才紧绷身体太过消耗体力?,她现在香汗淋漓,不住地往下淌。从?袖中拿出帕子擦了?擦,整个人都?黏腻不已,一点也不清爽。

    “你的病也治完了?,湖也游过了?,荷也赏过了?,我们能回去了?吗?我好饿。”她可怜巴巴地开口,既是借口,也不是借口。

    她真饿了?,这会儿都?午时,又热又饿,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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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自己马上要昏过去了?。

    “再不回去,待会儿我可能会饿晕在这里。我要是饿晕在这里的话,你还?得背我回去,多麻烦啊。”临春软声开口,听着甚是可怜。

    谢明峥看她脸色确实有些?难看,想到她那娇弱的身体,饿晕过去这种?事也不无可能。

    罢了?。

    他轻咳了?声,强行压下自己的那点旖旎念头,从?旁边拿起船桨,划动船只。全程一言不发,只有无尽沉默,甚至背对?着临春。

    临春看着他背影,觉得他真挺奇怪的,到底在生什么气?

    他不是能立起来吗?还?生龙活虎的呀。

    不应当?为这事生气吧?那气什么?总不能还?是为她生气吧?都?这么久了?,他应该早就已经习惯她是他的药这件事了?吧?

    想不明白。

    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临春觉得谢明峥也挺难懂的。

    一定不是因为她笨,就是谢明峥太难懂。

    谢明峥机械而重复地摇动船桨,在这周而复始的举动里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方才她坐下那一下,实在……

    太过挑战他的理?智。

    温香软玉在怀,且以一个如此暧昧的姿势,任是君子,恐怕也难以坐怀不乱。更何况,谢明峥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他从?来不是君子,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方才那一会,船只摇动,一下一下,他几乎用?尽了?自己的理?智,才没有继续做些?什么。天知道他多么想扣住她的腰,将她据为己有。

    她居然还?问?,他为什么闭眼睛?

    谢临春永远如此,不知自己到底有多撩人,不经意间搅乱一池春水,还?总认为自己无辜。

    谢明峥眼前忽然晃过她的眼睛,那双如同小?鹿一般清澈的眼睛,的确无辜又单纯。

    而无辜又单纯的东西,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毁灭。

    他最想要毁灭那双小?鹿眼睛的事,是叫她在床榻之间哭。

    他又觉得自己失去耐心。

    隐约地失控。

    这种?失控感?在与她一起的这些?日子里,频繁地出现。

    他不论面对?怎样的事,都?甚少会觉得失控,这辈子全部的失控好像都?用?在她身上了?。

    谢明峥回头看了?眼少女清瘦的背影,碧绿的荷叶遮在她头顶,一截白玉般的脖子在荷叶上若隐若现。她倚着船舷,脑袋低低的,无精打采。

    谢明峥收回视线,那点躁郁慢慢消散。

    终于回到岸上,临春已经急不可耐,她跳下小?船,忙不迭要回去吃饭。但当?真饿急了?,腿都?有些?虚,下船时软了?软,差点没站稳。

    被谢明峥眼疾手快捞起来,临春道:“谢谢你。”

    她又小?心觑了?眼谢明峥小?腹往下的位置,平坦的。

    谢明峥看着她,临春咳嗽了?声,自己站稳,往前离开。

    谢明峥跟着临春回甘露殿,小?厨房早早备着午膳,临春下了?步辇,快步往殿中偏厅走。谢明峥以为她急着去吃饭,却听见她吩咐碧云,道是备水沐浴。

    临春的确很饿,但一身黏糊糊的更不舒服,她不想这样用?午膳。

    谢明峥在一旁的罗汉榻上坐下,没说什么。临春快步进了?净室,净室内设有恭房,她一拐,进了?恭房。

    其实除了?饿和热,还?有一条她很着急的事。兴许是今日葡萄吃得太多,她好像有些?内急……

    尤其是方才船只晃动不停那会儿,她坐在谢明峥腿上,非常内急。

    可这种?事如此隐私,她不可能说得出口。

    临春褪下衣裙,却又忽然觉得好像没那么急了?,但还?是解决了?一下,方才回到净室。

    因临春夏日爱沐浴,甘露殿的热水常备着。净室里有一设置,可直接引烧好的热水进浴池。碧云便趁着放水的功夫,去准备临春换洗的衣物。

    待碧云带着换洗衣服进来的时候,见临春已经自行褪下衣裙,进了?浴池,不由有些?诧异。因她平素是要等自己伺候的。不过碧云虽有些?奇怪,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并?没多问?。

    见碧云没有怀疑,临春松了?口气,缓缓滑入浴池,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浴池里。

    方才她解决内急时,看了?眼亵裤,竟然发现有些?极为轻微的水渍。当?下觉得五雷轰顶,自己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发生这种?事,呜呜呜呜呜,不能让碧云她们知道,好丢脸。

    第33章 第 33 章

    临春在水中憋着气好一会儿, 那?种近乎窒息的感觉让她想起那一回溺水,猛地从水中探出头?来,大口呼吸, 扶着身后的浴池池壁站稳。

    碧云走近, 伺候她沐浴。见临春脸色恹恹, 提不起精神的模样, 闲谈一般问起方才?游湖的事:“娘娘怎么无精打采?可是方才游湖累着了?太阳那?么晒, 莫非是中了暑气?”

    碧云与朱弦同?临春关系亲近, 私下里交谈时比寻常主仆更随意一些?。临春不是那?种爱摆架子的人,甚至有些?懒散。她自己都不清楚,当年为何非得向谢明峥摆那通架子。

    她方才在水里憋气的时候就在想这件事, 好后悔,当年要是没惹过谢明峥, 兴许他今日做了皇帝, 便会放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条生路。

    总而言之?,倘若她与谢明峥没什么交集, 那?今日之?事就不会发?生?了。她也就不会有这么丢脸的时候。

    临春叹息声无声无息砸在水面,仿佛给?水面砸出一圈涟漪, 她道:“是有点累,又晒又饿又累。”

    临春一边说着, 小腿蹬了蹬水。这是她的习惯, 玩心重, 沐浴时便爱玩水。

    水花溅在自己身上,临春蓦地想起船上发?生?的事,动作陡然僵住, 腿停在半空。她目光定在自己膝盖的痕迹上,果然, 原本还?是红色的印子,此刻已经变成了青色,隐约透出些?许紫。

    原本她都忘了膝盖上的伤,这会儿看见?了,疼痛感顿时袭来。

    她嘶了声,皱着眉头?。

    碧云顺着临春的目光望去,也瞧见?了那?一团青紫,咦了声:“娘娘这里怎么伤着了?不是去游湖么?”

    临春脑子里闪过那?些?记忆,含糊道:“不小心在船上摔了一下,磕到了。”

    临春皮肤白,在热水氤氲下显得有些?粉,那?点乌青在上头?显得格外醒目。碧云不由皱眉道:“待会儿给?娘娘准备些?药膏,瞧着真糟心。”

    临春嗯了声,因肚子饿,没在沐浴上多耽误时间。沐浴过后,临春神清气爽,她换了身荷色的束腰裙,穿过竹帘,像极了方才?看过的荷花。

    谢明峥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临春被他看得不自在,微耷拉着嘴,想到今日发?生?的那?些?窘迫事,每一件都难以接受。

    临春别过视线,看向已经布菜完毕的长方桌,落座。她头?发?松松垮垮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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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挽髻,露出纤长一截手?腕,谢明峥终于收回视线,拿起自己筷子。

    这一顿饭吃得沉默,谁也没说话。

    临春委实饿了,因而吃得很快。用过午膳,谢明峥回两仪殿处理政务,临春抱着冬冬,兀自郁闷。

    她尚不知如何处理那?条亵裤,没拿给?碧云,自己藏了起来。多么丢人的罪证,要不然偷偷扔掉?

    可若是扔得不够隐蔽,万一被人发?觉,岂非更尴尬?

    再不然偷偷烧掉?可她在宫中烧这种东西,也太奇怪了吧。

    “冬冬,你说我该怎么办?”临春碰了碰冬冬的胡须,小奶猫长得真快,日日喝羊乳,才?多久,已经长得结实许多,优酷都不再跌跌撞撞了。

    冬冬不知主人的惆怅纠结,只蹭了蹭临春的手?背,又伸舌头?舔她指尖。

    痒痒的触觉,让临春忍不住想笑。

    笑罢,又想到今日自己舔谢明峥手?指的时刻。

    唔,她那?会儿也像冬冬这般吗?

    那?其实还?挺可爱的。

    忽然觉得这件事也没那?么尴尬了,不过……另一件事还?是很尴尬。临春叹了声,让冬冬自己去玩,她缓步行?至藕色帷幔边,从床下暗格里找出那?条亵裤,还?是犹豫不决该如何是好。

    正当此际,碧云打起帘子进来,临春慌乱之?间,将亵裤塞进枕头?底下。

    碧云取了药膏进来,给?临春涂膝盖上的淤青。临春掩藏住慌乱,起身行?至美人榻边,将裙子撩起,露出一双雪白长腿。

    药膏清凉,临春半倚着金丝绣线芙蓉枕,心不在焉。碧云认真替她涂好药,又道:“听怀文公公说,陛下有意上墨玉行?宫避暑,肯定会带上娘娘一起去。奴婢们现?在便准备着,给?娘娘收拾行?囊。”

    “嗯,好。”临春应了声。

    碧云看她神色恹恹,仍当她是被晒着,中了暑气。可她癸水才?走没几日,不适合用冰镇汤饮,只好道:“药涂好了,娘娘小憩会儿吧。”

    临春仍是嗯了声,松开?手?中的枕头?,要躺下。碧云却忽地又咦了声,指着临春脚踝往上一点的位置,发?现?那?里有一圈红。

    临春看着那?痕迹的位置,心里知道是怎么留下的,不由又想到那?个又丑又硬的东西。第一次碰到时,她觉得很怪异,如今接触多了,都有些?习惯了。

    只是……

    她突兀地想到那?个丑东西戳到别处的感觉。

    好怪异。

    临春又想到了那?条亵裤。

    她心里烦躁之?意起,根本没有小憩的心思,对碧云道:“你去把我从前练如梦那?套衣服找出来。”

    如梦便是临春初遇谢明峥时跳的那?支舞。

    她想到答应过谢明峥的,要给?他跳那?支舞,也该练起来了。

    碧云应声而去,取了衣服来,替临春更衣,又有些?诧异:“娘娘怎么想起跳这支舞了?”

    临春抬手?,调整衣裳,“跳给?……陛下看。”她及时改口。

    碧云哦了声,有所了悟:“不过娘娘都两年没跳过这支舞了吧。”

    她记得这支舞是陛下与娘娘初见?时跳的,后来先帝万寿节,自家殿下便跳了这支舞给?先帝祝寿。

    难不成,陛下真是对娘娘一见?钟情?

    临春换好衣裳,从全身铜镜中看了看自己,“好了,你们下去吧,我自己练会儿舞,若是有事再叫你们。”

    碧云哎了声,退下了去。

    临春去了空旷的偏殿里练舞。

    时隔太久,她跳起来颇为生?疏。加之?心中烦闷,便更没有效果,怎么跳怎么觉得不顺手?。她有些?烦躁地盘腿坐在地上,垂头?丧气,想哭的情绪,说来就来。

    眼泪霎时间沾湿睫羽,她一边哭,一边抹眼泪。

    呜呜呜呜,好难过。

    为什么她这么大的人了,还?会尿裤子?为什么她跳不好舞?为什么她不能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越想越难过,临春兀自在偏殿里哭了许久,眼睛都有些?肿。这幅样子,瞒不住自己哭过的事,被碧云她们问起,她只好随口扯谎,说因为跳舞跳不好,所以哭得厉害。

    碧云她们不会怀疑,临春自幼是这副爱哭的性子,哭泣的理由非常五花八门?,难以言说。旁人听来或许会觉得不可思议,她们却早已经习惯了。

    碧云哄道:“娘娘别难过,时间还?多着,今日不会跳,明日总会跳的。”

    临春唔了声,无精打采地在榻上躺下。人痛哭之?后便容易犯困,临春躺在美人榻上,不知不觉有些?困倦,就这么睡过去。

    直到暮色四?合,她才?醒来。

    醒来时殿中已经掌灯,昏沉光影唤不醒沉睡的脑子,临春有些?懵着,听见?身侧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醒了?”

    是谢明峥。

    他坐在榻边的圆凳上,手?肘支着下巴,好整以暇看着临春。

    临春感觉嘴角有些?湿润,疑心自己又流口水,赶紧拿帕子擦了擦,“什么时辰了?”

    谢明峥道:“反正不早了。”

    临春擦干净嘴角,又觉得嘴巴里涩涩的,有些?发?渴,不由吞咽两声。

    谢明峥将她动作尽收眼底,垂眸敛下暗淡眸色,将手?边的茶水递过。

    临春仰头?饮尽,喝得太急还?被呛到,茶水从她嘴角往下淌进脖颈。她这会儿还?着那?身舞衣,肩颈都没遮蔽,大片大片的白映入眼帘。那?水流从她脖颈一路往下,落在胸口,浸湿了胸口那?抹红色。

    临春掩嘴咳嗽了声,将茶盏放在榻侧小方几上,道了声谢。见?谢明峥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小声道:“我下午去练舞了,可没有骗你,我没有偷懒。”

    虽然没练出什么成就,但好歹是做了,不能否认。

    谢明峥嗯了声,好像在哄小孩:“真棒。”

    借着明灭的光影,谢明峥看清她眼下的红,皱眉道:“你哭了?”

    临春亦用那?套说辞搪塞谢明峥:“因为练舞跳得不好,所以不开?心。”

    谢明峥没怀疑,他对她哭泣的理由已经足够包容,很合理。

    临春翻身下榻,这支舞得光脚跳,所以她此刻未着鞋袜,入了夜,地板有些?凉。她连晚膳都未用,不过也不饿,索性不打算用。

    倒是方便了给?谢明峥治病,连鞋袜都不用脱。

    但下午练舞踩脏了脚,得先洗洗。临春命她们打了干净的温水来,将一双足没入水中,仔细洗净。

    水声微荡,在安静的殿中格外分明。

    谢明峥又道:“叫她们准备些?吃食吧,否则你待会儿饿了,又该哭。”

    她心里想反驳,但又无力反驳,她就是很爱哭。可谢明峥这么说,总感觉有几分嫌弃的意思,她嘴一撇,还?是不开?心。

    今晚的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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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过程好长,不知为何,谢明峥今夜似乎有些?兴奋。他不肯让她轻松,冠冕堂皇说,他得腾出手?喂她吃东西。

    谢明峥叫人准备了些?易消化的糕点,当真亲手?喂她吃,送到嘴边。

    临春咬了一口,不小心咬到他手?指,她松开?嘴。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又心想,应该狠狠咬他一口才?对。她将那?点悲愤放在牙齿上,咬碎糕点,大抵是脚下还?余了点悲愤,不由得用大了些?力气。

    谢明峥当即闷哼一声,临春又默默地放轻了力道,假装无事发?生?。

    谢明峥看着临春的装扮,的确有些?兴奋。她穿着这套衣服,与他最初那?个梦别无二致。倘若再更进一步,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欺在身下……

    他再次闭上眼。

    临春看见?他阖上的眸子,想到今日在船上他也闭上了眼睛,不由有些?好奇。再往前追溯一番,似乎许多次他都闭上了眼睛。不止闭眼睛,他还?会滚动喉结。

    临春这般想着,目光落在他喉头?,果真见?喉结滚动着。

    她忽然觉得,谢明峥好像不是在生?气。可倘若不是在生?气的话,还?能是什么呢?

    好像有个答案隐隐约约闪过,但临春没抓住。

    等治完病,她腿都酸了,强撑着沐浴洗漱完,回到床上。谢明峥已经在,临春进了里侧,将倒金钩摘下,藕粉色的帷幔垂落。她正欲躺下,忽地见?谢明峥从枕头?底下摸到什么东西,一脸疑惑的表情。

    临春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谢明峥已经将那?柔软的一团布拿在手?中。

    临春神情完全僵住,伸手?要去抢他手?里的东西。

    谢明峥眼疾手?快,将手?臂举得更高,临春没能得手?。

    他诧异:“这是什么?”

    临春慌乱不已,又有些?着急,“你还?给?我!”

    谢明峥抖开?那?团衣料,终于分辨出是什么,一条小巧的亵裤。他顿时眸色一暗,只觉得这团柔软的东西仿佛烫手?起来,带着她身上的香味。

    临春见?谢明峥盯着看,骂了声:“你……下流……”

    谢明峥听她骂,反驳道:“这便下流了?那?我们之?间,方才?不是做了更下流的事么?”

    临春眼眶又红了,委委屈屈的模样,“那?是治病,不一样的。”

    谢明峥见?她要哭,没打算再逗她,正要将东西还?给?她,却又鬼使神差地闻了闻。临春看见?他的动作,原本还?在眼眶的眼泪瞬间往下落。

    完蛋了,他怎么还?闻啊?他是不是闻见?什么味道了?是不是知道她的糗事了?

    她越哭越凶,整个人都颤抖着。

    谢明峥一时哑然,觉得自己也是昏了头?,纵然他确实想这么做,可理智上其实并没打算这么做。

    她雪肩颤抖着,青丝垂在肩侧,哭得抽抽搭搭问:“你……你怎么能闻呢?”

    谢明峥将那?团衣料揉皱,放进她手?里:“只是似乎闻见?了上头?有你的香味,所以才?闻了闻,别哭了,还?给?你。”

    临春听他说的,渐渐止住哭声,睫羽扇动,不可置信:“所以……你闻见?香味了?”

    他居然没闻见?别的味道吗?而且他居然说自己身上香。

    “嗯,闻见?了。”他见?她不再哭,有些?无奈,真是水做的。却又生?出些?心痒,好想叫她在别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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