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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节 234. 234 莫怕,同进退(第2页/共2页)

拳头,身形一旋,化作月光里的一缕烟,消失了。

    林随安望着月亮,着实不解。

    那个旧水囊到底有什么特别,值得云中月如此拼命?

    *

    辰正二刻,方刻起床了。

    洗漱完毕,更衣,出门,本想去后花园散散步,却发现园里堆满了土石,一众护院抬着土,扛着铁锹往柴房方向走,方刻好奇跟过去一瞧,柴房塌了大半,多出了一个大坑,坑后面是深过五尺的地渠,挺长,绕过马厩,穿过咸菜库,院墙也塌了,甚至挖到了街上。

    护院和仆从们正在填坑砌墙,紧急维修,巷子里围观的百姓三单两两凑在一起,指指点点,嘀嘀咕咕。

    “听说昨晚上那个云中月去花宅偷东西了,结果被花家四郎抓了个正着。”

    “就是偷了老陈头的袜子、老马家的剁肉刀、张婶子的咸菜坛、鲁员外肚兜的那个云中月?”

    “嘿,就是他!”

    “哎哎哎,我可听说了,昨晚上抓住的是个冒牌货,不是真的云中月。”

    “啊?那是谁?”

    “山大郎,送水的!挖了个地道,把整座花宅都打通了。”

    “哎呦,居然是他,我还买过他的水呢,真没看出来。”

    “谁说不是呢!”

    “了不得,宋县令抓了好几个月都没抓到人,这花家四郎才一晚上就人赃并获,不愧是唐国第一神探!”

    “我听南朝巷的街坊说,昨晚上亲眼看到林娘子和云中月在屋顶大战三百回合,打得那叫一个天地变色,老好看了!”

    “你说的林娘子可是净门千净之主?”

    “这不是废话吗,放眼天下,也只有林娘子能让云中月忌惮几分了。”

    “等一下,不是说山大郎是冒牌货吗?怎么林娘子又和云中月打起来了?”

    “听说是真的云中月气不过山大郎顶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特意来了弈城找山大郎算账,嘿,恰好被林娘子撞见,这不就打起来了嘛。”

    “那真的云中月抓住了吗?”

    “哎呦,若这么容易就被抓住,还能叫天下第一盗吗?跑了呗。”

    “可惜了……”

    方刻挑高眉梢,双手揣着袖子,慢慢悠悠回了后花园,穿过回廊,走进膳堂,伊塔端着黑乎乎的熏茶迎了过来,方刻端过茶碗,坐在了自己的老位置上。

    左边的花一棠顶着一双大黑眼圈,对面的林随安哈欠连天,靳若嚼着蒸饼打瞌睡,四圣睡眼迷离,连木夏都有些精神萎靡。

    方刻品了口茶,冷笑一声,“所以,熬灯费蜡忙了一晚上,全被云中月耍了呗?”

    众人齐刷刷望过来,眼神幽怨。

    林随安扶额:方大夫你是懂拱火的。

    “太困了,回去补觉了!”靳若晃晃悠悠站起身,“姓花的,休息一天,明天再上路。”

    花一棠有气无力摆了摆手。

    靳若打着哈欠走了,四圣也跟着回去了,伊塔靠在椅子里睡着了,木夏守着风炉开始打盹。

    整座膳堂就只剩林随安、花一棠和方刻三个人是醒着的——这么说也不太准确——林随安瞄了眼方刻,方大仵作抱着茶盏,靠着软垫,也合上了眼皮,显然是因为屋内的瞌睡虫浓度太高,被感染了。

    林随安想了想,觉得这是难得的机会,有的事儿,还是尽早说开为妙,否则,待时机过了,恐成心理痼疾。如此想着,搬着椅子凑到了花一棠身边,敲了敲花一棠的肩膀。

    正对着蒸饼发呆的花一棠肩头一颤,回头,发现林随安不知何时坐得这般近,忙坐直了,“何、何事?”

    花一棠的眼睛真是漂亮,熬了一夜,还是黑白分明,干净清澈,林随安越看,越觉得心中发酸,纠结半晌,艰难开口道:“你那件临晚镜纱衣——”

    花一棠只觉一股热浪从脚指头窜到了头顶,整个人都红了,“那那那那纱纱衣是是是是——你别别别误会——”

    林随安皱紧眉头,拍了拍花一棠的肩膀,“不必解释,我懂你!”

    花一棠的心跳顿时消失了,半晌,“你——懂?”

    林随安正色点头。

    花一棠的嘴角不自觉越咧越大,眼中闪闪发亮的星星几乎要扑到林随安的脸上,“你真懂?”

    林随安:“只是,我觉得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还需徐徐图之。”

    花一棠连连点头,“对对对,徐徐图之,徐徐图之最好。”

    “你若喜欢,就先将纱衣穿在里面,外面包裹严实了,外人应该看不到。”

    “对对对,外人自然是不能看的。”

    “刚开始,多穿几日也无妨。”

    花一棠咕咚吞了口口水,“多穿——几日?”最后一个音都变了调。

    “待日子长了,渐渐适应了,可隔一日穿一次。”

    花一棠又吞了口口水,“隔一日一次……也、也不是不行——”

    林随安根本没听到最后几个字,一本正经扳着指头计算,“然后,隔三五日穿一次,再隔七八日穿一次,慢慢递减频次,待你能完全摆脱依赖,治愈心病,便不用再穿了。”

    花一棠僵住了,脸上的笑容也没了,眼里的星星也灭了,半晌,“林随安,你以为我订做这件临晚镜纱衣是为了——什么?”

    林随安重重叹了口气,组织了一下措辞,“我明白,幼时的心理创伤很难治愈,而且往往会伴随终生,影响一辈子的行为和习惯。你幼时遭逢大难,因此对华丽的衣衫有种特殊的心理依赖,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也算是一种自我的心理疗愈。”

    花一棠眼角狠狠抽了一下,表情裂了。

    “我知道,你自打在诚县密室中见到了临晚镜纱衣,就一直念念不忘,一心想穿在身上,获得些许安全感……呃……无妨,如果你想穿,那就穿,只是这纱衣的设计风格着实有些惊世骇俗,还是穿在里面更妥当些。”

    花一棠整个人向后一倒,无力瘫在了椅子里,一脸生无可恋。

    林随安看在眼里,心中愈发沉重,“你愿意信我,将幼时之事告诉我,我定会帮你治愈心病!”

    花一棠幽幽望着林随安,哭笑不得,“我的确得了心病,唯有你方能治愈。”

    林随安大喜,“好搭档!共进退!”

    花一棠身体晃了晃,脑壳撞到了桌子上,咚一声,发髻上翘起一撮呆毛,在晨风中瑟瑟发抖。

    林随安对这次谈心的效果很满意,拍了拍花一棠的肩膀,拿起一块点心,嚼着回房补觉了。

    花一棠趴在桌上,石化了。

    方刻睁开眼,慢吞吞将茶盏放在桌上,站起身,走出膳堂,爆笑声顺着风飘了进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伊塔惊醒,茫然四望,“方大夫、第一次、大声笑,很开心?”

    木夏给花一棠倒了杯茶,语重心长,“四郎,别灰心。”

    花一棠脑袋埋在桌子上,“没灰心。”

    “不如……那啥……四郎干脆直说吧。”

    “我怕吓到她……”

    “……”

    “还是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

    木夏欲哭无泪:再“徐”下去,四郎你就要变成“徐郎半老”了……

    *

    小剧场

    木夏给花一桓的飞鸽传书:

    家主大人,见信如晤:

    自杨都城初见,四郎便对林娘子一见倾心,二人同行数月,携手相伴,心有灵犀,四郎愈发情根深种,难以自拔。无奈林娘子心中尚无儿女之情念,四郎相思成疾,心病深重,日渐消瘦。木夏倾尽全力相助,却是步履维艰,进展惨淡。

    木夏心中焦灼,望能以家主之睿智,指点一二。

    切切切!

    木夏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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