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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碧海深处(一)(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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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这么像是在害羞?

    这不该是她身为师长该说的话。

    她觉得自己不够严肃, 忙又板正了身子,补了句:“你无礼!你放肆!”

    江陵从她的指缝间抬起头来,望着反应如此激烈的谢扶玉, 一时有些茫然。

    但?仍耐着性?子,同她解释道:

    “阿姐,虽说有些冒犯,但?你受了伤,舔一舔,可以缓解疼痛。”

    说罢, 他又将嘴唇贴在了她细密的伤口上。

    温热的鼻息落在她的手背,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当真有效, 伤口隐隐的刺痛竟当真逐渐消解, 仅留下两瓣柔软的唇与反复轻舐伤处的舌尖, 在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的神识。

    她安静下来。

    瞧着他认真的模样, 不像是?装的。

    她忽然想起他不是?常人,只是?一只狐狸。

    狐狸的世界里,没有神农尝百草,自然就不会有捣烂敷伤的药草,没有仙丹炉鼎, 自然也没有制好的灵丹妙药。

    除了耗损灵力?自愈, 便只剩下这一种可以暂缓痛楚的方法。

    而江陵, 在遇见她以前, 不知经受过多少天独自舔舐伤口的日子。

    “其实,用草药敷一敷, 比这样更有效。”

    她轻喃道。

    她先前……好像惯用人类的思维,误会了些什?么。

    想到这儿, 她不禁有些羞愧。

    她混迹世间?这么些年,什?么话本没买过?什?么秘闻没传过?

    怎么可以带着成年人的龌龊思想,去揣度一只纯情?的小狐狸。

    可她越是?往这方面想,越是?不自觉地放大了对他的感知,在细节处,便显得越发敏感。

    她面上仍强装镇定,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耳廓已经攀上了些许红意。

    江陵起初只是?想为她疗伤,可鼻息间?充斥着独属于她的气味,口中津液与血腥气揉杂黏连,令他莫名开始有些燥。

    他不自觉地加深了唇舌的力?度,想将心间?的躁驱逐出去。

    狐狸到底是?嗜血的动?物,他说不出眼下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是?在品尝美味?

    还是?什?么别的欲望?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在逐渐放空,心跳得也更快了些,甚至神智也不大清明。

    眼前的人,是?他想要陪着的阿姐,而他的唇舌正在她的指间?游离,耳尖仿佛燃起了妖火,有些烫。

    最后,他的牙抵着她的肌肤,轻轻地咬了一口。

    “好了。”

    她猛地抽回手来。

    其实,他很有分寸,她一点?不疼。

    但?她总觉得这样的举动?,沾着些不可描述的意味,倒像是?……在调情?。

    怪怪的。

    她逃也似的回了山洞,把?他一个人丢在原地。

    江陵立在原地出神,双手下意识地摩挲着袖子,不知站了多久,终于后知后觉地走到河边。

    河底的鱼一见到他,便和?见了阎王似的四散奔逃,他也无?心去理,只掬了把?水,猛地泼在脸上,试图给狐耳降降温。

    待他终于抚平了自己的心绪,才转身回去找她。

    山洞里。

    《六界异志》正悬在空中,可她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书卷里的每个字她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不知道在讲些什?么。

    一看过去,便总想起方才的奇异触感。

    她无?数次甩了甩脑袋,试图把?那些画面甩出去,指尖抵着卷轴,一字一字往外蹦:

    “鲛人一族,生?于东海寿数三百,是?常人数倍”

    好容易读了一行,又看见江陵从外面走来。

    她余光看着他意态悠闲地踱步,好似飘来一片鸿羽,在她的心尖儿挠了一下,又轻飘飘地飞远了。

    若是?有人告诉她,捡了这个小屁孩,养一段时间?,便能长成如此绝色,她当初就不犹豫了。

    江陵走近了一些。

    而且身形也不错。

    江陵走至她身前。

    嗯……而且还很年轻。

    等等,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扶玉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清了清嗓子,指着卷轴道:“江陵,你”

    “阿姐。”

    他轻声打断,湛蓝眼睛不带一丝杂质,殷切地望着她。

    她感觉脸上刚降下的温度骤然又升了起来。

    “怎,怎么了?”

    江陵念及她回应白?大哥时,那句模棱两可的话,一时拿捏不准她的意思,只得以退为进,垂下眼睫,主动?开口道:

    “我?觉得……方才白?大哥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白?师兄?他说了什?么来着?

    哦……她想起来了。

    ……说是?以后下山,尽量不要带着狐狸。

    “我?和?师兄相?处得久,我?了解他。他性?情?纯良,为人正直,一向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他只是?担心我?,才会那样讲。你也同他相?处过,他今日并不知道你就是?江陵,才会如此待你,若他知道,断不会突然出手。他说的话,你也别太当真。”

    她安慰道。

    “那阿姐的意思是?……你们此次远行,不会将我?撇在山上?”

    他的眸子一瞬间?亮了起来。

    他特地用了“撇”,没用“留”,只因撇一字,显得更凄苦可怜一些。

    “自然不会啊。”她允诺道,“我?让你跟着,是?为两件事情?。”

    她再次指着浮空的卷轴:

    “金玉山庄恰是?东海上的一座仙岛,而六界异志中的第二篇,却并非什?么妖物,而是?一个远古没落的神族——鲛人。我?虽还未参透,但?七星的剑魄,你我?还得继续找。”

    “所以,你与我?同行,未免师兄生?疑,我?用拂华,你携七星,是?为其一。二呢,就是?别忘了感应七星剑魄的方位。”

    她交待完这一切,坐在桌前,托着下巴打量他 。

    “不过……此去可不是?人间?界这种鱼龙混杂之处,而是?仙门大家,你若是?就这般模样过去……定要第一个被他们捉去,烤成狐狸干。”

    “那阿姐想我?怎样?”

    他留意到谢扶玉毫不遮掩的目光,特意微微偏头,眸中带着些探究。

    冷白?如瓷的面容上垂了几缕银色碎发,静静等着倾听她的下文。

    狐狸把?最勾人的一面展露出来,简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

    谢扶玉心下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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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道:

    “首先,不能和?从前的模样出入太大,否则师兄那边,我?不好狡辩。比方说这银发”

    “好。”

    她话还没说完,江陵便毫不犹豫应下,瞬间?,如雪般的银白?长发变成了墨色,如静止的黑瀑一般懒懒散在肩头。

    原先大片的淡蓦然转浓,反倒添了一丝惊艳。

    谢扶玉心下继续暗叹:

    难怪都?说妖颜惑众。

    没错,就是?容颜的颜。

    她可不爱听旁人的蛊惑,她一般都?反着来。

    “还有眼睛。初见你时,是?墨色的。”

    他轻轻笑起来:

    “我?只是?想给阿姐看一看我?真实的模样,平日里为了不吓到旁人,我?一直都?幻成黑瞳。”

    谢扶玉目光往下移去,细细打量起他的衣裳。

    江陵与她在密林中毒晕过去那最后一眼的记忆渐渐重合。

    衣衫的底色是?极为纯净的白?,不过于冷,也不过于暖。沿着衣衫边缘,掐出了道火红衣边,配着身上的红线,不但?不媚,反倒中和?了底色的素,平白?添出一抹热烈来。

    她想起他狐狸原身的模样,确是?十分相?符。

    “你从前是?怎么打扮的?”

    她蓦地问出这句话。

    问完后,才觉得有些奇怪。

    自己不是?见过吗?

    从前的他,孩子般大小,束着高马尾,像个黏人精。

    江陵忽地一愣。

    “从前”

    很久以前,他也喜欢把?头发束成高马尾。

    这样,在外时,头发便不会因大风吹得糊在脸上,也不会因为和?旁人打架而碍事。

    他随手将长发抓起,口中不知何时,叼出了根火红发带,三下五除二扎好后,又将领口扯松了些,微微露出锁骨来。

    “从前大抵是?这样子。”

    谢扶玉的目光落在他那一副漂亮的锁骨上。

    “不守男德,有伤风化。”

    江陵:……?

    “不过,我?们姑娘家都?好这口。”

    她面不改色地喝了口水,起身捡起两根木枝,递给他一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除了音容笑貌要与常人无?二,再就是?把?你的妖力?收一收,别给旁人觉察。既然是?我?的徒弟,从今日起,你只习剑。我?不指望你即刻成为一名合格剑修,但?也要学会使花架子。离出行还有三日,只要不是?蠢笨之人,当能把?剑招之形学个七成。”

    “我?演示给你看。”

    谢扶玉捏着树枝,以单剑起势,挑,钩,刺,劈,手腕一转,回穿,下扫,再一挂一收,一套剑招行云流水,身姿飘逸,却并不矫揉造作。

    每个动?作,都?昭彰她曾经在剑道上下过得苦功夫。

    “阿姐,你口中的不蠢笨之人,对标的是?谁?”

    “我?啊。”她理直气壮道。

    江陵:

    他拿起树枝,开始依葫芦画瓢。

    他自幼修习术法,虽与剑道从不相?关,但?也不是?完全不会武的白?纸。

    练习几遍后,剑招步法便能有样学样,也算是?当中佼佼。

    第九十一式后,日头都?藏进了山里。

    江陵的额头隐隐渗出了些薄汗

    她说的七成剑招,到底是?还有多少?

    谢扶玉见他分神,轻轻一抬腕,便震落了他的树枝。

    “运剑最忌分神。若此时你的对手不是?我?,你的手,便已经废了。罢了,三日内练熟这九十一招即可,路上,我?会随时找你切磋。”

    她每每用剑时,和?平日里不着调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江陵点?点?头。

    修习剑道,既要求手腕力?量,又要求腕骨灵活度,当真比修习术法要累得多。

    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

    然而这一小动?作却落入了谢扶玉眼中。

    她顿了顿,缓声道:

    “这山中的桑枝和?络石藤都?可以捣碎了敷一敷,用来缓解关节酸痛。”

    她这是?……在关心自己?

    “好。”

    他定定瞧她片刻,活动?着手腕,弯唇笑了笑。

    入夜,谢扶玉正铺着软席,却见江陵端碗走了进来。

    她回过头疑惑道:“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他晃了晃手中的药碗,飘出些草药混合的清苦香气。

    他拉着她的衣袖,包起她的手腕,小心翼翼用指尖将研磨细碎的药泥敷在她白?日的伤处。

    “阿姐今日告诉我?,草药比舔舐管用,我?都?记着呢。特意跑了两座山,找了这些药草。”

    谢扶玉有些哭笑不得:

    “是?啊,你来的当真及时,再来晚一些,伤口都?要愈合了。”

    说着,她的目光落向他的手腕。

    “怎么不给自己敷?”

    他的目光专注而认真,吐出的气扫在她的手上。

    “先给阿姐处理好,再来顾着我?自己。”

    “你能行吗?”她将信将疑。

    “肯定行。”他毫不犹豫回答。

    若说给她处理伤口时叫一个耐心细致,给自己,便是?极尽敷衍。

    谢扶玉眼见他还算麻利地给左手上了药,轮到右手时,便更加草草了事,心一时软了软。

    “罢了,我?来吧。”

    她接过药碗。

    烛火的暖光映着她的脸,为她平日一向恣意的神情?添了丝柔软。

    她似乎对什?么都?漫不经心,却似乎又格外敏锐。

    不论如何,这些时日的生?活,他很欢喜。

    “阿姐。”他下意识轻唤了一声。

    “嗯?”她细心地为他包好纱布。

    “你其实挺好的。”

    “不要同我?说这个,我?们可不是?那种互夸好人的关系。”她脱口而出

    江陵识相?的闭了嘴。

    他时常不明白?,她那些奇怪的脑回路,都?是?打哪儿来的。

    许是?这一日的心情?大起大落,江陵今夜睡得格外沉,而后便如走马灯一般,梦见了他尘封在记忆中,快要忘却了的前尘旧事。

    “小陵,娘亲受了重伤”

    彼时,他只是?三岁孩童模样。

    衣着华贵的美艳女人跌跌撞撞回到洞府,用沾满鲜血的手,死?死?箍住了他的臂膀。

    他的狐耳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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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此前从未见过这样的血腥场景,一双蓝眼睛扑闪扑闪,带着些惊恐,试图从她的禁锢之中跑出来。

    “娘亲,血好多血……”

    可惜,那时,他的力?量还不足以挣脱开来。

    女人有一双同他一模一样的桃花眼,眼尾微微染上些红意,显得无?辜又可怜。

    若不望进她的眼底,根本察觉不了那抹嗜血的疯狂。

    “是?啊,娘亲流了很多血。娘亲生?下小陵时,也为小陵留了很多血……小陵是?个乖孩子,一定会知恩图报的,对吧?”

    女人一边轻喃,一边靠近,当两根利齿没入他的脖颈时,他甚至都?不敢哭闹。

    只能死?死?地用牙咬住嘴唇,逼着自己不能哭出来。

    女人贪婪地吞食着他的血液,精准地把?控着吸食的量,每每在他将要昏厥之时,又把?他放开来。

    她恢复了精气,趾高气扬地吩咐门外的侍从:“好好照顾少主,听到没有?”

    “是?!”

    “少主……”

    谢扶玉坐在江陵床边,手中捏着姜萱留给她的花粉。

    她只是?想来试一试功效,便只洒了一小点?儿。

    没曾想,竟真的可以窥见他的梦境。

    只是?,她用量不多,眼前并没有出现画面,只能听见梦中的声音。

    可仅听着这几句对话,已足以想象当时场面的触目惊心。

    她垂眼望去,睡熟的江陵紧紧蹙着眉,双手死?死?抓着身下被褥,俨然已经陷入了无?边的梦魇。

    她伸手去触碰江陵的衣领,往下轻轻拉了一寸,便瞧见了颈侧果真有两颗已经极淡的齿印。

    竟然都?是?真的。

    她将他的领子抚平,自嘲一笑:

    “也不知……你这样的娘亲,和?把?我?丢在冰天雪地中不管不问的父母,到底哪个更残忍。”

    说罢,她便收好瓶子,走了出去。

    梦境中半昏半醒的幼年江陵,听见上空突兀传来的话语,猛地从梦魇中挣脱开来。

    一睁眼,偌大的山洞中却并无?旁人。

    他四下瞧了瞧,只摸到身旁还留有余温的被褥。

    她来过。

    他有些怅然,自言自语道:

    “阿姐……你刚才说的,是?你的过去吗?”

    三日后,谢扶玉如期赴约,带着江陵来到清城渡口。

    白?玉璟早早在码头等她,见她身后已经比她还高一些的江陵,顿时有些惊讶。

    “江小兄弟?虽说少年人成长得确实快,可你怎地长得如此着急。”

    还未待江陵说话,谢扶玉抢答道:

    “哦,前些日子我?失足跌下山崖,偶逢奇遇,得了些增长年岁的灵丹,便给他吃了,一颗可抵八年修为呢。”

    白?玉璟果然好糊弄:

    “一颗八年,竟还有这等好事?”

    “是?啊。”

    她继续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就是?副作用也不小,比如说,不论你修成定容在何等年岁,都?会再老上八年。”

    她轻飘飘瞥了眼江陵:

    “感觉给小屁孩吃更划算一些。师兄,像咱们这种的,就不太行。毕竟师兄你现在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还未寻到个称心如意的女修,总不能自毁形象,提前步入中老年。”

    “那你怎会想到喂给江小兄弟呢?”

    白?玉璟深信不疑,接着问道。

    谢扶玉叹了口气:

    “唉,你不知,我?一个人艰难度日,若是?再拉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旁人还以为,我?是?在荒山中隐居的寡妇。孤儿寡母,说出去影响我?的仙名。”

    “咳咳咳”

    身旁正在喝水的江陵险些要被她的这番胡言乱语给呛死?了。

    当真是?一个敢编,一个敢信。

    白?玉璟听了,却深表赞同:

    “还是?你考虑得周全。江小兄弟,你怎么了?可是?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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