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微一眨不眨地盯着江言的指尖。
在射箭之前会下意识地抚摸箭弦,殿下也有这个习惯。他习惯了目光追随着殿下,几乎清楚他所有下意识的动作。
这是巧合抑或……
哐当!
不是箭尖扎入猎物的声音,而是整支箭掉落在地上的声响。
那做足了准备的一箭,大约飞了几米便无力地掉落在地。
“裴公子,这下便知我的箭术了吧?”江言摊了摊手,对裴玄安无奈道。
远远站在暗处的沈临微却是抿紧了唇。
他刚刚在期待着什么?
他也想将眼前人认作殿下吗?
沈临微皱紧眉头,掉转了马头便往反方向去了。
裴玄安也在想:我刚刚在期待些什么?
紧接着倒是笑的更真心实意了些,“你的箭术竟这样差?我向来是箭术不错的,不如我教你?”
江言挑眉:“却之不恭。”
……
“陛下,人在东边的树林,与裴玄安一同。”一身戎装的侍卫靠近低语一句,便立刻回到原位。
裴玄安?长庆侯的嫡长子。
帝王的神色似乎阴沉了稍许,叫人察觉丝丝寒意。
李承夷寻了许久才看见江言的身影,果然是与另一权贵子弟一起。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指尖却是深深扎入手掌心。
那个裴家的小子离殿下太近了些,几乎是手臂贴着手臂。一张从来是阴郁的俊脸此刻却红了大半,饶谁也能一眼看出是因为什么。
裴玄安只觉得腿软的要站不住。
这乡下来的果然不循礼数。
怎的,怎的如此放肆?
光天化日之下,借着学射箭的由头,快要将他摸了个遍了。
果然如父亲所说,江家的人初来京城,定是忙着巩固地位。
若是有旁人敢这般放肆,裴家嫡长子的鞭子都可以将人抽死了。然而此刻,裴玄安却是暗暗想着:不知这人对别的权贵子弟哥是否也是这般模样?
左右不过是看中了他的地位罢了。
莫名的酸涩叫裴玄安冷不丁开口:“我裴家有良田千顷,祖上传下的厚实家业,封地在江南富庶之地,在京城定然是第一的门第。”
怎么突然开始炫富了?
江言手搭着箭,试探性地恭维道:“我江家自然是远远比不过裴公子?”
榆木脑袋!
他大可以直接说想要自己帮他在京城站稳脚跟,何必如此拐弯抹角叫人心急。
难道要他放下面子自己说,叫江言不许找旁的人物,只准算计自己?
江言看裴玄安脸色变了又变,不知在想些什么,便自行放出了一箭。
这箭射得随意,没用什么力道,想来又射不中了。
裴玄安顺着那箭羽看去,下一刻惊得快要跌下马去。
只见那箭射向的方向,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九蟒龙纹的骑装,单单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到无形的压力,仿佛是无法逾越的山丘,叫人透不过气来。
此时薄唇紧抿,凤目微眯,眸中是不曾掩饰的怒气。
裴玄安心中一突。
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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