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ecdote:36.
十二月二十四日, 周日,早上。
岑芙照常起床后把自己房间和楼下客厅餐厅打扫一遍。
因为起初商量租金的时候,景淮担了大部分的费用, 岑芙推脱多次都没能劝动他平摊所有费用, 所以平时就多做些家务,勤买一些日用品和果蔬, 想报答景淮的照顾。
许砚谈真的没有骗人, 他好像很忙,并不是很常过来住。
而景淮似乎每天都要睡很久, 活动时间不定, 她更是很少能在家里和他碰上面。
一来二去,岑芙好像跟独居似的,一个人享用这么大的平层复式。
巨大的酒杯玻璃墙映着她弯腰拖吸尘器的身姿, 瓷砖是白金色的, 稍微粘上灰尘就会明显。
好在许砚谈家里的吸尘器和拖地机器人实在给力, 家里的地面总是很干净。
岑芙直起酸涩的腰,疲惫地吭叽一声。
她抬起眼睛,盯着许砚谈这面酒杯墙,吃力地眯起眼睛,默默嘟囔一句:“没事买这么大房子干嘛…”
就在这时,电视柜那边突然传来滋滋的电流声,然后许砚谈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响起。
“又偷着骂我呢?”
岑芙吓得手一哆嗦,拖把离手, 啪嗒摔在地上。
她瞪圆眼睛回头,看着电视柜上的智能家用监控, 差点忘了还有这玩意。
岑芙顶了顶下唇瓣, 撅起嘴的表情昭然不满, 她捞起旁边一块抹布走过去,直接盖在摄像头上面:“请你不要偷窥他人私生活。”
随后那个被抹布盖头的监控继续传着他的嗓音:“脾气这么大?看两眼不行?”
都没见到本人,光是听着这混不吝的带笑语气,就能把岑芙撩拨地浑身难受。
反正他看不见,岑芙不用掩饰自己难为情的表情。
想到自己在客厅和餐厅做别的事的时候,他就可能在远方监控另一端带着玩味眼神打量着她…
岑芙半边身子突然起了层疙瘩,小声坚持:“…不行。”
“哧。”他乐了一声,然后继续说:“下楼吧。”
岑芙一愣,“什么?”
许砚谈坐在楼下车里,车里的暖气给的很足,他单手扯开大衣的拉链,露出里面的卫衣。
他往方向盘前面探头,仰着视线,望七楼客厅落地窗的方向,对着监控语音系统继续说:“明天他们不是要来过圣诞么,不用买点儿东西?”
岑芙这才想起来,对哦。
明明刚在他这里住了不到两周,她一下子就认识了很多朋友。
起因是一周之前,那几天一直连着下雪。
骆杭忙碌的航空实验所就在他们小区附近,他忙得太晚,每天都忙到地铁和公交停运,雪下得大他又恰逢感冒,他就索性不奔波了,到许砚谈这里借住两天。
骆杭住在这里的第二天,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咳嗽得停不下来,岑芙帮他一起在家里翻找药箱。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自己朋友病得这么重,许砚谈都不知道回来看看,岑芙本以为是他良心发现回家了,急忙忙去开门。
结果门一开,她却看见了个女生。
女生穿着一件酒红色的毛呢大衣围着奶白色围巾,杏核眼明亮又柔韧,看上去有些焦急。
在看到自己的瞬间,她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云迹是骆杭的女朋友,因为担心他感冒严重所以买了药跑过来看望。
因为她心里认定了这栋房子除了许砚谈以外就是骆杭,不会有别人。
所以当打开门的是个白白嫩嫩穿着居家服的小姑娘,云迹一下子愣在门口。
眼前的岑芙穿着一身珊瑚绒的淡紫色居家服,似乎跟她年纪相仿。
黑发扎着,一双清澈透底的鹿眸会传神,鹅蛋脸白嫩,小鼻子小嘴,是让人一眼见了就舍不得说硬话的长相。
“你……”云迹想着是不是自己走错了。
下一刻,她站在门口听见骆杭在里面咳嗽的声音。
云迹转而瞠了瞠眸子。
岑芙似乎懂了什么,赶紧摆手:“哦,你别误会…”
她之前在书店打工的时候听骆杭说起过自己女朋友,想来就是这位了。
岑芙给她敞开大门,声音软软的:“你是骆杭学长的女朋友吧,请进。”
说着带人进了家门。
正好这时候骆杭走到玄关,看见女朋友的瞬间原本被感冒压得皱起的眉也舒展开,“怎么突然来了?”
“我怕你身边没人照顾,你又不爱吃药。”云迹接过给岑芙找的拖鞋,“谢谢。”
骆杭看了看,感觉他有必要给介绍一下,拍拍云迹的肩膀:“介绍一下,这是岑芙。”
岑芙微微笑着,跟云迹颔首。
“人家住这儿,许砚谈朋友。”骆杭含糊说着。
岑芙看他们俩之间眉来眼去的,不再当电灯泡,捧起自己的马克杯说着:“我先回房间了。”
说着走上楼梯,这还没上到二楼呢,那对情侣的八卦声就传到了她耳朵里。
云迹:“咋回事!”
“许砚谈追的那个。”骆杭的声音缓缓的。
“啊?还追着呢就拐回家了?”
“人家倒是愿意接受他,算是合租。”骆杭轻哼一声。
“这回算栽了,我没见他在谁面前那么低三下四过。”
云迹感叹:“哎唷,这才过了多久…”
岑芙听着这些话,无奈地眼角抽动,只觉得自己手里的马克杯都差点拿不稳了。
这对情侣……好歹等本人彻底离开了再聊她的八卦啊!
就这样,岑芙就跟着骆杭认识了他的女朋友云迹,在隔壁崇京航空航天大学比她大一届的学姐。
今年的圣诞节在周一,几个朋友就撮合着到许砚谈这家里一块热闹热闹。
一开始定的是景淮,许砚谈,她和骆杭小两口,结果后来消息传开了,纤纤一听有热闹也要来,胖猴自掏腰包负责所有酒水,这才被许砚谈同意参加。
这场小聚会一下子扩大到了七八个人的规模,哪怕大部分餐品都点外卖,但是他们还是要准备很多东西。
景淮一睡就不醒,麻烦他和自己一块去超市是行不通了。
岑芙没想到许砚谈会赶回来特地接她去买东西,听到他说下楼的时候,她属实冷不防被撬动了心跳。
岑芙赶快换了衣服下楼,电梯下降的过程中,她不自觉地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拨弄了半天刘海。
最后左右照了照,才出了电梯。
出了单元门,岑芙被冷风吹得往帽子里缩了缩,一直在下雪,哪怕放晴了小区暗处的积雪也堆得十分壮观。
她随意那么一抬眼,就看见毫不讲道理就那么霸气地停在单元楼门前的黑色大g,比车更霸气更不讲道理的人就靠在副驾驶门边。
下过雪的城市更清冷,更踏实。
雪花把所有的浮躁都扯下去,随着融化融进地缝里,白色和枯枝相配是冬天独有的浪漫,溃败的浪漫。
他的大衣似乎扔在了车里,就穿着一身卫衣黑裤就那么站在外面,也不嫌冷。
冬日不见形状的暖阳打在他漆黑的身上,将他的宽肩窄腰勾勒出针织的绒毛边边,黑色工装长裤修饰长腿线条。
他靴子边粘惹的那几分雪迹,是整个人脱离虚假完美的生动一笔。
真像只精瘦慵懒的黑豹子。
许砚谈始终靠在车边,依旧是往常那张没表情的脸,不过他投过来的视线,盯她的视线。
永远,比冬日的暖阳要烈。
岑芙被他看得发毛,还以为是自己太磨叽了,赶紧小跑几步到他面前,“没等太久吧。”
“久,”许砚谈摆着一张臭脸缓缓道,挺像那么回事的:“冻得我都动不了了。”
岑芙是最怕给人添麻烦的人,她“啊”了一声,有些失措:“那,不好意…”
道歉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在顷刻之间低头下来。
他温热的呼吸打碎了冬天寒冷的空气,来到她面颊之前。
岑芙瞬间住嘴屏住呼吸。
许砚谈一改脸上的严肃,眼尾挑起,顽劣流露出来,“亲我一口,补偿。”
宛如投掷在沸水里的温度计,一股热从脚底冲到头顶,岑芙臊得抿起嘴唇,偏开头要去拉副驾驶的门:“快,快走吧!”
怎么一大早就耍流氓啊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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