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她再也喊不出来,直到她在那暗无天日的环境里行将崩溃,萧霁瑾才以她夫君的名义出现,安抚她,陪伴她。
可萧霁瑾一走,她便又要待在那令人绝望的环境里。
久而久之,她从骨子里对萧霁瑾产生了依赖和信任,见不到萧霁瑾她会心慌,萧霁瑾动怒她会恐惧,会害怕萧霁瑾再次离开。
她就这样,被调/教成了萧霁瑾的禁/脔。
……
盛姝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她缓缓睁开眼,眸底尽是恐惧个悲伤,思绪依旧沉浸在回忆之中。
此时刚到卯时,昏暗的光线从窗牖里透进来,盛姝没来由地一阵惊慌,仿佛又回到了那无助而恐惧的环境里。
待她慌乱地往周遭看去,就看到了萧霁瑾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盛姝像是回到了回忆之中,她惊叫一声,往角落里爬去,连下身的疼痛都顾不得。
萧霁瑾当即醒了,见她竟坐了起来,连忙道:“别乱动,你身子还没好。”
盛姝见他过来被吓得更狠了,抱着头道:“你别过来,我不要喝药,不要喝药……”
萧霁瑾眉头微微皱起:“你想起什么了?”
然而盛姝却只是肩膀颤抖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要过来。
萧霁瑾似乎明白了什么,起身将烛火一一点亮,直到房间里亮的刺眼才停手。
盛姝这才慢慢平复下来,警惕而畏惧地看着他。
萧霁瑾上前,缓缓伸出手将她抱起来:“别乱动,不然就喂你吃那药。”
盛姝方才是被梦魇着了,此时才回过神来,她躺在床上,记忆一一恢复,原来她已经逃走了,过了几个月的自在日子,却又被萧霁瑾找到了。
盛姝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回忆里那种深刻的恐惧也逐渐褪去。
她人生的前十七年是被父兄宠爱着长大的,若说对她影响最大的,当然是那十七年才对。
在所有记忆都梳理清楚后,盛姝抬起手,重重打在萧霁瑾脸上。
萧霁瑾被打得偏过头去,忽而笑道:“你果然想起来了。”
盛姝道:“你无耻。”
萧霁瑾按住她的肩膀,又压住她的双腿,防止她再乱动:“是,我无耻,我将你救走时,也曾想过好生待你,是你一次次拒绝我、挑衅我,绝食、割腕、上吊,就为了让我放你离开。
可你已经落到我手上,我怎会放你离开。
姝儿,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盛姝本就正虚弱,此时更是被压制得浑身动弹不得,她怒道:“你对我做尽残忍之事,这便是你的喜欢……”
萧霁瑾突然俯下/身,堵住她的唇舌。
盛姝想要挣扎,却被捏住下颌,被迫张开嘴。
萧霁瑾长驱直入,将她仔仔细细尝了个遍,直到她再没力气挣扎才放开。
盛姝看着他,眼底只有冰冷和厌恶。
那目光像是一把刀,将萧霁瑾的心口扎得鲜血直流。
他用手掌挡住那双眸子:“姝儿,听话些,你也不想再失忆一次吧。”
盛姝手指攥紧,指甲都几乎陷进肉里,却还是没再说什么。
她不能再失忆一次了,否则,她怕是永远也走不出萧霁瑾为她搭建的牢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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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瑾将她的手指一一打开,细碎的亲吻落在手背上:“姝儿真乖,以后也要像从前一样乖乖听话,不然夫君可不保证又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第44章 驿站
◎“还热吗?”◎
萧霁瑾喂盛姝吃了些流食, 又将她的唇角仔细擦干净,才道:“姝儿为我生了一个小公子,我让人抱来给你看看。”
然而盛姝却只是转过身, 只留给他一个后背:“我不想看。”
身后迟迟没有声响,盛姝以为他放弃了, 被角却突然被掀开,炙热的胸膛贴了上来。
萧霁瑾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姝儿若是累了就先歇息, 孩子自有乳娘照料,日后再看也是一样。”
盛姝闷声道:“日后我也不会见他。”
“好,不想看就不看。”萧霁瑾知道盛姝性子倔,左右没再想着逃活着以死相逼, 这点小性子他还是能容忍的。
身后那炙热的胸膛紧紧贴着, 让盛姝很是难受,却又不敢激怒萧霁瑾,只能自己忍着。
她斟酌好一会, 才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开了口:“宫将离呢?我已经与你解释过了,你放他离去吧, 别再滥杀无辜。”
萧霁瑾略带委屈:“那宫将离将我打伤,姝儿不来关心我,却心心念念着怕我难为他。姝儿这样差别相待, 我心中很不是滋味。”
盛姝自然看到萧霁瑾脸上的伤了,只是懒得开口问,闻言皱眉道:“他怎会将你打伤?”
萧霁瑾语气平和:“因为姝儿生产时非要赶我出去,我心情自是不爽, 恰好看到他, 就和他练了练拳脚。”
盛姝的心悬起来, 萧霁瑾根本不是那种吃亏的人, 即便一时忍让,日后也会成倍讨回来。
她正欲开口询问时,腰间的手臂陡然收紧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姝儿放心,我虽受了伤,他也没讨到好果子吃,最后还是被侍卫抬下去的。”
“你个疯子!”盛姝转身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直接抱住,“姝儿许久没对夫君这般投怀送抱了。”
盛姝犹在挣扎着:“你放开我。”
“你确定?”萧霁瑾紧贴着她道,“姝儿还想让我出去?”
盛姝只觉胸腔嗡鸣,她如今身子虚弱,萧霁瑾确实不会动她,可她若让萧霁瑾碰了壁,萧霁瑾转头就会去难为宫将离。
宫将离舍弃前程照料她多日,她不能再连累他。
思及此,盛姝只好放弃挣扎。
感受到怀里的身子变软,萧霁瑾唇角染上一抹得逞的笑:“从前我为姝儿杀过不少人,可姝儿如若肯乖乖听话,这次我可以考虑放过他,就当是给我的妻儿积德了。”
他这无所谓的态度,像是不过碾死了几只蚂蚁。
盛姝心里闪过不好的念头,颤声问:“你都杀过谁?”
“很多,不过你大概都不记得了,”萧霁瑾看着她脸上的惊惧,竟觉得很满意,“其中有一个你应当印象深刻些,就是你给她镯子的那个小姑娘,当晚就被我杀了。”
盛姝脸色苍白,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个女孩才十四五岁,说话时脸上总是带着甜甜的笑,竟然只是因为一只镯子就丧了命。
萧霁瑾用手抚摸着她的鬓发和侧颊:“姝儿说的对,我就个疯子,所以,千万不要惹怒一个疯子。”
盛姝躺在他臂弯里,久久说不出话。
之后她便如萧霁瑾所愿听话了许多,每日只在床上好生休息,萧霁瑾喂她吃东西便吃,萧霁瑾要同她亲近时也从不推拒。
萧霁瑾其实很想将盛姝带走,就是这里让他和盛姝分别数月,他心中自然耿耿于怀。
可盛姝毕竟刚生产完,实在不便挪动,加之大夫说山间凉爽,便于调养身子,他才只得作罢。
休息几日后,盛姝终于恢复了些精神,萧霁瑾也开始村子驿站两头跑。
盛姝就这样虚与委蛇着,原以为也就如此了,却不知自何时起,总能听到孩子的啼哭声,隔着一道木板,清晰地飘入耳中。
起初盛姝以为是巧合,然而一连两三日皆是如此,她才明白萧霁瑾是有意为之。
那毕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他们曾用着一颗心脏。她虽然不能原谅萧霁瑾,却怎么也做不到对自己的亲生孩子无动于衷。
一日午后,萧霁瑾回驿站处理公务,盛姝刚用完午膳,就又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
她躺下拉上被子,原想装聋作哑,然而那孩子哭的实在可怜,她终于忍不住起身道:“去看看小公子在哭什么。”
侍女得了命令,就出去查看,过了片刻回禀道:“夫人,乳母说小公子许是饿了,小孩子哭一哭无妨的。”
盛姝听着那孩子似乎哭的很厉害了,每一声啼哭都落在心上,像是在抓挠她的心口一样。
她终是忍不住道:“让乳母将孩子抱进来。”
“世子爷有吩咐,夫人如今体虚,还是不见小公子得好。”侍女道,“夫人若觉得吵,奴这便让乳母带小公子出去。”
“别。”盛姝叫住侍女,这山间凉爽,万一吹了风如何是好。
她道:“并不是很吵,让他们在屋里安心待着。”
侍女便又退到角落里:“是,夫人。”
盛姝就躺在床上,听着孩子的哭声似抓心挠肝一样,直到过了小半个时辰,那哭声才终于停止。
当天傍晚,萧霁瑾从驿站回来时,盛姝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我想见孩子。”
她终于还是妥协了。
萧霁瑾也没拆穿她的心思,只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吩咐道:“让乳母把小公子抱过来。”
侍女这才听命,不一会乳母就将孩子抱了进来。
那孩子此时刚吃饱,心情正好,躺在乳母怀里,小肉手握成拳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所有人,而后目光落在了盛姝脸上。
乳母道:“小公子这是喜欢夫人,夫人快抱抱他。”
盛姝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这小家伙又软又小,身上带着好闻的奶香味,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她。
盛姝唇角忍不住翘起,沉郁多日的心情突然畅快起来。
萧霁瑾在一旁看着,想着果然有了孩子,就相当于在盛姝身上又加了一道枷锁。
等盛姝和孩子亲近够了,萧霁瑾才开口:“姝儿,我们的孩子便叫萧煦吧。”
盛姝脸上的笑一顿,冷声道:“我要他姓赵。”
萧霁瑾如今已认祖归宗,族谱上自是姓赵,只不过他思念母亲,厌恶生父,平日仍以萧姓自居而已。
他们的孩子若姓萧,那便是无名无分的私生子,若姓赵,便是可入了族谱的亲生子。
萧霁瑾神色也认真起来,在他心中,赵氏一族令他恶心,梁语心的孩子他可以不管,但与姝儿的孩子自然要随他姓。
他问:“为何?”
“我不想他当个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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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分的私生子,你知道私生子有多难过,”盛姝道,“你若不肯,将这孩子记入盛家也可以,哥哥嫂嫂定然乐见其成。”
萧霁瑾原本眉头紧皱,不知想到了什么却又忽地松开:“皇帝曾封姝儿为世子侧妃,姝儿此举,是终于肯认下了吗?”
让孩子姓赵也好,他要带着盛姝一同入族谱,让天下人都知道,盛姝是他的。
盛姝没想到萧霁瑾会拿孩子威胁她,沉默片刻后道:“好,我给你做妾,只愿你能善待我们的孩子。”
萧霁瑾抱住盛姝和孩子,柔声道:“放心,在我心中,煦儿才是唯一的孩子。”
他一生都活在阴暗之中,定要他们的孩子沐浴在日光之下,长成个温润坦荡的谦谦君子。
盛姝在木屋居住了小半月,萧霁瑾才用马车将她接去驿站。
马车里空间狭小,又只有她与萧霁瑾两人,盛姝不想漫漫长路与萧霁瑾四目相对,便令乳娘将煦儿抱来。
这孩子生下时有些瘦弱,如今被乳娘悉心照料数日,已经变得白白胖胖起来,脸上肉乎乎的,像极了小团子。
盛姝拿着拨浪鼓逗弄,赵煦就伸着小肉手,笑呵呵地和她要拨浪鼓。
她笑着将拨浪鼓放到煦儿手里,又握着那只手晃动着。
萧霁瑾在一旁看得无趣,自从盛姝肯见煦儿后,每到两人独处便是如此,盛姝总拿孩子隔开他,又有乳娘在一旁看着,他也不好怎样。
萧霁瑾的目光落在盛姝露出的那一截后颈上,不如从前白皙细腻,却被从前更为纤细,纤细到他一只手都能牢牢握住,仿佛稍一用力就断了。
马车里虽用了冰块,可到底有些闷热,盛姝将套在外面的那层衣裳脱了,只穿着轻薄褙子和抹胸裙。
萧霁瑾看着那暴露无遗的细长颈子,只觉马车里更加闷热了。
恰好这时煦儿突然哭了起来。
盛姝立刻紧张地问:“他怎么了?”
乳母道:“夫人莫慌,小公子只是饿了。”
话音刚落,还不待盛姝开口,她身后的萧霁瑾就道:“停车。”
马车立刻停下了,萧霁瑾对乳母道:“去喂奶,喂完哄煦儿睡一觉,不必再抱来。”
“是。”乳母只好抱着孩子下去,到后面那辆马车上去。
盛姝尚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乳母怀里的煦儿,直到人走远才罢休。
马车恰在此时行驶起来,盛姝刚要抓住一旁的车壁坐稳,就被萧霁瑾握住手,直接拽进了怀里。
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盛姝低着头道:“热。”
萧霁瑾的手抚着她的腰,钻入褙子里面:“刚好我也热,姝儿帮夫君降降火。”
盛姝双手撑在他肩膀上,似是在推拒:“我身子还没好透。”
萧霁瑾吻上她的唇瓣,又去亲吻她脸上已经变淡的斑点,声音变得低磁:“姝儿配合些,我自然不会乱来。”
抹胸被解开了,盛姝只觉胸口一凉。
萧霁瑾在她胸口问:“还热吗?”
盛姝并不言语,只是将双手撑在萧霁瑾肩膀上,左右不过是亲吻和抚摸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正阖着眸子冥想时,盛姝突然闷哼一声,手也抓紧了萧霁瑾肩膀的衣料。
她还是低估了萧霁瑾。
在马车里的后半程显得极为难挨,直到即将到达驿站时,萧霁瑾才肯罢休。
盛姝躺在他臂弯里,脸颊像是熟透的果子,她缓了片刻才伸出手,将褪到腰间的,揉得发皱的衣裙穿好。
萧霁瑾看着春色被一点点遮挡,眸底带了点笑意,在盛姝耳边道:“姝儿将我的肩膀咬疼了,到驿站后可要帮我看看出血了不曾。”
盛姝脸上更红了,马车外面全是人,一点声响就能听个一清二楚,方才她不敢出声,只能咬牙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就在萧霁瑾肩膀上咬了几口。
她当时意乱情迷,也不知轻重,只依稀记得咬的不轻。
难以忍受是一回事,想要泄愤也是真的。
萧霁瑾根本没当回事,只是在马车停下后将她抱了起来,直接去了驿站二楼。
她住的是萧霁瑾的房间,里面的东西本就齐全,萧霁瑾又命人置办了许多,看着甚是奢靡。
盛姝其实还是喜欢山间那座小木屋,虽然简陋,有时还会漏雨,她却住的很安心。
回到驿站的第二日,肃慎使臣便来了。
盛姝原本正和煦儿玩耍,煦儿突然看向了窗外,她也低头看去,便看到了一群身着肃慎服饰的男人。
盛姝眉头微皱,她的父兄与肃慎对抗多年,那时朝堂上的求和之声甚嚣尘上,但父亲说过,肃慎不可信,我大颂骑兵若退,来日便再无翻身之时。
如今却又如此大张旗鼓地议和,莫非肃慎终于转性了?
盛姝嘱咐乳母待在屋里不要动,而后推开房门,借着栏杆的遮挡下了楼,并躲在了雕花屏风之后。
在一楼的大堂里则摆着一张长桌,大颂与肃慎的官员对坐着,开始谈判起来。
盛姝离得远,听的断断续续的,只能将耳朵贴在屏风上,凝神仔细去听。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凑上一人。
盛姝吓了一跳,抬眸看去,只见是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身着肃慎服饰,布料华贵,身份应当不低。
那人冲她一笑,用甚是蹩口的中原话道:“你是谁?我看着你很眼熟。”
自被萧霁瑾找到之后,侍女就每日为盛姝涂抹香膏脂粉,她的皮肤已然好了许多,看着和从前的差距也不是太大了。
但盛姝并未表明身份,她的父兄曾是肃慎骑兵闻风丧胆的死对头,不知有多少人记恨着盛家人。
那男人却犹不肯罢休:“你和盛昊菖是何关系?”
“没有关系。”盛姝想转身离开,却被男人抓住了手腕,“窃听两朝和谈机密可是大罪。”
盛姝眉头微皱,她倒不怕什么罪不罪的,只是怕被萧霁瑾发现。
原本正在和谈的萧霁瑾突然停下,他耳力过人,听到了屏风后的动静,又看那若隐若现的衣裙,便猜出是盛姝。
只是旁边那人又是谁?
他脸色有些阴沉,起身往屏风后面走去。
屏风后的盛姝已经察觉出异样,奈何那男人一直拽着她,铁钳一般,怎么都挣不开。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沉声道:“放开她。”
那肃慎人神色一僵,继而笑着松了手。
盛姝得到解脱,立刻钻入了萧霁瑾怀里,她还有和谈之事想问萧霁瑾,自然不敢在此时触他逆鳞。
萧霁瑾原本眸色阴沉,盛姝抱上来后脸色稍霁,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往楼上而去。
离开那些人的视线后,萧霁瑾才问:“怎么跑到楼下了?”
盛姝道:“看到有肃慎人过来,出于好奇就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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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会遇到那个怪人。”
她的活动范围本就在驿站内,萧霁瑾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人送回房间:“这几日先别下楼,在房间里好生待着。”
盛姝见他要走,抓住他的手,关切地问道:“当真要和谈?”
第45章 回京
◎“我可以帮你离开。”◎
萧霁瑾面露不悦:“姝儿只需安心待在我身旁, 每日绣绣花听听曲,其他的事自有我来解决。”
盛姝道:“肃慎一直野心勃勃,突然求和必有蹊跷, 倘若此时不一鼓作气将其彻底铲除,必会后患无穷。”
“姝儿不愧是将门之后, 这番话不输朝上那些进言的武将,”萧霁瑾抚摸着她的脸颊, “只是姝儿何以认定我一定会输,和谈刚开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盛姝还想问他是否已经胸有成竹,萧霁瑾却只是将房门关了, 在门外道:“在房内好生待着, 我不喜欢别人看到你。”
他话音刚落,盛姝就看到门外多了两名守卫,于是只得作罢。
萧霁瑾做事狠绝, 想来不会让肃慎占了便宜去。
盛姝回到内室,看到被乳母放到床上的煦儿, 不由得心中一软。
乳母道:“夫人,世子爷又命人送来许多布匹,不如选一些给小公子做衣裳吧。”
盛姝在一旁软塌上坐下:“将布匹拿来吧。”
她突然萌生出为煦儿做些什么的念头。
之后的日子, 她对一切都不闻不问,每日除了陪煦儿玩,就是埋头做衣服。
一日戌时,萧霁瑾回到房间后看到盛姝犹在做衣服, 就拿起看了看, 见有许多明显不是刚出生的孩子穿的。
他将盛姝手里的针线拿走了:“做这么多也穿不到, 别做了, 仔细伤到眼睛。”
盛姝没说什么,只是在心中想着,总能穿得到的,只是不知到时款式会不会老了。
萧霁瑾抱住她:“姝儿可还记得那件做了一半的衣服,等回去后给我做完如何?”
盛姝问:“何时回京?”
“后日。”萧霁瑾埋首在她颈间,对于其他的只字不提。
盛姝道:“既然快要走了,有些事还是处理一下得好。”
萧霁瑾声音里带着疲惫:“何事?”
盛姝眸色沉了沉:“姑姑既帮你找到了我,按道理确实该赏黄金万两。”
萧霁瑾:“我会的,你放心。”
盛姝道:“不,我要你直接逐她离开。”
萧霁瑾这才抬起眸子,只见她神色冷清,没有丝毫不忍和迟疑。
“当真?”
“当真。”盛姝回答得斩钉截铁,盛家含冤流放时,这位姑姑不出力便也罢了,还屡次为了荣华富贵坑害于她。
没有恢复记忆时她心慈手软,可如今既已恢复了记忆,便不会再放过害她的人。
萧霁瑾这才想起眼前的是那个鲜衣怒马的盛家嫡女,而不是唯唯诺诺的姝儿。
他道:“那便随你罢,只是这银钱倘若不给便是失信于人,不妨将这万两黄金分撒在你我重逢之处。”
盛姝起身道:“都随你。”
·
两日后,萧霁瑾启程回京。
由于盛姝体弱,队伍行进得极慢,足足十数日才到京城。
盛姝掀开帘子,那扇厚重的朱门便出现在眼前。
兜兜转转这么久,她还是回到了这座牢笼之中。
萧霁瑾揽住她的腰:“姝儿在看什么?”
盛姝放下帘子:“萧霁瑾,此次回京,你会负我吗?”
萧霁瑾道:“只要你肯安心待在我身边,我自然不舍得伤你分毫。”
盛姝道:“那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吗?”
萧霁瑾慵懒地道:“随你,别把动静闹太大。”
盛姝想起煦儿熟睡时的模样,这次,无论是为盛家还是为煦儿,她都必须将事情闹大了。
进城后,萧霁瑾须先进宫一趟,但还是亲自将盛姝送到了世子府前。
萧霁瑾先行下了马车,盛姝当即便听到了梁语心的声音,当真像极了一个贤妻良母。
就在梁语心忙着嘘寒问暖时,盛姝掀开了帘子出去。
梁语心脸上的笑当即僵住,略带错愕地看着她。
盛姝却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而后对萧霁瑾道:“抱我下去。”
萧霁瑾巴不得她投怀送抱,当即将人抱了下来,并道:“姝儿安心待在家里,即便我不在也没人敢难为你。”
这话自然是说给梁语心听的。
梁语心如今爪牙被萧霁瑾拔了个干净,便是想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只得强笑道:“盛妹妹也回来了,这一路风尘仆仆必定累坏了吧。”
“不累。”盛姝只冷冷应了一声。
萧霁瑾扫了梁语心一眼:“别耍什么心思。”
梁语心很是委屈,萧霁瑾如此宝贝盛姝,竟连说句话都不行了?
她连忙要解释,然而宫里的人找了过来,萧霁瑾只得即刻启程进宫。
他只带了两个人离开,其余的侍卫都留给了盛姝。
梁语心见人走远了,才低声道:“想不到你又回来了。”
盛姝也低声道:“我不只回来了,还恢复了记忆。”
梁语心一阵心虚,还想说些什么壮胆,只见盛姝扭头道:“把煦儿抱下来吧。”
梁语心正好奇煦儿是何人时,只见自后面那辆马车里下来一名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梁语心后退半步,她没想到盛姝不仅回来了,还将孩子生了下来,而且看模样,应当是个男婴。
盛姝原本想直接进去,见她脸色不太好,就驻足道:“忘了告诉你,这个孩子也姓赵。”
梁语心道:“你什么意思?”
盛姝只看了她一眼,并未回答。
然而梁语心知道,盛姝能让这个孩子姓赵,自然能让这个孩子入族谱,那她的统儿便不再是唯一的继承人。
一向高傲的盛姝为了孩子,竟也愿意当妾了?
盛姝回了熙和院,只见里面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就连那些首饰衣物也都只多不少。
她来到内室,只见床上放着那件她未做完的冬衣,布料都被揉得有些发皱了。
而如今,已经是夏日。
浣青在一旁解释道:“主君一直不肯让人收起来。”
盛姝眉头皱了皱,将那衣服叠好给浣青:“先拿去收起来吧。”
她又四下看了一遍,而后便去了厢房,盯着人将房间收拾出来,给乳母和煦儿居住。
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盛姝刚将一切整理妥当,梁语心就不请自来了——不过被亲卫挡在了院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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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姝走上前去:“你来做什么?”
梁语心道:“我好歹是世子妃,府里的当家主母,自然要来问问侧妃可缺什么东西,我也好帮你置办。”
盛姝既然认下了侧妃的身份,那就别怪她这个正妃来压她。
盛姝道:“我的吃穿用度皆是夫君亲自挑选,就不劳你费心了。”
梁语心捏紧了帕子:“听说盛妹妹带回一个孩子,可否让我看看?我毕竟养育过三个孩子,对照顾孩子还是有些经验的。”
她必须要一探究竟,倘若真是个男婴,那就只能早做打算了,毕竟幼子夭折都是寻常事。
然而盛姝并未回答,只是看向了她身后。
梁语心这才回过头,只见萧霁瑾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并盯着她道:“你见孩子做什么?”
梁语心听闻陛下赐宴,以为他会在宫中参加宴会,谁知他竟提前回来了,一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得道:“我不过是喜欢孩子,盛妹妹又是初次生产,便想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萧霁瑾显然不会相信这些鬼话,冷声道:“你知道我早已厌恶你,倘若你再敢把主意打到姝儿和孩子上面,日后妄想再踏入世子府半步。”
他说完就揽住盛姝的肩膀,放缓了声音:“姝儿,外面暑气未消,你身子弱,先进去吧。”
梁语心看着他们进了院子,几乎要将手中的帕子绞碎,如此下去,哪里还有她和统儿的位置。
回到房间后,萧霁瑾道:“你不必理会她,我只是借用他父亲的权势,你才是我心中唯一的妻。”
盛姝道:“若她想要加害我与煦儿呢?”
“她不敢,也没这个机会,”萧霁瑾道,“我会护好你们,就算我不在,府里的所有亲卫也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们。”
盛姝在桌边坐下:“我最怀念的还是从前那个家,爹爹和娘亲都在,家里的下人也都忠心不二,不必整日费心防着谁,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萧霁瑾道:“姝儿不必担心,梁语心有我看着,这里便是你的家,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他知道盛姝生性高傲,若想省去一日醉的麻烦,必定不能像从前那般哄骗。
盛姝显然也听进去了他的话,大概是知道无论如何都逃不掉,开始逐渐将这里当做家。
而萧霁瑾,则继续忙着争权。
一日,盛姝带着煦儿在花园里游玩,恰好遇到带着两个女儿出来的梁语心。
梁语心看到乳母怀里的孩子时眸色微黯,转而笑道:“婳婳娢娢快来看,这是你们的小弟弟。”
两个小女孩一听到弟弟立刻来了兴趣,从秋千架上下来,跑到乳母面前,吵着要看弟弟。
盛姝对乳母点了下头,乳母这才将孩子放低些。
梁语心道:“听闻明日夫君要去为煦儿入族谱。”
盛姝道:“煦儿既姓赵,自然该入族谱。”
梁语心几乎恨得牙痒痒:“盛姝,你究竟要做什么?你不是不喜欢萧霁瑾吗?我可以帮你离开。”
盛姝神色平静:“我逃不掉的。”
梁语心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是唯一你帮你离开的人。你回到你想去的地方,我也得到我想要的。”
盛姝:“你不怕吗?不怕我走之后,萧霁瑾查到你头上。”
“我自然不怕,他是厌恶我,可他要登上太子之位,少不了我梁家的扶持。”梁语心道,“盛姝,他喜欢你没错,可我梁家一日不倒,你终究是妾。”
盛姝:“你说的对。”
梁语心原本以为她说到了盛姝的痛处,谁知盛姝却只是淡淡回了这四个字,让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她道:“过些日子便是煦儿的百日宴,晚上亥时,我在清风轩等你。”
盛姝看着乳母怀里的煦儿:“好。”
虽说盛姝答应了,但梁语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样平和的模样似有心中在想些旁的事。
但这都不重要了,百日宴那日,便是盛姝的死期。
第46章 平和
◎握着这样的细软腰肢,果然就不肯松手了。◎
转眼已是秋日, 萧霁瑾从朝中回来,只见盛姝正在坐在雕花窗下,眉眼柔和地看着手中正在缝制的衣服, 旁边则是躺在坐床里的赵煦,小手握着铃铛咿呀咿呀的, 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就是他曾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可不知为何, 心中总有些不安。
萧霁瑾上前去,看着盛姝手中的衣裳,皱眉道:“这衣裳太大了些,是给煦儿四五岁时穿的?”
盛姝道:“在家中闲来无事, 便想多做一些, 小孩子长得快。”
她看向坐床里的煦儿,眸色柔和地像是一湾春水。
萧霁瑾将煦儿抱起来,掂了掂:“刚出生时跟只小猫似的, 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煦儿听不懂他的话,只是从来没被抱这么高过, 开始咯咯笑起来。
盛姝有时看着他们竟也会想,倘若盛家没有出事,倘若萧霁瑾只是个普通人, 他们如今是否也会如寻常夫妻一样,恩爱和睦。
可这显然不可能,萧霁瑾永远不可能放下一切。
正想着时,萧霁瑾抱着孩子坐下了, 道:“姝儿, 再过几日便是煦儿的百日宴, 我已吩咐下去, 让府里好生热闹一番,你有什么主意直接吩咐下人便是。”
萧霁瑾从前巴不得盛姝安安静静地待在他身边,现在却又觉得盛姝太安静了,让他很是不安。
盛姝道:“我听闻三皇子前些日子被贬为庶人,永世幽禁行宫。”
她消息闭塞,直到今日才听说赵潭被褫夺爵位之事。
萧霁瑾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先让人将孩子抱了下去,才道:“是我做的。”
他原以为盛姝会指责他,或许去为那些不相干的人鸣不平,却不想盛姝只是道:“你要做的事情很危险,答应我,无论发生何事,都要护煦儿周全。”
萧霁瑾握住她的手:“我做的事让你感到不安了?”
盛姝道:“夺嫡之事本就凶险万分,否则我盛家也不会被流放。”
萧霁瑾以为她是因为盛家之事,对夺嫡心有阴影,就将她抱进怀里:“别怕,我不会有事。而且,等事成之后,我会亲自颁旨,为盛家洗刷冤屈。”
盛姝问:“那二哥呢?他若不肯归顺,你会杀他吗?”
“不会,他若不能为我所用,我便只能拔掉他的爪牙,让他再无翻身之力。”萧霁瑾道,“只要你在我身边一日,我绝不动他一根汗毛。”
许是初秋暑气未消,盛姝手心出了一层汗:“若我不在了呢?”
“什么叫你不在了?”萧霁瑾盯着她的眸子,“你还想着跑?”
盛姝低下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眸子里的冷清:“我只是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罢了。”
听闻妇人生产后情绪会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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