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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60(第2页/共2页)

  在听说有东胡部的使者来到辽国之后,刘昌就来了兴趣。

    卢兆配派出来的人里,带队的是他的异母兄弟卢迁,卢迁当年没有跟随卢绾的夫人返回汉朝,一直留在了匈奴,他原本只是想要打探一下辽东这边的消息,结果到了这边之后,发现辽王居然姓刘,是当今汉天子的长子,顿时就心中一动,干脆打着使者的名号,表示想要面见辽王。鸿胪司的人不敢怠慢,一边将人留了下来,一边命人迅速给刘昌传信。辽国这边,已经开始驯养信鸽作为传信之用,所以,不过是几日时间门,卢迁就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当下便率队在鸿胪司的陪同下,一路往王险城而来。

    在匈奴的时候,东胡部为了不显得另类,自然随着匈奴人披发左衽,而进入辽国境内之后,卢迁便带着人恢复了汉家装束,将头发用发冠束成发髻,换上直裾,除了脸上因为草原上的风沙显得稍微有些粗糙之外,看上去与汉人贵族也没太大区别。

    “东胡卢王帐下使者卢迁拜见辽王!”一身中原士大夫打扮的卢迁一板一眼地给刘昌行礼,刘昌含笑说道:“免礼,论起来,寡人还得叫使者一声叔父呢!都是一家人,快快请坐!”

    虽说知道对方说的是一句客气话,卢迁还是觉得心中一暖,谢过了刘昌之后,从shn如流地在座椅上坐了下来。他从进入辽国境内后,一路上在驿馆里面就习惯了桌椅高床,这会儿半点别扭也没有。

    刘昌叹道:“寡人曾听父皇说起过叔祖,可惜的是,叔祖当年为奸人所害,不得不逃亡匈奴,以至于寡人再无机会与叔祖相见,如今想来,实在是憾甚!”

    卢迁虽说是庶出,但是卢绾是个宽厚的性子,卢绾的妻子赵夫人也不是什么悍妇,卢迁年纪小一些,小时候在卢绾那里也是受过一段时间门疼宠的,这会儿同样很怀念卢绾在的时候,听到刘昌这般说,ren不住眼睛一红,说道:“劳大王挂念,若是先父知道大王在域外开疆拓土,立国建庙,定然欣慰非常!”心中也是遗憾,若是当年自家父亲也是在长城外面建立封国,是不是就没有后来那些事情了呢?可惜的是,那时候谁能想得到,还能这样操作?

    刘昌跟着又是怀念了一下卢绾,这才说道:“叔父率队来我辽国,可是有什么不便的地方,需要辽国帮忙?寡人定当尽力而为!”

    卢迁苦笑一声,说道:“还有什么事,我等毕竟是降人,父亲虽说封了王,分了草场,但是在匈奴人眼里,我等依旧是外人。所以,在匈奴那边,我等一直被排斥在王庭的圈子外面。辽国近来动作比较大,匈奴那边信不过乌桓人和鲜卑人,所以就让我们来打探这里的情况!”

    卢迁没有胡编乱造,老老实实说了缘由:“原本我就是想着稍微打听一下消息,能跟右贤王那边交差就行,结果就听说如今这里不再是朝鲜,而是变成了辽国,辽王是汉朝的皇长子,我这才想要来看看情况!”卢迁可比原本那些朝鲜贵族知道得多多了,赵夫人带着人逃回汉朝,其实就是东胡部的先行者,赵夫人带回去的他那几个兄弟,如今还住在长安呢,当日倒吕,赵夫人病逝,卢家兄弟几个直接被遗忘了,谁也没有找他们麻烦的意思,等到刘恒做了天子,还给卢家兄弟几个分了食邑,将他们安置了下来。安置下来之后,他们也还是传递了一些消息去了草原的。

    所以,卢迁知道吕后薨逝后,长安的腥风血雨,刘昌作为吕王后所出的嫡长子,肯定不像是传闻中被刘恒保了下来,而是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逃出了升天。这会儿,他顿时生出了许多佩服来,毕竟,当年卢家仓惶逃出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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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绾对自家发小还抱有信心,因此率众驻扎在长城之外,就等着刘邦的赦免,哪知道得来的却是刘邦驾崩的消息,绝望之下只能投降匈奴。相比较起来,刘昌可就励志多了,竟是单枪匹马,也没依靠别人,就建立了这样的基业。他顿时对东胡部的未来有了极大的信心,这位辽王应该能够帮上他们吧!

    刘昌叹道:“寡人曾经听过一句话,叫做人离乡贱,东胡部毕竟是从中原出来的,即便匈奴人对叔父你们有所求,但是毕竟寄人篱下,难免有许多不便的地方!若是东胡部就在辽国边境就好了,寡人可以直接划出一块地盘,给几位叔父生活,可是,东胡部终究离得远一些,一个不好,惊动了右贤王部,那就不好了!”

    卢迁一路上看多了辽国的繁荣,对此也是遗憾不已,他也不知道如今汉朝是个什么情况,但就算不能回大汉,到辽国也行啊。草原上日子是真的叫人习惯不起来,想要吃几口粟米都不容易,他们虽说开垦了一些地方种地,但是,地里面不看着,很快就长出各种牧草杂草出来,根本长不出多少粮食,吃不了几顿就没了。除了野葱野韭菜之类的野菜,想要吃口蔬菜都没有,主食只能是各种乳制品,吃得他们简直要发疯,别的不说,便秘已经成了最大的难题,却没什么办法能解决,那真是叫人难以ren受。

    被刘昌这么一说,卢迁就ren不住诉起苦来:“大王说的是,若是有办法,我真的想要劝兄长来投奔大王,在草原上做什么东胡王,还不如在中原做个富家翁呢,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夏天各种蚊虫,冬天的时候,遇上白灾,那简直要冻死人!每年就指望着有中原的商队过来,才能换到一点能用的东西,还得被匈奴本部的人勒索!匈奴人倒是习惯放牧,我们可不习惯这个,每年牛羊都比人家少,还要被人奚落,也亏得大兄ren得住!”

    刘昌听着卢迁滔滔不绝的抱怨,耐心听着,脸上也跟着露出感同身受的神情,然后说道:“虽说寡人暂时无力接应东胡部,不过叔父你们如今的麻烦,寡人还是能帮上一些忙的!寡人虽说建立辽国不久,但是还算是有些家底,叔父你们需要什么东西,尽管跟寡人说,就当是寡人孝敬几位叔父的!”

    卢迁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说道:“不用大王破费,东胡部还是有些家底的,这次我来带的不多,不过,大王也说了,都是自家人,只要大王信得过我,等我回去,立马叫人送过来!”他没说不要的话,不趁着这次有机会,多补充一些急用的物资,等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刘昌拊掌笑道:“这个好!正好寡人这边别的也就罢了,却是缺少牛羊马匹,而且是多多益shn。东胡部若是不足,不如帮寡人牵个线,做个中人,叔父你们都是自家人,寡人也不让自家人吃亏,只要东胡部从中引线,十个牲畜,东胡部就能从中取其一作为报酬,叔父以为如何?”

    卢迁眼睛一亮,不过还是问道:“不知大王想要用什么换牲畜呢?”

    刘昌摇了摇旁边的摇铃,很快,就有人捧着东西过来了。

    卢迁一眼就看到了铁锅,顿时眼睛一亮,他们当初逃去匈奴的时候,带的东西很齐全,主要都是军中得用的东西,光是用于做饭的青铜鼎还有青铜釜就有不少,结果被匈奴人勒索了不少,要不是他们中有会制陶的工匠,连锅都要不够用了。这会儿看到厚重的铁锅,几乎口水都要留下来了,然后他就有些忧心起来,低声说道:“大王,这等铁器能流入匈奴吗?”

    卢迁人在匈奴,心还是在大汉的,想着匈奴人若是得了许多铁锅,将其变成铁器,到时候倒霉的就是边军将士了。卢迁笑道:“叔父不用忧心,这铁锅做锅可以,想要重新熔炼,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这些铁锅是铸铁锅,熔点高,硬度高,但是可塑性很差,抗冲击性也很差,也就是说,这玩意就算是用来当盾牌,抵挡普通的弓箭没问题,大黄弩就不行了,而对方如果用的是钝器的话,一下子打上去都能四分五裂,而以匈奴人的冶炼技术,也别指望将它回炉重炼,多敲几下就变成铁渣子了,他们想要将其改成铁器,那纯粹就是白搭!

    卢迁见刘昌抄起一个铁锤,没用太大力气,那铁锅就碎裂开来,顿时放下心来:“大王果然远见卓识!这种铁锅,东胡部要了,嗯,我们起码要一百口!”说着,他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刘昌,生怕刘昌觉得自己是狮子大开口。

    刘昌笑道:“叔父要多少都行,咱们先看下一样!”说着,又引着卢迁看向了下一样,却是一大块毛呢布料。

    卢迁看着这厚重的布料,ren不住伸手摸了摸,有些纳闷起来:“这是什么料子,看起来有些奇怪?”

    刘昌笑道:“这是用羊毛纺出来的毛呢,北方气候寒冷,葛布麻布不太适用,冬天的时候,用毛呢裁衣,就比较暖和了!叔父再看,这是毛毡,还有这个毛毯,都是用羊毛做的,这些羊毛是之前从乌桓人和鲜卑人那里收购的,叔父觉得,这生意可做得?”

    第45章第45章

    匈奴人对羊毛羊皮的利用非常粗糙,一般就是直接做成毛毡,因为缺少合适的祛除油脂的材料,所以,匈奴的毛毡质量很一般,总是带着难以祛除的腥膻味道,这个时代,大概也就是西域那边,有着相对先进一点的处理羊毛的技术,不过效率却很低。

    而这些对刘昌这边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辽东这边并不缺天然碱,这里直接就有一个天然碱湖,像是后世,因为气候的问题,辽东的土地也往往饱受盐碱化的困扰,许多地方不得不研究改良各种抗盐碱的作物。而给羊毛脱脂,用碱水就比较简单了。

    所以,摆在卢迁面前的各种羊毛制品就显得非常精细起来,毛毡不像是匈奴人用的那么粗糙,看起来脏兮兮油腻腻的,反而比较光滑,毛毯很是轻柔,捧在手里,就像是捧着一团云一般,上面还染上了不同的花色,一看就在告诉卢迁,它们很贵。

    但是贵真不是问题,东胡部虽说牛羊马匹数量其实不算很多,但是他们不缺钱,卢绾当年作为刘邦的铁哥们,手里头还是积攒了不少财富的,到了草原上之后,因为他们有着制陶的手艺,而且还不是那等小型的陶罐,而是比较大的陶瓮甚至是陶缸,这些在草原上可都是抢手货,许多中小部族弄不到青铜器,也只能是用陶器处理食物,偏偏这玩意还容易碎,所以,隔上一段时间就需要补充,靠着这门生意,东胡部其实日子过得还是挺滋润的。

    卢迁盯着这些东西,也不再看接下来还有什么了,斩钉截铁地说道:“大王有意提携,卢氏感激不尽!”

    卢迁明白,要不是自家姓卢,也是汉人,寻常匈奴人是别指望捞到这样的好处的,不过,他还是提醒道:“匈奴人率兽食人,虎狼之性,之所以屡次入侵大汉,无非就是为了劫掠财富人口,若是知道辽国这般富庶,难免生出觊觎之心,大王定要当心才是!”

    此时的左贤王就是后来的老上单于稽粥,他从做左贤王的时候开始,对大汉态度就极为强硬,冒顿的心思更多的还是在草原上,而稽粥一直觉得大汉才是匈奴最大的威胁,一直主张不择手段削弱大汉的潜力。若是知道辽国的情况,稽粥没想法才怪,毕竟,若是辽国与大汉联手,就足够威胁到匈奴的东方了,起码对于他左贤王部就是个直接的威胁。

    刘昌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叔父提醒,还望东胡部帮助转圜一番,辽国如今虽说已经有了一定的实力,但是还是欠缺时间,因此,此时倒是不想直接跟匈奴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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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迁沉吟一番,说道:“这是当然之事,匈奴人素来见利忘义,或许可以由此着手!”

    撒钱嘛,有什么好说的,刘昌一笑,说道:“只要叔父和东胡部能帮辽国争取年时间,但有所需,寡人无所不应!”

    话说到这个份上,卢迁也是心中一动,刘昌本身的身份就很值得利用嘛!匈奴那边自然也是乐意看到大汉内乱的,当初他们就因为中原战乱,拿下了河东那边好几座要塞,收拢了大批被迁移到河东河套的移民,招降了一部分长城军团,若是能鼓动辽国跟大汉生乱,那么,对于匈奴来说,自然可以从中取利。

    当下,卢迁便将自己的想法跟刘昌说了,然后说道:“这般说法对大王有些冒犯,还请大王恕罪!”

    刘昌轻笑一声,说道:“这算什么冒犯,只要能给辽国争取足够的时间,些许流言蜚语又算得了什么。”

    卢迁也是心思机敏之人,刘昌这么一说,卢迁就知道,他的确对天子之位有些兴趣,这让他难免有些忧虑,不过转念一想,这事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真正要为此忧心的其实是长安的汉家天子。自家这边当初冒了那么大风险,将嫡母和几个兄弟送了回去,原本就是给吕后的诚意,谁能想得到,吕后就那么死了,以至于长安那边对自家的事情一直没个定论,要是这样一直等,等到什么时候,他们才能抓住返回大汉的契机呢?到那个时候,卢家又要付出多少牺牲?

    而如今面前这个少年,一看就有着雄心壮志,若是他这能克继大统,那么,父亲的遗愿也能达成了。

    只是卢迁却是做不了主的,他得先跟自家兄长卢兆配商议才行。不过,他内心深处已经很倾向刘昌了,没办法,刘昌给得太多了,光是这羊毛生意,东胡部能十抽一的话,就能获得巨大的财富,在草原上具备更大的影响力,到时候,即便是匈奴王庭,也不能说对他们下手,就对他们下手了吧!

    卢迁兴高采烈地回去了,刘昌这边却没想象中那么轻松,匈奴那边已经注意到了自己,那么,以匈奴人的性子,能用抢的,那么他们就不会选择其他方法。像是西域各国,在匈奴人那里就是韭菜,需要的时候就去割一把,甚至有事没事都要去炫耀一下武力。所以,即便到了后来,汉家将匈奴几次打得屁滚尿流,损失惨重,西域诸国依旧首鼠两端,甚至宁可倒向匈奴,也不肯真正臣服大汉,没办法,他们是食物链的最底层,谁过来都能扇他们几巴掌,但问题是,大汉离得远,来打他们一次,需要付出的代价比较大,可是匈奴不一样,很多西域小国就在右贤王的地盘上,找他们的麻烦根本就是多走两步路的事情。

    以前辽东没什么值得匈奴人下手的,所以,匈奴人干脆就留了乌桓和鲜卑守着,但若是左贤王部觉得辽国这边有足够的油水,那么,他们行动起来,那可就没什么安稳日子过了。所以,非得先让匈奴人知道,自己是不好欺负的,他们才能老实一点,不至于成天盯着自己这一亩分地。

    想明白了之后,刘昌便开始下令靠近在草原和中原的地方修建棱堡,当初他考虑这个是为了将棱堡修建到草原上去,如今,就只能先在自个的边境修起来,隔上几十里一个棱堡,据此自守,别说是匈奴那种骑兵了,就算是大汉那边擅长攻城的军队过来,也别指望讨到什么好处。

    有着水泥和砖石的存在,修建这种棱堡,并不是太麻烦的事情。现在辽国这边,很多基建工程都承包给下面那些部族了,这些部族首领很多直接转变成了奴隶贩子,他们从深山里头还有从那些海岛上抓土人充作奴隶,来干各种挖土砌墙修路的事情,这些劳动耗费的体力很大,但是工钱拿到手却不是很多,起码比起这些部族淘金才山参差远了,所以,他们自然不能将宝贵的劳动力浪费在这种事情上,而是直接抓土人干活。

    这些土人对此并没有多少反抗之心,主要是出来干活比他们自个在部族里头讨生活要舒服得多,他们以前是费心费力也很难填饱肚子,而如今在工地上干活就不一样了,每天起码两顿饭,还都是干的。尤其自从刘昌开始让人出海捕鱼之后,辽国这边是消耗不了那么多鱼的,相当一部分直接变成鱼干、鱼松之类的卖到中原,还有一些边角料就被那些工坊、工程队之类的给买下来作为下面苦力的伙食。

    虽说都是些边角料,毕竟都有着相当丰富的蛋白质乃至脂肪,所以,哪怕饭菜卖相有些糟糕,口感也不怎么样,总算能填饱肚子,而且按照刘昌颁布的法令,最多五年时间,他们就能恢复自由身,可以分田,之后若是再努力个十年八年的,也就能正式加入汉籍。所以,当这些土人在学会了汉话之后,就对未来有了极大的期望,一个个在工地上干得热火朝天,以至于如今各个部族都觉得工程不够用了,一个个天天眼巴巴地盯着各地的露布,一旦有官吏张贴新的工程招标启示,一群人就一拥而上,很快就将这些工程瓜分干净。

    当刘昌将修建棱堡和配套道路的通知张贴出去之后,一帮部族首领乐得跟过年一样,飞快地将能接的工程都接了下来,很快,辽国边境就开始大兴土木起来。

    刘喜带着人从乌桓和鲜卑那里回来的时候,就遇上了这些事情,对于修路他倒是没什么好计较的,但是对于已经初步成形的棱堡,刘喜却是觉得非常稀奇,不免找人询问起来。

    “回宗令的话,我等是奉大王之命,在边境修建棱堡,用以抵御匈奴!”一个正拿着锤子验收道路质量的小吏被刘喜抓了个正着,看到刘喜出示的腰牌,知道这位得罪不起,只得起身说道。

    刘喜顿时皱起了眉头,问道:“难道匈奴要入侵了?”

    那小吏赶紧摇头,说道:“这倒是没有听说,不过咱们这里就在前线边境,按照大王的意思,这是未雨绸缪,免得万一匈奴人来了,却来不及抵挡,平白遭殃!”

    这小吏说着就开始兴奋起来,他可是检验过棱堡的防御力的,这年头,军功最重,若真是匈奴入寇,以棱堡的防御力,他们定然要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他们这些人也能捞到不少军功,到时候应该爵位还能往上提一提,家里就能多养两个奴仆,子孙回头也能多分一些土地!

    刘喜听了,也ren不住往西边看了看,他这会儿同样有些期盼那些匈奴人的到来了。

    第46章第46章

    匈奴那边的事情暂且没什么好说的,如今摆在刘昌面前的却是婚事。

    刘昌的王后暂时还没定下来,但是当年已经定下了箕准的女儿为夫人。原本他如今还在母孝之中,但是,他现在的身份与以前不一样了。他若只是个王太子,那么,遵从周礼,守个三年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他毕竟还年轻。但是他如今已经是辽王了,即便是按照如今汉室的规定,两千石以上守孝便是以日代月,三十六天就行。何况,他这个位置,下头的人自然是希望他早日成婚,诞下子嗣的。

    这年头人均寿命并不高,谁也不知道刘昌能活多久,万一生孩子生晚了,或者是没孩子出了什么事,那辽国以后该怎么办,到时候岂不是直接被摘了桃子?

    所以,吕义等人在朝堂上反复劝诫,要刘昌早日成婚,好生下子嗣。只是,他们又觉得,朝鲜本土的贵女不适合成为刘昌的王后,所以,他们给出的解决办法就是,先将箕准的女儿娶回来。

    到了刘昌这个地位,婚事什么的,还真是很难自己做主,他也不是那种满脑子情情爱爱的恋爱脑,也没经历过什么刻骨铭心、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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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的爱情,所以,面对下面臣子的劝谏,他虽说觉得自己这时候年纪还小,但是出于安抚人心的想法,还是答应了下来。

    吕义他们其实很遗憾,他们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带上吕氏本家的女儿,要不然再让刘昌娶个吕氏女,那就完美了。如今嘛,说不得刘昌的正妻就得长安那边决定,还不知道长安那边给他安排个什么样的女子!

    在还没有王后的情况下,刘昌与箕准之女的婚事就叫人极为瞩目。长安那边原本就听说了消息,虽说不至于专门派人过来观礼,却也同样命人送来了一份贺礼。各个部族也纷纷张罗了起来,他们如今日子好过了,将刘昌简直是奉若神明,他们是最不希望刘昌有什么问题的人,因此,一个个竭尽全力,恨不得穷搜天下,将最好的东西都送上来。

    箕准那边如今也很老实,他连卫满都斗不过,如今手里就这点人,哪里还硬得过刘昌,要不是实在拉不下面子,他都想要直接找刘昌求归附了。

    实际上,箕准那里其实如今就跟归附差不多了,他当初也就带了一两千人过来,攻占了马韩的一部分,自立为王,但实际上真算不上什么,这里原本就小族林立,像是所谓的马韩,史书上号称一共五十四国,其实就是一些大大小小的部落,一丁点大地方,就自称为王。当初秦国一统六国时,一些人受不了秦法的严苛,也跑到这边来,然后建立了辰韩,另外还有个弁辰,同样小国林立,一国也就是几千户罢了,真算不上什么。

    自从刘昌拿下了朝鲜之后,就将这里纳入到了辽国的经济辐射圈里。他也不提攻占这里的事情,反正就是往这边收购各种原材料,倾销商品,另外就是征召劳工对当地进行开发。

    三韩这边文明程度其实还不错,毕竟这里算是辽东半岛比较偏南的地方了,若是风平浪静的时候,大概划个小木盆都能飘到中原去,所以,跟中原文化交流非常密切。所以,这里的人也养蚕织布,种植粟米,修建城池,像是辰韩还从中原学来了冶铁技术,光是靠着冶炼铁器,就能活得非常滋润。

    不过,这些对于刘昌来说,算不上什么优势,现在,刘昌就在三韩之地收购生丝、木棉、各种矿石之类的原材料,辽国卖的东西物美价廉,很快,这里的人就习惯了来自辽国的货物,他们的经济本来就很原始,所以,在刘昌吸纳了大量劳动力,帮助他们开发当地经济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冲击,反而对此乐见其成。而那些原本的国主,他们很多根本就是奴隶主,他们靠着出租奴隶做劳力,也过上了比以前更加舒适的生活,而奴隶呢,干的活计虽说比以前复杂一些,但是,他们的待遇却也强了很多,又得到了刘昌的保证,只要他们表现得好,辽国会帮他们赎身,几年之后,他们就不再是奴隶,而是自由民,自然表现得非常积极,这么一来,可以说是多方共赢。在这样的情况下,三韩之地已经慢慢变成了刘昌的模样。

    箕准如今就跟其他小国的国主一样,其实也就是顶着个国主的名头,在自个的地盘上自嗨而已。而跟刘昌结了这门婚事之后,他也被刘昌的大手笔给收买了。

    刘昌手里头,好东西是真的多,像是系统里头,各种人造宝石便宜得跟白给一样,一个个打磨得光辉灿烂,人工养殖的珍珠直接按斤称,用这些制作成精美的首饰,装在同样精美的首饰盒里面,叫人看着就眼花缭乱,各种绫罗绸缎堆满了箱子,还有其他一些工艺品,总之,光是聘礼,就几乎让箕准的身家翻了倍都不止,弄得跟随箕准的那些臣属都眼红起来,一个个喊着要如同华夏礼制,让自家女儿跟着一起作为媵妾陪嫁。毕竟,女儿嫁过去了,他们也勉强算得上是便宜老丈人吧,到时候人家手里漏出来一点,自家就能壮大一圈了。

    箕准对此也是乐见其成,他也明白,自己再用这个王号也就是这些年的事情了,随着辽国在三韩之地影响力越来越大,很快就会有人主动去王号,要求归附,到时候,他肯定也是会顺水推舟的。至于说自己主动归附,箕准拉不下这个脸面,毕竟,比起其他那些草头王,他是正儿八经做过朝鲜国主的,如今无非就是虎落平阳罢了,再随便丢了这个王号,岂不是回头到了列祖列宗那里,都要抬不起头?但是不管怎么说,当初跟随自己的这些人,跟自己都算是一条船上的,大家同舟共济,多送过去几个也是保险,回头不管嫁过去的谁为刘昌生下子嗣,他们这些流亡在外的外家都能从中得到一点好处。而且如今看起来,刘昌是个要脸面的,但谁也不知道刘昌的继承人如何,若是对方到时候瞧着他们这些人不顺眼,也得有个亲近的人帮他们说话才行。

    双方都很配合的情况下,很快,送嫁的队伍就从马韩那边出发了,许多自称国主的部族首领也跟着送嫁的队伍一块往王险城而来,说是朝贺,实际上也就是来凑个热闹,还有一些纯粹就是想要来打个秋风的。

    刘昌倒也不在乎这许多花销,这也是王化的一部分,当这些人见识到了辽国的繁华,自然会变成自干五。这些都是部族的首领级别人物,当他们哭着喊着做带路党的时候,刘昌就能不费一兵一卒,直接征服整个半岛。

    申屠嘉双手笼在袖中,眯着眼睛看着庞大的送嫁队伍,然后暗叹了一声。之前刘恒登基,加恩功臣,选拔那些曾经跟随高帝南征北战,现年俸在二千石的官员,一律都封为关内侯,时任淮阳郡守的申屠嘉因此得益,并得以升迁,先是做了太中大夫,然后因为辽国这边的事情,刘恒觉得典客署不够给力,干脆就封申屠嘉做了典客,正式成为九卿之一。

    若是寻常诸侯王娶个夫人,自然是用不着申屠嘉这样的九卿出面的,但是刘昌的身份毕竟与他人不同,刘恒也想要在刘昌的婚事上做做文章,他原本想着给刘昌娶一个薄氏女,但是,这无疑会给人一个错误的信号,薄氏如今是最大的外戚,刘恒已经打算让舅舅薄昭接任大将军的位置,由外戚掌控兵权,而若是刘昌跟薄家勾搭上了,到时候里应外合之下,还有他什么事!至于让刘昌跟窦家联姻,那就更别提了。

    如果说薄家真要算起来,原本还勉强算是魏国的贵族的话,窦家就真的只是平民出身,窦皇后就是由良家子入宫做了宫女,后来被分到了代王宫。窦皇后两个兄弟,还早就与窦皇后失散,兄长窦长君就是个寻常农夫,弟弟窦广国还被人略卖,卖到了矿洞里面做矿奴,他们家一方面暂时没有合适的女孩子,就算是有,其素质也不足以成为诸侯王后。

    至于找其他人,刘恒一时半会儿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只能暂时作罢。他这次命申屠嘉过来,也是希望先跟刘昌通个气,表示刘昌的王后人选他会做主,以免刘昌自作主张。

    申屠嘉对辽国也很好奇,他出身其实很一般,不过就是个小卒罢了,而且跟随刘邦的时候,也已经是后期的事情了,因此,等到天下一统的时候,他也不过就是个都尉,但是,申屠嘉之后的发展却很好,他没有继续在军中,而是直接做起了亲民官,等到惠帝时期,他已经脱颖而出,成为了地方上的两千石大员,如今到了长安,又得到了张苍的欣赏,可以说,前途一片大好,可见这位无论是时运还是本事,都是少有的。

    申屠嘉也算是受了刘恒的知遇之恩,因此,对刘恒也是满腔忠心,这次来辽国,也是为了给刘恒分忧而来。他经历过战乱,对于战争那叫一个深恶痛绝,所以,他来的时候就下定了决心,要让刘昌放弃想要与大汉对抗的想法,老老实实做个诸侯王,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但是,如今看到那个庞大的送嫁队伍,还有自发跟随的那些人,申屠嘉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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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此行的目的是无法达到了。

    第47章第47章

    没有到过辽国的人,根本不能想象,刘昌在辽国这边所得到的拥护。申屠嘉当年亲眼见过关中父老对刘邦的拥护之情,如今对比起来,辽国这边百姓对刘昌甚至还犹有过之。

    当年关中老秦人之所以拥护刘邦,那是因为有个对照组,项羽进入咸阳之后,各种抢劫杀人,坏事做了个遍,让原本还算是过得去的关中百姓家破人亡,苦不堪言,大家都对项羽满怀仇恨。而刘邦呢,虽说这位出身一般,一身流氓习气,但是,人家来了之后,就跟关中父老约法三章,之后,这些老秦人就肯为刘邦效死,等到刘邦打回来之后,就箪食壶浆,迎接汉王的到来。

    但是,刘昌在这边可没有这样的对照组,卫满虽说在汉室那里被定义为乱臣贼子,但是人家过来,也是要长久统治的,所以,也没对百姓如何,结果刘昌才立国多少时日,就已经尽收民心,以至于原本那些朝鲜贵族即便是心有不甘,也只能是偃旗息鼓。

    申屠嘉这一路而来,也看到了辽国百姓的生活,即便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辽国普通百姓的日子的确过得比关中百姓还要强得多,更别提关中之外了。辽国这边,大家真的已经做到了丰衣足食,家有恒产。原本这个季节,还没到秋收,即便不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百姓也多半只敢吃一点稀的,要不然,未必能熬得到秋收的时候。但是辽国这边,大家根本没这样的想法,因为粮食有着很多的富余,大家不光要吃饱,还要吃好,寻常人家,隔三差五就要有些荤腥,像是那等做重体力活的,几乎每天餐桌上都要有荤菜。申屠嘉亲眼看到几个上工的男人,一边走路,一边剥去鸡蛋壳,将煮好的鸡蛋塞到嘴里,看他们的模样就知道,这都是习以为常的吃食。

    在这样的情况下,辽国这边百姓的精神状态也跟其他地方不同,他们总是充满希望的,说到辽王,一个个那真是敬若神明,他们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是辽王的到来让他们吃饱了肚子,冬天的时候也能穿上足够多的衣服,不至于一大家子只有一个人有衣服穿能出门,其他人只能挤在草堆做的床铺里面取暖,他们的孩子甚至是他们自己也能读书认字,不至于卖个东西都要被人欺骗克扣。所以,谁敢在他们面前说辽王的坏话,他们就能跟对方拼命!

    申屠嘉见识过这样的场景之后,就明白,辽王是有着极大野望的,他若非有吞吐天下之志,根本没有必要这般收买人心,偏偏,他还做得非常成功。甚至,叫申屠嘉这种有的时候显得有些偏执的人,夜深人静的时候,都得去想一想,是否让辽王做天子更好!只是,一想到辽王的出身,还有背后的腥风血雨,申屠嘉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辽王再好,也流着吕氏的血液,而吕氏,可是已经被杀得干干净净,这样的血海深仇横在其中,朝堂上有几个人愿意让辽王入主宗庙呢?

    怀着复杂的心情,申屠嘉还是赶在送嫁队伍到达之前,赶到了王险城。

    接待申屠嘉的是刘喜,而不是辽国鸿胪司的人,这让申屠嘉有些尴尬,毕竟,刘氏与吕氏共同的血脉如今都跑到辽东来了,当年吕氏帮着刘氏打下了半壁江山,谁能想得到,最后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呢?

    刘喜对申屠嘉倒是没什么看法,当初长安倒吕的时候,申屠嘉还在淮阳呢!因此,这会儿刘喜的态度还是比较友shn的,他笑吟吟说道:“之前就听说申屠典客晋为关内侯,还不曾恭贺典客!”

    申屠嘉摇了摇头,说道:“某也没有想到,公子会来辽国!”虽说刘章上书请罪,说是世子刘喜私下离开封地北上前往辽国,但是见过刘喜走之时阵仗的人就知道,刘喜的离开,是刘章允许的,要不然,刘喜能带走那么多的人口和财物?之前,刘章新娶的继室终于有孕,刘章顺势请求罢黜了刘喜的世子之位,大家便以为,之前那些算是刘章给这个儿子的补偿。

    申屠嘉也以为是刘章容不下刘喜,所以逼着刘喜离开,但是如今看刘喜的模样,申屠嘉就知道,刘喜是自愿的。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刘喜这样的出身,在汉室那边,就算是能顺利继承朱虚侯的爵位,最终也只能是被边缘化。与其如此,还不如来辽国这边碰碰运气。而看刘喜的模样,显然在辽国这边很混得开,整个人都显得神采飞扬。

    刘喜也没跟申屠嘉假客气,他轻笑一声:“典客是聪明人,有什么想不到的,在大汉,我就是个寻常彻侯的世子,甚至,我那个出身,一个不好,别说是世子了,普通公子都做不了,我若是不出来,又能有什么好下场!这不,我父亲不是已经罢黜了我的世子之位吗?”

    申屠嘉正色说道:“公子私自离开封地,本就是打错,朱虚侯上书罢黜世子之位,也是理所应当的时期!”

    刘喜也没跟申屠嘉争辩,只是笑吟吟地说道:“也罢,典客远道而来,不如先去驿馆休整一日,明日再去王宫觐见!”

    申屠嘉点了点头:“正该如此,劳烦公子带路!”

    原本申屠嘉见识过辽国地方上的驿馆,已经觉得极为不凡,等到进了王险城之后,申屠嘉顿时就发现,这边论起享受,只怕连长安那边的彻侯都比不上。申屠嘉以绝大的毅力从人造的温汤里面出来,拒绝了驿馆的驿卒送来的衣服,重新换上了自己带来的里衣,躺到了床上。尽管高床软枕,舒适非常,但是申屠嘉却辗转反侧,一晚上都没睡好,好在他如今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也没因为晚上休息得不好,显得精神憔悴。

    刘昌单独接见了申屠嘉,申屠嘉也是头一次见到刘昌。刘昌长得跟刘恒其实挺像,眉目端正清秀,但是身上气质却与刘恒有些区别,刘恒看起来显得有些温吞,而刘昌身上却带着少年的锐气,但是,身上都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申屠嘉心中难免有感叹了一声,然后就拿出了刘恒的诏书,又说道:“陛下听闻大王要娶箕氏嫡女为夫人,很是欣慰,特命臣携带贺礼前来道贺,还请大王观阅!”

    刘昌看了一眼礼单,以刘恒表现出来的俭朴,这份礼单算是比较厚了,里面还附带了一把天子剑,若是刘邦赐剑,那还是挺值钱的,但是对刘恒来说,天子赐剑委实没什么稀奇的,他就喜欢搞这种惠而不费的事情,他当政期间,三公九卿乃至其他一些亲近的臣子,家里没有五六把赐剑,出门都不敢说是天子近臣!虽说现在刘恒还没有变成后来的赐剑狂魔,但是这天子剑在刘昌这里也起不到太多作用,所以,刘昌也就是多看了一眼。至于其他那些贺礼,在财大气粗的刘昌看来,也就是那么回事。

    不过刘昌嘴上还是说道:“父皇厚爱,寡人铭感于心!寡人如今远在千里之外,却是难以承欢膝下,以尽孝心,实在是惭愧!”

    申屠嘉赶紧说道:“陛下也很惦记大王,只是想着大王如今也是一国之主,身具万民之望,只要大王能安抚黎庶,叫百姓安居乐业,便是对陛下的一片孝心了!”

    这种话听听也就罢了,刘昌跟着打起了官面文章,你来我往了半天,申屠嘉才说到了正题:“陛下有感于竹简木牍沉重不便,不比纸张轻便,还能记载更多的字句,因此,有意用纸张抄录天下典籍,只是,这纸张价格太贵,再加上运输费用,送到长安,又要贵上三成不止,因而,陛下想要纸张的制法,若是大王愿给,陛下可以给大王节制海外诸藩之权,不知大王觉得如何?”

    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事情,刘恒玩起来还是很熟练的,汉室如今连与自己相邻的那些藩属都没弄不明白,更别说是海外诸藩,他们连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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