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铜板兄,你适才不是说,与参阳仙君越是相像,越不可能成为阮仙师的弟子?”
“……”
铜板像是受到莫大的惊吓,说不出话来。
两人又看向李无疏,等着他的说法。
李无疏有十年没同人说过话了!
得知庄澜和凌原能够看见自己的那一刻,他简直想冲上去把他们两个脑袋搓秃噜皮。但他忍住了。
现在也是如此,在三个晚辈面前,他不能过于失态。
他要在放飞和自持之间寻求一个平衡的度。
于是他决定顺势而为,十分配合地哀求道:“铜板兄!在下求师心切,不远千里而来,难道当真没希望吗?!”
铜板呆愣了片刻,忽然抱着脑袋尖叫跑出门去。
“啊啊啊啊——”
又来一位拜师的少侠,这次这个和李无疏很像,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件事很快在无相宫传开了。
阮柒回来的时候,无心苑墙头扒满了看热闹的。
庄澜、凌原和李无疏三个要拜师的在无心苑的主屋门口站成一排,列队恭迎阮柒回府。
“铜板说的到底是哪一个?”
“就是站最里边,没伤的那个。”
“果然是生得俊秀不凡!不过参阳仙君被藏得严严实实,咱们都没见过,谁知道能有多像,会不会是铜板看走眼了?”
“铜板是宫主的贴身侍童,天天都能见着参阳仙君的相貌,还能认错不成?”
“依我看,定是铜板编来糊弄宫主。”
“你说得有道理,横竖宫主看不见,给他找来个替身,让他早早断了那念想。听起来像是净缘禅师能做出来的事。”
“你当宫主是什么人?什么都能拿来糊弄他的?”
阮柒离开的时候戴着顶旧帷帽,回来时仍戴着,黑色的纱幔垂在面前,瞧不清面容。
他进门前先是停在凌原和庄澜面前,问道:“伤势如何?”
声音淡淡,既不十分关切,也不显得凉薄。
凌原和庄澜都有些受宠若惊。
“都是小伤。那贼人可比学生伤得重!”
“多谢师父关心!师父一路可还顺利?”
凌原在心里怒骂庄澜有心机。
然而阮柒对这句话并未搭腔。
对于这两个少年,他在一开始拒绝过一次之后,之后便由他们去了。
眼见着阮柒继续走向里面那来路不明的家伙,两人心都提了起来——那可是他们眼下最大的竞争对手。
李无疏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这场景他在十年里经历过不知多少次,每一次迎面相撞,对方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像经过一片树叶,路过一块房檐……
只是这一次,他总算能够被听到看到和触摸到,阮柒能够一眼就认出自己来吗?
不,阮柒的眼睛看不见了。
那他能分辨出自己的气息吗?他还记得自己的温度和脉搏吗?
连李无疏自己都几乎不记得这一切了。
他的心在阮柒靠近时悬到了极限。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阮柒只是从他身边经过,未作任何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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