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柳奴传了信,此时整个昆勒部就成了瓮中捉鳖的瓮,自然得等樊哲部族长这只王八自投罗网,才好动手。
阿赫雅与阿瑟斯对视了一眼,勾起唇,状似体恤:“来都来了,别让他站在外头吹冷风,请进来吧。”
听起来怪好心的,就是不知道樊哲部父子会不会感激这份体贴。
阿瑟斯忍不住笑了一声,又被阿赫雅瞪得憋了回去。
樊哲部族长就是来找麻烦的,身后带了一队卫兵,个个佩刀,凶神恶煞,加上主帐内下了放行的命令,昆勒部的兵士们只是做做样子,略微阻拦,很快就让他们冲了进去。
“昆勒将军,我等前来参与围猎,到你昆勒部的土地上,怎么也算是客,你却纵容一个女人重伤我儿,未免太过分了吧!”樊哲部族长人未至,声先到,阴森森的语气听得人背后发寒,“今日你若给不出一个交代,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那群樊哲部卫兵齐齐举刀,雪白的锋刃将营帐都映得亮了几分。
樊哲谔构坐在一顶竹轿上,呻吟着被抬了进来,肥猪一般的脸纠成一块,怨毒的目光在帐中胡乱扫射,一看清阿赫雅,立即叫起来:“父亲!就是上面那个穿红衣的贱女人将儿子伤成这样的!”
上面?
樊哲部族长刚走入帐中,还未站定,就听见儿子这话,下意识冷起脸,抬头看去,险些跌了一跤。
这分明是新继位的北戎王!能与他平起平坐,除长公主阿赫雅外,别无他人了!
樊哲谔构为了让父亲帮自己出气,自然是把阿赫雅的情况说一半瞒一半,只让父亲以为伤了自己的人是昆勒将军哪个名不见经传的亲戚,借着大围猎团聚,在主帐用一顿便饭。
如今却狠狠将他父亲坑进了陷阱里。
阿赫雅轻笑了一声,挑眉戏谑:“贱女人?如此羞辱王室,教子有方,扎那族长不愧是丞相旧臣,樊哲部忠心耿耿啊。”
这自然是阴阳怪气的反话。
昆勒将军一把将酒坛扔到樊哲部族长扎那脚下,发出砰的一声脆响,横眉竖眼:“你好大的胆子!王室私宴,樊哲部持械闯入,这是要兵变不成?”
两人一唱一和,直接借题发挥,将整个樊哲部都拉下了浑水之中。
樊哲部族长扎那背后瞬间沁出冷汗,湿了大片,警惕地捏紧了拳头,扬起一个难看的笑:“误会,长公主,樊哲部对王室忠诚不二,岂敢有如此谋逆不轨之心。”
他连忙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卫兵们立即将刀扔到了地上,仿佛甩一个烫手山芋一般,格外急切。
阿赫雅望着这场闹剧,眼中满是讽刺。
既然进了局里,还想激流勇退?痴人说梦。
她慢悠悠地捻起酒杯,漫不经心地瞥了谔构一眼。
谔构身为纨绔,最懂见风使舵,此时见父亲都低了头,他纵心中再多怨毒,也全压了下来,缩成一只鹌鹑,仿佛刚才口出狂言的人不是自己。
阿赫雅笑着收回了目光,声音不轻不重:“扎那族长能屈能伸,不为你儿子讨个公道了么?”
“毕竟……我坏了他一身衣服,还欠着他万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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