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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赫雅目光微微一凝,抿紧了唇,下意识望过去,就见那管事已经脱了力,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
他助纣为虐,固然有错,但罪不至死。沈家一手遮天,谁又敢在宛城内说一个不字呢?
“别……”她终于肯回过脸来,微微蹙眉,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又不是他欺负我。况且今日金吾卫出没,人尽皆知,若是他真……陛下三思。”
谢桀听出她的话外之意,轻笑了声,指尖捻动念珠,语气漠然:“朕的名声,还差这一点半点的么?”
“可是我在意。”阿赫雅脱口而出,又似察觉不妥,连忙止住,眸里带着几分水色,潋滟生光。
在、意。
谢桀把这两个字抵在舌尖品了品,眼中暗色闪烁,半晌,轻笑了一声。
阿赫雅以为他在笑话她,脸上顿时飞起一片红霞,又羞又恼,急急补了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圣誉,凡大胥子民,自然都放在心上。”
这借口过于拙劣了。
谢桀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挠,痒得过分。
“温柔乡”是沈家的产业,他原本打算用这管事的死,敲打他们一二。此时却觉得,换个法子,也许效果更好。
“周忠。”他忽地开口,眼中闪过冷色,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查到了吗?”
周忠愣了愣,打了个激灵,连忙上前弯下腰,偷瞥了一眼阿赫雅,斟酌着答:“金吾卫半个时辰前在楼前,曾见沈家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与管事交谈。只是小将不懂事,没有报上来。”
“沈大小姐?”谢桀挑眉,望向阿赫雅,顿了顿,似是有些为难。
阿赫雅垂着眼,抿唇,善解人意地开口,退了一步,声音很轻:“陛下不必为我做什么,总归……您在。”
话虽这样说,只是那微红的眼角,却暴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心情。
“说要为你出气,哪有出一半的道理?”谢桀挑眉,对她的知进退颇为满意,却没有顺着她的话下这个台阶,反而一抬手,不紧不慢,却宣布了沈大小姐的死刑。
“传令去沈家。”他声音淡淡,带着莫大的威势,“沈家长女,仗势欺人,逼迫良家,德行有亏,着伺佛庙中,修心养性。”
具体何时能出来,他却没说。
阿赫雅怔了怔,没想到他罚得这么重,微微低头,掩盖住眼里的惊诧。
这一道口谕下去,沈大小姐下半辈子也就困死在佛庙里了。
以她身边的丫鬟与管事这么熟练的架势,平日做的亏心事必定不少,有此下场也算因果报应。
只是这样一来,就是一个大巴掌打在沈家脸上,他们或许不敢对谢桀做什么,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就另说了。
也许……他要的就是沈家的狗急跳墙。
她为谢桀这突如其来的一手心思百转,脑中各种猜测翻涌,面上却不动声色,敛住了所有情绪,仿佛受宠若惊。
“这个结果,还满意么?”谢桀一只手顺着她的脸颊,为她将散落的碎发拢到耳后,声音轻柔得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阿赫雅回过神来,眨了眨眼,抿紧了唇,嘴角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往上扬,仿佛一只偷吃了糖的猫儿,带着感激与几分欢喜,轻轻点头。
“谢陛下为民女……做主。”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格外不好意思,耳根通红一片,看得谢桀忍不住眯起眼。
他盯着她带着娇意的侧脸,突然轻笑了一声。
“这个谢字,朕已经听了许多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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