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如今地界里出名的道士,“祁州这地界人肯定是有,但估摸着听到是来土匪窝,该是不乐意过来。”
“这就是你的事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每个月给那么高的工钱,总不是当真叫秦襄做账房的。
“坑蒙拐骗可用否?”
周肆点头,他不叫抢人,为的是平民百姓,有本事的道士在大户人家吃供奉,过得不比时下士人差,抢了就抢了,反正担了土匪的名头,没道理一件土匪的事都不做。
秦襄露出和善的笑意,如此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道士的事你记着抽空办就是,现下还有件事急着办,你看看。”周肆抽出下午送来的书信,是山下收棉花的汉子赵力寄来的,信说今年棉花整个桥头县的村子都种了,收获时约莫能翻几番,问这些棉花如何处理。
“这棉花还能怎么处理,不都是织成布卖出去吗?不过今年棉花量如此大,咱们那个小织坊怕是忙不过来,眼下北面的商路看着又要通了,不如再开个大些的织坊。”
周肆也正有此打算,棉花种子如今还未在大燕传开,只有一些边城之地的百姓种,且如今的纺机也不好织棉布,叫这样一个良种蒙尘,是大燕的损失。
棉花种子来的艰难,比起再往南便能弄到的甘蔗,棉花显然须得走南闯北的商户人家才有本事运过来,早些年南境太乱北边的商人不乐意过来,等到周肆十一二岁才好一些,托人寻种子又费了不少功夫。
此后自个儿栽种也耗费了两年光阴才有余手给村子的人同种,高效的织布机早被周肆和木工师傅折腾出来,连撵棉籽的轧机都比棉花早面世。
寨子的小织坊也建了有些时候,距离寨子不远,是靠近山林深水处的地界建的,山中溪水能带动的水力纺纱机有限,为此也将将够吃下寨子种出的棉花,若是翻几番,只有撑死的份。
“若要建织坊选址必然只能在桥头县附近。”
现下的织机还要配合水力纺织才能达到最大效率,而靠近水边建坊,肯定不是山上这小小溪水能满足,还得河边才行。
“要在桥头县大肆招人,肯定瞒不过县里的县官,这些年我们在县里开纸坊、糖坊和布行也算是把桥头县的经济撑起来了,那些县里当官的怕是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不过咱们做的都是有利桥头县的事,也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只若要开织坊,可是彻底过明路,大当家想好了吗?”
秦襄说是个账房,实则周肆的左膀右臂,其余深处的秘密没摆在明面上,这家伙恐怕也猜到了几分,粮、兵、钱三样聚集在一处,便是个傻子也该察觉出不对劲了,更何况秦襄自认为是一等一的聪明人。
“下定决心做什么?占了桥头县自立?还是等朝廷来人前揭竿而起?”周肆说到底忙活这些,不过是叫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些,可这个世道要过得好,屯粮是第一步,只有粮没有兵,如小儿抱金过市,兵若无钱,如空中楼阁,这些东西一环套着一环,叫他被撵着往前奔去,到此为止,也没得说有回头路。
毕竟如今的世道,是绝计好不起来的。
有句话说得好,他若没有本事,来到此地,只过好自己的便是,偏他有几分本事,如何能坐视不理。
“大当家,你到底在迟疑什么,现在的朝廷有一点明堂之相吗?如今天灾频发,北面、西北面的外族时常无粮,现下议和,是对方没有底气再打下去,要走大量钱粮休养生息,若等外族缓过气,大燕恐怕连现在都不如,到时候外族再来一次南下掠劫,又有多少人要为此丧命。”
史书已有前鉴,如今士大夫们却都醉生梦死,在自己构筑的假梦中狗马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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