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阿赫雅压下自己的心绪,一只手拉着他的衣袖,眼睛往下飘,哼哼唧唧,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仿佛又是吃醋,又是羞恼,“为何有这么多女眷?”
她顿了顿,有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了一句:“我并不是吃醋,只是觉得好奇罢了。”
“大胥的女子,多早定亲。这些可都是有夫家的闺秀。”谢桀笑了一声,斜斜地睨了她一眼,无奈开口:“你以为呢?”
阿赫雅的脸上顿时飘起了红晕,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嗔了谢桀一眼,不肯说话了。
谢桀难得见她吃味,一时兴起,还想再逗弄几句,却听得下头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兴致。
“陛下!”
阿赫雅下意识抬眼,往出声的方向看去,便见到方才在外头与林衡争执的人站了起来,朝谢桀拱手行礼。
“此时天寒地冻,粮草不生,绝非对北戎用兵的时机。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随着他开口,又有几个武将也站了起来,七嘴八舌地劝谏。
“我们对草原一无所知,连北戎人在哪儿都不知道,现在打过去,不是当靶子吗!”
“陛下!无故兴兵,只会让将士们白白赴死啊!”
阿赫雅听着他们的话,瞳孔微缩,裙摆遮掩下的手指快速收紧。
她下意识向身侧看去,心中一片冰凉。
谢桀,真的要对北戎动手了。
“诸位爱卿。”谢桀微微眯着眼,眸光森冷,他勾着唇,语气冰冷,“看来对朕的圣旨颇有不满啊。”
“臣等不敢,只是望陛下三思。”
他这话一出,下头就跪了一地,到底还是王校尉硬着头皮,半是解释半是坚持地开口。
“谁说,朕是无故兴兵?”
谢桀扯了扯唇角,声音里带着杀意,君王的气势顿时将众人压得不敢抬头:“沈家谋逆案中,便有北戎人的手笔。各位是真连半点消息都收不到,还是在与朕装糊涂?”
这话说得诛心,下头霎那便成了一片寂静,无人敢应。
“更何况,谁说朕手中,没有北戎的边防图。”
谢桀见无人再开口,才收回了目光,懒懒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语气轻飘飘的,却仿佛一把重锤砸在了阿赫雅心上。
边防图。
她的眸光顿时冰冷下来,几乎要把牙咬碎了。
如今北戎在大胥边境驻扎的,便是昆勒将军的那一只铁骑。
那可是整个北戎最精锐的力量!即便再艰难,她也从未动过让这支铁骑离开边境的心思,因为那相当于将整个北戎送到了大胥的嘴边。
丞相,他怎么敢!
她心中似乎有一把火灼灼燃烧,让她恨不得把叛国的罪人活剐了,又不得不坐在谢桀的身边,听着他对北戎的一切部署和野心,背后一阵又一阵地发凉。
直到她的异样实在掩饰不住,谢桀回过头,看向她,眼神从锐利转为缓和,低声问:“怎么了?”
“陛下……”她急中生智,红着脸低下头,掩盖自己愤怒的眼神,指尖搅着裙摆,一副窘迫又羞耻的模样,声如蚊呐,“我……”
“我葵水……好像来了。”
她像是要哭出来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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