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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求一丝安慰。

    他颤抖着声音为自己辩解:“……陛下,事情并非如此。属下今早有些不适,头昏脑涨,才口出妄言,搅扰陛下罪该万死。”

    “陛下在此还敢狡辩!”正直的侍卫忍不住再次出言指责,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然而,祈珩却显得不耐烦起来,他打断了两人的争辩,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烦躁。

    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人住口,然后手指向畏畏缩缩的侍卫,语气坚决地说道:“把他调到朕身边侍奉,至于另一个……下调一级。”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有皮笑肉不笑地答应,正直的侍卫还以为自己惹陛下不高兴了,其实也不算错,下层人从没有选择的权利。

    轿撵继续驶金銮殿,祈珩走下轿撵,将不相干的人都打发走,让张有叫那侍卫面圣。

    侍卫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他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尖因紧张而微微发白。他的目光在大殿的雕梁画柱间游移,试图寻找一丝线索,来判断眼前的状况。

    他的行礼虽然按照宫廷礼仪,但动作之间透露着生涩,“属下余飞度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万岁。”

    祈珩的眼神深邃如海,他缓缓走向余飞度,当他走到余飞度面前时,他停下来,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余飞度头顶上方的光球。

    他的手指在空中轻轻划过,那一瞬间,他的表情从平静转为惊讶,仿佛触碰到了某种超乎想象的东西,一股能量波动在他指尖跳动。

    他重新坐回龙榻上,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他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刚才触碰光球时的那一刹那,那股能量波动虽然短暂,但它却给祈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户籍是何处?”他一刻钟前就派张有去调查余飞度的背景了,如今询问不过为了查验。

    余飞度跪坐在地上,咬着发白的嘴唇,声音越说越小,还夹杂着哽咽,“回陛下,属下出生在……徐州,年二十五,家有五口人……”

    祈珩微微皱眉,他并不满意这样的答案,显然余飞度有所隐瞒。不久后,张有调查完余飞度的背景,在耳畔口述于他。

    张有调查的背景与余飞度所说没有半分相干,他挥了挥手,示意张有继续询问。

    张有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厉声问道:“余飞度,你的户籍明明是金陵,为何说谎?”

    余飞度身体一颤,脸色苍白,他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住了,只能低头认罪,“陛下饶命,属下……属下只是怕牵连家人。”

    祈珩眼神冷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余飞度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原来他的家人确实住在徐州,但他本人却是金陵人。

    几年前,因为被人陷害身败名裂,他被迫离开金陵,来到徐州避难,为了保护家人,他一直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祈珩听完后,沉默片刻,“你可知罪?”

    余飞度颤抖着点头,“属下知罪,求陛下饶命。”

    祈珩并未揭穿他话语中的谎言,假装并不知情,“念你还有一丝良知,朕就不追究你的欺君之罪。但从今往后,你必须效忠朕,不得有任何异心。否则,定当严惩不贷。”

    余飞度闻言,急忙磕头谢恩,“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效忠陛下。”

    祈珩点了点头,示意侍卫将余飞度带下去,余飞度走出门时,松了口气,正在为自己侥幸瞒过去感到庆幸,他还有自己的使命,可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仍然在撒谎,祈珩很确定,张有能很快调查到他的身世,说明他从未隐瞒自己的户籍,与他的解释又是毫不相干。

    祈珩想不出他为什么会如此说,明明对他没有任何好处,难道他突然间失忆了?还是……他并不是原来的余飞度?

    这个想法很大胆,但并非不可能,换脸有许多能人可以做到,但若是灵魂……

    他所能想到法术可以达到这个地步的只有七曜国师风隐尘一人,但这是不可能的,国师不会做这种事。

    这事很奇怪,余飞度还是放在他身边,实时监视比较好。

    他隐隐约约觉得此事不简单,决定去请教一下自己师父,国师大人年纪大见识广,或许会知道是为什么。

    午时,天空阴沉沉的,不过一会儿下起小雨,轻轻窗外细雨如丝,轻轻洒落在青石板路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雨丝在空气中舞动,如同仙女洒下的珍珠,闪烁着微弱的光泽。远处的屋檐下流淌下水线,如同琴弦轻拨,发出悠扬的声响。

    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冷意,神隐殿屋顶的雪未除,遇上雨水本应逐渐融化,许是温度太低在屋顶结成一层冰,从远处看仿佛是一座冰雕刻的宫殿,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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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祈珩撑着油纸伞,独自一人走进神隐殿,脚步轻盈而稳健,油纸伞在他手中轻轻摇摆,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步入神隐殿,因天气殿内的光线昏暗,仅有几盏铜灯散发出微弱的光亮,一阵穿堂风刮过,寒意袭人,他不禁紧了紧身上的衣袍。

    他放下油纸伞,紫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中格外显眼,他环顾四周,在寻找某个熟悉的背影。

    第八章  冰疾弓

    窸窸窣窣。

    祈珩寻着声音的方向前去,只见屏风后一道身影弯腰不知在摆弄什么,他走过去,事物逐渐清晰。

    风隐尘穿着一身淡红色常服,长发垂在腰间,左耳边又换了一只珍珠耳坠,珍珠周围环绕着一层红色的灵力,与他的气质很相配。

    他面容冷艳,银色的桃花眼里倒影着少年帝王的模样,薄唇轻抿,将手中的弓放在桌案上。

    这张弓呈透明的蓝色,两边弓梢处挂着宝石流苏,看起来异常华丽。

    祈珩一眼便注意到这把弓,忍不住伸手抚摸,触感细腻、冰冰凉凉,“师父,你不是不擅长使用弓箭吗?”

    “嗯,前几日在集市上看到异域商人售卖的冰疾弓很漂亮,但臣并未带银两,再返回时已经销售完了。”风隐尘指尖滑动宝石流苏,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商人说世上仅有两把冰疾弓,未收藏,有些遗憾,所以臣自己做了一把,填了些装饰。”

    他发现师父很喜欢装饰繁杂的东西,无论是耳饰,还是武器皆是如此,只是服饰不知为何很简约,难道是因为穿起来麻烦?

    “很适合师父。”他真诚的夸赞,思绪飘远,他无端的想起徐州连环杀人案凶手也是用弓箭杀人,是巧合吗?

    他将脑子不相干的思绪抛出去,他这次来是有正经事要询问的,“师父,我今日遇见一奇怪的人。”

    他把余飞度一事仔仔细细告知于师父,师父垂下眼睫,掩盖眸中的情绪,顾左右而言他,“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祈珩见他这般,自然知晓他是知道真相,但不想告诉自己,于是继续追问道:“师父,你就告诉我吧。”

    风隐尘叹了口气,把自己的猜测告知于他,他如此死缠烂打,不得知真相势必不罢休,“陛下,臣不敢妄下定论,只凭言语的话,余飞度这种情况许是妖孽夺舍,必须见这人一眼,臣才敢下结论。”

    他点点头,表示知晓,单手摸向自己的眼睛,在思考些什么,“这几日,我要盯着南宫黎,也快到新年了,事情多了起来,等年后吧,这些时日我派人紧盯着他。”

    “嗯,陛下决定便好。”风隐尘拿起弓,继续摆弄,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放下弓,目光望向黑衣少年。

    少年眉头紧皱,保持之前的姿势,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将手放下,扯出一抹微笑,“怎么了,师父?”

    “五年一次的祭祀定在什么时候?”

    “元宵前后吧,徐州发生的案件闹得人心惶惶,尽快祭祀,有助于稳定民心。”

    “臣遵旨。”风隐尘作揖道。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殿内越发寒冷,祈珩忍不住打喷嚏,他用眼神瞟了一眼师父的表情,神色有些不好意思。

    风隐尘打了个响指,一团火在他指尖燃起,殿内逐渐温暖起来,他将火苗递到少年手中,“臣竟忘了陛下肉体凡身,怕冷,请陛下恕罪。”

    少年瞳孔倒影着燃烧的火苗,如珍似宝般接过,勾起的嘴角藏着幸福,声音夹起来,“师父,最好了。”

    他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有种被师父喜欢的感觉,又不满足于师徒之情,想要师父眼里只有他,只爱他……更想占有师父,让师父做他的笼中雀。

    这种想法只存在想象中,他心里很清楚这种爱太极端,他想师父一点点接受他,哪怕爱他一点点也可以。

    话本中将清冷高贵的谪仙拉下泥潭确实很刺激,但在现实这就是有病,在犯罪。

    少年深爱神明,怎忍心让神明沾染一点污秽,他不要神明下来,他要上去陪自己的神明。

    他懊悔之前与师父闹得难看,像现在这般不挑破,由自己想象的爱……不,这会让他沉迷幻想,分不清虚拟现实。

    他确实是病了,相思病,很严重,有时会做一些极端的事情,做完又会后悔,如此反复折磨他的精神。

    “在想什么?”熟悉的声音将他从自己的执念中拽出来。

    祈珩笑了笑,他现在很清醒不会再反复追问眼前人爱不爱他,他很清楚答案,却不愿承认。

    “师父,你有什么难忘的事情吗?”他很好奇师父的过去,奈何师父从不愿提及。

    风隐尘愣了一下,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心口,眼神暗淡,语气平淡的不像话,“大概是被生剜出心脏吧……”

    这次换祈珩愣住了,他没想到师父会说出这种话,生剜心脏,他只是想想就感到恐惧,不敢想师父当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他以前认为师父说他是怪物,没有心,是在夸张,如今听见这话才明白,师父是在说实话。

    他眸子尽是疼惜,心脏抽痛,仿佛感同身受,伸手也摸向他的心口,触感冰冷,情话不由说出口,“师父,我的心给你。”

    风隐尘向后退了一步,显然是被他的情话吓到,怕被误会什么,急忙解释,“过去很久,臣已经习惯了,陛下不必忧心。”

    祈珩的眼神中满是复杂,他知道风隐尘的身份特殊,曾经历过无数磨难,那些痛苦的经历,是自己永远无法完全理解的。

    他放下高举的手,咳嗽一声,将火苗换一只手举着,火焰的温度温暖着方才触碰风隐尘身体而传播的寒冷。

    “陛下,还有其他事吗?”风隐尘不想继续话题,在礼貌性撵客。

    他无奈地摇摇头,转头望向窗外,大雨倾盆,他刚好有借口留下“雨太大了,我等雨停离开。”

    风隐尘双手捏诀,口中不知念着什么咒语,一道灵力打向天空,乌云即刻散去,天空放晴。他歪着脑袋看着祈珩,神色淡漠,让祈珩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最是无情。

    少年心情复杂,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爱人,视线停留在那把弓上,“……师父,回见。”

    第九章  丞相遇刺

    今夜无月,天空黑得出奇,一点点星星镶嵌在巨大的黑布上,让人无端联系到深渊。

    丞相府此时正为南宫黎准备践行饭,邀请许多世家名流,顺王府的小郡主也在其列。

    宴席上人们推杯换盏,吟诗作对,好不快活,他们此次聚会不仅是为了为南宫黎践行,更是为了联络彼此的感情。

    后花园无人在意的角落,一男一女借着树木遮掩自己的身形,他们的表情很不好看,似乎刚刚吵了一架。

    女人身穿淡黄色宽袖长裙,一条辫子上簪着几朵花,头饰、手镯、项链……皆华丽无比,必不是寻常人家。

    与之对比下,男人穿着普通,头发全部挽起,身材挺拔,举手投足间优雅从容,腰间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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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丞相府的令牌。

    “此事不妥,从长计议为妙。”女人压低声音,从尾音能听出她有些不悦。

    男人一副倔强的模样,就是不听对方的话,只专注自己的观点,“此事与你无关,话不投机,多说无益。”

    “南宫黎!”女人拔高声调,又恐被人听见,声音忽高忽低,“你疯了吗?如果你敢做这件事,那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今天你都说八百次了,祈景兰,是你需要我帮你,不是我需要你,明白吗?”南宫黎依旧态度强硬,坚决不退步。

    祈景兰被气笑了,甩了他一巴掌,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一般,“混蛋,合作结束!”话落,她提起裙子离开后花园。

    南宫黎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右脸颊,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他明天就要离开京城了,再不做不知道何事才有机会回来。

    宴会结束,南宫丞相与南宫黎将客人全部送走,下人收拾着宴席上的残羹剩饭。

    南宫黎生母离世的早,现在的南宫夫人是他的继母,对他不好,恨不得他死了,让他弟弟继承全部家产。

    如今,他被皇帝外派去徐州调查凶杀案,对南宫夫人来说可是个好消息。

    南宫丞相与南宫夫人与他寒暄几句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为他送行。

    南宫丞相径直来到书房,他行为古怪,先是锁紧门窗,然后屏息听外面有无脚步声,最后在桌案的暗阁中拿出一封信。

    他小心翼翼生怕这封信有半分差池,嘴里小声嘀咕着,“最近不太平,我必须把这封信的内容……”

    嗖嗖嗖——

    一支箭穿破窗纸,直直刺进他的心脏,他顺着箭的方向看,从破洞往外望,他似乎是认出杀他的人是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有刺客!”外面传来嘈杂声,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呼救了。

    他跌倒在地上,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将那封信藏在书案的夹缝中,做完这些他松了口气,安心地闭上双眼。

    砰!

    书房的门被暴力破开,南宫黎入眼看见的便是自己的父亲被一支箭杀死,可他眼底竟划过一抹笑意,又迅速转为悲痛。

    他哭红双眼,看着父亲的尸体沉默不语,双手却在尸体上翻找着什么东西。

    不过一会儿,南宫夫人与二公子南宫斌赶来,双双哭成泪人,哀嚎声不断,他们将南宫黎挤开,抱着尸体痛哭流涕。

    南宫黎蹲在一旁,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握紧拳头,他从不是被喜爱的孩子,从开始的艳羡,化为恨意。

    南宫丞相被刺杀的事很快传遍京城,又是弓箭杀人,人们联系到徐州杀人案,一时间人心惶惶,纷纷锁紧门窗,不敢出门。

    昨晚城门紧闭,今早皇帝下令严禁外出,凶手出不了城门,定还藏在京城之中。

    据说这次丞相被杀时,丞相府下人目睹了凶手杀人的全过程,那人被吓晕过去,第二天才与南宫夫人禀报。

    祈珩很重视此案,敢刺杀朝堂重臣,凶手不是一般的胆大,他决定亲自审理丞相刺杀一案。

    凄厉的哭喊声回荡在丞相府后院,乌鸦在屋顶盘旋,啊——啊——,嘶哑的叫声令人心烦意乱。

    白色担架上躺着一具面色惨白的尸体,尸体已经僵硬,他闭着眼睛面容平和,胸口的箭支被折下箭羽。

    南宫黎将箭羽恭敬地递给祈珩,神色憔悴,声音带着几分嘶哑,“陛下,这便是凶器。”

    祈珩接下箭羽,细细观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是最平常不过的箭支。

    “目睹凶手的人在哪?”他将箭羽放在张有双手托着的木板之上,神情严肃。

    南宫黎皱了皱眉头,南宫夫人不知从哪出来,推了他一把,开始哭天抢地,“陛下,你要为我家老爷做主啊!没了老爷,要我孤儿寡母怎么活啊……”

    帝王不满的瞪了张有一眼,张有立马意会,吩咐手下将南宫夫人带下去。

    “何衣受到惊吓,神智不清,大夫说要修养几日才能恢复清醒。”他继续上面的话题回答,目光却随着南宫夫人而去。

    “不过,他早上说了一些与案情相关的话。”他抬眸观察帝王的神色,接着说道,“他说凶手包裹得很严实,看不出相貌,但手中拿着的弓很显眼。”

    “弓整体呈透明蓝色,在夜色下微微发光。”

    祈珩听后,脑子轰的一声,什么都思考不了,不由得想到风隐尘手中那把弓,与南宫黎的描述大差不差。

    “冰疾弓?”他摇摇头,不会的,师父说他的是仿制,而真正的两把冰疾弓被买走了。

    南宫黎作揖,大声赞扬他,“不愧是陛下,见多识广,仅凭描述就知道是何种弓箭。”

    他并未听清南宫黎的彩虹屁,只想飞奔到神隐殿,确认自己师父是清白的。

    “传朕旨意,着御史席沐诚全城搜查可疑人员,着重调查冰疾弓相关人员。”

    “南宫黎念其父亲离世,特允其留在京城,徐州案另派人前去调查。”

    “臣,接旨。”南宫黎跪地谢恩,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快意。

    祈珩脚步匆匆,踏上步撵,张有等人紧随其后,马车平稳地行驶在街道上。

    街道不同以往的热闹,连行人都没有,他看着空旷的道路叹了口气,这种担心害怕的日子持续不了多久……吧?

    第十章  神明A

    宫城内有一座高山,此山名为遇春山,传闻是“神明”从神界扔下来的,此山花草树木、花鸟鱼虫皆有灵性,七曜帝王不允许人们随意上此山。

    隐神殿矗立在遇春山半山腰,薄雾弥漫,宫殿若隐若现,真如世人口中的神明之地般神秘莫测。

    人们皆知遇春山上住着一位谪仙,关于这位谪仙的传闻有许许多多,最具传奇性的大概是这个故事——

    很久很久,谪仙下凡遇到了一个心善的樵夫,谪仙观其面相是帝王之相,于是化身谋士帮助樵夫成就一番霸业。

    谪仙因私自插手人间事被贬下凡,樵夫念其相助之恩,封谪仙为国师。

    谪仙感念樵夫善心之举,决定留下,永生为七曜护住龙脉,就此成就一番佳话。

    人们都很相信这个故事是真实发生的,因为国师活了很久,有人从垂髫到暮年也未见过国师容貌半分改变,试问除了神明,谁还会长生不老之力?

    祈珩独自上山,耳畔回响着鸟儿鸣叫,眼前是青翠疏影,空气清新宜人,而他心却乱如麻。

    正因为相信师父,所以他才急切的想要证明此事与师父无关。

    嗖嗖嗖——

    一支箭擦着树枝,落在他脚下,他捡起箭羽,抬头向前看,层层树影下一白色身影各位显眼。

    那人弯弓如满月,白色长发被风吹得往后飘,一双银眸里满是淡漠,若说他便是故事中的谪仙,无人敢反对。

    “师父?”他用箭支挑开碍事的树枝,向前走去,少年金丝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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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清爽干练,又有一股属于上位者的严肃。

    谪仙将弓箭放下,将弓箭变小,最终化为一支耳坠,他将其挂在耳垂之上。

    “陛下,不是去调查丞相一案了吗?”风隐尘作揖道,纯白的衣摆上不知何时粘上一滴鲜血。

    祈珩一眼便看见那滴鲜血,心里动摇起来,但仔细一想,凶手使用弓箭并不会沾到血液,是他多虑了。

    风隐尘注意到他的视线,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衣摆,发现那滴血液,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瞳孔里划过一丝慌乱。

    “可能是刚才不小心划到了。”

    “嗯。”他并未发现对方不太对劲,只想赶紧证明杀人案与师父无关,“师父,有人目击凶手使用的弓箭与冰疾弓很像。”

    “嗯,陛下怀疑臣?”他坦坦荡荡地直视对方,手摸向耳坠,将其摘下,双手递上,“陛下要检查吗?”

    祈珩摇摇头,将他的手推回去,心里压着的石头终于落下,“我并不是怀疑师父,师父可知是何人买走了冰疾弓?”

    风隐尘又将耳坠挂好,思考几秒,抬起胳膊时有几分不自然,“年纪大,记不清了。”

    原本祈珩沉重的心情,听这话差点没绷住笑出来,心境瞬间轻松起来,将自己调查到的事告知师父。

    师父听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似乎忘记他们之间的君臣关系,抬手轻轻弹他脑门一下,“怎么没调查完就回来了?证人不保护好?”

    他摸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想想自己做得蠢事,瞬间后悔,可一遇到与风隐尘相关的事,他就容易上头。

    “我马上回去!”他急急忙忙又下山去,没有发现身后风隐尘苍白的脸。

    国师单手支撑在树干上,等看不到祈珩身影时,一下子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冷汗早已爬满全身。

    滴答滴答,血珠沿着手指滑落在地上,背后的衣服渗出血迹,粗重的喘息声证明他还活着。

    白发沾染上血渍,他努力支撑起身体站起来,手在颤抖,指尖的灵气稀疏,他像是放弃一般,再次瘫倒在地上,疼痛使他紧皱眉头。

    不知从何处出现一女子,同他一般白发银眸,白衣胜雪,女子像是无法理解他的行为一般叹气摇头。

    女子眉毛细长,眼睛大且明亮,鼻子小巧,嘴唇丰满,脸颊柔和,是个十足的美人儿。

    她身上的衣服与七曜风格大相径庭,一条无袖长裙包裹住她丰腴的身材,外搭一件有流苏挂饰的披肩。

    风吹起她的披肩,隐约能看她背部有一大片坑坑洼洼的血洞,令人恶寒。

    “你故意的?何必呢?你做了什么,他不会知道。”女人拢紧披肩,遮盖住背后的血洞。

    风隐尘对女子极为信任,没有任何防备,他努力睁着眼,嘴角带着笑意,“你不懂。”声音夹杂着痛楚。

    “神明A,你要学得还有很多。”

    神明A面露不悦,轻轻踢了一脚他的腿,“对前辈放尊重点儿,我可不会像你一样傻,刚受完罚,就马不停蹄得去演戏……”她将“演戏”二字咬着很重,讽刺意味很足。

    “你这么认为也没错……”他不想浪费口舌,伤口逐渐自愈,他轻快许多,他站起身,白衣沾满血污,狼狈不堪。

    “你不会真喜欢上那个小屁孩了吧?”神明A一脸八卦,像是想到什么,又转换表情,不太高兴的模样。

    他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望向山下繁华宫城,心情复杂,“现在……没有。”

    “啧啧啧……”神明A一边摇头,一边对他评头论足,“风引瓷,有时候我真不懂你在想什么,这么作践自己好玩吗?”

    “所以,我们不是同路者。”

    “可,这条路偏偏只有我们两个。”

    “我们会成功吗?”神明A踌躇满面,银色眸子里尽是对未来的憧憬。

    “……会的。”风隐尘停顿一下,活动一下手臂,伤口差不多完全愈合了,“记得吗?来自未来的消息。”

    “嗯。”

    神明A手中捏起自己的一缕长发,百无聊赖地靠在树上打哈欠,“风引瓷,你可别像我一样傻,错过一次,不知还要等多久。”

    “心狠一……”她自说自话,撇了一眼淡然自若的风隐尘,神色了然,“也是,你比我看得透彻,听前辈一句劝,切莫前功尽弃……”

    无人得知这位神明A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遇春山会记得一切,待到山花烂漫时,一切真相会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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